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五姑娘元湘莲

凭心而论,元家的几位姑娘俱都样貌出色,而如今在家中长得最好的,就是这位庶出的五姐儿元湘莲,果真是如一朵出水之莲般,清冷又看起来不可高攀亲近的模样,是站在大夫人身后的桂姨娘所出。正室所出的六姐儿湘凝长得也好,面貌与大老爷相似得多些,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挑,只是光看面相却是自有一股傲气在,将她精致的眉目衬得有几分不好亲近,其余几位庶出的姑娘倒是低眉敛目的,看不出性格来,只是长相都是好的。

几位姑娘先是上前来与苏丽言见了礼,说话行事都是中规中举的,唯有五姐儿元湘莲和六姐儿湘凝最是高傲不过,只是匆匆福了一礼,显然是敷衍异常的样子,就转头不再看苏丽言,元湘凝回头与母亲撒娇,而元湘莲则是冷了脸,站在大夫人身后,一双眼睛里带着不屑与清高,冷冷淡淡的样子,倒是与元凤卿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是故作出来的冷淡与清高,一个却是由内而外自然而然的,高下自然立见。

苏丽言也不在意两位小姑子的举动,好脾气的笑了笑,拿了自己准备的见面礼出来,分别送与几位姑娘,而大老爷的屋里人倒也不少,如今站在徐氏身后的,就有五位姨娘,其中桂姨娘最为出采,长相是标准的江南女子的温柔与婉约,带着淡淡的忧伤之气,好似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烟雾里般,抬眼看人时,眼里随时都像蕴含着水光,一副娇弱不堪的姿态,让人心生怜惜。

魏姨娘看起来年纪最大。好似是独身一人,其余几位姨娘就不怎么出采了,几人分别上来与苏丽言见了礼,徐氏令小儿媳妇坐定了,这才看了一眼旁边安静异常的大儿媳和次媳,应该是昨日在苏氏身上吃了亏。今日不好像太夫人一样躲了去。硬着头皮过来,却是尴尬异常的样子,一言不发,她眼里闪过一丝嘲弄之意。这才回头冲苏丽言温和的笑了笑:“丽言昨儿睡得可好?”苏丽言不明白大夫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客套问她睡得好不好呢,还是含了其它意思?或是暗指她昨日那一闹。还是其它?她心里一瞬间闪过几个念头,面上却是恰到好处的露出温婉之极的笑意,连忙起身福了一礼:“儿媳劳婆婆费心了。昨儿丽言倒是睡得挺沉。”

“嗯。”徐氏点了点头,眉目间慈爱无比,温柔看着苏丽言,却是突然开口:“昨儿老三是不是没回房?你俩如今新婚,不是我这做长辈的讨人嫌,只是你也得将老三瞧好了,免得他行事差错了。到时我可怎么好向苏家老夫人交待?”话里竟然是在指元凤卿昨日里出去风流快活了一般。

苏丽言愣了一下,摸不清她这话是给自己下马威故意表示说她失了丈夫欢心。还是意有所指,可是大夫人是真没想到,还是当真疏忽了,倒是忘了,她这么一说固然是在几个妯娌与小姑间与自己下了脸面,但是她自个儿的儿子,同样的名声也不好听!苏丽言微微顿了顿,这才装作没听懂大夫人徐氏意思一般,露出羞答答的神情:“婆婆教训得,只不过夫君一向勤奋,许是读书,又忘了时辰。”元凤卿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没回房,此时苏丽言却也懂得,夫妻二人往后已经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蚱蜢,此时怎么也不可能去拆他台,更何况元凤卿平日在屋时也爱看书,想来这个原因也没差。

大夫人徐氏听她这么一说,顿了顿,接着才微笑点了头,不再提这个话题。屋里丫头们已经开始摆饭,由于几个姨娘在,基本轮不到苏丽言上前帮忙,只是在一旁作了作样子,这顿饭大夫人才在众姨娘前呼后拥的侍候下结束。

从兰院里出来,苏丽言仰头呼吸了口空气,想到之前屋内的情景,顿了顿,这才先提步往前走去。两个丫头不明白主子这是怎么了,都相互对望了一眼,才赶紧跟在主子身边。此时虽然说已经侍候过大夫人,不过天色还早,清晨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凉意与露气,元府内院的景致虽然称不上多么精致繁华,可是因年深日久,院里却是树木繁多,呼一口气也能带着清草的淡香味儿,苏丽言嫁到元家来没几天,就被各种各样的烦心事缠着,如今走在小道上头,看着满院子的葱翠,倒是觉得心情好了些,不由放缓了步伐。

大夫人徐氏院子出了三门后,有一个小小的湖泊,面积不大,不过水倒是十分清彻,岸边种了垂柳,虽然是刚刚脱离寒冬柳叶并不繁茂,可是树枝垂下来,带了几朵嫩绿的小苞,看起来倒另有一番风致。苏丽言看着清彻能见底的水,不由来了兴致,在水边站了没一会儿,身后两个丫头跟着站在一会儿,不出声,也不明白这三少夫人看着这光秃秃的树枝,以及这些水有什么好看的,站在这儿风吹得呼呼的,人身上冷得很,二人站了一阵,只觉得脚都僵硬麻木了,偏偏前头的苏丽言却是动也没动,不由跺了跺脚,忍不住了,上前提醒道:“三少夫人,这儿风大凉寒,您的身子金贵,可得仔细些了,咱们不如回去吧。”幸亏这次两个丫头也不傻,知道是用关心主子身体的借口来说,而不是直接说自己冷得很了。苏丽言听到二人说话,这才回过神来,这一阵凉风吹得她心里平静不少,不过此时确实是身上微凉了,面皮也冷得如同刀子割般,因此也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率先提步往前走,却是没走两步,越过一旁的灌木林,正要往自己院子方向走时,却是目光不经意一转,看到不远处柳树下的石围栏上,依靠了一个纤纤身影,虽然只看见半边面容,却依稀能认得出来,正是大夫人院子里,刚刚见过的庶出姑娘元湘莲。

苏丽言愣了愣,此时看到了元湘莲,倒不好直接转身走开了,那姑娘显然像是察觉到有人注视,转回头时,一双与桂姨娘极肖似的椭圆形漂亮眼睛正好与苏丽言的对上,凝视了半晌,在苏丽言冲她微微一笑点头示意时,却是一下子将头别了开去,一副轻视不已的模样。

这位姑娘只是庶出的,自己好歹也是她嫂嫂,与她一般计较可是不好,苏丽言心下沉吟,还是决定过去打声招呼,才不显得失礼,毕竟如今身在元家,元家的姑娘就是犯了错,大老爷也不会怪自己的女儿,总会说是她不好,倒不如在这样的小事儿上,自己做得让人拿捏不到,也没必要因为一时心里的赌气,而叫人回去翻了嘴,让别人拿到把柄挤兑自己。

一念及此,虽然元湘莲没有与她打招呼,甚至态度也是淡淡的,苏丽言仍旧是提步上前,率先走了过去,却是见元湘莲正拿了一蓝子花瓣,纤纤玉指拈了,一片片往池子里扔,那清彻见底的池塘里头,已经浮了一圈儿红艳的花瓣,鲜红印着小湖边的绿草泥土,倒也相得印彰,十分好看。只是没料到元湘莲这样一个清高的人儿,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苏丽言愣了愣,这才率先开口笑道:“五妹妹怎么在这儿?这里风大,清晨又寒凉,五妹妹身子骨儿弱,可得要仔细些才好。”她声音温柔亲切,五姑娘元湘莲却是头也没抬了看她一眼,听她这么一说时,只是冷冷回道:“不敢劳嫂嫂关心,有空说别人,嫂嫂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吧,年小体弱,可不敢来指我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别说是我把你耽搁了。”一个玉样的纤细人儿,竟然说话含枪带刺的样子,隐隐带了讥讽,苏丽言眉头皱了皱,心里就添了不喜,见这五姑娘说话做事清高不已的模样,原先还以为她是看不上自己出生,可如今看来,倒像是本身不太好相处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苏丽言眼皮微垂,掩住目光里的冷意,姿态做到了就好,人家不领情,她也没必要真对着元家的姑娘多么讨好巴结,因此点了点头,态度也跟着淡了下来:“既然五姑娘这么说,那我也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她心里这么一变化,称呼里就显示了些出来,五姑娘元湘莲眉头微微一竖,眼里就现出悲愤之意,眼珠子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滚动,这才转了身,盈盈一握的纤腰扭成一个惊人漂亮的姿势,下半身还倚在栏杆上,上半身已经扭转了回头悲伤不已的看着苏丽言,愤愤不平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背地里嘲笑于我,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嘲笑我的,不到及笄就敢嫁人,当真是,当真是…我都羞于替你说出口,往后还请嫂嫂自重,不要教坏了咱们这样未出阁的姑娘家。”

第五十九章 因争执而得福

苏丽言听她这含着眼泪的话,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她不过是过来问候一句,这姑娘就开始自说自怨,没人惹了她,也能发这般大的火,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冰雪似的人儿,反倒是性情易暴易怒了,当下不愿与她计较,只是冷冷说道:“既然五姐儿知道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今竟然说这样的话,我这做嫂嫂的,还是将你自己的话,奉还给你自己了,我得回去了,你自便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元湘莲一听她这么一说,当下脸孔涨得通红,想到在大夫人院子里的情景,一下子情绪收控不住,将手里的花蓝狠狠往苏丽言身上砸了过去:“就你能事,不知妇德妇训,一介商人之女,也敢来训我,你厉害,你本事,就你不及笄还出嫁,当真迫不及待,不知羞耻,以为我与你这样的无耻之人是一样的吗。”说完,手里的花蓝就挥了几下,蓝子里的花瓣随着她的动作飞舞了出来,洒得满天都是。

苏丽言冷不妨被她打了个正着,伸手去挡时,宽大的袖口往下滑,露出一截如凝脂玉露似的白皙光滑肌肤,那肌肤吹弹可破,如豆腐一般,这花蓝是竹料编织,这么两相接触之下,苏丽言只觉得腕口一阵剧痛划来,接着一些湿濡的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滑了下来。苏丽言愣了愣,吃痛之下下意识的收回手,却是见到原本如玉一般的肌肤上头,被这么一赤溜,划了个约摸手指长短的口子出来,幸亏元湘莲养在闺中力气不大,这么一挥之下伤口并不深。但也是破皮见了血,两个丫头一见苏丽言受伤,当下扯了脖子尖叫了起来。

元湘莲本是心里愤怒,可没想到是伤了人,当下也是吓了一跳,手里的蓝子下意识的就被她甩了出去。苏丽言手腕火辣辣的疼。却听两个丫头尖叫不已。吼得她耳根子也是嗡嗡作响,头皮直发麻,不远处已经有人听见两个丫头的尖叫声,往这边跑了过来。苏丽言脑袋一阵紧一阵,捧着手,指尖上沾了些血迹。看了一旁的元湘莲一眼,见她也是小脸发白,偏偏咬了唇。一副娇弱不堪又惹人怜惜倔强的神态,想到她之前的话,苏丽言再想到她的年纪,心里猜测应是她婚事不如意,在大夫人院子里时她走得晚,想来是大夫人说了什么,她心里不愤。此时在自己身上发泄了,见她吓着。也不愿意理睬这样的人,只是转头冲两个仍尖叫不已的丫头喝道:“住嘴!”两个丫头被她一喝,见她眉头皱着,心里对她有惧,确实一下子就住了嘴,苏丽言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受伤之后,就只觉得脑袋一阵紧一阵,好似晕眩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像是要钻出来了一般,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红艳的颜色,更是觉得刺目得紧,那儿手腕下方三寸左右处,本来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因她全身肌肤光滑毫无瑕疵,浑身上下唯有这一颗痣,因此记得特别清楚,此时她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颗红痣因沾了些许鲜血的原因,好似将血喝进去了般,痣变得越发饱满艳丽,甚至体积都隐隐大了一圈。

苏丽言心里发毛,又仔细看了一眼,确认那颗红痣正渐渐吸收了鲜血,以极缓慢的速度变大,是在变大,像是喝过血身体饱满了般,变得越加艳丽漂亮,甚至像隐隐带了光泽般,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的,这颗红痣就算只是变了一点,她也能感觉得出来,当下不知情由,但自己确确实实是给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连脑袋也因此昏沉了起来。

在两个丫头和元湘莲的眼中,只看到她脸色越来越白,只是双眼盯着自己手腕看,都当她是被自己的伤吓着了,闺中女儿家平日有丫环婆子侍候,极少受伤,难怪见了这么多血,会给吓着,众人都表示理解,甚至连元湘莲初见血时也吓得不轻,此时见她这副模样,根本没往深了想去,看到她手腕的血仍旧是在往外涌时,忍不住也跟着那两个丫头一般,尖叫了起来。

她声音好似带着穿破云霄的力量,苏丽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旁只剩了元湘莲如报警器般响个不停的尖叫声,心里不由暗自苦笑,失去意识前唯一个念头,就是,这丫头人看起来纤纤弱弱的,没想到暴发力竟然如此惊人,接着,她只感觉到手腕的血还在不住往外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一般,身体越来越冷,而脑子则是又疼又涨,最后终于归于黑暗。

苏丽言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她微微诧异,早晨时请的安,虽然手腕上受了些伤,不过到底只是皮外伤,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怎么睡了这般久的时辰?她想到早晨时那诡异的情景,现在心头还有些发毛,她睁开眼睛,自已撑着身子坐起身,脑海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潜意识里,她好像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总觉得脑子疼得有些诡异,今日受伤的不过是手腕,可为何此时头疼得如此厉害?

吃力的坐起身来,苏丽言刚张了张嘴,准备喊人时,却是脑子突然一疼,眼前一黑,刚刚撑起小半边身子,又倒回了床上,她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睁开眼睛,她突然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寂静,好似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元家也是安静的,可是那种安静还带了一丝人味儿,虽然安静,可不时能听到一些脚步声,以及众人做杂事时的声响,或者是鸟鸣,但此时实在是太安静了些,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了她一个人般,耳旁听见的,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似花非花,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只知道闻到时令人心情十分的舒畅,让人忍不住想张大了嘴张多呼吸几口。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儿!

不知怎么的,苏丽言心里渐渐跳得更快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哪儿不对劲儿了,脑海里还昏昏沉沉的,眼皮儿重得像是有千斤一般,今日不过是手腕受个伤而已,怎么如此严重?苏丽言突然想到那股诡异的流血情景,更是害怕了些,再加上此时情况不对劲儿,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总觉得睁不开的眼皮,突然之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一下子将眼睛睁了开来。

满眼的紫金色一下子印入她眼底!天地之间都充满着这股紫金色,淡淡的紫金色带着光芒,四周的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这里是一个约摸二十平方米左右的空间,天空是紫金色的,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头顶上也并没有白云之类的,好像这一片淡紫金色,永远望去绵延不绝般,地上是软软的紫金色地面,像是土一般,却又并不像是土,空气中能看到漂浮的同色空气粒子,如同电影里魔幻的场景般,十分的神奇,像是身处奇幻王国似的。

苏丽言目光一下子瞪得滚圆,浑身冰冷,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看着这片神秘的空间,这二十多米地方周围,是一片同色的阴影,只是感觉就像同样的颜色累积得多了,颜色自然深了些,看不到周围的场景,这里光秃秃的,虽然说是土地,可是没有任何的建筑物,这儿也没有丝毫的绿树野草,像是除了她之外,再无任何的生命存在一般,右上方角落里一个颜色略深些的金紫色小池,约摸有脸盘大小,里头蓄着一汪与同样淡紫里混着乳白的液体,约摸巴掌大小,似珠玉一般,滚来滚去,如同活的一样,却是滚动之下,没有残留半丝水迹。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苏丽言听着胸膛里心跳的声音,动作大得像是要破开胸膛挣扎出来一般,她四肢冰冷,明明之前她还睡在床上的,难不成是在做梦?她下意识的伸了伸手,却是看到自己穿着就寝时穿的淡粉色薄绸寝衣,白皙如玉的纤足,光裸的踩在细腻温润的地上,紫金色的泥土衬着玉一般的双足,更是肌肤粉嫩得好似剥了壳的鸡蛋般。

她试探着蹲下身子,伸手抓了把细土在手上,这里的土地温润异常,并不是寻常泥土般冰冷冷的,像是带着水分,可是捏在手上又并没残留水渍,不知道是什么物质的,捏在手上,就着空中淡淡的紫金色光芒,闪烁着亮眼的光泽,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真实了!

不像是做梦的样子,甚至是这里土地的质感,以及双脚脚踏实地踩地地上的感觉,不像是睡在床上做梦的样子,苏丽言有些害怕又有些迷茫,轻轻抓着泥土走了两步,伸手在空气中捞了捞,那肉眼可以看见的紫金色粒子,穿过她如透明一般的青葱玉指,带起淡淡的光泽,她突然间有些慌乱,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天地之间就像只有她一人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活着有生命的物体,不像是在做梦,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些。

第六十章 神秘空间出现

苏丽言白净的脸上露出慌乱之色,不多时,脑袋更是觉得晕眩不已,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一种心慌气短,四肢无力的感觉,好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明明这里的空气十分舒适,令人忍不住一再想呼吸的,可偏偏呼吸得越多,她越是感觉身体虚弱得很。

心跳渐渐加速,血液流动也更快了些,苏丽言只觉得四技冷得厉害,身子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口干舌燥,她的目光一下子放在那紫金色池子上去,那儿有约摸巴掌似大小的东西,那东西如同滚动在荷叶上的水珠般,在那池子里,苏丽言越看,越是觉得喉咙里干得厉害,这神秘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儿,真想将它们吃下去。

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苏丽言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虽然强令自己要冷静一些,不过看到那东西时,还是没能忍住,慢慢挪了过去,身子软软的趴在池子边上,触手之后,才感觉得出这池子并不像是之前那地上的泥土,反倒像是玉一般,又不太像是玉,不像玉的冰冷与坚硬,反倒是温润光滑,触手舒坦,走得近了,这池子里晶莹剔透的淡紫金色液体,才更吸引人了些,它们在目光下,看起来干净透明得如同上好的紫色水晶一般,对于此时的苏丽言来说,散发着极大的诱惑力,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竟然十分想将它们吃下去了。

这个念头一升起,苏丽言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地方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而且这东西来路不明。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东西入嘴的,可不能乱吃。虽然这么告诫自己,可到底还是忍不得,苏丽言先试探着呼唤了两声:“这儿有人吗?”半晌之后,这小空间里依旧安静异常。没有人回答。甚至连虫鸣鸟叫也不曾听闻,虽然早已经知道这地方有古怪,可此时真得知这儿没人时,苏丽言心里依旧是有些失望。这会儿元府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一想到这些,苏丽言就有些发慌,自己莫名其妙在房里消失。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了,不过这会儿她出不去,哪里还来得及担心这些。只想着能赶紧出去。

这神秘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得去,一想到这些,苏丽言忍不住有些沮丧,人的天性里还是喜欢群居的,再是孤僻的人,也不喜欢天地之间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感觉。活得太可怕了些,苏丽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忍住心里的恐惧,到最后仍旧是抵不过心里的那丝冲动,又将目光放在了那奇怪的液体上面,她先是试探着伸手指过去戳了戳。

一股温柔而暖和的轻柔触感将她右手食指尖包围住,这些怪液体像是小心翼翼的将她包围,温柔而又乖巧,苏丽言拿起手时,看到那液体又合成一团,像是之前没有遭到她伸手去摸般,不过明显能看到体积小了一些,她指尖上头,则是留着一滴亮晶晶又圆润的液体,像是粘在她指尖上一般,并没有将指头打湿,像是圆润饱满的珍珠般,在她指尖上头,看得人心痒痒的。

苏丽言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这来到古代之后一向是谨慎有加的性子,为人最是严谨不过,行事一向都不冲动,反倒都是三思而后行,可偏偏此时,她冲动了,她的性格不说有多么的坚韧不拨,不到底是毅力的,偏偏此时她十分想尝尝这东西,好奇心一起,怎么也抑制不下去,而更可怕的,她根本就不想抑制。虽然深呼吸了好几下,让自己不要冲动,不过人一生一辈子,总有一回冲动冒险,随心所欲非要去冒险的时候,就如同第一个尝螃蟹的人般,总要有人吃了,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有毒没毒的,苏丽言此时就是这样,她生平头一回想冲动的尝尝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就连明知道可能后果是不好的,偏偏此时就如同被诱惑的亚娃,再也忍耐不住。

反正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时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平白多出的一条命,就是此时出了什么事儿,她也是比旁人多赚了一辈子,嫁到元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夫家不好相处,此时决定冒险,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就相当于命中给她注定,不要咬牙再熬一辈子而已。一想到这些,苏丽言深呼了两口气,还是没能忍住,伸出舌头,小心的舔了舔指尖上的珠子。

原本以为这液体似水非水,自己手指上粘的这个如同珍珠似的东西应该只是舔舔面上的表皮儿,就算是有毒的,舔一点点,应该中毒也不深的,她心里抱着侥幸,毕竟能活,谁也不愿意死的。谁知她舌头刚碰到这个紫金色珠子一样光滑圆润的东西,嘴里就闻到一股兰芝似的香气,那圆润的珠子在刚刚碰触到舌头时,就化为淡淡的暖流,一下子顺着她舌头流进喉咙里,她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嘴里只残留了兰芝似的香气,连呼吸都带着同样的淡淡香味儿,十分好闻,那东西却是化成暖流热气儿,不见了。

苏丽言大惊,连忙张着嘴吐了舌头干咳了好几声,到最后,才有些惆怅的发现,那东西确实是不见了,怎么也吐不出来,她心里大是焦急,却是费尽了力气,依旧不过是白忙,那水珠形成的东西,早已经吞进了肚子里。

头一回随心所欲的任性,没想到就不知道吃了个什么东西,苏丽言郁闷了半晌,摸了摸自己喉咙,也没有不适的感觉,肚子里也没什么异样,好像了没有中毒之后恶心想吐等不良反应,她站起身跳了跳,好像精神也不错。

“算了。”唉了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苏丽言这才蹲在地上,又看了池子里小了一些的奇怪东西,忍不住苦笑了两声,却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已貌似比之前精神好了许多,她突然有些怀疑,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一滴奇怪东西的原因。

一个人发了会儿呆,却是想不通,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受伤的手腕,在自己昏迷时已经有人替自己包扎过了,上了药,沉重的苦药味儿传来,她刚吃了那奇怪的东西,如今满腔都是淡淡的香味儿,倒是有些闻不得了。苏丽言甩了甩手,眉头微微皱了皱,这地方古古怪怪的,也不知究竟是哪儿,她试着往右上边走了走,却是身处在一片紫金色空气中,怎么也走不出去,四周像是有东西挡着一般,将她关在了这奇怪的地方。

活动范围被规定了,苏丽言不由有些着急,这地方不知道是哪儿,她明明之前还躺在自己床上,如今却不知道到了哪儿,连怎么来的也不清楚,如果一辈子被关在这儿出不去,那可当真是生不如死了。苏丽言心里焦急,四下左右找了找,想找出出去的方向,半晌之后,她软软的靠在之前那奇怪的池子边上,费了力气,却没找到出去的路,不过这番动作,却是让她将这空间给翻了个遍。

本来就是一个不大的地方,她仔细找来之下,没找到一条出路,反倒是找到了一条约摸一米宽左右的小水流,水的颜色同这空间的颜色一样,要不是她在找出口时,不小心踏滑了险些摔了进去,她还真不容易发现得了。这小流藏在那池子不远处的角落里,水流颜色与土地空气相同,又不宽,她试过,约摸到她膝盖深浅,源头与流向都没找清楚,被挡在那一片迷雾里,看不清楚,小流长短也就十来米左右,虽然颜色不同,但与之前池子里奇怪的东西不同,苏丽言确认过,应该是水。

不过这水的味道比普通的水要好很多,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不过苏丽言却敢确定,这儿的东西虽然古怪,可是不管是水也好,还是那奇怪的物体,那一定是好东西,水也一定比其它地方的好,因为她喝了一些,这么长时间,不止是没事儿,精神反倒是更好了一些。

被一个人关了这么久,就算是有探险精神,到此时苏丽言也有些乏了,令她恐惧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突然间流出一些黑色的污垢来,带着淡淡的腥味儿,在她喝过那奇怪东西,呼吸都带了香甜的兰芝味儿时,尤其受不了,简直是令人闻之欲吐。这奇怪的地方出又出不去,出入口都没有,除她之外没半个人影,想到那条小流,苏丽言犹豫了一下,却是除了衣裳,一步步走了过去。

虽然这地方没有香夷子等物,不过苏丽言仍旧是洗了个舒服的澡,这儿洗澡虽然没有人侍候,不过胜在舒心自在,那种放松,是来自心灵的,因此洗完,特别的舒畅,那黑色的污泥一样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从自己身上流出来,令她恶心不已,看起来不容易洗掉,偏偏水一泼,污垢自己就滑了下去,水流流向迷雾里,她起身没一会儿,那儿又清沏异常了。

第六十一章 像活着的液体

苏丽言披散着头发,懒洋洋的靠在池子上头,她这会儿也不在意自己光裸着身体,反正四周都没人,更何况她的衣裳沾了不少的黑色污泥,臭不可闻,她拿到水里洗过,这会儿晾在池子边上,还没大干,自然也穿不得。

到了这会儿,她才发现了许多不对劲儿地方,苏丽言伸出手腕看了看,早上时被元湘莲激动之下划破的伤处,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光滑如玉的肌肤,还带着淡淡的水气,饱满得像是一掐就会滴出水来,柔嫩光泽,看着就如同剥了壳的荔枝般,晶莹剔透,她的皮肤一向好,可也没好到如此的地步,到了这会儿,苏丽言真有些拿不准了,不过唯有一点可以确认,她的伤口在进这个奇怪地方时,应该是还有的,因为那时手腕还隐隐作痛,不过后来看到这奇怪的地方,觉得太过惊骇,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才想了起来,消失不见,应该是在她喝过那奇怪的液体之后。

由此看来,那液体不止是无害,应该还是有益的。一想到这儿,苏丽言的心脏开始嘭嘭的激烈跳动了起来,这奇怪的液体能让她的伤口一下子复原如初,简直是传说中如灵丹妙药一般的存在!激动了没一会儿,她突然想到自己不能出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又僵了下来,空守着宝山,可是却如同坐牢一般被关着,这东西就是再有价值,那也是没用啊。

苏丽言苦笑了两声,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儿瓶一般,什么滋味儿都有,刚发现这东西价值时的惊喜与雀跃,到后来的失落。完全是大喜到大悲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好像是又睡了一觉,反正醒来时洗过的衣裳等都已经干了,时辰应该是已经过了不少,她穿戴整齐。又理了理头发。到最后无所事事了,好像是过去了许多日时光般,渡日如年,简直要被逼得发疯时。她突然心里一动,感觉到有丝不对劲儿的地方,好像有人要靠近了她来。

这神秘的地方。奇怪而神秘的东西,那稀世珍宝一样,有钱也买不到的奇怪东西。要是有人过来,岂不是人家都能拿了去?苏丽言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可是此时人的本性里,对于这种绝世珍宝的独占欲,却是不愿意让人来分享这同样一个秘密,苏丽言挣扎了半晌,眼睛往声音来源处看。那紫金色雾里却是一片安静,哪里有半个人影儿。不像是有人来的样子,更何况她之前也试过,那迷雾根本穿不透,像是一层透明无形的保护膜般,她出不去,应该也没人能进得来。

刚松了一口气,苏丽言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好像是自己的房里有人来了,这神秘的地方,一看就不像是在元府里,可她此时为何能感觉得到元府的情况?来不及去细想,突然间,苏丽言听到有人进了内室的声音,她心里大是着急,自己没在床上,来到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等下有人进来,看到可怎么办才好?她这么一急之下,心里迫不及待就想回到自己床上去,眼睛突然一花,她眼睛再看清时,已经不再是满眼的紫金色,而是头顶上能看到床顶,以及淡粉色的纱帐,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从那奇怪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却是突然一亮,原本垂下来的幔子,被人一下子撩了开来,元凤卿那张如冠玉似的俊美脸庞,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压迫力,人还没开口,那股气势已经迎面扑来,黑玉一样的眼眸就落在了她身上,眼里的冷锐光,在看到她睁着的眼睛时,突然凝了凝,眼睛眯了一下,气势一闪而过,随即又平淡了下来。

“丽言醒了?怎么不唤一声。”他说完,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灯盏,顺手将幔子拿了床边的铜勾挂了起来,这才将灯盏放在床边的短几上头,高大的身影就算坐了下来,依旧是压迫感十足,身子半俯时,带给人的压力,让人连呼吸都有些顺不过来。

“嗯。”苏丽言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心里仍旧是惊骇异常,她明明之前还在那奇怪的地方,怎么回过神来时,又到了自己床上?怎么去的不明白,怎么回来的也是不明白,好像就是一念之间,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心里如同狂风骇浪般,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元凤卿随手将灯放下,目光却是落在她身上,看到她小脸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的,眼睛里异色一闪而过时,眉头皱了皱,眼睛里就添了几丝探究与冰冷之色,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看到她身上穿着的衣裳时,皱了下眉头:“怎么穿这么沉旧的衣裳。”

有些不满的样子,不过却没再说什么,苏丽言想到自己的衣柜,大多衣裳都是全新的,几乎旧的没穿完又制新的,根本穿不完,她什么时候穿过旧衣裳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子,她突然发现原本那件月牙色的亵衣果真是旧得很了,袖口处都微微有些起皱了,少了丝绸特有的光泽,她突然间有些发慌,却是抿了抿嘴唇低头没开口说话,心里却像是开了锅般。

人还是同样一个人,依旧是那样一个清丽温婉的脸孔,可是气质却像是起了些变化,元凤卿的目光微微挪到她受伤的手腕上,看到苏丽言下意识的身子缩了缩,手腕一下子就僵了一下,元凤卿目光微微一缩,嘴唇轻轻就抿了抿。

苏丽言心里暗叫不好,她手腕的伤已经在喝过那奇怪的物体时就已经复原了,可外头她依旧是裹了那纱布,没想到元凤卿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儿来,这人果然是不好相与,她脸色强作镇定,心里已经迅速开始盘算起来,要怎么打消他的怀疑,如果他要求看自己伤口,要怎么才能拒绝得让他心里舒坦,又不会起疑心。她扯了扯嘴唇,看元凤卿冷冷淡淡的脸,俊美的侧脸如美玉一般,略微鹰勾的鼻打出一片阴影,更是给这人增添气势,她深呼了一口气,还没开口说话,那头元凤卿却是冲她点了点头:“既然醒了,就起来吃些东西,今日大夫过来瞧过,说丽言身子实在是弱了些。”他说完,目光若有似无的在她脸上转,看得苏丽言紧鳖着一口气在心间,紧张得连呼吸都不顺畅,时间久了,连胸口中都有些闷疼了起来。也许是看她实在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元凤卿目光微微温和了些,不过是个还不足十四的小姑娘,今日受了惊吓这副模样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他到底有些怀疑,总觉得苏丽言有些变化,她身上隐隐好似有了些改变,整个人气质变了,好像又不止气质改变,脸蛋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柔润的莹光,看起来如上好的白玉,眼睛黑亮了许多,秋水似的,看得人心里软乎乎的,元凤卿不由自主的,表情柔软了下来,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脸蛋,触手肌肤细腻滑嫩,让人受不释手,他又轻轻抚了抚,感觉到苏丽言奇异的目光,这才回过神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一冷,手就收了回来,眼神微闪,回复了平日一惯的冷模冷样,只是罕见的竟然微微扬了扬嘴唇冲她温和道:“丽言受了惊吓,今日为夫让人给你准备了些压惊的参汤,你起来喝一些,躺久了,身体总是不适。”说完,没等她回答,先是伸了手过来,穿过她腰下,微微用力,就将她给轻飘飘的带了起来。

倚在元凤卿怀里,根本没有她发表意见的余地,只能答应了一声,却是想着元凤卿之前的目光,心里暗自忐忑,她能瞒得了旁人,也是瞒不过与她同床共枕的元凤卿,这疤实在是消失得太快了些,今日又有好几人看见她受了伤,不能矢口否认。

苏丽言心里暗自琢磨,元凤卿将她搂在怀里,却是越发觉得有些不同了。虽然没成婚几日,不过二人却是坦诚相待过好几回,元凤卿也是感觉得出来的,她身子一向能令他喜欢,抱着摸着都是手感上佳,可是之前虽好,却不如现在,柔若无骨,浑身都是软绵绵滑腻腻的,隔着薄薄的两层衣裳,也能感觉得到少女充满弹性的饱满肌肤,鼻端闻到淡淡的馨香味儿,不像是花粉或者熏香味儿,而是一种淡淡的,似兰芝草一般,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却是让人忍不住一闻再闻,十分舒心。

元凤卿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头埋在苏丽言脖子边,深呼了好大一口气,回过神来时,这种不受他控制的举动早已经做了出来,他心里一寒,俊美如玉的脸庞一下子黑了下来,将苏丽言抱了放在床头倚着,自个儿站起身来,表情一下子冷淡了许多:“丽言既然醒了,先穿衣裳,我到外间等着你。”说完,也没等她回话,自个儿站起身来,放了幔子又走了出去。

第六十二章 伤恢复惹麻烦

苏丽言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大爷是怎么了,没人惹了他,好像是在发脾气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摸不着元凤卿是不是在耍大少爷脾气,不过此时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一点。

她想到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进入那奇妙的地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兴奋之感,如果她的想法是真的,那么,这是不是代表,那神奇之极的地方,是不是她只要想去,就能去得到?更有甚者,那儿如此安静,说不定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任谁也进不去的世界?

越想,苏丽言越是兴奋,此时倒是感激起元凤卿莫名其妙发的脾气来,他这一走,给自己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她舔了舔嘴唇,侧耳听了听,屋里果真是安静了下来,元凤卿应该是去了外间,既然他刚刚说了在外间等自己,以这人的面相显示,他显然不是一个会因为这样小事而出尔反尔的人,如果他真的不会突然进来,那么自己倒真可以试一试。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心里默默的想着那地方,果不其然,一阵晕眩过后,她面前又出现了那紫金色的神秘天地。

这儿的空气特别的清新,特别的令人舒适心神放松,这儿的一切都觉得无限好。原本以为是牢笼,没成想却是自己随心所欲能进来的神秘天地,苏丽言一时间激动了,她兴奋了好一阵子,想到自己之前进来时,喊叫过没人答应的情景,确认自己在这里面说话做事外头没人会发觉。一想到这些,她忍不住激动得傻笑了好一阵子,又默想着要出去。

醒来时果然是在她床上。这个发现令她激动了好一阵子,在空间中没耽搁多少时间,她怕元凤卿等不及了叫她,因此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心里的想法,进去就出来了,如今确认了那个空间是属于她心里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的。那兴奋之情,怎么也忍耐不了。她看了看自已的手腕,伸手抚了抚,狠了狠心。撩开幔子,小心的掂着脚尖下了床,踏着踩板。慢慢的拿了床头之前元凤卿放下的灯盏,走到自己梳妆台边,轻声翻了罚拿了里头一根簪子,也许是金银首饰相碰撞间,发出了一声轻细的响声,声音极小,外头元凤卿却是听见了。

“起了?”

苏丽言心里一个咯噔,有一种作贼心虚之感,随即目光放向门口时。却没见着元凤卿人影,才知道他不过是听到了声音。在外头说话而已,自己却心虚之下,以为他看见了什么,这一吓,却是吓得她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果然是心里虚得狠了,苏丽言身子之前才在那神秘的溪水里洗过,此时大汗之下又浑身粘粘腻腻的,十分不适,这会儿却是没时间去洗漱了,幸亏她之前昏睡了半天,身上又没洗过澡,因此也不会让人察觉出她的异样来。

她下意识的点头,回过神来时却是想起自己在屋内,外头的元凤卿看不到,她动作利落的拿了根簪子在手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又想起那神秘的空间,一瞬间过后,她又出现在了那神秘之极的紫金色天地里,安静得耳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苏丽言狠了狠心,取下自己缠在手上的纱布,拿起簪子的一头,银簪尖锐的一端闪烁着阵阵寒光,她深呼了两口气,想到元凤卿之前若有似无的眼神,为了不惹人怀疑,她心一狠,找准了之前受伤的位置,狠狠将那尖端往自己白嫩如玉一般的手腕上划了过去。

因怕外头的元凤卿等得急了起疑心,苏丽言忍着手腕的疼痛,抓着簪子的手微微有些发白,细小的骨节握得紧紧的,冷静的就着那小溪边的水,先是将手洗了洗,又想起元凤卿奇怪的模样,连忙把簪子也洗了又洗,自己闻了好几遍,再也闻不到丝毫的血腥味儿了,才忍着疼痛,将那流到自己手掌处的鲜血洗了个干净,也许是那溪水也不平凡的原因,没多久之后,原本还新鲜的伤口,渐渐的收拢了些,不再像之前般不住淌着血,反倒只剩了些沁着的小血珠,苏丽言松了一口气,这才捡了地上的纱布,重新将手腕缠了起来。

在空间中耽搁的时间很久了,幸亏这个神秘的地方还不错,只要她想进就能进,想出也能出得来,之前因为元凤卿起疑的目光,她慌乱之下进了空间去将手腕的伤口恢复之前模样,倒是忘了,万一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之后再莽撞进去,出不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到时就算好不容易出来了,可一个大活人突然在房间里不见,然后又神秘出现,岂不是更惹人疑心?之前果然是太着急了!

苏丽言松了一口气,幸亏这空间是她能进能出的。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半个人影也没有,侍候的人不见了,没人帮她换衣裳,之前也幸亏了没人,让她能自由进空间,这会人没在,她也不见恼,自个儿忍着疼痛吃力的从柜子里拿了干净衣裳换上,手腕间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她看着那根颜色黯淡了些的簪子,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也没多想,怕外头元凤卿起疑,就着那簪子随意挽了个发髻,苏丽言出来时,正好看到元凤卿高大的身影坐在桌岸边,一手端了茶杯,一手拿着书简,正看得入迷,许是听到脚步声,抬头时,那双幽黑的眼眸就与她大眼对上,一双浓密的剑眉皱了皱,神色不怒自威,令人不自觉的心里紧张了起来。

“这么快?”元凤卿放下手里的书本,不紧不慢的抿了口热茶,将杯子放在桌岸上了,这才打量她。见她纤细的身子,穿着一身绣花小袄,下摆是及地的淡黄色褥裙,腰带下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来回晃荡,头发只简单的挽在脑后,一支八宝琉璃银钗,倒是素净得很,连耳环也没带,偏偏衬得那张清丽的小脸十分的耐看,许是今早上受了惊吓,这会儿眼神还有些惶惶的,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还没十四岁,只是个小小少女,元凤卿心里一软,看她怯生生的样子,冲她招手:“过来!”

看他并没有责备,反倒还说自己快了,苏丽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今日才发现那个古怪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会儿她还因为那神秘地方头有些晕乎乎的,有兴奋也有激动与不安,深怕被他发现了端倪,她之前在空间里头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刚刚在内室又换了身衣裳,元凤卿还说快,难不成那空间里的时间,比外头要慢一些不成?她胡思乱想着,面上却是带了一丝温婉的浅笑,将一个安静矜持的大家闺秀形象,完美的表现了出来。

她这模样跟时下闺阁少女大致相同,又没出嫁多久,元凤卿并未起疑,见她听话,眼里就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等她过来时 ,伸手握了她没受伤的纤细手腕,微微用力,就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将她半环着,苏丽言背抵在他手弯里,却是没发现他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怀疑,虽然细微,不过那淡淡的血腥味儿,仍旧是飘进了他鼻孔,元凤卿一双如黑夜般的眼睛,一下子冷了下来,嘴角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一把抓起她裹着白布的那只手,两只胳膊环住她身子,左右手微微用力,那缠住的布巾就一下子被他扯断了开来。

已经凝结了疤的伤口并不深,不过还淌着一丝血沫儿,元凤卿眼里冰冷无比,嘴角甚至微微往上扬了扬,轻柔的动作与他眼里的冰冷形成两个极端,他抚在伤口周围,伤口边儿上的红肿带着比其余皮肤稍高些的温度,苏丽言僵住,心不可自抑的疯狂跳动了起来,整个人有些发冷,在元凤卿扯下她伤口的纱布时,嗓子眼儿只觉得干得厉害。

“怎么又流血了。”元凤卿微微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邪妄之色,温柔的抬起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嘴唇轻轻在她凝脂似的手腕肌肤上轻轻掠过,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稍失了血色的小脸看,手臂下的身子紧绷了起来,他心里越发怀疑,将她手腕握得紧了些,原本已经合拢的伤口又渗了些血珠出来,苏丽言吃痛身子抖了一下,却是咬着嘴唇没出声,元凤卿见她这小脸煞白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微微一笑,俊美的容貌突然之间容光大盛,手上力气放轻了些,苏丽言原本火辣辣的伤口处被一个温润湿襦的东西含住,低头时看到元凤卿的嘴唇在她手腕间伤口处游移。

“都怪为夫,弄疼丽言了。”说完,将血迹舔了个干净,将她手腕放了开来,扳过她身子,冲她温柔低笑。

苏丽言刚刚以为自己才弄的伤口被他发现了,正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此时见他一会儿冷冰冰的样子,一会儿又柔情十足的模样,心里暗自警惕,这人表面看起来性格反复无常,实则细心谨慎无比,刚刚他应该是发现了不对劲儿,但最后又是一副好丈夫的样子,令她心里有些不安。但元凤卿没说什么,她也松了口气,见他已经温柔的抚着她手腕,目光微微在扔在一旁岸几上的纱布瞟了眼。

第六十三章 元凤卿的怀疑

没敢抬头,不过苏丽言也应该知道那纱布上头除了旧的血渍外,应该还有新鲜的,心里暗自忐忑,不过今日这伤口突然好转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开始并不知道,如果是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去舍得喝那东西的,如果没料错,那东西应该是十分珍贵的,能叫伤口完全复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简直是像是传说中生白骨,活死人的灵药了。如果是被人发现,匹夫无罪,怀壁有罪,她还有什么活路?

“生我气了?”元凤卿细细抚着她手腕,想着不对劲儿的地方,不过却是怎么也想不到苏丽言今日吃过灵丹妙药,伤口完全复原她重新又划了一条。他虽然再是小心谨慎,不过这样的事情,他哪里会往神秘空间去联想,只当这小姑娘头一回受伤,见血是吓得厉害了,之前自己那翻态度,估计是将她吓着了。一想到这些,元凤卿更是觉得自己多疑了,看她小脸苍白的样子,与受惊吓过后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她实在是太安静了。

“没有。”苏丽言抿了抿柔嫩的嘴唇,也没试着将手从他手掌里拖回来,任由他握着,柔柔说道:“妾身受的不过是小伤,许是刚刚换衣裳时,碰到了伤口,不过看到流血,还真是吓坏了。”

她这解释合情合理的,元凤卿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样子,只是低垂着眼皮儿,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唤了人进来拿了纱布,亲自替她将伤口给裹上。他目光转头看到一旁扯断的纱布。嘴唇抿了抿,回过头来好似无意般与她说道:“往后下人有什么不妥当的,你是院子里的主人,该教还得教,以免自己受苦。”不知道他这话是意有所指,还是无意中感叹而已。苏丽言胡乱点了点头。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是隐隐浓了些。

收拾妥当,苏丽言忍着手腕间的疼,感觉到那人视线正放在自己身上。没有被他凝望的娇羞不安,剩的只是忐忑与惊骇,这人目光实在是太吓人了。让人不敢直视,眼神里像是随时都藏着一把审核人的戒尺般,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与害怕。

“今日元湘莲的事情。大夫人已经知道了,罚了她跪祠堂,她目无尊长,不知礼法,明日准会过来赔礼道歉,你看是要以牙还牙,”元凤卿声音清清淡淡的。带着一丝毫不在意的漠视与冰冷无情,说以牙还牙时。目光放在她受伤的手上,难道是让自己也给她划上一刀子?苏丽言心里发寒,虽然知道他与五姐儿元湘莲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应该是亲近不到哪儿去,可是没想到他并不是对五姑娘仇视或者不满,而是真真正正的不在乎。

没将她放在心上,或者是说,根本没将她当成一个人,一个平等对待的东西,所以才将这话说得这般轻描淡写的,这人并不是心狠手辣,而是比心狠手辣,更要无情得多。苏丽言心里一凛,心里戒心生起,低头安静听着,乖巧无比的模样,元凤卿对她态度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又接着道:“或是想怎么处置她,你拿主意就是。”能放这样的话,显然是他有把握叫桂姨娘母女闭嘴,叫大老爷夫妇以及太夫人等不追究了。

苏丽言猜测着应该是自己受伤令元凤卿不悦了,并不是多在意她,应该是觉得他被冒犯更为不满多一些,她也不去细想,只是轻轻答应了一声,虽然对于今日元湘莲的高傲模样心里腻味,不过表面的功夫多少还是要做一些的,她假模假样的温婉笑:“五妹也是年幼,不是存心的,妾身是做嫂嫂的,怎么好与她一般见识?”她抬头抿嘴好脾气的笑了笑,娴淑无比的样子。元凤卿低头看她,两人眸子对上,见她秋水似的大眼睛柔柔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二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元凤卿突然间嘴角弯了弯,冲她笑得迷人无比,如同一只狐狸般,打住不再说这话题,表示都由她作主就是。

果不其然,第二日时先是大夫人那边派人过来慰问了一番,表示了一下婆媳情义,又送了些补身子的药材过来,苏丽言感激接受了,接着又是姗姗来迟的太夫人院子里的人,二夫人那边则是因为上次苏玉的事,算是与她生了嫌隙,不派人过来幸灾乐祸也就罢了,哪里还会送东西过来,没出元凤卿所料,还不到晌午时分,桂姨娘带着满脸莱色的元五姐儿过来了。

桂姨娘依旧是娇柔似水的模样,美丽的面容上带了三分忧色,一双眸子像是含着水雾般,让人生怜,梳了一个百合髻,头上素净得很,耳垂下两颗龙眼核大小的珍珠耳环,却是衬得她气质更是我见尤怜了几分,素素净净的,那对耳环却是已经是抵得过许多金银首饰了。还没开口说话,桂姨娘的眼泪就已经流了出来,看着她受伤的手,柳眉皱了起来,忧愁的气质叫人生怜。

“都怪莲儿行事莽撞。”桂姨娘未语泪先流,一双素白的小手从袖笼里掏了条绢帕,搌了搌眼角,泪盈湿了眼眶,打湿了眼角的睫毛之后,受是娇弱无比,看得人心里软软的,她的声音一如她给人的印象一般,软软柔柔的,每个字都像是轻轻昵喃一般,带着说不尽的绵濡之意,让人一听身子骨儿就酥了半边,这般的外貌条件,难怪桂姨娘如今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女儿都已经到了可以出闺的年纪,出身不显,却是在元府中颇受大老爷疼爱,光是看这对饱满而浑圆的珍珠耳饰,就可瞧见端倪。

“姨娘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不小心罢了,五姐儿想来也不是有意的,姨娘还是收收眼泪,看得真真是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儿。”苏丽言淡淡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不自在又脸色苍白的元湘莲一眼,悠然温婉的回了一句。

桂姨娘见她端庄淡然的样子,不由愣了愣,她一惯都是这么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很是得大老爷喜欢,大夫人虽然淡定,不过在面对她时多少还是会有些计较,不知道为什么,人家说她装模作样不是头一回,可偏偏被苏丽言这么淡笑着一说,她却是觉得尴尬无比,对比起她的沉稳有加,自已一个一把年纪的人,再装嫩,被人点破之后还真撑不出架子来。

“三少夫人说笑了。”桂姨娘挤了一抹笑出来,见苏丽言并不再接话,不由尴尬不已,手里的帕子拧了好几下,回头就看了女儿一眼,眼里带了些警告之色。元湘莲想到昨日跪了两个时辰的祠堂,天寒地冻的,直直跪在地上,回去时人都有些昏昏沉沉了,半夜时闹了一发不舒适,喝了药,今早才发现双膝又黑又紫,碰一下针刺般的疼,原本对于苏丽言的受伤有些不自在的,可是折腾了大半宿,她这会儿只剩下了满心的愤恨,没想到自己也吃了亏,偏偏今日还要过来向她道歉,她脸色哪里好看得起来,不过看到姨娘的眼色,她咬了咬嘴唇,只能忍耐道:“昨日莲儿不懂事,叫三嫂嫂受了伤,还求三嫂嫂不要与莲儿一般计较。”她说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偏偏低垂着头,不肯抬起来,不过水珠子已经滚落出来,滴在她罗裙上头,站在她一旁的桂姨娘瞧得真切,心里就绵绵的疼痛了起来。

“我哪里会与五姐儿一般的计较,姨娘真是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不过是些小伤而已,又哪里算得什么,莲姐儿年纪小,本来就不是故意的,不用专程来道歉的。”苏丽言微笑,连忙让她们坐下了,一边在说到元湘莲年纪小时,在那个小字上咬字重了些。

想到昨日的矛盾,元湘莲就是为了年纪不小,偏偏婚事还没着落一事发脾气,结果撒气到苏丽言身上引了事情出来,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如今成婚了,还对比她大了两三岁的人说自己小,逮着了她痛处打,直打得元湘莲心里疼痛又窝火,还发作不出来,忍了气回道:“三嫂嫂不与莲儿计较,莲儿可真是感激不尽了。”说完,也顾不得赌气,膝盖疼得站都站不稳了,双腿不住颤抖,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头,旁边桂姨娘看她粗鲁的动作,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听出女儿话里的怨气也不甘愿,连忙就替她赔不是:“她就是个不懂事的,三少夫人当真是大人有大量,肯说她的不是,真是咱们莲儿的福气了。”说完。尴尬的瞪了女儿一眼,又念叨了好几次苏丽言的手伤,不止一次说自己心疼不止,又带了好些疗伤药过来,也不知道她一个深闺的妇人,平日最多也就是拿拿针线而已,这些所谓的疗伤圣药,桂姨娘是从哪儿来的。苏丽言脸上笑着接受了她好意,心里却是在暗自吐槽,好不容易才送走了这一对古怪的母女。

第六十四章 元湘莲来道歉

桂姨娘以退为进,先自个儿摆足了姿态,让苏丽言不好再为难她的女儿,不过苏丽言却是装作没看出她的用心般,将计就计,也就顺势推舟说是自己原谅了元湘莲,如此一来,桂姨娘带着女儿回去时,一双秀眉就再没有松开过,元湘莲双腿疼得直打颤,脸色青白青白的,原本娇美的面容,经过一整晚的没睡之后,眼睛下头有了丝青影,精神十分萎靡,看出了三少夫人院子之后,母亲的脸色就十分难看,忍不住就问道:“姨娘,如今她都已经说了不再追究,您还去多想什么?”说到这话时,元湘莲隐隐有丝委屈,她一向自命清高,觉得自己样样都比嫡出的六姐儿要好,可惜就因为一个出身原因,不是从大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生生矮了一截,昨日她不小心划了三少夫人胳膊,不过是个商户人家的女儿,可偏偏她被罚跪祠堂,那里冷冰冰的,全是牌位,回房她就做了半宿恶梦,又发高烧,折腾了大半夜,如果是换了元湘怡,谁舍得她这么折腾,今日还要过来赔罪?

一想到这些,元湘莲止不住眼泪涟涟,简直是与桂姨娘的神态举止十成十的相似,哀哀凄凄的,倒真是让人有些心疼,看到女儿眉目间的失落,桂姨娘倒是真有些心疼了,原本还觉得她今日脾气太冲了些,要知道过钢就易折,可偏偏没等她教训的话说出口,这个女儿就让她心软了,好歹是从自己身上落下来的一块肉,她已经十六足岁了,还没出阁。难怪如今脾气稍稍急燥了些。

在心底给女儿找了借口,桂姨娘伸手挽了她的葇藇,听她轻轻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单薄的身子,心软得一踏糊涂。拿了帕子替她擦眼泪。柔声安抚道:“好莲儿,姨娘的宝贝心肝肉,你这么哭,可是叫姨娘心都要碎了。”她说完。元湘莲忍不住就扑倒在了她怀里,更是眼泪流得厉害了些,偏偏不能发出声音来。让人瞧见了没得被说晦气,桂姨娘越发心疼,拍着她的背。虽然舍不得,不过仍旧是不想叫女儿这性子以后吃苦,细心教诲道:“莲儿你只是表面像我,可偏偏脾气太直了些。今日那苏氏明显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说算了,可是这事儿哪能真算了?”

被苏丽言设了个套子,而她自己开始还没注意到钻了进去。桂姨娘苦笑了两声,感觉到怀里女儿的身子僵直了起来。皱了眉还没说话,元湘莲果然已经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似的苍白小脸,不服气道:“女儿已经跪了半宿祠堂,她还想怎么样?不过是受了一些伤,她要是真敢再说什么,不怕人家说她刻薄。”

“她就是不说了,显得她大度,可为了你有个好名声,大夫人和姨娘就更不能让她吃亏了。”桂姨娘见女儿想事情只顾着想一面,却是忽略了另一面,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就开口点拨了她一句。

元湘莲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以大夫人的性子,看着慈善可亲的,为人却是最阴狠不过,自己母亲成天伏低作小,又有父亲庇护,仍旧是吃过她不少的亏,如今得了名头,还不可劲儿的收拾自己了?元湘莲心里不由害怕,想到大夫人的手段,原本苍白的脸更是苍白,咬了咬嘴唇,愣愣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桂姨娘叹息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嘴里苦涩得厉害。

苏丽言虽然大方不与元湘莲计较,不过大夫人仍旧是好好的给桂姨娘母女立了番规矩,收拾得桂姨娘有苦说不出,大老爷心疼小妾,却是对大夫人这样师出有名的折磨说不出旁的话根筋不对劲儿了,说是她受伤,要陪她几天时间。

空间才刚刚发现,结果就如同坐监一般被人来,毕竟他就是再心疼小老婆,也要顾忌脸皮与几个嫡出的儿女脸面,因此对大夫人有怒不能表现出来,心里暗自将此时还在院里养伤的苏丽言给记恨上了。

大夫人手段利落的收拾了桂姨娘,又说五姐儿性子不好,不温顺贤良,命人给她请了教养嬷嬷,教她规矩,虽然学规矩有好无坏,不过元湘莲不好的名声总算是传了出去,这些乡下里的三姑六婆们,平日最好八卦碎嘴,元湘莲这一年,估计是没有哪个好人家敢顶着她不好的名声上门求亲,而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借着养伤的名义,美滋滋的在院子里修养了好几日,这几日苏丽言当真是过着梦想一般的生活了,睡觉是睡到自然醒的,不用去给大夫人请安,而太夫人那,则是早有明言,上次闹过之后,就说了让她没事儿别过去的,显然是不待见她的意思,彼之砒霜,却是她的蜜糖,乐得逍遥自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不知道元凤卿哪成天守着,夜晚搂着睡,白日又干登眼,她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能进去,也不敢冒险进去,元凤卿说得体贴,可是他的眼里清明冷淡,根本没有丝毫的柔情蜜意,他也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此人心志坚定冷淡,苏丽言并没有被他的好听话迷惑,反倒是心里怀疑他应该是那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这几日应该是守着自己,想抓出点什么蛛丝蚂迹来。如此一来,她更是不敢进空间,有了这么一个神秘地方,偏偏不能再次进去,她心里的难受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手腕上的伤渐渐好了,本来伤口就不深,她当时划时也是比照着自己之前受伤的痕迹划的,红肿消失了,唯有留下一条蚯蚓似的黑色疤痕,还没掉,这么浅,估计留的印子也不会太深,不过女儿家到底留疤不好,因此大夫人那专门让人送了除疤的药过来,连吃了亏的桂姨娘,也做人面面俱到,没给人留下丝毫话柄,也亲自送了药过来,倒叫许多元家的下人对这温柔体贴的三姨娘同情不已,原本元湘莲不好听的名声,也因为她生身母亲的行为,而稍减了一些。

元凤卿在院里成日的呆了十来天左右,与苏丽言朝夕相对,果然是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原本警惕的心,倒是渐渐放了下来。他虽然早知道以苏丽言的出身与身份年纪,不应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不过此人性子一向谨慎惯了,就算是明知道她应该是不可能有什么,仍旧是要亲自盯了十来日,才真正确信。

她没有什么令他怀疑的地方,自然他也不用打着夫妻情深义笃的旗子,再与她大眼瞪小眼的耗时间,观察期一过,她手腕上的疤一落,他就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习惯,苏丽言松了一口气,能不再成日活在他的盯视下,当真是一件轻松无比的事情,要知道与一个对自己心情警惕的人配合你浓我浓的戏码,其实她这个局中人,也实在是累得很,不过经此一事,她对元凤卿的警惕之心,也是更浓了些,这样一个疑心重的人,连亲眼看到的事都要怀疑不相信的人,此人该是多么难测。

将前两日就已经恢复了伤口而回了岗位的苏玉给借故弄了出去,苏丽言这才回到自己才刚发现,就不得不被迫分离的空间,这段时间里,空间基本上没什么变化,空气中依旧是那淡紫金色的粒子与天气,地上土地与水流都是同样颜色,连那像紫玉一般的池子里,被她吃了一小滴的奇怪淡金色液体,也并没有变化,依旧是小了那一圈的样子,虽然明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不过在知道这样逆天的东西没有变多时,苏丽言依旧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最开始的惊讶过后,苏丽言再次进空间时,知道这地方不会有旁人进来,也许是她因缘既会才进来之后,放心了许多,又能出去,因此头一次的慌乱早已经没有了。看着清沏的小溪流,苏丽言不由蠢蠢欲动,这水实在看起来太诱人了些,而且在她房间时泡澡,虽然是热水,不过那桶并不大,刚刚只能容下一人的样子,她身材娇小,缩在里头也是有些不舒适,哪比得上这小溪,她一个人躺在里面都可以爬上一段了,更何况说到洗澡,她才想起,好像在这空间,没感觉到寒冷,也没感觉到热一般,上次在水里洗过澡,明明不是热水,不过在里面也并不觉得冷,倒真是奇怪了。

苏丽言看了看淡紫色的小溪流,到底没忍住心里的诱惑,反正也没人能进这地方来,因此脱了衣裳就跳了下去。小河看不见底,不过水却是像有浮力一般,跳下去脚下是没踩实的,不过水却只到腰部,底下是一片深幽的紫色,与这空间四周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跨不过去也看不清楚。悠闲的泡在水里,白皙如玉的光滑肌肤在淡紫色的水里惹隐惹现,更是衬得白得十分妖娆。

小河面一层淡淡的金色,这金色究竟从何而来根本看不出,不过不知道从哪来的光,却能将这淡金反射出来。苏丽言懒洋洋的躺河面,长长的乌黑秀发,在金色的河面上铺了一层,衬着如玉般莹润的肌肤,整个人倒是多了些诱惑与出尘脱俗的味道。她此时正想着这属于她的小空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她突然想起那日被元湘莲割伤时,鲜血不住流往手腕上朱砂痣的情景,那颗朱砂痣稍稍大了一圈,红艳得更漂亮了些,除此之外并无变化,这些变化,除了当日她本人亲眼目睹过才发现之外,连贴身侍候她的苏玉也看不出来,更别提元凤卿。

第六十五章 时间多是好事

从那以后,好像这空间就出现了,不知道与此是不是有关系。苏丽言伸手摸了摸那颗手腕间的朱砂痣,心里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虽然没有证据,不过她总是感觉这颗朱砂痣好像就是这空间出现的原因一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证明,这个空间,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能进入的秘密地方,而且这地方,还有可比灵丹妙药一般的东西,一想到这些,苏丽言的心,就开始嘭嘭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算着时间,在空间里呆了大半下午,她洗过澡之后又任由头发自然风干,这才穿了衣裳,一个念头之后又回了自己的床铺上,她进入空间之前和苏玉说的是自己要独自睡一会儿,就算在空间中呆的时候长了些,这会儿也是她睡之后刚刚起身的时辰,不会惹人怀疑。苏丽言精神奕奕的坐起身,掀开了床帐,她刚在空间中洗了个澡,此时精神比睡过午觉还要好,刚刚一动,外间就有丫头听见动静进来,看见她坐起身时,愣了愣:“三少夫人,您不想睡了吗?”小丫头已经跟在她身边一段时间了,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苏丽言早就想换了她,可是一直还没找到替换的人,也只有将就用下去,此时听她没头没脑的说话,忍不住眉头就皱了起来:“胡说什么?”

那丫头脸上露出一丝委屈之色,扁了扁嘴,又认命的起身过来:“三少夫人今日是睡不着吗?奴婢侍候您起身吧。”

睡不着?苏丽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刚在空间中呆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会睡不着?难道这丫头以为她还没睡觉?苏丽言有些啼笑皆非。这丫头本来就粗线条,如今更是越发糊涂了些,成日这么呆着呆脑的,她心里有些不虞,就故意说反话问她:“是啊,我今日还真不想睡了。难道刚侍候我脱了衣裳。再让你侍候我起身,不乐意了?”

“奴婢哪里敢。”这丫头连忙摇了摇头,拿了小袄向她走过来,嘴里还解释道:“三少夫人刚说要躺一会儿。奴婢刚侍候您躺下,出去才想着忘了关窗,怕您着凉。才会进来的。”

听到小丫头这话,并不像是作伪的,苏丽言的心开始不住狂跳了起来。喉咙发干,强忍住身体的激动,一字一句问道:“你是说,你刚刚出去,又进来了?”

小丫头人十分迷糊,并未发现她的异样,也没发现她问话有些不对劲儿。只是傻呆呆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一边踏上脚踏板要过来扶了她起身。一边嘴里说道:“是啊,不过一眨眼功夫而已。”

原本是对这小丫头的迟钝与慢反应十分不满的,不过此时苏丽言倒是很感激起她的呆愣来,她听了这话,好像有些不敢置信般,一股狂喜笼罩在她心头。她在空间中少说也是呆了两个时辰了,而这小丫头却说外间才只是过了一眨眼功夫而已,如果小丫头没撒谎,那岂不是,她在空间中的时间,要过得比外间来得要慢了许多?或者说空间里与外面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不同的时间规矩,相互不影响的,空间就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与外界的时辰变幻,根本毫无相干?只是相对来说,时间的流逝,比外间快很多,空间中也许是过大半日,她的真实世界,才只是过了一眨眼功夫。

苏丽言的心,因为这个发现而激动了起来,如果这件事是真,那是不是,她往后有足够的时间,进空间时也不用急急忙忙,怕被人发现,慌慌张张的就要出来?或者是,往后代表着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原本对于旁人来说,最宝贵,用金银财宝不能买到的时间,对她而言,却是用也用不完?

看她有些傻傻愣愣的样子,小丫头呆了呆,也没往其它方面去想,只是拿起衣裳晃了晃:“三少夫人,您怎么了?是没睡醒吗?”

摇了摇头,苏丽言还有些不敢置信:“玉儿呢,刚刚我让她也去歇着,现在走了么?”那小丫头摇了摇头,脆生生回答:“玉儿姐姐刚刚还在外间,顺道拿了您之前写的菜单子出去,奴婢进屋时才碰见呢。”

是的,是的。她临上床前吩咐了傍晚时要吃的菜单子,苏丽言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了起来,这时可以确认无误,高声唤了一声,外头传来苏玉答应的声音,不多时,苏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内室门口处,脸上还带了莫名其妙的神色:“三少夫人唤婢子?婢子刚刚拿了菜单还没走远呢。”

苏丽言摆了摆手,勉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她脸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两丝红晕,眼睛里带着一丝兴奋,强作镇定道:“没事儿,就是让你们去歇着吧,我这儿不用守了,我要歇一会儿。”

耶?那拿着衣裳的小丫头有些发呆,不过整个人却是闹不清楚这位主子心里的想法,不过她心思简单,平日傻的人也有傻的好处,这会儿也不会问太多,只是点了点头又将衣裳放下,苏玉等虽然不明白她叫自己回来是为什么,但仍旧是恭敬的又重新退下。屋里安静了下来,苏丽言一个人傻傻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纱帐,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

有了这个空间之后,苏丽言开始的惊疑骇怕等情绪褪去之后,一股兴奋随之而来涌上了心头,她想着空荡荡的那神秘空间,总琢磨着,想在空间里种些什么,她试了好几回,空间里淡紫色的溪水能带得出来,那水不止是比寻常井里的水好喝了许多,而且喝完好似精神也好上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苏丽言总觉得这段时间,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状态,都比以前好上了许多,这一点,侍候在她身边的苏玉最是看得清楚。

“三少夫人,婢子觉得您最近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苏玉脸上还带了淡淡的痕迹,大夫人等人送来的除疤药,苏丽言都赏给了她用,几日下来效果倒也明显,乐得她原本还担忧的心,一下子放松许多,连走路时脸上都带了笑,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有吗?”苏丽言神色淡淡的,自那日与苏玉说过话之后,二人之间自觉生份了一些,苏玉不知道她怎么了,只当她初嫁过来元家不太习惯而已,不过看到这样的主子,多少心里有些犯怵,因此做事说话倒是更认真严谨了些,不再像以前的小孩子模样,这次吃了亏,好歹还算学得机灵了些,苏丽言受伤之后还没去大夫人处请安,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真想明白了还是假的,但不管如何,苏丽言倒是认清了一件事,这儿是古代,不是人人平等的现代,与丫头说姐妹情那一套,是行不通的,过尤而不及的道理,她明白得很。

苏玉见她脸色十分淡然,心里不由有些害怕,脸上的笑微微凝固,点了点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她家的这位从小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姐突然之间变了许多,整个人变得好像美丽了许多,又好像并没什么变化,就算是容貌上好看了些,精神好了点,也只当她是新婚妇人特有的变化而已,可偏偏一向温和少言的小姐,还是那副温柔婉约的模样,话也不多,但不知道为何,就是令她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苏玉说着话,苏丽言却是将心思早已经飘到了空间里头,她这两天命元海家的弄了些花朵种子过来,打着自己闲着无聊,摆花弄草的名头,想将这些花种子洒些在空间里头,那空间土地看起来十分丰沃的样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偏偏她屋里一天到晚都是人,晚上元凤卿又会回来,自己单独的时间并不多,心里隐隐就有些烦闷了起来。

“三少夫人,婢子瞧着天气渐渐的会暖和起来,您的绣鞋大多都是厚的,陪嫁的箱子里老爷给您准备的几匹上好绸缎中,有一卷湘妃色的倒是极好看,婢子给您做双鞋吧。”苏玉见苏玉言神色淡淡的不爱说话,心里不由有些焦急,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小姐的神色看起来不如以往对她亲昵,想到那日时心里对她的抱怨,不由有些心虚,这会儿就讨好的冲她笑。

听她这么一说,苏丽言不由神色一动,苏玉见她好似有些意动的样子,不由精神一振,连忙笑道:“婢子笨手笨脚的,不过做鞋的手艺倒还拿得出手,只是这绣活儿就比不上三少夫人您,不如三少夫人您描了底子,绣了花,让婢子来做吧。”她说这话,让苏丽言终于想起有哪儿不对劲儿了起来,苏丽言本身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会,但会是会一些,并不代表精通,可原主却有一样最拿得出手的技艺,那就是女红针线。绣的花草,苏丽言看过,确实精美非凡,现在原主还留着一些帕子和香囊荷包,件件都精美小巧。

第六十六章 空间不能种菜

苏丽言来到古代大半年的时间,前两个月时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才把油尽灯枯的身子骨养得好一些,到后来虽然能下得地,不过精神还不太好,苏氏夫妇心疼女儿,因此她没做绣儿,就并没惹人起疑,因出嫁得急,到后来连女红课也没再上,华氏并未想其它,反正觉得自家女儿女红是拿得出手的,就算几个月不练,可是技艺在身,因此并没嘱咐过她这些。这会儿苏丽言才发现,自己虽然有原主关于女红的回忆,明白要怎么穿针引线,双面刺绣的技艺,但明白是一回事,真正上手又是另一回事,此时苏玉突然提起,她不由有些心虚,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儿。

好在苏玉此时正有心讨好她,哪里发现得了她的异样,见她同意了,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只当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冷淡,不过是才刚嫁了人,估计不太习惯的原因,小姐才是最心疼她的,这不,大夫人等送了药过来,她自个儿都没用,全赏给了自己。

下意识的抚了抚脸颊,苏玉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来,哪个女儿家不爱美的,她之前以为自己毁了容,心情焦灼了些,上回见苏丽言时还带了情绪,小姐对她好,往后自己也要更尽心才是。

在心底打定了主意,苏玉越发殷勤了些,苏丽言苦笑了两下,见她忙不迭的跑前跑后,甚至说风就是雨,立马就要从隔壁房间里拿了剪刀布出来截剪做鞋面,原本是要摇头拒绝的,她这会儿根本就不会刺绣,深怕露了马脚,可是苏丽言在抚到自己怀里的那一小包花种时。又改变了主意,连忙挥了挥手,同意苏玉的请求,见这姑娘就颠颠儿的跑到外面房间去了。

深怕苏玉很快就回来,苏丽言深呼了一口气,连忙钻进屏风后头。一个闪身就进了空间。

空间还是那副老样子。不过此时苏丽言看到池子里的淡金色液体时,也没觉得有多失望,毕竟这样逆天的东西,如果取之不尽的话。也太夸张了些,现今这样就很好,有了这个空间。又还剩了这一小团液体,她已经是极幸运了。

苏丽言蹲下身子,靠近小溪边的一块土地。取出了怀里的小包裹来,打开了外头的小纸包,里头躺着一小撮黑色如芝麻般的东西,苏丽言拈了一颗在手里,扒了土,将这颗种子埋进土里,又站在小溪边。掬了捧水,淋在了刚刚那土地上。

她虽然知道照理来说生根发芽没这么快。不过她想到空间的奇异之处,以及那匪夷所思的时间转换法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紫金色的土地来,心里总隐隐有丝期望,果然没出她所料,不多时,那紫金色的土里,一抹嫩绿就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着翠绿的枝芽,小心翼翼的开始渐渐长大,苏丽言秉住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跳一时间也好像是停了下来般,心里一片空白,眼里只剩了那一抹淡绿的颜色,看着它渐渐长大,接着开花,结果,然后再周而复始,不过是盏茶的功夫,她脚边下已经停留了一地残花落叶,而那绿色也渐渐由嫩绿变成墨绿,再到淡黄,到最后枯干,像是很快的时间里,走过了一辈子的历程般,一瞬间的功夫,就完成了它一生的绽放。

苏丽言看着那抹枯黄渐渐萎缩,到最后和卷曲进泥土里,最后化为了同样的紫金色,不见端倪,没多久,那些地上淡红色的残花瓣,也跟着消失在了泥土里,地上又是之前的模样,要不是苏丽言亲眼所见,她不会相信自己之前还曾经在这儿种下了一株不知名的花种。

她愣了许久,只觉得眼睛都瞪得有些生疼了,胸口因长时间的缺氧,没有呼吸胸腔闷疼不已,不过她却是来不及去感受自己身体的难受,只是心里暗自懊恼,怎么会不行呢?明明刚刚都种了下去,为什么这花会如此快就枯萎了?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剩余的花种她又试了几颗,还是同样的结果,净了手,苏丽言也不在空间中耽搁,一个闪身又出现在了屏风后头,隔壁里的苏玉还没截了丝绸过来,她在空间中呆了接近一个小时,外头估计才只是一瞬间而已,想到那株消失不见的花苗,苏丽言心里又是一阵烦闷,直到喝完了茶杯里的水,苏玉这才从外间拿了布跑过来,看到她发呆的样子,愣了愣,才有些兴奋道:“三少夫人,婢子还瞧见这种天晴色的缎子,薄如蝉翼,夏日做来做衣裳最是凉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