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裴毓怒气沉沉,紫剑不知所踪,裴敏突然返回大周,甚至留下了红药和两个孩子。小丫鬟却说无事,他会相信?

丫鬟侍卫跪了一地,多半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冷咧目光从他们头顶扫过,正是心焦,乌苏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手中拿着急报,姑姑突然病发,难以上朝。

怪不得,兹事体大,务必要尽快回去。

还好,为了赶时间,联姻一事已经定了下来。

裴毓回身坐下闭目养神,此事不宜外露,即使心急也不能立即回周。

他揉着额头,忽然睁开眼睛来:“乌苏,如果还没有消息吗?立即送出消息,一路保护公主回去,严密检查如果行踪,一旦发现立即绞杀!”

乌苏领命而去。

他略微心烦,早就叮嘱了乌苏要追查如果,可因为注意力一直放在了裴敏的身上,竟然久无消息。

原来一直以为他有很多的时间和这个女人纠缠,可是总有没完没了的事情梗在中间,不断头疼,姑姑待他犹如亲儿,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就是不能失了分寸。

大周中空,实在不理。

当初就是因为怕裴敏有危险,这才临时起意来修好两国。不然这件事还能推一推,结果总是出乎意料,这个如果到底还是成了危险,他交接好了一切,也必须得回去了。

但愿一切都平顺。

从小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有掌控欲,只有裴敏,他总是掌握不住,还时时担忧。

临行前,在姑姑面前跪了求她,她答应主持朝政,然后问他,喜欢裴敏吗?是非她不可吗?还是一时的迷恋?

他知道也许这个问题在他看来没有任何的必要,但是面对慈爱的姑姑却无法口是心非。他回答不上来。

姑姑说他无需烦恼,走一遭吴国就会知道,即使他不知道,裴敏有了答案,也会有最后的选择。

裴毓的笃定,在遇见她开始,就一点一点的化解开来。

这种无知的恐慌,他还未习惯,二人就又分开了。

他想着佳人一颦一笑,微微叹息。

好吧,如果这一生有一个女人,他是真的放在心口,那么真的只有她了…

叶恬凄厉的叫声,惊动了裴敏,她刚捧起的水碗立刻扔了开去。小腹越来越疼,冲到门口,就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反手抽出匕首藏在袖中,捂着疼痛不已的肚子半真半假地走了过去。

叶恬手腕已经被折断,以一种怪异的模样垂着。她看着姐姐大步过来,连忙哭喊着让她快走!单臂女子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回头看着裴敏冷冷地笑。

裴敏吓了一跳,竟然是如果。

她半边脸已毁,上面红肿伤疤骇人之极,一边臂管还空荡荡地系在肩上。其实裴毓的担心是对的,但是他以为如果会追逐着裴敏伤害她,却一时高估了她断臂之后的能力。

之前的如果在裴沭那里可也算是一个人物,年纪小小就被培养成个暗杀者,可她半疯半傻的,断臂逃走之后曾又犯了病,所以才过到吴国的边界。

谁知刚巧遇见裴敏姐妹。

如果目露凶光:“小贱人!活该你落在我的手上!”

裴敏在余光当中瞥见叶恬痛苦的脸色,试图转移如果的注意力:“你怎么在这?”

如果有点茫然地看着她:“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难道你不知道吗?太子殿下他死了啊…”

她皱着眉头,忽然又凶狠狠地瞪着裴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你给他陪葬!”

说着一手提起叶恬的领口,对她厉声道:“你是自己走过来呢,还是等我杀了你妹妹再去抓你呢?”

裴敏脸色苍白,痛苦得都站不直了腰身,故意大声说道:“他死了你想我陪葬,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又想叫谁陪葬了!”

也有两桌人好奇地望了过来,叶恬咬了牙不敢出声,看了姐姐的目光满是恳求。

裴敏向前一步,腿一软自己就栽倒在地。

如果看着她捂着肚子,脸色痛苦,直接撇了叶恬到了她的面前。

要的就是这一刻,裴敏先还哀嚎不已,如果的脚刚一迈过来,她手疾眼快豁然出手,匕首狠狠扎在她的脚面!

如果啊的一声,下意识弯腰来抓,裴敏拔出匕首横扫一腿,她使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将人扫倒在地。

她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从袖口处掉落在地:“救命啊!抢劫啊!快来人啊!”

立刻有人围了上来。

裴敏高声疾呼,因为有银票驱使着,有人帮忙扭住如果送去见了官。还有人帮忙找了大夫来,粥店老板见她锦衣华服的,更是让她姐妹二人先进了屋里。

大夫给叶恬的手接上了,只一时不能再动。

幸亏她有将银票放在身上各个部分的习惯,裴敏取出了给了粥店老板娘两张,嘱咐她一定帮她去衙门告状,压制如果。

不管怎么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还得尽快回去见母亲。

正是犹豫,小腹又疼,她头一昏差点晕倒。那老大夫赶紧虚扶一把,却是吓了一跳,仔细按着她坐了下来:“夫人别动,让老夫给你号号。”

裴敏赶紧坐好,殊不知这一号结果却也吓了她一跳,这老大夫竟然说她有了身孕,因为是初期所以需要保胎。她时不时的腹痛就是流产的先兆,因为连日的劳累奔波,所以身体才有了不舒服的征兆。

她一时间有点消化不掉这个惊人的消息,捂着小腹呆了半晌。

在大周时候,一直都在吃避孕药丸,这裴毓那日妒火中烧,二人激烈的一场,她下意识地逃避没放在心上,竟然这么的就有了。

可惜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若是平时,裴敏得多高兴,她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从此生命完整。

她神情低落,老大夫给她开了点中药要熬着吃,因为说了难处要去见自己病重的母亲,所以他好心地给了三十几颗药丸,每日吃两粒,益气补中有保胎护体的功效。

裴敏喜不胜收,老板娘热情地给雇了一辆马车,裴敏扶着妹妹上了马车。她犹豫片刻,到底是拿出哈里木送的匕首来交给叶恬,让他来照顾一段时间,然后等平静之后再来接她。

距离大周最近的距离,不是大草原,她依照小路骑马疾奔,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母亲身边。

至于孩子,她也只能暗暗祈祷,民间总有句老话,是儿不死是财不散。命中注定是她的孩子,就会好好的在腹中长大,不该夭折。

越接近大周的京都,天气越来越冷,裴敏身穿厚重的大毛斗篷,脚蹬草绒长靴,直奔郡王府。偶尔太累中途就换乘马车,顺便歇息吃点药。她一直注意着,身下未见血色,吃了这益气补中的药丸,身上也不觉得疼了,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等她站在郡王府的门口,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看门的侍卫都不禁高声嚷嚷起来:“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立刻有人迎了出来,她环顾四周并未见到祭奠的任何蛛丝马迹这才松了口气。惊动了柳如风,他见了女儿都已热泪盈眶:“敏敏那,快去看看你娘吧!”

裴敏脱下手套交给过来伺候着的小丫鬟,身上斗篷也解了下来,一直在路上不觉得怎么累,一旦走在自己家里的雪地上,立刻就疲惫起来。

走到房门口,柳如风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来去:“这次我可是真的不管她了,这孩子就没得管,这些年都白养了!”

她回头盯着父亲的双目,他立刻讪讪的闭了口。

进入屋内,首先入目的就是紫剑。

裴敏的目光越过他,直接落在母亲的身上。

高阳听见声响,回过头来,一双泪珠立刻从她眼角滑落。

她扑到床前,也是鼻尖酸涩:“娘…我对不起你!”

高阳唇角微动,可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昏迷了一段时间,差点一命归西,幸亏御医连番抢救才又保住性命,但是全身几乎瘫痪,比起上一次更加的严重了。

她步入郡王府时候,柳如风断断续续地跟她说了,起因就出在杨柳儿身上,她怀孕数月,性格飞扬跋扈,在顾家说一不二。

顾长安失意难起,性格大变。

他蓄起了胡须,在家里是抓了丫鬟就睡,那个屋里的彩云都有过两个孩子了,全都被杨柳儿给弄掉了。原本顾家还蒙在鼓里,可这杨柳儿耐不住寂寞,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跟银剑搞了一起去。

这两个人一旦扯起来也是肆无忌惮,原来有给望风的小丫鬟,后来纸包不住火,风言风语的传了出去。因为她有孕在身,倒也没大注意,可这事情竟然越闹越大,孩子还未临盆,直接让人抓了个现行!

不仅孩子没有,并且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奇耻大辱并且…

顾长安直接告到了郡王府,这杨柳儿就是依靠着高阳夫妻,才做出这等丑事,高阳气得当场发病,谁知这件事还没结束。

顾家为了留住脸面直接在她的吃食中下了药,孩子再次流产,银剑怒不可遏,差点杀了顾长安他报复心切,直接将他绝了命根子。

这件事弄得人尽可知,高阳刚恢复了点神智直接昏迷了过去。

裴敏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陪着府尹大人审了这么个案子。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都不知道今天还能更新得上不了…今天医院出了个事故吓死人了。

69孩子孩

第六十九章

裴敏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陪审。

郡王府不出面,府尹大人便不敢真的对杨柳儿下狠手,顾长安失去了做男人的根本,生不如死。他已癫疯,见了裴敏是又哭又笑,顾母更是撕心裂肺地哭,一直说着报应报应的,求老天给她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裴敏再无审案的心思,只在公堂上坐了一坐,然后让府尹大人公事公办。

至于,这个杨柳儿,她是死是活,都再无干系。

后来结案的时候又有人来问她的意思,当时她正想起叶恬,犹豫片刻。

颜玉书死了之后,她曾迁怒于人,报复裴沭,甚至迫害如果,结果有了业报。纵观所经历的所有是非所有人,也都是事出有因,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最终留了杨柳儿一条性命,流放了去。

也是身怀有子了,裴敏不想太重戾气,只守在母亲床前尽孝。

紫剑最为细心,柳如风不在的时候他能站在一天一夜都动也不动。

裴敏回京之后,对他淡然如斯,二人也没有太多的交流。

仿佛吴国的那两个孩子,就是一场梦境。

从未有过这样的一对夫妻。

对,就是这样。

高阳只是口上说话不能,其实心里都明白,她各种撮合的这个木头敦子,在忠诚这方面无人可敌,可对象只限于她。

裴敏也未瞒他,整个郡王府都知道她身怀有孕的事情,紫剑丝毫没有任何芥蒂,仿佛就回到了以前那样,他是高阳身前的侍卫,而她,是初入王府的懵懂女儿,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

高阳得知女儿有了孩子很是高兴,不时挣扎了去摸她的小腹,然后热泪盈眶。

冬天分外的长,又过两月,裴敏还未显怀,小腹刚刚隆起一点点,她生怕孩子有什么差池,宫里的老御医给看了又看,结果都说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倒是她,这么大补可是稍微圆润了一点。

红药是先回来的,她拖家带口,是乌苏一路护着回来的。半路上他顺便处理了如果,裴毓见红药带着两个孩子有点吃力,命他一直伴随。

叶恬还在大草原,大周冰天雪地不适合养伤,裴敏将裴昶和裴秀安排在了叶府,她偶尔回去住上一住。

也别欺朝中无人,她每日不知疲惫,替了太后坐在珠帘后面,只等裴毓回来才能宽心。从裴墨处她已经知道了两国联姻的对象,其实是皇叔家的,与裴毓无关,不知为什么,只觉可笑。若不是疑心太重,毫无安全感,她打心底否定裴毓,也不会有吴国这一遭。若不是去了吴国,也不会有裴昶和裴秀,更不会有孕。

一切犹如命中注定。

高阳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她坐在母亲床前,偶尔也能瞥见紫剑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他什么也不说,只站得笔直。

裴昶刚满了周岁,因为错过,裴敏特地在叶家给她办了小宴,本来是犹豫再三,可到底还是问了紫剑要不要去。

他点头,第一次离开郡王府。

裴秀就站在叶家的大门口,他非要等爹爹过来,远远的瞧见了紫剑立即迎了上去。紫剑摸了摸他的头,也不解释,当然,他也不会问。

走进叶家,小厮丫鬟穿梭不停,裴敏抱了裴昶,正拿了玩具逗她,一眼瞥见,小家伙立刻扁嘴哭了起来。

他走过去,伸手要抱,裴昶紧紧搂着裴敏的脖子不松手,眼泪就在眼底打着转转,还是被扔下扔怕了就不肯离开裴敏的怀里。

裴敏只得哄了又哄,可小家伙一手抓了她的披衫,一手搂住她的脖颈,就是要跟着娘。她哭笑不得,自从这小家伙来到大周,第一件事情就是黏着她。

因为是家宴,也并未外人。

玩闹了一会儿,等小裴昶困了,她将孩子哄睡了,这才觉得有点累。已经过了寅时,裴敏走在叶家的内院,小丫鬟给提着灯笼,月色如华。

院内站着一个人,她走过去,紫剑定定看着她。

她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他默默接过丫鬟手中的灯笼,侧立在旁。

裴敏下意识将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面:“怎么没回去?”

紫剑目光如水,甚至举高了灯笼想看清她的神色:“不知公主从前说的那些话还算不算数?”

她反问:“什么话?”

他垂目:“说我是一家人。”

裴敏笑:“我早已把你当成了一家人,但是也不算你想的那个一家人了。”

紫剑道:“我不明白。”

她叹息:“我也不明白,现在我腹中已经有了别人的骨肉这件事,你知道了吧?”

他沉默。

裴敏伸手拉起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腹上:“这个孩子是裴毓的。”

他依旧沉默,她松手,看着他轻轻的笑:“其实你并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喜欢将我娘嘱咐的任何事情都做的好好的,也包括我。”

他蓦然抬眸,心中隐隐的涌起一丝别样的情愫来,有点恼然有点生气还有一点委屈。

裴敏双手覆在身后,对着月亮笑:“抑或是你其实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你想与我组成个家庭,你真心相待,我只管做我自己也能接受。”

紫剑张口欲言,被她一指压住双唇。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裴敏盯着他的眼,认真无比:“别人见了你的缺陷,我却见了你的好,你这么纯,我没办法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带着裴毓的孩子和你成亲。你明白吗?”

他怔怔地看着她:“不明白。”

裴敏轻轻在他身边走动:“以后等你有了真正喜欢的姑娘你会明白的,那时候你会因她而犹豫,即使是我娘,也动摇不了想靠近她的脚步,真的有了那样一个人,你就会真的明白。即使是毒药,也甘之如饴。”

夜色当中灯笼中的烛火忽然灭了,紫剑简单的脑袋瓜里面是想不通这么多东西的。他想了想,问她:“公主是否在等宁王?”

裴敏失笑,故意说道:“我谁也没等,之前他也害我不浅,这孩子干什么就便宜了他去!”

紫剑好像有点懂了,又好像不懂。

黑暗中还能看见他有点呆愣的表情,她望了星空,忍不住低喃道:“呆瓜,我真想就这么给你留下啊!”

他陪着她站了一会儿,裴敏开始赶他:“快走吧,别等我一转念就后悔,到时候你陪上一辈子得不偿失。”

紫剑未动,她转身就走。

次日一早,裴秀求了裴敏,说要去爹爹身边,也要去伺候高阳郡主。

裴敏盯了他半晌,然后将他送了去。

高阳每日在床,裴秀小小年纪很是懂事,手脚又勤快,她见了很是喜欢。偶尔裴敏也会带裴昶过去,这小家伙比较淘气一点,正是到处跑的时候,小胖腿总是闲不下来,一摔倒了就回头看大人,小模样兴奋着呢,好似在故意耍怪一样。

郡王府热闹了许多。

裴敏怀孕四个月的时候,终于得到了裴毓回朝的消息。她松了口气,就这么大着肚子上朝总也不是一回事,正事都扔在他的身上,然后就能消停的养胎了。

孕期未到五月,那日她正在郡王府里陪着小裴昶堆雪人。

红药穿着滑稽的大红袄子,整个人包了好几层,笨拙地推着大雪球,紫剑在一旁牵着裴昶的手看着她上上下下忙乱得不行。

裴敏披了貂绒斗篷,她头上戴着帽子,手中还抱了个手炉,站得远远的看热闹。

冷不防红药拿小雪球扔了裴昶一下,惹得这孩子尖叫着跑了起来,一个在雪堆上面扔暗器,一个绕着雪堆跑,最后躲了裴敏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笑嘻嘻地看着红药。

紫剑十分欣慰的走过去,大有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意思。

红药果然不敢乱扔,拿着雪球比划着吓唬她。

正是嬉笑玩闹,诺大的郡王府忽然静了下来,一个男人风尘仆仆,大步走了进来。侍卫都没有通报,他刚从吴国回来,先侍卫队一步,早早赶了回来,正是裴毓。

他收到了任何的消息,知道裴敏在朝,知道姑姑无事,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这个女人身怀有孕。因为走得极快,裴毓只瞥见裴敏的背影,他目光从玩笑的几个人身上划过,然后飞快走了过去。

高阳已经能简单的说出几个字来,裴毓跪了她的床前,重重磕了三个头。他细细交待了吴国风光,以及边界军情,还有修好的联姻。姑姑很是欣慰的看着他,目光中尽是温柔。

裴毓连日奔碌,眼底都是黑青一片,高阳想起这些年对他的苛求,如今他已经完全能够独挡一面,很是感慨。

他小时候最初模样,总是躲在她的身后,一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披风,不敢骑马,不敢射箭,就像个女孩子一样腼腆。她曾为此头疼不已,从此对他严加看管,刻意用裴沭激励他,每做好了一件事,总要掐掐他的脸。

她许久没有夸奖过他,裴毓轻轻引着高阳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可惜姑姑十指关节已经有微微的扭曲,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已控制不住。

他按着姑姑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心中酸涩。

从屋里出来,裴敏还站在那里,他一路瞥着她的背影到侧影,一直到门口才收回目光。宫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裴毓按耐住心头涌起的触动,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紫剑站在裴敏的面前,他还是不明白:“他好像不怎么在意你?”

裴敏这才转身,可惜男人的背影都已经不见:“你怎么知道?”

他猜测着,缓缓道:“都没心急见你。”

她笑:“这就是裴毓啊,他心系国家,女人什么的,估计只有不忙的时候才想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