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林家那些粮食是白得的,李家却不是白住的,人家过去的时候带足了吃用之物,不沾严家一丝一毫,不过是避避难,若是连这样的忙都不帮,也真真是不配通家之好这四个字了。

这些话说的林氏又气又急,险些昏死过去,只是,她原先尽会装病,便是这会儿子真病了严保家也是不信的,骂过林氏甩了衣袖便走。

严宛秀虽然不能对林氏有所怨言,可还是劝着林氏不要多想,总归严承悦是娶了妻成了人的,又分了家,他愿意如何便如何吧。总是替他操心也操不过来。

林氏本来就气,严宛秀这一劝,她就更加生气,逮着严宛秀骂了一通,骂的严宛秀双目含泪,以后掩面奔了出去,自那日起。好几日都卧病在床。一应家事都交由施蓝料理。

这下子,林氏就更加难受,若是叫严宛秀料理家事她还能受得住。怎么说严宛秀都是她亲生的姑娘,可是施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才进门的小媳妇,而且还不是长媳,是二儿媳妇。凭什么叫她一个人把住家里大小事情。

要知道,林氏当年嫁到严家的时候可是等了好几年才能接手家事呢。先前那几年,她婆婆,也就是已经故去的严老夫人整天的教导她,考验她。一直到看着她能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处理圆满这才放手的。

可是,施蓝进门她还没来得及立规矩,没来得及教导。怎么就能…接手家事呢?

林氏实在不放心,也很不忿。为着不叫施蓝一手遮天,她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去探望严宛秀,又是和严宛秀说好话,又是关心照顾她,这才将卧病在床的严宛秀给拽了出来,继续料理家事。

在安静的小院子里怡然自得的严老将军听到林氏这番作为,也不过笑骂了一句粗话,那便是,林氏此人实在没有半点智慧,做事全凭心意,经常干这种拉了屎自己吃的活计。

哪知道因着严家老二老三两家搬回老宅子里住着,家里下人多了,一个管理不到,便多了口舌是非,严老将军这句话也不晓得叫谁听到了就给传了出去,没有一日,满府传的上下皆知,林氏给羞的好几日出不得门。

甭管怎么说,金夫人带着李家一家老小都能不能李鸾儿那里。

为了能叫娘家人住的舒坦,李鸾儿又给家中仆从立了规矩,严承悦对家里上下也管的极严格,两家人住在一起倒也和睦,并没有传出什么闲话来。

七月里,官家派人来接李凤儿,李凤儿却不乐意回去,又将来接她的太监给赶了回去,官家一时忙于朝政,倒也没有心情再来和李凤儿纠缠,李凤儿日子倒过的越发有声有色起来。

到了八月间,李凤儿出宫已经有快两个月了,外边灾情严重到便是在府里也能听到许多人家卖儿卖女的风声,更有一些中等人家为此弄的破落下来。

严承悦出去几次,每次回来面色都严家的沉重几分,李鸾儿猜着朝中大约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问了几次严承悦才与她说起,竟是蝗灾都延续到了关外,鞑子那里许多草原牧场都受了灾,一时间也活的很是艰难,叩边的次数越发的多了起来,可边关将士眼瞧着就要断粮了,若是长此以往,说不得鞑子就能攻破山海关,关内不只百姓,就是京城里也要遭殃的。

官家这才重视起来,开始每日上朝理政,叫大臣们想法子解决,可事情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哪里是一两个大臣就能解决好的,为着这事,官家也着急上火,已经罢了好几个大臣的官职。

李鸾儿听了也跟着着了几日的急,李凤儿听说后好几日闷闷不乐,李鸾儿情知她是在担心官家,虽然官家有些风流成性,好多事情上都有些对不住李凤儿,可到底是李凤儿原满心满眼恋着的人,一时又怎么甩得开,李鸾儿也只能由着她,并没有规劝。

顾大娘子每日照顾孩子,除此就是担忧李春,李鸾儿倒是劝了几句,只说以李春的能耐必不会出事的,就是边关没了粮食,李春也能寻着吃食,更是将原来他们一家在凤凰县时家中断了炊,李春都能拿野菜等物做出美味饭菜的事情讲给顾大娘子听。

她原是安抚顾大娘子的,哪知道顾大娘子听了竟心疼的哭了起来,拉着李鸾儿的手只说原没想到她家相公以前日子过的那样苦,如今听了她都觉得难受。

对此,李鸾儿只能用无语表示。

倒是金夫人显见得经历多了,心态也平和,不管外边如何闹腾,她都一心安然度日,没有一丁点的担忧。

便在李鸾儿一家各怀心事的时候,却不知京城一个不起眼的食馆后院中,身穿蓝袍面色端正的中年男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他身材瘦削,书生袍穿在他身上更显的宽大,似是飘飘荡荡的,越加显的他似是瘦到皮包骨头。

他以后叩着桌面,桌上放着的茶水都有些跳动起来。

“王三。”

中年男子轻声唤了一句,立刻就有一个身形高大面相憨厚的青年站了出来:“玉先生。”

这位姓玉的先生笑了一声:“主子的地盘上人口稀少,缺乏各色能人,这次旱灾咱们用粮食吸引了大量流民前去,如今日机成熟,也该到咱们显能耐的时候了。”

王三也笑了起来:“一切但凭先生吩咐。”

玉先生瘦长的食指在桌面上划过,思量半晌,拿手指沾了些茶水在红漆桌面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他一边批着对王三吩咐:“京城大门关闭良久,许多流民没了活路,到了今日,心中对于官家的怨恨已经积累够了,我着人买通了九门提督手下的人,几个看守城门的也是主子的人,于咱们行事有利。”

王三点头:“先生说的是,主子气度能力比龙椅上那位不知道强多少,都是太祖的血脉,凭什么叫他坐拥天下。”

玉先生勾唇一笑:“后日会有一场日食,正是咱们动手的好时机,我叫人在城外引起乱子,到时候,你去寻了咱们的人打开城门,将流民引进京城,宫里那边,老主子也留下人手,咱们里应外合…”

说到这里,玉先生双后一合,大笑起来。

王三也跟着笑:“到得那时候,咱们迎主子进京,先生你就是宰相,俺当个将军,帮主子镇守边关。”

两人又商议一番才各自去忙。

同一日,入夜时分,李鸾儿洗过澡,叫瑞珠帮她拿毛巾将头发拧干,打开窗户看看外边天色,又拿了本书看了一会儿,却不见严承悦的身影,李鸾儿有些担忧,便出去寻找,寻了好些时候才在后花园的桂树下找着严承悦。

彼时严承悦坐在桂树下,举目看天,整个人就如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李鸾儿轻手轻脚的过去,想要在严承悦身旁的石墩上坐下,可不等她挨上石墩,就听严承悦轻声道:“石头上凉,你多少垫些东西。”

说话间,严承悦拍拍轮椅宽大的扶手,从中拿出一块棉垫子递给李鸾儿。

李鸾儿笑着接过铺上,再小心坐下,一手按在轮椅扶手上,一手握了严承悦的手:“今日怎么了?天下可有什么稀罕事情?是月宫吴刚砍树累了,还是玉帝哪个女儿又下凡了?”

她这话说的俏皮,严承悦都笑了:“我观天象,后日怕有日食,你也知今年大灾,若是日食一起,难保不会有人拿着做文章,轻的是官家无德天降惩罚,官家必要下罪已诏,重的,说不得有大变动…”

“日食?”

李鸾儿明白日食于古代代表什么,在现代的时候,日食不过是一种天文现象,可在古代日食可是叫不知道多少帝王头疼的东西。

再加上今年确实旱情严重,指不定因着日食闹出什么乱子来。

严承悦重重点头:“我已演算多次,怕是错不了的。”

李鸾儿更是吃惊:“你真是厉害呢,连日食都能算出来,你怎么算的?”

严承悦摇头苦笑,还以为李鸾儿是惧怕日食,却原来,她不过是惊异于自己如何准确的演算日食之期而已。L

第三九一章 乱起

“罢,罢。”

李鸾儿摆摆手:“你便是告诉我我也不懂,没的叫人心烦,还是别说了。”

说完这句话,李鸾儿起身推着严承悦往回走:“夜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儿我叫周叔交待下去,叫家里人都准备起来,另外,再交待人去老宅送个信去。”

严承悦点头,带着几分忧愁:“*可抗,天灾不可拒,咱们只能尽量保全自己了。”

李鸾儿虽然说的简单,可心里却是万分沉重的。

她对于日食有着天然的抗拒和害怕,盖因末世之初也是因为一场日全食引起的,当时,李鸾儿还兴致勃勃的邀好友一起观看,结果日食之后她的好友便再也没有醒过来,一场日食引发天地动乱,她也陡然从天堂掉到地狱。

推着严承悦进了屋,李鸾儿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又惊又怕,总感觉后日的日食怕极不简单,说不得会有什么大的乱子一样。

越想,她越是惊心,连眼皮子都跳了起来,可她看严承悦脸色也不好,并不敢将自己的忧心说出来,只是笑着和严承悦说了几句话,两人便各自安歇。

第二日,李鸾儿一早醒来,便去寻了金夫人,将严承悦的推测讲了出来。

金夫人听了也是满面沉重:“如此怕是不好,你叫承悦将府门加固,巡查的人也要多一些,另外,告诉众人,从明儿起不许开府门,再不许有一人进出。”

李鸾儿听的直点头,金夫人又道:“这事还是别与凤儿和你嫂子说了,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倒是叫她们也跟着担惊受怕的。”

李鸾儿也应了一声,之后就和严承悦商量怎样增加府中的防卫力量。

周管事也派人去老宅子里通传了一声,别说,老宅中上到严老将军下到严承憬小兄弟们,个个都对严承悦的推测没有任何的疑虑,全都相信之极。

等到周管事派的人回来报信,李鸾儿倒是好奇起来。后来一想也明白了。严承悦断腿之前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也称得上年轻辈的第一公子,不知道多少人推祟他。若是没有几分才学怎么可能做得到,想来,严家人也都知道他的本事,虽然对他态度各异。可对于他的才学却是没有一个人置疑的。

如此一想,李鸾儿对于自家相公这样的博学也有几分得意。这几分得意将原来的担忧也冲淡了一些,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很是多吃了一些。

这一日,严承悦忙着布防,严家老宅里严老将军也亲自出面将跟着他的那些老兵都寻了出来。将整个老宅布置的固若金汤。

等到了日食这一日,李鸾儿更是起了个大早,哼着小曲寻了透明的琉璃。往上面涂了些墨水,制作了好几片墨片子。送给金夫人几片,她和严承悦更是各持几片,只说是用来观看日食的。

严承悦笑着收下她的礼物,倒是金夫人一脸嫌弃的样子,虽说也收下那些墨片,可还是指着李鸾儿批评了几句:“你啊,尽知道浪费,不过是看日食罢了,何至于此。”

李鸾儿有些委屈的撅撅嘴:“夫人,若不用这个看,可用哪个?难道叫咱们直接去瞧太阳,那可是要把眼睛给弄坏的。”

“唉!”金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傻不傻,你拿一盆水,里面弄些墨放到太阳底下便能瞧,还用这个,仰头探脑的又累又费力,何苦来哉。”

呃…

李鸾儿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倒是真没想到这个,深觉自己很不该低看古人的智慧。

金夫人看她这副样子,开怀大笑:“得了,你也是一番好心,我也不说你了。”

两人正说话间,却听外边敲盆敲锣的吵嚷上了,同时就听不少人大喊着:“天狗食日了,天狗食日了…”

李鸾儿一惊站了起来,才要往外走就被金夫人拽住:“你做甚?”

李鸾儿急道:“我出去瞧瞧承悦,也不知道他现在干嘛。”

“外边乱的紧,你身子又重出去做什么,没的嗑着碰着了要寻哪一个,安安生生在这儿呆着。”金夫人训了李鸾儿几句,将她弄的那墨片子拿出来塞到李鸾儿手里:“要是呆的无聊,跟我到院中瞧瞧。”

李鸾儿无法,只得跟着金夫人到了院子里,两人拿了涂好的墨片迎着太阳瞧去,却见现在太阳的右下角有一小片阴影,这片阴影渐渐上移,越发遮住太阳,天也渐渐黑沉下去。

却在这时,一人急匆匆跑进金夫人院中,拽了李鸾儿急道:“姐姐,这…天狗食日。”

李鸾儿笑了笑,拉住来人往手里塞了墨片:“是呢,倒是稀罕,凤儿你也瞧瞧。”

李凤儿更急:“我…不瞧了,我想要回宫。”

李鸾儿将墨片收起,转身认真的盯着李凤儿,金夫人也转过身去看:“凤儿你胡说什么,这种时候你怎么进宫?”

“我,我担心官家。”李凤儿眉眼间都带着焦急担忧:“那样大的灾情他怕是心里很烦,如今又有天狗食日的天象,官家还不知道如何愁苦呢,我…若是在宫里还能和他说说话,能开解开解他…”

“哼!”李鸾儿冷笑一声:“甭将你自己想的那样重要,这天底下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宫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家可是有正宫皇后在呢,那才是人家的嫡妻,正头娘子,就是有什么话也该和皇后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妾,争宠卖乖的,哪里就轮得到你开解官家了。”

李鸾儿这话说的极不好听,她也是有些气恨李凤儿不争气,明明被官家那样苛待,可到了关键时候满心里还是想着官家。

李凤儿大约也明白李鸾儿的心思,倒也不生气,只是拽着李鸾儿的手摇了两下:“姐,我真的很得心官家,我…”

“总得等日食过后再走吧。”

金夫人怕姐妹两个吵起来,赶紧劝解了两句:“凤儿,你姐姐身子重,你也别烦她,等日食过后叫你姐夫往宫里递帖子,再叫你嫂子陪你进宫。”

李凤儿这才压下忧虑点了点头,又对李鸾儿深施一礼:“姐姐,刚才是我不好,姐姐见谅。”

李鸾儿倒也没有真气李凤儿,对她笑了笑,再没说什么。

眼瞧着太阳被遮了一半,院中就有些阴冷,金夫人赶紧叫姐妹两个进屋,等李鸾儿和李凤儿坐定了,金夫人寻了蜡烛点上,一边点一边道:“我瞧着过一会儿天怕是全暗了,你们呆在这里莫出去,过一会儿等天色亮了再走。”

李鸾儿和李凤儿都答应着,不一会儿屋中亮起几根蜡烛,而外边的天色越发的阴沉,李凤儿的脸色也跟天气一样阴沉的要命。

李鸾儿知她是心忧官家,原觉得她没出息,偏官家那样风流成性宫里女人成群的还惦记着,可后来一想倒也不再生气。

李凤儿和李鸾儿不一样,她是现代人,骨子里认定了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李凤儿却是土生土长的古人,所受的教育便是男人就该三妻四妾,寻常百姓多收了两石米都想纳个妾,更何况是官家了,对于后宫美人那样多李凤儿其实是不排斥的,她只是生气官家对她不如以前那样好了,且还没有到完全失望的地步。

再者,官家怎么着都是李凤儿真心看上的第一个男人,依着李凤儿那浓烈的性子,感情也必然浓烈如陈年老酒,这样的感情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她担心官家也是应有之理,若是不担心了,才会叫人说她太过冷淡无情了呢。

想开了,李鸾儿倒也不生李凤儿的气了,看李凤儿那阴沉的脸又有些心疼,不由开口道:“宫里有太后在呢,那是他亲娘,能不管他?你操心个什么劲。”

李凤儿脸色稍好一些,可是担忧还是掩不住的。

眼瞧着太阳被整个遮住,天色暗如黑夜,李鸾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子竟猛的跳了起来,她一惊站了起来,心下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疑,似乎是真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李鸾儿一站,金夫人和李凤儿也吓了一跳,均站起来询问。

李鸾儿摆摆手:“没什么,就是刚才脚下不知道有什么活物跑过去,吓了我一跳。”

李凤儿这才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这个了字还没落地,就听外边又是一阵喊声:“起火了,起火了…城门口失火了,不好,流民进城了…”

这喊声越来越大,李凤儿听的真真的,脸不由白了起来。

咣当一声,屋门被推开,黑暗中便听到严承悦的声音:“夫人,鸾儿可在这里?”

金夫人赶紧应道:“在,在呢。”

就听到轮椅响动的声音,紧接着,严承悦的身影出现在烛光中,他自己推着轮椅渐渐走近:“流民进城了,刚才严一出去察看,说是城门口好几家铺子被烧杀抢夺,几个妇人还被奸杀…”

李凤儿的脸又白了几分,倒是李鸾儿心下却越发安定了。L

第三九二章 杀人

李鸾儿面无表情的听着被撞的咚咚直作响的大门,胸中激荡着滔天怒火。

她现在不用出去也能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形,流民进城?哼,若是没有人开城门配合,流民又怎么可能一涌而入进入京城,这说不得是哪个龙子凤孙想要夺位搞出这么一场来,或者说鞑子想要入关引发这场动乱。

即是如此,那城中必有人极力配合,肯定有武艺高强之人帮着流民烧杀劫掠,本来已经饿的眼都红了的流民进了城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更何况有人引导呢,说不得外边许多平民人家已经被弄的家破人亡。

那些商户人家也不定被抢劫一空,男丁被杀被伤,女眷被拖出去奸淫,本来繁华安定的京城如今已然成了人间地狱。

李鸾儿很庆幸早早的将娘家人都接了来,若不然,怕是…

她想都不敢想,也很庆幸帮着李家人搬家的时候去顾家走了一遭,劝服顾太太叫顾家一家先借助邢家,也算是帮顾家免了一场大祸。

如今那些流民已经抢红了眼,心也跟着黑了,胆子也大了,抢了平民还不算,开始抢起官员家来,就是严家这等武将出身,家里不知道养了多少家丁侍卫的大户人家都有流民在撞门。

李鸾儿放开精神力,就看到外边那些衣不遮体的流民一边狠狠撞门,一边和墙头上的侍卫砍杀,还有的趁乱砍去严家门扁,更有几个流民拖着一个还有些姿色的妇人就在严家大门口要行奸淫之事。

看的李鸾儿更是气狠。

她想到末世来临之后,人类秩序大乱,那时候也是有许多的穷凶极恶之人根本不顾道德。没有礼义廉耻,不只抢杀,后来更是吃起人肉来。

李鸾儿才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能力,也亲眼见过好多女人被奸淫之后杀掉吃肉,她若不是被父母护的死紧,说不得也是那种下场呢。

后来,她拼着一股狠劲在末世站稳脚跟。又开发出异能来。这才不再怕哪一日一个不防备就被人给杀了吃肉。

如今,她又见到这种情景,前世的一幕幕从眼前掠过。李鸾儿暗咬银牙,伸手一拍,从站在她身旁的严一手中抢过一把大刀来,右手一挥:“开门。将这些人放进来,老娘偏不信了。连这么些个怂包都对付不得。”

她红着眼睛满脸杀气的样子着实将金夫人、顾大娘子吓坏了,只李凤儿并不害怕,李鸾儿曾带她上山打过猎,她也见过李鸾儿将那些大型猎物暴头时是怎样一种场景。当时她恶心的几天都吃不下饭去,后来恶心的狠了也习惯了,如今再见自家姐姐威风凛凛的样子。一时间勾起了李凤儿早已忘怀的雄心万丈。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拿过一把刀来:“开门,将人放进来。关门打狗。”

严一严二吓狠了,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姐妹俩,实在是…没有想到那样好看的人也有这等满身杀气的时候。

倒是严承悦笑了,笑声极愉悦,摆了摆手:“照娘子说的办。”

话虽如此说,可是,严承悦还是不动声色的遮住李鸾儿:“娘子身子重,杀贼的事还是叫为夫来吧。”

他一拍轮椅扶手,手中拿出不知道多少银针来,微眯了眯眼睛:“严一,开门去。”

大门门拴被拉开,外边的流民一时不防摔进院子里不知道多少,竟大有叠罗汉的架势,李凤儿上前几步,手中钢刀挥舞,已经收割去许多条人命。

“啊!”

顾大娘子吓的尖叫一声,投入金夫人怀里。

金夫人伸出左手揽了她,右手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来横在胸前。

破空声响起,严承悦手中银针射出,又有不少人倒地,大约是放进来的人不少了,严一严二趁机关上院门,大门被关,严一严二也各持兵器开始杀贼。

李凤儿手中钢刀不断挥舞,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可招招致命,全都是最简洁省力又最有效的杀敌招数,这些招数都是李鸾儿教她的,不说杀流民了,便是于千军万马之中也能做到杀敌致命。

惨叫声不断响起,头颅、断肢残骸、死不瞑目的尸首落的满院都是,血腥味更是将整个院子笼罩住了。

李鸾儿的眼睛变的血红,这些血腥的场面勾起了她内心深处已经压制下去的残暴因子,她将手中大刀一扔,赤手空拳上前,便是严承悦想拦都拦不住。

却见李鸾儿白生生的拳头挥出,就听噗的一声,一颗人头被爆,满天的血花散开,院中不只落的血,还有脑浆、碎肉…

“啊…”

又是一声尖叫,顾大娘子从未想过自已这两个小姑子竟是这样厉害又残暴的人物,吓的全身发抖,看着院中的碎肉血迹更是恶心不已,脸都变的惨白一片。

“闭嘴。”

李鸾儿头也不回,冷冷的吩咐一声:“甄巧,扶你家太太回屋去。”

已经吓的脸上没有血色的甄巧僵硬的点头,转身便要扶顾大娘子回去。

只顾大娘子虽然害怕,到底也有些血性,更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她原先尖叫,吓成那样是根本没有防备,可现在想到两个小姑子可都是女子,却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杀敌,她做为大嫂不但不能相帮,还要躲进屋中闭祸实属不应该,便也连声拒绝,四下寻找,也找到不知道是哪个死的时候掉到地上的一把柴刀,捡起来拿在手上满眼警惕的看着四周。

李鸾儿双拳挥出,接连爆了好几个人头,这下子,不只严家众人,就是那些本来就已经杀红了眼睛的流民都吓坏了,一个个的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砍杀,早已腿软脚软连路都走不了了。

李凤儿也趁此时机又砍下几颗脑袋来,她拿脚踢了一颗人头,嗖的一声,那颗人头直射而出,迎面将一个要偷袭严一的汉子击倒,李凤儿一笑:“小心了。”

严一一刀挥出,将那人砍杀,头也不回的大声道:“谢了。”

李鸾儿凶残,李凤儿狠辣,严承悦阴沉,严一严二也都卖力杀敌,再加上周围侍卫相助,没有用一刻钟的时间,放进来的流民已经被砍杀干净。

“再放人。”

李鸾儿大喝了一声,严一应声,和严二再度打开院门。

可外边的流民看到院中的情形,哪里还敢进门,一个个的都开始抱头鼠窜,谁不惜命,便是流民也都不愿意白白的送掉性命啊,这户人家明明一个比一个厉害,那都是阎王殿中出来的恶鬼似的人物,他们又如何惹得起,与其在这样的人家送命,还不如去抢那些平民来的实在。

只是,李鸾儿哪里能叫他们如愿,当先杀出门去,一手一个拽住两个流民扔进院中,李凤儿也照着来,也扔进几个流民,严一严二虽不明白为何,却也带着侍卫将外边的流民扔进来十多个,李鸾儿瞧了瞧人数,回院中弹了弹没有丝毫血迹的衣角:“关门吧。”

等关上院门,那被扔进来的流民根本就不知道反抗,一个个跪在院中狠命嗑头只求饶命。

严承悦拽住李鸾儿,上下打量她一通,面色阴沉起来,李鸾儿也不理他,冷冷一笑:“想活命,将院中打扫干净,若是有一块血迹,我便割你们一块肉,若是血迹多了,你们便好好享受千刀万剐的刑罚。”

她声音冷酷,吓的那些流民一个个的赶紧点头。

李鸾儿笑了笑:“严一,严二,你们盯着。”

说完,她转身推着严承悦便朝内院走去,李凤儿也赶紧跟上,顾大娘子白着一张脸扶着甄巧也跟在身后,倒是金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也回了内院。

才一回屋,严承悦拽着李鸾儿狠狠在她臀部来了几巴掌,李鸾儿也不在意,笑了笑:“我知我今儿过份了,可是,这些日子着实将我憋狠了,再加上那些流民太过猖狂,如果不叫我出手,实在是…心里太憋屈。”

李鸾儿明白严承悦的心思,严承悦是气她不知道珍重自己,若是平时她要杀敌便杀,严承悦绝不会阻拦,可现如今她可是身怀六甲的孕妇,再这样不知道保重,万一有个好歹…严承悦其实是担心她的。

“你这身子才养好又不知道珍重,只顾自己痛快…”严承悦沉默良久才开口,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你要是有个好歹,可叫我…怎么办?”

李鸾儿也知她今日有些过份了,将严承悦吓的不轻,便赶紧上前柔声笑道:“我没事,我的身子骨自己清楚,你甭看我前些日子害喜厉害,可我却没丁点事,我壮的紧,孩子也壮的很,你莫怕…我,我自己的孩子我又怎么会不珍重,我知道不会有事才…”

李鸾儿的话其实一丁点都不假,她那炼体之术是极提高人体素质的,甭看李鸾儿面上瘦瘦弱弱的,可她是真比一头牛还要壮实,再加上她又修习精神力,那就更保证了她身体的强壮,甭说怀孕了,便是要生产了,李鸾儿都敢保证一头老虎在跟前她都能打死,更何况是区区几个流民。

不过,严承悦既然担心,她也不得不说一些软话:“下次再有事我肯定不冲动了,一切交给你,我就躲你身后叫你来保护我如何,相公,莫气了,你瞧,你一气脸都黑了,比锅底还黑…”L

第三九三章 救驾

“姐,姐…”

李凤儿的喊声从外边传来,李鸾儿赶紧起身开门,对在院子里站着的李凤儿招招手。

李凤儿进屋,明艳的脸上不掩焦虑:“宫中失火了。”

“怕是有人要造反。”

只一句话严承悦便知晓个大概,李鸾儿想了一会儿也点点头:“必然是有人趁日食之机放流民进城,一边祸乱京城一边趁乱进入宫中,如此,官家和太后怕是…要不好了。”

李凤儿脸上焦虑更甚:“姐,我要进宫,我必须进宫。”

李鸾儿想要反对,只严承悦却点头答应下来:“我叫严一开门,严二备马,我陪你进宫去。”

“你…”

李鸾儿一阵担心:“你身子能受得住?如今四处都乱,宫中怕是反贼更多,若是去了不定怎样呢。”

“贤妃娘娘先去准备,一会儿我便叫人寻你。”严承悦笑着对李凤儿说了一句话,李凤儿虽然焦急,可也知道这会儿必然得做好准备,不然进宫也是白进的,不但救不出官家,说不得还要连累旁人身陷宫中,便强笑一声:“那我先去准备,姐夫快些。”

等李凤儿一走,严承悦拉住李鸾儿的手满脸严肃道:“鸾儿,官家咱们是必得救的,这宫,咱们不进也得进。”

在李鸾儿还有些不解的时候,严承悦轻声解释:“天下间都知我严家忠君,更知爷爷素来对官家忠心耿耿,官家对我严家也极优容,若是叫旁人坐了皇位,首先要倒霉的便是严家。另外,你要知道,凤儿可是贤妃呢,李家和官家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这种时候我们必须得不计任何代价的进宫,拼命救护官家。救了官家。我们两家在官家在位之时可保无忧,若是…实在是官家已经被…我们也能先得到消息,再图以后。”

李鸾儿原还想着严承悦说不得是那种死板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君思想。可经他这么一分析,李鸾儿才知严承悦是很有谋略眼光的,更加不会死板,他事事处处都在为严李两家的未来做打算。更是将这件事情分析的很详细,就算是再傻的人也晓得要如何去做了。

“我进宫。你留在家里照顾一家老小。”

李鸾儿明白之后下定了决心,咬牙按住满脸不赞同的严承悦:“你行动不便,这种乱局中不能轻举妄动,还有。你比我想的多,也想的深,你留在家里以观局势。能做出最好的决断,情况若是不好。也能将两家人安置妥当,我却只有一把子力气,这时候,只能浴血奋战,替咱们两家谋一条路。”

“不成。”

严承悦坚决反对:“这事只能我去,你怀着孩子难道行动就方便?再说,没的叫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躲在你身后的道理,鸾儿,你肚子里的那四个是咱们的骨肉,我不能叫他们有任何的闪失…”

见李鸾儿还是满脸不赞同,严承悦悲痛道:“若是你不同意便不去宫中了,谁都不去,以我之能,却也能保住咱们一家的生路。”

李鸾儿似是被严承悦说动,艰难的点了点头:“那…好吧,相公,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孩子都在家中等你。”

你字出口,就在严承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的时候,李鸾儿趁其不备一掌劈在他颈后,眼瞧着严承悦缓缓倒下,李鸾儿抱起他安置到床上,伸手摸摸他的脸:“我和凤儿去后,你一定要护住我嫂子和三个侄儿,金夫人是个果断干练之人,倒不用多虑,只我嫂子没经过什么大事,还要你多费心了…”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高呼一声:“严一,严二,备马。”

没用多长时间,一白一红两骑飞出严家大门,身后又跟了几匹战马,马上骑士均着黑衣,一个个满脸刚正严肃,身上杀气更是犹如实质。

这一队人马在宽阔的街路上疾奔而过,所过之处都是残骸断肢,马蹄踏着鲜血,一路上不知道在路上绘下多少血色花卉。

很快,这队人马到了宫门口,就见宫门紧闭,里边喊杀声震天,李凤儿抬头,对宫墙上站着的一位红袍将军大声道:“我是贤妃,前来救驾,将军请开门。”

“什么贤妃不贤妃的,皇帝老儿的女人怎么在宫外,你骗谁呢。”那红袍将军大笑一声,指着李凤儿道:“小的们,给老子放箭。”

李鸾儿心下一沉,将凤儿拉到身旁:“宫门怕是被贼子把持了,咱们得想法子。”

话未说完,便有箭雨而下,李鸾儿放开精神力成防护罩将她和李凤儿笼住,冷笑一声:“真当姑奶奶好欺负的,凤儿,我护着你,将宫门踹开。”

“是!”

李凤儿虽然对箭支到了李鸾儿和她身前就不再向前,而是很奇异的掉下去很好奇,可她也知李鸾儿本事高强,有许多神奇之处,当下,也顾不上深究,就由李鸾儿护着到了城门口,李凤儿飞身下马,抬起穿了高腰靴子的玉足一脚踹到宫门上,厚实的宫门当下摇动几下,李凤儿轻笑一声,再度踹上一脚,大约踹了十几下,就见宫门吱呀作响,李凤儿再接再励,使出最大的力气连踹带拍,不一刻,那样厚实的宫门竟被她给弄倒了。

“随我进宫救驾。”李鸾儿对身后严一几人大喝一声,当先带人冲了进去,李凤儿冷笑一声,飞身上了宫墙,将那些敢于朝她放箭的人一个个甩手扔了下去,不一时,地上就撂了许多尸首。

李凤儿几下子将人清理干净,又飞快的追上正在寻找官家的李鸾儿等人。

“去寿安宫。”

李凤儿想着官家此时怕是正在太后那里,官家纯孝,这等乱事之下必然得先顾太后。

“好。”李鸾儿飒然一笑,当先便往寿安宫而去,却不想走不多时后面又追上一队人马,李鸾儿回头一瞧,笑着拱手为礼:“赵将军。”

却原来,来的人正是曾和严承悦一起运送粮草的赵大福,他倒也是个忠君的,这种时候还敢带人来救驾。

赵大福对着李鸾儿拱手,又觉拱手之礼还不够敬重,又弯腰深鞠一躬:“严夫人大义,叫我等男人愧煞。”

“赵将军即然来了,便与我们结伴寻圣驾吧。”李鸾儿笑着邀请,赵大福便带人跟上,到了近前对李鸾儿小声道:“邢将军也带人来了。”

“甚好。”李鸾儿心中一松,心道邢虎也是个有勇有谋的,有他在,省却自己不晓得多少事。

两队人马汇合一处,一边走一边将还想在宫中杀人放火的贼子砍杀,又救下几个宫人带队,没用多长时间便到了寿安宫。

李凤儿一瞧寿安宫中大门紧闭,白姑姑带着一队宫娥太监在门外死守,大松一口气,知官家必然没事,她足下一点,跃上高墙对白姑姑说了几句话,当得知官家无事之时算是彻底的放松下来。

李鸾儿和赵大福瞧此情形也是心怀大慰,李鸾儿对李凤儿高声道:“凤儿,你去保护官家太后,我和赵将军将贼子杀个干净。”

赵大福豪气万丈大呼一声:“能与严夫人联手退敌当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鸾儿打马便奔:“少废话,要杀敌的跟上来。”

李鸾儿和赵大福来的快去的也快,两人各带一队人马分散开来,奔走宫中各处,砍杀了不知道多少贼子。

自然,李鸾儿这队人马碰上了邢虎,两人将消息汇总,再度分散杀敌。

李凤儿这里等李鸾儿走后就赶到寿安宫内面见官家太后。

她一身血衣进去,将躲在内室的官家和太后都吓了一跳,太后和官家都身着戎装,手持长剑,大约是想着若是被贼人攻破寿安宫大门便拼死杀敌吧,两人身边的宫娥太监一个个的也都全神戒备,当看到李凤儿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掷出或花瓶,或凳子之类的做武器。

李凤儿倒也不在意,伸手拨到一旁就对官家和太后施礼:“陛下,娘娘,我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德庆帝这才瞧出来这一脸鲜血,身上衣衫都被血污了的女子竟然是李凤儿,当下,德庆帝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李凤儿打量几下,见她没有受伤,身上的血大约是贼子的,便放下心来,随后,一把抱住李凤儿:“凤儿,你怎么来了?朕担心你。”

“陛下。”李凤儿笑着推开德庆帝:“我身上脏,怕污了陛下。”

“朕不怕。”德庆帝也笑了:“朕与凤儿两心相依,朕…”

他有些激动,竟是声音都哽咽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德庆帝说的是实话,他也不屑于欺骗李凤儿,当宫中出现贼人,同时又情知京城里闯入许多流民的时候,德庆帝真的很担心李凤儿,不过贼人步步紧逼,占了许多宫室,德庆帝被围在寿安宫内动弹不得,也只能担心,却做不得什么。

现如今见李凤儿因为担心他不顾危险的前来救驾,德庆帝满心感动,同时,对李凤儿的情谊更加厚。

王太后也很感动于李凤儿于危急关头出现,现在也是笑中带泪:“好,好,凤儿果然是好孩子,哀家没有看错你。”L

第三九四章 杀敌

赵皇后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见了李凤儿努力保持威仪,对她点点头:“贤妃妹妹。”

李凤儿笑着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赵皇后瞧瞧四周:“贤妃妹妹带了救兵么?如今外边情形如何?”

“我姐姐带了家将与我一起来的,如今姐姐正在汇同赵将军、邢将军一起剿杀贼人。”李凤儿将外边的情形一点点讲出来,包括流民如何烧杀抢掠,他们如何退敌等等。

赵皇后听的面色更加惨白,倒是王太后和官家听的只觉惊心动魄,想到外边不晓得多少百姓遭了殃,官家一腔气愤,噌的将宝剑拔出:“朕不能再躲着了,凤儿你替朕照顾母后,朕杀敌去。”

“陛下…”

李凤儿哪里敢叫德庆帝出去,一把拉住他:“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陛下一身系着万民荣辱,绝不能轻易冒险,再者,我姐姐的本事陛下难道不知道么,她和赵邢二位将军说不得如今已经将贼人都杀干净了,陛下便是出去也不得杀贼的。”

李凤儿几句话将德庆帝安抚住,她又拉德庆帝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慢语:“陛下如今与其急着杀贼倒不如想想如何善后,京城大乱,乱过之后如何安抚民心这都是大事,旁人都没有陛下的决断…”

“是啊。”王太后赞赏的看了李凤儿一眼:“凤儿说的对,皇儿还是想想如何善后吧。”

赵皇后看着李凤儿这样充贤良,心中很不好受,捏紧了拳头忍着才忍住没去质问李凤儿到底谁才是皇后。

“也不知道各宫的妹妹们如何了。”

赵皇后为了不叫李凤儿专美于前,笑了笑开口道:“说起来。贤妃妹妹时运可真好,偏出了这样的事你没在宫中,倒是一点损伤都没有,旁的妹妹怕是没有这样好运气了。”

赵皇后这话是说李凤儿不守规矩,不在宫中守着倒是回娘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打了官家的脸,她想着提点一下这件事。说不得官家听后生气。便也不会再那样老是记着李凤儿救驾的功劳。

哪里知道官家一听这话立时拉下脸来:“皇后是什么意思?宫中出了这样的事,各宫嫔妃一个都不来救驾,也没有说过来瞧瞧太后以尽孝道。倒是凤儿那么远赶来,光是这一点便比别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宫中乱?外边就安稳了,外边乱民可比宫中多多了。凤儿能从乱民堆里一路杀过来,不说怎样的艰难。就是这份心思便该奖赏,也亏了是凤儿对朕情深意重,不顾自身安危心里只有朕,若换了皇后在娘家碰到这样的事。说不得早躲到壳子里不敢露头了,又何来救驾一说。”

德庆帝是真生气了,他气恨赵皇后不识大体。如此危难关头还在争风吃醋,更是气赵皇后对李凤儿的中伤。话便说的很不中听,尤其是最后那一句,简直就是在骂赵皇后乌龟王八了。

赵皇后听了之后羞气的脸都红了,眼中更是泪光点点,不一刻泪水就掉了下来。

“晦气。”德庆帝一甩袖子气哼哼道:“想哭回你宫中哭,在母后这里掉的哪门子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