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国公府的事情,张彦瑾向来是放在第一位的,张伍一的表情和神态让张彦瑾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心里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张彦瑾许久没有这种情绪了,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等待着张伍一的回答。

“老夫人,说是老夫人病了。”张伍一连忙说道。

张彦瑾一听,连忙准备回宁国公府。

宁国公府,张仲谦坐在老夫人的床边,周围都是一些亲近人,瞧着祖母精神还好,他松了口气,还以为病重了。

和祖母好生叙了下,张仲谦示意张彦瑾跟过来。

“这个是在你祖母的玉如意里面发现的。”张仲谦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珠子。

张彦瑾有些皱眉,接过来便发现这珠子有些异常,居然散发出香味。

“你祖母虽然有些旧疾,可是这些年靠着太医开的药方,也没有出什么事情,今天侍女误打误撞摔碎了玉如意,才发现这其中藏有东西,我找相熟的太医看过,确是没有查出什么,但是这东西一拿走,你祖母就好多了。”

张仲谦道,玉如意里面藏着这东西,确实怪异。

张彦瑾手里拿着珠子,心中冷了下来。

“我这就去查。”

张彦瑾虽然知道这事情不可能是皇上做的,可心里确是难以去除芥蒂,若不是皇上赏赐这玉如意,那他怎么会心里毫无怀疑地就带给了老夫人,若他没有玉如意,老夫人便不会出事。

再过了一月左右,张彦瑾在暗中查探道,在玉如意在到他手里之前,便经过了不下十人的手里。

从库房取货的人到登记造册的人再到这一路运输等等,就转了不下五次的手,就说从库房到皇上手里,这其中差不多经过了半个时辰。光是这半个时辰便不知能做多少的事情。

张彦瑾拿着手里的小珠子,来到城南周家。

面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布庄,左右两边同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布庄,唯独这刻字周家布庄夹在中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合格的赝品。

张彦瑾进了门,便把令牌挂在腰带上。

张仲谦给他的与其说是令牌,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块的玉,上面没有什么图案装饰,只是中间有两点红心,在懂玉的人眼里,这便不过是块杂玉而已。

张彦瑾之所以能肯定这就是他要来的地方,因为在城南姓周的人家只有这一家。

映入眼帘的是形形色色的人群和花花撒撒的布料,这店不大,生意确是比其他两家都要热闹。

“客官,您是要看新进的货色吗,这边请?”小儿对每一位进店的客人都十分热情,不论是穿着华丽还是打扮简朴的,只要进了这店,这小二便能让客人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并满意归去。

张彦瑾同别的客人一般被小儿带到一个小小的房间,说是房间不过是用木板隔开,不过张彦瑾这个有点不一样,他在这隔断里面看到了门。

下意识地,张彦瑾便推开了那扇门。

周掌柜笑眯眯地看着张彦瑾,又是一单大生意,他从头到尾把面前的公子哥打探了一番,目光却被张彦瑾腰间的那块玉佩吸引住了。

张彦瑾将玉佩和小珠子都放在桌上,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掌柜原本以为是来了门大生意,倒是没有想到是来讨债的,他内心激动不已,脸上是越发高深莫测起来。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还这笔债的机会了。

“你可是要问这珠子的来历?”周掌柜拿起珠子,问道。

他把珠子放在太阳底下,通过珠子去看那斑驳的光彩,似乎是在鉴别什么。

“是的,我来就是为了这珠子。”张彦瑾道。

面前这人看起来似乎满身的市侩气息,可这人一开口,便让你不敢轻心对待。

张彦瑾面前的人是二十年前江湖有名的百事通,神算子,后面退隐江湖,躲在这闹市这中,不过凡是以前知道百事通的人都会来找他做生意,而这百事通是只杀熟,若是不相熟的人来这里便只能血本无归还得不到真正的东西。

“你是这玉佩的什么人?”周掌柜问道。

“这是我伯父给的。”张彦瑾直言道,他在京城做了那么多事情,不说是家喻户晓,基本上进城的大户人家是都听说过或者是见过他的,眼前这个布庄老板明摆着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点明,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其他。

“难怪,难怪,你把那玉佩收起来吧,我这里只能三月来一次,切记,今日你来是想要知道这珠子的来历?原本按照规矩我是不能告知于你,不过你既然拿了我这血玉,今日便破例一回。”

周掌柜慢慢地到来这小珠子的来历。

原来这小珠子名为血珍珠,是天下最霸道的毒药之一,又名为往生,东西要是和慢性毒药一起用,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就算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药师,也破解不了这东西的,因为这往生是大内秘药,早已消失多年。传闻前朝宠妃就是用着往生迷惑了皇帝,导致朝政混乱,外戚专权,而至于朝廷的溃败和瓦解。

张彦瑾手上拿这颗是已经没有任何药性的往生,若人常日在往生旁边,不仅容易心慌和神迷,还容易出现幻觉。

“你是说这东西民间是没有的?”张彦瑾问道。

好个大内秘药,就算是天上的毒药,他也要把那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大内秘药自然是只有在大内才有的,往日这东西出现,朝政必将混乱,如今竟然重现江湖,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周掌柜摸着胡子感慨道,他今日说了这么多,怕是要出去避避风头了,刚好家里那小子近些日子不愿意出门,这布庄也不用关门就是。

“多谢周掌柜。”张彦瑾起身道,既然是皇宫中人,那便定然不会是针对自己。

宫中夺权,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家人,张彦瑾不过是一个外臣,顶多是让他们忌惮,这药怕不是错用了在自己身上。

“你回去把这珠子处理了吧,这东西带在身上,可是个祸害。”周掌柜告诫道,他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张彦瑾回到张府,他并没有按照周掌柜的说法把珠子扔掉,而是让人找来原石,在府中雕刻出一摸一样的珠子,从大小到成色再到珠子上的裂纹。

张彦瑾知道那列裂纹原本是存放药物的地方,如今药已经发挥完了,那裂缝便自然地突显出来,他让张伍二把这些珠子送到各个皇子府中,唯独东宫和皇上那边张彦瑾没送。

“公子,赵王把珠子扔进了湖中,晋王把珠子收了起来,而玉阳公主和卫王看到珠子则是无动于衷,只叫下人打扫了出去。”张伍二回来将情况告知张彦瑾。

这几人反应看起来似乎是赵王和晋王最为可疑,玉阳公主和卫王似乎是对珠子的事情毫不知情。

张彦瑾又让张伍二把余下的珠子送到几位国公府中,而张伍二带来的消息确是让张彦瑾锁定了一个人。

韩国公自从收到了这珠子就开始胆战心惊,连着朝都不敢上了,皇上也懒得追究他,而恰好就在韩国公没有上朝的这一天,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是御史大夫参了这韩国公一本,说他平时搜刮民脂民膏,欺辱百姓,连着上堂的折子都备好了,上面是数十百姓的手掌印和签名。

皇上大怒,责罚韩国公三年俸禄,令他闭门思过三月,命户部用韩国公的俸禄去补偿百姓。朝中无一人替韩国公说话,就脸平日和韩国公撑一条船的陈国公,也在朝堂上装聋作哑。

这些世家在地方上以权谋私,又不是第一日了,皇上平时也是睁只眼闭着眼,如今有人摊开了说,皇上自然是乐意给世家一点颜色看看。

而这御史大夫平日在朝上大多都是耍嘴皮子的功夫,今日却是知道手上拿着证据了。

这些东西怕不是有人送上门来的,不然以那些老大夫的迂腐,哪里能找到这些证人证物。

张彦瑾见此,心中冷笑不已,这是要丢军保帅,声东击西吗?

他已经让伯父帮忙写了一封信给林行,想必他要的东西很快就到了,到时候看着个老狐狸还怎么打洞。

这些个世家的人看着团结,实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时坑害别人的人。

太子近些日子都在朝堂上旁听皇上处理政事,这是其他皇子没有的待遇。

张彦瑾原本也想将那珠子拿到东宫,他想看看太子是否识得这东西,可不知怎么地,张彦瑾却是迈不出这一步。

兴许是因为太子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样,张彦瑾在心里想到,希望是他想的那般。

太子今日只觉得头昏眼花,连着父皇说什么都有些听不清楚了,他道是旧疾又犯了,便从荷包里拿药来。

而张彦瑾此时正在后面观察太子,见太子荷包上的挂坠竟然镶嵌着“血珍珠”他的瞳孔不由地伸缩。

太子离他那么远,他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还没来得及吃药,便那么倒了下去。

“来人,御医。”皇上喊道。

朝中一品御医大人李大人正好在朝上,他是太医院的院长,年岁已经六十有余,可是步子和身体却是健朗的很,张彦瑾见他走过来,只感觉一阵药香扑鼻。

“皇上,节哀。”李御医上前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太子的病情,却是找不到丝毫有生机的模样。

朝臣听此,纷纷跪下,不敢抬头看皇上的表情。

堂堂太子居然上了个早朝就暴毙了,这叫皇上如何能接受。

张彦瑾见此,心中也不由悲恸,可是眼下却不能沉浸于此。他拿过太子手里还攥着的荷包,递给李御医道:“李大人,我刚见太子拿着这荷包,似乎是想从里面拿什么东西?”

张彦瑾心里只希望这一品御医不是端着个名号,自己都把东西送到手上了,若是还发现不了蹊跷,太子今日便只能是暴毙而不是被谋杀,这样的话便是含着天大的冤屈。

“皇上,这荷包有问题。”李御医手颤抖着道:“请皇上容臣私禀。”

皇上此时心中还沉浸在太子的死亡中,听到这李御医的话,自然是暴怒,张彦瑾在一旁眼见不妙,也不管这火是不是会烧到自己身上了。

“皇上息怒,李御医说这荷包有问题,拿太子爷定然是被奸人所害,我等定是要为太子爷找到凶手的。”

张彦瑾此话一出,褚持恭和李濂,陈德让等人也在一旁帮忙劝道。

皇上虽然恨不得把这些人都丢出去,可是他看到连着平日里不说话的大臣都替这李御医说话,便让众人道朝外去等,叫人好生安置好太子,才给了李御医一个眼神。

“皇上,血珍珠出现了。”李御医的声音都带着害怕,当年这东西出现的时候不知是祸害了多少人,如今又重现皇宫,还是在太子身上,这让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什么?”皇上捏着龙头,狠狠道,”是谁,究竟是谁?”

那模样似乎是要将那人碎尸万段一般。

“不知道。”李御医摇了摇头,他也有些茫然,当年那些东西一把火被他们烧了个彻底,这几十年都没有再出现过,如今是谁把这东西又弄了出来,这从何查起都不知道。

太子的原本旧疾未好,被血珍珠牵引也不知道有多久了,竟然导致体内生毒,导致回天乏术。

第136章

外面此时已经是烈日当空, 朝中大臣的心中却不像这天气这般晴朗, 个个都是雾霾遮天, 人人都在提着心,看着大殿关闭的大门。

而这尤其着急狂乱的人便是昨夜收到珠子的世家之人, 他们生怕这血珍珠下一个就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张彦瑾在一旁看着众人的反应, 害怕和恐惧倒是共性,只是不知道那些是真的,哪些又是装出来的。

张彦瑾和诸位大臣等到太阳快下山了, 皇上和那李御医都没有出来。

黄昏落日之余,宫中陆陆续续地点起了白灯, 那是为太子点的长明灯。

太子突然的离去让朝中众人都没有准备,眼看着天色变暗, 朝堂上的各个大臣心里也不由地开始发慌, 生怕皇上迁怒于自己,尤其是那些官职较低平日里没少犯事的,此时心中更是惶恐不已。

各个大臣都开始找宫中相熟的人往外送消息,生怕自家的人在这个时候冒犯天怒。

张彦瑾虽然对太子的死有些疑问,可皇上明显知道的内情更多, 看来那珠子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皇家宣而不高罢了。

张仲谦在家丁忧, 但是在家也已经收到消息了,赶巧在宁国公府的丧事已经办完了,倒是没有冲突。

张仲谦看着宫中传递出来的消息,连忙叫人挂起长明灯, 叫府中的下人好生待着,没事不要出宁国公府,等安排好这些,张彦瑾才从宫中回到宁国公府。

深夜已至,这些日子张彦瑾夜夜守在老夫人的牌位前,一是服孝,伯父虽然说他不用夜夜来,可张彦瑾心里难过,若是不来这里,他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线的木偶,唯有靠近这里,他才不像被遗弃的木偶。

这会张彦瑾上完了两柱香,便来了张仲谦的书房,他知道,伯父定然是有很多事情要问,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和伯父说。

张仲谦见张彦瑾心神不宁,叫下人去泡了一壶安神茶。

这安神茶有静心凝神的作用,倒是比那些佛香要好用些,既能让人安神,又不会迷惑人的心智。

“太子被”血珍珠“所害。”张彦瑾站在书房中,灯影投射在他的周边,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孤寂。

张仲谦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颇为伤感,他拍拍张彦瑾的肩膀,其中安抚的意思很是明显。

“伯父,我没事。”张彦瑾抿了抿嘴唇,神情却不像之前那般颓废,太子与张彦瑾渊源颇深,虽然交情不过那么几回,可是张彦瑾对于太子,终究还是赶到有几分可惜。

“我知道,太子去世,这朝中怕是要变天,血珍珠之事绝不能在皇上面前提出来,这是朝中的禁忌,切记,”张仲谦想起往事,不由地开始叹息,不过这血珍珠却不是他们宁国公府的人能提出来的。

当年他若不是装聋作哑,也不会有今日之位,如今张彦瑾在朝中被人视为眼中钉,无论无何都不能再陷进去。

张彦瑾记住张仲谦的话,他便把之前自己做的事和今日朝堂上皇上的反应一一道来。

此时想要脱身,怕是不可能了,张彦瑾在心里想道。

他是第一个发现太子的异常,若是巧合未免说不太过去,说是无心怕是也没人信 ,为今之计,只能找出那幕后凶手,替老祖母报仇,揭露太子之死的真相。

“此法虽然冒险,但是却不失为可行之计,如今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张仲谦问道。

这个侄子向来是有主意的人,张仲谦没有想要阻止或者是教导张彦瑾怎么去做,他更多的是想看着张彦瑾能做到哪一步,而宁国公府,永远是张彦瑾的后盾。

“太子暴毙,朝中势必会停朝三日,这三日里,不论是凶手和其他想要争夺太子之位的人,定然都不会坐以待毙,我们此时只要在旁边看在便是。”张彦瑾道。

他虽然被迫陷入这朝中争夺,不过那些世家向来以为自己和宁国公府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如今太子暴毙,估计那些想要一网打尽的并不少,而张彦瑾只要等人送上门来便是。

“你且小心便是,小六已经在入京的路上,大概明日晨初便能到了。”张仲谦道。

“小六来京城了”张彦瑾有些吃惊,自从边城一别,张彦瑾对小六的印象深刻,此人不但武艺高强,头脑也极为灵活,是难得一见的猛将和才将。

“小六前些日子深入突厥后方,打探到不少消息,不过也受了些伤,正好让他来京城养一养,顺便也来帮帮你。”张仲谦是听到上次军报说有人在调查边关走私之事,见人拿了他的令牌,便猜到是张彦瑾。

“是,多谢伯父。”张彦瑾心里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事情被伯父发现了,没有责怪,伯父反而还顺水推舟送了自己一个人情。

向来自己要的东西怕是明天早上便能看到了。

上次走私私盐之事让瑞国公脱了身,着实是出乎他的意料,明明他手里的证据那么多,皇上确是一带而过,张彦瑾后面仔细理清其中的关节,又让李郢去帮忙调查,才发现这瑞国公的周齐晖竟然是真的奉皇命去运输私盐的。

这其中的关节,张彦瑾在年后才想清楚。他之所以没能成功,并不是他的证据不够,而是他根本就找错了人。

“行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明日晨初便要去宫中吊唁,到时候小六来了我让他直接去你府中,入宫也带一随从,你便让小六跟着吧。”张仲谦仔细地交代。

张彦瑾现在怕是朝中个人都针对的对象,身边若是没有人陪着,他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是,您也早些休息。”张彦瑾道。

夜深了,有人睡着了,却又更多的人难以入眠。

瑞国公周勤在书房踱步,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脸上满是焦虑。

他今日回家收到消息,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太子暴毙的原因,居然被人隐隐地指向了瑞国公府,这叫他何以入眠,何以安睡。

究竟是谁让瑞国公府来当这个冤大头,韩国公,褚持恭,陈国公,张仲谦?周勤在心里把所有与他们瑞国公府有利益冲突的人都过滤了一遍,却是发现人人都有可能,心里不由怨恨那个把血珍珠拿出来的人。

早知道有今日,那东西就改被毁了去,现在东西不见了,瑞国公府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那血珍珠确确实实是在瑞国公府丢失出去的,不过还好皇上不知道自己当年抄了副本。

可今日之事,却还是让他恐慌,这东西他连家人都没有敢告诉,周勤怎么也想不明白东西是怎么丢的。

周勤不知道的是,一个屋檐下并没有什么秘密,尤其这个告密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

周齐晖看着面前艳色无比的玉阳公主,心里不由地激动起来,今日便是他周齐晖飞黄腾达之日,平日里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等他当上了驸马,便要给那些人点颜色看看。

房门被一个侍女推开,侍女似乎对周齐晖出现在房间日丝毫不以为意,仿佛不是第一回 见到周齐晖,直直地从周齐晖的面前经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玉阳公主听着侍女的话,娇俏的面容绽放开来,发出咯咯的笑声。

周齐晖在一旁见到这两人对自己视若无睹,面上越发温柔起来,可袖子下的手却是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

他成为驸马爷的那一日,定要把这个侍女好好收拾收拾,让她见识到自己的厉害,想到侍女和玉阳公主都惟命是从的样子,周齐晖不由地笑出了声。

“你先出去吧。”玉阳公主懒洋洋道,心情看起来似乎非常不错。

周齐晖想着公主果然还是看重自己的,手里的拳头也慢慢地松了下来。

“公主让你出去呢,你还站着干嘛?”侍女皱着眉头看重周齐晖,这人又笨又傻,也不知道公主留着他干什么。

“什么?”周齐晖瞪大了眼,满脸的不相信,他把目光看向公主,却发现公主只是笑着看着他,并没有反驳侍女的话,他狠狠地甩了下袖子,便转身离开了公主府。

“公主,此人?”侍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玉阳公主不是个善茬,能做到她的贴身侍女的人定然也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用管他,这人留不了几天了。”玉阳公主打着哈欠道:“本公主得好好休息,明日还得去送我那太子哥哥一程呢。”

玉阳公主说到这里,便又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

“公主,您应该是伤心过度。”侍女在一旁提醒道。

“本公主这是哀极生乐,你懂什么?。”

在太子被送进皇陵得那一日,原本艳阳天一霎那便暴雨倾盆。

原本整齐的的队伍也被大雨吹得零零散散,就是空中弥漫了那一股悲伤和阴郁得气氛也被大雨给冲刷了干净,悲伤来自于京城的百姓,太子与他们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可是一单这个名字真正地消失了,人们还是会挂念,可这份挂念却经不起任何的考验。

等到皇陵关闭之后,张彦瑾等人才回到了家中。

不过是几盏茶的世家,民间便谣传太子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陷害的,这烈日暴雨便是老天爷在发怒。

张彦瑾听到小六将军带来的消息,心里倒是不意外,不过是三人成虎罢了。

皇陵那边有个陡坡,很容易形成地形雨,那些常年驻扎在皇陵的士兵是显然知道那些事的,因为在送葬队伍遇到暴雨的时候,皇陵就来了接应太子陵寝的人。

这背后,莫不是有人在捣鬼。

“小六将军,周家怎么样了?”张彦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