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晴情不自禁的跟着点头:可不是嘛,萧翀那家伙看着人模人样,实际上就是个大猪蹄子啊。

余太后见她点头,心下更有几分满意,替她擦泪的动作也跟着轻柔了许多:“按理,姑母也不该与你说这些,只是晚晚你自小养在我膝下,我心里也只拿你当亲女儿一般看待,总也不能叫你走了歪路。皇帝这人自小便心机深沉,他这般对你,自是另有所图......”

余太后说到这里,手上一顿,正欲收回手。

正听得入神的余晚晴就像是忽然惊醒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余太后那拿着帕子的手。

余太后:“......”

余晚晴:“......”

余晚晴强做镇定,扯出一抹假假的笑,然后试探着去抽余太后手里的那条绣帕。

余太后下意识的收紧手掌,看向余晚晴。

余晚晴扯了一下,又一下,没能扯出来。于是,她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转移话题:“可如今,镇远侯府都已经没了,陛下他这样....这样欺骗我,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总算是说到重点了!

余太后一时也顾不得手上的帕子,索性便由着余晚晴抽了帕子去,嘴里则是沉声解释道:“晚晚,镇远侯府虽是倒了,不也还是剩了你我还有.....还有你哥哥。”顿了顿,她才低声道,“他是想利用你来设计我和你哥哥。”

余晚晴把第二条帕子收好,这才有心思去听余太后的解释,当然免不了也要在心里腹诽几句:说得好像你现在叫我过来不是为了利用我一样。

余太后当然听不见余晚晴的腹诽,但她看着余晚晴的面色多少也能猜着余晚晴并不很相信自己的话。所以,余太后叹了口气,还是接着往下道:“晚晚,你可能不信我的话。只是,皇帝他是真的不适合那个位置,他甚至,都不可能有子嗣。”

余晚晴下意识的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瓣,心口处躁动的心跳声激烈无比,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真的不行?”

虽然,余晚晴总是动不动的就怀疑皇帝某方面有问题,可真说起这个,她又觉得很有些匪夷所思。

余太后却是微微阖眼,语声淡淡:“你如今既时与他有过接触,应该知道他不喜女子近身的事情.....”

余晚晴:“......”Emmmm,你可能不知道,前不久我还靠他怀里给他喂藕粉小圆子呢。他只是看着比较像贞洁烈男而已啦.....

余太后恍若未觉,接着道:“他从小就有这怪毛病,连宫女都不肯用,身边跟着的也都是小太监,甚至还曾因为一个宫女碰了他,自己拿刀把那宫女的手指给砍下来。”

余晚晴:“........”窝草,你不早说?!我现在是不是要感谢萧翀不杀之恩啊?

像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余太后微微抿着唇,脸上线条似也有些紧绷,声音微微有些泛冷:“他这毛病,现下看着倒是好些了——不过也是更会装了而已。别的不说,后宫这些女人,他又碰过哪个?”

余晚晴完全惊呆了,她隐约觉得余太后可能有些事情没说出来,可她依旧有些懵:难不成,不行这种事是从小就有的?不对!听这描述,或许不是不行,应该说是他有‘肢体接触障碍',还是仅限于女性?好吧,这什么‘肢体接触障碍’是她瞎编的......

可是,她上次明明是靠萧翀怀里给喂的藕粉圆子啊,还得了个五分(重点)!萧翀也没砍她手指啊?

正当余晚晴陷入沉默,默默思考时,余太后这才冷笑了一声,握住余晚晴的手掌,低声道:“晚晚,姑母总不能看你在这后宫里守一辈子活寡,白白赔了半辈子的命。”

余晚晴正想着萧翀的事呢,脑子一断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当初,不就是您想让我嫁给孝明太子,给人守活寡的?”

余太后:“......”

殿中一时也是极静,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余太后简直不知该和这个说一句顶一句的侄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勉强干笑了一声:“那会儿你表哥才刚去了,姑母这心里也是难受紧了,一时糊涂才会想出那么个法子。也幸亏没成,要不然姑母这会儿怕是也要后悔死了......”

余晚晴也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哦。”

大概是感觉这个回答不够走心,余晚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的。”

见她这般模样,余太后不由掉下眼泪,哑声道:“晚晚,当初那事,是姑母对不起你,只是如今你表哥已经去了,你哥哥又在外头,姑母身边也只剩下你一个了,不疼你又疼谁呢?”

余晚晴在心里小声逼逼:可别,据说我哥还在外头替你带便宜孙子呢......

不过,眼见着余太后哭得认真,余晚晴也还是十分配合的扑上去抱对方胳膊,双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就是姑侄情深的模样。只听她哽咽着安慰余太后:“姑母,我不怪你的......”

姑侄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一时竟也是无语凝噎。

过了片刻,余晚晴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了看对那站在外头候着的两个宫女,扬声吩咐:“没看见姑母正难过么,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

因着余太后是要与余晚晴说些体己话,那两个宫女自是不敢旁听,故而都站的有些远,还隔了一层幔帐。如今忽而听到余晚晴的声音,两个宫女面面相觑,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余晚晴却是仰起头,理直气壮的吩咐道:“还不去拿帕子来。”余太后枕边这两条绢帕都已经被她顺走了,可不得叫人再拿几条来。

正一脸痛悔,垂泪不语的余太后:“.......”

虽然她知道余晚晴让人拿帕子应该是用来给她擦泪,可......总有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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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宫女拿了帕子上来, 余晚晴还真就凑上来给余太后擦眼泪。

余太后简直给她恶心的,哭都哭不出来了。

说真的, 对着这么个一心向考的余晚晴,余太后真真是有话说不出——说得太委婉, 人家余晚晴就只顾着抹泪不接话;说得稍微直接些,余晚晴还真敢一句堵一句,堵得人心口憋闷, 差点背过气去。

好容易才把那么一堆原先预备好的说辞咽下, 余太后干脆就想和这个侄女儿打打感情牌,以情动人。结果, 她这儿才刚刚酝酿出些许悲痛,眼泪还没掉几颗呢, 余晚晴已经一叠声的要叫人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这么一折腾, 余太后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偏偏, 余太后哭不出来,人家余晚晴那眼睛倒是说红就红,说哭就哭,真是随叫随哭, 哭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

姑侄两个说到最后, 余太后想说的话那是半句也没说出来, 最后只好及时止损,捂着额头叫头疼,让人送余晚晴出去了——再说下去,她非得要被这个侄女儿气死了。

余晚晴还有些不舍得呢:要知道, 她哭来哭去的,现下也才拿了五条帕子,离十条上限还差五条呢,可见这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

偏偏,余太后捂着额头装头疼,摆明了要送客,余晚晴不走也不成。所以,她只好依依不舍的去榻上的余太后,软声撒娇道:“姑母,我下回再来看你呀!”

余太后:“......”

余晚晴恳切的看着余太后,如同不舍离开窝巢的雏鸟,满怀依恋。

她还有五条绣帕没拿呢!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现在想想,她以前怕惹麻烦,一直不敢来慈恩宫,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作为欧皇,她又有什么可怕的?这么畏首畏尾,哪里又能及格?

余太后现下真是再不想与余晚晴说话,只得别过头去给边上的宫女太监使眼色,让人赶紧把这瘟神给送出去。要是再叫余晚晴在这呆下去,她便是没病都要给气出病来了。

慈恩宫的人素会察言观色,哪里不知道余太后的心思,也不敢耽搁,一路小心的送了余晚晴出去。

离了慈恩宫,余晚晴还在自己回去的路上总结了一下这趟慈恩宫之行,这可真是装哭一时爽,一直装哭一直爽。

毕竟,一装哭就能骗回一条绣帕,哪怕是余太后装哭,余晚晴都能借着给她擦泪,顺势拿走一条绣帕。

可不就是爽歪歪嘛。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余晚晴哭得头晕眼花,总共也就拿到了五条帕子,离满分十条还差一半呢。

ε(′ο`*)))唉,人生多艰,考生多难,还需努力呀。

擦着眼泪回了华清宫,余晚晴倒是被溪午说了一通话:“娘娘怎的又哭成这样,这,这怎么好?!”

溪午简直不知该怎么说自家姑娘——上回从乾元殿回来时便是哭肿了眼睛,现下从慈恩宫回来,这眼睛竟是更肿了,便是上了药,明日怕也是见不得人了。

余晚晴那被分数冲昏的头脑总算是寻回了一二的理智,讪讪应道:“我就是一时激动,没注意.......”

溪午闻言一顿,不免想起镇远侯府的事情,想着自家姑娘如今孤零零的,除了个出逃在外、不知生死的兄长之外,竟是只剩下余太后这么个靠不住的亲人。

想到这,溪午心里也是又酸又涩,只得默默地服侍着余晚晴净面更衣,扶着人上了榻,又与上回一般,小心翼翼的替她哭肿的眼睛上药按摩。

直到溪午忙完了退下,余晚晴这才舒了一口气,悄悄的把系统那只猫给叫出来,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快,给我看卷子!”

猫咪难得出来一趟,服务态度还是很好的,不仅给取了卷子,还主动将卷子摊平,就放在余晚晴眼前。

余晚晴先看了第七题后面的分数,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气哼哼的去揪猫尾巴,质问道:“我总共拿了五条绣帕,为什么这里只算三分。”

猫咪睁着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考试嘛,肯定是有自己的评分标准,这里只记了三分,那就说明你拿到的五条里面只有三条是符合要求的。”

看了看余晚晴的表情,猫咪求生欲很强的补充道:“其实吧,真正计分的大概就是前面三条吧——两条是余太后从枕边拿来给你擦泪的;一条是你拿来给余太后擦泪的,剩下两条你装哭要来的帕子估计是没计分。”

“所以,后面两条都不算是‘余太后的绣帕’?”余晚晴想了想,不由懊恼的眯起杏眸,看着面前的猫咪,反问道,“我这是,白哭了?”

猫咪有些紧张的舔了舔自己的肉垫,顶着余晚晴看过来的目光,点了点头。

这感觉就好像是被渣男欺骗了感情,余晚晴简直要气炸了:几条绣帕而已,余太后她这个身份居然还造假,都不要脸的吗?

当然,余晚晴也承认她和余太后只是塑料姑侄,大家都是虚情假意,互相利用,不谈真感情的那种,可是!她的眼泪是真的啊!余太后怎么可以拿假的帕子欺骗她真的眼泪?!

玛德,仔细想想的话,萧狗蛋那个大猪蹄子骗人的时候,好像也是撒谎不眨眼?说不定,萧翀那什么接触障碍也是自己装出来的——毕竟,这年头怎么可能还有那种怪病?上次自己靠他怀里他不也是好好的?这么一想,这人从小就开始装,居然还骗过了余太后,也是很心机了......

余晚晴越想越气,感觉自己对这个乌七八糟的后宫好失望哦:这个后宫真的是没救了!从太后到皇帝,居然全都是骗子!还有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

当然,蚊子腿也是肉。虽然只有三分,可那也比零分强,余晚晴很快便又振作起精神,平心静气的坐了下来,拿着试卷看起了自己有把握的题目,顺便算了算当前得分——

三道单选题可以确定的有三道:

第一题“贵妃娘娘这个月真的是好心烦,最让她心烦的是以下哪件事( )”,正确答案应该是A.皇后的凤位;

第三题“太后不爱喝水,但是她每天都要喝一碗( )”,从溪午处得来的消息看,正确答案应该是B.人乳;

还有第四题“顺妃一向注重保养,她的养颜秘方一直都为后宫之人所好奇,请问以下哪一样不是顺妃自制胭脂的配料( )”,这个余晚晴早前就从顺妃身边得了答案,应该是C.麝香。

单选题是一题五分,三道题共计十五分。

剩下的两道论述题,一题讲皇后,一题讲太后,一共五十分。余晚晴觉着自己通过皇帝和溪午,也是了解的差不多了,大体上应该错不了,至少也能拿个一半的分数,那就算二十五分吧。

最后三道实践题,三分加一分加六分,一共十分。

从头到尾算一下:十五加二十五再加十,一共五十分。

余晚晴激动的脸都有些红了:五十分啊!

要知道,单选题第二题“阮皇后未出嫁前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她最擅长的两样才艺是( )”显然不是难题,到时候找萧翀或是什么人问一问,差不多也能知道了。

如果把单选第二题算上的话,只差五分,她就能及格了。只要在那两道论述题上多下点功夫,稍微多拿点分数,这次的及格肯定是稳了,七十分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啊......

啊啊啊啊!她终于熬出头了!

余晚晴激动的都有些坐不住了,晚膳的时候还去小厨房糟蹋了一回东西,一直快乐到了入夜。

因为晚上歇得早,以至于半夜里被萧翀那大猪蹄子叫醒的时候,她也是头晕晕的,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抱怨道:“你天天看着正大光明的牌匾,就不能正大光明一点么?非得半夜三更的过来扰人清梦?”

萧翀不说话,只淡淡扫了余晚晴一眼。

被萧翀这么一看,余晚晴自己倒是先怵了,抓了抓头发,软下声调:“好吧好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萧翀这才缓缓开口:“你今天去慈恩宫了?”

说起这个,余晚晴忍不住也稍稍的提起了些精神,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十分干脆的点了头,应道:“是呀。”说着,她又扯了个枕头垫在腰背上,仰头去看萧翀,试探着道:“我那个姑母还和我说了很多你的坏话呢。”

像是早有预料,萧翀神色不变,反问道:“说我什么?”

“她说我之所以会被林贵妃关冷宫,是因为有你在背后怂恿。”说起这个,余晚晴忍不住睁大杏眸,瞪了萧翀一眼,“真的吗?”

萧翀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淡淡道:“你不是说,以前的事情都已经忘了?既如此,何必非要追究往事?再者,你在冷宫那些日子,有吃有喝,吃好睡好,又有什么不好么?”

被萧翀这么一说,仿佛他送余晚晴进冷宫,那就是去养老享福的.......

所以说,人无耻起来,真的能刷新三观。

余晚晴听到这无耻之言,真想把垫在自己背后的枕头丢到萧翀脸上——玛德,要不要脸了?

她简直要被气笑了,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气道:“对了,太后还说你有病,碰不得女人,便是坐上了皇位也是要后继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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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出口, 余晚晴就后悔了——这话说得太过了。

果然,话声未落, 萧翀已然转眸看向她,他的眸光冷沉沉的, 就像是锋利雪亮的刀刃,几乎要将她雪白娇嫩的面皮割破。

一直从心所欲的余晚晴立时认怂,能屈能伸的改了口:“当然, 这些没根没据的话, 我是一句也不信的。”

萧翀仍旧没有出声,只唇角微动, 微微上挑的唇线似还带了些讥诮的意味。

余晚晴吓得额上都要冒汗了,不得不又替他描补起来:“而且, 我们上回不就是碰着了, 也没事呀......所以, 我一听就知道太后她是胡说的!”

萧翀仍旧是不置可否的样子,但他到底还是没再说下去,反到是转口问余晚晴:“除了这个,太后就没说别的了?”

余晚晴只得又把自己在慈恩宫的事情想了一回, 觉得确实也没什么大事情, 不由得便也摇了摇头:“其实我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呀......”

说到这里, 她那睡得有些迷糊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忙又与萧翀补充解释道,“她一直打感情牌,还和我说你的坏话, 估计是想让我帮她做些什么坑你的事情吧。当然,我肯定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直接就拒绝她了!”

余晚晴这几句话简直是说得铿锵有力,半点也没心虚——虽然她当时还想着要再去几趟慈恩宫,想要把剩下的帕子一起拿了,最好是凑个十全十美什么的,可她确实没答应余太后什么事呀,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拒绝对方?

不过,也幸好没答应什么。现在想想,她这才去了一趟慈恩宫呢,萧翀就像是赶来抓红杏出墙的老婆似的,半夜审问.......若是她再多去几趟慈恩宫,怕不是要被萧翀直接拔剑,捅一个透心凉吧?

怪不得人家都说,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余太后那三分也真是不好拿........

余晚晴求生欲一向顽强,想到这里,暗暗的瞥了眼萧翀腰间的佩剑,立刻就放弃了再去慈恩宫骗绣帕的念头,很是恳切的表明立场:“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和你一边的啊。”

其实,余太后当时说的话也很有凭据,说起来娓娓动听,还是很能打动人的——毕竟,余晚晴之所以会被林贵妃送去冷宫,多半也是出自萧翀默许;而萧翀自登基以来便冷淡后宫,连袖子都不给人碰,至今无嗣这事也是真的。倘若是个有脾气的、有想法的、不想守活寡又或者想要搏个未来的,多半是要禁不住诱惑,倒向余太后那头了。

只是,余晚晴她一进冷宫就和萧翀对上了,现在两人都已经一起坐过车、一起吃过饭,半夜会谈都好多次了,这交情肯定比余太后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姑姑好。

所以,若是把余太后和萧翀放在一起,余晚晴肯定是要选萧翀的就是了。

余晚晴鼓起雪腮,只得又让了一步:“你要是不高兴,大不了我以后再不去慈恩宫了。”

“我何时不让你去慈恩宫了?”萧翀似是不为所动,面色不变,语调却依旧轻缓,似有几分的意味深长,“太后召见,难不成,你还真能不去?”

余晚晴沉默片刻,忍不住去看萧翀,忽而心念一动,试探着问:“你该不会是想我去余太后那里给你做内应吧?”

萧翀不置可否。

余晚晴闻言,更觉亚历山大:有句话说得好,老大和老二干架,一般死的都是小三.......余太后和萧翀这对便宜母子明显是不对付,两边都是各有算计,她这会儿若是凑去余太后身边给萧翀做内应,岂不就是主动送上门的炮灰?

没事还好,真要有事,炮灰一般都是最早死的啊!她要是死这里了,考试怎么办?

一念及此,余晚晴抿了抿唇,再不应声,全当自己在做非暴力不抵抗运动。

萧翀大概也看出了余晚晴的胆怯,眉梢微抬,忽而转口问道:“还记得那天晚上,你我在冷宫见面时的情景么?”

余晚晴在冷宫也算是呆了几天,可萧翀一说起“那天晚上,你我在冷宫见面”,她就本能的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情——哪怕此时,她犹还记得,初进考场的那天晚上,那身着玄黑长袍的高大男人,手提长剑,阔步朝她走来。

他的右手握着一柄长剑,行动之间,长剑划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挲声,还有长夜的特有寒凉气息和掩饰不住的血腥味。

那时候,余晚晴都要吓傻了,只能蹲在地上,看着他的影子映在地上,灯光摇曳,影子拉得长长的,渐渐转浓.......

如何会不记得?

简直是印象深刻!令人毛骨悚然!

余晚晴情不自禁的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将自己裹成一只冬天里的小熊,声音更小了:“你是指,你拿剑指我的那次?”

说起这个,余晚晴那韭菜似的,割了还能嗖嗖嗖往上长的胆子总算是又缩了回去——窝草,作为阅遍群美的欧皇,她居然也被萧翀的色相迷惑,差点就忘了他这变态杀人魔的本性了!

萧翀微微颔首,顺道又冷冰冰的补充了一句:“我后来告诉你,我要出去处理尸体......”

余晚晴的被子裹得更紧了,简直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萧翀说到这里,却又十分微妙的停顿了一下,抬眸看着余晚晴,忽而又问道:“你想知道死的都是些什么人么?”

余晚晴立刻摇头,差点没把自己的头摇成拨浪鼓——她不是,她没有,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然而,哪怕余晚晴摇头都快摇出幻影,萧翀也只当没看见,接着往下道:“虽然那些人到死都是查不出身份的死士。可是,能把那些携带刀械的人安排进宫,甚至送入冷宫的。除了我,大概也只有你那个太后姑母了........”

被迫旁听的余晚晴低着头,暗自腹诽;都说了不想听,干什么非得要说!玛德!封建独·裁果然是该被历史车轮碾死的!果然还是要背一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洗洗她受伤的小心灵!

就在余晚晴默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时候,萧翀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的问道——

“不过,你猜太后她当时半夜派那些人去冷宫,是准备做什么?”

“救你,还是杀你?”

余晚晴:“......”

窝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要救不了她了!

余晚晴又不是傻子,听到萧翀的话后又回忆了一会儿,很快便把那些往日里忽略的细节抽丝剥茧的理清楚了:

记得才进考场的时候,殿内的灯就是亮着的,应该是原主自己点的——说不得原主半夜不睡觉,就是在等人。只是,原主要等的人还没来得及入殿,就给守株待兔的萧翀给杀干净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余晚晴自然也只当对方是背景板,唯一值得思考的是:正如萧翀说言,余太后派来的那些人就是来救人的,还是杀她灭口?余晚晴可不像原主那样信任余太后,考虑了一下余太后的为人,感觉对方杀人灭口的嫌疑似乎更大些——毕竟,若是想要救人,以余太后在后宫里的多年经验,应该会有更稳妥更低调的办法,而不是派那些萧翀口中“携带刀械的人”半夜去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