正堂中央放了一个长长的桌案,案后设了三个座位,柳木、程雪吉并段岩互让一番各归各位,旁边也设了一个座位。这便是于希的位子。

小狗子跪在堂前,君莫为和崔氏则坐在一旁冷眼瞧着。

程雪吉看向崔氏:“君夫人,堂下之人状告你谋害性命。夺人田产…你可有话说?”

崔氏噌的站起来一指小狗子:“胡言乱语,本夫人堂堂一品大员的夫人,会谋害你家性命当真笑话,至说夺人田产更是无稽之谈。”

君莫为朝程雪吉拱拱手:“程大人,我家夫人乃崔家贵女,自小娇养长大几乎不识铜臭,哪里有什么谋财害命一说,还望大人明察。”

“大人!”小狗子看向崔氏,满眼的恨意:“小的祖母乃是君夫人的奶娘。因小的祖母家原是前朝御医之后,后获罪不得已卖身为奴。君夫人知道小的祖母手中有秘药,就逼着小的祖母用药害死了君大人的长子。害的金夫人流离失所。”

“你胡说。”

小狗子这话叫君莫为惊呆一旁,崔氏急忙跳出来骂了起来:“你是哪来的贱民,敢污蔑本夫人…”

“小的但有一句谎言,愿叫天打雷劈。”小狗子忍下恨意,指天发誓。

“段大人,柳公公,您二位瞧?”程雪吉看向两旁坐着的两人询问。

却在这时,就听门外鼓响,咚咚的声音响的人心里发慌。

“何人喊冤?”段岩沉声道:“把人带上堂来。”

不多时,小吏带着两位妇人进来,于希一看这两人心下更有了数,见两人要跪,于希赶紧对正堂之上三人道:“诸位,这两个妇人身份上有些特殊,依杂家,还是莫叫她们跪了。”

于希乃东府掌令,但凡朝中官员对其都有几分惧意,见他开口,段程二位自然不用多言,柳木如今和于希情分还好,也不愿意驳他的面子,便均言道:“拿凳子来。”

早有小吏搬了两个小圆凳过来,进得堂来的金夫人和顾夫人也不推辞各自坐了。

段岩笑着问:“不知道二位夫人有何冤情?”

金夫人和顾夫人各从袖中摸出状纸递上,金夫人先开口:“大人,我告君莫为停妻再娶贪默我的嫁妆,告崔氏谋害我的孩儿…”

她一开口,君莫为顿时坐不住了,瞪大了两眼瞧着金夫人,就是崔氏也是一脸惊吓:“你,你是金,金访琴…”

金夫人一笑:“可不就是我,二位怕是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吧。”

一句话倒叫堂上堂下的人都明白了,原来这位夫人就是君莫为前边的那位夫人。

第二二二章 审案4

“大人!”

金夫人起身对着柳木几人深施一礼:“当年君莫为进京赶考差点冻死在我家门家,是我和爹爹救了他,我与他有救命之恩,嫁给他之后又曾为他亡父守孝,他押运粮草病倒在北边,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这才又救了他一命,我还给他生也个儿子,七出之条我一条都不曾犯,便是犯了,照雍朝律法,他也不该休弃与我,可他忘恩负义,为了娶崔氏将我和孩儿赶出家门。”

金夫人这话看着是对柳木几人说的,可其实是说给门外看热闹的京城百姓听的。

她这话说完,果然人群中有人骂将起来:“还是内阁大臣呢,这读书识字的倒还不如咱们寻常百姓,咱们都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

“如此对待救命恩人,也不怕遭天打雷劈。”有看热闹的妇人听的气愤异常,指着君莫为就骂:“以前还说他是难得的清官,原来我们都瞎了眼。”

“是你不守妇道相公才休了你。”崔氏脸上胀红,实在忍不住了跳起来指着金夫人厉声喝斥:“你那个儿子谁知道是不是相公的种。”

“哈!”金夫人大笑出声:“我不守妇道?说的真是好,我问你,我怎么不守妇道了?”

她一步步朝崔氏走去,满眼冰寒,逼的崔氏后退了好几步:“你可敢与我发誓,敢确定不是你看中了君莫为的长相前程,起了坏心教他休妻,敢说他不是攀权附贵,觉得我没用了,在仕途上不能帮他才休了我的?”

“我!”崔氏极敬鬼神,倒是真不敢发誓。

金夫人眯了眯眼睛。伸手一巴掌将崔氏的脸扇的歪到一旁:“贱人,你和君莫为一对狗男女,他虚伪你狠毒。倒是真真般配。”

打完崔氏,金夫人转身对段岩施礼:“大人。崔氏未嫁到君家前就对我儿下了离魂之毒,生生将我儿折磨至死,此等毒妇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望大人与我做主。”

“大人!”这时候,顾夫人也站了起来,一手指向君莫为,一脸的愤恨交加:“我乃江南顾家妇,我家大爷活着的时候曾救过君莫为。君莫为为了感谢我家大爷救命之恩,与我家订下婚约,三年前我家大爷故去,我带着一双儿女守完孝赶到京城,原想着与君家履行婚约,哪知道,哪知道君莫为如今做了阁臣,瞧不起我们商家出身,为了与我家退亲,竟雇了亡命之徒在夜间偷入我家。想要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幸好邻里帮忙这才将贼人抓住,我等无权无势。怕君莫为又起歹心,无奈之下顾不得亡夫承诺与君家退了亲,如今,我要状告君莫为买凶杀人。”

“君大人,你有什么要说的?”

金夫人和顾夫人说完,外边的百姓早已乱了起来,纷纷指着君莫为大骂,竟还有气性大的朝他吐口水丢烂菜叶的,便是段岩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听了这两个人的话,心下还是卑夷君莫为做事太不地道的。

君莫为起身。冷冷一笑:“列位,君某自认持身极正。并未做过什么对不住良心的事情,这二位,怕是与君某不睦的人寻来往君某身上泼污水的,还望各位查正。”

“好!”柳木笑着拿起惊堂木拍了下去:“金氏,顾氏,你们状告君莫为,可有什么证据?”

金夫人点头:“我们敢来,自然是有的。”

她话音才落,就见外边走进来三个六七十岁百发苍苍的老人,虽然这三个人年纪很大,可脸色很红润,步伐也很有力,一瞧就知道必是体格很好或者常年习武之人。

三个人进来,连同君莫为在内的满堂之人均坐不住了,一个个相继起身。

段岩和程雪吉更是下得堂来对着来人行礼:“严老将军,吴爵爷,高将军…你们这是?”

严老将军呵呵一笑:“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今儿是来给金家妹子做证的,当年君莫奉命押运粮草确实大病一场,便是金家妹子带着良药赶去,不眠不休的照顾他才救了他一命,我们这些人可都知道金家妹子是他的原配夫人,金家妹子不仅救了他,便是我们几个也都受过金家妹子的大恩,得知金家妹子来告状,我们自然是要来瞧瞧的。”

吴爵爷冷笑一声:“幸好我们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某些人脸皮有多厚呢。”

他瞧了一眼金夫人:“大妹子放心,我们老哥几个既然来了,就不会叫你吃亏。”

高将军也是连连点头:“我这条命都是大妹子救的,当年你离开京城我就四下寻找,又问了君莫为,他说你叫歹人捉去下落不明,我寻了好些时候也没找着人,没办法只好看着君莫为娶妻生子,不过,自你离开之后,我就断了和君家的往来。”

“妹子谢过高大哥。”金夫人历经世事,自然看出高将军所言不虚,赶紧过去向高将军致谢。

“谢啥。”高将军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我这条命都是妹子救的,妹子以后有事只管说,我有半个不字,叫我不姓高。”

金夫人笑了笑,对段岩道:“大人,这几个证人成不成。”

段岩哪里敢说不成,赶紧点头:“既然有几位做证,君莫为停妻再娶自然就是真的。”

金夫人又将小狗子交给她的证据拿了出来:“这便是崔氏谋害我儿子的证据。”

段岩接过去看了,又交给程雪吉和柳木传看,看完,段岩一拍惊堂木:“君莫为,崔氏,你二人认不认罪?”

君莫为一脸惨白,他真真没有想到金夫人竟将雍朝三位老将请出来,这三位都是替大雍朝守边戊关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又个个性烈如火忠直异常,他们说的话自然没有虚言,也就是说,不管是堂上的官员还是堂下的百姓都不会对他抛妻弃子有任何的怀疑。

无奈之下,君莫为只好点头:“我确实将金氏和她的儿子赶出家门。”

他转头看向崔氏:“当初若不是你挑拨,我怎么会怀疑金氏偷人,怎会怀疑绍昆不是我儿子,这些年我都以为你是个好的,却没想到你竟然,竟然给金氏栽脏,害了我儿子,贱人,你…”

说话间,君莫为一巴掌打在崔氏脸上:“你还我儿命来。”

金夫人站的远远的瞧着君莫为这番作为并不说话,只是脸上的冷意一再说明她根本不信君莫为的说辞。

崔氏被君莫为打蒙了,醒过神来之后哪里能算,跳将起来骂道:“我是贱人你是什么,我给金氏栽赃?哈,哪里用我栽赃,你当初为了娶我,自己就将金氏赶走了,还用得着我…如今见事情败露你就想全栽在我身上,君莫为,没那么好的事。”

谁也没想到崔氏这样的大家闺秀撒起泼来也这样的无赖吓人,君莫为更是被崔氏骂的脸上一片紫胀,指着崔氏道:“你,你,圣人说的好,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于希原坐在一旁不出声,这会儿笑将起来:“列位,咱们还是先审案的好。”

程雪吉这才回神,大喝一声:“君莫为,崔氏,都给本官坐好,若是再闹的话,本官治你们一个咆哮公堂之罪。”

崔氏冷静下来,情知自己刚才露了本性,赶紧坐到座位上恨恨的盯着君莫为直瞧。

君莫为脸上紫色褪去恢复正常,也跟着坐下,对着金夫人拱拱手:“实在是崔氏误我,夫人,我与你情深意重,若不是,若不是她挑拨,我怎会不要你和儿子,如今既然你已然回来,我自然要将你接进家中照顾。”

“很不必。”金夫人笑着,嘴角带着淡淡嘲讽:“我当初离开的时候便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登君家大门,誓言音犹在耳,又怎么会再去你君家,再者,君莫为,我可比谁都清楚你的本性,我要是跟你回去,说不得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坟头上都能长草了。”

这话当真刻薄,说的君莫为都一脸尴尬的咳了起来。

之后,又有顾家家丁将一个壮实汉子押进来,那汉子倒也光棍,进来便将君莫为找他去顾家杀人的事情讲了出来,又说君莫为给了他多少银子,他都藏在哪里,程雪吉叫人去寻,果然寻了银子出来,更有一块银子上面落了君家印记,如此,君莫为买凶杀人倒也成真。

另有东府卫带了两人进来,这两个人都是崔氏当年所杀的那些人的亲朋,两人一上堂就跪下大哭,请求青天大老爷给他们报仇血恨,哭的堂下百姓有些都掉了泪。

于希又叫东府卫再带一批人上前,这些人都是被崔氏夺了田产的百姓,他们一上来就对着君莫为和崔氏大骂,骂的难听之极,更是骂的君莫为脸上阴沉难看。

最后,东府卫将在君家搜出来的那些违禁之物呈上堂来,便是段岩都变了脸色,拍桌大叫君莫为有不臣之心,要上报官家将他处以极刑。

君莫为看到那些违禁物品早傻了,到现在,他若是还猜不出这是有人故意要整他的话,那才是白白枉费他在朝多年的阅历呢。

只是,人证物证俱在,他是有口难言,再看看柳木脸上阴冷的笑还有于希那不阴不阳的样子,不由暗自悔恨不该为了清名而得罪了这两个大太监。

第二二三章 打骂

“陛下,陛下,你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柳木和于希一起将审案结果呈交御前后,于希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于希陪伴德庆帝多年,自德庆帝记事起就没见过于希哭,德庆帝还记得有一次他淘气被先帝爷看到,先帝爷并没有责罚他,而是将伺侯他的于希仗责了一顿,于希屁股被打的稀烂,连他看了都觉得害怕,可于希还是脸带笑容安慰他说不要紧,而今于希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叫德庆帝好生惊异。

“于大伴赶紧起来,有什么事自有朕与你做主。”德庆帝走过来亲手扶起于希一通的安抚:“你也说说究竟是何事?是谁胆敢欺负朕的大伴。”

于希哭的两眼通红,一边抹泪一边起身,哽咽道:“陛下,前些时候奴婢找到了奴婢的侄子。”

“这是好事啊。”德庆帝一听笑了起来:“有亲人在身边,你将来也有个养老送终的。”

“是!”于希点点头:“奴婢原也高兴,可听奴婢的侄子说起家里的情形,奴婢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奴婢哥哥一家都叫人给害了,就奴婢侄子一人逃了出来,奴婢寻到他的时候,他靠与人抄书为生,甭提多落魄了,奴婢心疼的什么似的。”

德庆帝听了也不笑了,沉着脸看看于希,过了片刻才道:“即是如此,朕给你个恩典,赏你侄子一个差事做做。”

于希赶紧跪下,咚咚的嗑了好几个头:“陛下,奴婢可不是为了侄子讨赏的,奴婢的侄子争气,已经中了举人,正努力读书想考进士呢。奴婢也愿意他自己上进,并没有想过叫人抬举他,奴婢只求陛下做主给奴婢哥哥一家报仇。如此,奴婢死而无憾。”

“你哥哥一家都是怎么没的?”

德庆帝听得此言脸上表情才缓和了一点。亲手扶起于希来:“你与朕说说,朕给你做主…”

于希感激涕零的起身,一边垂泪一边道:“奴婢哥哥一家都是叫歹人害的,说起来,最大的凶手就是君相公,要不是他纵容家中子侄为恶,奴婢一家也不会,也不会就留奴婢和侄子两个人。奴婢的侄女花样的年华,长的又好,又乖巧孝顺,就这么,就这么给君家的人欺侮逼迫死了,奴婢哥哥嫂子一气之下也…”

“柳木,柳木…”

德庆帝大喊了两声,柳木答应着进了屋,躬身站在一旁等待德庆帝垂询。

“君莫为家乡何处,君家都有什么人?他们在乡间评价如何?”德庆帝一连声的询问。

柳木记性好。可谓德庆帝身边记性最好的人,不管是朝中大臣的资历动向,还是民间俗事他都记在心里。但凡德庆帝问起,他都答的滴水不漏,德庆帝问起他君家的事来,柳木只稍想了片刻便回答起来:“回陛下,君相公祖籍江南…君家原也算是望族,只后来子嗣不争气导致君家没落,如今君家还剩下五房子孙,君相公这一房只剩他这一枝,如今都在京城。剩下四房…奴婢听说好像做为不怎么好,有欺霸乡里之嫌。”

到底君家那四房如何柳木并不知情。只是,于希一家都叫君家人害死了。柳木看在于希的面子上,也要狠狠陷害君莫为一把,更何况,君莫为本就得罪了心眼比针尖还小的柳木,如果不趁机坑他,柳木也枉为人了。

德庆帝听后沉思一通,回身坐到御案之后提起笔来开始定案。

于希和柳木互视一眼,均知这次君莫为怕是翻不得身了。

于希想到一直想和他套交情的胡秋和,而柳木想到大有抛弃崔氏给他送好处好尽好话的崔家,都希望能够将君莫为彻底打压下去,好换了和自己交情好的人入阁。

“柳大伴。”德庆帝在案卷上朱笔批示之后叫了柳木一声,随手将案卷扔了过去:“给段岩送过去。”

“遵旨。”柳木接过案卷转身就走。

德庆帝抬头看了于希一眼:“于大伴,朕准你自行报仇。”

一句话叫于希喜出望外,猛的跪下朝德庆帝嗑起头来:“奴婢谢陛下,谢陛下…谢陛下成全奴婢的私心。”

德庆帝笑着摆了摆手:“行了,你赶紧起来吧。”

于希又嗑了几个头这才起身,他才站起来,德庆帝就问了一句:“于大伴,你说谁有资格入阁?”

于希吓了一大跳:“陛下,奴婢不知道,这事还得陛下拿主意。”

德庆帝又一笑:“于大伴,你这人旁的都好,就是为人太谨慎了些,若朕拿这话问柳大伴,他保管能给朕推荐几个人选。”

于希憨憨一笑,抓了抓头:“柳老哥聪明,奴婢是个傻的,只知道一心侍奉陛下,旁的事奴婢可瞧不明白,是陛下不嫌弃奴婢没能耐,奴婢感激着呢。”

“得。”德庆帝失笑:“算朕白说了,你告退吧。”

于希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德庆帝一人,他站在屋中半晌方道:“果然朕做得对,柳木确是不能…算是朕对不住他了。”

李鸾儿和严承悦站在百姓之中,一直等待刑部的审判结果。

她瞧着坐在堂上的严老将军还有金夫人,低头看看严承悦:“你说官家会如何判案?”

严承悦抿了抿嘴低声道:“你只管放心,官家不会放过君莫为的,说起来,官家早已经对他不耐烦了,你们这状告的正是时候。”

李鸾儿皱起眉头:“君莫为还算是有些能力,官家如何就…”

“天底下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他君莫为一个,君莫为看不清楚这一点,不明白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不是他君家的天下,整天装得清高样子,恨不得叫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君莫为清正廉明,恨不得叫人全传颂他一人,先帝在时还好些,官家年轻气壮可容不得他这些个,若是不拿掉君莫为,官家也就不是官家了。”

严承悦笑了笑,在李鸾儿低头的时候在她耳边轻语。

两人正说话间,柳木带着案宗进来,将官家批示过的案宗交给段岩和程雪吉过目。

段岩飞速的看了一遍,瞧的脸都变了色,程雪吉脸上也不好看,柳木在一旁催道:“两位大人,宣判吧。”

段岩无奈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君莫为:“小狗子、金氏、顾氏状告君莫为及崔氏一案因人证物证俱全,现今官家已然批示,君莫为夺职下狱,崔氏心性歹毒…”

“怎么会…怎么会…”君莫为听的跌倒在椅子上,一脸的不敢置信:“我是阁臣,为官家为大雍朝立下多少功劳,官家怎能卸磨杀驴。”

崔氏更是倒在地上大声嚷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就凭这几个人几句话就定了我的罪,凭什么,我可是崔家女,我们崔家开国功臣,我祖上救过太祖皇帝的性命,没有我崔家…”

不待崔氏嚷完,早有小吏过去堵了她的嘴,再让她叫下去,还不知道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金夫人坐在一旁冷笑,伸手指了君莫为:“当真是笑话,凭什么,你说凭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难道你堂堂的君相公还不懂?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也不懂?既然身为阁臣,做了阁臣该做的事难道不应该,还说什么功劳,呸,掌了权势得了奉禄已足,你还敢论功劳,照你这么说,百姓种地不是功劳?商人经商不是功劳?这天底下全都是有功劳的人,难道,官家都要捧着顾着不成?”

几句话说的君莫为脸都红了,严老将军一笑:“大妹子说的对,说的好啊,说到老哥我心里去了。”

“您过奖了。”

金夫人点头一笑,起身慢慢的,一步步朝崔氏走去,走到崔氏面前一伸手将坐在地上的崔氏抓了起来,伸出右手左右开弓一连给了崔氏十来个耳光,她用的力气极大,扇的崔氏的脸片刻就肿胀起来,十几个耳光下来,崔氏的脸已然成了猪头。

崔氏努力挣扎,无奈她多年养尊处优,又哪里是金夫人的对手,金夫人打完了她她才喘过气来对着金夫人大骂:“贱人,你敢打我。”

“我如何不敢打你。”金夫人满脸的怒意,眼中都含满了愤恨:“你害了我儿,害我流离失所,如今我打你都是轻的,崔氏,我把话扔在这儿,从今往后有你好过的,我若不叫你生死不能,我便对不住我儿。”

“哈哈…”看着金夫人恨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崔氏放声大笑起来:“打吧,打吧,打死我又能如何?金访琴,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将相公输给了我,将你儿子的命输给了我,我做君夫人二十多年,享尽荣华富贵,而你呢,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受了多少年的罪呢,到老了,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金访琴,我比起你来可不知道要好多少,看到你,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金夫人更是气恨之极,伸手又要打崔氏。

李鸾儿在外边看的实在忍不住越众而出,她几步走到堂上,伸手将崔氏拉过去一抛一扔,崔氏身子呈抛物线状掉到地上,李鸾儿迈着大步走到君莫为跟前,一抬脚,一脚下去将君莫为踹的吐了一口血:“夫人,与崔氏废什么话,你流离失所,你儿子早亡君莫为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充许,崔氏敢那么放肆,如果不是他不念夫妻情分贪权附贵,你如何会被赶出家门,照我说,像他这种猪狗不如的人抽筋扒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都嫌脏。”

第二二四章 商讨

“你说的对。”

金夫人细想,李鸾儿这话还真是在理。

说起来,导致她半世悲剧的祸首还是君莫为,如果君莫为持身正又怎会抛妻弃子,他不是为了攀附崔家起了坏心,崔氏一个后宅女子又能如何,所以说,女人之间的争斗,还都是因为男人。

金夫人转眼寻到君莫为,才说要过去再将他胖揍一顿,却见李鸾儿已然过去将君莫为抓了起来。

李鸾儿右手高高举起,手中吊着君莫为,说起来,君莫为个子可一点都不矮,这些年因着养尊处优显的有些发福,可是,他吊在李鸾儿手上却显的分量极轻,就跟个纸人似的飘飘荡荡没一丝重量。

“夫人,我与你出气还是你自己先出半口恶气。”李鸾儿对金夫人一笑。

“我自己来。”金夫人似浑身充满力气,几大步过去,抡圆了胳膊照着君莫为脸上几巴掌下去,立时打的君莫为唇角鲜血直流。

“你,金访琴…”君莫为在李鸾儿手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瞪着眼睛怒视金夫人。

“再瞪,再瞪将你眼珠子挖出来。”李鸾儿可不是金夫人,她稍一用力将君莫为抡了一圈,眼含警告叫君莫为老实了不少。

金夫人大笑起来,想到李鸾儿所说的一句话,果然是对的,碰到那等伪君子就得一力降十会,饶是他再能言善辩,几巴掌下去打的他也说不出话来。

顾夫人在一旁也坐不住了,想到前世她家便是因着君莫为而家破人亡的,想到前世惨死的女儿,被砍头的儿子,想到前世乞讨的生活。她便不顾颜面体统,起身几乎是小跑过去的,一拳捶在君莫为腹部。对着君莫为又是一通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哭:“君莫为。我家大爷救了你的命,帮你办好了江南的差事,这才叫你仕途顺利,这么些年,我顾家每逢年节都从不曾断了礼数,我顾家没一丝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却…你怎么就那么狼心狗肺,竟然想杀了我一家三口。君莫为,你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脸见我家大爷…”

顾夫人这一哭,叫堂下百姓看的也是一阵心酸,好些人叫嚷着:“打,使劲打,对这种无耻的贱人就该狠狠的打。”

金夫人又是几巴掌甩过去,将君莫为那显的很正派的国字脸也打的成了圆形。

段岩和程雪吉一瞧这可不行,赶紧过去阻拦,如今这两个人已经知道了金夫人的身份,情知她是贤嫔的义母。也不敢对她不敬,更何况,堂上还会着三位虎视眈眈的将军呢。他们若敢对金夫人稍有不满,恐怕那三位都饶不了他们。

这两位好说歹说总算是将金夫人和段夫人哄住,好悬将君莫为的命保了下来。

那厢,并排坐在一起的三位小声说话,吴爵爷一指李鸾儿问严老将军:“严老哥,这就是你说的那极好的长孙媳妇儿?”

严老将军呵呵一笑:“正是,您二位瞧着如何,我瞧着是极好的,就这脾气。这手子功夫叫我越瞧越是欢喜,我家承悦瞧着也好。”

高将军连连点头:“确实好。合我的眼缘,要不是你这老货下手快。说不得我要与我家孙儿娶进家门。”

“力拔山兮气盖世啊!”吴爵爷笑着抚抚胡子:“光小娘子这把子力气以后娶进家门,谁还敢欺负你家承悦?这样的新妇可是护家的好人物。”

高将军眼瞧着李鸾儿也算给段程二位面子,气恨恨的将君莫为扔下,挽了顾夫人和金夫人退到一旁,不由笑将起来,挽了挽袖子:“老严啊,等得了空某与你家这新妇比划比划你可不能拦着。”

严老将军暗笑,拱了拱手:“成,某不拦着,只是怕你打不过我家新妇。”

“笑话。”高将军一仰脖子:“某纵横沙场几十年,还打不过她一个小娘子。”

严老将军暗道自家这小娘子可不是寻常的小娘子,那是打虎能手,不说旁的,就是他还有年轻时候那把子力气那也是比不过李鸾儿的,更何况这年轻时候连他都打不过的高将军。

只这话严老将军也不便说,更不会去说,他只等着瞧高将军的笑话呢。

眼瞧着君莫为和崔氏被押着下了大狱,李鸾儿才带着金夫人和顾夫人离开刑部衙门,才出了衙门口,就见那位高将军笑着上前,上下打量李鸾儿一通,又指了指她:“严家孙媳,某与你约战。”

李鸾儿抬头瞧了两眼高将军,只两眼就将高高壮壮的高将军看的浑身发冷:“成,时间地点你定,马战还是步战,比什么?十八般兵器任你选。”

“你这小娘子好大的口气。”旁边吴爵爷对李鸾儿的张狂有些不满:“老夫都不敢如此狂言妄语,你竟然敢这般的狂妄,小娘子,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李鸾儿右手握住左手手腕转了转:“老爵爷,是不是会闪了舌头咱们试过才晓得。”

“好!”吴爵爷大叫一声:“老高,定好了时间地点与我说一声,我也与小娘子比试比试。”

说话间,严承悦摇着轮椅过来,对吴爵爷还有高将军拱了拱手:“吴爷爷,高爷爷…”

高将军笑着拍拍严承悦的肩膀:“承悦啊,你这新妇寻的不赖,比张家那丫头强。”

吴爵爷鼻子里哼了一声:“强什么强,净会吹牛。”

严承悦不以为意笑将起来:“李大娘子确实比我强,论起武艺来,我倒真是打不过她的。”

“多注意啊,免得夫纲不振。”吴爵爷大大的巴掌拍在严承悦肩膀上,严承悦轻轻一动,竟是把吴爵爷的手掌震了下来:“只要我不做错事,和大娘子和和美美过日子,不争不吵的哪来什么夫纲不夫纲的。”

“哈哈,是极,是极。”严老将军大笑道:“承悦这话说的好,说起来,某当年还不都是因着听老妻的话才有了今日,要不是我那老妻看着我,指不定我得做出什么混球事来呢,这讨新妇啊,就得讨懂道理又厉害的,这才是兴家之道。”

“你们啊。”高将军失笑,伸手指指严老将军:“得,等我寻好了地方咱们再约时间。”

说完这句话,高将军又看向金夫人:“金妹子,老哥寻了你这么多年今儿总算是见着了,既然你人在京城,有时间可要到老哥家瞧瞧,你嫂子经常念叨你呢。”

金夫人笑道:“得了空我必然去看望各位兄长。”

“好。”吴爵爷也笑道:“回去我就叫你嫂子给你下帖子,你必来啊。”

嘱咐完了,吴爵爷又看看李鸾儿,这才告辞离去。

他一走,高将军也呆不住了,叫随从牵了马来,翻身上马离去,严老将军看看金夫人,又看看李鸾儿:“金家妹子,鸾丫头,咱们寻个地方歇一会儿。”

严承悦指指不远处的酒楼:“那地方还不错,干净清幽,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成,咱们这便过去。”严老将军瞅瞅那酒楼确实挺不错,也便应承下来。

这几个人才走没多远就听身后有人叫嚷:“老将军,大娘子,且等一等。”

李鸾儿回头,却见于希大步走来,见到严老将军,于希抱拳:“老将军,今儿我请客,大家到顺意楼坐坐。”

顺意楼也是京城有名的酒楼,据说顺意楼的后台是某位王爷,不过这也是暗地里流传的,到底是不是还另说,只这顺意楼的菜色很好,酒也很不错,再加上顺意楼小二都是训练过的,机灵有眼色,使得来顺意楼的熟客很多。

严老将军很喜欢顺意楼的酒,一听要过去顿时应承道:“成,咱们去顺意楼。”

严老将军都已经答应了,别人自然也没有二话,一行人坐了严家马车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顺意楼下。

马车才停稳就有小二迎了上来,于希一露面,那小二便面带微笑:“于大人,您可有时间没来咱们顺意楼了,今儿来可得尝尝咱们楼里新推出来的菜色。”

于希跳下马车,李鸾儿随后下来,回身又扶出金顾两位夫人,最后两手同时用力,将严承悦连人带轮椅搬下来。

于希熟门熟路的带着几人进了顺意楼,直接去二楼寻了个包房,小二很有眼色的递上菜单,于希先请严老将军和金夫人还有顾夫人点菜,又对严承悦和李鸾儿道:“顺意楼的醉仙鸭可是一绝,一会儿一定要尝尝,大娘子也可试试这里的桂花酒,很是不错。”

李鸾儿点头:“便来一壶桂花酒吧。”

她说完,转头对严承悦笑笑:“不知你与我的桂花酒和这里的比起来哪个更好些。”

严承悦也笑了起来:“若是你喝着这里的好,我得想个法子得了他酿酒方子回头酿了给你喝。”

“若是能配些肥蟹才是最好不过的。”

此时有伙计捧了水盆上前,李鸾儿拿过温热的毛巾细细的擦着手指:“得了空,我也学着酿一些,中秋时分再寻了上好的河蟹请你尝尝。”

“好。”严承悦在盆中洗了手,一边擦着手指一边笑道:“咱们说好了,中秋时分我去寻你。”

这两个人越说越是亲近,片刻功夫已经开始琢磨起了各地的美食,而于希几个聚到一起开始讨论如何整治君家诸人。

第二二五章 闲云

顺意楼的醉仙鸭果然是一绝,李鸾儿一共吃了六只鸭子喝了三杯桂花酒,又吃了好些拿手菜才拿起一旁的湿帕子一根根手指擦了起来。

“吃饱了?”

严承悦笑着停下布菜的动作,慢条斯理的自己吃起菜来。

“嗯!”李鸾儿笑着点头:“这菜不错,改天有时间再来吃。”

“好!”严承悦抬头笑笑:“有时间我陪你来。”

他们两人将桌上的十几道菜吃个遍,另几个却没有什么心思吃菜,只是一边喝茶一边商量事情,李鸾儿也不耐烦听他们商量怎样整治人。

李鸾儿本身就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费无用心思的,便是末世的时候,她也是一直凭武力活下去,只是到了古代所处的环境叫她不得不去思量,不得不争取,就是君家的事情也一样,她的哥哥妹妹即是认了金夫人做义母,李鸾儿便不能不管金夫人。

如此,她才想尽法子帮金夫人整治君家,如今君家既然已经注定了倒台,她自然没心思去管君家有都有什么结果,总归金夫人几个想出去就自己想法子出去,她有那时间还不如帮李春多烧几个菜,或者琢磨一下自己的新房要如何布置呢。

严承悦饭量不大,没多长时间就吃饱了,他一边拿着帕子擦拭嘴角一边道:“前儿我才买了个庄子,觉得风景还不错,不如你和我瞧瞧去。”

李鸾儿一听立马站了起来:“行,咱们这就走吧。”

严承悦笑着和严老将军几个说了一声,自己转着轮椅就往外走。

李鸾儿对严老将军施了礼,转身去推严承悦,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出去。

严老将军瞧严承悦满脸的欢喜,心里也跟着高兴。笑着对金夫人道:“瞧他们小两口亲近,我心里也欢喜,想到当初与我老妻定情时也是这个样子。”

金夫人笑着点头:“承悦是个好的。我瞧他对鸾丫头倒真真是一心一意。”

“他敢不一心一意。”严老将军一瞪眼:“他要是对不住鸾丫头小心我揍他。”

于希瞧了顾夫人一眼问:“夫人家大娘子几时成亲?当初你家与老邢家定亲的时候老邢还在杂家面前炫耀来着,说什么这次讨了个好新妇。将你家大娘子几乎快夸成一朵花了。”

“劳您惦记了。”顾夫人微微欠了欠身:“邢二公子是要考科举的,净等着他科举过后才谈婚事的,再者,我家茗哥儿也还没成亲,总得等他成了亲歆丫头才能嫁人吧。”

“瞧我这记性,竟忘了你家大公子了。”于希一拍额头:“说起来,夫人家大公子也等着参加下科会试吧?与我家侄子倒是同科。”

顾夫人笑道:“我听茗哥儿说起贵府公子,您家然哥儿可真真是读书的材料。我家茗哥儿是万万比不上的。”

“夫人过谦了。”于希笑言:“说起来,如果不是君家,我哥哥一家也不会就剩这么一根独苗苗,以后,我们于家传宗接代撑起门楣可都靠子然了,每每想起这些个,我这心里…就跟刀割似的,如今君莫为伏法,虽说下了大狱,可我总觉得不够。”

“是呢。”顾夫人随声附和:“大人想要如何?”

于希做个手势:“君莫为这些年也弄了不少产业。京郊更有好些不错的庄子,京城也有不少铺子,说不得过几日便要发卖。不如我与夫人合作将这些产业买下来,铺子归夫人家,我只要庄子便成。”

顾夫人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下来:“这个好办,我们顾家本就是做生意起家的,自然愿意铺子多些,这样吧,我们家出钱,大人出些力气,等买下君家产业。大人便直接将庄子拿去就是了。”

金夫人在一旁听着,也不由出声询问:“君家铺子都有哪些?庄子都在什么地方?你们也知道我家鸾丫头快要嫁人了。我总想着给她多买些庄子铺子做陪嫁,可京里哪里有那么些好的等着我们买。这不,到现在都没碰到合适的。”

顾夫人赶紧道:“等将铺子买下来夫人瞧着哪里好直接说就成。”

于希也愿意与李家拉近关系,笑呵呵道:“我也是买下来与我侄子的,他一人也要不了那么些个产业,夫人瞧着哪里好就直说,我送与大娘子做嫁妆。”

原严老将军也有心要弄些君家的产业来,只是一听金夫人说要买了给李鸾儿做嫁妆,他就不好再说,只能笑呵呵看着那三个商讨如何分配利益。

等三人将君家产业分配完毕,金夫人从袖中摸出一包药来递给于希:“这是我前些时候配的一些药,我也没什么门路,只好交给于大人,我想请于大人帮忙将这药弄给崔氏尝尝。”

“成。”于希痛快答应,将药收起来之后才想起问一声:“这是什么药?”

金夫人一笑:“离魂…”

李鸾儿和严承悦从顺意楼离开,叫了辆马车出了京,直奔京郊刘家村旁的庄子上。

刘家村在京城西边,离着香山不远,好些权贵家都在这里买庄子,庄子多了,这路便很好走,且景色极不错,一路上严承悦边走边介绍,他这庄子也是赶巧买的。

碰巧徐相公致仕,徐家在这边的庄子便想寻人家卖了,可巧严承悦跟徐相公的孙子关系还不错,便买了下来。

说起来,这庄子倒真是不错,不仅交通便利,且环境清幽,四处环山冬暖夏凉,春可赏桃花梨花盛景,秋可赏枫叶,冬天也可赏梅,另外庄子里还有一处温泉,得闲的时候泡泡温泉也是一大享受。

严承悦边走边讲,倒引的李鸾儿心急的直想快些去瞧瞧。

等到了庄子上,李鸾儿急急忙忙将严承悦放到车下,她自己也跟着跳下来,给了赶车的一些铜钱,就推着严承悦进了庄子。

临进门前,李鸾儿看看庄子正门处光秃秃的连个字都没有,不由惊奇问了一声:“怎的这庄子没个名字?”

严承悦一笑:“只等着庄子弄好了你取名字。”

李鸾儿听的心里喜滋滋的,名字事小,关键是从这事上看出严承悦对她的用心来:“不用等了,我这便取了来,你瞧,站在这里就能瞧到香山红叶,往南看又是一片雾气升腾,如云如霞,东有水源,西有农田,处处透着盛世太平景象,不如便叫闲云山庄。”

“闲云野鹤?”严承悦细细琢磨一通:“虽说名字普通了一些,然大俗才能大雅,确也只有太平盛世才能叫你我过起这闲云野鹤的日子,好,便叫闲云山庄。”

说话间,庄子的管事一家迎了出来,严承悦就同他交代一声:“等得了空去叫人刻个匾额,咱们这庄子就叫闲云山庄。”

管事的领命答应一声,就带着严承悦和李鸾儿进了山庄。

进得门来,严承悦摆摆手:“你们自去忙吧,我们随便逛逛。”

这山庄管事的倒是个老实人,一听严承悦这样吩咐,就带着家人还有几个下人各忙各的。

李鸾儿推着严承悦顺着小路慢慢闲逛,走的热了,正巧前边有一片竹林,李鸾儿就将严承悦推进竹林乘凉。

她将严承悦安顿好,随便搬了块大石头过来坐下,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汗,才要收起来却被严承悦抓住手腕。

李鸾儿抬头就见严承悦的笑脸,他本就长的清俊之极,这一笑更显的整个人犹如芝兰玉树的温润公子,虽清淡了些,可却如秋阳般温暖又不刺人浓烈,叫李鸾儿一颗心也像泡在温水中一样暖乎乎的很是舒服。

“我也热了,与我擦擦汗吧。”

严承悦笑着取了帕子慢慢擦拭额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