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家居然在太子去世后开始闭门不出,休养生息起来,这作风倒不像是周勤的风格。

“周家大少爷周齐烨好像出远门了,周家二少爷今日被锁在周勤的书房,每天瑞国公就在书房看着他那儿子抄书,什么也不干,连着朝政也告假了。

这周勤倒是夹起尾巴做人了,他想要安生,张彦瑾偏偏不让他安生。

“小六将军,突厥那边的交易明细到了没?”张彦瑾让林行帮忙搜集证据,若是有了这世家贩卖粮草和武器给突厥的证据,就不怕他们这此能逃脱。

如今边关突厥人虎视眈眈,冬天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突厥大汗是养不活那么多的士兵的,而小六将军带来的消息却是突厥驻扎在边关不到八十里的地方,这等军情,怕是突厥人要有异动。

“消息倒是有,不过出了点意外。”小六将军道,此次他入突厥后方,便是想打探军情,倒是意外遇到了林行,才有了他来京城的这趟。

原本他不过是来像皇上和将军报告边关军情的,如今将军让他暂时不露面,便是防止打草惊蛇。

“什么意外?”张彦瑾问道。

“与那突厥人交易粮草和军需的是姓陈的一个大官,不过根据突厥人的说法,这陈姓大官似乎职位颇高,能调动朝廷的粮草,从中抽取部分,再以次充好,运到军中,而后把那些上等的粮草卖给突厥人。”小六将军将他的猜测一一道出。

“你把名单和明细给我看看。”朝廷运输粮草和私盐这一块向来都是世家在负责,而据张彦瑾所知,这运输粮草的便是陈国公。

陈国公平日脾气暴躁了些,倒是出乎张彦瑾的意料,此人竟敢做出这等卖国之事。

皇上用利益和资源来拉拢世家,却给自己埋下个定时炸弹,若是这炸弹不拆除,届时不止是皇上,就是张彦瑾和张仲谦等人也难以保全。

皇宫,李御医自从太子过后便没有出过宫去,皇上责令他查探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皇上的御书房和寝殿,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每日都要检查三遍。

即便是李御医向皇上劝说那血珍珠不过能成者不过三,皇上还是不放心,等到一月过去,皇上见李御医还是没有找到什么,人倒是消受的不成样子,这才让李御医回了家去。

李御医看着宫外的人流,又回头望了望皇宫,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若不是自己能识得那血珍珠,皇上怕不是会留自己一命,往日之事便当他过去了吧。

朝堂,皇上一脸疲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声音里是说不出的乏困,太子的事情让皇上一时之间看起来似乎老了十岁,原本皇上见太子病好,有意让太子参政,好早日继承大统,如今太子去了,对皇上的打击可不谓是不大。

除了作为父亲,皇上对太子时给予厚望的,太子的天分和才能让皇上看重,如今寄托没了,皇上的心思自然就有点垮了。

而这些正式有人期待的。

张彦瑾见皇上无心朝政,近些日子朝廷挤压的正事几乎没有大臣敢上折子,他上前一步道:“臣有事启奏。”

“爱卿所谓何事”

“臣有一折子,然是关于粮草走私之事,前些日子臣偶然听说边关局势紧张,我军粮草不足,便留了个心眼,后面臣发现事情有些不简单。”张彦瑾上奏道。

“呈上来。”皇上皱眉道。

这突厥人倒是会钻空子,当我大魏的仁慈是心软吗?

皇上毕竟是皇上,再怎么沉浸再丧子之痛上,国家大事总是放在第一位的。

“陈潘华,你出来解释解释!”皇上把折子往地上一摔,对着下面的人道。

这折子上面共列了陈国公的十则罪状,条条有理有据,字字灼心。

陈国公颤颤巍巍地拿起皇上丢到地上的折子,他只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

谁把他陈家卖的如此彻底,竟然把所有的罪状都安在他的头上。

“来人,用水泼醒他。”皇上怒道。

想跟朕装死,这招不好用了。

陈国公平日最是油嘴滑啥,做起事情来就像是一条泥鳅,什么都能沾上边捞点好处,什么事都不干还能挂个名头,原本皇上留他不过是防止世家独大,如今这陈潘华竟然把他的江山都快卖给别人了,叫皇上如何能忍。

即便是再好的棋子,做了暗棋,便是不能留了。

“皇上,这陈国公年纪大些,且还是让御医来看看吧。”御使大夫刘岩时上前劝道。

“不用了,既然你们都心疼陈国公,那边直接请他出去吧,”皇上气极反笑,这些个大臣一个个口口声声说要为大魏尽力,为他尽忠,如今看来,莫不是都再为自己的那点小私小利。

除了张彦瑾,皇上看重张彦瑾不是第一两天,原本太子之事让皇上对此人有防备之心,可张彦瑾今日能为大魏除害,光是这一点,就让皇上改变的想法。

陈国公被人拖了出去,皇上所说的请自然不是八抬大轿,而是收押陈国公。

张彦瑾在朝中的动作,传到瑞国公周勤的耳中,给了他猛然一击。这才开始反应过来。

若是自己不找条出路的话,怕是也和陈国公一般,凭着这张彦瑾三两句话就被皇上关押起来。

皇上丢在地上的那份折子,里面的东西不过只有张彦瑾,皇上和陈国公看过,其他的大臣就是好奇,也不敢去拿皇上的折子。

若是拿了皇上的折子,那就是明晃晃有篡位夺权的意图。

不过半日左右,皇上就命户部和刑部的人去抄了陈国公的家,男女老少皆背看押了起来。

“国公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公主府?”玉阳公主把玩着手上精美的扇子,随口问道。

仿佛站在门口的不是朝中鼎鼎有名的瑞国公,而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周勤自然知道这看起来小巧的公主并不像外表那般好对付,他笑道:“玉阳公主,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那我周家定然是顶全家之力替您在前面掌舵的。”

周齐晖把他所知道的瑞国公府的老底全抖露给了这玉阳公主,眼下周勤这类似自投罗网的举动,对玉阳公主来说,无疑不是块大肥肉。

“国公这话,玉阳可不敢当,我哪里敢要您来撑船,我这不过是条小舟,可端不起你这座大佛。”玉阳公主半分面子不给周勤留,如今这太子之位空着,能与他的胞弟卫王竞争的绝不会是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赵王,放眼天下,也就晋王能比得过他们兄妹的一条胳膊吧。

玉阳公主有这个自信,卫王绝对是太子之位,凭借她的手段和能力,这些天送上门来的小鱼小虾着实是不少了。

如今这来了条大鱼,玉阳公主确是不想下诱饵了。

这愿者上钩,能者居之。

“小船未免太挤了些,公主和卫王和不妨换条更大的船呢,如今船上有人落水,那空出来的位置是刚刚好。”

周勤这话有些大不敬之意,可玉阳公主听在耳力确是十分舒心。

“行了,就让你试试,不过那推人落水的人怕是要大人帮帮忙,一并推下去。”玉阳公主笑道。

仿佛她刚刚说的不是杀人害人之事,而是在开玩笑。

“是,那老臣就先告退。”周勤从始至终都没进那大厅的门,这玉阳公主要给她下马威他接着便是,周勤原以为玉阳公主会想知道什么消息,确是没有想道让他去处理一个人。

玉阳公主考验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周家若是不接受,迟早也会背这玉阳公主害死,若不同这玉阳公主一起下水,且看谁能活到最后。

周勤想到这里,对二儿子的失望就又累计了不少。

第137章

周勤让周齐烨离了京城, 倒是给周家留了一条后路, 至于周齐晖, 他给周家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周勤自然是不会让他出门。

张彦瑾听到小六带来的人的密报, 心中是震撼不已, 原来这周勤和玉阳公主是注定成为一家人的,如今这周勤竟然主动上门,和玉阳公主等人为谋, 这着实是让张彦瑾难以理解,现在朝中太子之位空缺, 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上奏让皇上立太子人选, 眼下朝廷除了卫王, 还有晋王和赵王,按照常理来说,周勤不会选赵王和晋王,可是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和玉阳公主进行合作。

难不成周勤有什么事要求玉阳公主?所以才这般低声下气。

张彦瑾完全没有任何信息,直到三月过后。

皇上给玉阳公主赐婚, 那人不是张彦瑾以为的周齐烨, 而是周齐晖。

张彦瑾坐在书房里, 难道历史已经发生改变?

还有周齐晖是怎么搭上那玉阳公主的?

但最后不管是周齐烨还是周齐晖,玉阳公主嫁得终究还是周家,所以,周家和那玉阳公主到底还是坐了同一条船, 和历史倒是出入不大。此外周家虽然出了个皇后,可皇后并没有儿子,皇上年纪也大了,皇后这一脉基本上是没有希望的。

难道是因为这样,周勤才选择了卫王?也不对,就张彦瑾同几位皇子的接触下,卫王和晋王是不相上下,赵王则有些让张彦瑾头疼,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家伙。若是单单论实力的话,卫王和玉阳公主这一组人确是是强些,可卫王性子却有些优柔寡断。

若不是由玉阳公主这么个厉害的姐姐,卫王估计在朝中也占不了多少的优势。

正在张彦瑾画着人物关系分布图时,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张彦瑾放下了手中的炭笔,上前开了书房的门。

“大人,酒楼出事了。”瑞福在门口道。

张彦瑾赶到酒楼的时候京城衙门的廷尉大人已经带人封锁了酒楼。

“张彦瑾此刻不在酒楼里面,酒楼掌柜实在是找不到人,才叫伙计去张府送消息给张彦瑾。

“掌柜的,怎么回事?”这京城廷尉亲自带人过来处理自家的酒楼,不得不让张彦瑾多留了几个心眼。

京城廷尉府的大人向来是高座堂前,怎么今天会出现在民间来办案,莫不是专门为自己在酒楼而来。

衙役的人数怕是不下五十人,这廷尉大人莫不是把衙门的人都带到这里来了。

“张大人,还是让我和你说说怎么回事吧。”京城廷尉韩卫上前道。

他远远就看见这尚书大人快步走来,看来传言无误,这酒楼实际的拥有者还是这礼部尚书张彦瑾,不过即便如此,他堂堂京城廷尉,自然是秉公执法。如今这酒楼出了人命,定是要彻查到底的。

“韩廷尉。”

青花红蟒,正是替天子执法的标识,这京城除了这廷尉,便再无他人再着此衣。

“大人多礼了,今日有一孕妇来你酒楼买了点心,不多时在家中食用了这酒楼的点心,有中毒迹象,这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所以,尚书大人,今日这酒楼定是要封楼。”韩卫义正言辞道。

今日有人到衙门伸冤,敲响那鸣冤鼓,作为京城廷尉,这一趟他是必来不可。

张彦瑾倒是从这廷尉话里听出来几个意思,倒是他错看这位廷尉大人了。

“廷尉大人秉公执法便是,只不过我有几个疑问,一是这孕妇因食用何物而导致流产而没了性命,而是大人从何处得知这孕妇是买了且吃了这酒楼的点心并且食用下去了呢”

张彦瑾问道,平常一个孕妇不是都应该带在家里养胎,怎么地还出来买点心,且自己酒楼的东西都是经过测试的,根本不可能有导致流产的物质。

“大人,首先这孕妇是因为藏红花而一尸两命,其次我的人在你酒楼搜索到了此物,最后,且因为此案一点过多,暂时无法下定论,所以我只能暂时封楼,而没有把今日酒楼的人带回衙门,最后,这孕妇今日确确实实来过酒楼,旁边店门的伙计和老板都见过。”廷尉答道,他倒是不怕这尚书大人用官职来压他,今日这楼他是定要封的,况且天子脚下,他也不怕这涨价做出以权谋私的事情来,若是真有的话,明日那御史大人怕是就要上参本了。

“掌柜的,你今日让伙计们都先回家休息吧,放三天假,三天过后再来酒楼工作,薪水照发无误。”张彦瑾先是吩咐酒楼的伙计先行回家,他稍作安抚,便转身笑问道:“廷尉大人,想必这三日真凶应该可以查到吧”

酒楼的确是有藏红花,那不过是他让李郢采购来做养生药酒用的,且都存放在地窖里面,没有李郢和他的允许,伙计根本就不会来,藏红花此物虽有活血之效,但是若要导致流产的话一时这份量要达到一定程度,而便是那孕妇体质特俗,无论是哪个原因,既然有人把酒楼告了,这藏红花便是最好的借口。

张彦瑾倒是没有想到,来了这里,自己还要和别人打官司。

“三日之内必定给大人一个答案。”韩卫道。

这尚书大人是在给他施压,若是三日期限一到,自己还破不了此案的话,那恐怕这被参一本的不是这尚书大人,而是自己了。

廷尉韩大人名人贴了官府的封条,才带着衙役离开。

“大人,这韩卫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铁头判官,这回咱们算是倒霉了。”掌柜的摸着头上的汗道。

“咱们酒楼又没做那些害人的东西,掌柜的你这么说莫不是在背后偷偷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张彦瑾眼睛锁定掌柜,面容严肃地问道。

“没有没有,大人,您就别吓我了,我这命都是您给的,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那不是遭雷劈吗?”刘掌柜苦笑道。

“说说这铁头判官是怎么回事?”张彦瑾原以为那廷尉也是京城世家的势力人群,这么重要的位置,那些世家难道会放过吗?

“京城廷尉名为韩卫,是皇上亲自点名上任的,只认法不认人,据说和他同期上任的官员现在都已经飞黄腾达了,唯独这韩卫,在这廷尉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五年,都说流水的廷尉铁打的城门,可这韩卫,却是铁打的廷尉,这京城的城门十五年来都翻修过不下五次,可这韩卫呢,却还是老样子。”

刘掌柜感慨道。

怕是酒楼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藏红花原来是一味药,张彦瑾不过是之前想起来要做这藏红花药酒给他伯父治疗风湿的,才在前些日子让李郢采购了一批藏红花,这在酒楼里还没放热乎,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其实不用查,也知道是谁在找他麻烦,但是这麻烦对张彦瑾来说不痛不痒的,也不知道到底所图什么,最多就是酒楼倒了,然后被参他枉顾人命,与民争利而已,就算他真做了,皇上这会儿也不会处理,最多意思意思一下罚俸禄,训斥一下而已。

不日已经是两天过去了,这廷尉府倒是没有传出来任何消息。

张彦瑾也只是让李郢帮忙去查,也算历练他。

李郢从藏红花的买家着手,发现大多数藏红花似乎都是有正用的,唯独城南包子铺和布庄的藏红花用途有些奇怪。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孕妇那日除了去过酒楼外,便是去过布庄和这包子店。”

“是官府的人。”张彦瑾和小六原本正在包子铺的附近,听到有人说话,小六便指出了来人的身份。

“尚书大人。”韩卫自然也是见到了张彦瑾和李六,他倒是没有想道这张彦瑾能查到此处。

“不知此案进展如何?”

“不知大人来此是为何?”韩卫没有回答张彦瑾的问题,此案未结,自然不可能像被告泄露任何相关的信息,况且张彦瑾此时出现在这里,时间和地点都这般巧合,这让韩卫心里有了防备。

“听说在城东包子不错,想换换口味,便和家人来这里尝尝味道。”张彦瑾随口道,尤其是他手里还拿着包子,似乎是极为有说服力的话。

这包子是张彦瑾刚刚从那店铺买的,准备拿回去研究的,现在还冒着热气。

“大人倒是好雅致。”韩卫这话绝对不是在夸奖张彦瑾,这点从他的铁板脸和不善的语气里面可以发现。

“廷尉大人莫不是也来这边吃包子的?”张彦瑾倒是不在意韩卫的嘲讽,他刚刚已经和那老板娘确认过了,那孕妇那日的确是买过这家店的包子,而且这家包子铺最大的特点边是那藏红花早茶,虽然包子店老板说那孕妇并没有在这里坐下来吃东西,却是打包了一壶藏红花茶带回家,光是这一点就可以减少酒楼的嫌疑了。

“自然不是,我是来办案的,尚书大人若是知道些什么,也不妨和下官说说。”韩卫手里的信息自然要比张彦瑾要多,他办案多年,经历丰富,今日来不过是来提取证词,让这包子店老板来画押而已。

张彦瑾知道查藏红花的出处,韩卫自然也知道去查,只不过是费了些时间。

“今日下午庭审,尚书大人若是有兴趣的话我可替你安排一个位置。”韩卫神情还是一样冷。

“那就有劳廷尉大人了,不过我下午还有事,麻烦大人审案结束后记得叫人来取走廷尉府的东西便是。”张彦瑾笑道,好声告辞。

“大人,就让他这么走了吗?”说话的是廷尉府的捕快头领小林。

“此案已结,尚书大人嫌疑已除,你带人把那封条撕了。”韩卫看着张彦瑾离去的方向,吩咐道。

看来此人是名不虚传,倒是手脚还要比自己还要快,只不过…

韩卫想到自己查到的消息,眉头不由地皱在一起,还是给皇上看吧。

张彦瑾不知道这廷尉府事直接受太子管辖,这廷尉虽然不过是个五品官员,却有直达天命的权利。

“大人,那孕妇实则是被他赌棍夫君喂了藏红花,那孕妇的夫君在赌场欠了一大笔的债,而前些时日居然突然还了那些赌债,回家开始好好过起日子来。”赵将军在一旁道,他在赌场混了三天,才收集到这些消息。

“哪个替他还钱的人是谁?”张彦瑾问道。

“人没看清,但是赌坊的有些恶徒跟了过去,我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从他们嘴里敲出来,那人是从瑞国公府出去的。”赵将军道,那些恶徒原本是想害命谋财,却发现是瑞国公府的人,才不敢下手。

“这周勤的名声倒是挺大。”张彦瑾哂笑道。

这么破绽百出的手段都使了出来。这绝对不是周家老狐狸和小狐狸的手笔,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周齐晖那个没脑子的干的。

“大人,那我们要不要顺藤摸瓜把那背后黑手揪出来。”赵将军建议道。

“暂且先不用,我们且先等着便是。”张彦瑾道。

既然有人用藏红花来陷害他,明日他就把这藏红花献给皇上。

张彦瑾这几日除了查案,剩余的时间边都待在酒窖,他酿好了三种藏红花的药酒,刚好可以缓解皇上的病痛,顺便也给某些人上上眼药。

自从陈国公被抄家之后,朝堂上倒是安静了一些时段,不过是三月过去,朝堂上的大臣便又开始蠢蠢欲动。

皇上看着下面如狼似虎的臣子们,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今太子丧期未过,不得再议太子之事,否则便去皇陵给太子赔礼道歉,守灵三月。”

皇上这话说的有些太狠了,把那些谏议大夫的嘴给堵得死死的。

“皇上,臣有本启奏。”张彦瑾见机行事,向前道。

这些人都想拥立新太子,皇上虽不是年轻,可身体安康,这些天天催促皇上立太子,不是担心怕皇上像太子一命呜呼了吗?

换作其他任何人,天天被人当作一个将死之人对待,情绪肯定都是要崩溃的,皇上能忍下来,已经是一种宽容了。张彦瑾此刻倒是能猜到皇上在想什么,这皇位稳稳当当地在皇上的手里,却是有人老想着把新人扶上位,这对皇上来说,简直就是忍无可忍却还要一再忍让。

“什么事”皇上问道。

“臣有三物献给皇上。”张彦瑾上前一步,又道,” 一是这藏红花坐骨神经酒,能治那腰痛至大腿外侧疼痛、麻木、上臂痛等。二是藏红花祛风湿酒,能活血祛风通络。适用于风湿性关节炎,以及痛风。三是藏红花安神酒,对严重失眠,心悸易惊有缓解作用,轻症者服用五至七天明显见效。”

朝臣们都有些懵,这事该放在朝堂上说?

皇上不生气?

皇上当然不会生气,当然,如果说话的不是张彦瑾,皇上肯定会生气。

“哦?朕只听说过这藏红花可入药,确是没听说这藏红花能当酒喝?”皇上其实是只听过这藏红花能当堕胎药用,确实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些作用,今日他的确是有些失眠,长时间坐在案桌前这骨节处倒是有些发疼。还是这小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啊,皇上若是有疑问可问问太医便是。”张彦瑾说得笃定

“张卿果然是可塑之才。”皇上也懒得找太医问,他本来就是只是表面宠幸张彦瑾而已,看着情况,张彦瑾似乎还是是特意酿酒来上贡,便夸奖了几句。

张彦瑾要的可不是皇上的夸奖,他上前道:“皇上,这说来也是巧,前些日子京城害发生了一起和藏红花有关的案子呢。”

张彦瑾便把他如何被卷入案子,廷尉大人如何神速破案等故事添油加醋地说给皇上停。

周肃见这张彦瑾将朝廷当成说书的地方,欲上前参他一本,确被李濂给拉住了。

李濂见张彦瑾口若悬河,皇上听到则是眉头越深,他就知道,这小子向来不做无用之功。

“既然张卿准备了这些好酒,那朝中每个大臣都三壶回家去吧”皇上依旧是皱着眉头,嘴角却带着微笑,叫看得人心惊胆战。

这是龙颜大怒的征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