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一听这话脸孔刷的一下烫得惊人,连忙坐了起来,连眼睛也好似盈了一层雾气般水汪汪的,瞧着越发的勾人,连陈大娘也忍不住看呆了去,只当这姑娘是有些害羞了,想着自己在她面前说了这样的话确实有些孟浪,但她是真心喜欢明绣,怜她没有母亲,这样的话怕是也没人和她说,因此虽然不好意思,不过仍旧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总算也是对你有心的,我瞧着他出身也是好的,你往后嫁过去也不用过苦日子,你这样好的姑娘,只有他才配得上你了。”

明绣感觉脸孔烧得厉害,虽然知道陈大娘一心为了她好,不过她听着却是又羞又窘,猜想着这话怕是周临渊和她胡说八道,因此心里又是羞怯又是生气,打定主意明日里一定要教训他,不过这时候却不方便和陈大娘分辨了,难保她又说出什么更令自己不自在的话来,因此胡乱点了点头。

陈大娘见她听进了自己的话,也是满意的笑了笑,理了理衣服,想着时辰也不早了,连忙要去下楼打些水来让她梳洗,明绣连忙摇了摇头,还没说话杨小红已经笑着从外头进来,之前她知道陈大娘有话和明绣说,因此乖巧的站在外头等着,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才赶紧进了屋里来。

将陈家人以及李木匠等送走了之后,明绣这才摸了摸还有些烫人的脸蛋,任由杨小红替她梳洗之后,扶了层面膜上去,扶着她上了床。何翠翠许久没回家,明绣今日里让她回去一趟,因此身边就只有杨小红一人,不过她一向不喜欢自己睡觉时有人守在身旁,因此也没要求她守过夜,她刚侍候完就回她自己的屋里去了。

房间里一片安静,明绣心里却安静不下来,总是想着之前陈大娘说的话,明明赶了几天路已经累得不行了,可是偏偏却没有了睡意,忍不住爬起床坐到了镜子前,点了灯之后,黄铜镜里倒映出一个明媚的人影来,虽然灯光下瞧着有些模糊,可是那脸蛋上的红晕却是遮也遮不住。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搬迁

第二百二十九章 搬迁

她心里有些羞涩,可是隐隐却夹杂着一丝甜蜜以及兴奋,新建的房屋是全仿现代的建筑,屋里做了一扇落地窗,每间房屋里拉开落地窗就能走到外头阳台,明绣胡思乱想一阵,拉开了紧闭的落地窗,一阵凉风轻轻的吹了过来,她就这么呆愣了许久,直到脸颊上头的热浪褪去了些,这才又重新熄了灯爬上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明绣第二日是被周临渊的敲门声吵醒的,作为一个主人,起得比周临渊这个客人还要晚,她心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周临渊心里则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客人的自觉,他回到了叶家,就好似回到了几年前的那孩童时光般,心里隐隐带了种兴奋以及解脱,平日里的一些勾心斗角虽然他应付得来,可是同这样悠闲的时光相比总是令人感到有丝疲累,而且晚上因为回到了这熟悉的乡村,知道明绣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睡得异常的香甜,起得也是很早,旁边还牵了精神抖数的小黄,令得明绣有些发愣,好似也跟着回到了以前的时光般,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

何翠翠很快的端着洗脸水进来替明绣梳洗,不着痕迹的将周临渊赶了出去,她知道周临渊的身份之后行为举止收敛了很多,不过却止不住心里对他想要抢走明绣有些怨怼。明绣昨日里让她回去休息几天,好好陪一下哥哥,可是她却依旧穿着昨日里的那件衣衫,因此任她给自己梳着头,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

“翠翠,昨日里你没回家吗?”

明绣心里对她能和何远相处很是羡慕,好似想要将自己不能与叶明俊相处的遗憾从她身上找回来般,现在见她好似没回过家,连衣服都没换过的情景感到有些好奇。

何翠翠苦笑了一下,忍不住卷起袖子闻了闻,见明绣笑得悠闲,白嫩的脸颊好似有光彩一般,皮肤细致而又光滑,嘴角边的梨涡越看越是迷人,一不小心就看呆了去,半晌才回过神来回答道:

“我哥现在都住在花园里,家里根本就没住过人了。”

明绣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建房子之前率先弄的花园,是聘了何远来打理一些自己以后准备用的花草等,可是却没想到他一直都没回过家,因此有些纳闷的说道:

“那他在我家昨日里怎么没见到?”

何翠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这些年越发的沉稳了,明绣见了她这样稚气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捂了下嘴巴,这才听她没好气的说道:

“他让王工匠等人替他在花园里头盖了棚子,现在吃喝都在那儿了,昨日里我回家时扑了个空,等到上山找到他时,大家都已经吃完饭回去了。”

明绣听了这话才点了点头,何远拿她工资这样尽心尽力的办事,她这个老板能有这样的员工是很欢喜的,不过何翠翠与她的情份不同,因此打定主意找个时间得和何远谈一谈,顺便将一些制作花粉花蜜的事情也交给他去做,自己这样轻松了不少,还能空出些时间来做些其它的护肤品出来。

等到收拾打扮妥当后,楼下的声音越来越是嘈杂,明绣下楼来时见着了不少村子里的熟面孔,见着明绣时都略微有些恭敬以及讨好的点了点头,周临渊和几个护卫围在了另一边,没人敢去打扰,旁边忙碌的人也好似知道这群人来头不小,因此自觉的绕开了些,使他们身边显得空了一些,很是有些庄严的样子。

明绣好奇的走了过去,却见着周临渊略带些欢喜的声音透过人群传了出来,一边还叫着众人赶紧将钱取出来,她越听越是有些好奇,连忙垫了脚尖伸长脖子瞧,众人都玩得起劲,没有注意到她过来了,只是弯着腰兴奋的盯着中间,只听周临渊在叫道:

“点头,点头。”

中间小黄正得意的点着头,大家一阵欢呼声传来,有些人不甘愿的掏了钱出来,周临渊脸上带着略有些稚气的笑容,少了他平素一惯的谨慎以及算计,显得纯真了许多。俊美的脸孔愈发的勾人,比他平日里那副似笑非笑的假面要来得真诚了许多,也不顾自己特别的身份,就和身旁的护卫一般随意蹲在地上,明绣额头滑下几条黑线,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旁边护卫头也没抬,下意识的回答道:“我们赌小黄点几下头,猜中的有钱拿。”说完还满脸崇拜的拍了下周临渊的马屁:“不愧是主子养过的狗啊,真是聪慧得紧!”

明绣嘴角一阵抽抽,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无聊,玩起了这么幼稚的游戏,而且这狗是她养的好吗?和周临渊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他充其量也不过是照顾了小黄小小的一段时间而已,怎么现在就变成是他的狗了?

周临渊虽然玩得起劲儿,不过仍旧是鼻尖的闻到了明绣的香气儿,抬头一见她的身影,连忙兴奋的站起身来,将她身旁的几个护卫推开了些,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一边有些得意的说道:

“绣儿,你也来玩!”

大家这才见到明绣站到身旁,都是收起了那副玩耍的模样,十分恭敬的对她行了个礼,想起自己之前玩狗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脸色都红得有些古怪,小黄却是不知道这群人的想法,殷勤的甩着尾巴晃了过来。

明绣摇了摇头,昨日里经过陈大娘说的话之后,看周临渊又觉得别扭,又不由想起在他府里,她说要走时这个俊美少年略显得有些莽撞而又带着些怒气的吻,脸孔不由有些发红,借势拍了拍小黄的头,不去看他。

她刚刚回家,要做的事情也多,之前没有瞧见王工匠的身影,不过她回来这些人必定是要过来见她的,而且还得和众村民们说一声,家里地方大了,得准备挑几个侍候打扫的人。

她作为主人也得要招呼一下,昨日里叶明俊中了探花的消息只是和亲近的几人简单说了几句,虽然哥哥没有同她一起回来,不过招呼家乡的客人等事宜她还要操办。

周临渊有些遗憾的看着她,正说话间,去买菜的陈大娘已经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附近村子的人,看见明绣站在周临渊身旁时,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经过昨日里的一番谈话,两人之间原本生疏了些的关系又重新变得如以往一般,甚至要更加的亲切,明绣下意识的不敢去看陈大娘,又觉得一阵脸颊发烫,连忙找了个借口挤了出去。

陈大娘看着明绣,眼里带了些笑意,见她脸颊旁好似染了胭脂一般,忍不住有心想要夸她几句,可是心里却又不舍得看她太过羞宭,因此想了想又作罢,明绣突然想起昨日里自己打算的事情来,陈大娘在叶家住了一个多月,对附近的一些人想来也是熟悉了,她年纪长一些,看人自有她的一套方式,因此将自己的打算向陈大娘说了出来。

她刚一说完,陈大娘脸上就露出激动的神色,她现在虽然跟着几个儿媳平日里帮着明绣做事,这几个儿媳对她也很是孝顺,不过几人拿着一样的工钱,可是她平日里却是没做什么事儿,一有些事儿几个媳妇儿自己都去做了,压根轮不到她,几个儿子也是成日里忙着打石头等,老伴李木匠也是有自己的活儿,她倒是有些有些无所事事了,现在听明绣有事儿交派给自己,还没听清楚就连连点头。

等到听清楚不过是想要请些下人时,更是毫不犹豫的拍了拍胸脯保证。陈大娘刚得到了一个差事,也有些站不住了,和明绣说了一声连忙拉了一个正抱着菜准备去池塘边清洗的妇人,两人嘀咕了一阵,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不到中午吃饭时分,已经有好几个腼腆的女孩儿站到了明绣面前。

至于守门以及护卫的人选,周临渊却是有自己的打算,因此让她别找旁人,自己派些人手给她就是。这个少年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来用自己人守着明绣,他心里也要踏实许多;二来这姑娘越长越大了,陌生的人守着她难保旁人不起什么坏心思来。

周临渊开了口,明绣自然没有丝毫异议就点了头,这次进京里六皇子府去过好几趟,明绣也看得出来他御下很是有自己的手段,手底的人不管是小兵卒或者是护卫等也好,都是忠心耿耿而且有些武艺的人,比起寻常的农夫来说肯定要好上许多,而且这少年大有不容她反驳的架势,因此她想也没想就将这外院以及安全方面的事情交给了他处理。

这选取丫环婆子的事情也不是立马就能决定了下来,因此明绣留下了几个年轻的媳妇以及几个老实的丫头之后,说明先试用一段时间,那几个被她留下来的人依旧是满脸欢喜的连连点头,嘴里没有说不肯的。

家里现在地方大了,几个丫环媳妇都安置在离几栋主楼稍远些的小楼里头,宅子里虽然住了好几个人,不过明绣心里仍旧有些不踏实,现在家里因为周临渊一行虽然人多热闹了许多,不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群人总算是要回京里去的,到时候诺大的宅子就她一个人想着心里也有些发寒,因此等到傍晚人们都下山去了之后,明绣将陈大娘以及李木匠等人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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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杨氏

第二百三十章 杨氏

李木匠这些日子有了事儿做,瞧起来精神了许多,看着明绣的目光里一片慈爱温和,他自从和陈大娘成亲之后,脾气已经改了不少,不再如之前一般的冷硬,就是对着两个徒弟也颇有些慈眉善目的样子,现在一家人都在明绣手下做事儿,银钱方面宽裕了许多,因此他穿着打扮也不如之前那般节省,瞧起来倒是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几岁。

“绣儿,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儿吩咐一声就是。”他刚捏了些烟沫子点上,想了想又伸手将火星按熄,态度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分别,也没有因为明绣是老板以及叶明俊是官老爷而有所生疏,令得明绣心里一阵温暖。

“李爷爷,以前都承蒙您照顾我和哥哥,现在我哥留在京里回不来,这山里边儿就我一个人住着也是有些害怕,家里房屋空余的也很多,因此准备请您以及陈大哥几人都搬过来,平日里做事儿也是方便许多。”

李木匠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几个女人却都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来,下意识的望着这个两家人共有的大家长看,陈汉武皱了皱眉头,虽然觉得她一个人住着,本来是个小姑娘心里有些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自己两家人已经占了明绣不少的便宜,现在又得搬过来住,想起来就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有些犹豫不决,望着李木匠没有开口。

李木匠心里却是一阵感叹,自己从以前就想要好好照顾这一双小兄妹,可是到头来并不是自己照顾他们,而是自己两家人确确实实的被他们所照顾,包括现在连一家生计都是靠着她才能好好的过下去,和以前辛苦奔波接散活儿比起来,现在的日子无疑好上了许多。

明绣见他们没说话,心里多少知道一些他们的顾虑,只不过她刚说出口的话却真不是为了接济李木匠等人,而是真心实意的。她现在新修的宅子不光是大,主楼有三栋之外,其余小楼也足足有三栋之多,每栋小楼之间都互相有连接,之前只想着地方大了修建宅子没有了限制,因此等到修完之后才发觉这宅子实在太大了点儿,光是从门口进到最里面的主楼坐马车慢走也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比起周临渊那金碧辉煌的府邸,虽然没有那么精致大气,可是地方大了许多,而且多了些悠闲舒适的氛围。

李木匠等几个男人虽然打从心底里不愿意这样厚着脸皮接受明绣的好意思,可是他们却都已经瞧出几个女人已经动了心,而且明绣也是真心实意的邀请,因此犹豫了两天之后还是收拾了东西搬了过来。

叶明俊中了探花郎的消息一经传出之后,虽然他本人留在了京城并没有回来,不过却不妨碍山村里的人欢腾,这样的穷乡僻壤,还是第一次出了这么大个人物,因此这也算得上是这些年小山村最为热闹的时候,明绣原本只准备请些附近以及比较亲近些的人,谁知这时自己上山以及送礼过来的人远远超过了他中举人的时候。

连新任的县令都派了自己亲近的心腹过来,明绣这些日子忙着准备宴席以及答谢一些送礼的人,倒是忙得团团转,有些忽略了周临渊一行人,这俊美的少年却是并没有抱怨,反倒是十分神秘的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在这乡村里头,也是时而带着一群护卫们神秘的失踪一天,好几次明绣都以为他是不告而别了,可每次心情的惆怅还没感叹完,第二日清晨却又见着他俊美得耀眼的笑容。

请客的日子越来越临近,来拜访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和以前叶明俊中举人时来访的客人相比,素质无疑是要高了许多,也许是叶明俊时日里身份已经不同,这些人不敢再像以前一般随意造次的原因,反正这次来访的客人都是一副十分客气的样子。

明绣正忙着登记来访的客人,以便日后别人家有事时得还礼回去,正忙得不可开交时,外头却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尤其是一个妇人的尖叫将她吵得有些头疼,连忙将笔放下,何翠翠见她皱了眉头,体贴的上来替她揉了揉额头,有些不高兴的准备出去看看是谁敢在这里闹事儿,明绣却拉住了她,自己在屋里坐了半晌,已经有些闷了,因此决定跟她一道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只是刚走出房门时,就从阳台上头看到一个妇人的身影,披头散发的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灰暗粗布衣裳,瞧不出来是谁,不过那尖叫真是吵得人耳膜一阵嗡嗡直响,隐约有些熟悉的样子,好几个人都在拉着她,陈大娘以及她的儿媳几人都在人群中,使劲儿拉着那个有些激动的身影,可是却没人拉得住她,反倒让她挣脱了开来,又往楼角跑了几步。

瞧着这架势明绣也没有了心情再下去瞧热闹,反倒是站在阳台边缘,众人在楼下正争吵得厉害,因此也没人注意到她站在阳台上头看,直到她略有些冷淡的开口,陈大娘才有些警觉,抬起头来时脸颊涨得通红,有尴尬有羞愧,更是有着不好意思。

“绣儿。”她略微有些迟疑的开口,这下子陈家媳妇等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了手来,少了几个妇人的力道,那被众人架住的身影一把就挣脱了开来,听着明绣的声音时连忙欢喜的跑上前了几步,抬起头来时散落的头发挡住了大半脸庞,明绣一时间竟有些没认出来,她连忙要往屋里钻,陈大娘也顾不得明绣,这才反印过来般,指使着几个媳妇以及明绣刚请的几个妇人将她一把按住,顺势给了她一耳光。

那被架住的妇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接着又是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哭叫,听得明绣冷哼了一声,虽然觉得这妇人依稀有些眼熟,不过却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只是对其中一个架住她的妇人开口说道:

“将她嘴堵了。”

那被架住的妇人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看着明绣仿佛是有些责怪她不认得自己了,连忙不敢再哭泣,任由鼻涕流了满嘴都是,才有些狼狈的开口:

“绣儿,是我啊,是我啊。”见明绣没有丝毫表现出对自己的亲热,旁边的妇人已经有人赶紧回去拿了件抹布过来,深怕被堵了嘴就这么送出去,现在叶家守卫严了许多,她等了许多天才跟着一个上山送礼的人混了进来,哪里愿意就这么功败垂成,连忙开口哭了两声,见着明绣不耐烦的神情时,开口说道:

“我是杨氏,陈汉武的妻子啊!”

明绣还没开口说话,陈大娘已经满脸通红,往地上‘呸’的一声作势吐了口口水,她知道明绣是个爱干净的,因此也不敢真将口水吐出来,只是态度的轻蔑却表达了个十成十,恨不得将这妇人劈头就是两耳光,竟然被休了之后还敢满口胡言,因此有些不屑的开口说道:

“我家汉武早就休了你,你可不要乱说话,不然我可要报官抓你的。”

那杨氏一听这话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心里着实有些害怕,不过却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见明绣听了自己的话没有丝毫动容,心里忍不住有些慌乱又有些恨了她起来,只觉得这姑娘以前瞧着是好的,现在怎么就翻脸不认人,连她这样上山来居然都不帮她一把,反倒是让人这么抓着她,因此有些不甘愿的说道:

“绣儿,以前我们关系也是好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陈大娘又‘呸’了一声:“我们家叶姑娘的名字也是你这样的人能叫得?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你这副德性,幸好我家汉武休了你,不然让人瞧着可真没脸面见人了。”她以前因为改嫁李木匠,以及陈汉武这个大儿子真心疼这儿媳妇,因此凭白受了她不少的气,现在哪里有不赶紧报回来的道理,况且她也真怕明绣年纪小不知道好歹,真让这妇人三言两语诳了去,自己家的事儿原本自己没解决好也就罢了,可也不能因此这么连累旁人,因此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抢着明绣之前开口说话不好,可总也控制不住,末了又抹了把眼泪,照着那几个妇人的样子对明绣福了福,有些哽咽的说道:

“都怪我多嘴了,不过这妇人不是个好的,绣儿你别被她骗了。”

明绣点了点头,她还真没想到这杨氏被陈汉武休弃之后自己还能见着她,不管她的来意是什么,两人以前就算看在陈汉武的份上也没什么交情,这妇人的本性她比陈大娘还要明白得要早,因此也不再听她说话,只是对抓着她的几个妇人说道:

“将她送出去,交待守门的,往后别让她再进来就是了。”

杨氏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连一丝脸面也不给自己留,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混进来一次,就这么凭白被送了出去,想着自己的下场,忍不住抖了抖,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生生将按住自己的几个女人甩了开来,又要往屋里面冲,陈大娘赶紧反应过来,伸了腿将她拌了下,杨氏一把摔在地上又重新被人按住之后才哭嚎了出来,这时她也知道要多多讨好明绣才行,心里虽然将她咒骂了个半死,不过却没有敢造次,只是哭喊着:

“叶姑娘,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吧!我父母要将我送给人作妾,求您救救我吧,你哥哥已经当了官,他说一句话我父母一定不敢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闹腾

第二百三十一章 闹腾

明绣忍不住好笑,这杨氏哪来的脸面,认为自己一定就会救她的?别说两人没什么交情,就算有些交情她也不可能仗着哥哥的势来做出这等使叶明俊声名蒙羞的事情!以前还能说看在陈汉武的份上,多少不和她计较,不过叶明俊中举人办宴会那日里她的出口无状却是让她心里一阵恶心,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要往屋里走。

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顿了下来,转过头时却见着周临渊已经领着一大群护卫嚣张至极的走了进来,虽然看见楼下一阵吵闹,不过却没多瞧一眼,只是仰头对明绣露出一个璀璨至极的笑容来,旁边杨氏眼睛一亮,整个人却像是痴了一般,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以前因为嫁了陈汉武,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好似因为被休又活了过来,反倒是有些庆幸起自己已经被陈汉武休弃了一般。

那俊美的少年好似比起小时更加俊美了许多,而且浑身华贵异常,杨氏看得有些入迷,可是自己心里从未忘记过的人,却始终经过自己身旁时也没有看自己一眼,不管是厌恶的也好,或者是好奇的也罢,连个眼神也没有放在自己身上,目光从始至终只是放在了那个明媚的少女身上。

她总觉得自己这些年念叨着他,就算那少年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可是总也识得自己的,以前怎么说也来看过他好几次,以前他离开时自己总想着要再见他一面,现在真的见到了,却有种更加不甘不平的心情浮了上来。

杨氏以前初见周临渊时,不过是被这少年俊美的面容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心里虽然说喜欢这样的男孩儿,可是却称不上多么上心,只不过周临渊对她的不理不睬以及对明绣奇特的上心,却是让得她心里有些不平了起来,这些年来好似就生了魔障一般,越是得不到的却越是想要得到,越到后来就算那感情不是喜欢,可是却也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她从以前就不满明绣,觉得她不过是生在了一个好人家,有个出息的哥哥而已,凭什么自己一家人就得如祖宗般将她供着,就连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在听自己说她两句不满时还要甩脸子给自己看;那样俊美好看的男孩儿为什么眼里就只有这黄毛丫头一个人,自己在村子里头长得是最好的,陈汉武也是拿自己当宝一般宠着,他却是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每次见着时都好似陌生人一般?

周临渊还真没将她放在眼里,更别提她现在披头散发犹如疯颠一般,只是见明绣微微不耐烦,不由多嘴问了句:

“要我帮忙吗?”

明绣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有些恼了,自己之前已经让这几个妇人将这杨氏架出去,只是这些人不知道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心里打着主意想要多听些八卦,因此磨磨蹭蹭的还一直任由杨氏在这儿大喊大叫,全然没有已经被明绣雇佣的自觉,反倒是如以前一般,只想着先要将好戏看过瘾了再说。

“把她架出去!将她面孔认准了,以后别再放她进来!”那几个妇人满脸不甘愿的样子,刚请的两个小丫头也是巍巍缩缩的躲得远远的,没有上前来帮忙的打算,明绣心里一阵恼怒,脸色也冷了下来,对周临渊点了点头,那优雅的贵公子抿开一抹微笑,挥了挥手,身旁几个虎背雄腰的护卫已经上前一人一手抓了还在挣扎不休的杨氏,轻轻一抖就将周围原本架住杨氏的几个妇人甩了开来。

“慢着!”明绣招了招手,那几个护卫一边停了下来,她这才仰了仰下巴:“将那几个妇人也一道送出去,我们这儿不需要不听话的下人。”

那几人妇人脸孔一下子涨得通红,手足有些无措,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多看场好戏而已,怎么这叶姑娘立马就翻脸不认人,连工作也不让自己做了?这些人几天来在叶家呆着,干活儿也算卖力,再说明绣修的小楼房,比起自己家里好似天堂一般,每日里做的事情也不多,可工钱却很足,因此没人愿意丢了这份差事,那几个妇人一边看了陈大娘一眼,有心想要她替自己说几句好话,平日里这几人和陈大娘相处得也算是愉快,对陈大娘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知道她最是好打报不平心软的一个人。

谁知这几人却是打错了算盘,明绣将招下人的将事交给陈大娘去办,谁知她请了几个人开始瞧着是好的,可是现在却使得明绣心里不满,陈大娘脸上也是没有光彩,再加上这几人打着什么主意她心里更是一清二楚,就是想要多瞧些热闹,以便往后和人家说起嘴来时能多一两个话题,要是平时陈大娘心里也能理解,可是这事儿是出在自已身上,那被人说笑谈论的人是自己家时,她心里也就不乐意了。

因此对这几个妇人也没有了好脸色,只是满心羞愧,恨不得给明绣叩几个响头,没想到自己年纪越大,自认为做事还算利落,可是好不容易明绣有件事儿让自己去办,却是办得不地道。这杨氏上山来闹过好几次,每次闹过后她心里都是一阵堵塞,现在更是脸上无光,抹了抹眼泪之后才说道:

“叶姑娘,这事儿都怪我对不住了,不光是连累了你,而且连挑人这样的小事儿也做不好,往后我还是就做些粗活儿就好。”

那几个妇人一听陈大娘这话,现在才有些慌乱了起来,嘴里大叫着请明绣饶了她们这一次,一边还想要伸手去将杨氏给抓住,以便想将功补过。不过周临渊那几个护卫却不是吃素的,寻常男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这些平日里就只是做些粗活儿身手不太灵敏的妇人,因此连那杨氏的衣边儿也没沾上,只是哭哭啼啼的站在一起,满脸的不知所措。

明绣心里对这样的情景还真是有些腻烦了,洛阳城铺子之前请的人是那样一个德性,现在家里请些帮忙做事的下人也是这样一个模样,这些村妇还没洗去骨子里的一些粗鄙性子,平日里做事儿虽然勤快,不过怕是自家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十里八乡可能都传遍了,心里多少对陈大娘感到有些失望,不过瞧在李木匠以及陈汉武等兄弟的面子上,也不愿意过多的为难她,但是自己出了钱请她,虽然没拿她当外人,不过有些事却真的不能交给她去做,因此点了点头,说道:

“大娘以前没做过这样的活儿,就算第一次心软了些出了岔子也不打紧的。”

她这话温言软语,没有责怪陈大娘的意思,可陈大娘却满脸通红,心里内疚不已,打定主意往后决不再多揽自己干不了的活儿,只做那份内的事儿,别给儿子以及老伴儿脸上抹黑就是,因此点了点头,知道明绣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恨恨的瞪了还有些呆愣的杨氏一眼,安静的站到一旁不再说话,只是瞧着精神萎靡了些。

周临渊背了双手往楼上走,站到明绣身旁时却见着楼下原本神情有些呆滞的那妇人反倒如发疯了一般,不过那些护卫孔武有力,任她怎么挣扎也没挣扎得开来,周临渊脸上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可是眼里却闪过了一丝不悦,这情景和之前发生蓝玉萱的事情时十分的相似,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明绣一眼,却见这姑娘表情有些恍惚,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周公子,周公子是我啊。”杨氏一连声的惊呼,可是见周临渊不理她时心里忍不住一酸,又涌起一股愤恨来:“叶明绣见死不救,周公子你救救我吧,奴家当结草衔环报答你的。”

周临渊没有开口,那捏住她胳膊的护卫手上劲道却暗地里加大了许多,将她手臂险些给揪得脱了臼,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才冷笑着说道:

“想要为我家公子做牛做马的人多得是,你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妇人哪里配得上!”

明绣差点忍不住笑了出声来,连周临渊的嘴角也是一抽抽搐,杨氏却是被他这话打击了一番,连连尖叫了起来,声音尖利得将两旁护卫的耳朵也叫得一阵嗡嗡直响,忍不住手上力道大加大了些,眼看着杨氏的两条胳膊已经成不自然的形状往后头拧了,她却满腔悲凄之色,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周公子,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周临渊俊美的脸孔一阵扭曲,心里原本没将这妇人放在眼内,不过她却能知道自己的姓氏不说,对自己好似一副熟人的样子,转头对明绣问道:

“绣儿,她是谁?”

明绣忍了笑,回答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听了这回答,周临渊这才放心了些,他心里装的事情要谋算的事情很多,因此这样的小事儿也激不起他一丝好奇,反倒是见着明绣想要进屋时,有心想要跟着一道进去坐一会儿,他来了叶家好些天了,可是两人反倒是比在京里时相处的时间还要少些,周围都各自跟了不少的人,独处的时间反倒是几乎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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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文定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文定

何翠翠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可是她也知道周临渊身份特殊,自已自然没什么立场去开口说话,不过正准备要挣扎着一道进去守着明绣时,楼下的杜名却对她招了招手:

“翠翠姑娘,你下来一趟,我有事儿和你说一声。”

何翠翠看了明绣一眼,见小姐没有想要挽留自己的意思,只得不甘不愿的白了杜铭一眼,慢吞吞的拖着脚步下楼去了。

那杨氏之前听了明绣的回答,还兀自不甘心的尖叫,嘴里直嚷着明绣故意想整她,不但见死不救,而且她明明认识周临渊,可她却因为嫉妒而故意胡说八道。

明绣脸色难看,可是周临渊嘴角却翘了起来,温柔的望着那满脸涨红的少女,恨不能将她拥进自己怀里,那刺耳的尖叫声也不那么令人难受了,脸上的笑意好似能醉人一般,靠近了明绣一些,拉了她手问道:

“绣儿原来是吃醋了?”

阳台边缘挡住了两人拉着手的动作,不过下头瞧着两人也是极亲密的,二人相貌生得本来就好,这么一靠拢更是好似金童玉女一般,陈大娘心里早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明绣是要嫁周临渊的,因此只觉得这二人动作虽然亲昵了些,不过正显得他们感情好,婚后才更能如胶似膝了了;可那几个妇人的眼光却好似雷达一般,津津有味的盯着明绣瞧,今日里她们被明绣赶了出去,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真要被人传了出去说是自己等人因为太过嘴碎而被赶走,名声也是不好听,现在见着这样一幕,心里打这主意就算这二人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也要给他传得附近十里八乡众人皆知,好叫旁人知道,自己等人不过是知道了这叶姑娘龌龊的秘密,所以才被她所不容的。

几个乡村妇人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周临渊一清二楚,可他心里却是毫不以为然,任外人怎么传,反正他心里是打定主意娶明绣为妻的,别人传得越是神乎,对于他来说越是好事一件,以免哪个不长眼的打上了明绣的主意。

毕竟他过两天就得要回京里,这次私自离京,时间久了总是容易被人瞧出端倪来,再加上京里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不过瞧着明绣的架式却是不准和他一起回去的,因此总得要想个方法保证没人会打她主意才成,等他处理完事情过来时,才能放心一些。

原本对他来说追逐了半辈子的名利,以往使手段时得心应手,甚至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心计,那样的生活以前倒觉得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想来却是有些令人烦闷了,成日里没完没了的各种事件,虽然不想将已经快到手的皇位让给旁人,只是两相取舍之下明绣却是更让自己无法放手。

他心思深沉,想了半天脸上却丝毫异样没露,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的目光却一直都是放在这姑娘身上,知道京里的生活多半是不适合她的,连那日里自己不过是处理了一个蓝玉萱都惹得她胡思乱想了几日,可那样的事情在京里不过是十分寻常罢了,往后各种的勾心斗角,她应该要怎么办?

只是皇位始终是他这大半生的梦想,已经努力了这么些年,突然说要放弃哪里能放得下,而且他平日里性子虽然高傲极端,可是朝里也有不少忠于他的官员,他这一撤手生命得以保全,真的让其它皇子上位,往后那些人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想到这儿,他心里也是有些茫然了,明绣是他不愿放手的,皇位的争夺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要想轻易放弃也不容易,可是心里谁轻谁重早就已经有了决论,只是始终下不了决心而已,不过心里却知道明绣自己是绝对不会放手。

周临渊知道明绣对他大部份的感觉是如亲人一般,这姓杨的妇人虽然不被他放进眼里,可是只要她说的话能令明绣心里对自己有一丝感情,那她的价值也算是用到了,因此给两个护卫打了个眼色,手劲儿松了些,也不再一个劲儿的将她往外头拖。

那杨氏心里一阵欢喜,嘴巴上头越发的胡说了起来。陈大娘直到这时才发现一个问题,听着这前儿媳话语间,竟然能轻易听得出她竟然对周临渊有一丝非份之想,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脸色也有些铁青了起来,庆幸儿子幸好早一步就休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心里越发的觉得对不起明绣来,因此听她还在胡说八道,隐些气背了气过去,只感觉浑身一阵阵的发冷,两耳嗡嗡,就听得杨氏那尖利的嗓音不住嘴的咒骂,身子忍不住也有些颤抖,眼睛左右转动之下,没能找到一个打人的物件,只得上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抡了她一巴掌,声音有些颤抖的骂道:

“你这没脸没皮的泼妇,叶姑娘和周公子是有婚约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连我家汉武都不屑要你了,还敢肖想其它?还不赶紧住了嘴,以免丢了你父母的脸,到时候怕是给人家作小妾也没人要你。”

她说完这句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发昏,明绣也怕陈大娘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对何翠翠吩咐了一声,她之前就已经下了楼,因此手疾眼快的将陈大娘给扶住,交给一旁已经听着外头的动静出来的杨小红,等着将人扶了出去,这才脸色有些阴沉的看起那杨氏来。

周临渊目的达到,听到陈大娘刚才大声说了明绣和自己有了婚约,这下子由那些村妇们传扬出去,明绣更是跑不掉,因此见她脸色阴沉,连忙给几个护卫们使了眼色,杨氏虽然满心不愿,只觉得自己还有许多的话想要说,可仍旧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仍旧是被那几个护卫犹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提了出去。

那几个妇人被何翠翠盯着不情不愿的往之前明绣安排她们住的地方走去,一边回味着之前所听到的事情,一边想着这样的好差事说没就没了,又有些咬牙切齿,何翠翠瞧着她们收拾了包裹,直走了一刻钟将几个妇人送出大门外,有些冷淡的说出了警告的话来:

“几位大婶往后出去了小心做人就是,须知道那嘴碎好奇的终究讨不到什么好处去,我家大公子现令在京里做官,要是在外头听见了对叶家不好的传闻,怕是会很不高兴的。”

那几个妇人一阵不甘,可是想起做官的叶明俊,仍旧是将这不愿吞了进去,点了点头,心里不敢恨明绣,却将何翠翠给恨上了,觉得这姑娘瞧着是个性子好的,可是牙尖嘴利,让几人下不来台来,面子上也是挂不住,有个妇人忍不住讽刺道:

“姑娘这般能言善道,小心往后丈夫不喜欢了。”

何翠翠微微一笑,她长相明明是只是清秀,笑起来也是温柔可人,可那几个妇人却都是心里一跳,面色不自在的转过了头去,她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不怎么在意的说道:

“大婶只要管好自己便是,年纪大了性子再这么火爆不肯认输,怕是往后就算再有好差事,也没人敢请你们了。”

何翠翠之前被明绣锻炼了好些年,又在洛阳城守着铺子许久,应付许多贵妇人不说,而且还得应付一些心里不满被抢了生意,而使人过来找麻烦的一些胭脂铺子老板,口才远不是这些平日里不过道些长短的妇人能比的,因此三言两语就将几个妇人说得满脸通红,那自找了不自在的本想再多嘴说一句,旁边的妇人拉了她一把,她这才不甘愿的将到嘴的话吞了进去,只是连忙拉着几个妇人,不再理睬何翠翠,往山脚下走去。

直到几人的身影有些瞧不见了,何翠翠这才微微一笑,对旁边守门的两个大汉吩咐了几句之后,轻巧的转身往屋里走去。

她自然是个聪慧的,知道自己的亲事明绣已经替她记挂在了心,可是这么些年心里却始终没有住进半个人的影子,平日里挂念的最多的也就是明绣而已,虽然知道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连哥哥何远早在两年前就已经隐约的提过这样的话题,不过当时正是小姐能用得着自己的时候,因此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只是现在明绣身边已经有了周临渊,大到叶明俊科考的事情是他解决,小到连洛阳城守铺子的人选也是他找的,自己现在感觉能帮到小姐的地方也不多,也许能做到的也不过就是让她别再替自己担心,连那婚嫁人选也要她去操心了。

何翠翠心里有了决断,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清丽了起来,只是眼睛里头却微微有丝不舍,就算是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这姑娘也没有丝毫害羞的意思,想了想,之前周临渊还准备和明绣说会儿话,她往回走的脚步顿了顿,转身往花园那边走了过去。

等到院子里重新回复宁静了之后,明绣这才没好气的往屋里走去,周临渊笑嘻嘻的跟在她后头,丝毫不显得生疏的拿了茶壶倒了杯水,先递给了明绣自个儿才喝了一杯,想着之前的事情,现在连眼睛里都带了闪闪发光的笑意,本来就俊美的面容显得更加深邃迷人,看得明绣一阵不自在,之前被杨氏闹得头疼,这时候才想起陈大娘刚才当着众人面大声叫喊出来的事情,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就能了结。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谣言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谣言

那不好的预感很快就成了真,原本叶明俊中了探花的消息传得快,可是在这乡下地方,明绣与外来的周临渊订婚的消息则是更加令人激动!陈大娘原本因为生气而喊出来的话,不到两天的功夫已经传得附近村子都知道了!

山村里的人平素没什么娱乐活动,对于这样的消息总是令人津津乐道的,就算没有那么回事也能传得有鼻子有眼睛,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还是好几户据说是在山上做工的妇人亲眼瞧见的,就是因为听见了这样‘不该听’的事情,所以才被叶家姑娘赶下来了山来!

原本这样的话,经过传递的人多了起来之后,渐渐的大家都开始深信不疑了起来,等到第三天开始,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提了礼物上山来庆祝明绣文定之喜,原本想要巴结叶明俊,可是又觉得自己现在和他距离差别太大了些的人,现在总算是都觉得找到了机会,一些想要靠叶明俊推荐的学子们也是相约着上山来送礼拜访,任明绣再怎么推辞说是场误会,可是这些人却都没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只当这姑娘是有些害羞了,再加上心里都认为没人会拿这样的事儿来开玩笑,因此都转而对周临渊道喜个不停。

周临渊原本长相就是如玉般精致好看,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因此就算每天招呼起客人来也是没有由着性子来,反倒是如东道主一般,大方自然的招待起上山道喜的客人来,自然将这事儿的真实性又增加了几分。

明绣被气了个仰倒,可任她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人相信她说的话,连陈大娘也只当她是小姑娘有些害羞而已,要不是问清楚了周临渊家里还有大人长辈在,怕是忍不住已经想要亲自主持婚礼了。

她心里十分郁闷,这下子可尝到了八卦的厉害,明明是白的也硬被说成黑的,更可怕的是居然没人会相信她说的是真话!这样一来她平素干脆也懒得再出门,免得一出门人家就会过来恭喜她,可是这一不出门,人家又当她是‘害羞’了起来。何翠翠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杨小红也是时常到楼下帮着陈大娘等做些家事儿,她和李长生之间倒是被明绣瞧出了些谱来,只是这丫头也不害羞,反倒是大方的点头承认了,因此现在倒剩了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时做些美容用品,以及织织毛衣等。

不过大家也能瞧出这姑娘最近脾气有些不稳定,心里也都体谅她是嫁人前心里有些不习惯罢了,因此都自觉的体谅她,平素里有事儿也去问周临渊,心里还真将他当作男主人一般,明绣住的小楼周围最近倒是冷冷清清的。

等到宴客的日子过了之后,那流言好似失去了新鲜度一般,渐渐的少了下来,这次请客名义上是为了庆祝叶明俊中探花,虽然他人没在家乡,可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大家热情的兴致,这样的穷乡僻壤本来就难得出什么大事儿,最近两年却接连的传来叶明俊的消息,因此许多离得远些的人都知道叶家的这两兄妹,连着乔沐远等人的恶名也是传了个遍。

等明绣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之后,外头的陈汉武等人都已经彻底的被周临渊所收服,大家都真心将他当成了主事的,在他的操持之下小到连家里打扫侍候的一些下人都已经选好了,大到连宅子之间的一些道路等都被人修饰了一番,种上了些稀奇的花草,瞧起来园子倒是比之前要精致了许多。

周临渊这些日子以来兴致勃勃的装饰着叶家的宅院,原本那些争端好似离他远了些,心里隐隐有种甜蜜,又有一种兴奋在,虽然时常见不到将自个儿锁在房间里的明绣,只是在布置着这栋院子时,心里好似就是在布置自己两人往后的家一般。

只是这样悠闲的日子并没有太长时间,他已经离开京里快要大半个月,太子府里的人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传来了好几次讯息,有不少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不说,而且皇上还渐渐已经有些起疑了,因此和明绣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一番,却见这姑娘爽快的对自己挥挥了手,周临渊心里就是再不情愿离开,也只得带着一大群护卫走了。

这一大群人离开之后,院子里安静了不少,也少了平素里听见练武的声音,只是杜铭却被周临渊留了下来,院子里的下人也都是那少年亲自挑选,能过得了他那一关,自然这些下人不是一般乡妇们可比的,动作利落训练有素不说,而且忠心听话,不管是该他们做的还是不该他们做的,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明绣等周临渊走了之后暗地里观察过这批人,结果十分令她满意。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可是这批周临渊找的下人却是都视而不见,就算做完活儿之后也从没有在底下流传过,想来这批人也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周临渊一走,明绣虽然松了口气,可是免不了心里又有些挂念了起来,天气渐渐有些热了起来,京里的宅子刚买下来什么还没装点,叶明俊现在还住在京城的客栈里头,时间长了肯定是有些不方便的,因此明绣又将还没休息多久的王工匠等人又叫了过来,将自己在京里买了宅子,准备想要修葺一番的心思和他们说了说。

王工匠等人拿着‘月薪’,可是已经一两个月没活儿干,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的,因此现在听明绣一说这话,连忙都欢喜的拍了拍胸脯点了点头,一行人回家休息了几天,准备了些工具之后,明绣让老乔以及钱老三等将这一群人送上了京里去,陈汉武等人却是留在了叶家没有一起过去。

京里离这山村实在是远了些,要是再在这村子里打石头再运过去,那实在也是太过耗费人力不说,工作效率还不好,因此明绣琢磨了下之后,还是写了封写给周临渊,说了自己想要在京郊买块空地准备开采石头之后,那个少年很快就让人带了回信,让她直接带人过去就是,最好她也跟着一块进京里去。

明绣自然将最后一句话省了,将这件事情直接告诉了陈汉武兄弟之后,这几人略有些欢喜的答应了,陈家兄弟长到这么大还没进过京城,心里不免对京城感到有些好奇,明绣想了想,干脆让他们几个媳妇也一道进京里去,平素里能帮着王工匠以及陈家兄弟等人做饭洗衣服不说,而且还能让他们夫妻俩不用分开。

陈家几个媳妇自然喜出望外,只是陈大娘年纪大了不太想跟着一道出去,只愿意留在家里头,一来能帮着照应下明绣,二来她也不愿意和李木匠分开。

李长生兄弟俩却是跟着陈家人一道进京里去,李木匠虽然说瞧着精神还好,可他心里却是想让自己两个徒弟能够多历练一番,往后自己就算不在他们身边也希望这两人能撑得起些场面来。

进京之前李木匠等亲自去杨小红家提了亲,将她和李长生二人的亲事办了之后,才一道进的京,只是这么一来显得李长福越加的孤独可怜了起来,虽然在乡下地方,许多家里穷的二十好几打光棍的比比皆是,但是现在李家替明绣做事许久,李长福也算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单身汉了,他长得也是五官端正,再加上品德又好,家里人品简单,上头只不过一个李木匠以及陈大娘而已,而且陈大娘又算不得正经的婆母,因此很受一些姑娘欢迎,可是他却从来没那个意思。

李木匠前两年将心思都花在了陈家人身上,对两个徒弟难免有了些疏忽,这时候心里有愧也没有插手他的终身大事,师徒几人这些年渐渐生份了不少,不如以前一般随意开玩笑亲热的说笑话等,只是李木匠心里毕竟关心徒弟,眼见他年纪一大把了现在还没个着落,心里有些着急了,希望他这次去京里能给自己带回一个徒弟媳妇瞧。

李长福年纪越长越是沉稳了些,临走时只是瞧着何翠翠没有开口,明绣心里却是已经了然,只是何翠翠却没有丝毫的表示,甚至连不自在也没有一丝,十分坦荡自若,反倒是显得李长福扭捏了。

这样的事讲究你情我愿,何翠翠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个想法,明绣虽然知道李长福的心思却不能替他作主,因此只得故作不知,心里却暗暗替何翠翠有些担忧了起来,这姑娘年纪越长,心思越是不好猜,和寻常女子完全不同,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即不着急也没有担忧,反倒是显得她有些急切了。

等到陈汉武等人到了京里捎信回来,表示一切都已经在正轨上之后,明绣松了口气的同时,生活也渐渐的又平息了下来,

每日里除了做些面膜以及护肤品外,剩余的时间就只剩下练字以及做些女红,珍珠奶茶等自有何翠翠以及陈大娘上手,一些家事等也不再用她操心,家里多了不少的下人,周临渊连侍候她的丫头也让人送了好几个过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盯梢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盯梢

日子渐渐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可是好似有什么地方又在悄悄发生了些改变,变得与以往不太一样了,山下传来乔沐远一家搬离的消息,也没有使明绣心里发生些改变,只是猜想着那家人想着以前欺负过自己兄妹,现在叶明俊已经与往昔不同,可能是害怕他们报复,所以才先搬离的吧。

最初时杜铭还有些紧张,自从听说了这乔沐远一家不是好人之后还紧张了好些日子,毕竟周临渊将明绣的安全交给自己保护,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因此并没有因为在叶家的悠闲生活就将他的警觉性降低,只是过了两个多月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情,他心里也开始有些觉得自己小题大做,紧张的心情正有些放松时,却听到守门的率先带来了一个消息,据说山里附近好似有几拨人在往叶家的宅子里探头探脑,好几次都乔装了想要混在人群里进来。

只不过之前发生了杨氏的事情,这些守大门的汉子也很是认真,任这些人每次都装扮得不同,可依然是被认了出来。杜铭听到了这个消息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好,而且据守大门的所说,这些来打探消息的人群里头,还隐约带有些彪悍的气息,很像是从战场上回来的。

叶家兄妹年纪都不大,和那些战场上回来的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杜铭心里不得不将这事儿往自家主子头上套去,认为应该是旁人查清了他和明绣的一些关系,所以想过来打探一番,只是没想到守门的警觉性很强,没让这批人得逞罢了。

杜铭这么一琢磨,也有些坐不住了,连忙使人带了信给周临渊,每日里让那些守门的加强戒备,连他自己也没敢闲着,成日里都呆在明绣小楼底,每次她一出来必定是跟在明绣身后,引来何翠翠好几个白眼,他却只是一阵傻笑。

明绣这边的不对劲儿她自然有些察觉,不过她心里却是很相信周临渊派给她的人,而且那些打探消息的人并没有什么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偶尔从山脚下打听一些消息而已,因此她的日子过得倒是如往常一般,只是远在京里的叶明俊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儿来。

叶明俊原本住在客栈就是鱼龙混杂之地,人来人往的各种身份都有,只是他最近却是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不光是客栈里头多了许多陌生的脸孔,而且那些人瞧着他的样子也是有些奇怪,虽然平素里也有许多学子们慕名过来瞧他这个探花郎,但这些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虽然打扮得都是同寻常学子一般,不过动作却显得不拘小节了许多,身上豪迈的气质也不是读书人所有的,因此心里渐渐提高了警惕,只不过想着自己进翰林院许久,没有得罪什么人,因此他的想法倒是同杜铭差不多,都是同样的认为这些人应该是冲着周临渊过去的,叶明俊这么想的同时,越发的谨慎,平素里除了去翰林院之外,很少外出。

只是随着身边盯梢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有些坐不住了,暗中找机会去了一趟周临渊那里,却得知原来不止自己身边,连明绣身边也有人盯着时,心里有些着急了,不知道那拨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万一妹妹出了什么事,那他往后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周临渊心里的着急不比他少,下意识的心里也是认为是自己的对头查清自己和这两兄妹的关系,所以在找机会,他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些年最是清楚的,对他这个亲兄弟也是能使出各种阴毒手段的,心地狠辣不说,而且手段频出,真要认定明绣是他的软胁了,那一定是不会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