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肖平搬了酒下车,李鸾儿随手扔给严承悦,严承悦利落的接过来一边一坛放到漆盖上,李鸾儿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推着轮椅,回头对瑞珠和肖平道:“你们自己寻个地方呆着,车里有吃食也有茶水,饿了渴了你们自便,未时再来接我。”

肖平和瑞珠应诺,两人上了马车自去寻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歇息。

李鸾儿则推着严承悦进了庄子。

这处庄子先前李鸾儿随严承悦也来过,她是极喜欢庄子里种的各类果树,正好金秋时节,庄子里的水果也都熟透了,严承悦便邀李鸾儿来摘果子。

两个人边走边聊。不过一会儿功夫已经进了一片梨树林中。

李鸾儿停下脚步将食盒放好,四处瞅瞅看到不远处有个树桩,几步过去搬起来放到严承悦身边。她拍拍裙子坐下,将食盒打开,拿出里边李春特意做的月饼递给严承悦:“我哥做的,尝尝。”

说起李春做的食物,李鸾儿满脸的骄傲得意,那小模样瞧的严承悦很是好笑。他笑着接过月饼咬了一口。夸赞道:“兄长的手倒是真巧,月饼都能做得这样好吃。”

他这一夸,李鸾儿更加得意:“这是自然的。也不瞧瞧是谁的兄长。”

两个人笑着吃过月饼,李鸾儿又请严承悦尝她在集市上买的葡萄酒,李鸾儿是极喜欢葡萄酒的,只是严承悦似乎有些不太喜欢,她便也没强求,自己一个喝了许多,末了还将两坛酒抱在怀里:“我原说带了给你喝的。既然你不喜欢我便带回去了,本就没买多少,我一人都不够喝的。”

严承悦更是好笑,无奈摇头:“罢,你带回去喝吧,我原不知你喜欢这个。如今知道了。以后留意就是了,碰到好的再买了给你。”

“真的?”李鸾儿一阵惊喜。伸着手指问严承悦:“说话算话,不许骗我。”

说到这里,她倒是有些失落:“可惜了,那个行脚商说这酒是一个番帮商客卖与他的,那个商客急着回国,这酒就便宜卖与他了,我买的就是最后一点了,怕喝完了再没得卖。”

“有得卖。”严承悦笑着握住她的手:“京城没有,咱们派人去南边,泉州临海,各国的船支都有,新奇物件多的是,还怕与你弄不来几坛子酒,要着实不成,咱们也有葡萄的,我学着酿了与你喝。”

“是啊!”李鸾儿眼前一亮:“你可是会酿酒的,先前的桂花酒就不错,怕这葡萄酒也难不住你的,说起来夫人也会酿酒,比你酿的还好些,我可以回去求夫人教哥哥酿制,哥哥弄出来的一定好喝。”

难得李鸾儿露出这等小女儿娇态,严承悦竟是看的有些迷醉,忍不住伸手抚过她的脸庞,极满意指尖下细嫩的触感:“夫人年纪大了,劳动她老人家不好,还是我来酿吧,可巧庄子上也有葡萄,赶明儿我叫人捡好的摘了来,咱们慢慢琢磨。”

“好。”李鸾儿笑着点头。

又坐了一时,她起身抬头在树间寻找瞧着顺眼的梨子,看到一颗梨树上结的梨子又大又黄,看一眼就觉得定是汁水丰富味道又甜的,她笑着挽了袖子,露出白嫩的一段手臂,又将裙摆拾起塞在腰间,几下里利落的爬到树上,在枝叶间探出头来,甜甜笑着:“严承悦,我摘了梨子,你可要给我接好啊。”

“你只管扔。”

严承悦朝李鸾儿招招手。

李鸾儿脆生生道:“接着。”

很快一颗金黄的梨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严承悦一伸手抄在手中,随手扔在一旁的柳条编的篓子里,随后又有几颗梨子扔下来,严承悦手上功夫很不错,接起来利落之极,不管李鸾儿扔的多快他都能准确无误的接住。

两人一个在树上扔梨子,一个在树下接着,用不多时,就装了满满的一篓。

摘了梨子,李鸾儿又摘了一些苹果和柿子,庄子上的果树很多,庄户们照顾的也精心,这里的水果长的倒真是不错,个大又甜脆,产量也很高,李鸾儿并不会客气,拿篓子装了总共有十几篓子。

严承悦见她摘好,叫庄户帮着背出去,又叫了一辆平板车,专门等着帮李鸾儿运到李家。

第二六零章 禁足

李鸾儿心情很不错。

在她一旁的严承悦也感觉到了,笑着握住她的手:“新宅子都按你的喜好修整好了,便是新房我也照着你与你哥哥弄的那间来装饰的,我知你喜欢阔朗明亮,新房是三间屋子打通的,就是窗子也是寻的透明的琉璃装到窗格上,你在屋里读书看帐册也不费眼。”

李鸾儿笑着点头:“如此,我家中的屋子我也不大修了,我原还想着哥哥的新房整的当真不错,得闲的时候我当我的屋子也倒饬倒饬,即是你照我喜欢的弄好了,我也不费心摆弄家里的屋子了,总归我嫁出去之后也不会回来的太勤。”

严承悦握李鸾儿的手又紧了紧:“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只管与我说。”

“倒没别的了。”李鸾儿摇头:“你也不用费心摆置,我瞧你归置的新房很不错了,比我家里弄的要舒适的多,说起来我是不太会收拾屋子的,要照我说的弄,说不得还不如你弄的好呢。”

说到这里,李鸾儿感慨了一句:“这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想想当初在凤凰县的时候,吃不上饭饿肚子的时候多了去,那时候就想填饱肚子就满足了,哪里会想什么饭食好不好吃,在山上的时候,坟头都睡过,谁还在意住的舒不舒服,困极了随便在哪一躺就是一觉。”

李鸾儿这话说的真真的,她自己倒没觉得如何,反倒是将严承悦心疼的不行。

“你放心。”严承悦满眼的温柔,伸手将李鸾儿散下来的头发归到耳后:“我会好好努力,不会叫你由奢入俭的。”

李鸾儿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人性子古怪的紧,可不懂什么三从四德,总归我要嫁了你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穿绸缎我也不穿麻布,奢侈咱们一起奢侈,真没钱了咱们一起节俭。”

李鸾儿这一句话叫严承悦听的很欢喜。眼角眉梢都透着那么几许柔情,直瞅的李鸾儿险些迷了心,见严承悦俊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笑容温柔明朗,李鸾儿赶紧扭头到一旁,心中直道男色也是祸祸。

“哈哈…”

好容易见到一次李鸾儿害羞的样子。严承悦笑的分外爽朗。

“肖叔。”

坐在马车外边的瑞珠拽拽肖平的衣袖:“大娘子今儿可高兴了。自从那天进宫之后大娘子就没啥好脸色,这不,还是严公子有办法。哄的大娘子这么开心。”

肖平一边赶车,一边笑道:“严公子也高兴着呢,我瞧啊,严公子是真中意咱们大娘子,大娘子对严公子也好,等他们成了亲,必定夫妻恩爱。早抱贵子。”

“你这话真该对严公子说。”瑞珠掩口轻笑:“说不得公子一高兴赏你些银子呢。”

“哈…”肖平也笑了起来:“呆会儿到家的时候我就对严公子说,到时候得了银子给你买糖吃哈。”

马车内外都是一阵笑声,在这一片欢笑声中,车子渐渐驶到李家门口,瑞珠轻快的跳下马车,才要回身去扶李鸾儿。却听到马小丫和马方的声音:“大娘子。大娘子可算是回来了…”

李鸾儿猛的掀开车帘:“怎的,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满脸焦急。也不用瑞珠去扶,利落的跳下马车拽着马小丫就追问起来。

“鸾儿!”严承悦掀起帘子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莫急,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且扶我下来,我也听一听,与你出出主意。”

看到严承悦李鸾儿心里有了底,深觉有了依靠,她点了点头,回身先将轮椅提出来,又半扶半抱将严承悦放到轮椅上,亲自推他进了家门。

进了屋,就见一家子人都等着呢。

金夫人坐在主位上,她两侧坐着李春和顾大娘子,金夫人倒是沉得住气,李春和顾大娘子却是满脸的焦色,尤其是李春,竟是有些坐不住的,整个人在椅子上挪来挪去,要不是顾大娘子看着他,说不得早跑出去了。

见李鸾儿进来,三个人同时轻松一口气,李春更是如炮弹一般直冲过去,一把抱住李鸾儿:“妹,可回来了。”

“咳!”严承悦咳了一声:“兄长,有什么事坐下说。”

李鸾儿瞪了严承悦一眼,亲自将李春按坐在位子上,又推严承悦到左侧,她坐在严承悦旁边,坐好了之后李鸾儿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金夫人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虑怎么都遮不住了:“是凤儿出事了。”

“凤儿怎的了?”李鸾儿一阵惊异:“我前次进宫已经都和她说好了,叫她不要着急,要沉得住气,更告诉她要躲着淑妃些,她难道…难道说淑妃的孩子没了?和凤儿有关?”

越说李鸾儿越是气恨着急:“定然有什么人陷害淑妃,连凤儿一起设计了,这,这…不成,要真是这样,晚上我就进宫带凤儿出来,我可不能叫凤儿白白把命丢在宫里。”

“别急。”严承悦拉住李鸾儿,柔声劝道:“先听夫人把话说完,咱们再做计较。”

金夫人也道:“你与我坐好,好好听我说。”

李鸾儿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头怒火再度坐了下来,虽然说她坐下来了,可还是在小声抱怨:“当初官家与我承诺会好好对待凤儿,这才几日竟出尔反尔,叫别人陷害了凤儿,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鸾儿!”

严承悦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这是连我都一起埋怨了?”

“咳!”李鸾儿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了,咳了好几声才好一点:“我…”

“行了。”金夫人一拍桌子:“你们俩注意些。”

李鸾儿一听立刻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严承悦勾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金夫人这才道:“张勇叫人传了信来,说是官家下旨叫凤儿禁足一月,一个月不准出永信宫,还要抄一部佛经给太后。”

“凤儿做错什么了?”李鸾儿立马追问。

金夫人摇头:“张勇说凤儿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只是那淑妃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给凤儿难堪,说是见着凤儿就难受,为了龙种着想,叫官家禁了凤儿的足。”

“啪!”李鸾儿一用力,将椅子扶手整个扳了下来。

顾大娘子瞧的险些尖叫起来,那可是上好的红木呢,且那椅子都是新的,做的极坚固,李鸾儿竟然…以前只听说李家兄妹力气大,她也没在意,没想到,没想到李家兄妹力气竟然大到这个地步,这,这,怪道有人说李鸾儿有打虎猎熊之能呢。

“好一个德庆帝。”李鸾儿冷冷的笑着,眸中全是冰冷刺骨的寒意:“他竟然如此羞辱凤儿,好,今儿他能为了龙种禁凤儿的足,明儿说不得就要凤儿的命了,我瞧这宫中是呆不下去了。”

金夫人也是微微叹息:“历来君王无情,果然如此,凤儿她…唉,苦了她了。”

李春坐在金夫人左侧,这时候赶紧伸手扶住金夫人:“干娘,小妹不能出来,难受,我,看小妹,带她出来玩。”

金夫人扭头去看李春:“好孩子,咱们先瞧瞧,实在不成咱们就把凤儿带出来,这天下之大,总有咱们的去处。”

她和李春说完,又看看顾大娘子:“春儿媳妇,倒是叫你为难了,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咱们一家说不得怎样呢。”

顾大娘子勾唇笑了一声,话语间满是温柔顺从:“干娘见外了,我即然嫁给相公,就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相公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了他。”

李鸾儿扭头对顾大娘子一笑:“大嫂,就冲你这句话我是认定了你的,以后谁要敢欺负你我定打他个落花流水,就是哥哥也不例外。”

严承悦一直低头思量,过了许久才抬头:“夫人,你能否将宫中情形仔细的说与我听。”

金夫人虽然有些疑惑,可还是一五一十的详细的说了,将张勇带的信上提及的事情全讲了出来,便是官家赏赐淑妃人参和玉如意都讲了出来。

她越讲,李鸾儿和顾大娘子的脸色越难看,而严承悦眉眼间却露出几分笑意来。

等金夫人讲完,严承悦右手握拳放在唇下低声笑了起来。

李鸾儿白他一眼:“别人都急死了你还笑得出来,果然不是你亲妹妹,你不心疼。”

严承悦摆手:“莫急,莫急,依我看,这事对贤嫔娘娘反倒有利。”

“怎的?”李鸾儿知严承悦向来很有主意,且聪慧异常,听他这话心中一惊,急着追问起来:“你这话到底是何意思?怎的反倒对凤儿有利了?”

严承悦一把握住她的手:“官家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且贤嫔进宫以来,官家对她可是极爱护宠信的,哪里会因着淑妃一句话就将贤嫔禁了足,你先前可是与我说过,贤嫔在宫里行事极小心,从来不会犯什么错,她没错处,官家如何罚她?照我看,便是贤嫔犯了错,官家也不会将她禁足的。”

“那怎么?”李家的人就更不明白了。

第二六一章 有孕

李家全家人都目光烁烁的盯着严承悦。

“为什么坏人关小妹?”

李春撅了撅嘴,根本不相信严承悦的话:“你替坏蛋,讲好话,撒谎,不好。”

严承悦无语摇头:“兄长,那是官家,不是什么坏人,官家将贤嫔禁足,自然也有他的考量。”

“他有什么考量?”

李鸾儿原听到李凤儿在宫里受苦,一时心急想都没想的就开始怪罪德庆帝,可这会儿子冷静下来,想到原先看过的许多宫斗类的小说,也忍不住在想官家恐怕是打了什么主意的。

“不说官家如今的年纪最是反叛,心气也最高,他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也没什么人敢算计他,自然养的他越发的心高气傲,他看哪个人顺眼,自然会愿意将最好的给她,可他要是看谁不顺眼了,怕是你想尽百般的法子讨好他他都认为你居心不良,淑妃如今就是这样,她已经被官家记恨上了。”

严承悦笑着一点点分析官家的心理:“不说那是官家,就是普通男人被自己的妾室通房下了药,便是以后再如何都会觉得羞恼,觉得受了辱没,一定会极度不喜那个下药之人,更何况是官家了,淑妃若是下药之后安安分分的少出现在官家面前说不得官家时间久了忘了她,或者她能有机会翻身,可淑妃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时时刻刻不忘寻找存在感,时时处处提醒官家被人算计了,你们说,官家又怎么会喜欢她?”

“可是?”李鸾儿还是不明白:“到底她怀了胎的,那可是龙种。”

“哼!”严承悦冷笑一声:“什么龙种?那是官家被算计的证据,说不得现在官家一想起淑妃肚子里那坏肉就恶心呢,还想仗着那块肉要风要雨的。淑妃这是自己找死呢。”

“我明白了。”李鸾儿眼睛一亮:“官家怕是要保护贤嫔的。”

严承悦点头:“宫里可还有一个皇后,一个庄妃呢,你当这两个会心甘情愿看淑妃生下皇长子?就是官家不对付淑妃。她们俩也绝不会闲看着,官家正是怕淑妃和贤嫔不对付,她要有个万一再攀咬贤嫔,这才顺了淑妃的意,先将贤嫔禁足,就算是淑妃那孩子真怎么着了。贤嫔也有理由脱罪。”

“原来如此。”金夫人松了口气。笑眯眯瞧着严承悦:“还是承悦有主意,今儿要是你没来,怕我们想不到这些呢。”

“夫人和鸾儿也是关心则乱。这才没想到这一层呢。”严承悦笑着奉承了金夫人几句,金夫人笑着点头:“天儿也不早了,怕是厨下已经准备了晚饭,承悦吃过饭再走吧。”

严承悦也不推辞,点头应下,金夫人叫了李鸾儿还有顾大娘子回屋,叫李春留下陪严承悦用饭。

娘三个去了金夫人屋里。瑞芳叫人将另两人的饭送过去,三人对坐而食,其间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用完晚饭,金夫人一边拿帕子擦拭嘴角,一边对李鸾儿笑道:“承悦这孩子聪慧。心里也是有大主意的。鸾丫头以后嫁过去有事要多和他商议,可不能自做主张。多听承悦的没错。”

“是!”李鸾儿低头笑着应下。

金夫人又看向顾大娘子:“春小子是那么个样子,这家里的事务是指不上他的,鸾丫头一嫁人就剩咱们俩妇道人家,虽然说管家理事咱们都成,可外边的大事咱们到底不如男人看的深些,宛儿以后有时间多教教春小子,叫他多去向他妹夫请教。”

顾大娘子今日见识了严承悦的心性智慧,心下也很佩服他瞧事情瞧的深远,这会儿子自然也笑着应下,且打定了主意等李鸾儿嫁到严家,她定要多去走动走动,不求旁的,求的是通过李鸾儿多向严承悦请教。

又坐一会儿,顾大娘子笑着对金夫人道:“马上就是中元节了,这是我嫁过来过的第一个中元节,原我在娘家也没操持过这些事情,今年大妹将家事交到我手里,我就有些忙乱,好些事情也不明白,明儿干娘帮我瞧瞧,有哪里准备的不妥的,也提点提点我。”

金夫人笑道:“成,明儿我帮你瞧瞧。”

扭过头,她又看向李鸾儿:“明儿你也帮帮你嫂子,今年你能在家里过中元节,明年可就到别家过去了,趁着还在家里,多帮你嫂子分担些事情。”

李鸾儿赶紧站起来应是,又笑瞅着顾大娘子:“瞧来,夫人还是心疼嫂子,嫂子这一进门真真是夺了我的宠呢,夫人瞧我哪里都不顺眼了,便是哥哥也一心里只有嫂了,我竟成了没人疼的,好嫂子,你也疼我一疼。”

顾大娘子脸上红红的,伸手就去拧李鸾儿的嘴:“你过来,我倒要瞧瞧你这张嘴是什么做的,莫不是铁齿钢牙不成,竟这样厉害。”

“我是铁齿钢牙,嫂子比我还厉害,那成什么了。”李鸾儿笑着躲过顾大娘子的手,又回了一句。

顾大娘子掩口笑着:“大妹可是说错了,你哪里是没人疼的,你也用不着我疼,严大公子可是疼你疼的紧呢。”

“嫂子…”

李鸾儿一时羞了,跺着脚只是不依,直瞅的顾大娘子和金夫人都笑了起来。

金夫人把李鸾儿拽到身旁:“好孩子,咱们不与你嫂子一般见识,来,夫人我疼你,你要吃什么只管与我说,我叫她下厨做给你吃。”

“旁的倒是不想,我这几天总想吃螃蟹呢,我那里还有些桂花酒,中元节的时候吃着蟹肉,喝上桂花酒那才是最美不过的。”李鸾儿一脸的向往之情,说的金夫人也有些嘴馋起来:“你要说吃别的倒真不好说,可这螃蟹咱们家还真有,今儿上午顾歆过来寻你,带了好大一篓肥蟹,咱们啊罚你嫂子给咱们做了吃。”

顾大娘子也笑:“正是,赶明儿我亲自做与妹子吃。”

三个人正说笑间,却见李春亲手捧了一个大大的瓷盆进来。盆里装的满满的鱼汤,他脸上带着笑:“干娘,宛儿。大妹,妹夫走了,厨房做,做了鱼汤,你们尝尝。”

“端过来吧。”金夫人向李春招了招手:“可怜见的,你一个人端这么大一盆鱼汤。怎不叫丫头送过来?”

李春憨憨笑着:“我。没事,送过来,接宛儿。”

李鸾儿一笑:“敢情哥哥是想嫂子了。怕我们扣着嫂子不放,借送鱼汤的名义来救人的。”

一句话说的顾大娘子脸红的跟张红布似的。

李春笑的更是憨厚,放下瓷盆抓抓后脑久:“妹,妹说的对。”

金夫人笑着摇头:“即是送来了,咱们就尝尝。”

一边说话,金夫人一边掀了盖子,顿时满室鱼香。李鸾儿拿了三个碗去装鱼汤,先装了一碗递给金夫人,又装了一碗送到顾大娘子面前。

金夫人掀盖子的时候顾大娘子脸色就很难看,李鸾儿这碗送到跟前,顾大娘子脸上顿时白了起来,她皱着眉头猛的起身。扭头到一旁干呕起来。

“嫂子?”

李鸾儿赶紧放下碗去扶顾大娘子。可李春比她要迅速的多,早已经半扶半抱住顾大娘子。满脸的担忧,险些都要哭了:“宛儿,宛儿,鱼汤不好,不喝了。”

顾大娘子干呕不断,难受的眼圈都红了,李春瞧了更加担忧:“干娘,给宛儿瞧。”

李鸾儿也有些忧心顾大娘子,只金夫人并没有什么担忧的样子,反倒是喜气洋洋的过来给顾大娘子把脉,过不多时,金夫人叫过李鸾儿来:“你也把把脉。”

家里有个神医,李鸾儿多少也跟着学了些个医术,把脉不说多精准,起码药草的知识学了不少,简单的脉理她也懂一些,见金夫人叫她过去,她也便走了过去拿住顾大娘子的手碗慢慢搭了上去,把了一小会儿,李鸾儿就是一阵惊喜,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欣喜,亮的如天上明月一般。

“夫人,嫂子,嫂子这是怀孕了?”

金夫人笑着点头:“可不是么,宛儿争气,才嫁过来就怀了胎。”

“真的?”顾大娘子都有些不敢相信:“我…”

她低头摸摸肚子:“我真的有孩子了?”

“傻子。”李鸾儿笑的很是欢快:“夫人可是神医呢,莫不成连小小的喜脉都诊不出来。”

“干娘厉害,我信。”李春脸上也有了些笑意,扶着顾大娘子坐下,他就满脸笑的讨好金夫人:“干娘好,宛儿难受,开药。”

“相公…”

顾大娘子有些无语,可还是忍着恶心拽过李春:“女人怀孩子哪里能随便吃药的,我这也不是病,只是害喜了,吃药也不管用,就得自己熬着。”

李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中多了些愁闷:“难受,宛儿多歇,吃什么,我做。”

金夫人笑着嘱咐顾大娘子:“这头三个月可是顶顶重要的,你一定要休息好,万不可操劳,我瞧府里的事务还是叫你妹子多帮衬着些,另外,你万不能因着难受就不吃东西,便是吐,也要多吃些,这都是为着你和孩子好。”

“干娘说的我都记下了。”顾大娘子低头应了,右手抚向小腹部位时嘴角勾出一个明显的笑容来:“为着孩子,我也要多吃些东西的,干娘放心吧。”

李鸾儿也笑道:“哥哥最会做吃的,嫂子有什么想吃的叫哥哥做,哥哥乐意着呢。”

李春一个劲的点头:“不怕累,做吃的,宛儿吃。”

顾大娘子眼圈红了起来,她听甄巧说过好些成亲的妇人怀了孩子都不得闲,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侍侯公婆,不说婆家好好待着了,反倒是婆婆每日价念着什么儿子闺女的,就是男人因着你怀了胎也会招三招四的,叫你不得省心。

反倒是李家与别人家不一样,她这才查出怀孕来就一家子关心的不成,不只干娘温言相慰,就是小姑子也忙着关怀,她的相公一脸疼爱,吵着问她喜欢吃什么,要亲自给她做去。

她…真觉得很满足。

第二六二章 出手

天气渐渐转凉,眼瞧着入了冬,连阴了好几日,好容易得了个阳光不错的天儿,后宫中几个才入宫的婕妤、昭仪、美人便去御花园散心。

虽说天儿冷了,可御花园里还有许多耐寒的花开着,另有许多绿叶植物还是枝繁叶茂,再加上阳光和暖,倒也不会觉出是冬季来。

年轻鲜活的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在花园子里转悠,倒显的人比花娇,两个美人结伴站在汉白玉建成的拱桥上拿了鱼食逗弄池子里游动的锦鲤,一边抛鱼食一边说笑,才喂完一把鱼食,正要叫随侍再端些来,就听得旁边有个冷冽的女子声音:“喂那么些个,也不怕把鱼撑着。”

吓的两个美人赶紧转身去瞧,却见淑妃穿着一身银红衣裙,披了狐皮斗篷,脸上带着些冷冷的笑正朝这边走来,两个美人赶紧退到一旁行礼,淑妃也不叫起,瞧了瞧池子里的锦鲤冷笑一声:“瞧瞧,抛了一池子的鱼食,弄的连鱼都不吃了,这鱼啊可比人有眼力劲,也知饥饱,晓得不能贪心,一贪心啊,不定哪时候得撑死。”

说完这句话,淑妃扶着宫人的手慢慢走下拱桥:“起吧。”

两个美人起身擦了一把汗,互相看看,均见对方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们虽不是多聪明的人,可也听明白了淑妃这话里的意思。

谁都知道官家最喜欢的人是贤嫔,只是淑妃有了身孕,仗着肚子里那块肉硬是叫官家禁了贤嫔的足,贤嫔不能服侍官家,官家也不太喜皇后和庄妃,更不会到淑妃那里,因此上。才入宫的几个新人就得了宠,尤其是赵、何两位美人,因着这两位美人性子爽朗些。很得官家欢心,官家难免召她们侍寝的次数就多了些,淑妃也就记恨上了这两位美人。

淑妃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警告两位美人别总巴着官家,叫她们不要贪心。

“姐姐。”何美人年纪小一些,看着淑妃的背影脸上惧意明显:“淑妃可记恨上咱们了,咱们该如何是好?你说。官家叫咱们服侍。咱们敢说不么,淑妃有本事怎么不…”

她没说完话便被赵美人堵了嘴,赵美人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咱们小心些吧。贤嫔那样得宠都能叫淑妃弄的禁了足,咱们位份低微,可经不起淑妃整治,照我说,咱们以后躲着她些。”

“谁想碰到她?”何美人有些不忿:“你说她肚子那样大了不好好在屋里养胎跑御花园来做甚,她就不怕冻着她。”

赵美人一笑不再说什么。

正当赵美人和何美人结伴想回自己的住处时,却见迎着淑妃走过来的贤嫔。何美人赶紧拉拉赵美人的衣袖:“姐姐快瞧,贤嫔过来了。”

赵美人也看到了,拉着何美人躲的更远了些:“这二位咱们都惹不得,还是躲开些吧。”

何美人扳着手指数了数:“贤嫔禁足的日期到了,以后啊,她二位可有一番争斗了。”

赵美人也笑了起来:“且瞧着吧。”

李凤儿在永信宫足足憋了有一整个月。早将她憋坏了。今日禁足期一过,她赶紧带了宫人到御花园溜跶一圈。也算是透透气。

她没想到的是她和淑妃倒真是冤家路窄,她才没走多少路就碰到了淑妃。

到底她的位份低些,李凤儿闪到路边垂头行礼:“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扶了扶已经显怀的肚子,盯着李凤儿笑了起来:“这是哪位?原来竟是贤嫔啊,怎么着?官家放你出来了?”

李凤儿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回淑妃娘娘话,我禁足的时间到了。”

“原来是这样啊。”淑妃并不叫起,只拿眼睛扫过李凤儿:“宫里宫外的都说你长的像本宫,我原还没注意,今儿仔细一瞧确实有些像呢,只是,这模样像,旁的可不像,你可没本宫这样的福分,你啊,那样的得宠可偏偏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到现在肚子都没动静,也怪不得官家越来越瞧不上你了,得,瞧在你还有个地方像本宫的份上,本宫告诉你一句忠言,这女人啊,靠的还是子嗣,没子嗣什么都是虚的。”

“谢您教诲。”以李凤儿的暴脾气早想跳起来和淑妃对骂了,只是,她想到李鸾儿教她的那些话,使劲深吸一口气才算将心中的暴戾压制下去,低眉顺眼的谢过淑妃。

淑妃倒没想到李凤儿这样能忍,见自己如何嘲讽她都面不改色,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冷哼一声甩袖子去了。

她一走,李凤儿就直起身来,盯着淑妃的背影眼中满是恼恨,咬了咬牙:“且等着吧。”

等到李凤儿也走了,赵美人和何美人才敢出来,两个人同时抚抚胸口暗道可吓死人了,何美人看看赵美人:“姐姐,淑妃和贤嫔当真势同水火啊。”

赵美人眯了眯眼:“是呢,只是,淑妃也太狂了些,我倒瞧着贤嫔是个有成算的。”

何美人点头:“贤嫔能忍,这一点便足以胜过淑妃许多。”

她又瞧瞧赵美人:“姐姐,你我心里都清楚的紧,官家召咱们服侍召的多些,完全都是因着咱们的性子像贤嫔,我瞧着官家心里是惦着贤嫔的,今儿见淑妃这样张狂,我瞧着她怕是不知道多早晚就会犯了众怒,以后啊,咱们还是亲近贤嫔些才是。”

“瞧瞧吧。”赵美人点点何美人的额头:“宫里可有皇后呢,谁也越不过她去,咱们只管听皇后的就是,以后瞧贤嫔能走到哪一步再说。”

“也是。”何美人很是赞同。

李凤儿带着怒意回了永信宫,一进屋就狠灌了好几杯茶水,将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气死我了,淑妃那个贱人,且等着吧,早晚有一天她肚子里那块肉会下来的,到时候。我定叫她好看。”

“娘子。”银环小声劝着:“娘子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她仗着皇嗣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呢,那样的蠢人娘子若和她计较。岂不显的娘子品性也不如何么。”

一句话李凤儿倒是笑了:“也是,姐姐说的对,狗咬了你一口,莫不成你还要咬回去?”

银环也笑了:“大娘子说的极有道理,娘子不气了吧。”

“凤儿,凤儿。”

银环才将李凤儿哄的高兴了些。就见德庆帝风风火火的赶了来。银环赶紧告退出去,屋里就留下德庆帝与李凤儿两人。

“凤儿,这一个月未见。可想死朕了。”

德庆帝倒是真真想念李凤儿,可禁足的旨意是他下的,皇帝金口玉言,他总不能出尔反尔,只能忍耐到今日过来瞧李凤儿。

“想我?”李凤儿一阵冷笑,伸手抓起一个茶杯劈手就扔了过去:“陛下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我做错了什么,问都不问一句就将我禁足。叫整个后宫看我笑话,这就是陛下说的对我好,我倒是没瞧出来陛下哪点对我好了?”

“凤儿。”德庆帝自知理亏,陪着笑脸上前:“是朕的不是,朕与你陪罪,你再骂朕几句消消气。”

“骂?”李凤儿躲开德庆帝伸来的手:“我敢么。我说上几句指不定陛下再将我禁几个月的足呢。我倒是不知道陛下来我这永信宫作何,您有您那淑妃。还有您那皇子,您怎么不去瞧瞧,反倒来看我这讨人嫌的。”

“凤儿。”德庆帝脸上还是带着笑,伸手去抱李凤儿,李凤儿急忙躲开,冷着一张脸瞧都不瞧德庆帝:“我是个最没规矩的,不懂怎样服侍陛下,陛下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话,李凤儿转身进了内屋,咣当一声将门关的死死的,只留德庆帝一人在外边干着急。

“凤儿。”德庆帝隔着房门耐着性子讨好李凤儿:“朕可没讨厌凤儿,只是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禁你的足也是为了你好,凤儿,你最知道朕的,难道这次就不能原谅朕,和朕好好说说话。”

“说什么?”门内的李凤儿终是犹豫了:“陛下要我陪您说话也成,明儿咱们校武场上比试一番,若是陛下赢了我怎么都好说。”

“你这不是为难朕么。”德庆帝听的险些跌倒在地上:“谁不晓得你们李家兄妹最是力大无穷的,朕怎么,怎么比得过你?”

叫德庆帝承认打不过李凤儿是真有点丢人,不过,谁叫那是李凤儿呢,德庆帝不想承认都不成。

他才想着再说些话哄李凤儿回心转意,却在这时柳木跑了来,一见德庆帝就道:“陛下,陛下,淑妃娘娘吃坏了东西,才刚叫了太医过去,太后也去了,陛下您要不要…”

德庆帝脸上表情一变,神色有些复杂,一甩手:“走着。”

“唉。”柳木应了一声头前带路,走了没几步路,德庆帝咳了一声大声道:“贤嫔目无君上,柳木,你传旨,再叫她禁足两个月。”

李凤儿在屋里将德庆帝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捏捏拳头:“好,两个月就两个月,本姑娘一个月都忍了过来,多忍一个月也憋不死人。”

依在门上,李凤儿心下明白终是有人耐不住性子出手对付淑妃了,她今儿可是和淑妃走了个碰头,万一淑妃有事,说不得要往她身上推呢,这个时候,德庆帝禁了她的足倒是一件好事,先将她从这污坑里择了出来。

“看来姐姐说的对,先前他将我禁足,怕也是想护着我的。”李凤儿勾唇笑了笑:“可我若是对他好生好气的,不就是告诉他我猜到他的用心了么,将圣心摸的清清楚楚的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装装糊涂才更叫人放心。”

第二六三章 谈嫁

“淑妃怎样?”

德庆帝赶过去的时候,太医已经给淑妃诊治完了,正提着药箱往外走,一见德庆帝赶紧行礼站到一旁,听侯垂询。

“陛下,淑妃娘娘吃食中有相克的东西,引的小皇子有些不适,幸好娘娘身强体壮,倒是保住了小皇子。”太医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回答。

德庆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摆了摆手:“朕知道了。”

等太医走后,德庆帝连屋子都没进,直接在院子里吩咐一句:“柳木,去朕的私库寻些好药材给淑妃,再查查是谁朝淑妃下手了,朕前朝还有事情,就不多呆了。”

德庆帝转身走掉,屋子里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装可怜状的淑妃顿时咬着牙,只觉牙根都是痒的:“都是李凤儿那个贱人,她一定在官家面前添了坏话,才叫官家如此厌恶与我。”

柳木正巧听到这句话,冷笑一下,站在屋外恭敬的问道:“娘娘可还好,官家国事繁忙不能来探望娘娘,心里却是好生惦念的,官家叫奴婢问问娘娘想吃什么,想玩什么的,让奴婢给娘娘准备着。”

淑妃听了这话脸上才多了丝笑模样:“有劳柳公公了,本宫听说贤嫔做了一手好菜,想尝尝贤嫔烧的菜,自然,贤嫔得闲的时候能给本宫做些点心是最好不过的,贤嫔对官家最是敬爱,想必就算是为了皇子,贤嫔也乐意下厨吧。”

她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好,总归她这胎还要怀上好几个月,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折腾李凤儿了,她定要叫李凤儿折腾的花容惨淡,瞧瞧官家还会不会看中她。

柳木低头,心下佩服官家的先见之明,尖着嗓子道:“娘娘。这…刚才官家看望贤嫔,贤嫔娘娘和官家吵了几句,官家一气之下又将贤嫔禁足了。”

淑妃捏了捏拳头:“这是真的?”

“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娘娘啊。”柳木喊了一声冤:“贤嫔素来胆子大。常常和官家拌两句嘴,奴婢说句实话,官家甭看脾气好,可有时候也被贤嫔气的不成。”

淑妃嘴角的笑意扩大了许多:“既然官家叫贤嫔禁足反省,那本宫也不能违了官家的意,本宫听说庄妃手也挺巧。想来做些汤汤水水的必然是成的。就叫庄妃每日给本宫煮些汤水吧。”

“奴婢回去便把娘娘的意思传与官家。”柳木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浓浓的讽刺:“娘娘且等着喝汤吧。”

从淑妃那里出来,柳木立刻安排人手排查要害淑妃的人。

等柳木到得万寿宫外时。探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柳木站在万寿宫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陛下。”

“进来吧。”

柳木进得殿内,却见德庆帝哪里是在办理国事,他正带着两个小太监在宽阔的大殿内斗蟋蟀呢。

就见德庆帝爬在金砖之上,和两个小太监头都凑到一起了,三人人中间放了一个蟋蟀罐,罐里两只蟋蟀斗的正狠。

“金将军。咬,咬它。”德庆帝大声的喊着:“快点,对,咬…”

两个小太监却是高呼:“青翅,别躲了,快上啊。快咬。”

柳木嘴角抽动两下。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过去站到一旁静静瞅着,没过一会儿功夫。德庆帝的金将军终是胜过了两个小太监的青翅,柳木才回道:“陛下,奴婢已经叫人查访了。”

“你们下去吧。”德庆帝起身拍拍衣裳,挥手叫小太监退下,一本正经的坐到龙椅上:“说吧。”

“是庄妃。”柳木垂头:“只是,皇后似乎也动了些手脚。”

德庆帝眼神黑沉:“朕知道了。”

“淑妃娘娘说她心里不舒坦,叫贤嫔每日做些吃食与她…”

柳木话没说完,德庆帝已经伸手将桌案上的镇纸甩了出去:“谁给她的胆子,叫贤嫔与她做吃食,她…”

德庆帝突然想到李凤儿的性子:“她也不怕贤嫔一巴掌拍死她。”

这句话叫柳木都想笑了,心说也是啊,贤嫔可是连官家都敢打的,区区一个不得宠的淑妃算什么,不过是太后娘娘重视她肚子里的龙种,官家便让着她一些,再者,官家也不愿意叫贤嫔与太后对上,才委屈贤嫔的,淑妃要是真逼的狠了,指不定贤嫔能将她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呢,到得那个时候,说不得官家就算与太后争吵,也不乐意罚贤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