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瞿明雪都站到门口了,还一手撩着门帘等她呢,沈曦也不好拒绝,就走了过去。

刚进了屋,沈曦就发现这个房间和上午相比,那简直是天差地别了。

破掉的窗户已经修好了,上面蒙上了一种半透明的纸,既透亮又不透风。黄泥糊的墙看不见了,它被白色的锦缎遮盖住了。露着木头和芦苇的房顶,也用天青色的绸布吊上顶了。炕上更是把沈曦铺的毛皮都弄走了,换上了青色锦缎做成的炕被。炕头上整齐的摆放着两床锦绣棉被和两个精致的瓷枕。

沈曦见人家的炕上那么干净,也不打算讨人嫌,在瞿明雪的“请坐”声中就主动坐在了椅子上:“你这房间变化可真大。”

瞿明雪坐在炕沿上,有点自嘲道:“除了做做这些事,我也做不了别的了。”

这话中似乎还有话,沈曦虽说不是那心明眼亮一点就透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傻瓜。

沈曦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都可以代表着霍中溪,所以在和别人谈话时,会格外的小心和留心,不会轻易发表任何看法。于是她没有接瞿明雪的话,而是假装左右看看,问道:“安修谨没在家?”

瞿明雪接过宫女端来的茶盅,亲自递给沈曦一杯:“他不是和剑神大人一起出去了吗?”

沈曦接过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道:“谢谢。我不知道他们出去,是不是去打猎了?”

“是。”瞿明雪用嘴唇沾了沾茶杯,也不知道喝着茶水了没有,就将茶还给旁边的宫女了,然后她又道:“霍侠那么小,你就放心让剑神大人带出去呀?”

沈曦道:“亲爹带着,有什么不放心的?”

瞿明雪道:“也是,若论对孩子照顾最好的,还得是亲爹娘。剑神大人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你把孩子交给他肯定是放心的。象我家这个,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沈曦道:“安修谨人挺好的,就是玩心重了点,有时候有点孩子气。”

瞿明雪长叹了一口气道:“没有办法,遇上这样的人了,就得受着。我一共生了两个,静萱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刚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可惜碰上这么个不中用的爹,唉…”

沈曦劝慰道:“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那就比什么都强,你看你多有福呀,儿女双全,咱们当爹娘的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孩子吗,只要他们能平安长大,咱们做爹娘的责任也就尽到了。”

瞿明雪眼光流转,眼中似有湿意:“是啊,孩子能平安的活着就好,可我总觉得对不起他。”

沈曦不愿总在这话题上打转,随便转话题道:“这刺绣绣的可真漂亮…”

和瞿明雪说了一会儿话,沈曦推说要做晚饭,就要告辞。瞿明雪却说要和她一起做晚饭,随她去了厨房,两人又一起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等霍中溪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晚了。沈曦想抓个空和霍中溪说几句话,可他一直和安庆波安修谨归海墨在一起,她连个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吃罢了晚饭,沈曦特意翻箱倒柜的找棉被,示意闲散人等可以走了,可惜没人理会她,几个男人仍在高谈阔论。说是高谈阔论,其实是安修谨话最多,安庆波其次,霍中溪偶尔插嘴,归海墨一律嗯嗯嗯。

趁着安修谨喝水的空档,沈曦赶紧说道:“今天人这么多,房子不够住,你们说怎么住呀?”

安修谨率先发言:“能怎么着,以前该怎么住现在就还怎么住呗。后面不还有一间房嘛,你和瞿明雪收拾收拾,归海兄住了不就行了。”

他说的那间房就是沈曦他们刚来时搭的那间木屋,沈曦想都没想就反驳了:“那屋子四处漏风,夏天还能凑合,现在住非得冻出病来不可。”

归海墨也蹦出来了一句:“青芙大了。”

安庆波说道:“那我去住木屋吧,归海兄住客房。”

归海墨用眼皮撩了一眼安修谨,冷冷道:“不去,晚上会睡不着觉。”

安修谨面皮一红,奋起反击道:“哼,你连个妻子都没有,晚上当然要睡不着了!”

归海墨看了看霍中溪,淡淡道:“差点就有了。”

霍中溪二话不说,抬腿就踹。归海墨坐在椅子上用力往后一退,椅子腿擦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霍中溪一个箭步跟上,两人又打在了一起,桌子椅子乒乒乓乓乱成一团。

沈曦是真怒了,今天归海墨先惹毛了她,再加上瞿明雪总绕着弯的和她说话,想和霍中溪说说话吧,连个机会都找不着,现在他们竟然还在屋里打架…这种种原因加在一起,让沈曦再也不想给这帮人好言好语了。

她退出房间,去小溪边舀了一盆带着冰茬的凉水,端到房间里,哗的一下就冲着正在打架的两个人泼了过去。

那两个人不愧是武神,反应相当快,霍中溪拎了把椅子抡了个圈,一下子把凉水都反激了回来,而归海墨则在霍中溪拎椅子的一刹那就闪身转到了霍中溪身后,两人身上楞是一滴水也没沾着。

坐在炕沿上的安修谨和安庆波则没这么好运了,霍中溪反激回来的水,有一部分落到了他们身上,两个人的衣服顿时湿成一片。而站在门口的沈曦,由于是站在水的源头方向,大多数的水,都反激回了她这个方向,所以,沈曦顿时被寒冬腊月的冰水浇成了落汤鸡!

沈曦抹了一下脸上的冰水,愤怒的眼光落在呆立在屋地上的两个武神身上…

第68章

还是安庆波反应快,一见沈曦发怒了,拽了拽呆楞的安修谨,从沈曦旁边轻手轻脚的挤了过去,叔侄俩迅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霍中溪一看清沈曦那满头冰水的样子,就知道要坏事了,自家娘子虽然平时很随和,但发起火来,那可也是很厉害的。他赶紧拽来布巾,过来给沈曦擦头上脸上的水。

归海墨对沈曦生气的原因心知肚明,见安庆波和安修谨溜走了,只剩自己和这对夫妻共处一室,也觉得自己有点碍眼,趁霍中溪给沈曦擦脸的空,也想从沈曦身边挤过去。

沈曦今天憋了一天的火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走他,伸出胳膊在门框上一横,也不看他,也不说话。

归海墨不可能从沈曦腋下钻过去,只得用求救的眼光看向霍中溪,霍中溪缓缓的笑了,笑的那个开心,那个幸灾乐祸呀。

归海墨看着霍中溪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恨恨的磨了磨牙,不甘不愿道:“以后不打你主意,行吧?”

霍中溪坐地起价:“这哪够呀,对付南边那傻子东边那疯子我还指望着你呢。”

归海墨沉思了一会儿,果断拒绝:“不行。我得再试试,本我初心。”

霍中溪继续给沈曦擦头发,颇为遗憾的说道:“那没办法了,你自己惹的事,自己搞定吧。”

归海墨看看披着一头湿淋淋乱发的沈曦,那明显还没消气的“火辣辣”的眼神,又看了看那又坚定又执着的横在门口的胳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向霍中溪道:“同意。你解释。”

霍中溪拉着沈曦的手,柔声道:“娘子,先让他走吧,我给你说说这疯子的事。”

沈曦虽然生气,但总不会在外人面前给自家相公难堪,于是就收回胳膊,把门口让了出来。

归海墨赶紧走了出去,不过临走前他看霍中溪的眼神,却是有点不怀好意。

霍中溪没空理他,赶紧给沈曦找衣服,让她把湿衣服换下来。

那一盆子冰茬水实在是太凉了,沈曦还是被浇在了头上,更是冷的直哆嗦。霍中溪半抱着她,给她换上干衣服,然后将手贴在了沈曦的头顶上,嘱咐沈曦道:“你别动,我运内力帮你把头发弄干了,不然你非得生病不可。”

沈曦听话的偎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头皮上热了起来,暖洋洋的好象放了一个热水袋在头上一样。

霍中溪小心的控制着内力,不一会儿就帮沈曦把头发烘干了,怕妻子体内积了寒气,还用内力在她体内循环了两圈。

有了相公大人出手,沈曦身上一点也不冷了,鼻尖上还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

“这个内力还真好用。”沈曦羡慕极了,有了内力,那就是拥有了烘干机呀,沈曦决定从明天起,洗过的衣服不晒了,反正也晒不干,就让这人体烘干机用内力烘了。

霍中溪还不知道妻子已经把算盘打在他头上了,他现在一心想着怎么让自家娘子把刚才这事给揭过去。刚才抵着妻子的肌肤输内力,一摸到妻子柔滑的肌肤,他就有主意了。每次和自己亲密的时候,妻子总是热情又投入,什么事都不会去想。于是打了歪主意的剑神大人把手伸进了妻子的衣服里,对着妻子敏感的胸部抚摸挑逗。

沈曦自然也觉出了霍中溪的手不太老实,若是平时她也就半推半就了,可今天么,一来家里有那么多人,大家也都还没睡呢,行房事多有不便。二来她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急于让霍中溪给她解惑,所以她果断的按住霍中溪的手,追问道:“归海墨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从实招来。”

霍中溪的手仍是锲而不舍的在沈曦身上游走,慢慢说道:“这家伙的事说起来很长,你就记住一条就够了,他虽然是西岳的武神,可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灭掉西岳,但是碍于誓言,他又不得对西岳正面出手,所以这几年,他一直在想各种方法让我先出手进攻西岳。”

这个理由…还真是让沈曦大出意外。

身为一个国家的守护神,却总想着要灭了这个国家,归海墨,可真是好矛盾的一个人!

沈曦刚要再问归海墨的事情,霍中溪却又转了话题:“你要小心点瞿…”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外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喊道:“婶婶,你睡了吗?”

沈曦赶紧推开霍中溪,整了整衣服答应道:“没呢。是青芙吧,有事吗?”

小青芙推门而入,后面紧跟着归海墨。

沈曦只瞟了归海墨一眼,就觉得他似乎和平时不一样,眼睛中似乎多了一点笑意。

刚才还在霍中溪这里吃了个大亏,他有什么可高兴的呀?

莫不是灯下看人,看的不太真切,自己看错了?

沈曦懒得理那个矛盾综合体,就把精力全放在了青芙身上,柔声问道:“青芙,这么晚找婶婶有什么事呀?”

青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婶婶,我能和你一起睡吗?我已经大了,不能和爹爹在一个房间里睡了。爹爹说可以让霍叔叔和他一起凑合几天。”

啊?

沈曦这才明白,为什么归海墨刚才吃了亏现在还会笑了,原来这家伙还有这损招等着呢!

沈曦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霍中溪,果然就见霍中溪黑了一张脸,看起来若不是碍于小青芙在场,肯定又打起来了。

沈曦还不知道如何回答,忽听得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然后安修谨那大嗓门在外面喊道:“孙子,你没睡呢吧?我进来了啊。”话未完,人已经进屋了,他的后面,竟然还跟着抱着小枕头的安静萱。

霍中溪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安修谨也不管他答不答话,扭过头去和小静莹道:“闺女,今晚你就和青芙还有你伯母在这个房间睡了,晚上要听话,不许捣乱,听到没?”

小静莹乖巧的点头。

安修谨嘱咐完了女儿,向沈曦道:“一听说青芙要来和你睡,她也非得要来。嫂子,孩子就麻烦你了。”说完了,他潇洒的转身就走了。

沈曦…无语了。

霍中溪冷着一张脸,拎起归海墨的衣领,就把他拽出去了。

沈曦追到门边喊:“你去哪睡呀,不拿床被子呀?”

沈曦懒得理他俩,缩头关门。

回到房间里,青芙正给小静萱往下摘头上的首饰呢,沈曦就拿出新被子,赶紧给两个小姑娘铺床。铺完床上,又去厨房舀来热水,让姑娘们洗脸洗脚。等都弄完了,沈曦出去泼水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外面,见院中已经没有那两人的影子了,想来是打到别处去了。

两个武神在一起肯定出不了什么危险,沈曦又去看了一眼小霍侠和郑家清,这才放心的关门睡觉去了。

两个小姑娘白天都赶路来着,自然是累了,只说了一会儿话,就都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沈曦就起床去做饭,刚推开房间的门,就见霍中溪木头桩子似的正杵在门口,紧紧的抿着嘴唇,一脸的不悦。

沈曦见侍卫那边也有人起来了,不想让人说闲话,就将他扯进了厨房。

刚一进入厨房,霍中溪就将她狠狠的搂进了怀里,力道大的让沈曦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沈曦伸手去摸霍中溪那张冷脸,柔声问道:“怎么一大早就在门外站着?昨晚你在哪睡的?”

霍中溪把头埋在沈曦的肩膀上,低低道:“我讨厌他们住在这里。”

沈曦笑道:“忍耐几天吧,他们总会走的。”

霍中溪一脸的不耐烦:“尤其讨厌归海墨。”

看来归海墨昨晚那损招,确实惹怒了他。沈曦虽说也想和霍中溪睡在一个房间里,可她总不能将两个小姑娘赶走吧,只得安抚他道:“以后你别理他,晚上和儿子睡去吧。”

霍中溪不再出声,只是搂着沈曦仍不放。

沈曦道:“你去看看儿子和小清起床了没,练武的时间该到啦。我现在就做饭,你想吃什么?”

霍中溪只得放开沈曦,看沈曦点柴烧水。

沈曦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唠叨道:“这么多人吃饭,米肯定不够,要不让庆波再跑一趟?你和归海墨也去吧,米还能多弄几袋。”

霍中溪道:“让瞿明雪那帮子侍卫去。”

沈曦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么多人肯定运的粮食也多呀。相公,还是你脑子转的快。”

沈曦的恭维让霍中溪很受用,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一想到让侍卫去买东西,沈曦脑中就开始琢磨要买什么,想着想着,她忽然就想起来森林的初衷了,赶紧向霍中溪道:“哎,你不是说要带我和儿子去祭拜你师傅吗?这半年净瞎忙了,我竟然把这事忘了。”

霍中溪道:“我没忘。我的剑意还没彻底圆满,等我悟透了,咱们再去。”

“上坟和你剑意不剑意的有什么关系,我让他们帮我买点黄纸什么的,咱们去烧烧就行了。”

“烧黄纸干吗?”霍中溪一脸的不解。

沈曦横了他一眼:“上坟不烧纸那还叫上坟哪?这黄纸一烧,在那边就变成钱了,你师傅就有钱花了。”

霍中溪对此行为不屑一顿:“师傅武功那么高,到哪都缺不了钱。我把悟到的剑意在他坟前演练一下,他肯定更高兴。”

不是一个境界的人,说话根本不靠拢,沈曦决定结束这鸡同鸭讲的谈话:“你悟你的剑意,我烧我的黄纸,谁也别管谁。”

霍中溪见妻子决定了,也就没再吭声。

水烧热了,沈曦舀了一盆洗脸水,向霍中溪道:“来,先洗脸。”

霍中溪往洗脸盆前一站,向沈曦道:“你给我洗。”

沈曦扑哧就笑了,这个家伙,这是在向自己撒娇吗?

“儿子都不用我给他洗脸了,你还要。”沈曦一边笑着,一边挽起袖子,帮相公大人洗脸。

既然相公大人傲娇了,沈曦自然得配合,给他洗脸的动作是无比轻柔。洗完了脸,拽过布巾帮他擦干净,又主动去帮他洗手。

霍中溪在妻子的温柔中,那一肚子气总算是消下去了。看着妻子正在认真帮他洗手,他不由低下头去,在妻子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沈曦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帮他洗完手脸,沈曦又拿来自制的牙刷和牙粉,让霍中溪刷牙。

说是牙刷,其实是用动物的鬃毛做的,牙粉是用盐和秋天采的薄荷等药材磨成的粉混合在一起的。肯定不如后世的牙膏好用,但也能凑合用。

霍中溪刷完了牙,沈曦拿起梳子,帮他梳头发。一边梳,一边和霍中溪说闲话:“头发有点脏了,今天晚上得洗洗了。以后少往树林子里钻,那样头发脏的快…”

屋中一暗,有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

沈曦回头一看,却是瞿明雪穿着一身简便的衣服到厨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筱茶倚雪的认真评论,好长时间没碰到这么认真的读者了,非常感谢。

今天保底两更,能否三更,取决于同志们的热情了,多留言,多回复,我就多更,这几天这文的里气氛不高呀~

第69章

一见沈曦和霍中溪在呢,瞿明雪看似吃了一惊,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微微笑道,“剑神大人早,沈姐姐早。”

霍中溪没有答理她,沈曦只得向她笑了笑,“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还早着呢。”

瞿明雪道,“我想着让沈姐姐休息几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做早饭了。剑神大人喜欢吃什么,我手艺不错的。”

霍中溪看都没看她,冷冷道,“我喜欢我娘子做的。”

瞿明雪噎住了,不过她立刻又笑道:“我做的也很好吃,剑神大人一会儿可以尝尝。”

见沈曦给他梳完头发了,霍中溪站起身就往外走,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很明显。

瞿明雪不敢挡他的路,赶紧侧身把门口让出来了。

沈曦瞥见霍中溪的衣袖后面似乎被划破了,追到门口喊道:“别走太远,你的衣袖破了,一会儿回来换衣服。”

霍中溪嗯了一声,径自往霍侠和郑家清的房间去了。

瞿明雪见霍中溪走了,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向沈曦道:“剑神大人这么严厉,沈姐姐你不怕吗?”

沈曦心道自己相公有什么怕的,何况霍中溪在自己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根本不一样,在自己面前是有问必答,温柔的很,对外人的时候才惜字如金,冰冰冷冷的呢。不过这话她自然不能告诉瞿明雪,她只是轻描淡写道:“还好还好。”然后迅速转移话题:“静萱大概是累着了,昨晚睡的很好,一晚上都没醒。”

一听沈曦提起女儿,瞿明雪就笑了:“在森林里走了这么多天的路,吃不好睡不好的,肯定累了。”

两人开始动手做早饭,瞿明雪继续问道:“青芙她俩睡觉前没有烦你吧?”

沈曦道:“没有,女孩子就是乖,两个安安静静的躺在被窝中说话,一点也不吵,比男孩强太多了。”

瞿明雪道:“就是。我家安子苑就就淘气多了,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过心。”

安子苑,应该是她那个大儿子吧。

沈曦接口道:“嗯,我家霍侠也是,净淘那些你想不到气。”

瞿明雪叹道:“你家霍侠是个有福的,有剑神大人这么个争气的爹,我家安子苑命就不好,碰上我这么个不和孩子亲近的娘,还有那么个把皇位说扔就扔的爹。沈姐姐,你说他长大后会不会埋怨我们啊?”

沈曦也不是那心思不灵的主,自然听出了瞿明雪这话中的意思,她连头都没抬,假装没听懂,淡淡笑道:“你家安子苑可比我们霍侠命好,霍侠从在娘胎里就开始跟着我受苦,不瞒你说,我怀着他的时候,连乞丐都不如。都八个多月了,我大着个肚子还天天做豆腐卖豆腐呢。”

沈曦也聪明了,你说苦,我就说更苦,反正瞿明雪一个皇后,再怎么苦怎么难,也比不过自己一个在荒乱中逃出来的人。

于是整个早晨,沈曦就给瞿明雪说那场战乱在民间造成的危害,当然是怎么惨怎么说,让瞿明雪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将早饭做好,照样是摆成两桌。

沈曦趁着人还没齐呢,就拿了一身干净衣服,带霍中溪去儿子房间给他换上了。换完后,又仔细察看了一番,见都打理整齐干净了,两人这才去吃饭。

霍中溪刚坐下,归海墨就来了,他二话不说就坐到霍中溪身边,两人目光一对,又开始用眼光杀来杀去。

瞿明雪正好端着菜进来,看到两大武神坐在一起,笑吟吟道:“归海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还是早点娶个妻子吧。你看我们剑神大人被沈姐姐打理的多干净啊,他的衣袖破了个口子,我们沈姐姐立刻就给他换了身新的。你看你,没有个女人打点,和我们剑神大人比可是落了下乘。”

沈曦抬头看了看归海墨,脸干干净净的,头发整整齐齐的,衣服也不是昨天那身,虽说不是全新,但这衣服不管是质量还是做工,都比霍中溪的强呀。

瞿明雪这话…

霍中溪连看都没看她,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反正这话也不是对他说的。

归海墨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也就是在同等身份的霍中溪面前还能多说几句,对别人,他很干脆的选择了无视。

见自己说了一句话,两个武神都没答理她,瞿明雪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沈曦刚想说句话给她解解围,恰巧小青芙进来了。

青芙披散着头发,手中拿着把小梳子,走到归海墨跟前:“爹爹,帮我梳头。”

当着外人的面,归海墨大概不想表现的这么儿女情长,于是说道:“找你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