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由你接手,全权负责,直接向我禀报,不要让大理寺的插手…”

赵晤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在赵晋后面行了一礼,似有事禀报。

赵晤心里一紧,还以为杜锦宁有消息了,忙停了下来,问他道:“什么事?”

“齐尚书求见。”太监道。

“不…”赵晤不耐烦地正想说“不见”,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理智回到了身体。

他闭了闭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轻叹一声:“让他进来吧。”

说完,他转头对赵晋道:“就照朕说的办。去吧。”

赵晋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赵晋刚刚退出大殿,齐伯昆就进来了,不待赵晤开口,便直接道:“皇上,杜锦宁失踪,臣有要事禀报。”

赵晤一愣,深深地看他一眼,回到座位上坐下。

想了想,他朝大殿里的宫女、太监挥了挥手:“吴昌留下,其他人出去。”

宫女、太监纷纷退出,只留了吴公公一人在大殿里。

齐伯昆见此情形,心里颇有些纳闷,不知赵晤是何用意。

不过事情紧急,他懒得多想,道:“皇上,杜锦宁失踪,肯定是世家搞的鬼,咱们在清查此事、找到杜锦宁之时,还可以拿此来做文章,让几个世家互相争斗,坐享渔翁之利。”

赵晤本来还在想,齐伯昆和齐慕远是不是知道杜锦宁是个女子。杜锦宁失踪,齐家祖孙会不会也在里面动了手脚,或者干脆就是他们把杜锦宁藏起来了。

但他终是个明君,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国家大事。只不过原先是被杜锦宁是个女子这件事冲昏了头脑。

现在听到齐伯昆这话,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他一下子从旖旎美梦中跳了出来,整个江山社稷重新装入脑子里,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立刻抛开儿女情长,思索起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与利益来。

理智一回笼,他就知道现在是打击世家的最好时机。

他向齐伯昆问道:“你有什么具体打算?”

齐伯昆还不知道赵晤已知道杜锦宁的真实性别了。他照着跟杜锦宁、齐慕远商量好的计策,给赵晤说了一遍。

赵晤越听眼睛越亮,当即拍板道:“好,就这么办。”

说完,他看向齐伯昆,心里已有了愧疚,开始理智地思考起杜锦宁这件事来。

他虽不知道齐伯昆有多盼望自己孙子成亲,但齐伯昆对齐慕远的看重,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正是如此,他才把一支特务机构交给齐慕远,为的就是安抚和犒劳齐伯昆。毕竟他再能干,也离不开齐伯昆为他奔走操持。而齐伯昆能力手段,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如果齐伯昆得知杜锦宁是女子,他身为皇帝,直接把杜锦宁收归宫中,让齐慕远饮恨终身,齐伯昆会不会寒心?齐慕远手握着那支力量,是不是不光不能为他效力,反而关键时刻反噬于他?

如此一来,正面得不到齐伯昆的支持,背面还要时刻提防齐慕远刺他一剑,他的处境会不会更加艰难?

为了个杜锦宁,值得吗?

而杜锦宁本人呢?雄才大略不输于男子的杜锦宁,甘不甘于被一辈子禁锢在皇宫,成为宫里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皇后虽是世家女,但身后的世家从来安安份份,支持他的每一项决定,从不跟张家那些世家一般试图掌控于他;皇后才貌不算出众,跟他的感情也是淡淡的,却也给他生了个儿子,为人也本份。他真要为了杜锦宁让皇后腾位置?

齐伯昆见赵晤忽然发起呆来,不禁问道:“皇上,臣看到御林军都出去了,可有杜锦宁的消息?”

赵晤回过神来,原先的焦虑又涌上了心头。

他纵使动摇了娶杜锦宁的念头,也清楚的知道杜锦宁不能落到世家之手,为世家所用。

他摇摇头:“没有消息。”

齐伯昆放了心,脸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这可怎办是好?”

“爱卿放心,朕已着御林军彻查此事。”赵晤安慰道,“你先去办事吧。有了消息,朕第一个派人通知你。”

“多谢皇上。”齐伯昆退了出去。

姚荣观不像邓易那样,已成为了世家的一份子;他只是新近被张家所笼络。而张家觉得自己势大,杜锦宁一旦成为自家女婿,就算赵晤知道他们收买姚荣观给杜锦宁下套,也拿他们没办法,最多不过是用过姚荣观后就把他当一颗废棋舍弃即可。

所以张家与姚荣观交往的情形做得并不隐密,把姚荣观本人的小厮和长随提来拷问一番,御林军很快就查清楚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赵晤。

张家家主此时还在家里审问先前在仙鹤楼失踪的那两个护院:“你们确定是赵家人搞的鬼?”

“正是。”护院担心家主责怪他们办事不利,恨不得把所有的锅都给赵家人背上,“小人正是看到赵家人在楼道里鬼鬼祟祟,这才追了出去,却不想直接被人击晕在外面,这才没能回到酒楼。这明显就是赵家的调虎离山之计。杜锦宁肯定是他们掳走的。”

“好你个赵家。”张家家主恨恨地道。

如果赵家凭着本事把杜锦宁掳走,他还没这样气愤。可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是他们掳走了杜锦宁,张家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被污蔑,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老太爷,老太爷,不好了,宫里下旨,宣老太爷您跟三老太爷立时进宫觐见。”下人匆匆来报。

张三老太爷正坐在那里看堂兄审问护院。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问张家家主道:“大哥,一会儿咱们怎么说?”

“怎么说?自然说是赵家人掳走的。”张家家主道,“难道我们还要为他们背黑锅不成?”

第824章 搜查

就在张家家主进宫后不久,御林军就进入了赵家,说张家揭发他们b绑架并藏匿朝庭官员杜锦宁,不顾赵家人的阻拦开始搜查。

世家联盟立刻坍塌。

“老太爷,怎么办?怎么办?”赵家那些老爷、少爷都聚集在厅堂里,望着赵家家主。

赵家家主的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绑架并藏匿朝庭命官,可是大罪,刑同造反,是要杀头的。

“慌什么慌?这事不是我们做的,没有证据,便是皇上也拿奈何不了我们。”他喝道。

听到这话,大家都冷静下来,安心了不少。

“只是张家指证…”一人道。

如果不是张家指证,他们也不会这么惊慌。有人指证,御林军就有借口来搜查。被御林军搜查,总给人一种被抄家的感觉,赵家在京城里也会大失颜面,以后在其他世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要知道,赵家是除了张家之外势力最大的世家,面子是万万不能丢的。

赵家家主对张家也恨之入骨,不过他知道此时不是跟张家算账的时候。

他环视了一眼屋里的人,问道:“你们跟我说老实话,屋里可藏匿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有,立刻告诉我,我来想办法解决,还有补救的机会。要是不说,等御林军查出来,咱们赵家都得跟你们一起完蛋。”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摇摇头:“没有。”

“不敢。”

赵家家主松了一口气。

他深知世家一旦传承得久了,子孙们没有经过风浪苦难,极容易出现败家纨绔。只是败些钱财还罢了,要是无法无天做些违法勾当,一旦被人揭发出来,可能就出现“行里之堤,毁于蚁穴”的情形。

所以他治家甚严。有些东西,是万不许子孙们碰的。

现在看来,大家刚才表现的不沉稳虽让他失望,但总算知道轻重,没有人忤逆他做那些不法之事。

他们赵家虽然跟赵晤一个姓氏,但并不是皇亲宗室,跟皇家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如果赵家人犯下什么大罪,他相信赵晤是非常乐意把他们赵家赶尽杀绝的。

“我们没有藏匿杜锦宁,就算栽赃陷害,他们也从咱们这里变不出个杜锦宁来。”他安慰大家,然后看向自己最得力的儿子,“赵离…”

“爹,儿子在。”

赵离四十来岁,年富力强,现在也做到了正四品的位置上。他非常希望等父亲百年后,能接替父亲的位置成为下一任家主,但他还有好几个叔叔,亲兄弟、堂兄弟也不少,想要争家主之位,资格还是差一些,所以他急于表现立功。

此时见父亲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唤自己,他立刻打起精神来,打算让这些叔伯、兄弟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办事能力。

“你立刻回房,让你娘和你夫人进宫求见贤妃娘娘,让娘娘到皇上面前求情。”

赵离一听,有些失望,不过仍答应了下来。

贤妃娘娘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父亲也是因为这个才坐上了家主之位。这个重任,也只能交给他,别人不行。

赵家家主又看向他的一个弟弟:“三弟,你带着赵索、赵匡,立刻逐家逐院地去告之一声,让他们把各自的东西收拾好,妇孺都去祠堂呆着,院里留下心腹下人和婆子看守。”

“是。”赵三太爷立刻带着两个侄子出去了。

“二弟。”赵家家主看向另一个弟弟,“一会儿御林军搜查的时候,你带赵光、赵沁、赵钰一路跟着,一旦他们有僭越行为,马上派人去告之贤妃娘娘。”

“是。”

赵家众人都纷纷行动起来,应对此次的搜查。

而赵家家主自己,则由另一个儿子陪着,浑身上下素白,花白头发也只用一根白带子束着,跑到皇宫门口击鼓喊冤,然后挺直脊背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宫门口。

消息传到宫里,求见赵晤被挡在大殿之外的贤妃娘娘,也回宫把所有的首饰除掉,换了一件素色衣裙,跪倒在大殿门前。

赵晤顿时气笑了:“这是要逼宫么?”心里涌上极度的愤怒与悲凉。

正是世家势大,有恃无恐,赵家父女才敢用这一招,逼着他撤回搜查令。一旦在赵府搜查不出杜锦宁,他无法向赵家交待,其他世家也会声援赵家。便是张家也会如此。

到时候,他就骑虎难下。

他看向齐伯昆:“那边是否安排妥当?”

齐伯昆摘下他的官帽,露出花白的头发:“臣一家与皇上共进退,小远办事绝不敢有半分轻乎。”

赵晤看着一力支持自己登基,登基后又为自己殚精竭虑的老臣,再想想在外面冒着危险奔忙的齐慕远,百感交集。

这世上,除了母亲与妹妹,他最信任的人就是齐伯昆了。他也知道,他们君臣的性命紧紧地kǔn bǎng在一起。齐伯昆失去他这个主子,满门上下没有活路;而他赵晤,失去了齐伯昆的辅佐,又何尝不是被人剪去了双翼的雄鹰,再也飞不起来,只能被人斩杀和囚禁,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生机的傀儡?

这一刻,他对杜锦宁的那点念想,算是彻彻底底消散了。

如果杜锦宁愿意成为他的女人,他自然会在与齐伯昆在达成谅解的情况下纳她入宫;可如果杜锦宁意不在他,愿意跟齐慕远在一起,他绝不会从中阻挠。

江山社稷与美人,他选择前者。

他透过大殿的门口,看向远处的天空:“希望,一切顺利。”

赵家家主跪在皇宫门口,不光没有半分慌乱,心里还在盘算着等会儿搜查结束,御林军灰溜溜撤出来时,他该让赵晤拿什么样的条件来做交换。就算赵晤不能叫他的皇后给自己女儿让位,也该把贤妃提升为贵妃甚至皇贵妃吧?

还有,张家那里,必须得跟他们好好算一笔账。

正当他心里做着盘算的时候,一匹快马飞快地从远处奔驰过来,吓得在皇宫门前守卫的御卫连忙跑了上去,用长矛指着那rén dà喝:“什么人?敢在皇宫门前放肆?”

马上的人连忙叫道:“我是赵家下人。”说着勒住马,翻身从马上下来。

赵家家主回头一看,认出来人是赵家管家,也是他的心腹下人。

他手下的人他了解,如果没有紧急大事,在这紧要关头,是绝对不会这样骑马亲自跑来找他的。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9

第825章 真正失踪

他顾不得端着他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子,爬起来跑过去解释:“确实是我家下人。”说着看向管家,“你怎么来了?”

管家张张嘴,正想说话,就见一队人马从他来的方向急驰而来,下马后跑过来直接将赵家家主擒下。因他们穿着御林军的服饰,也没有进入皇宫的防御范围,皇宫前的御卫并没有阻拦。

赵家家主直到被双手反剪,粗砺的绳索绕上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

一面挣扎,他一面大叫:“你们干什么?谁给你们胆子这样干的?我是赵家家主,便是皇上也不敢这样对我!”

他又朝站在一旁的御卫叫道:“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一个御林军踢了他一脚,直接把赵家家主踢倒在地:“喊什么喊?你私藏龙袍,企图谋反篡位,马上就要满门抄斩,还敢在这里大喊大叫,反了你了。”

“什么?”这话不啻于晴天霹雳,把赵家家主吓得懵住了,脑袋嗡嗡作响,可他还是硬撑着说了一句,“你说什么?你敢污蔑我们赵家,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告你。”

赵家管家这才得了机会哭了起来:“老太爷,这是真的。刚才御林军在大房七少爷的后院,发现了龙袍和一些兵器。”

赵家家主的脑袋“嗡”地一声就炸了。他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两眼发直,没等管家尖叫,就一头栽倒在地。

“老太爷,老太爷…”管家哭叫着跑过来想掐赵家家主的人中,却被御林军一把推开。

“走,押回去,等待皇上发落。”

宫里,赵晤已收到了消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他问齐伯昆道:“赵家在军中的五少爷赵斌,可顺利放走了?”

齐伯昆点点头:“是,很顺利。小远潜藏在赵家的人跑去给他报信,他便偷偷跑走了。咱们的人会把藏龙袍的证据指向张家,赵斌这人做事冲动,不爱动脑子,被咱们的人一激,定然会干出潜入张家杀人放火的事情来。”

“到时候小远帮他一把,让他亲手把张家家主及几个能干的子孙杀掉,再放一把火,张家跟被满门抄斩也差不多了,后继无人,再有皇上压着,他们想再蹦跶绝无可能。而张家人是赵斌亲手杀的,即便世家猜出是咱们的计谋,也不能指责皇上什么。有些胆小或有心的,必然会来向皇上您投诚。剩下那些不投诚的,想来也不多,到时候再设计干掉一两家,世家就不足为患了。”

赵晤听了,满眼感激:“齐慕远办事得力,等事情了了,朕一定厚赏于他。”

厚赏什么的,齐伯昆倒不稀罕,钱权他都不缺。他倒希望赵晤能给齐慕远和杜锦宁赐婚呢。只是不说杜锦宁的真实性别还没暴露,即便暴露了,这话也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一旦让赵晤知道他早就知晓了杜锦宁的真实性别,他这么多年来努力营造的忠臣形象就轰然崩塌,他在赵晤面前说话不好使了。他失去了赵晤的庞信,杜锦宁能不能顺利回来成为他的孙媳妇都还两说,更不用说以女子之身参与朝政了。

所以,很多话,他不能说;很多事,他不能做。

“为皇上分忧,是小远的本分,当不得皇上的厚赏。”齐伯昆道。

虽不能道明杜锦宁的性别,但有些话,他还是可以说的:“其实,这事还多亏了杜锦宁。”

他抬起眼来:“杜锦宁研究出高产水稻,功在社稷,大宋百姓人人感念于她,她的声望达到了顶峰。另外她虽研究出了稻种,但以后在推广种植上可能会遇到种种问题,这都离不开她。她对大宋十分重要。这样的人失踪,皇上才有理由大张旗鼓,下令搜查赵家,引出后续手段。否则,咱们即便想出这些计谋,也无可奈何。”

他感慨道:“可以说,这次事件,杜锦宁才是大功臣。只不知她到底被谁所掳,现在又在何处,安不安全。”

说到后面,他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赵晤也沉默了下来。

他虽打消了把杜锦宁纳入后宫的念头,但从来没有忘记杜锦宁对于大宋的重要性。他心里也十分担心杜锦宁处境。

他转头对吴公公道:“叫人去问问赵晋,是否有杜锦宁的消息。”

吴公公应声去了。

一盏茶功夫后,派去问赵晋的太监回来禀道:“赵将军说,线索断了,一时找不到杜大人的踪影。会继续追查。”

齐伯昆听了,心里十分安定。

齐慕远这两年一直在成长。齐伯昆相信凭他的手段,再加上杜锦宁那过人的智谋与谨慎程度,杜锦宁想要藏匿,不说赵晋这些御林军,便是赵晤手里的另一支特务机构去查,也不是那么容易查得到的。

赵晤却更加担忧了,看向齐伯昆:“要不,叫小远去查吧。在查案方面他才是最专业的,应该让他去查。”

如果在打消念头前,他是万不会说这话的;现在叫齐慕远去寻找杜锦宁,可见他是真正把社稷放在了第一位。

“皇上不可。”齐伯昆却阻止了他,“小远人手有限,精力有限,对付张家和赵家这两个庞然大物就已十分吃力了,此时万不可因为别的事而分心。皇上也知道小远对杜锦宁的那份心思。杜锦宁对他很重要,但再如何也重要不过国家大事。趁此机会让世家分崩离析,再没有力量与皇上抗衡,才是第一要务。杜锦宁那里,只能先放一放。”

赵晤又被感动了。

齐家祖孙,忠心耿耿。他赵晤得此忠臣,何其幸也。

此时,齐慕远确实无愧于赵晤的这份感动。

他知道灭掉世家的重要性。

如果世家不灭,杜锦宁手里的丹书铁券是否起效,还未可知;杜锦宁想以女子之身参与朝政,更是梦想。

所以自打杜锦宁乔装后被张狂带走,他便没有精力再顾及杜锦宁那边,而是将全部精力与人力都投入到了赵家、张家这件事情上。

他并不知道杜锦宁的人在赵家和张家的事上也出力不少,只知道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几乎完全是照着他们的计谋去发展。

看着御林军顺利在赵家搜出龙袍与兵器;看着赵斌从军营里逃走,还带走了赵家培养的作为暗子潜伏在军队里的两个高手,然后三人趁夜潜入张家,在齐慕远的人帮着引开护院和施放迷药的情况下,顺利将张家家主及主要人员杀死;看着他们在张家放火。最后,齐慕远亲自出手,在赵斌三人出城时将其擒拿。

擒拿后审讯逼供,坐实张家人为张斌等人所杀,直到第二日天亮,一夜未合眼精神高度紧张的齐慕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到了这时,他才有空关注杜锦宁,唤了禇永兴来:“你去联络一下张狂,看看杜大人那里怎么样了。”

禇永兴领命而去,一个时辰后他回来,脸色十分难看:“少爷,张狂被迷晕在那个院子里,杜大人不见了踪影。”

“什么?”齐慕远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一张脸变得煞白。

第826章 杜锦宁在哪里?

禇永兴看了看齐慕远的脸色,小心道:“小人看了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十三中的什么迷药,现在还不清楚,我把身上带的解药都试过一遍,他都没醒。我已把他带回来了”

听到这话,齐慕远纷乱的心终于平复了一些,头脑也开始冷静起来。

如果是世家或是什么别的人从十三手上掳走了杜锦宁,是绝对不会只迷晕十三这么简单。为了不留下蛛丝马迹,他们不会留下活口。

更何况,杜锦宁也不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凭她的智商与手段,想要不露痕迹的轻易带走她,并不容易。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杜锦宁自己逃走了?

她为什么要逃走?她难道不相信自己吗?难道她以前说过的要跟他成亲、共度余生的话,都是假的?

齐慕远的心,又乱了。

禇永兴跟齐慕远去过两次润州,他看得出来自家少爷跟杜少爷交情很不一般,完全不是一般的同窗或朋友的交情。

见齐慕远不说话,他问道:“少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在城里大肆搜查?”

这里是京城,上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想要为了一个人就封锁城门是不可能的。所以昨日杜锦宁失踪,齐慕远明知道她在哪儿,但做戏做全套,他当即还是派了人去城门口守着,加强了城门的搜查。

而御林军就更不用说了,在得到杜锦宁失踪的第一时间就派了人去城门口,同时还去了张家和赵家别院各处进行搜查。当然,他们做的自然是无用功。

可现在杜锦宁真正失踪,齐慕远这里就不能只是装装样子了。

尽管齐慕远心里有了猜测,却也不排除杜锦宁真被人掳走了。

他道:“查,在不扰民的情况下,给我上天入地狠狠地查。”

“是。”禇永兴得了指令,行了一礼就要退出去。

“等等,十三在哪儿?”齐慕远问道。

“就在观棋屋里。”禇永兴道。

齐慕远没有再多话,直接出了门,去了院门口的观棋的屋子。

观棋和不语正守在这里,见了他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齐慕远没理他们,径直走到床前,就看到十三躺在那里,面色如常,呼吸也正常,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观棋上前道:“也不知是什么迷药,我们给他嗅了各种解药,泼冷水掐穴位,该做的都做了,他就是不醒。也不知他会昏迷到什么时候,会不会自动醒来。”

齐慕远没有说话,目光落到十三的脸上。

十三跟杜锦宁离开仙鹤楼的时候,是做了一定装扮的,扮成了个三十来岁中年人的模样。其实他不过是二十出头,相貌也跟杜锦宁见到他时不一样。

而如今,十三的伪装没变,但那天穿的灰色绸缎衣衫换成了夏褐布长衫。

现在是天气炎热的夏季,脸上的伪装如果没能及时补妆,是很容易脱妆的。十三的伪装仍能保持原样,还从容换了衣衫,可见他有充足的时间来做这个。由此推断,杜锦宁失踪也就是今天的事,绝对不会是昨日。

当然,这些并不足以说明什么。关键还得把十三弄醒。

齐慕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打开瓶塞,凑到了十三鼻前。

这种药是齐慕远从特殊渠道弄来的,药效显著,绝大多数迷药都能解。只是数量极少,十分珍贵,他当时弄来的也就只有一小瓶,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分了一半给杜锦宁。

禇永兴和观棋等人自然是没有的。

药瓶放到十三鼻尖,好半晌十三都没有动静。齐慕远极其失望,正要缩回手来,却听不语惊叫起来:“动了动了,他的手指动了。”

大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十三的脸上。听到这话,大家连忙朝十三放在床边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他的手指动弹了一下。

齐慕远连忙将收回来的药瓶又放到十三的鼻子前面。

这一回没让他们等太久,不一会儿的功夫,十三的眼皮也动了一起来,又过了几息功夫,他缓缓地睁开了眼。

大家都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