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的意思,还不够明白?

所以,虽皇帝不曾开口,李进忠却是十分配合的请了余晚晴上辇车。

余晚晴闻言一顿,见车里的萧翀没有出声反对,便也大着胆子上了辇车。

说起来,到底是御辇,这辇车内部也甚是宽敞,若是余晚晴与萧翀分坐两边,真是连衣角都碰不着。不过,余晚晴还是很有进取心的,特意挨着萧翀坐下,试探着去揪人家袖子,想着撒娇卖乖讨好下人。

结果,手还没够着人家袖子,萧翀已经默不作声的往边上挪去。

被嫌弃的余晚晴:“.......”

说真的,每每和萧翀近距离相处的时候,她总觉得他们两个的角色定位有点奇怪:萧翀那袖子都不给人碰的高冷模样,堪比贞洁烈女,简直把动手动脚的余晚晴给衬成了个色.欲.熏心的臭流氓......

这么一想,余晚晴倒又有些想笑,瞧了瞧萧翀那线条分明却又冷冰冰的侧脸,到底还是把话都给咽回去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别惹他了。

想是这么想,余晚晴还是忍不住有些手贱,指尖磨磨蹭蹭的勾着萧翀玄黑底绣金龙的衣角,有意无意的在上面蹭着。

萧翀也不知是没注意还是懒得理她,只微微侧过头去,既没有躲闪,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难得同车的两人相顾无言的到了乾元宫,萧翀首先起身下了车,余晚晴紧接着,一前一后的内殿。

待入了殿,萧翀便与李进忠使了个眼色。

李进忠会意,礼了礼,这便领着人都退了下去。

余晚晴没能跟着退下,只好呆站在这宽敞的内殿中,眼见着殿中转瞬便只剩下她和萧翀两人。

这孤男寡女的,殿中又静的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余晚晴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惊疑道:难不成,萧翀这家伙憋着憋着真憋成变态了?他,他该不会气急了解腰带,要那啥她吧?

虽然真那啥的话,余晚晴也有系统可以拉灯过关,可是瞧着萧翀这张冷沉沉的俊脸,看着他朝着自己一步步的走过来,余晚晴不知怎的又有些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胸,很是警觉的道:“你,你别过来啊!”

萧翀眉头微蹙,看着余晚晴这莫名其妙的举止,一时也顿住了步子。

过了片刻,他方才会意,素来淡漠的脸上不由也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难不成,余晚晴还以为他是要.......

萧翀简直是没法再想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稳气息,这才进入正题,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朕的身份的?”

余晚晴闻言也是一怔,眨巴了下又大又圆的杏眸,呆呆的道:“你把人都赶出去,就是要问我这个?”

萧翀反问她:“你以为呢?”

余晚晴:“......我,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这般说着,她又有些讪讪的放下了抱胸的手臂,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反问道:“如果我说我是才知道没多久,你信么?”

萧翀眉梢微挑,黑眸中又冷凝的眸光一闪而过。

其实,似他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在瑞庆宫里见识了余晚晴那堪称拙劣的演技后就已经开始回忆余晚晴往日里的异状,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大概答案。故而,眼见着余晚晴含糊其辞,萧翀也没和她绕弯子,索性便直接问道:“前日夜里,你见着朕时便神色有异——应是已经知道朕的身份了?”

余晚晴见瞒不过人,便也只好含糊应道:“....嗯。”

那是第一次月考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当时余晚晴才知道萧翀身份不久,乍一见面确实是有些没掩饰住神色,幸好后来超常发挥又把萧翀给糊弄过去了而已。

萧翀得了预料中的答案却仍旧有些奇怪,便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自问自己的表现挑不出其他毛病,便是余晚晴当着他的面说他“不行”,怀疑他“变态”,他都没有多说什么。

余晚晴自然是不能何人说月考的事情,只得半真半假的回答道:“其实也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上月月底,你不是与我说,皇帝名为萧翀。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转念一想就反应过来了:萧去头,翀去中,岂不就是肃羽二字?”

顿了顿,余晚晴还补充了一句:“后来又回想了下我上回乾元宫面圣时的场景,我就明白过来了。”

萧翀神色不变,不疾不徐的接口问道:“既如此,前日夜里,你还敢那样对朕?”

语调里倒是听不出喜怒。

余晚晴暗自腹诽:我怎么对你了?!我碰过你一根手指头么?!不就是叫你帮把手,帮着搅面团、压芋泥么?做皇帝的居然也这么记仇,这么小肚鸡肠!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想到这里,余晚晴的目光忍不住又往下移,不觉看了眼皇帝的“那处”,心里仍旧揣着个千古疑难:话说起来,皇帝他究竟是行还是不行啊?

萧翀自是注意到了余晚晴的目光,想起她往日里那些话,便是再淡漠的性子都忍不住黑了脸,冷声道:“看什么?”

余晚晴连忙收回目光,一脸乖巧:“陛下龙章凤姿,英俊不凡,我自是看着看着就失神了。”

萧翀轻轻哼了一声,脸上依旧不露分毫,只提醒她一句:“别转移话题。”

余晚晴朝他笑了笑,心里暗骂:玛德,你真不该叫狗蛋,应该叫狗比,狗比皇帝!

不过,萧翀揪着那问题不放,余晚晴既是避不开也只好斟酌着回答道:“我才知道陛下身份的时候也是吓得不得了,深觉自己见识浅薄,无意间竟是冒犯了陛下.......”

这话还算中听,皇帝脸色稍缓,倒是没有出声打断,仍旧由着余晚晴继续瞎编乱说。

余晚晴紧接着却又话锋一转:“幸亏,我很快便又想起陛下往日言行——昔日我出言不逊时,陛下也从不与我多做计较,可见圣度宽宏,心胸宽广,想来也不曾将我那些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余晚晴乌黑灵动的眼眸滴溜溜的一转儿,重又去看萧翀。

萧翀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冷笑:怪不得适才在瑞庆宫里,能把林氏堵得脸色发青,险些气噎,余晚晴这舌头确实是伶俐得过分了........她这几句话一说,以往那些要拿药药死他、诋毁他不举、怀疑他变态等等的胡话岂不是都不能计较、不能追究了?否则,就是圣度不宽宏,心胸不宽广?

呵,想得还挺美!

心下这般想着,萧翀脸上仍是淡淡:“嗯,接着说!”

她有本事编,那就接着编啊,看她怎么圆回来!

余晚晴眼睫微抬,杏眸圆瞪,看着倒是又乖又听话。她悄悄的看了眼萧翀神色,见着对方依旧不动如山,只好嘟着粉嘴,委委屈屈的接着往下道:“后来,我又仔仔细细的想了一回陛下往日里的言行,还有此前那次乾元宫面圣,陛下也一直不曾令我抬头......我便想:陛下应是不愿在我面前显露身份。虽不知此中深意,更不明白陛下意欲何为,可我也不敢忤逆陛下圣意,索性便当无事发生,一应之事依照从前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余晚晴这话的意思就是:哎呀,以前我说你坏话的时候你都不拦着,那肯定是你不在乎,不放在心上,现在应该也不会追究我吧?还有,你总不和我说自己身份,乾元宫那次还不让我抬头看脸,肯定是不想透露自己身份啊,我也是体贴圣意,委屈自己配合你表演呢。

听着余晚晴这些胡七八遭的话,萧翀难得的竟有几分后悔:他就不该叫余晚晴说!说来说去,理都去了她那头!

不过,萧翀也并非不讲理的人,他亦是心知:单就他身份这事,真要说理,两人也都有理亏之处——余晚晴之所以会误会他的身份,大半也都是因为他有意纵容引导,这般一来倒也怪不得余晚晴知道身份后又假装不知.....

这般想着,萧翀沉默片刻,索性便又转了话题;“吕才人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都知道了么,还不都是林贵妃搞出来的事情!”说起这个,余晚晴也是一肚子火,忍不住又与萧翀说起林贵妃的坏话,打完了小报告后才有点委屈的抱怨道,“我当时进去的时候,吕才人就已经死了,血流了一地,真的是吓死我了。”

萧翀不置可否反是批评余晚晴:“若非你自己不仔细,如何又会给人可乘之机。”

说着,萧翀也不免有些怀疑余晚晴的智商:“还有,随便来个宫女让你去偏殿,你居然还真去了?身边只带了个宫女,还把人留外面,自己一人进去?”

智商贫瘠的余晚晴强行自辩:“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啊。就觉得到底是贵妃宫里,吕才人应是算计不了什么,贵妃应该也不至于对我这么个小小的嫔动手才是。谁知道......”

谁知道林贵妃这么大的野心、那么狠的手段,竟是想拿她和吕才人做筏子,牵出余太后,借此拉下阮皇后。

余晚晴没把话说完,萧翀只看一眼却也明了她的心思,不免又是冷笑:“你便知足吧——也是你此回运气不错,否则,今日死的就不是吕才人,而是你了。”

余晚晴本还一肚子火,闻言却仿佛被人浇了一桶冰水,浑身一激灵,顿觉毛骨悚然:是啊,若是林贵妃再心狠手辣些,直接把余晚晴也给弄死了,再寻借口去搜华清宫,指不定还能更顺利呢。

毕竟,死人可是不会喊冤的。

若是想得再深些,也许林贵妃本来就是想借吕才人杀她,可能是吕才人临到关头,害怕了又或者良心发现想要反悔,想与余晚晴说明此事,林贵妃这才先下手为强的杀了吕才人......

简直细思恐极。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小姐姐她是真的欧皇啊,总是能莫名其妙避开危险,死的永远都是别人...

PS.今天的小姐姐勾到衣角了呢~

表现

有些事是不能多想的, 越想越觉得后怕。

一直怀疑自己可能已经“脱欧入非”的余晚晴想着想着, 不免又捂着胸口感谢了一回她天生的欧洲血统——幸好她还有那么点运气, 没被林贵妃弄死,还找着了凶手没处理完的罪证,甚至等到了皇帝过来,这才终于翻盘脱险........

在真切意识到自己这生死危机之后,余晚晴情不自禁的抬头去看萧翀,试探着问道:“我刚刚在瑞庆宫算是把林贵妃得罪狠了, 你说她该不会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对我动手吧?”

若真是文斗改武斗,余晚晴这小身板可招架不住人家林贵妃。

萧翀神色如常,微微颔首:“以林氏性情,确有可能。”

余晚晴闻言, 差点给跪, 后悔的恨不能以头抢地:我特么怎么就没长记性?!上回才因为嘴贱被吕才人罚过跪,差点跪断腿,这一次又是才得意就翘尾巴,又开始嘴贱, 把人往死里得罪,半点余地都不留.....

后悔归后悔,她还是勉强挣扎了一下:“.....她可是你女人,你都不管的么?”

萧翀神色如常,甚至还主动提醒她:“不仅她是,你也是。”

对哦, 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小老婆....是你个鬼!

看着萧翀这两不偏帮的经典渣男模样,余晚晴心里情不自禁的冒出了四个字母:MDZZ——她忽然发现,这四个字母放在萧翀身上时也被赋予了崭新的意义:玛德,渣渣!

虽然被萧翀这个经典版渣渣给气到呕血,余晚晴还是想要最后努力一把,劝他善良点,做个好人:“你再这么纵着,她的胆子只会越来越大,今天弄死吕才人,明天弄死我,指不定后天就要对皇后或者你下手了。说不得,就是下一个余太后.......”

大概是余晚晴提到了余太后,萧翀这才多说了一句:“吕才人之事,朕今日已是敲打过她,她接下来应该会安分一段时日。”

顿了顿,他看了余晚晴一眼,语气很淡却又仿佛别有意味:“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

余晚晴的家世也称得上显赫,虽然平时傻白甜了一些,但她对于一些事情敏感性还是有的。所以,听到皇帝这话,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以后会动她。

这就好比是皇帝派姚阁老将那些所谓的密信送去慈恩宫给余太后,难不成皇帝真就对余太后一片孝心,敬爱不疑?不过是因为他另有打算,暂时还不打算动手罢了。

至于林贵妃,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可是他的后宫里需要一个“备受恩宠”的林贵妃;他的前朝也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林大将军。所以,他暂时还不打算动林贵妃——反正只是个贵妃又不是皇后,废立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还能时不时的拿皇后的位置来吊着林家,让人出力又出工。

余晚晴:老古董的话果然是对的,成年人的世界真的是残酷又黑暗。像是LJJ这种Easy模式,明面上看着好像都没啥问题,一深入去想,那简直是......Emmmmm.......

怀着对于渣渣高山仰止的复杂心情,余晚晴的声气不觉也小了许多:“那我呢?要是她一时气不过,对我下手怎么办?”

萧翀看上去很稳得住,反问道:“你不还没事么?”

所以,你这是要等我坟头长草,才算有事?!

余晚晴气得咬牙,忍着吐血的冲动问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翀眉梢微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中若有深意:“看你表现吧。”

余晚晴茫茫然的与他对视着,瞳仁乌黑滚圆,面上犹有几分迟疑,以她贫瘠的智商自然也不是很懂萧翀所谓的“表现”是什么意思。

萧翀很有耐心,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片刻后,余晚晴忽的就福至心灵,眨巴了下水润润的杏眸,眸子一时间也跟着亮了起来。

只见她抬手拊掌,兴冲冲的道:“我知道了!”

萧翀保持着淡定姿态,心里却颇有几分期待:终于知道求朕了?

紧接着,他就听见了余晚晴欢欢喜喜的声音:“要不,我给你做顿晚膳吧?”

萧翀:“........”

见萧翀并不应声,不置可否的样子,余晚晴秀气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一双杏眸也是瞪得大大的,雪颊微鼓,气鼓鼓的模样。不过,看在自己小命垂危的份上,余晚晴还是主动让步,试探着道:“要是,你觉得一顿少的话,我可以多做几顿的!”

萧翀还是:“.......”

沉默片刻,顶着余晚晴眼巴巴、水汪汪的目光,萧翀只得点了点头,随即又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心:他还真是自找的——就余晚晴这脑子,能有什么值得人期待的?

眼见着萧翀点头应允,余晚晴心下亦是放松许多,不禁又自卖自夸道:“对了,我最近闲着也是闲着,还发明了好几样新菜,看着都很不错。你一定会喜欢哒.......”

看着天真烂漫的余晚晴,萧翀沉默片刻,又抬眼看了看外头天色,索性拂袖摆手,赶人道:“不是说做晚膳么,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去吧!”

余晚晴素是个得寸进尺的性子,见状反倒不急着走了:“这个又不急。不如,我们先商量下晚膳的食单?”

萧翀才不吃她这一套,讽刺道:“你以为朕和你一样,整日闲着没事做么?”

亲自跑一趟瑞庆宫,把余晚晴这个惹祸精从瑞庆宫这是非地提溜出来,对他来说已经是很浪费时间了。

没了生死危机,话又差不多说开了,最重要的是:萧翀现下穿着帝王常服,腰间也没配剑,余晚晴自然不怕他。

所以,哪怕萧翀这头冷嘲热讽,余晚晴嘴里还是撒娇般的嘟囔:“这又费不了多少时间!”

........

半刻钟后,余晚晴先往御案那头去了,萧翀则是冷着脸跟在她身后。

紫檀御案宽大整齐,铺着一层玄黑底金绣龙纹的垫子,尊贵且低调。而御案上,砚台、笔洗、玉镇纸等物事皆是齐备,左手边还有一摞萧翀没批好的折子,右侧一角甚至还摆着“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的玉玺。

若是旁人看着这帝王御案,想着它所承载的无上皇权,便是不被镇住也要生出敬畏之心。

余晚晴却是心宽无比,她想着反正萧翀也在,自是没什么顾忌,绕过御案后那座赤金九龙椅,径自抽了一张雪白细腻的笺纸出来,又捡了一支大小还算顺手的笔,摆玉砚、蘸墨汁,略作思忖,转头与萧翀商量道:“你喜欢花雕么?我前段时间正好琢磨出了一道花雕醉乳鸽,酒香肉嫩,很是美味呢.......”

萧翀素来挑三拣四,这回也是一样,万事都先挑毛病:“为何要用花雕?朕记着御膳房多用玉泉酒。”

玉泉素有天下第一泉的美誉,宫中贵人用水也多爱玉泉水。每年春秋两季,宫中都会取玉泉之水,配之以糯米、淮曲、豆曲、花椒、酵母、箬竹叶、芝麻,酿造玉泉酒。

便是御膳房也爱以此酒作为调料。

作为一个古饮食专业的优秀学生,余晚晴也是很尊重食客意见的,沉吟片刻便道:“选花雕酒,自然是因为陈年花雕酒香浓郁、口感细腻,适合入菜......不过宫里的玉泉酒确也不错,若你喜欢,换成玉泉酒也是好的。”

萧翀微微颔首。

余晚晴又道:“这花雕醉乳鸽冷着更见风味,还得再添一碗热汤。要不就来一道玉泉炖菌菇?”

因着这道菜乃是余晚晴这几日自己闷头做出的,余晚晴便自卖自夸着与萧翀推荐:“你可别听着名字就觉着简单,这就好比是开水白菜,听着简单,其实这功夫全都下在吊汤上了。这汤取的就是鲜美二字,绝对能鲜掉人的舌头......”

萧翀见她说得天花乱坠,一双杏眸也是亮晶晶的,心下一动,便也依了她。

这般一来二去,倒是很快便定了食单——主要也是好几道菜颇费时间,余晚晴不敢耽搁时间,这才快刀斩乱麻的敲定了食单。

待得定了食单,余晚晴自是再坐不住,这便急忙忙的拿着食单去小厨房做晚膳去了。

萧翀仍旧站在御案后,看着余晚晴轻快的背影,怔了怔,不由又是摇头,唇角倒是难得的含了一丝的笑意。

急着去做晚饭的余晚晴自然看不见萧翀那微不可查的笑容,可10086直播间里那些擅长慧眼识糖的观众们却已经为此啊啊啊啊的尖叫起来,整个直播间里似乎有一千只土拨鼠在蹦跶,五颜六色的弹屏都像是自带声效——

【啊啊啊啊,萧狗蛋他居然笑了笑了!】

【不行了,他一笑我就想要舔屏!肿么办啊?】

【.....不行了,我要去楼下跑圈冷静下】

【今天真的是专注撒糖啊,我截图截断手啊!看车上这张[截图],萧翀他都给小姐姐抓衣角了,还故意撇开头装不知道。哈哈哈,都同车了,开车还远么?换句话说:都抓衣角了,脱衣服什么的还远吗?】

【还有这张[截图]!萧翀那种‘快来求朕啊’的小表情不要太明显啊,只有小姐姐傻傻的,还想着口心餐,不过萧翀最后这个笑真的是有够甜的[截图]】

【话说,楼上怎么和谐了?】

【因为是做.爱心餐啊!】

【我要笑死辽,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是狗粮吃到饱啊】

【超甜!简直甜到爆炸,我三百六十五度旋转上天啊啊啊啊啊啊】

【妈妈问我为什么看着电脑笑,答案当然是因为考场里的绝美爱情呀2333333】

【.....小姐姐去厨房,我也要去烧水了,还有我的康.师.傅.桶面,坐等小姐姐一起开饭】

【性感欧姐,在线做饭】

【Emmmm.......李涛下,古饮食专业都这么牛的吗?自从认识了小姐姐,我已经胖三斤了[允悲]】

【是啊,自从进了这个直播间,我每天都在发胖和笑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1,每天都怀疑我是进了美食直播间】

【哈哈哈,我就是古饮食专业的,还是欧皇她学妹。不客气的说,每天上课都能看见各种各样的好吃哒,经常是一直吃一直吃.....妈妈每次和我视频后都疯狂推送减肥班广告给我233333所以,我蛮好奇学姐她这种优秀学生究竟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X大的古饮食专业现在就开始招生宣传了么?...好心动!】

.......

【啊啊啊啊,小姐姐她不开口,我都快忘了考试的事了】

【.......我还以为这道实践题,小姐姐是准备放弃了呢】

【给今天也在恋爱直播间里努力考试的小姐姐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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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试卷上一共三道实践题,共计三十分:

“7.请考生收集太后的绣帕,以数量计分,一条绣帕计一分,最高十分。

8.阮皇后抑郁成疾,病得越发厉害,请考生设法令她展颜,真诚关怀。以阮皇后满意度计分,最高十分。

9.请给皇帝做一道他喜欢的甜品并喂他吃下。以皇帝满意度计分,最高十分。”

除了第九题,余晚晴靠着窝人怀里喂甜羹这一壮举,得了个五分之外,其余两道题一直没啥进展。余晚晴闲着无聊的时候也想过:余太后对她来说太危险,收集绣帕这种事只怕也是做不得的;至于阮皇后,她总病着不出门,还不见其他妃嫔,余晚晴就算是想讨好想关怀那也没路子啊。

所以,余晚晴几乎都想放弃第七题和第八题了,想着这回的论述题有萧翀和溪午的帮忙,还算有些把握,再加上选择题和第九题的分数,勉强也能考个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