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珞瑶:……

别以为用“咳咳”掩盖过去,她就不知道郑嬷嬷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即便知道,简珞瑶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一夜疯狂的程度,甚至快赶得上新婚夜了,简珞瑶可怜的小身板,也险些被摇散架了,睡一晚上元气还没恢复过来,简珞瑶躺在床上都感觉老腰一阵酸涩。

如此一来,简珞瑶便不想起床了,更不想理会郑嬷嬷暧昧的语气,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过去了。

自家姑娘跟王爷成亲都一年了,小夫妻俩仍跟刚新婚那会儿一般甜蜜,郑嬷嬷是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恨不得小皇孙立刻就投生到姑娘的肚子里。

见姑娘起来时脸色似有些忧愁,郑嬷嬷是真的惊讶了,有些无法理解自家姑娘的担忧,便问道:“姑娘可有烦心事?”

简珞瑶有些晃神,下意识戳了戳碗中的饭,被教养姑姑严苛调/教出来的礼仪,瞬间抛之脑后,这一瞬郑嬷嬷都有些看不下去,轻轻撇开视线,轻声安慰道:“姑娘有什么事不如跟奴婢说说,兴许奴婢也能跟着一起想办法呢?”

能有什么办法?简珞瑶十分忧郁的瞅了郑嬷嬷一眼,没吭声。

郑嬷嬷心里一咯噔,难不成真是什么大事?

简珞瑶又瞅了郑嬷嬷一眼,才缓缓道:“是王爷在朝堂上的事,暂时不方便说,嬷嬷别瞎想了。”

郑嬷嬷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了些许笑意。

只要不是跟姑娘有关便好了……虽然这么想有点儿不厚道?

简珞瑶担心的是萧长风说的出差,她是知道萧长风性子,能开口,至少有五六成把握,而且这些日子圣人对萧长风确实越来越重视了,几次大会都叫了萧长风旁听,这在几个皇子中已经是独一份,要是头一位被圣人委派重任,更是将他的兄弟们远远抛在后头。

听起来似乎是好事?

只是水患还没过去,谁知道萧长风去的时候会不会发生意外,简珞瑶难免担心他的安危。

虽然萧长风平日都在京城,几乎没出远门的机会,可皇城脚下也有好处,至少有些人胆子还没那么大,敢在圣人眼皮底下对堂堂皇子出手。可这要是出了京城,不定因素便多了许多。

而且广州那么远,萧长风带着公务出去,还不知道要在那地儿逗留多久,成亲一年来几乎日日都腻在一起,冷不丁要分开,起码一个月打底,简珞瑶也觉得难以适应。即便这是萧长风期待的,简珞瑶也替他高兴不起来。

可是另一方面,简珞瑶又清楚,萧长风有着很大的目标,如果连这点危险都应付不了,还谈什么出人头地?

简珞瑶带着复杂的心情,熬过了这一日。

萧长风今日回得倒挺早,却带回了一个并不美好的消息。

“父皇指了我去广州。”

简珞瑶愣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片刻后,简珞瑶才收拾起心情,问萧长风:“何时动身?我好替王爷收拾行李。”

萧长风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两日后就走。”

简珞瑶低头,敛去了眼底的不舍,淡淡的问:“可确定了何时回来?”

“不确定。”萧长风将简珞瑶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带着一丝,安抚的语气,“最迟六月也能回来了。”

“那也有两个月了,听闻广州那里比京城热,是不是还要收拾春夏的衣裳,也一并带去?”

萧长风只道:“全听王妃的,不过此行还有两个大臣,一切从简。”

第二日,郑嬷嬷从简珞瑶口中得知萧长风要去广州数月,第一反应便是:“那姑娘想叫谁跟着王爷?”

简珞瑶还没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这不是王爷定的吗?”

郑嬷嬷知道她没想明白,赶紧又提醒了一句:“那是公务,王爷出门这般久,至少也得带个丫鬟伺候罢?小厮们笨手笨脚的,指不定照顾不好。”

郑嬷嬷还有话没说的是,这年轻男人气血旺,两个多月可未必忍得住,何况王爷尊贵的身份,也没必要忍,自家安排了人,总能拿捏得住,万一王爷到时候带些个不知所谓的小妖精回来,那才叫措手不及。

只是考虑到自家姑娘的心情,郑嬷嬷没把话说得太明白,解释后又暗示了一句,“姑娘是叫琳环琳红琳依呢,还是重新挑个手脚麻利又懂事的?”

简珞瑶抿了抿唇,“我今儿问问王爷的意思,先收拾行礼罢。”

郑嬷嬷本来想趁热打铁,叫自家姑娘喊几个丫鬟过来敲打敲打的,听到这话便应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姑娘这话摆明了不高兴,却也能够理解,再贤惠的女人,也做不到欢欢喜喜的给丈夫选人。

简珞瑶其实是在反省,一个照顾人的丫鬟,她本不该生出这么多担忧,就当是保姆好了。

可这个时代里,无论是风气还是观念,都让她做不到对萧长风全然的信任,平日里都还好,一到这个时候就跟防贼似的。

简珞瑶也不喜欢自己这样,索性把选择权交到萧长风手上,要不要带个美貌丫鬟在路上调剂,是他的事,反正他真要有心的话,她如何也防不住。

因此夜里,简珞瑶便直接道:“收拾行礼的时候才想到,王爷此去数月,路途遥远,多为不便,是不是要带个妥帖些的丫鬟在路上比较好?”

萧长风翻书的手一顿,挑眉看了简珞瑶一眼,轻笑着反问:“王妃可有推荐?”

简珞瑶一颗心顿时便往下沉,旋即注意到萧长风戏谑的眼神,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脸却真的拉下来了,皮笑肉不笑的道:“先前是谁说的一切从简?到漂亮丫鬟跟前,就忘记了正事了?”

“这里可没有漂亮丫鬟,只有一个冷面王妃。”

“冷面王妃?”简珞瑶冷哼一声,胡搅蛮缠,“所以你又嫌我不够温柔体贴了?”

萧长风有些头疼,原本是开玩笑,逗一逗自家情绪低落的王妃,这会儿却有些闹不懂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了,当下将书搁在茶几上,伸手拉过靠在一旁的简珞瑶,手上微微用力一抬,便把人抬到他腿上坐着,双手搂着她的腰。

几乎是靠在萧长风怀里,简珞瑶才察觉自己刚刚有些过了,本是说笑,竟然还当真起来。

不由的在心里苦笑,心都不在自己身上,她果然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可还记得以前那个冷淡自持、无欲无求的自己?

萧长风看着怀中的人眼神逐渐涣散,不知在想什么,但无形之中把两人距离拉远,不由有些不悦,伸手拧了拧简珞瑶的鼻子。

简珞瑶回过神来,下意识往后一躲,没躲开,被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问:“王爷做什么?”

“做什么?”低笑:“我还想问一问王妃,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贤惠,还想给我安排漂亮丫鬟,嗯?”

除开刚成亲那会儿,两人有一回莫名其妙的闹过情绪,后来的相处,当真称得上如胶似漆,萧长风在旁人看来甭管多冷淡无情,在简珞瑶面前却一直是温柔体贴的模样,两人从未红过脸。

萧长风说这语气似乎不那么愉悦,简珞瑶立时感受到了,当下抿了抿唇,既是放心,又有些莫名的委屈,“王爷金尊玉贵的,这出门在外要是委屈了,我只怕要被唾沫淹死。”

简珞瑶对萧长风担心,不舍,又加上今天郑嬷嬷说的话,一齐浮上心头,简珞瑶眼底开始冒着雾气。

成亲这么久,萧长风也没见过简珞瑶这么脆弱的一面,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哄道:“我一个大男人,出去办公又不是享受,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你在府里过得好,便安心了。”

简珞瑶把头埋在萧长风怀里,声音透过胸膛,闷闷的传出来:“王爷当真不要美貌小丫鬟同行?”语气里已经带了些调侃了。

萧长风有些无语,他才刚刚开始哄,她就已经痊愈了?自家王妃这情绪调节能力,跟她的怒气来得一样莫名其妙,当真让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不过萧长风也只是想一想,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轻笑道:“什么美貌小丫鬟,我倒是想叫王妃同行。”

简珞瑶没接萧长风的话,反倒道:“也不许带不知名的小妖精回来。”

自说自话得很。

萧长风彻底没了脾气,连连点头:“好,谁都不带。”

简珞瑶莫名其妙的情绪,终于彻底转好了,又变成了全然的不舍,柔和了语气道:“早些回来。”

萧长风心底也一柔,亲了亲她的发顶道:“一忙完就回来。”

“不忙的时候记得写信。”

“好。”

萧长风答应得太快,简珞瑶得寸进尺道:“每日一封信。”

萧长风低笑:“好。”

简珞瑶又泄气了,隔着单薄的里衣,张开嘴,用牙齿摩挲了萧长风的胸膛,然后咬住。

萧长风一直没吭声,也没呼痛,简珞瑶便一直咬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嘴巴发酸,简珞瑶才放开他,看着他衣襟上那个清晰的压印,还带着些许湿润,简珞瑶心里才有些满足,想必他胸口上也留了记号。

这般想着,简珞瑶又将侧脸贴了上去,声音微软:“我会想你的。”

话刚落音,萧长风已经不由分说的挑起了她的下巴,下一秒,炙热的吻落下来。

简珞瑶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刚刚的举动,好像真有些撩人的意味。

所以被翻来覆去的折腾,期间还小死了一回,也不能怪别人了。

气喘吁吁的趴在萧长风胸前,简珞瑶再想去之前哪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便有种要将脸埋进被子里的冲动。

那些有的没的想法,彻底烟消云散了,简珞瑶这会智商才彻底上线,懒洋洋的叮嘱道:“虽说一切从简,该带的人还得带上,永福和六安,听说都是练家子?出远门可不能少了他们,明面上再多带几个侍卫,算上另外两个大臣的份,多些人保护你们也说得过去。”

萧长风点点头,简珞瑶又道,“甭管去哪儿,永福和六安至少带一个,外边不比京里,小心为妙。”

“听说有些当官的就喜欢做表面功夫,瞧在眼里的未必就真实,王爷不如多往外边走一走,无论是治水还是赈灾,多问问底下的人,或者是当地的老人,说不准也有些收获。”

萧长风眼神闪了闪,轻轻拍抚着简珞瑶的背,柔声道:“王妃在家,若不想参加那些花宴,都推了也无事,若是无聊,叫简千珏来陪陪你,那孩子古灵精怪,有他在少不了乐子。”

简珞瑶低低的嗯了一声,眼睛早已闭上,睡过去了,不知道萧长风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萧长风见状,轻笑一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也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欠债终于还了,作者桑明天一早回家,回家后能不能保证更新就不一定了。

感觉有点方……

第80章 01.01

跟萧长风交流过后,简珞瑶最后一丝担心也烟消云散了,打起精神替萧长风准备行李。

满门心思只想替萧长风分忧的简珞瑶,这会才想起他之前说的一切从简。

萧长风素来不说废话虚话,他说从简,心里头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说不得还有些别个用途,简珞瑶似懂非懂,却知道替他把行李准备得漂漂亮亮,便不会错了。

如此一来,昨儿张罗的那些东西,都要拿出来重新收拾,准备的行囊不能华而不实,要实用,更要耐用;包裹也是越小越好,用处不大的,能不带便不带。

这是门技术活,好在简珞瑶上辈子出门的经验早累积起来了,忙活了大半日,总算替萧长风将行李收拾出来了,几个简单的包裹立在榻上,郑嬷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简珞瑶身旁,低声问道:“姑娘,这……是不是过于简便了些?”

其实郑嬷嬷想说的是寒酸。不过到底是主子,她要是说得直白,岂不成了编排主子?

简珞瑶似乎没听出郑嬷嬷的言外之意,她反而满意的看着几个包裹,又问了一遍:“确定我单子上列的都带上了吗?”

“检查了两回,没有落下的。”郑嬷嬷犹豫地看了简珞瑶一眼,婉转的道,“王爷带这么些东西,只怕比同行的几位大人还要简单些,是不是不太好看?”

“都是出去办差的,几位大人心里自然也有数,不会太铺张的。”

“可咱们王爷身份尊贵,哪是那几位大人可比的,王爷出门只带这么点东西,叫旁人看了,岂不在背后编排姑娘您亏待王爷?”

郑嬷嬷倒不是真反对王爷低调出行,事实上她也巴不得王爷越低调越好,这表明王爷一心办差——至少表现给大伙儿看的,是这么个态度。

一心为圣人分忧的王爷,即便底下有没眼色的官员,奉上各种孝敬,太明显的物件,比如说美人之类的,王爷也定不会收,如此自家姑娘在京里也不至于太担心。

可另一方面,京里多是那长舌的妇人,没少盯着他们睿王府,明儿王爷这一出发,被她们知晓了王爷的行李如此寒暄,还不知在背后怎么编排姑娘呢!

许是一朝被蛇咬,自家姑娘以前就为名声所累,即便姑娘什么都没做,三番四次被莫名其妙的退婚,在京里已经彻底坏了名声。那瑞郡王世子不就是仗着姑娘的名声不好,才那么肆无忌惮的?换了别的姑娘,即便他瑞郡王府尊贵,也断不会纵容瑞郡王世子如此乱来!

对于前尘往事,郑嬷嬷仍心有余悸,尽管姑娘如今贵为王妃,又备受王爷和宫里的贵人看重,无人再敢提及以前的事,但郑嬷嬷仍记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给任何人编排自家姑娘的机会。

简珞瑶被郑嬷嬷这么一提醒,倒是反应过来了,但是她这么收拾,萧长风明儿一出发,之后只怕就没人再在意了。

既然做都做了,自然要效果最大化。

简珞瑶眼睛眯了眯,正琢磨着怎么替萧长风造势。

郑嬷嬷等了会儿,没等来自家姑娘改变主意,仍不住低声唤了一句:“姑娘?”

简珞瑶回神,摆了摆手道:“无妨,旁人也不是傻子,若不是王爷的意思,我怎么敢委屈他?”

“就怕她们视而不见,非要往姑娘头上戴一顶恃宠而骄的帽子。”

“随她们去,王爷是出远门办差,为父皇分忧,断不能怕被人编排,就叫王爷耽误了正事。”

简珞瑶都这么说了,郑嬷嬷也只能住嘴。她也知道轻重,若能让王爷暗里得了好,姑娘面上被人编排几句,又有何妨。

郑嬷嬷想了想,转而问:“那王爷可说了带哪些人去?”

“王爷说他自有安排,不必我操心。”简珞瑶知道郑嬷嬷真正想问的问题,她今天心情好,倒也不吊她胃口,笑眯眯的道,“丫鬟不必准备。”

郑嬷嬷并不意外,她昨日提醒姑娘时,姑娘还满脸的失魂落魄,只过了一夜,姑娘今儿一早起来,却满面春风,她琢磨着昨儿晚上王爷定给姑娘吃了一粒定心丸,拒绝了姑娘给准备的丫鬟。

其实萧长风的拒绝,不单单是简珞瑶的定心丸,郑嬷嬷也觉得放松了许多,一来姑娘提了,是王爷自个儿不要,不是姑娘不贤惠,二来王爷的性子,没这个心思就是没心思,不要姑娘准备的丫鬟,也不会收底下人孝敬的美人。

放心下来,郑嬷嬷面上也露了笑意,道:“不带丫鬟,肯定要带长顺去罢?长顺自来贴身伺候王爷,倒是个妥当的,只不过姑娘还得叮嘱两句,他是去照顾王爷身子的,平日里自然要提醒王爷,办差时可得主意身子……”

简珞瑶听了几耳朵,才不紧不慢的摆手:“长顺不去,王爷留他下来有事。”

郑嬷嬷又愣了一下,道:“那叫谁贴身伺候王爷?”

“王爷说了不必带近侍。”

郑嬷嬷还有些迟疑,忍不住道:“即便是一切从简,王爷也不必这般委屈自己,长顺能干是能干,可府里也没什么大事,又不是离了长顺不行,王爷为何非要将他留下……”

说到一半,郑嬷嬷顿了顿,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旋即目光灼灼的看着简珞瑶:“王爷是担心姑娘罢?”

其实不用郑嬷嬷说,简珞瑶也想到了这个原因,毕竟萧长风是皇子,即便不是最受圣人重视的儿子,那也不代表旁的人就可以随意欺辱。更别提萧长风的外家还是世袭侯爵的安宁侯府,有安宁侯这层关系在,想找茬的也得掂量掂量。

因此,简珞瑶实在想不通,萧长风到底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非要把长顺留在府里。

除非是因为担心她。

不过心里清楚归清楚,简珞瑶也是个女人,听到郑嬷嬷强调爱人如此关心在意自己,也免不了生起些许甜蜜,简珞瑶抿了抿唇,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挑了挑,低声道:“这种话以后别说了。”

郑嬷嬷笑盈盈的点头:“奴婢知晓,定不会让人将此事宣扬出去。”

私底下,王爷对自家姑娘越体贴越好,不过这事却不好传出去,没得又叫人对自家姑娘留下个骄纵无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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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风去广州了,这个消息在京城就如同平静的湖面里投入了一颗石子,看着石子并不大,可是湖面太平静,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变成一圈圈涟漪,从中间往外扩。

圣人会指定萧长风负责赈灾一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尽管比起安王和诚王,在户部的萧长风偶尔会被圣人喊去旁听重要会议,那也是旁听,众人从未听说过萧长风给过什么建议——就算没有被圣人采纳的建议,都没听到过,更没见圣人透露出对萧长风能力的认同。

因此,从众皇子,到文武百官,都以为在圣人眼里,萧长风跟安王诚王没什么差别,充其量因着淑妃还算能入得圣人眼的缘故,圣人对萧长风高看一眼,那也只是一眼,再没多了。

也有人想得深一些,觉得圣人对睿王还是有些特别的,不然怎么只叫睿王旁听会议,却对安王和诚王不闻不问?不过这份特殊也不见得有多大,圣人仍未给睿王指派过重要工作,可见也没多重视,许是见萧长风杵在户部无事可干尴尬。

大多数人,不外以上两种态度,对于萧长风第一二回叫去御书房,观望过一阵,后面见得多了,也没看到萧长风如何被重用,才渐渐习以为常,并不大在意。

正是因为这份松懈,才让萧长风不知不觉的挑了大梁,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萧长风已经和另外两位钦差大臣一道出发了。

圣人这回的举动,真如同一道惊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

且不提萧长风是第一个被圣人指派重要任务的皇子,更叫安王和诚王措手不及的,是圣人的态度。

圣人是个勤勉的皇帝不假,但同时圣人的性子也十分爱憎分明,对元贵妃母子的喜爱从不掩饰,更不怕被人知道,因此对元贵妃和六皇子受圣宠的程度,连京里的百姓都有所耳闻,圣宠不衰的元贵妃,在他们心里就是狐狸精的形象。

不仅如此,圣人对除六皇子意外的皇子公主的漠视,也从不怕被人知道。

其他皇子小透明的日子过久了,也渐渐接受自己与六皇子的不同,六皇子是阶级敌人,其他兄弟就是内部矛盾。

可如今圣人不声不响的开始重用起跟他们一样是小透明的萧长风起来,这是几个意思?

安王和诚王根本坐不住,一想到萧长风要越过他们,成为父皇的圣宠人,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说起来还不如维持先前的状态呢,老六得宠归得宠,可也被父皇宠得小孩子心性,虽学了几分元贵妃的目中无人,但至少不是善弄权术之辈,说句不好听的,哪天父皇快不行了,护不住老六了,老六分分钟被他们玩完。

但老三不一样啊,老三就是个人精!淑妃当年在元贵妃光芒最盛的时候,还能被父皇注意到,也被重视了这么多年,元贵妃纵有百般手段,也没能撼动淑妃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