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翀确实是知道林贵妃病重的事情,还特意让自己的人去看了看,知道是真病后便交代了太医好好看着,并未多管——如今后宫还有阮氏在,他也不希望林贵妃和阮氏闹得太厉害给他惹麻烦,这才默许了林贵妃在瑞庆宫里养病,可这并不代表他真希望林贵妃去死。否则,他就不会交代太医看着了.......

所以,眼下林贵妃忽然病重垂危,萧翀面上不显,心里却也有些事情超出掌控的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mua! (*╯3╰)

蜜饯

御辇很快便到了瑞庆宫门口。

萧翀先下了辇, 伸手拉了余晚晴下来,方才走了几步便见着阮皇后领着人急匆匆的上前行礼。

约莫是林贵妃病重的缘故, 阮皇后一身装扮亦是素淡非常,神色间亦有几分憔悴忧虑。见着萧翀过来, 阮皇后忙不迭的上来行礼。

萧翀虚扶了一把,问道:“贵妃如何了。”

阮皇后方才起身,闻言眼眶立时便红着,红唇微动,声音隐隐发颤, 别有几分楚楚:“回陛下的话。太医已是看过, 贵妃她怕是不好了,如今还能强撑着, 不过是胸中尚有一口气,想着要见陛下最后一面.......”

说罢,不由掉下泪来。

萧翀神色微动, 到底没说什么, 轻一拂袖,抬步往里走去。

余晚晴紧跟着萧翀,眼角余光却是悄悄的往阮皇后脸上瞥去。

只见阮皇后一面缓步往里走, 一面抬手拭泪, 神色悲痛, 仿佛前些日子为着宫权也为了立威而发落呵斥林贵妃的人不是她一般。

余晚晴不由暗暗咋舌:虽然参加古代宫斗考试的人是她,但是阮皇后明显比她更适应环境啊——简直就是传说中令人高山仰止的宫斗高手。

就在余晚晴胡思乱想之间,几人已是入了内殿, 隐约可以嗅见那若隐若现的药香味。

林贵妃到底是贵妃之尊,早前又掌宫务,虽说这些日子隐有失宠之兆,但瑞庆宫中的一应摆设皆是精致华美,奢贵无比。此时正是午后,淡金色的阳光自半开的窗扇照入殿中,在地上描出细致的窗棂纹样,也映得满殿浮尘如金沙一般上下起伏,金色的长河就那样横在半空中,潺潺流过,默然无声。

萧翀抬步走了过去,宫女连忙行礼,又抬手掀开床前帐子,细声禀道:“娘娘,陛下到了。”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陛下来看您了。”

林贵妃躺在帐后,奄奄一息。

她的面容依旧似三月桃花般的明艳,只是她此时脸色惨白,神情憔悴,往日里嫣红的唇瓣也失了血色。此时的她,看上去便如那被夜雨打落,被溪水洗净后的桃花花瓣,到底失了颜色,即刻便要颓败凋零。

像是听到了宫女的声音,林贵妃羽睫微微颤了颤,慢慢的睁开眼睛。她本已病重垂危,此时见着萧翀,一双眸子却是跟着发亮,依旧明眸若流光。只听她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萧翀抬起手,隔着被子轻轻的按在她的手臂上,温声道:“朕在。”

余晚晴和阮皇后则是退开几步,好叫面前这两人能够把话说完。

林贵妃唇角微动,像是想要微笑,最后却只露出一个未尽的笑容,语声微不可闻:“我本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能够打动陛下,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萧翀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应声,只是耐心得等着她把话说完。

“可惜,我马上就要死了。”林贵妃睁大眼睛,眸中满含泪水,一字一句,“哪怕陛下此时看着我,可我知道:陛下的眼里心里始终没有我的位置,郎心如铁,从未动过一丝半毫.......”

萧翀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很清楚:这么多年下来,在他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林贵妃为了争权争宠都做过些什么,远的不提,便是去岁被刺死的吕才人就是死在瑞庆宫里,死在林贵妃的手段下.......

只是,与此同时,他亦是明白是他的冷漠与纵容才会令林贵妃不知不觉间走上了那条路。

此时此刻,看着一向明艳照人、神采飞扬的林贵妃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奄奄一息,满含泪水,似怨似嗔的说着“郎心如铁”时,萧翀忽又生出些微的恻隐来,低声道:“这些年,朕也有不好的地方。”

林贵妃不由闭上眼睛,泪珠从盈满泪水的眼中簌簌落下,打湿了枕面。只听她低而缓的说道:“有陛下此言,臣妾纵死也能甘心了。”

她语声凄凄,声气微弱,显是已至弥留之时,满殿皆寂,像是不敢打搅这最后一刻。

萧翀按在她被上的手掌不由也动了动。

却见林贵妃忽而又睁开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喉中发出喑哑的声响,咬牙道:“陛下,陛下,是有人害了臣妾,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余晚晴悄悄往阮皇后处扫了一眼,阮皇后依旧是垂首拭泪,只是那捏着帕子的手指跟着紧了紧。

萧翀仍旧没有应声,他垂目看着榻上的林贵妃,按在她被上的手掌略用了些力气,似是安抚又仿佛是希望她就此打住。

却见林贵妃苍白的雪颊上浮出病态的红晕,她眸中神色涣散,那从喉中牙间挤出的声音却是无比凄厉的,如同泣血:

“是皇后,是皇后她害了臣妾!”

林贵妃这最后一声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竟是比先前所有话语更加的有力且清晰,满殿皆闻。

待得声音落下,萧翀已不觉将自己按在被上的手掌收了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阖目躺着的林贵妃——她躺在那里,已然没有心跳和声息,已经去了。

阮皇后此刻的脸色却比林贵妃这个已逝之人还要的苍白难看。她咬着一嘴银牙,甚至顾不上左右那些仍旧侍立的宫女太监,当即便跪了下来:“陛下,臣妾冤枉。”

萧翀回身,看着跪在殿中的阮皇后,一言不发。

余晚晴亦是呆立原地。

阮皇后额上渗出薄薄的细汗,声调却是极力维持的淡定:“妾备位椒房,得蒙陛下圣恩,贵宠极矣,安敢残害后宫?“

萧翀终于开口:“所以,是贵妃冤枉你?”

林贵妃到底已是逝者,阮皇后不敢多言逝者之过,也不敢说林贵妃这是临终昏聩胡乱攀扯,只是道:“只怕有人意在离间帝后,贵妃亦是病中受奸人蒙蔽,一时不察。”

萧翀看着跪在地上的阮皇后,又看了看站在阮皇后身侧的余晚晴以及左右宫女,忽然道:“你们都退下。朕与皇后有话要说。”

宫女太监们慌忙退下,不敢有片刻耽搁,余晚晴却站着没动,还想着厚着脸皮留一留。

萧翀抬眼看了看她,语声稍缓:“你先下去,若有事,朕会与你再说。”

余晚晴眨眨眼,还想再耍赖。

萧翀却已慢慢的眯起了眼睛,眸中隐含威胁。

余晚晴都能想到萧·不要脸·翀这是要威胁她什么——今晚上是想睡呢?还是不想睡?

余晚晴当然是要睡的,所以她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待得殿中无人,萧翀这才将目光重又移回正跪在地上的阮皇后身上,淡声问她:“现在,你可以和朕说实话了?”

阮皇后的脸色越发的白,樱唇微动,语气却是坚定而又冷静:“陛下,后宫如今也只这么几个姐妹,林贵妃又是王府旧人,自顺妃去后,也只有她能与臣妾说说王府旧事,实是多年的感情了。再者,林贵妃这些日子一直避居瑞庆宫养病,实是碍不着臣妾一分一毫。臣妾身为陛下原配嫡妻,正宫皇后,如今总掌宫务,虽对林贵妃往日行径略有不喜,可于情于理,断不会对她下手的。陛下,还求陛下......”

“皇后!”萧翀出声打断了阮皇后越发激动的话语,凝目看她,缓缓的补充了一句,“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若是漏了什么,最后又被朕查出来,那就要连同欺君之罪,二罪并罚,正好能去陪陪贵妃,也算是成全你与贵妃姐妹之情。”

阮皇后闻言,如遭雷击,身子一晃,摇摇欲坠,仿若弱不胜衣,随时都要倒下去一般。

萧翀冷声呵斥道:“说话。”

阮皇后心里思绪纷起,左右思量,到底不敢再瞒,垂首泣声道:“陛下容禀。臣妾忽而又想起一事,许是与贵妃死因有关。”

萧翀看着她,耐心的等她将话说下去。

“此事确是臣妾糊涂,是臣妾无意间办了错事,但臣妾断没有要害贵妃性命的念头。臣妾敢对天发誓,若臣妾有此心,不得好死.......”阮皇后一面说一面辩白,咽了口口水,终于还是往下道,“贵妃视臣妾如仇寇,自臣妾接手宫务以来便时时暗中掣肘添乱,臣妾也是烦不胜烦,便使人在贵妃在饮食里下了些安眠药物,好使贵妃安心养病,莫理杂务,也好将养身体.........”

“饮食?”萧翀像是冷笑了一声,接着问道,“贵妃素来谨慎,若要在饭菜上动手脚只怕是有些困难吧?”

阮皇后既是起意要说,自是不再隐瞒,一五一十的禀告道:“是蜜饯。贵妃病后常要服药,用罢便要含一枚蜜饯。那蜜饯泡过助眠药物,恰可使贵妃安眠。”

萧翀看她一眼,接着又问:“若只是安眠效用,贵妃又何至于此?”

阮皇后咬着唇,沉默片刻才道:“一日一枚,药量轻微,断不会出事。贵妃这般情况,只怕是用量过量.......”

“过量?”萧翀似是不悦的重复了一遍。

阮皇后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道:“一枚两枚乃至十枚都称不上过量。贵妃这般情况,必是她发现了此事——她深恨臣妾,又因病中郁郁,有心寻死,索性便以己身性命构陷臣妾。”

说到这里,阮皇后重重叩首,泣泪哀声道:“陛下,臣妾所言绝无半句虚词,若陛下不信亦可使人彻查此事。只求陛下看在臣妾并无害人之心,实乃无心之失的份上。饶过臣妾此回吧!”

话声未落,泪如雨下,簌簌的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么么哒mua! (*╯3╰)

三杯肉

阮皇后言辞切切, 神色哀哀,语声未尽便已泣泪而下。

萧翀却是没有全信她, 仍旧叫她跪在殿中,只是唤了李进忠进来, 让他领着人彻查瑞庆宫上下事宜。然后,他亲自召见了林贵妃贴身服侍的宫女,问了蜜饯之事:“贵妃今日用了多少蜜饯?”

那宫女听皇帝提起蜜饯,身上一颤,脸色立时便白了。

萧翀见状便知这是知道内情的。他也没有逼问, 只是缓缓道:“宫中一应用度皆是记录在案, 便是蜜饯取用也未必只你一人知道。你若不说,朕派人细查所余用量, 询问其余宫人,想必也能知道。”

宫女果是不敢再瞒,跪在地上, 对着萧翀恭恭敬敬的行过大礼, 这才哽咽着回禀道:“自陛下接了嘉妃娘娘回宫后,贵妃娘娘便一直心绪不佳,又因养病用药, 整日里昏昏的, 精神也愈发不好了。后来......后来又知道了蜜饯之事, 更是气得又病了一场。昨日也不知怎的,娘娘早晨醒来,心情不错, 便又叫奴婢拿了蜜饯来,一口便全吃了.........昨夜里便难受起来,只是熬着没叫太医,今晨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宫女泪如雨下,神色间带着惶恐与惊惧,说起话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娘娘说,既然皇后娘娘处处算计,咄咄逼人,倒不如遂了她的心思,也省得自己在这宫里苦熬,一点指望也无........她,她还说,如此也算是给皇后一份大礼,还能趁着红颜未老再见陛下最后一面,彼此面上也好看........”

阮皇后原就已跪了许久,此时听着宫女这些话,脸上一白,膝上一软,身子跟着颤了颤,险些便要晕厥过去。

萧翀却只是神色如旧,将目光从宫女身上移到了阮皇后身上,不疾不徐的道:“皇后早不晕,晚不晕,这时候要晕,可是想要以己身胁迫于朕?”

此言一出,便是想要借机装晕躲一阵的阮皇后再不敢装晕,只能轻轻的咬了咬舌尖,吃痛中镇定下来,低声道:“臣妾不敢。”说着,她不由垂下长睫,簌簌掉泪,似是悲痛已极,“臣妾实是没想到,贵妃会疑心至此,竟会如此.......陛下,臣妾实是无意.......”

阮皇后大约是真的没话可说了,干脆伏倒在地,痛哭起来。

萧翀挥挥手,让那宫女退了下去。

阮皇后恍若未觉,仍旧伏地哭着,声声哀切。

萧翀方才开口:“你心思缜密,若要在蜜饯上动手,只怕贵妃也是轻易不会发觉。朕倒是有些好奇:贵妃是如何发现此事的?”顿了顿,又道,“再者,贵妃不过是病了些许时候,如何就存了死志?这其中,当真就没有进谗之人?”

阮皇后终于再熬不住,仰头去看皇帝,那张堪称绝色的脸上清泪犹在:“陛下此言,可是疑心臣妾令人暗中怂恿贵妃自尽?”

萧翀道:“朕不过是一说。逝者已矣,此中真相,只怕也只皇后心中清楚了。”

阮皇后那双含泪的眸子里折出冷光,咬着唇,语声近乎凄楚的道:“陛下疑妾至此,置夫妻结发之情于何地?妾安敢再居后位........如今,怕也只能以死证妾清白!”

阮皇后这话,看似自伤,实则是反将一军,暗指着皇帝是要以此逼她去死——说到底,林贵妃哪怕是贵妃之尊也只是个妾,阮皇后却是先帝指给皇帝的原配正妻。而且,如今这事真说起来,蜜饯不过安眠效用,是林贵妃自己故意用多了以此构陷阮皇后,阮皇后也算是无心之失,至多落个糊涂刻薄的名头。若说是阮皇后有意设计林贵妃自尽,这又是毫无证据的事情........所以,单凭眼下这些事,真要逼死阮皇后,萧翀或许就成了外人眼里宠妾灭妻的昏君了。

不得不说,比起又傻又天真的余晚晴,阮皇后倒还真算是聪明,哪怕到了这样的境地也依旧能够为自己找着活路和出路。

想起余晚晴,萧翀不由扬了扬唇角,语气也稍稍缓了一些:“你是朕的皇后,朕又如何会疑你。只是.......”

阮皇后听着萧翀前一句话,眼睛已是亮了,看过来的目光里尽是脉脉浓情。然而,萧翀那个“只是”就有些叫人提心吊胆了........

好在,萧翀还真没有吊人胃口的打算,他以目视阮皇后,直接便道:“你居皇后之位,自是也不能只安享尊荣,整日琢磨着蜜饯安眠之事。皇后,你总得为朕做点事,好叫朕知道你配得上这个位置,也配得上朕这些日子以来的容忍纵容以及维护。”

阮皇后已是听出了萧翀话语里那森然寒意,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叩首:“臣妾敢不从命。”

........

萧翀与阮皇后从内殿走出来的时候,天边金乌也将西坠,暮色四合。

萧翀目不斜视的走过一众俯首行礼的宫女太监,将手递给等在一侧的余晚晴,开口道:“回去吧。”

阮皇后落后几步,看着萧翀与余晚晴握在一起的手,心下不由冷笑:什么叫“总得为朕做点事,好叫朕知道你配得上这个位置,也配得上朕这些日子以来的容忍纵容以及维护”,难道嘉妃就做过一丁点儿配得上她那妃位的事情吗?皇帝还不是百般宠爱,千般看顾?到了她这里,怎得又变成这样了?

皇帝这心,未免太偏了!

阮皇后眼中神色愈深,不由慢慢的攥紧了掩在袖下的手掌,强忍着情绪,恭恭敬敬的送了皇帝离开。

**********

余晚晴实是有些好奇萧翀和阮皇后在殿中说了什么,一直等到两人一齐上了龙辇,左右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和皇后在殿里说了这么久的话,究竟说了什么。”

萧翀想了想,倒也没瞒着,直接便将皇后在蜜饯里动手脚的事情说了,又道:“皇后这错,可大可小,只是贵妃忽有此念,未必没有皇后在背后推波助澜。”

当然,这也只是萧翀推测,并不算十分肯定。

余晚晴听罢,倒是仔细思忖了一会儿,觉着林贵妃指不定是失了宫权后在宫中养病,养出了抑郁症,然后一时钻了牛角尖,冲动之下就自尽了,还真不一定就是皇后背后怂恿。当然,皇后给人下药这个也确实是有点......Emmmm.......

余晚晴想了再想,只能表示阮皇后还真是传说中的宫斗高材生,夺权下药什么的也是6666。

萧翀见她听过后只是凝神细思却却一言不发,不免问了一句:“你怎么想。”

余晚晴眨眨眼:“什么怎么想?”

萧翀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余晚晴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掠过这个问题,追问萧翀:“所以,你让阮皇后做什么了?”

萧翀并未正面回答,只是道:“与其让她整日里在宫里瞎折腾,没头苍蝇一般,倒不如叫她往慈恩宫使使力气。至少方向对了,便只一半力气也是事半功倍。”

余晚晴觉着,萧翀这招简直神了,堪称是祸水东引,以毒攻毒,总之厉害了!

为表自己对萧翀这番行为的支持,余晚晴也表示:“晚上我给你做三杯肉,之前只做过三杯鸡,正好试试三杯肉。”

萧翀:“.......”

余晚晴却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待得回了乾元宫后,她便直接撩起袖子去做三杯肉,也算是给晚膳添道菜。

这三杯料理据说是源自江西,最早时是一位江西狱卒,他用一杯米酒、一杯猪油以及一杯酱油,这三杯调料炖了一份三杯鸡给文天祥。流传到后世后,也慢慢的演变出了三杯鸭、三杯鸡翅等等做饭。余晚晴这回做三杯肉,选的却是五花肉——肥瘦各半,最宜三杯做法,只是需要以小火石锅焖煮一段时间,肉质方才鲜嫩柔滑。

余晚晴又是腌肉,又是炸肉,然后再炸葱段辣椒,接着在石锅里加上早就调配好的调料,一面搅拌一面放入炸过后的五花肉和葱段辣椒,焖煮一段时间最后再盛入碗中。

结果,萧翀看着那里头的红辣椒,立时便不想动筷子了。

余晚晴只好与他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辣椒,就搁了一点点,你先尝尝嘛。”

萧翀实是不想用,只是拗不过她,只得略用了一些,味道果是不错,比起往日那些菜肴倒有些特别的味道。

两人你劝我劝的用过晚膳,倒是颇为和谐。

只是,待得沐浴过后,同榻而卧,余晚晴又想起了个问题:“对了,林贵妃去得突然,林将军那里会不会有想法?”

林贵妃兄长林将军也是萧翀的心腹爱将,若是君臣之间因此而生了隔阂就不好了。

萧翀神色自若,想是早便想好了,随口便道:“此事,我事后自是会给他个交代。”

交代?

难不成要拿阮皇后给人赔命?萧翀眼下还指派阮皇后去斗余太后,这一转眼又把阮皇后的命预定出去了?就算是二次利用也没萧翀这么狠的吧?

余晚晴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拉了拉被子。

萧翀似有所觉,隔着被子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我都知道,自阮氏‘病愈’以后便已算是另一个人了。若她安分守己,就这么供着也便罢了,偏她野心勃勃又心思狠毒,实是不得不防。”

说到这里,萧翀又顿了顿,低声道:“待解决了阮氏,后宫里便只剩下周氏,再让周氏借个名头出宫修行。倒时,宫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

余晚晴实是没想到萧翀竟是会这样说,不由一怔,睁大眼睛看着他。

“晚晚,”萧翀也抬眸回视,轻轻唤她名字。他慢慢的吸了一口气,语声竟是难得的温柔,“阮氏也好,林氏也罢,乃至于周氏这些人,无论她们或好或坏,我也确实都是辜负了......但是,从今以后,只剩下我们两个,我总是不会再辜负你的。”

余晚晴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伸手揉了揉,然后又把头埋到萧翀胸口,小声道:“你就会骗人......”

“不骗你。”萧翀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不知想起什么,不禁又笑,“不过话说起来,到时候也不一定只我们两个。”

余晚晴嘴上说他骗人,心里却是有些信了,这会儿又听萧翀说什么“也不一定只我们两个”,都快气懵了,张嘴便往他身上咬去。

萧翀吃痛,嘴上却还是笑:“可别!到时候你要是给我生了小太子或是小公主,总不能送出去吧?”

余晚晴:“!!!!!”

余晚晴又羞又恼,又给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比较早,那就顺便附上三杯五花肉的做法(《米其林餐厅最受欢迎的料理:100道美味绝配100款红酒》不知道为什么,这书名好长.....),反正我也打算周末有空就试试哒,哈哈哈:

1.将五花肉切块,用盐、胡椒粉、生姜汁搅拌腌制三十分钟,然后沾上红薯粉,入热油锅中油炸,然后捞起滤油。

2.将小葱切段,红辣椒切段,放入锅中油炸,然后捞起滤油。

3.将料理酱(三勺酱油,两勺糖浆,一勺米酒,三勺昆布水,一小勺蒜泥,1/2小勺香油,盐和胡椒少许))放入锅中,搅拌后加入五花肉、葱段还有红辣椒,小火焖煮。

OVER~

二月十五

萧翀这一番话, 堪称是深情告白,不仅说得余晚晴眼睛酸涩,更是激出了直播间里一溜儿的弹幕——

【死了死了,我要死了,萧翀他要帅死我辽!】

【小声逼逼一句:其实以前我一直觉得萧翀不是很适合小姐姐, 感觉他心机深又爱骗人还莫有良心.......现在终于放心了一些。】

【配一脸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