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君泓暗叹口气,把笔弃到一旁,无奈地道:“你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送个古董过来,虽然面子上好看,但,这种不功不过的礼物,一看就是十分不用心的结果。

但凡花点心思,都会择了他喜欢的东西。哪能随随便便找这么个送来?

想必,是不愿让人看到她送的东西太过亲近,故而如此吧。

元槿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她也是有苦说不出。

她总觉得,那个乐器行里遇到的男子,身份定然不同一般。

那人的眼眸,看似清透,却有种好似刺穿人心的力量。无论你怎么想,他都能轻易点出来。让人没来由地就心烦气躁。

再加上他气度谈吐皆是不俗,一看就是大家的公子。

被这么个人留意到了,着实不是件好事。

原本元槿倒是想选蔺君泓可能会喜欢的东西来着,只是,每每做了这个决定,便会想到那人莫名其妙三番四次的“提醒”。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若他认识端王爷,那么她选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送来,会不会被他看出来,反而不太好?

最后,元槿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自己择的礼物,为求稳妥,买了这么个东西来。

如今想想,也是懊恼。

若非她心志不坚定,何至于被个不认识的人随随便便就搅乱了打算?

元槿垂头丧气地拿起花瓶来,“那你等我会儿,我给你另选个去。”

看到女孩儿失落的模样,蔺君泓早就心疼地暗暗自责了,只觉得刚才自己不该这样堵她。

望见她拿了东西要走,他哪里舍得?当即一把夺过古董瓶搁到旁边,闪身拦了她的去路,说道:“不过是个外物罢了,当不得什么。你能来就好。”

他越是宽宏大量,元槿心里越不是滋味。

终归是他帮她那么多,而她,什么也没帮上他。

而且,他送她的东西,各个都十分用心。

偏她…

思及此,元槿也颇有些气馁,索性豁出去了,抬首挺胸地说道:“不如这样吧。今日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能帮你。权当我有心做的弥补了。”

语毕,她有些赧然,不禁脸上微红。

——既是礼物没送好,当当苦力总行吧?

女孩儿已经开始慢慢长大。胸前已然有了些风韵。只是平日里她多是乖巧和顺的模样,所以并不怎么明显。

如今这样毅然决然的姿态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便显露无疑。

蔺君泓自是知道她身姿极好的。

只因先前搁在他枕下那肚兜的大小,早已说明了一切。

女孩儿只是身量瘦小罢了。该有的,一样不缺。

最要命的是,不知道是是不是最近那里又发育了些,原先穿着极其合身还有点宽松的衣裳,如今在胸侧的盘扣那里竟然绷得紧紧的。将那里的轮廓映的更加明显。

随着她的呼吸,那绷紧的盘扣在扣口出摇摇晃晃,竟似是要脱离那里,下一瞬就会弹开一般。

少年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有什么遐思,却还是忍不住视线在她高耸的胸前溜了一圈。

这一看不打紧。

枕下那物熟悉的馨香气息似是忽然现了出来,萦绕在他鼻端。

而后瞬间想起了那日一同骑马的时候,女孩儿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那般柔软近亲的感觉。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又是对着自己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想着的女孩儿。他心中一荡,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蔺君泓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两步。

他站到女孩儿跟前,俯下身去。轻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抬指勾着她鬓边的一缕发,微微侧过脸。

两人离的很近。他这样一动,双唇刚好擦过了她的耳垂。

女孩儿瑟缩了下,侧过头就想躲。

他探手揽住她,不准她逃离。而后凑到在她耳边半寸处,声音黯哑地开了口。

“你是说,我想让你怎么帮,都可以吗?”

第50章 8新章

少年的呼吸太过灼热,气息拂过她的耳边颈侧,热热的,痒痒的。

他的话语似是呢喃,带着暧昧不清的低沉和黯哑,让人不由地沦陷进去。

元槿恍惚了一瞬,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继续逃。

谁料手腕忽然被擒,竟是被他带着往下面探去。

即便再不知晓人事,但,她往常的生活环境中,获取各种讯息的渠道方式千千万,又怎会完全不知男子的某些状况?

指尖触到那胀起某处顶起的衣衫,她愣了愣后,忽然明白过来,吓得手也往后缩,身子也往后靠。

少年低低一笑,也不再强逼她继续下去。

他定定地看着她,看到那心心念念想着的殷红,忍不住抬指轻抚了上去。

好久都没能再触到这里了。

他还记得这里的柔软、娇嫩,还有那让他沉沦的清香气息。

蔺君泓再也忍耐不住,扣住女孩儿的腰身不准她再继续乱动,擒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元槿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用腿去撞用脚去踩,却被他用膝盖一顶,抵在了身后的墙上,而后他的长腿将她禁锢住,再也无法动弹。

发现她牙关紧咬、在用自己的方式拼命抵抗,蔺君泓稍稍放过了她,捏了下她的耳垂,轻笑着低语:“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

语毕,不待她反应过来,他在女孩儿的腰间某处轻轻一捏。

习武之人,最是通晓人身上各处的弱点和穴位。

元槿只觉得身子瞬间发软,半点气力也使不上了,只能倚靠在他勾着她的有力臂膀上,方才不至于滑落。

发觉女孩儿的变化,蔺君泓呼吸骤然急促,猛地欺身而至,再次吻了上去。攻城略地,辗转吮吸,夺去了她全部的意识和呼吸。

以往在她熟睡时,他即便悄悄取吻,也只能浅尝辄止。哪有过这般尽兴的机会?

他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想着和她亲近些,再亲近些。永无止境。

元槿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思考,快要窒息了。

偏他还不知餍足,一步步更深入、更强烈地索要。

揽在她腰后的手也不停歇,不住地在她腰侧流连,轻抚。

女孩儿哪受过这样的事情?

脑中混沌一片,无力地承受着。

片刻后,她稍稍清醒了些。反应过来自己被强行这般了,不由又羞又恼又气又愤。偏偏无力抵抗。再者呼吸不畅下,心里委屈到了极致,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蔺君泓心中慌乱,终究是有点冷静下来。

一发觉到他的桎梏渐松,元槿就赶忙往外逃。

可是稍稍一动,才发觉身上发软,根本气力全无。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倚靠在墙上,弱弱地喘息着。

女孩儿恨恨地拍开了他的手,自己擦了擦泪。

想要怒骂,发现嗓子哑了。

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刚才被他吻得太过激烈,呼吸不畅所致。

半晌后,力气恢复了些。元槿心里难过得紧,再不搭理他,眼圈红红地转身就走。

蔺君泓生怕她这么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了。赶忙飞奔过去,从后面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搂住。

结果,身体刚一亲密接触,两个人都愣住了。

先前他拉了她的手去碰触的那灼热硬挺之处,如今更为硕大了些。

恰好就顶在了她的、她的…

元槿又羞又恼,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平日里他那淡定从容平静大度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蔺君泓的手背上沾了泪水。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松开她,到她面前细细地给她擦拭。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有些忍不住了。”

“要不然,我今日去将军府提亲,好不好?”

“你别光哭啊。你说,怎么才肯原谅我,我都照做。如何?”

他一连串地口不择言地道着歉。

元槿深吸口气,终是质问出口:“你怎么能这样!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嗓子还是发哑。不过,好歹能说话了。

看着她气极的样子,他反倒心中巨石稍微落了落。

知道生气就好。知道逼问就好。

他最怕她生闷气,再也不理他了。

蔺君泓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他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掩下心中所有的忐忑和不安,努力摆出镇定模样,轻笑着低语。

“我什么意思,你好好想想就是了。自打我们相识,我待你如何?我可以保证,以往我从未待旁人这样过。往后,也不会再对旁人这般。只你一个。”

口中全是他的味道。

带着茶的清香,干爽清冽。

唇上有点热热的微痛,是被他索取太过的关系。

身上还残留着他流连的印记。

被他轻抚揉捏过的地方,都还在燥热不已。

元槿恨恨地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唇,愤懑地朝他看过去。

平日里那么悠然自若的一个人,此时却是眼神闪烁,显然十分心虚。而且,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甚至还露出了个甚至可以称之为“讨好”的笑容。

可是,那又如何?

毕竟是她不肯、他强求!

元槿心头怒火未消,一把推开他,大步走了出去。

听着砰地一声大力摔门,蔺君泓有心想要追出去安慰安慰。可是瞧瞧自己身下的状况,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着她一个人时也就罢了。

往后少不得要让她慢慢习惯他这般的状况,即便有了变化,也无妨。

不过,出门的话,怎么也得等着看上去如常了才行。

蔺君泓望向窗外,看着女孩儿决然的背影,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渐渐平缓、绷紧,眼神却是愈发幽暗。

…这小丫头,轻易不生气,一旦生起气来,还不知多久能好…

得想想法子才行。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看不见了,蔺君泓才转去了后头的浴池,拼命地往里头注冷水,准备洗个冷水澡。

元槿心里把那人臭骂了千八百遍,犹不解恨。

她跑出去后,先是去了最近的院落自己打了桶水。狠狠地洗过脸后,又用双手掬着水来漱口。

可是,无论怎么洗、怎么漱,鼻端萦绕着的口中残留着的,依然都是他的味道。

元槿怒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扬起一脚居然踢翻了一大桶水。

桶往前倾,水顺着那个方向哗啦啦流出去好远。

在水的那一头,蓦地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葛雨薇笑着说道:“哟,咱们邹三姑娘这么和顺的人,竟然也能发这么大火?来,和姐姐说说,谁欺负你了。姐姐给你出头去。”

一听“欺负”两字,元槿的脸上就忍不住红了。赶忙一笑遮掩住自己的情绪,问道:“葛姐姐怎么来了?”

“为了寻你啊。没你在,咱们可是无趣的很。而且,我们也不能随意走动。幸亏贺大人来了,我就央了他来陪我寻你。”

听了葛雨薇的解释,元槿方才知晓,因为这个府里都是男人,所以蔺君泓下了死令。

女孩儿们到了这里,没有他的那些兄弟陪着,谁也不准乱走。

元槿心中一动,忽地想起来自己并未受过这种约束。

但这个念头也只一闪而过罢了,并不能抵消他刚才做的那些过分事情。

不过,她忽然想起来,刚才葛雨薇说,贺大人…

元槿这便朝她身边看去。瞧见对方后,不由讶然,“是你?你是…”

贺重凌上前,“在下姓贺。大理寺任职。”

元槿万万没想到,这个自己遇到过两回的人,竟然就是大理寺左少卿贺重凌。

想到他一次次在春华的案件上出的力,再回想起自己对他的忌惮,元槿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合适了。

贺重凌莞尔,“如今姑娘知晓为何我会主动寻你了?往日多有冒犯,还望赎罪。”

元槿这才明白过来,当初在乐器行里,他主动和她搭话,应当是真的想帮她出主意。

于是她忙说道:“没有关系。当时也是我一时想岔了。”而后又忍不住道:“贺大人为何不向我坦白你的身份?”

“我觉得时机不对。若时机恰当了,或许另有惊喜。”

对元槿来说,惊倒是真有了。喜,还真算不上。

她客气地笑了笑,就春华的事情向他认真道谢。

贺重凌微微蹙眉,“那是我分内事。槿儿不必如此客气。”语毕,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刚才哭过了?”

元槿这才意识到,此人是大理寺少卿,忒的眼毒。赶忙摇头道:“被风吹的。一会儿就好。”

贺重凌看着她客气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稍稍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因为元槿也有在府里随意走动的权利,所以,让葛雨薇跟着她后,贺重凌便不用再跟着了。

葛雨薇一脸怪异地看看元槿,又看看还没走远的贺重凌。

她悄悄与元槿说道:“我跟你说,刚才这一小会儿他笑的次数,比我一整年看到的都多。”

元槿讶然,“是吗。”

回想以往见他的时候,除了第一次刚开始稍微冷淡点外,好像其他时候都没那么不近人情。

不过,他刚刚好像也只笑了一两次而已吧?

就这还算得上是一整年的数量?!

可是葛雨薇又不会骗她。

元槿便道:“许是贺大人平日里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板着脸吧。”

身处大理寺那种地方,他又是专管刑狱。想想也是很不容易。

平时遇到的糟心事儿肯定不少。

葛雨薇思量了下,颔首道:“这倒是真有可能。”

两个女孩儿本就只是随口提了句贺重凌罢了。不多时,就将他给抛到了脑后,没有再提及。

有葛雨薇作伴,元槿的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