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很怕女儿气愤之下不管不顾的将之前苏家人在院子中的闹剧说出来,虽然之前阵仗闹得那样大,恐怕这会儿都传开了,但到底家丑不可外扬,若是女儿当面对女婿提起,自己往后脸面往哪儿搁?苏青河见苏丽言此时还知道替月氏兜着,自己脸面也有光,心下对女儿不由生出一丝感激来,却不知元凤卿早将事情知道是差不多了,心里早是对月氏没了好感,苏青河一颗心刚落回原位,又听苏丽言话中想留下华氏的意思,他刚刚在外头站的时间不短,几乎在华氏等人进屋没多久时便也跟了过来,下人们见他驻足,也没有回报,苏青河只是见女儿在说话,一时间不好进门而已,也听到华氏那句怕元凤卿不同意的话,心中知晓她恐怕是也生了离意,顿时心里既是感到苦楚,又是感到有些凄凉。

苏青河跟华氏之间夫妻几十年,他一心认为华氏合该陪自己一辈子的,毕竟结发之情,又不同于那些妾室,再得宠,可只有妻子才是相伴一生的,苏青河没有料到华氏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离自己而去,若是一开始苏丽言说时他还当是一时气话,可此时华氏真生了这个意思,苏青河顿时有些郁闷了,家中丈夫尚在,婆母公公也活着,做人儿媳妇的如何便能远离?再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华氏就是再疼女儿,可如今苏丽言都出嫁了,如何还能像仍在娘家时要母亲陪在身边?

“如今都已经这样大年纪了,何必还闹,母亲今日不过是些说些气话而已,你又何必放在心上?言姐儿如今出嫁了,姑爷又是有事忙的,你也不要在这儿添了乱。”苏青河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才冲元凤卿点头陪笑:“言姐儿任性胡闹,倒叫姑爷看了笑话。”

“我如何是胡闹?”华氏见他这样和稀泥,若是以往便罢,少不得为了他脸面多加忍耐几日,可如今自己跟月氏闹成这般,他竟然一心想的还是和稀泥,表面看是调和双方,但她吃了大志发,苏青河的行为便是让她在忍耐了,如果今日没有闹上这么一出,华氏多少恐怕会吞下一些闲气,只当不与月氏计较,可今日月氏狠心,存的是想要她的命,她要是忍下了哪一日是不是自己当真被逼死了,苏青河还为了要名声脸面继续让自己死了也憋屈?越想到这些,华氏越觉得当初值不得,见苏青河陪着笑,顿时便又冷笑了一声:“今日我险些被逼死了还是小事,那我倒是想问一下,什么样的事在你看来才是大事了?”

华氏气得要死,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事情了,反正往后她若是住在元家,那是什么脸面也没有了的,何必要为月氏那样的人兜着?苏青河见她这样说,急得额头顿时沁出冷汗来,虽然元凤卿并没有盯着他瞧,但他却仍觉得像是许多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一般,着急道:“谁又要逼死你了,不过是说些气话而已,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罢!”

“气话?她说的那些”华氏顿了顿,只待要将月氏所说的话讲出来让人评理时,却觉得自己羞于启口,顿时更添了一层气:“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些肮脏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她偏偏明知重要性,却依旧这么说。不妨与你说了罢苏青河,我是受够了,嫁给你多年,那日子没一天是人过的,你苏家门楣高,我是攀不上,去找哪个合她心意的,自个儿侍候她去罢!”华氏越想越是火大,直接将苏青河的名字都喊了出来,足以见她心里怒气有多重,说到后来口气也跟着沉重了些,就差没能当场便呸了一口,不过就算是忍下了,那脸色依旧是不好看,苏青河苦笑了几声,待还要再劝,却看华氏已经别开了脸,不再看他了。

苏青河心底沉重得很,他没料到华氏心里怨气这样的重,原本以为不过是婆媳间的一些龌龊,但一想到刚刚在外头听华氏说当年月氏给她下药又使她月子中便下地侍候她的事情,心下也不由感到心虚,虽然明知女儿是站在华氏那边,但这会儿他无可奈何之下,两个儿子又帮不上忙,显然是寒了华氏的心,逼不得已,就算明知女儿不靠谱,苏青河依旧硬着皮头道:“言姐儿多劝你母亲一些,”他说完,看苏丽言要张口,深怕她说出什么令华氏更火大的事情来,便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又接着道:“妇人家离了夫家,总归不是个事情,你娘亲年纪又大了,你也不想她出个什么意外,不止是她自己过不好,连带着外人也说闲话吧?”

听出他话里的意有所指,苏丽言登时心中更加厌烦,看华氏果然被苏青河一言说得有些犹豫了起来,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怕连累自己的,顿时便笑道:“这一点不劳父亲操心,祖母这样的婆婆,就算如今女儿也曾给人当过媳妇儿,亦是不曾多见的。当初元大夫人就算面甜心苦,可多少还要念些面子情儿,如今一见祖母,竟然连表面的客气都不曾留下几分,母亲如今才是正该的,留得一条活路才好,为了别人说闲话,大不了母亲改头换面,外头唤个说法便是,元家可没有哪个嘴碎的奴才敢去多嘴的!”今日不听话的下人才被敲打了一顿,下场还摆着呢,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犯事。

第二百七十八章空间里种稻谷

见苏丽言当着元凤卿的面就开始说徐氏坏话,苏青河顿时大感尴尬,他自己刚刚在华氏说月氏坏话时便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这会儿见苏丽言又这样没有规矩,顿时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对元凤卿心里也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连忙喝斥了女儿一句:“怎么说话的,死者为尊,姑爷在面前你也敢胡说,实在没有规矩!”他说完,便见元凤卿满脸冷然之色,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装没听见,便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风范却实在是令苏青河心下敬仰,这会儿苏丽言没礼貌,养不教父之过,他实在没有脸面再继续呆着,反正苏丽言都说了苏秉诚想要告辞的事儿,他这会儿便顺便提了起来:“如今苏家耽搁得够久了,劳贤婿关照,家父亦是归心似箭,也不好再继续唠叨,过几日我们便要回去了。”他说完,看了华氏一眼。

元凤卿点了点头:“是应该的,只是丽言舍不得岳母,还望老太爷与岳父开恩!”元大郎冷着一张脸时,实在是让人心里很犯怵,苏青河也不敢多呆,虽然对于华氏留下来十分不情愿,但在他满身冷意之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去拒绝,更何况自己等人如今还留在元家,就是说话也没了底气,顿时干笑了几声,拱了拱手,嘴里胡乱应了几句,连忙拉着两个儿子溜之大吉了。

华氏见他们走了,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又露出一丝失落之色,软软的坐在椅子上。元凤卿知道苏丽言有话跟华氏说,便站起身来,冲华氏点了点头:“我先进去洗漱,丽言陪您说说话,少陪了。”说完,看了老婆一眼。夫妻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元凤卿才起身进了内室。

待他一走,华氏才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疲惫之色再也忍耐不住,冲苏丽言勉强露出一个笑意来:“给你惹了麻烦。”原本是该要她来照顾女儿的,可惜她自己没本事,反倒累得苏丽言要为她来操心,华氏想到今日的遭遇,强忍了多时的泪水露时忍不住便流了下来,苏丽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哄了几句,这才叹息道:“母亲,女儿认为那苏家是不能呆的。你要是在元家,有我一口饭吃,必定是饿不着您的,我瞧着两位兄长如今被教得只知礼数而少了些天性,您还是留在元家。我才放心一些。”

这事儿华氏自个儿心中估计也是清醒的,只是要如何做,还得她自己决定才是,毕竟此时古人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念头深入人心,华氏虽然平日对她好,可是去年危难关头逃命之时。她心中第一想起的还是两个儿子,证明苏平海二人在她心里份量不低,她能不能舍得下两个儿子跟在自己身边。实在是未知之数,毕竟这是重男轻女的古代,就算自己对华氏的孝心比起苏家兄弟来说要多得多,也真心得多,但华氏如何决定。苏丽言心中依旧是没有把握的。

“我心头清楚的。”华氏拍了拍女儿的手,心头对于儿子确实是割舍不下。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但也并非如苏丽言想像中般心里有多不想离开苏家,毕竟今日月氏往自己身上泼污水,两个儿子只知守礼跪在月氏床榻边,而不知帮她一句,那可是她十月怀胎,吃了不少苦头才生下来的儿子,虽说从小便被抱离自己身边,可母子天性她原本认为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但今日看来,月氏确实有本事,能将自己两个嫡亲的儿子变得与自己如此生疏。

一想到这些,华氏便觉得心寒。她想了想,有些为难道:“我倒是真想通了,你父亲心里最重要的,仍是孝道,若是能与你作伴,我下半辈子也不亏,只是不知道姑爷心中是如何想的。”住一时容易,可是住一世却是极难。也没有哪一家的丈母娘是跟着女儿住,由女儿女婿来养老的,说出去恐怕要遭旁人笑话。苏丽言听她这样说,知道她心里的打算,不由就松了一口气,抿嘴笑道:“您放心便是,夫君肯定不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的,再者夫君如今干的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连造反都敢做了,元凤卿还有什么怕的,不过是留下一个华氏,苏丽言心里有把握元大郎不会反对,更何况他此时对于之前月氏发生的事情心中肯定有数了,可他现在还没反对,便证明他心中已经是同意了的。

听女儿这样说,华氏心中稍微安稳了几分,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坚定之色,算是下了决心。

元凤卿换了衣裳靠在软榻之上,不过一刻钟功夫,苏丽言便已经进来,她是自个儿进屋的,华氏没在身边,元凤卿将手中拿着的一本书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起身扯了媳妇儿进怀里,一边拥着她两人挤在榻上,一边道:“岳母走了?”

苏丽言点了点头:“我令人重新给她安排了院子,被褥等物都是现成的,衣裳那些也重制便是。”既然要分开,便不要再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苏家不是个好的,苏青河妾室又众多,一年下来也分不到几天是跟华氏一块儿过的,这样的丈夫有还不如没有,看着伤心难受,索性不如分开。华氏这样做,对她来说是长痛不如短痛,这会儿断了的好,若是往后苏青河真有诚意,华氏也心软了,月氏归天之后,苏青河打发些侍妾,两人再说也好,反正现在是要分开冷静一段时间的。

“这些事你自个儿拿了主意就是。”元凤卿也不耐烦听这些细的,伸手搭在她细腰间,眼睛紧紧盯着她细致的眉眼,伸就顺着衣襟从斜开的领口处探了进去,表情有些诡异:“今儿她提了祝家郎君?”他指的是哪个她两夫妻都心知肚明,苏丽言听他这样一说,顿时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元凤卿已经知道月氏那厢发生的事情了,偏偏还来装模作样的问她,苏丽言按了他手一下,似笑非笑的看他:“是说了,难道夫君会相信?”元凤卿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恼了,也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是将手伸手她衣襟里头,低头正好吻在她唇上。

两夫妻缠绵一回,刚用过晚膳,元大郎便又出了内院,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也正是忙碌之时,能陪着老婆吃上一顿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苏丽言也不以为意,他刚刚一走,没多久她也便挥退了人自个儿进了空间里头。此时空间早已经比多年前她头一回得到的时候大了好多倍不止,里头种的桔树与苹果树枝芽都已经被上头饱满而又一串串的果子压得险些弯到了地上,空间里接二连三种了不少东西,使得这段时间空间成长得极快,原本那刚结过果没多久的人参果在这会儿又重新挂上了新的淡紫色小果子,果子上还有未谢落的花,角落里放着几壶要给柳斋喝的酒。苏丽言想了想,先是将手在溪水中浸湿,这才带着一双滴水的手出了空间里,一边又找了一小堆自己之前偷偷藏下来的稻谷,拿在手心里浸湿之后,这才又重新回了空间中。

自去年大旱起,到如今便是一直颗粒无收,隔了一整年的时间,许多地方已经没了存粮,元家虽然米粮不少,但同样的,养的人也多,苏丽言不免就开始有些担忧起吃饭的事情来,虽说她也知道元大郎不像是会饱着他自己,饿死媳妇儿的人,但若是她自己手中有粮,怎么也不会慌的。如今虽然她有空间,可里头种的除了一些珍稀药材之外,便就是水果等物,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去年大旱一完,到如今许多人也曾试过想重新种地,但一来大旱之中几乎没有什么植物动物的活下来,二来就算有人费尽心力弄到一些,但种到地上无论如何精心照顾,却怎么也活不下来,这事儿也闹得人心惶惶不安,许多人更是骂当年皇帝不仁,才惹得老天降下这样一场灾祸来。

苏丽言拿了手心中约有几十粒的稻谷进了空间里头,那谷粒沾染了带了紫色玉髓的溪水,因此就是进了空间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化为一摊黑灰,在空间中种地一向简单,就是苏丽言这个以往从没做过种田活儿的,也能轻易的就将植物种下去,随意刨了几个坑将稻谷分别放进坑中,直到埋了约有二十来处时,手中谷粒才埋了个干净。空间里几乎没有发不出芽这一说,只要是能抗住空间时间流逝的压力,几乎便没有什么动物是种不活的!苏丽言也怕自己出了空间里头这稻谷便长熟了,因此想想又浇了些溪水到之前埋谷粒的地方,这才直起腰来。

这一打量,便看到她刚刚种地的痕迹,二十来粒稻谷约种了十平方米左右,她也不知道一粒稻谷间是个什么情景,因此每一颗谷粒都是隔了一步距离才种下来的,幸亏此时空间极大,种的果树等物都是在最边上的地方,因此中间空出这样一大团,倒也正好。苏丽言忙了这一阵,虽然因为空间气温原因,身上没有汗珠,但仍是在空间里头洗了个澡,待衣裳干透之后,这才一个闪身出了空间里。

第二百七十九章想通了的华氏

也不知道是不是记挂着自己的那些稻谷,苏丽言睡觉时总觉得有些不太踏实,一整晚都梦着自己醒来时谷粒已经长到膝盖了,因为这种迫切心情,连元大郎是何时回来的苏丽言都没有察觉。这一觉直睡到天色大亮才起来,华氏已经抱了元千秋在外头坐着了,估计是有了小孩子的陪伴,华氏脸上的阴霾都消散了许多,苏丽言看她脸色,见她竟然像是容光焕发的模样,虽然说自己昨日里给她喝过半滴紫色玉髓,但华氏这气色也确实好,昨晚像是睡得极好一般。

苏丽言愣了一下,见元喜等人已经开始摆桌子,不由邀请道:“娘亲,早膳可是用了?不若再陪女儿用上一些罢!”她说完,见到桌上已经被人削好了切成一块块的苹果,这些东西都是她从空间里借着元大郎的名义正大光明拿出来的,这会儿一看到儿子,忍不住拿了银签叉了一块,便往元千秋嘴里送。

元千秋如今已经半岁多了,应该是吃过那一颗人参果的关系,小孩子从小就利索,长得也快,别人家的小孩儿是怎么样苏丽言不清楚,但就华氏来说,自己开始坐和爬都是快一岁后的事情了,虽说苏丽言从小因为娘胎里带来的毛病身体弱了一些,但华氏也可以证明,是这小孩子身体特别的好,人家要快一岁才能做的事情,他此时做起来就已经得心应手了,这会儿一看母亲拿了好吃的递给自己,小孩子兴奋得直挥手,想也不想张嘴就咬住了那一块指头大小的苹果。

此时元千秋嘴时已经上下长了两颗小门牙,也许是长牙时不知道是不是牙龈发痒,他总喜欢咬东西,虽然有华氏等人瞧着不会让他一见东西便塞进嘴中。可若是轮到他吃东西时,便表现得极其高兴,那一块小苹果被他仅有的四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苏丽言好笑的看他笑眯了眼睛,见他没几下就将一小块苹果吃了个干净,不由又从盘子里叉了一小块苹果递给他。这个儿子极好打发,你有事儿玩耍时给他一件东西拿着,薄雾是让他有事可忙,他几乎不吵不闹的!华氏慈爱的拿了帕子替他擦嘴,碰到小孩儿柔嫩的好似上好绸缎一般的肌肤,也忍不住轻轻摸了两下。这才笑着冲女儿道:“这果子确实好吃,不过寒凉,也少给他吃一些。”其实带孩子神马的苏丽言虽然说没经验。但她也知道空间里出产的东西,吃上一些只有益而无害,再说元千秋这样大了,除了喝奶与粥之外,也该配些水果等物。只是这话她却不好和华氏说,只是笑着应了,华氏却讲起另外的事情来:“我昨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去之后浑身冒了不少黑油出来。”

想到当时的情景,华氏忍不住就打了个冷颤,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苏丽言也试过身上冒黑油的滋味儿,确实很恶心,不过那是身体里面的污垢或者说是不好的东西。一旦排出来之后,身体却会比以前好得多,苏丽言看了华氏一眼,果然见她肌肤细腻,双颊饱满。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个人儿,不过仔细瞧了。却能看得出来华氏较之前像是年轻了好几岁的模样,并不像是苏丽言一般,只维持在了少女最美好年龄的时候便除了气质没有什么变化了。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与母女二人吃玉髓的时间不一样,苏丽言吃时正值青春年少,而华氏此时都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自然维持的气韵变化都不同,不过空间出品的玉髓确实是个好东西,华氏如今虽然依旧能认得出她人来,晃眼看着像是发现不出她有什么变化,但仔细一瞧却是让一人看便移不开眼睛。华氏如今正是女人一生之中最为妩媚的年纪,华氏能生得出苏丽言这样眉眼周正清丽的,她自个儿长相也没有差到哪儿去,不过是以前整天愁眉苦脸的,便是有几分颜色也给这满脸的哀愁气抵了个干净,再加上常年操劳,以及生完几个孩子留下的暗疾,使她肤色腊黄又带了淡斑,如今一旦去除了她身体里不好的东西,气色看起来不止是好,而且肤色便亮了许多,俗话说一白遮十丑,华氏原本眉眼就端正,如今肤色一提起来,再加上昨日月氏一闹使得她对苏家离了心,整个人多了些洒脱之色,看起来倒像是比之前不知道年轻了多少岁!

“昨儿给您喝的水可不是普通的。”苏丽言抿嘴笑了笑,华氏在屋里头,她又想跟华氏说些悄悄话,便挥了挥手将元喜等人遣到外间去歇着,自个儿一边将儿子放在一旁自己令人专门照着前世时一些小孩子做的仿摇车上,一边替华氏布菜,轻声道:“那可是好东西,喝了能使您身体好的。”苏丽言给华氏好东西吃,已经不是一两回了,虽说这样光明正大掏了夫家来补娘家令华氏有些不自在,但因元凤卿看样子也是晓得的,他既然不在意,苏丽言上头又无婆母压着,华氏虽然仍觉得这东西该女儿用才好,不过苏丽言一片孝心她还是心领了,听她这样一说,登时便明白过来:“是姑爷的吧?”她想起自己去年时吃过的那杯汁液,当时回去也是像这回般出了一声淤汗,只是当时不像昨晚那样夸张,昨晚贴身侍候她的华嬷嬷被吓了一跳,幸亏华嬷嬷忠心,侍候了她一辈子,只当她是被月氏气着了,又见后半夜华氏睡得香没什么事儿,华嬷嬷这才没有张扬出来。

华氏自个儿心里有数,再加上她一早起来身体便变得比之前松快许多,也欢喜,叮嘱华嬷嬷不要说出去之后,这才往苏丽言这边过来,虽然说心里已经有猜测,不过此时听到苏丽言肯定,华氏依旧忍不住抿了抿嘴笑,对女儿的孝顺心中很是受用,只是却有些过不去:“这些东西,你自己用就是了,我一把年纪,何必还浪费了。”

苏丽言听她这样说,脸色便正了正,一边伸手在元千秋嘴角擦去了被他吐出来没嚼烂的果粒,一边道:“母亲既然也知道这些东西好,女儿便也直说了。母亲也知道这些东西在外头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不一定买得到的,不瞒您说,这趟小李氏过来,带的就是浔阳王的命令,想的就是要在咱们家找出那东西来。”苏丽言这样一说,华氏不由吓了一跳,她一听到浔阳王几字,心里本能的就犯怵,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而官则不与权贵斗,苏家在盛城看似有头有脸,不过苏秉诚撑破天了也只是一个商人,人家表面愿意给你面子对你笑上一笑,若是不满意了,就是当场撂脸子也有的,浔阳王对华氏来说就如同天边儿上也摸不着的人物,听到之后心中有些不安,又有些恨小李氏,嘴里不由道:“那可怎么好?我瞧着那小李氏就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你昨儿那样,姑爷可是怪你了?”

元大郎回来压根儿就没提过小李氏的名字!苏丽言扯了扯嘴角,也不与华氏讨论这个问题,两人说的是华氏吃的奇珍,而不是现在歪了楼的元凤卿小妾二三事,若是因为小李氏元凤卿要骂自己,苏丽言可不会理睬他!反正两夫妻如今这样长时间,元大郎的心意苏丽言是知晓一些的,谁先喜欢上谁就吃亏一些,苏丽言现在偶尔也会使下小性子,只要产无伤大雅,亦掌握得分寸,对夫妻感情不止无损,反倒有益。

“母亲,女儿说的是那东西,您不要与旁人说,只是厨下里我会让人多炖些吃食,您就当养身子的。至于珍贵不珍贵,既然母亲也知道,女儿拿了这东西给您补身体,便不希望您再回苏家自个儿糟践自个儿,女儿拿了好东西与您补身,补好了可不是为了让您又回去受苦受罪的。”苏丽言这样一说,华氏才明白过来她的心意,忍不住登时眼眶一热,背过身去就拿帕子开始擦起眼泪来。原本苏丽言现在要做的事是该两个儿子做的,可惜两个儿子被月氏教得心狠又死板,只懂规矩而不知心疼母亲。华氏按了下眼角,这才下定决心一般:“你放心,我心头明白得很,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回我心是真伤透了,若是往后姑爷不嫌弃,我就是在你身边平日帮着做些事情也使得的。”

见她当真想开了,昨夜又不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苏丽言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那才好,如此我也放心一些,往后母亲只管住下来便是,夫君保管不说!”她说完,将手边放着的盘子朝华氏推了过去,华氏见着削了皮又切得方正的苹果,想到女儿以前给自己的东西几乎最后都自己舍不得吃给了儿子丈夫,可他们却没想着自己一分,也没多问一句自己吃过没,转手便给了月氏,自己吃力不讨好,最后东西被月氏吃了,反倒自己才成了那个最坏的人!华氏深呼了一口气,想了想,也只有女儿真正心疼她,可惜她以前不争气,恐怕是令苏丽言担忧了,一想到这儿,华氏垂了眼皮,拿了银签子,叉了块果肉放进嘴中嚼了,这才冲苏丽言露出一个笑容来。

PS: …龟速的我,默默的爬下…明天有三更,握拳!

第二百八十章成熟了的稻谷

有华氏陪着,日子倒也过得快。跟华氏相处实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华氏不是客人,苏丽言偶尔就算失态一些,她也不会说,母女两人想说话便说话,不说话各自拿了针线活儿靠着榻几做一会儿便是,时而哄下睡醒过来也不吵闹的元千秋,半日时光很快便溜走。

晌午之后华氏准备回去歇一会儿,苏丽言惦记着自己空间里昨夜种下去的稻谷,因此也不挽留,华氏原是想将元千秋抱走的,但苏丽言另有打算,因此就将儿子留了下来,华氏点点头,叮嘱她自个儿注意多歇息,便起身回去。

召了元喜等人过来给自己拆了发环又净过面,苏丽言这才抱着睡得跟小猪似的儿子滚到床上,放了幔子之后,轻轻戳了戳儿子脸蛋,见小孩子皱了下眉头,小手握成拳头,双腿蹬了两下,表情可爱得要命,忍不住凑过去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孩子身上带着特有的奶香味儿,苏丽言忍不住又上下捏了儿子两下,这才突然间将他揽进怀里,原是想进空间的,但像往常一般心里生出念头时,像是有大力袭来般,将她与元千秋一下子撕开来,苏丽言自己维持着抱孩子的姿势一下子跌进了空间里,而怀中空落落的,并没有儿子。

苏丽言愣了一下,看怀里没有儿子,便想到刚刚那场大力,顿时眉头便皱了皱,想到孩子,慌忙出了空间中,果然见元千秋还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要哭不哭的,看到苏丽言时才冲她舞了舞双手,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来。

儿子还在!苏丽言心下松了一口气,想到刚刚那种母子两人分开的感觉。顿时后背吓出冷汗来,幸亏刚刚她还是抱着儿子在床上的,若是在地上,恐怕这会儿元千秋已经掉到了地上,看来元千秋是不能进空间的,能进去的只得她一个人!苏丽言心里生出一种五味澄杂之感,说不准是失落还是理所当然,刚刚进空间时也没来得及看空间土里头的稻谷怎么样了,依稀能看得出一串串已经发了芽结了稻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收割。

将刚刚被一摔吓醒的元千秋又重新哄得闭上了眼睛。苏丽言这才又进了空间中,里头昨日晚间时候种下的稻谷这会儿果然是已经长到约摸到她大腿处了,苏丽言虽说对于农活儿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这样究竟算不算是成熟了,但看着那一串串灿烂金色里像是蒙了一层淡紫的稻谷却是心情极好,在空间里呆了一会儿,想着外头的儿子,苏丽言也没有久留。再加上这一趟进来也没有拿工具等,也就暂时不割稻谷便出去了,陪着儿子睡了一觉,醒来时日头偏西了,元千秋被早已经候在苏丽言院子里的孙嬷嬷抱了下去,苏丽言刚用过晚饭。就惦记着自已的那些麦子,突然间想了想开口道:“屋里可有个什么小刀没有?”

元喜被她吓了一跳,不知道苏丽言怎么好端端的就想要那东西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夫人,您要那东西做什么,万一不小心割到了您自个儿的手,那可怎么了得?”苏丽言拿刀来就是为了割稻谷的。她手上也没有匕首等物,只有一些珠钗等。平日这东西用来分分西瓜倒好使,可用来割东西该是不成的,苏丽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措词,听到元喜问就笑了:“也没什么,我瞧着秋哥儿渐渐快懂事了,他是个男孩儿,可郎君整日却忙着,没时间亲自将他带在身边,我就寻思着想让人寻来一把匕首,照着做一把木头样式的,到时也好给他玩耍。”男孩儿家养在内宅便怕从小养出脂粉气来,苏丽言这样一说元喜便应了,连忙就答应了一声。

还没等苏丽言洗漱时,元喜果然便递了一把匕首到她手上,一边就担忧道:“夫人您小心一些,别割了手,否则不止郎君要怪罪奴婢们,就连奴婢自己也是有罪的。”苏丽言把玩了两下就匕首,想来只是普通钢铁打造的,入手倒是冰冷颇沉,不过也没有前世时看过小说中所写的女主随便捡到一样东西便是绝世神兵之类的,只是普通,不过用来割谷穗应该也是够了,因此便放在了自己手边,听到元喜叮嘱,不由就笑了笑:“我知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更何况郎君怪你们做什么。”

元喜也知道她性格,不是任性冲动的,听她这样说,稍稍放心了些,一边只令人将水抬进来要侍候她洗澡,苏丽言还未进小间,外头却有人进来回报,说则苏老爷苏青河过来了,要想见见她。原本苏青河身份特殊,又是苏丽言亲爹,他要想进来原本是不用这么麻烦的,不过昨日的事情令苏丽言对他稍稍寒了心,估计苏青河自个儿也觉得不好,因此便老实的等在了外头。

都已经这个时辰点了,他怎么还会来!苏丽言眉头皱了皱,只令人将热水送进小间里了,一边令元喜奉茶,一边还让人带了苏青河进来。不过是一日功夫而已,与早晨时见华氏的容光焕发不同,这会儿苏青河整个人脸上都带了憔悴之色,一向修剪得当的胡子显出几分杂乱来,眼睛下方两圈青影,不过一日功夫,竟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苏丽言见到他时吃了一惊,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边令人给他上座,一面起身道:“父亲怎么这会儿来了,可是祖父有什么不妥当的?”

苏青河这会儿实在是五内俱焚,昨日华氏等人离开之后,月氏就折腾了一宿,一会儿说是这儿不妥当,那儿不妥当的,她是长辈,身体不爽利了,自然得有晚辈在一旁侍候着,可是内宅之事就算是苏青河想日日候着侍奉汤水,不过在儿媳孙媳的情况下,他整日呆着倒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更何况月氏实在能折腾,都三更半夜了,还要了两回热水洗漱身子,只折腾得人苦不堪言,苏青河也没多呆,一边一把年纪了实在是撑不住,而一边又是真正为了避嫌。

昨儿月氏那话不止是污了苏秉诚与华氏,连带着这会儿苏青河心里跟二儿媳相处都有了阴影,他此时还不自知,不过下意识的昨儿苏二郎的老婆叶氏在侍疾时便离得远了些。华氏昨日里是跑脱了,不过身为苏家如今唯一的孙媳妇儿,她怎么也是跑不了的,以往侍候月氏的事儿都有华氏包了,她拉了大部份的仇恨,叶氏跟朱氏虽然也要装装模样,不过哪里有昨天晚上时那样真正的要做事,不由累得苦不堪言,一宿没睡着,第二日月氏又说着自己哪儿不舒坦,令叶氏给她侍候着,结果刚刚叶氏撑了一日,顿时一口气没提得上来,在给月氏布菜时便昏死了过去。月氏为这事儿还大怒着,苏青河一边着人请大夫,一边又顾着安抚月氏,这会儿才体会到了华氏之前受的苦楚,不由心中戚戚焉,只是他去了苏丽言临时给华氏安排的院子,谁料一向对他温柔体贴的华氏这会儿却将他拒之门外,根本不见他!

苏青河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虽然夫妻之间的事儿自己一个男人没法子处理要劳累到女儿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但苏青河也是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着。

听到苏青河说了他的来意,苏丽言忍不住就皱了下眉头:“母亲若是不愿见您,表示她实在是伤透了心,父亲何不给母亲一段时间,养养身体?”

“我也是没法子了。”一日时间而已,苏青河嘴上便积起了指头大小的泡,嘴唇干燥,这些都是上火的证明,证明他确实心中焦急得很,苏丽言看他面上的担忧与焦急之色,不止没有同情,反倒心冷如水,苏青河见到女儿这般冷淡的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不过仍是硬着头皮道:“你祖母不舒坦,我那儿也顾不过来,你二嫂,今儿诊脉时大夫说有了身孕”这事儿苏丽言还不知道,刚刚大夫一诊出来,没待人来回报,苏青河便焦急来了苏丽言这儿。

叶氏被劳累得昏死了过去才被人查出来了有了身孕,这会儿自然不易再折腾,这可是苏家头一个嫡孙,金贵得很,苏秉诚都极为看重,更别提已经一把年纪可惜清空没抱上第三代的苏青河了,就是苏二郎自己不心疼妻子愿意让她代自已在月氏面前进孝,苏青河都不会允许的。可惜华氏这会儿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根本不管这些,非要让人在她身边侍候着,那些奴婢守着还不行,说不是自己晚辈不会尽心,叶氏休息去了,事情全堆在苏青河身上,而一些事情他可以做,但是一些私密事儿就算他是儿子,也不好去做的,例如给月氏擦洗身上等等。

苏丽言听他说了半晌,眼神便冷了下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道:“父亲的意思是,如今祖母身边离不得人,您便想让母亲回去侍候她?”苏丽言话中丝毫无对月氏的尊敬之色,反倒说不出的轻蔑,苏青河皱了下眉头,虽然说心中对于女儿不敬自己的母亲有些不虞,但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计较之时,因此强行忍下了这口气,语气便有些硬了起来:“是!她身为儿媳,此时正是她该进孝之时,她如何能躲着不见?”

第二百八十一章空间又一妙用

像是怕苏青河忘了昨日时发生的事情,苏丽言好心提醒他道:“昨儿祖母还嚷嚷着要让父亲您休了母亲,如何是将她当做儿媳了?更何况母亲已经自请下堂,恐怕这事儿她若是不愿意,父亲另请高明便是。”苏丽言刺了他一句,见苏青河脸色有些不好看,欲开口的样子,顿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间开口道:“女儿倒是想了起来,父亲底下如此多姨娘,不若随意唤上哪个去侍候了,不也是能照顾祖母的?能替父亲分忧,想必姨娘们一定愿意的!”苏丽言说这话时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心里却知道那些姨娘恐怕没一个愿意的,就连身为儿子的苏青河侍候起来都是这般模样,华氏的前例还摆在面前,谁又愿意的?

若是侍候了月氏能得些好处便罢,可惜月氏这人是个心狠手辣又无情无义的,华氏尽心侍候了她几十年,如今换来的下场不过是落得个被她泼污水险些逼死的结果,旁人又不是傻的,谁肯去侍候月氏这老东西?恐怕她身边的人都该对她离心了!

这些情景苏青河自个儿也知道的,不过他却本能的不愿意去想自己的母亲此时成了连狗都嫌弃的,听到女儿开口,也不好去说那些姨娘们不愿意,只是斥责道:“她们身份低下,哪里又有能去侍候你祖母的资格?”

“恐怕身份低下的人日子过得比那身份高的还要舒坦!”苏丽言想到昨儿华氏说过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华氏身为正室,听起来身份高贵,可与那生了庶出大姐儿的姨娘相比,一个正室却得在月子中苦兮兮的侍候人,而一个姨娘却好吃好喝的在月子里养着,若这样算起来。正室没了体面与那好处,谁又肯去做那熬得跟老白菜又不得丈夫欢心宠爱的正室?就是因为有苏青河这样的人,才有许多前世时不爱当那种树的前正室,只想当后头摘果子的享受者!

苏青河被她这样一揭,顿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言姐儿,那好歹也是你祖母!”

“她先将祖母的慈爱找回来再说罢!”苏丽言也不客气顶了苏青河一句,顿时将苏青河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丽言皱了下眉头,也没就此放过苏青河,反倒是接着道:“这天底下我还没听说过有哪个长辈嫌自己家姑娘名声太好了。要主动往人家身上泼脏子逼死她的,这样的事儿就是许多有仇的人家做来都嫌缺德!”也幸亏她跟祝大郎的事儿元凤卿是早知道了,更何况她当初跟元大郎成婚时年岁小。那时自己的清白元凤卿可是知道的,要是换了一般耳根子软人云亦云的男人,光是这一条就够自己喝上一壶了,苏青河如今竟然来让自己放过月氏!苏丽言冷笑了一声,竟然连与苏青河说话都累了。直接开口道:“祖母是个什么性子的,想来父亲也知道,若父亲孝顺,自个儿照顾了便是,母亲与苏家无瓜葛,若是父亲怜悯。赏她一封休书便是,至于让女儿劝母亲重回地狱,说实话。女儿可做不到!”苏青河被她这样一说,气得要死,看着她半晌,既觉得心虚理亏,又觉得被女儿这样顶撞自己既无父亲的尊严又无体面。顿时气结,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了!

待他一走。苏丽言这才皱了下眉头,转身往小间去,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幸亏那水烧得滚烫,否则这会儿怕是都要凉下来了。

元凤卿回来时,正好碰着前头气冲冲的苏青河,与他作了揖,苏青河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只勉强与元凤卿说了两句,便转身走了,看他那样子,就是傻子也知道恐怕是在苏丽言那儿受了气,元大郎知道自己老婆不是她表面展现出来那般好性儿,可这会儿见她气得苏青河都成了这般模样,倒是忍不住想笑。

进了屋里,除了外间几个留守的丫头的之外,屋里却是没人,元喜也没跟着上前侍候苏丽言洗澡,见元大郎回来,上前福了一礼,还没侍候他脱去外裳,元凤卿便问道:“夫人呢?”

“回郎君,夫人这会儿正洗沐呢,郎君可是要奴婢们准备热水?”元凤卿一听这话,顿时嘴角便弯了弯,摆手将丫头们遣了下去,自个儿脱了外裳便朝后头小间里走。制成的大浴池里,苏丽言将那柄小刀放在一旁搁衣裳的架子上,原是想着洗完澡进空间里把那稻谷收割了的,谁料被苏青河耽搁了一阵,原本定好的时间恐怕就出现了偏差,才刚洗了一半,连身上香夷子都没抹完发,那头元凤卿就闯了进来。

苏丽言吓了一跳,元凤卿隔着满室轻烟,也不废话,脱了衣裳跟着踩进水里头。苏丽言气结,原想起身拿衣裳溜出去,谁料动作比不过人家快,一下子就被人捞进了怀里。

“看到我就躲,莫非做了什么心虚的?”元凤卿手牢牢扣在她滑腻的纤细腰肢上,在她耳边呵气,她身上还带了淡淡的香味儿,头发湿漉漉贴在身上,更衬得那肌肤白得妖娆。虽然说苏丽言生过孩子,但她身材纤细,肌肤光滑紧致,应该是那神秘的果液养的,身上半丝赘肉也无,身段美好得足以赛过世上大部份未生育的姑娘。虽说苏丽言吃了那人参果养好了自己身体,她自个儿美了虽然觉得高兴,但最终受惠的还是元大郎,这会儿两人一碰到,气息顿时生了变化。苏丽言见躲不脱,也不挣扎教他占了便宜,干脆拧了身过去看他,元大郎身材高大挺拨,外表看似劲瘦,实则胸膛宽阔身材结实,并非无力的那种苍白瘦弱,胸口肌肉块垒分明,看上去极为养眼,再加上他容貌长得俊美,可是眉宇眼的冷厉又冲淡了他样貌带来的脂粉气,难怪当初在元府中时那玉珍总想给他作妾。

已经过去好多年的事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想起玉珍来,苏丽言忍不住呆了一下,才仰头看他:“夫君今日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元凤卿用完晚膳才出去,谁料到这会儿还没过多久功夫就回来了,他听到老婆这样一说,原本眼里的欲念顿时就散了大半,重新变得冷静清明,一把拉了她坐回池子中,一边拿了石盒里放着的香夷子替她抹着,表情有些小心翼翼:“据西面传来消息,如今天底下恐怕要乱了。”好些原本有实力的王府都打着勤王的名号开始朝京中涌进,永盛帝那把椅子恐怕能坐得到明年便已经算是祖上烧了高香,这样的情势下,元凤卿自然也想要博上一博,若是嬴了,自然富贵无限,就算是输了,最不济的下场凭他如今的势力不论谁上位,他也会裂土封王,但元大郎一向高傲惯了,又如何肯对旁人低下头去?

因此争上一争,那是必然之事!

苏丽言早已经知道他的目标,不过一向不爱听这些争天下的事儿,她自己又不是那等有野心有目标的事业型女强人,对于她来说,能过好小日子,保全已身与守着儿子过日子,那便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这内院一亩三分地都已经够得她烦闷,外间那些事儿,元大郎若要说给她听,她便也听着,不过若是他不说,自己只要知道一些大概,不至于成个睁眼瞎便成,因此并不如何放在心上,此时听他冷不妨说起这些,苏丽言顿时便明白过来:“夫君是又要外出了。”

她说的肯定,并不是猜测的语气,元凤卿丢了手中的香夷子,抓了她便狠狠亲了她一口,老婆这样聪明,他只说了个开头后来的事儿她都已经猜出来了,如今在家中多呆一日,他就越不想往外头跑,可惜当初踏上这条路,就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就算是当初他没有走上这条路,在乱世之中,若想保存已身,保全家人,也不得不被逼上这条路,如今想这些只是徒劳而已。念头在元凤卿心里只是一闪而过,两人分开时都有些气喘吁吁:“我要出去,这趟柳斋跟着我一道出去,家里便交给你了,我会留两万人下来听你指派,坚持一段时间,若有事儿,你”剩余的话,元凤卿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出口,苏丽言也没有再问,她被那两万人惊到了,连自己空间里的稻谷都忘了个干净,只是盯着元凤卿看。

见老婆呆愣愣的样子,元大郎总觉得怎么也放心不下,伸手握了握她软绵绵肉呼呼的小手,这才深呼了口气,狠了狠心,没有再说这个话。

晚间时候原本就准备要割的稻谷,一拖再拖,直到元大郎回来与老婆厮混了一阵又再出去时,苏丽言才得以腾出手来。估计是元凤卿要出去了,外院要交代的事情也不少,再加上这一趟柳斋要跟着他一路出去,想来也知道外头的事情恐怕不简单,不然元凤卿不可能不将柳斋给他留下来。苏丽言一边替他收拾着行装,虽然元凤卿出门在外不是要去享乐的,但她依旧是装了几样贴身的衣裳在他的随身物品里头,待打发了元喜等人该值夜的出去值夜,该休息的回去休息之后,苏丽言这才进了空间中。

第二百八十二章权限不足的事

空间的稻谷跟白日时看不同,好像那谷粒更加饱满了不少,沉甸甸的,压得枝头都弯了。那颗颗谷粒表面呈金黄色,外头像是裹着一层莹光般,而令苏丽言诧异的是,原本就大的空间,此时像是又大了一些,这并不是错觉而已,而是真实,紧抵着浓雾种在角落里的果树此时后面空出了一截地来,这已经足以证明空间是升了级的,而晌午后看时这些都没有的,看来这稻谷晌午时那会儿并没成熟,而是现在才熟的,幸亏她中午时没带了工具进来动手。

苏丽言暗自庆幸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未熟便将稻谷割下来有什么影响,但若是能熬到成熟时再收割,那自然是比半生不熟就割下来要好得多。拿了手里握着的匕首原本是要想割时,却见到刚拿时来不到一分钟的匕首上面迅速蒙了一层铁锈,苏丽言吓了一跳,连忙将匕首拿到溪水边浸泡了一下,那匕首原本迅速生锈的动作一下子停顿了下来,这个情景实在是很奇幻,苏丽言却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变化,见上头还覆盖着一层铁锈,干脆拿了匕首到玉池边上就着那紫色的玉台磨了几下。

还没怎么使力,那匕首上面的铁锈便已经被磨脱下来,沾了水迹在玉台上呈现出一种褐色的水渍,苏丽言浇了些溪水在上前,那锈渍迅速渗入土里消失不见,苏丽言还是头一回在空间里磨刀,将匕首清洗了一下,露出里头的匕首的样貌来,不知道是不是苏丽言的错觉,她总觉得之前拿进空间时还有些不起眼的匕首此时突然之间像是比刚才不知道锋利了多少倍的样子,比起最开始时的模样,好像倒是有了几分传说中神人利器的样子。那刃身泛着寒光,离得老远也像是能感觉到那股杀气一般,苏丽言想了想,扯了一根自己的长发下来在水中泡了一下,这才对准了匕首轻轻一吹。

‘呼’的一声风响过后,柔韧的发丝断成两截!这不是错觉,而是匕首真的比刚刚锋利了不知道多少倍!苏丽言眼睛顿时一亮,心脏顿时嘭嘭嘭的跳动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空间里磨了刀之后还有这样的妙用,而这把匕首一看便只是普通的刚铁所铸。不可能是什么隐藏神器而自己不知道,这样的东西随手大街一抓就是一把,若是真普通的只是在空间里磨了两下便成为眼前这般厉害的东西。恐怕自己往后除了种水果之外,说不得还有可以将普通废铁变为神兵利器的手段了。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就是再冷静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这空间是个宝贝,自己以前只当它能种东西,又可以生出那紫色玉髓。谁料到越是后来发现的妙用越多,先是想着可以利用空间特性将普通酒变成陈年的老酒,接着又发现在空间里磨了刀可以使刀变废为宝,不知道往后还能发现些什么。苏丽言有些雀跃,但她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就算再想得知空间妙用也是不能急于一时的,因此强行将心里的迫切压下了。又想着自己空间中这样大一堆稻谷突然间拿出来不知道有多引人注目,想了想,使手作洒。从溪水里捧了些水出来,一下子洒在了那黄澄澄的稻谷之上。

那稻谷淋了溪水之后,越发显得水灵,苏丽言这会儿也不担心自己一旦割下稻谷便会枯萎了,先是拿了匕首割在稻根上。那匕首只是刚刚碰到植物,还未使力气。便将那稻杆割出一条细小的口子来,那稻杆处沁出一股香甜的汁液来,苏丽言忍不住流了一把口水,突然间有些想念起自己前世时啃过的甘蔗来,她来到古代之后还没啃过那东西,甚至连碰都未曾碰着过,这会儿冷不妨想起来,倒真是有些嘴馋,心中打定主意等元凤卿回来便要与他说说,至少要让他找到些甘蔗种或者根须,自己种了也好吃。

因这匕首的原因,割了那二十多株稻子也不觉得有多吃力,空间里几乎没有埋下种子长不出来一说,因此苏丽言埋下的那小半把谷粒,一颗不落全长了出来,割了她就丢在一旁。虽然说做这些事儿也没多累,不过这样弯了腰久了,她不由也感觉有些腰肢酸软,干脆拿了匕首就坐在稻谷旁边,那谷粒颗颗饱满又大,一瞧便是比平日苏丽言吃的饭食看起来要美味的多的样子,苏丽言不由有些想立即将这谷子弄下来去了壳之后试一试的冲动,可惜自己明明有稻谷,却不能拿出去,要是空间中有那能将谷粒变为米的东西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生起,苏丽言还没有嘲笑自己异想天开,突然间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来:权限不足!

苏丽言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明明没想到过权限不足这几个字,怎么突然之间就闪出这样几个字来?而且好像根本不是她自己想的一般,苏丽言眉头皱了皱,想到自己刚刚是突然间生出那想要能使谷粒变为米的机器才突然间生出这个念头的,她心中还正惊疑不定,那权限不足的感觉又一次挤入她脑海之中。

已经是第二次了,苏丽言这会儿脸色当真有些变了,镇定了一下,又用力去想了那机械一次,再一次的,脑海中又闪过权限不足的感觉,苏丽言这下可以肯定,权限不足这个念头并非是自己生起的,但又确确实实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便肯定是与自己有关!她镇定了一下,手无意的拿了匕首在一旁的稻谷上戳了几下,突然间就想到了一个念头,她想的是与空间有关的,是希望空间里有能除谷壳的机器,会不会这权限不足几个字,也与空间有关?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目光不由又是一亮,像是试验一般,她又在心里想了想:“工具。”她看着自己手上割稻谷的匕首,突然间随口说了一个词,果然不出她所料,脑海中登时其他念头都没有了,只剩了权限不足几个字。苏丽言刚刚还想着空间或许是另有玄机自己还没有揭开,这一来便立即又发现了一个秘密,苏丽言顿时间忍不住就露出笑容来,若是当真如她所料,空间中还另有玄机,并且自己刚刚想要的东西都说是权限不足而生出的,岂不是表示若有一天自己权限足够了,是不是连那能在空间中去谷粒壳的东西也能变得出来?

若是当真如此,这可真正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自得到空间好些年以来,苏丽言除了最开始的欢喜新奇之外,已经使用了好几年,那股子欣喜便都已经化作了习惯,如今又发现了空间的新用途,心中的雀跃简直难以言喻。她开始还认为空间升级到现在,也没什么大的作用了,自从她幸运的拥有了人参果可以完美的替代空间中的紫色玉髓使用之后,她对于空间升级的观念便只在于往后地方大了,能种的东西也多了而已。毕竟紫色玉髓对自己的作用不像以前那么大,也比不过人参果的效用,唯一能用的,便是洒在溪水中以便平日能种些水果保证果树不被空间的时间法则摧毁而已,再多便没什么了,虽然紫色玉髓味道不错,但苏丽言又不是成天将它当顿喝的,因此除了先前几时才得到空间时,知道进空间要付出代价而迫切希望空间升级的那段时间之外,到后来发现人参果妙用可以抵消空间时间法则,使她不受伤害之后,苏丽言对于空间升不升级便没那么多迫切了。

除了空间升级对于人参果有好处之外,根本没想过空间升级之后对自己有什么益处,最多就是认为地方大了些,能种的东西多了,场面也宽敞了,使用溪水也方便了,再没想过其他!可如今无意中竟然发现了空间还另有自己不知道的权限,还非得等到升了一定级之后自己才知道,苏丽言心中顿时便不平静了。

既然空间都说了要权限这个东西,自己权限不足,想来与空间升级有关,自己之前想的是空间里需要东西,便有权限不足的感觉,因此苏丽言大胆推测,这权限应该是与自己能不能得到东西有关,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那样的权限,也不知道自己能得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会儿的苏丽言也不可能去看到,但苏丽言这会儿激动之下,却是忍不住开始猜想了起来。她一边咬着嘴唇,一边兴匆匆的想道:“发电机”

“”一阵沉默之后,脑海中并没有动静,这便是证明没有这样的东西或是自己如今的权限还根本不足以查询这样的东西,苏丽言也不气馁,毕竟空间中日夜照明,根本不需要那样的东西,而自己也不可能随意拿到外头,否则人家恐怕只会将她当成妖怪,并不会觉得她厉害,这样一想,苏丽言又换了一件:“丝绸,锦缎!”

“权限不足。”果然,这回脑海中便有了这样一个念头,苏丽言眼睛一亮,顿时更是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虽然说她在心里已经想着自己何时才能权限足,可惜却再没得到回应,便证明这个事儿还得她自己去捉摸着,就是空间也不可能给她提示,恐怕空间唯一能给她反应的,便是关于自己能查询空间的东西,除此之外,便再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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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担忧空间升级

苏丽言在空间中乐此不疲的想着自己平日里能吃到能用到的东西,可惜得到的回答要么是没有一片空白,要么就全是权限不足!这下子可以证明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念头确实是与空间有关,但遗憾的是,苏丽言以前只当自己空间已经足够自己使用了,一旦采摘了半年前的人参果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想着要给空间升级,认为紫色玉髓够自己使用了,便没有去想这些事儿,以致如今自己明明知道空间另有妙用,可惜却不能使用那样的权限。

这个念头撞进苏丽言心里,令她郁闷无比,像是明明守着一座宝山,却没办法使用一般,令苏丽言呕得要死,可惜空间是有规定的,不可能因为她郁闷就网开一面,因此气了半晌,只是郁闷了自己,也没法子,想着在空间里已经呆了不少时间,苏丽言洗漱过后待衣裳头发干时才又出了空间里头。这会儿外头天色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了,但元凤卿还没回屋里来,苏丽言想着空间中那权限不足的念头,兴奋得一时间也没了睡意,干脆坐起身来,自个儿取了衣裳披衣,又将幔子挂在了床头的银勾上,刚拨亮了些油灯,原是想拿件绣活儿来做着打发时间的,外头便响起了一个声音:“夫人可是睡不着?”

是守夜的丫头声音。苏丽言轻‘嗯’了一声,也没唤她进来,只是道:“是睡不着,起来靠会儿,这会儿几时了?郎君回来了没有?”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外头小丫头顿了一下,想是在看沙漏,半晌之后才道:“回夫人,已经快亥时末了。郎君并未回来,夫人可是渴了或是饿了?要奴婢让厨房送些吃食过来吗?”自入冬之后,苏丽言一旦生完孩子,元家的规则便渐渐整了起来,以前不过是因为天气炎热,苏丽言也体谅下头的人不易,因此晚间时候能少折腾便少折腾,但出过小李氏的事情,苏丽言也发现自己一家独到下人间虽然有跟自己一条心的,但总有被人找到漏处的时候。下人们虽然对她尊敬,不过却少了规矩,她不想和下人们和和气气。便使得她们忘了自己本份,因此在年节前,厨房里与各院间便又多了值夜的人手。

这会儿就体现出了方便来,只要吩咐一声,厨房里随时都温着热水。只消主子有命令下去,直接抬上来就是,不像以前,还得要等着厨房生火烧水,折腾一大堆,不止是自己等得累。连厨房里的人也折腾得难受,如今有了轮换的,倒是比以前好得多了。饭菜什么的只要不是天热的时候,都是准备好温在灶上的,一般半夜吃的东西都不会是现炒现炸的那种费事儿的,而是像煲汤或是炖的甜品等讲火候的,一来这样养生。对身体有好处,二来半夜要吃这东西也不会因为现做使得主子等久了不好。又再者是提早准备好却走了味道。

苏丽言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睡不着的,想到空间那一个无权限的功能,这会儿心中便充满了期待,反正也没有睡意,她干脆坐起身来,端了箩筐到跟前儿,又点了蜡烛,一边道:“今儿厨房里有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取了针线了来,对着灯光飞快的穿针走线。苏丽言这是给儿子做的贴身衣裳,虽说大户人家就连丫头们的穿着都以绣花为荣,但在苏丽言看来其实那绣花虽然好看,但穿在身上却硌着不舒服,若是用来做大人的衣裳裹边儿或领口便罢,若是给孩子做衣裳,她自然不会绣些花上去,反正儿子的内衣又没人去翻着看,也不管人家说不说闲话,一切以舒服为主。

半夜三更的对着灯光做绣活儿,因为有空间各种灵药与完美补身的玉髓以及人参果,苏丽言眼神清澈,完全无做女工久了老年会身体变差等心理负担,一边穿引了针线,一边就听外头的丫环脆声声开口道:“今儿厨房里备了鸭汤,还有雪梨炖银耳,许嬷嬷知道夫人爱喝这个,晚膳前就已经炖上了,夫人可要喝?”这丫头嘴里说的鸭汤是酸萝卜炖老鸭汤,虽然听起来不起眼,但实则里头还放了山珍与几样提鲜的海味儿,汤料十足,再加上火候,酸萝卜味儿一旦融入了汤汁儿里,那味道酸里微微带了些辣,与鸭肉的味道完美融合到一起,苏丽言原本并不觉得有多饭,只是随口问问的,但听到有这道汤品,顿时便来了胃口:“给我端一碗汤过来,另有银耳汤也一并上一碗,郎君那边也送些过去,多送一些,若是柳先生等人未歇下,也正好喝了。”

外头答应了一声,那丫头接着又道:“夫人这会儿可要奴婢们进来侍候着?”

“也不用了。”一整天有人在面前晃着便罢,半夜三更的苏丽言更喜欢这种宁静的氛围,外头树影斑驳,昏黄色的灯光印在窗上,打出一片静得令人心悸的倒影,更显得屋里的孤单与冷寂,苏丽言幸亏是个胆大的,也不是真正年轻的小女孩儿会怕那些影子,再加上她这会儿心中宁静得很,又惦记着那空间里的那道神秘感觉,倒也不觉得冷清,时间过得飞快,没多大会儿功夫,外头便响起唤门的声音,待苏丽言应过之后,才有丫头推了门进来,两个小丫头一人端着个托盘,一边就很快在苏丽言床榻边收拾了个案几出来,把送来的东西都放了上去。

除了老鸭汤与银耳汤之外,还有两碟子糕点,一样用了白日时苏丽言专门令人送到厨房的苹果磨成泥了做的糕点,带着苹果特有的香味儿,呈晶莹透明色,里头夹着片片果肉,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外头又软且绵嚼上去不止有弹劲儿,也不知道那做点心的怎么弄的,糕点熟了,可里头的那果肉却是脆生生的,一口咬上去既有软嫩的口感,又带有脆味儿,倒是好吃,这道点心是苏丽言最近的新宠,不厌其烦,厨房的人也知道她喜欢,每天都要做的,这会儿就算她不吩咐,那丫头也送了上来,令苏丽言主心下感到满意。

另有一小碗细梗米饭,还配有一小碟子调过味儿切得正好的泡菜,每样都只有一点,份量并不多,看得人胃口大开的同时,也不会腻了觉得吃不下,苏丽言原本不太饿,不过闻着这香气,还真是有些馋了,放了手中的东西到箩筐里,先是拿了空碗盛了汤喝,感觉到老鸭汤微酸的味儿了,忍不住脸上就露出满意之色来。鸭汤略有些咸了,这是酸萝卜的本味,不过就正是因为这样汤味才浓郁,单喝肯定不行,但若配上半碗饭则是刚刚好,吃完再上喝上银耳汤,便不会有吃了过咸东西之后的口渴感,厨房的人做事确实是越来越用心,送来的东西份量也刚好,苏丽言差不多吃了个干净,那站在外间的丫头才重新进来收了出去。

不多时便传出郎君亦是用了饭菜的消息,苏丽言吃了一顿又拿了女红做了一阵,替儿子做了一套衣裳之后,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子时,这才放了东西,又重新净过手后钻进被窝里。这会儿已经春季了,不过天气还冷,虽然屋里不用再烧地龙也过得下去,不过从被窝里下地转一圈儿依旧是手脚僵冷,等到这个时候元凤卿还没回来,想来今晚恐怕也不会再回来了, 苏丽言打了个呵欠,令人只在外间留了一小盏灯之后,自己才闭了眼睛。

早间时候起身时,也看不出旁边枕头样式元大郎回来过没有,苏丽言如今不在元府之中,元大郎又对她真心,她自然用不着像以前在元府时那样拘束,连带着睡觉都有些不老实,喜欢裹了被子卷成一团,这样转来转去,有时候床铺乱得一塌糊涂,哪里看得出旁边人回来过的痕迹没有,还是从元喜等人的嘴里才得知元凤卿根本没有回来过。

华氏在早饭时照例又抱着外孙过来了,苏丽言想到昨日苏青河来找她的事儿,还没说与她听,外头就有人大声哭嚎了起来,没过多时,屋里一个二等丫头便皱了眉头出去,华氏脸色有些不好看,见元千秋像是突然之间吓了一跳的样子,一边拉着他的小手安抚,一边怒道:“哪个不知事的奴婢,一大早的就哭嚎,完全没有规矩了,如此做也不嫌晦气得紧!”

听声音倒不像是自己院子里头的。苏丽言不是那等糊涂到连自己院子里有几个人都不知晓的,因此自个儿院中有哪些人她还是知道,刚刚哭闹的人一听声音便像是三十多岁了,她院子中三十多岁的媳妇子还没哪个敢有这样大的胆子,若是有,恐怕不等自己听到,已经被许氏收拾了。苏丽言拍了拍儿子的手,一旁元喜看她脸色不虞,也暗自着急,嗔怪自己母亲不会做事,到这个儿点了偏让夫人听见,不过心里到底担心,因此大着胆子道:“夫人,不若奴婢出去瞧瞧罢。”刚刚那丫头出去过,声音没歇反倒哭得大了起来,苏丽言还没开口,外头那哭声便陡然大了不少,尖叫道:“夫人您发发慈悲吧,奴婢家的姨娘这会儿生了高热,求夫人开恩,给个恩典,使姨娘请个大夫罢!”

PS: 为了捡起莞尔已经无下限掉落好多天的节操,晚上七点的一章提前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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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当局者的迷惑

敢在这元家中自称姨娘的,除了前日挨打的小李氏可没旁人,苏丽言一听这话,顿时眼神就冷了下来,轻哼了一声,外头那哭声却是越来越大,元喜见她这模样,知道她是同意了自己刚刚的话,连忙福了一礼,匆匆就跑了出去,不多时外间就听到元喜斥责的声音:“…没名没份的,郎君也不承认,怎么称起了姨娘,有没有规矩了!”后头的话兴许是离得远了,又隔着两重屋子,听不太清,华氏侧耳半日,见听不分明,索性也不去听了,准备等下问元喜,一边看着女儿道:“这李家姑娘,一个比一个…我当真是瞧不上眼。”华氏平日在背后不爱说人家这些,又是关于姑娘家名誉的,可此时都忍不住说了这话,显然见她这会儿心中该有多么的吐槽小李氏的行为,苏丽言见她这样,心下放心了些,忍了笑点了点头,也没跟华氏说小李氏之前还是嫁过人的,否则华氏要是知道了,恐怕这会儿更是看小李氏不上。

母女俩说着话,外头不知道如何的,哭声不止没有减下来,反倒更大声了些,苏丽言无奈,那头元喜已经进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看,福了一礼道:“夫人,那位身边的婆子过来说是她家主子病了,发着高热,说昨儿就起了热,但那位捂着不肯让唤大夫,如今伤情又恶化,恐怕没了命,说想请您帮着请个大夫!”一大早的就听到这样晦气的消息,古人又自来最重迷信,平日就连人家一大早要问茅房一些人都会翻脸,更何况是听到小李氏要死的消息,元喜这会儿脸色难看苏丽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小李氏这会儿还不能死,若是她死了。浔阳王保不齐恐怕要借此时机找元大郎麻烦,元大郎正是要出门的时候,无论如何,苏丽言都要将小李氏给稳住了。

虽然知道这些道理,但苏丽言心中却是依旧觉得烦燥,自己不但要替元凤卿管好这后院一大堆吃喝拉撒,管好以前李氏的吃住便也罢了,如今这上赶着要做妾给她添堵的小李氏她也得要管着,而且是一大清早的不过来,实在是坏人心情。

苏丽言没有亲自出面。原是要唤了家中那老大夫去给小李氏把脉的,可是突然之间苏丽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咧嘴笑了笑。顿了顿,冲元喜招了招手:“家里的大夫想来那位李九姑娘是瞧不上的,我干脆也趁了她们的心,不如让她们自己出去随便请哪个大夫吧,如此一来咱们不沾事儿。就算她出了什么事我也惹不着一身麻烦。”这话一说出口,旁边华氏便赞同的点了点头,她是吃过家中几个侍妾这样的亏的,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现在看女儿拧得清,顿时心中欣慰:“这样也好。免得她出了什么妖蛾子,到时怪罪在你身上,她自个儿找在大夫。好坏都得她自个儿担着。”

华氏想法简单,苏丽言却另有意思,不过此时也没有说出来与华氏添堵,只是冲元喜打了个眼色:“只是这外出请大夫一事儿,你亲自跑上一趟与郎君说一声才好。”元喜侍候了苏丽言好一阵子了。她人又聪慧,哪里不明白苏丽言话中的意思。顿时弯了弯嘴角,脆声声的应了是,又接着道:“可是夫人,外间那婆子如此不知事,竟然在夫人面前大吼大叫的,奴婢觉得是不是该让她领些板子才好。”

这是自然的!苏丽言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小李氏被折腾成这样,她身边还有肯替她卖命的,这股风自然该打压,否则往后若是一旦有事人人都学着那婆子一般跑来大吵大闹怎么了得,更何况这名为刘嬷嬷的过来闹着,若不是怀着怨气,便是瞧她不上,不管哪一种,挨打都是活该的!她这样一点头,元喜顿时脸色就是一亮,福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华氏倒是面露尴尬之色,她老好人的性子不容易改,就算昨日吃了亏,可是骨子里的好性儿却还在,不过这会儿能克制着没有出声求情,苏丽言心中已经很满意了,华氏的表情,她自然就当做没看见一般。

那头刘嬷嬷一旦被人拿了捂嘴拖了下去赏板子,这头元喜借着让众人牵制住小李氏人的功夫,一边就出了院子朝外院行去,她是许氏的女儿,元家之中谁人都给她几分脸面,因此出去得快,见到元大郎也顺畅,没有多说话,只将苏丽言的吩咐回告了,元喜怕引起小李氏那边人的怀疑,也就回来了。晌午时分,果然便听小李氏那边的一个二等侍女名为翠烟的说奉了夫人令,出门前去给李姨娘请大夫。

摆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不受苏丽言待见,连请个大夫也要从外头找一般,若是苏丽言真让她们自个儿将就用家中那位老大夫,恐怕另有目的小李氏等人还不会同意!耍这样的小花招,苏丽言心里看不上,只冷笑了一声,听了元喜的回复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她如今着急上眼的,唯有空间升级一事而已!其余事情,她如今就连听到元大郎要走,心里因而生出的一股不舍情绪这会儿都抛在脑后,只一心想着自己空间中从未种过的东西来,一边便想着方儿的要弄些种子,哪里又顾得上小李氏那边了,反正有元凤卿盯着,晾她也使不出什么花招,苏丽言只听过一遍,便再也没有过问这事儿。

晚膳时元大郎令人捎了信儿回来,没有跟苏丽言一同用膳,苏丽言见他忙成这样子的,也知道他恐怕出发便在这几日了,想了想,不由趁着晚膳后那段空档,躲开了众人注目,转进内室里头闪身进了空间里。这会儿空间中乱糟糟的一片,昨晚割下来的稻谷堆得满空间都是,别看当初种下时只得二十来粒,不过一旦长成收割之后,堆在一旁却是跟小山似的,开始时兴匆匆的种了这稻谷,可惜最后又不能剥壳,也不能这样吃了,只能这样白堆着,实在是这令苏丽言心里不甘得很。

空间里种过的植物是不能再重新收回重的,除非在外头另外再换种子进来才能种得上,反正空间里出品的东西,在空间中是不能种得活的,因此这些东西堆在那儿就算是想要重新将它们变成种子种回土里都不成。苏丽言一想到这儿,有些苦恼,若是让她将这些稻谷扔了,她又舍不得,毕竟好歹也是自己辛苦了一天的劳动成果,这可是真正的头一回种下头一回自己收割的东西。可若是让她就这样放在空间里头直到溪水里紫色玉髓的作用裉化之后化为一团灰尘渗进土中,她又有些不甘心,只是不知道空间中种出来的东西不能再重复种下,不知道拿到外头能不能种得活了。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眼睛不由一亮,想了想,扯了两颗金灿灿的谷粒到自己手心里,谷粒颗颗饱满圆润,倒不太像是她平日里也吃过的一般粟米,倒跟前世时自己见过的极品珍珠米外形差不多,但这些个头要饱满得多,而且还未靠近鼻端,才两粒稻谷而已,那植物的清香便已经挡都挡不住,苏丽言闻了一口,便忍不住吞了两口唾沫,若是这会儿有能将这谷粒脱壳的机器就好了,或是再有个能做饭的,她也好自己试了看煮上顿尝尝。

这个念头刚刚一起起,脑海中顿时便想不到其它的了,只感觉到权限不足几个字像是砸到了自己脑门儿上一般,回过神来就只剩了这样一个感觉而已。苏丽言郁闷得个半死,却也只有无奈的将腰侧挂的一只小香包取了下来,把里头之前元喜给她装的玫瑰花瓣倒了出来,这些花瓣连带着香包她都放在溪水里浸泡过,因此这会儿也没化成了灰,将这两粒谷子装了进去。苏丽言目光落到地上的玫瑰花瓣时,顿时目光凝了凝,她以前只想着空间里能种一些自己有用又能吃的东西,可是玫瑰花等这样的小东西她却是从未试过。空间中还没有种过这些,她此时吃的什么也不欠缺,但最为欠缺的,却是使得空间升级,早些能将那个不知名的权限拿到手再说!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几乎要忍不住自己的念头想要立即出空间了,但她随即又想到自己进来要做的事情,当即强忍了兴奋,一边先是拿溪水浇在了几朵灵芝之上,将灵芝摘了下来捏在手中,又想想随即挖了两株人参,拿到溪水边洗干净之后,这才又出了空间里。苏丽言将东西放到桌上,刹时屋里像是发出一阵淡淡的紫光般,比起那昏黄的油灯光,屋子中像是亮了不少,过了一阵子这阵淡紫的光芒才渐渐消散了下去。苏丽言也不管它们,一边甩了甩湿漉漉的双手,将内室间小几旁摆的花瓶里的玫瑰花枝儿取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准备好的匕首

那原本早上时剪下来的玫瑰花到了这会儿原本已经有些无精打彩的了,可苏丽言的手碰上去,那花朵刹时间像是又重新焕发了生命般。这花朵并不像是那种纯正火红的玫瑰,反倒带着淡淡的粉嫩色彩,看上去给古香古色的屋子中增添了几丝活力与色彩,不太像是玫瑰花,倒跟苏丽言前世时看人家养过的月季差不多,对于这些花朵她平日也没什么研究,不过因为元家里喝的井水中带了空间气息,因此平日婆子们拿了井水浇花时,使得元家院子中的花朵开花的期限比普通的花朵长,而且开花儿的时间也快,比如说原本要过两个月才能开的这种花儿,早在半月前便已经盛开了,元喜那丫头也心灵手巧,做事也利落,不用她吩咐,每日必定剪了几支玫瑰花在她屋里插着,偶尔还会用花瓣给她做些香包什么的,这时的花朵都是纯天然的,也不是现代时培育出来的温室花朵,虽然一年四季都有开,可是却少了自然界中花儿那种天然的芬芳气息,苏丽言也喜欢玫瑰花这种味道,不过也幸亏她喜欢时时挂在身边了,否则当局者迷,恐怕她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能在空间中种些花草等供空间升级。

之前她只想着要在空间里弄些吃的,这些养眼的东西还从没想过,可她一个内宅妇人,若是想要得些奇珍异果或者花草之类的容易,但要拿到几样蔬菜,说实话还真是难。苏丽言之前是真想岔了,虽说她要吃水果的要求好提,元凤卿也尽量满足她,但苏丽言却知道这是古代,许多水果不像现代时给钱就有,这时候有些水果恐怕就是拿了钱都没地方去买。倒不如在空间中种些花草,就是元家现今种着的树啊花的,恐怕都足够她空间升上二十来级了!到时一旦空间升级,她若是嫌占地方,再挖了就是!

苏丽言越想越是欣喜,不过她此时却是强忍了兴奋,一边将手上的水珠甩到了那娇艳的玫瑰花瓣上,见那花瓣刹时更显得瑰丽,不由凑近闻了闻,玫瑰特有的馥雅芬芳一下子就吸了满腔都是。就是平日苏丽言并不见得多对花草上心,此时闻着这味道也忍不住脸上露出笑容来。

那花瓣中间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颗粒,怕是晃眼看上去有好几十粒了。苏丽言刚刚把这花朵沾了些溪水,也不怕这花儿枯萎,因此拿了花朵便进了空间。拿了那原本她用来割稻谷的匕首很快就在地上挖了几个小洞小心的将花瓣压开,取了里头的种子便洒了进去。浇过水之后,苏丽言也没有多留。洗净了手上的泥土,又拿了匕首在石台上磨了几下,果然见原本就已经锋利异常的匕首此时通体泛着寒光,锐气逼人,这会儿看气势已经隐隐有了些绝世名刃的风采,若是她不说。恐怕没人知道这匕首前身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起眼的随手在街上一文钱便能买上一支的家伙,若是说它乃是多年前传说中的制器大师所造,恐怕也是有人相信的。

苏丽言越磨。这匕首就越亮,便她最后都生出兴致来,又浇过水之后,看着浑身幽黑泛亮中呈淡紫金色光彩的匕首,苏丽言得意的笑了笑。这才将匕首装进原先的皮套子里。只是那原本看着十分结实已经处理过的皮套子,这下子在将匕首放进去时。她只是轻轻戳了一下,那皮套子上便登时被戳穿了一个口子来!刚刚她还有没用呢力,就这样轻易被戳破,苏丽言吓了一跳,手中的匕首像是穿过豆腐般,轻易就穿过皮套子,直往下掉。苏丽言冷不妨之下险些被掉下来的匕首戳中了脚尖,顿时吓了一跳。

虽说她如今身体素质好了,也不怕受伤什么的,更有甚者只要不是致命的伤痕,她有的是紫色玉髓可以恢复正常,不过不管她怕不怕死或是惧不惧受伤,可都要吃上疼的,若是逼不得已便罢,谁又肯平白无故吃上一刀的?

幸亏那土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匕首落在地上便躺了下去,没有动作,苏丽言想了想,脸色微白将匕首捡了起来,把那已经被毁坏的皮套子扔在一旁,顿时握着那寒光闪烁的匕首有些发起呆来。早知道她今日就不要再去磨了,如今匕首外头没有包裹的东西,又这样锋利,恐怕一个不察便会受伤吃些苦头,苏丽言想了想,干脆出了空间,原是想将匕首放在桌上的,但一想到这匕首的杀伤力,苏丽言又打消了这个主意,只得捧上手上,准备等元凤卿回来,将这匕首连带着那些药材都交给他,一来可以让他自己去想办法伤脑筋,二来他这一趟去也好给他一个防身的物件儿!

只是捧得久了,苏丽言也试着在椅子上面切了一下。悄无声息的,那结实的红木椅子便如同被削豆腐般,连响声也没发出一声,她几乎未曾用力,那实木的椅子便被削了一个角下来,这可是古代真材实料的椅子,而不是现代时各种偷工减料之后的结果啊!苏丽言眼皮跳了跳,也不敢将想着要将匕首放好了,只老实捧在手中,幸亏元凤卿今晚上估计没能陪着她用膳,因此没过多长时间便听到外头有人传来与他问安的声音,苏丽言松了一口气,看着屋内这一大堆药材与手中的匕首,也没出去迎接他,元喜等人知道自己夫妻二人在房间时,她们一般都会识趣的只在外间不会进内室来。

因此苏丽言也不害怕有人闯进来瞧见自己的情景,只听着外头传来脱斗蓬的声音,不多时,一阵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便传了进来。则元大郎的脚步声,苏丽言吃多了空间里的东西,耳聪目明,纵然元大郎的脚步声再轻,依旧是被她听了出来。那头元大郎一回来见苏丽言没来迎接他,屋里灯光又正亮着,没有只剩外间的灯火烧着却熄了里头的,他便知道自己老婆没睡了,一进内室,果然就看到了苏丽言身影,元大郎下意识的眉眼间冰雪融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媳妇儿一转过身,手上还捧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危险匕首,一瞧就不是凡物,顿时便脸色黑了下来,嘴角边的笑意也僵住,抽了抽大踏步朝她走了过去,嘴里喝道:“这样的东西你也敢玩儿,是不是指头不想要了?”元大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去抓,苏丽言哪里敢这样给他,连忙侧了一下身子,让开了元凤卿的手,看得出来他很恼火,连忙就道:“夫君,您先别忙,您瞧瞧那椅子。”她说完,下巴朝之前自己才割了一角的椅子扬了扬,元大郎顺着她目光看去,便见那切得整齐的口子,顿时嘴角抽得更是厉害。老婆不是孔武有力型的姑凉,可是一下子就能将那样结实的椅子削成这个模样,而且看手法干净利落,若不是苏丽言的原因,便就是那把匕首的原因了,元凤卿气不打一处来,见她还不肯给自己,顿时黑沉着脸想要将她抓过来,可又怕她不小心伤了自己的手指头,纠结之下脸色有些难看:“这匕首一看就锋利,你这丫头胆子也大,不怕指头被割了哭鼻子?”

苏丽言听他这样一说,大是羞恼,忍不住道:“妾身什么时候哭过鼻子了?”她在元凤卿面前不说成熟稳重的端庄形象,但起码一个温婉庄重却是装得出来的,如今说得她跟个不懂事的孩子般,苏丽言有些恼羞成怒:“妾身是想着这匕首利得很,夫君想个法子过来拿,免得伤了指头。”她没好气的开口,元大郎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刚刚关则则乱,一进来就看到她捧着这东西,下意识的担忧了一下,这会儿听她带了郁闷的语气,顿时有些尴尬,忍不住伸手握了拳凑近唇边轻咳了一下,这才道:“你将这东西放在地上,我来拿。”

“那怎么行!”苏丽言翻了个白眼,她之前已经试过这个法子了,她说完,一边又冲元大郎使了使眼色:“您看那边。”随着她目光所指之处,那干净平整的青石地板上一个像是匕首挺出来的印子刚好跟苏丽言手上那把形状像是稳合一般,元大郎若说开始时只认为这把匕首有些危险,可此时见了连老婆拿着都能轻易将椅子割开,将石板戳出一个洞来,那这把匕首得是有多么逆天?他这会儿倒是凝重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匕首,一边沉声道:“言儿将它扔起来!”

“扔起来?”苏丽言有些不敢置信?就是轻轻放在地上那匕首都能没入地底好几寸,若是扔起来,那力气更大,别说人能不能接得到,就算是侥幸接到了,可若是接到的是刀刃那一头,恐怕要将手掌都得洞穿!一想到那个情景,苏丽言忍不住激伶伶打了个冷颤,一边就摇了摇头,那边元凤卿却是抿紧了嘴唇,一双幽黑的漂亮眼睛盯紧了她,满脸冷然之色,显然他刚刚那话并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只是冲苏丽言低声道:“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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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准备升级空间

一句相信他几个字,却令苏丽言当下头脑果然一慌,当真是美色误人,她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匕首往上一扔,幸亏也没用多大力气,匕首没戳飞屋顶飞出去,不过也正因为没多大力气,苏丽言见到匕首落下地来时,登时抽搐着嘴角慌乱抱头鼠窜,元凤卿微微一笑,伸手将她带进怀里,一边手准确的捉住了匕首手柄,拿到跟前儿看了几眼,果然是把好匕首,那刃身上的寒光隔得这样远,可时却让他脸上寒毛直竖,感觉到了那阵危险性,像是轻易就会被这匕首割破皮见血一般,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元大郎原是想伸手去摸一下,不过一手抱着老婆不方便,这个念头也就暂时作罢。

苏丽言见他喜欢的样子,心下不由松了口气,欲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元大郎却是死死搂着不肯松手,苏丽言又怕自己挣扎着不小心碰到元大郎手中的匕首,因此小心翼翼靠在他怀中,示意他走到椅子边坐下了,靠坐在他腿上道:“夫君,这是妾身送您的,还有那些药材,您出去时一并带在身上。”她不说话,元大郎还真没注意到放在桌上那一堆还新鲜水灵的药材,一见到时,目光中泛起温暖之意,却是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柔声开口道:“这些东西你自个儿留着,我已经不用了,上回你给我吃的那东西,如今有了效果,这些你自己留着服用。”有什么效果,苏丽言不懂,元大郎与她一时间也说不明白,但他这样开口拒绝,倒是出乎了苏丽言意料之外,这堆东西的价值,元大郎自个儿亲身体验过。照理来说没有人应该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才是,苏丽言自个儿空间中能无限生长便不说了,可元大郎又没有自己那样一个宝贝,他现在竟然能开口拒绝,实在是令苏丽言有些莫名的同时也有些微的动容,他能拒绝,便是代表着这些东西的价值,在他心中也并没有那么重的,自己小心翼翼在他面前守着的秘密,是不是已经不像一开始自己以为的。他有一天会眼馋而忍不住开口询问。

苏丽言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摇了摇头:“妾身这儿还有一些,夫君尽管拿去。若是受了些伤,吃了也有效果。”虽然没出门就说受伤有些不太吉利,但苏丽言知道元大郎是要去干什么的,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切皆有可能。因此仍是让他将这些东西带上,看着他手中拿的匕首,想了想道:“只是这匕首原本也没个刀鞘,妾身也没主意,夫君您自个儿想法子吧。”她没有说这匕首是怎么来的,元大郎也没有再问。只是伸手摸了摸匕首身,默默点了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这匕首拿着不是个法子,不过聪明人总有聪明人的办法。元大郎从她平日做女红的箩筐里捡了丝线出来捡在匕首手柄上,一把将它挂在了角落里,苏丽言见着那在半空中晃个不停的匕首时,表情就跟被雷劈过的一样,话说她以前也是自认为自己挺聪明的。可是没想到跟元大郎一比起来,脑子转得就是没人家快。刚刚还担忧着他拿了这匕首没法子睡觉,这会儿见到他想出这个办法,苏丽言登时半晌回不过神来。

看她一脸郁闷的样子,元凤卿不由忍了笑,先是将药材等物收拾好,这才令人抬了热水过来,他不知道苏丽言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不过看这些药材新鲜的程度,也不像是保存了多年的,不过老婆不想说,他也不愿意去逼迫,反正她如今渐渐对自己多了些信任,这对于自己感情来说,是好事,更何况她人都是自己的,就算有些秘密,自己心里不是滋味儿,可也并非完全不能忍受。先是去洗了个热水澡,褪去了满身疲惫,两人倚在榻上时,元大郎这才将今日小李氏请大夫的事情与苏丽言说了一道。

不出意料之外的,是小李氏令人出去请大夫果然别有目的,只是她送出去的消息自然是被元大郎令人截了下来,那消息上头写的字样大约是与苏丽言想像中差不多,无非就是小李氏认为苏丽言不好对付,让浔阳王派些人过来助她而已。苏丽言只看过一眼,便没了兴致,小李氏自己的病也是她有意闹出来的,为的就是要传消息出去,原本将小李氏给处理了那是最好的,可惜浔阳王府一日未倒,在元大郎如今三天两头就要出门的情况下,还真得要将小李氏放着,要稳住浔阳王的心,小李氏这会儿不能出差错。

一想到这些,苏丽言心中难免有些郁闷,再说了几句话,枕着元凤卿手臂便睡了过去。第二日一大早起身时,元大郎已经不在了屋中,苏丽言由着元喜侍候了起身,一边目光就落到了桌上已经重新换好的新鲜玫瑰上头,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己的空间,可惜这会儿人多不能进去,那头元喜见她眼神多放了几回到玫瑰上,不由就奇怪道:“夫人可是不喜欢这花儿?”她这样说着,倒也正好方便苏丽言开口:“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成天看这个,也有些没趣,再多些其他花儿也好,换个新鲜。”元喜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捉摸了开来。

两主仆正说着话,外头却传来丫环们给华氏请安的声音,苏丽言正坐着由元喜替自己挽着发髻,闻言也没起身,那头华氏像是听到了苏丽言刚开口说的话般,抱了元千秋进来笑道:“你们在说什么花儿的,我在外头也听到了。”

苏丽言见华氏开了口,便自然将话题接了过来,也不与华氏客气,只是笑道:“母亲,我在跟元喜说笑呢,夫君再过几日恐怕又得出门儿,我想着家中也没什么好打发时间的,便想着要找些花儿啊鸟的来养着,便也好打发下时间。”这话一说出口,苏丽言登时眼睛便是一亮,她空间中活物才只养过鱼而已,若是能养上一些鸡啊鸟的,那不是又能再升上几级了?这些东西要得到也不是那样困难,而且都是寻常家里便有的,元家之中去年大旱时可捉了不少小鸡小鸭的回来专门让人侍弄着,如今虽然不到开鸡场的规模,可自己若是要养上一只也不是没有的。这些东西再加上花啊草的,空间最少升上十多级不成问题!

一想到这儿,苏丽言兴奋得几乎要跳了起来,她原本只是无意中说出口的,开始倒真没想到这一岔,如今想到了便有些兴奋,一张细白得如同上好凝脂的小脸上浮现出两团红云来,眼睛明亮发光。华氏听到她这样说,却是心里有些难受,姑爷一天到晚的不着家,虽说男人家的大事儿妇人家不该掺和,但如今女儿都已经沦落到要摆弄花草来打发时间的地步,她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当年的苦日子,不过苏青河是去了小妾那儿,人在家中坐,却从不进她门儿,而元大郎则是真真正正奔事业的,怎么说也要比苏青河好上一些。这样一想,华氏心里又平衡了些,只是还是怜惜女儿,想了想将元千秋放到一旁的摇椅上,一边冲苏丽言道:“我那儿有些兰花牡丹的,你若是喜欢,我等下便让人给你一样送两盆过来,只是这会儿都还没到开花的时节,也不知你这丫头能新鲜得了多少时间!”苏丽言原身一向对于花草树木什么的没有缘份,几乎可以说养什么死什么,当年华氏最喜爱的君子兰还被她养死过好几株,幸亏华氏虽然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可也不到痴迷的地步,但从此也是多少知道女儿性格的,如今见她破天荒的要玩这些,心里更添怜惜,打定主意将那些花草送出来,便都没有想过苏丽言会养得活的。

不过闺阁中的妇人能有的消遣也有限,除了做些女红管管家务带带孩子之外,便除了看书写字儿没什么其他的耍事了,最多也就是拉着丫头聊聊家常,但因为丫头与自己身份地位不相符,就是聊也聊不到一块儿去,因此摆弄花草倒也是一个打发寂寞的好法子。

苏丽言见华氏主动要送自己花草,顿时大喜,跟自己母亲没什么好假客气的,因此她笑眯眯的便应了下来:“那女儿先谢过母亲了,元喜给我再找只小狗小猫的过来,还有鸟儿若有好看的一并逮过来,秋哥儿如今渐渐大了,让他学着瞧瞧也是好的。”原本她说要这些小动物,元喜还有些惊奇的,但见她提到元千秋,元喜顿时便不好奇了,这些日子以来苏丽言没少给元千秋折腾一些新鲜好玩儿的东西,像那些能推着走让小孩子坐在上面的小车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无一不是苏丽言想法子弄出来的,元喜这会儿已经感到习惯了,一听说是元千秋要的,她立即便都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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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无意中的发现

华氏在苏丽言房中呆了半日,果然午时回去之后便令她身边的华嬷嬷给送来了约有七八盆花草,由几个小丫头提着,一溜儿放在了苏丽言屋中的窗台上。这些花草一样一盆儿,看起来翠绿葱葱,倒也好看,里头的品种苏丽言认不完,不过她却看得出来这几盆叶子形状都不一样,恐怕都是不同的植物,分别装在一个小瓷盆儿里头,下头垫了一个青花碟子,拿绳子在碟子底下打了个四方形的结,固定之后挂了起来,提着那上头的绳索,稳稳当当的。

这样几盆花儿摆在这儿,确实使得屋里多了几分生气,苏丽言不为空间,光是瞧着也喜欢,连忙令人在窗台外加了排架子勾儿,分别将这些花草都挂了上去,果然再靠在榻边对着窗台做女红看书时,眼里多了绿影心里也舒服了不少。这东西是华氏送来的,一样只得一盆,苏丽言也没办法偷偷拿进空间之中,只得在午后借口自己要睡午觉的时间,先是偷偷一样掐了些根须出来放在自己袖口里,待午膳后将下人们遣了出去,苏丽言这才将自己掐的一大堆植物根须放在了桌上,自己先进了空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