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贵圈 赵熙之

文案

贵圈赵熙之所谓贵圈,个个清高博识,风流倜傥有才情,是文化人的圈子。

看起来风光无限难以企及,但在常台笙眼里只是一锅坏粥。

常台笙做的事情,正是“伺候”这些脾气各异的老少爷们。

名妓?NO!是见多识广有钱有势的金牌书商好嘛!

没有常台笙拿不到的稿,也没有常台笙搞不定的学者墨客。

但故事嘛,当然要从“例外”说起。古代贵圈(古代)

【伪热血文,作者第一次尝试】

【SC 1V1 HE】←属性在此 不要再问

内容标签: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常台笙、陈俨 ┃ 配角:常遇 ┃ 其它:

晋江编辑评价

女主为江浙有名书商,24岁却仍旧未嫁,家中男丁几乎死绝,只剩6岁侄女与其相依为命。男主天资聪颖,看起来家世傲人,14岁即任弘文馆待诏,如今却离京偏居杭州。女主几顾其宅,盼能约得一稿,却都被拒之门外。但忽有一天,这位神童待诏却对女主打开了门。

该文选取十七世纪书业为背景,题材较新,塑造的人物性格鲜明,叙述手法很有画面感,浩繁书版中的陈旧纸墨气息扑面而来。男主看起来虽高智商又孤僻,但内心很丰富,而且抖m属性相当明显,简直为抖s女主量身打造,乃居家旅行必备之萌宠,求土豪女主好好珍惜。

【零一】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好似没个尽头,不过八月天,就已让这寒雨淋得冷到骨子里。廊下惨淡一片光,晚雾弥漫。

常台笙站在门外低头搓了搓手,象征性地哈了口气,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门内传来说话声,间或夹杂着叹息。离别,难免这样子。

她约莫等了一刻钟的辰光,面前“吱——呀”一声,屋门终是打开了。

头顶的灯笼略晃了晃,影子摇动。这是嫂子娘家的旧宅,四处都看着破落。常台笙今日到这里来,是要接走一个孩子——她的侄女,常遇。

长兄在半年前去世,嫂子带着他们唯一的女儿回了娘家,而如今嫂子将改嫁,娘家的人便让常台笙来接走这孩子。

“就拜托你了。”嫂子面上各种神色交织,却也只这样说了一句,随后松了手,将一个六岁孩子推出了门。

常遇抬头看着常台笙,又倏地抱紧了怀里的包袱,埋下头去。

常台笙久久没有说话,末了也只是将手伸过去给她,言简意赅地说:“走了。”

回常府的马车上,常遇闷闷的,不怕冷地撩起车窗帘子朝外瞅着,混着水雾的风刮进来,街道上零零散散的灯笼光亮在晚雾里,恰似梦境。

常台笙怕她冻着,探过身去要压帘子,小丫头却偏过头来看她一眼,那眼神让常台笙顿时缩了手,便任由她这么撩着帘子。也只一瞬,她又从旁边的藤条筐里取了毯子给常遇裹好,这才放心地让她看夜景。

车子一走便是大半个时辰,途中路过芥堂,常台笙忽喊道:“停一下。”

马车稳稳当当停下,车夫将脚凳取下,撑了伞在外等着。常台笙看一眼蜷在角落里的小丫头,伸了手给她:“来,下车。”

芥堂是常家世代经营的刻坊,早期只替书肆刊刻书籍,常台笙十六岁那年接手之后,渐渐开始挂牌子做书坊。如今,芥堂以校刻精审、内容考究、独具特色在江南一带很有声望,当然,有芥堂书牌的版印书,售价也不便宜。

常遇跟着常台笙进了芥堂,穿过忙碌又充斥着书墨味道的堂间,觉得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她回头看看,常台笙道:“怎么了?”

小丫头嘴里也只蹦出毫无生气的三个字:“真热闹。”

常台笙闻言,侧脸在走道里昏昧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寂清寥。

忽地,走道尽头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声:“东家,陈公子那里来了消息,说是愿意见一面。”

“还说了什么?”常台笙转过身去。

“只今晚有空。”

常台笙闻言立即沿着走道往里走,常遇则抱着包袱迈开小短腿快步跟在后头跑。最里头是常台笙的书房,推开来只见东西放得密密麻麻,原本并不小的空间却看起来十分逼仄。

常遇搂住包袱站在门口没进去,只皱皱小眉头。

常台笙进去取了东西便出来,利落地关了门又往外走。常遇则又跟上去。

待走到堂间,常台笙霍然回头,有些愧赧地对小丫头道:“姑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待一会儿,让宋管事带你先吃晚饭可好?”她言罢便招手示意宋管事过来。

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走到常遇身边,与常台笙说请东家放心。

常台笙转身要走,没料才刚迈出去一步,便觉袍子被人揪住了。她回头,见小丫头正揪着她的衣服不放,拽得死死很是用力,似乎怕她这一走不回来。

“算了,我带她一道走。”

常台笙言罢便往外走,小丫头紧跟不舍,一步也不落下。

两个人都未食,马车在芙蓉楼外停了会儿,常台笙撑伞下去买了些软软糯糯的点心,塞给小丫头垫肚子。常遇埋头吃了两块,沾了一嘴的粉屑,却擦也没擦,小手拿了一块递给常台笙。

这雨夜里,常台笙心里忽地跳出一星暖融的火苗,原本冷硬的面目神情,也别别扭扭出一丝柔软。

马车抵达陈宅时,淅淅沥沥的雨居然停了。常台笙下了马车,将小丫头抱下来,走到门房递了拜帖。

陈宅她并非头一回来,但回回都吃闭门羹,这次主动抛出愿意见面的消息,难得到像是被皇帝召见。

门房匆匆去又匆匆折回,让常台笙进了门,指了指前路,示意她自己去。

偌大的庭院植物蓊郁有致,看起来很有生机,但——屋子建得实在太奇怪,没有几进几座,更没有厅房之别,就只是一座大屋子建在地表的基台之上,外边围了一圈走廊。

且这座宅院里,一点人声都没有,简直清寂到可怖。

这座宅院的主人叫陈俨,如今二十五岁,造诣天赋都极高。其十四岁即为弘文馆待诏,曾领修过文贤殿御览,年纪轻轻便已是经学大家。按说这样的人应成为朝中栋梁,如今却回了杭州。在还未引起大范围关注之前,常台笙想最先拿到他的稿本。

常台笙是个生意人,有慧眼,且讲求时机。她爱捧有价值的人,陈俨这样有天赋的人自然不会在她的清单之外。

只是有道内消息称陈俨为人十分古怪傲慢,极难相处。常台笙对此表示理解,出类拔萃的人都有毛病,这很正常。这也是她几顾陈宅皆吃闭门羹却不放弃的理由之一。

这府里似乎连个管事的都没有,且陈俨似乎根本不循世俗的待客之道。常台笙沿着走廊继续往前,实在不知该在哪扇门前停下来。

常遇忽然扯扯她的衣角。她转过头去,常遇指着五六步开外的一间屋子道:“只有那个,亮的。”

常台笙笑自己眼拙脑子不好,走到那扇门前,方要敲门,却见地上压了张字条。捡起来一看——“自己动手,吃了再走,东西放好。”

字字朴实但本质恶劣。

常台笙将字条捡起来,拉开门,脱了鞋子,带常遇进了屋。不出所料,陈俨的确不打算真露面,这间亮灯的屋子里也没有人在。

她几乎饿了一整日,方才吃的一块点心根本不足以填饱她既冷又空虚的胃,陈俨却在这当口破天荒地在屋子里放了一桌丰盛的、甚至还热乎的饭菜。

他根本就是个算命的。

常台笙坐下来,迅速地环视整间屋子。除开面前这张摆满食物的矮桌以及地板上的软垫子,几乎没有其他陈设。前后应当都是房间,但用门隔开了,若全部打开,就是一间通敞的大屋子。

感觉空敞舒服,实际像个鬼屋子。

前后屋子都有可能有人在偷窥,因为隔断的——是纸门,且隔音效果奇差无比。

她给常遇倒了杯热水,又问她要不要再吃一些,常遇摇头示意不要,她这才埋头吃起来。丰富的经验与天生的直觉告诉她,面对陈俨这样的人,兴趣始终在第一位,若她今日恪守礼仪直接走了,反倒会让人觉得没意思。何况她的确饿了,且并不想跟陈俨客气。

餐饭很好,她很满意主人的招待。

她又看看常遇,小丫头根本对食物没有兴趣,反而是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只十二方的鲁班锁。

她坐在垫子上,捧着那只鲁班锁左看看右瞅瞅。

那是一只新的鲁班锁,木料崭新,看起来是小丫头刚刚拿到手的玩物,甚至还没有捂热。

常台笙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她玩,只是从袖袋里取出芥堂的契书,所言不过是——若稿本专印芥堂牌记,能给出多少润笔金等等。

这大约正是陈俨写在字条上希望她“放好”的东西。

她摆好东西本打算起身,却见常遇还坐在那儿,埋着头开始拆那只鲁班锁。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木头块碰撞的声音。一块一块拆下,一共十二块,这般零碎木物件,最后竟然能拼出一个结实的木方块。

她本以为小丫头只是拆开玩玩,都已经打算俯身帮她收拾起来,带她离开了。

没料,小丫头拿过那些木块,目不转睛地将它们错落交叠地拼了起来,最后一块卡进去时,小丫头抬头看看常台笙,又低下头去,从四周往里压,居然——拼回了原来的样子。

好快。常台笙冷不丁地……愣了一下。

小丫头看看她,迅速将鲁班锁塞进包袱里,又紧了紧系带,站起来拍拍衣裳下摆,小身子晃了一下,俯身搂好包袱。声音干干脆脆,却还是没有多少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机:“走了吗?”

常台笙回过神:“哦,走了。”

常台笙带她从陈宅离开时,常遇已经困了,上了车便蜷缩在角落睡觉。常台笙偏过头去看她小小侧脸,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角,再转头看车外,晚雾已是越发醉人。

而陈宅内,那间亮堂屋子的前侧黑屋中,有个人忍了半天,终于掀开薄毯从榻上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求虎摸求揉捏求……大家懂得,花花收藏都不能少,代表小黄鸡戳你们哦。

小黄鸡:哼,公公我就知道你是喜新厌旧的。

新文日更。

【零二】

他下了榻,在通往那间亮堂屋子的纸门前站了一会儿。清瘦挺拔的身体裹在宽松的中衣里,脚踝裸/露,赤足踩在粗糙的蔺草席上,抬手打算推开那扇纸门时,屋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管事在外小声道:“程府夫人到访,不知公子是否打算见……”

陈俨偏头瞥了一眼另一处门,声音低沉却冷:“不见。”

管事应声离去,匆匆折回门房,婉言回绝了雨夜到访的程夫人。

四十来岁的妇人,在面对这座宅院主人的谢客回复时,也不过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由是上了年纪,眼角已爬上了皱纹,面容虽比不得年轻时,但也看得出曾经是个美人。她没有叹气,脊背挺直,姿态漂亮:“那叨扰了。”直至说完这句,程夫人方转过身,上了府里的马车。

屋中的陈俨,低头迅速扫过矮桌上被动过的餐饭,俯身将放在一旁的芥堂契书拿了起来。他迅速翻到最后面,扫了一眼酬金部分,将契书又重新合上。

管事回绝程夫人后匆匆跑回来,站在门外听候差遣。陈俨听到脚步声,搁下契书:“明日再让芥堂的人过来一趟。”说着,又扫了一眼脚边的某只软垫,唇角轻轻一抬。

玩鲁班锁?呵……动作很快吗?慢死了好不好。

而这时常台笙已经带常遇回了府,冷清的府里只有寥寥几只灯笼亮着,飞檐下的铜铃轻声作响,外头又开始飘起雨丝。

因嫂子娘家通知得仓促,她连房间都没有提前给小丫头准备好,遂只好抱着常遇回了自己卧房。

常遇睡得很沉,常台笙安顿好她,便悄悄关好门走了出来。

外面不过迷蒙细雨,常台笙也懒得打伞,径自小跑至后院,在井边洗了把冷水脸,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能感觉到手在微抖,即便是握起拳来,也还是有些不受控。

疑心病,根本只是因为冷而已。常台笙大步折回走廊,见宋婶急急忙忙跑过来。宋婶嚷嚷:“哎哟我的大小姐,您要是淋坏了那可真遭罪了。”

说着一块干净帕子已经递了过去,常台笙接过来擦了擦,唇角有些费力地往上一抬,似乎在笑,但细察却又没有。她语声散漫,带了些倦意:“祖父睡了么?”

“哎。”宋婶直爽,在常台笙面前素来不避讳,“老太爷今日哭着闹着要见大少爷,哄了许久才睡了,连药也没有肯服。”

常台笙眼眸里的光亮忽地灭了一下,偏过头对宋婶道:“这么些年,您费心了。”

宋婶被她这么一说,也想起许多旧事来,话匣子一开便关不住:“也没什么,前些年老爷不也是……”

常台笙抬手示意她打住:“我困了,宋婶也早些歇着,明日给常遇安排间屋子。”

她说完兀自穿行在走廊里,冷寂的庭院,空荡荡的房间,一切都在昭示着常家在另一条路上的衰落——没有人了,真的没有什么人了。

次日一早,常台笙醒来时头疼不已,下意识地睁眼,见小丫头正坐在床边上看着她。常台笙闭眼又睁开,抬手揉了揉脑袋两侧,命令自己清醒过来,对小丫头露了一笑:“早,常遇。”

小丫头没有回她,坐着看她下床穿衣服。似乎是不甘落后一般,常遇也跳下床,取过衣服来迅速往身上套。

常台笙回头看她一眼,低头系腰带:“今日你在府里待着行吗?这里有书可以看,想吃什么玩什么,与宋婶说声即可。”

常台笙的卧房也如同她在芥堂的那间书房一样,放满了东西,甚至显得拥挤。

常遇环视四周,摇了摇头。

常台笙沉默了一下,径自带着小丫头去了主厅。她们等了好一会儿,宋婶方扶着常老太爷过来。

常台笙拉着常遇起身,待常老太爷坐下后,让常遇喊他。常遇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蹦出一句:“曾祖父。”

常老太爷瞅瞅她:“你是哪个?”

常遇看看常台笙,又重新看向常老太爷:“我是常遇。”

没料常老太爷忽然语气暴戾起来:“常遇是哪个?别的府里来的野丫头都滚蛋!不要待在我家里!”他一边说着,两只手不受控般地在空中乱舞,脑袋也歪斜在一旁。宋婶连忙朝常台笙使了个眼色,常台笙遂拉过小丫头的手,带她去吃早饭。

常遇跟在后面说:“我爹去年也是这样,听说祖父以前也是这样,他们都得了和曾祖一样的病。我是我爹的孩子,我也会变成这样,对吗?”

声音稚气,但语调语气丝毫没有什么幼稚的意味。反倒——冷静得不合年纪。

常台笙抿紧了唇,她知道这丫头聪慧,但未料及她已想得如此之深。她才六岁而已。

常遇看出常台笙似乎不想回这个问题,遂低头道:“我只是随便说的。”

常台笙停下步子,试图给出安抚,但到底无计可施,只干巴巴回说:“先吃早饭。”

那之后常遇没有轻易开口说过话,她保持了沉默,似乎怕再说出什么不大合适的话会触到常台笙的敏感之处。

两人到芥堂时,天已大亮。宋管事匆匆迎上来:“东家,陈府来消息了。”

这么快?

“怎么说?”

“让您再去一趟,还是与昨晚一样的时辰。”

常台笙轻压了一下唇角,点头示意知道了,随即便沿着过道往里走:“我过会儿要出去一趟,麻烦宋管事带常遇四处看看。”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小丫头:“芥堂也算有意思的地方,好好玩。”

小丫头手里拎着一只小书匣,点点头。

交代完一些事情,常台笙算了下时辰便出了门。许久之前她便在筹划盖藏书楼的事情,但手上一直没有合适的地皮,前两日有个旧友联系了她,说有个宅子要卖,且位置绝佳,今日她便过去与卖家谈一谈。

初次见面,卖家便一脸倨傲地说这宅子已经有人看上了,且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买下来。

常台笙淡笑了笑:“你我都是生意人,都不会傻乎乎地信买家们这样的海口。不惜一切代价什么的难道不可笑么?何况您若是信他,且抬高了价钱卖就是了,今日又何必答应再与我谈一谈?无非是——不信那人的海口,又想炒炒这地皮的价钱罢了。”

那卖家被她噎了一下。常台笙又道:“做生意摆这样的姿态,你让我也很难有诚意啊。”

卖家又急忙忙改了态度:“我也是为东家办事,想卖高些实在正常,您也多体谅。要不,您先去那地方看看再说?”

常台笙听旧友说那地皮的确是极好,也不想因为这点事毁了买卖,姿态到了即可,遂跟去看了看。很多方面的确都很满意,但她却约了下次再谈,缘由也不过是叫价实在太高。

前面那买家有病吗,把初价喊那么高?会不会谈生意?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买,跟小孩子赌气说的话似的。

她别了卖家回自家书肆办了些事儿,再回芥堂时,天色已晚。天气还是阴惨惨的,好似随时都会下雨。她回去时常遇坐在廊下,连宋管事让她提前吃晚饭都不肯,固执地要等常台笙回来再吃。

常台笙走过去将小丫头从冰冷的地上拖起来,什么也没说。她算了算时辰,时间还算早,便带她一道去吃了晚饭。常台笙本想让宋管事提前送常遇回去,常遇却拽住她的袖子,要跟她一起出门。

常台笙想想应当也无妨,遂带她去了陈宅。

一切还是老样子,陈宅内冷冷清清,除了门房好似就没有人了。仍旧只有那间屋子亮着灯,在召唤来客一般,真像个妖怪的居所。

夜风刮进廊内,常台笙不由缩了缩肩。

她脱了鞋子进屋,依旧是满满一桌饭菜,还冒着热气。饭菜旁则放了昨晚她留在这里的契书。难道是——已经签好了?

除此之外,在常遇昨晚坐着的软垫前,竟放了一只已经装好了的——鲁班锁。

小丫头指着那鲁班锁道:“这个是二十四支的鲁班锁,很难的。可为什么要放在这里?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