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个关节,孙正详心里不由嘲笑自己,他之前也是忘了,虽然他已经身为一品大臣,可是他的荣耀却是皇上给的,惹了皇上不高兴,他能让自己成为一品大臣,自然也能让自己什么也不是!可是他之前却没想清这个道理,只想着往后的荣华富贵,做了皇上所不喜的事情,可是却没想过,现在丢了命,往后拿什么去享受那虚无飘渺的荣华富贵?就凭人家空口无凭三言两语的,他就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为旁人奔波?

“皇上,老臣已经年老体迈,不足以再为您和国家社稷分忧。”

孙正详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之前虽然隆盛帝开了口,自己却胡思乱想到其它,没有答应,可是皇上却并没有降罪不满的意思,这使得他心里更加的害怕,请辞的心也是从一开始的试探,到现在的坚决。

隆盛帝嘴角微微弯了弯,使得他威严俊朗的脸孔变得亲切了许多,可是眼里的冷芒却是让人浑身发寒,他想起昨日里发生的事情,虽然六儿子并没有进宫向自己说项,可是太子府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是了如指掌,也不知道这老头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因此隆盛帝试探的问道:

“爱卿,是不是太子又对你出言不逊了?朕改日里一定好好教训那小子替你出气!”

孙正详又叩了好几个头,斟酌了半晌,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这句话。以往站在大皇子一边,如果是发生这样的情况,他自然是暗地里不着痕迹的给太子上些眼药,可是这时猜了皇上的心意之后,却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是说太子好了,可是明明昨日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他不相信皇上不清楚;可是如果知道一些事情他却要说太子不好,当面说了人家的儿子,这作父亲的能够高兴?

他犹豫半晌,隆盛帝却是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作为一个皇帝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可是作为皇帝,也自有他的特殊权利在,因此冷冷的道:

“嗯?”

孙正详后背的汗‘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将已经打沾的内衣又滋润了一遍,这时候却不敢迟疑,只敢去赌这一把,闭了眼睛横了心说道:

“太子殿下昨日里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因着臣等前些日子的糊涂,让臣等买宅子而已。”他决定实话实说,说完停了一小会儿,见着隆盛帝没有要发火的迹象,也并没有儿子被人告状后对告状人不满的情况,才又壮着胆子说道:

“不过太子那价格也定得太高了些,臣等可是背上了一身巨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还清了。”

听了这类似诉苦的话,隆盛帝却并没有勃然大怒,反倒是拍了下桌子,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他欢畅的笑声一响起,孙正详这才算真正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他虽然说刚讲的话像是在告状,可是更多的却是像对太子显得亲近的抱怨,作为皇帝,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大臣能同未来的储君多多亲近,而不是同其它王爷勾勾搭搭眉来眼去。虽然之前他有些拿不准皇上的心态,可是这时却是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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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竹杠

第二百六十八章 竹杠

隆盛帝昨日里就知道儿子做的好事,也知道他这一着将许多的大臣为难了,得到密报时他就已经欢喜了许久,感叹着虎父无犬子,他生出的儿子果然不是脓包,用这么样一个稀奇古怪而又折腾人的方式,就将这样一个困难的局面解开了,还轻易就将这些大臣们原本就结得不甚牢靠的联盟瓦解。虽然说这么做显得任性放肆了些,可是却让人找不出一丝错来,最多也就是说太子行事太过跋扈而已。

可是在隆盛帝看来,自己的儿子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就算行事任性张扬,只要没有偏差,没有德性败坏,就算狂妄一些又何妨?在一定程度上,他本来就对儿子们十分宽容,不然也不会有周临渊不愿意娶妻,他就赐了许多美女;可是见儿子不亲近女人后,却又赐给他不少的美少年这样的举动了。

现在当面听着大学士孙正详的话,虽然心里对他之前暗中和大皇子走得近有些不满,可是现在看来他却是个聪明人,没有糊涂到底。毕竟是个一品大臣,作为皇帝也不是随心所欲的,这孙正详虽然说之前糊涂了一把,可是到底也是个有用的,既然现在迷途知返,他也乐得做一次宽容的君王,因此含笑说道:

“爱卿如此说来,太子倒是放肆了。”隆盛帝这时声音已经温和了许多,身上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若有似无带了丝杀气,态度和平素里并无两样:

“爱卿不若将这笔账赖掉吧,太子那儿自有朕帮你说去!”

孙正详知道皇上的态度之后,自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说话才能令龙心大悦,毕竟已经是陪伴皇上十几年的老人了,因此一开始做错事的慌乱过后,知道自己只要改正皇上也不会追究,心里淡定了许多,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哭丧着脸说道:

“可是臣已经按了手印打了字条,哪里能赖得了账!”

隆盛帝一听这话更是好笑,对儿子行事的出人意料也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含了些淡淡的宠溺纵容,也不可能去拆自己儿子的台,毕竟是一国太子,也是要些脸面的,如果自己真的出话相帮,到时候这些大臣的债务周临渊固然不会再追,可是他说过的话没算数,太子没有了威信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因此他之前说替孙正详作主也不过是说说罢了,之前就知道这些人全部按了手印跑不脱,因此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孙正详更加是不会当真!

“既然爱卿已经按了手印写了字条,那这笔债可是躲不过去了。”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又敲了敲桌上的奏折,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爱卿已经背上了如此大一笔巨债,怎么上奏请辞呢?少了俸禄,往后要拿什么还债?”

说到债务,孙正详脸上是真的皱成了苦瓜脸,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只是为了皇上的态度而行事鲁莽了,如若皇上真是准了自己告老还乡,那这几万两银子怕是将他孙家人拆了骨头论斤卖也还不起了!

现在听起皇上的意思,倒是没有生气,他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希望,只听见隆盛帝含着笑意,那缓慢而又坚定,含了无上威严的独特嗓音说道:

“爱卿这次行事鲁莽了,朕这次看在太子胡闹的份上,就当你是开玩笑了,下次可不能再如此莽撞,毕竟爱卿身为一品大臣,一言一行皆是列位臣工的表率!”

孙正详一听这话,心里狂喜,可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又伏低了身子,略有些哽咽的说道:

“谢皇上教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你也别讲那些多余的。”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再追究之前的事,只要孙正详往后安份守已辅助自己,帮助太子,隆盛帝作为一国之君自然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再和他计较,只是想着昨日的事情,虽然有探子回报,可是毕竟没有当事人这么清楚,因此等到正事处理完,又满怀兴趣的问道:

“对了,你们昨日里究竟欠了太子多少银子?”

孙正详哭丧着脸,一提到银子他就心理沉重,解决了皇上对他的怀疑这个最大的忧患之后,他的心里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背了巨额债务的事情:

“昨日里足足有三万五千两之多。”太子周临渊做事‘认真负责’,连那五千两的零头也没让人给抹去。

隆盛帝听得心里又一阵好笑,见这老臣脸上忧愁满布,忍不住也同他开起玩笑来:

“不如朕借你三万两如何?”

孙正详自然也能听出皇帝的戏唏,虽然心里并没有当真,可是脸上却还得做出惊喜的模样,只是想了半晌才有些无奈的说道:

“太子殿下说了,这不过是定金而已,余下宅子建完之后还得付剩余的,皇上就算借老臣三万两也是不够的。”

隆盛帝又是一阵乐不可吱,显然对于自己儿子能将这帮子大臣整成这副模样,心里很是欢喜的。皇帝这份工作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平日里一喜一怒皆不由自己心起,还得审时度日,并不轻松,心里压力更是巨大,现在能听到这样的事情调解身心,更何况还有这老臣子哭丧着脸的表情,心里不由十分欢喜,恨不得自己昨日里也在现场。

孙正详自然能感觉到皇上微妙的变化,毕竟也是相伴在皇帝身上许多年了,他府里的妻妾儿子和他相处的时间,还不一定有皇帝多,因此对他自然是有一定了解,现在见他龙心大悦,并没有怪罪自己的多言,因此壮着胆子又多加了一句:

“这事儿老臣也是被镇南王爷坑苦了。”

一听这话,隆盛帝不由来了兴趣,虽然知道昨日里自己的皇兄也是过去了,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探子却并不清楚,因此听到这儿,一半是感兴趣,一半却又是起了其他心思,因此扬了扬眉:

“王爷率先打了条子,上头写了五万两银子,下臣们这才每人都要出三万五千两银子的。”

隆盛帝一听这话,却是和周临渊想到一块儿去了,眼睛不由放出精光,精神一振,拍了桌子站起来,要不是顾忌着皇帝的威严体面,怕是这时候就跳到孙正详面前,将这老头儿拉起来详细询问一番了,不过这时候他表情也略有些激动:

“皇兄难道真要买宅子?”

他比周临渊更快的反应过来这件事情,毕竟在高位坐得久了,看事情时感觉敏锐不止一两分,而且他比自己儿子更为了解他这个皇兄,心里一直因为这件事而烦恼许久了,虽然不过是从其它事情推测出来,但是以他对镇南王的了解,却是知道他怕是已经做了决定了,一时间心里犹如吃了个定心丸一般,龙颜大悦了起来。

孙正详见皇上问话,也不敢迟疑,连连点了下头说道:

“镇南王爷应该是要买宅子的。”如若不是真心,出手也不会如此的大方,不过是个定金,一下子就付出五万之多。

隆盛帝脸上笑容愈加温和,甚至对于给自己带来这个消息的孙正详也没有之前那般安抚的感觉,而是显得亲近了几分,亲自绕了出来,轻轻搭了把他的手臂,让他站起来说话。

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孙正详哪里敢真让隆盛帝扶自己起来,因此连忙爬起了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虽然不明白皇上是为何欢喜,不过只要没有发怒,那就是最好的。

接下来隆盛帝又问了一些乍一听起来好似随意提的问题,可是只要周临渊在这儿,必然是可以从中推敲出一些东西来,孙正详虽然位极大学士满腹诗书,但是毕竟不如皇帝敏锐,不然之前也不会做出想要投靠大皇子的决定。因此初时没有明白过来,等到一五一十的说完之后,看着皇上高深莫测的笑容,他这才打了个突,隐约好似明白了什么。

皇宫里的动静明绣不知道,不过她却开始准备起另外一件事情来。朝臣当日在太子府里聚过之后,很快的一些勋贵就将银子送了过来,一些朝臣虽然没有全部送银子过来,但是却也凑了好些。

明绣这些年虽然自己也开着店铺,好歹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却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银两,这两天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虽然京城的铺子还没修建完成,不过开铺子除了为累积人脉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赚钱,可是现在她手上已经捧了好几十万两银子,就算京里的铺子一时间开不起来,她也是亏不了的。

反正王工匠等人闲着也是闲着,能有些活儿做,顺便能解决叶明俊的麻烦,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因此听到明绣说了这事儿后,许多人心里都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他们原本不过是些普通的乡下村民,因了帮明绣建房子的事,三番几次的被那些权贵们盯上,那种滋味儿并不好受,要对人家卑躬屈膝不说,连人家提出要求了,要拒绝也得小心翼翼,深怕将人得罪狠了,随便找个罪名拿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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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本来想多码些字,可是熬了两晚没睡觉,现在连思想都有些混乱,明天再补上~~~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家乱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家乱

和叶明俊商量了之后,决定就在这个月动身,这时候已经是五月底了,在京里耽搁了不少时间,既然已经收了众人的银子,虽然说之前是有心想要教训一下这些居心不良的朝廷大臣,不过办事儿却也得用心。

周临渊却是有些依依不舍,明绣这次来京是住在他府上的,两人虽然说不能算是朝夕相对,可是知道这姑娘就在自己身边,想见随时都能见到,那感觉却是不一样。但他心里虽然不舍,可是却知道这事儿还非得她回去不可,因此将原本就拨给她身边侍候的几个侍女婆子让她带回去,另外又除了杜铭之外,还叫了好几个懂武功的跟在她身边。

明绣原本并不想要身边跟着这么多人,可是何翠翠这次进京之后一直都是跟在哥哥身边办事,那边宅子里还有需要她的时候,现在不能跟自己一起走,再加上周临渊一副不容她拒绝的模样,因此想了想还是并没有拒绝。

她来时静悄悄的,可是走时却是动静十分大。之前为了买宅子的事,许多人都吃了她的亏,再加上众大臣的宅子名义上还是需要这个姑娘帮忙的,因此迫不得已都派了好些人过来替她送行,连守大门的兵士见着这么大阵仗时,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要出京,因此态度都恭敬了许多。

王工匠等人跟着她一道回去,周临渊也让人替他们准备了好几辆马车,陈汉武兄弟以及李长生两人这才知道周临渊的身份,忍不住兴奋了好一阵子,想起自己之前还同太子殿下同桌吃饭,甚至说过好些话,脸上露出自豪的笑意来。

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这一路来的人多,因此路上耽搁了些时间,乔沐远一家人上次去找了叶正华之后,现在一直都没回来,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只是见着明绣回来,同她打招呼时无意间说了一些。

眼见着叶家兄妹现在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甚至连气质间隐隐都有了变化,因此村民们在与明绣说话时态度不自觉的恭敬了许多,甚至一些人连说话也是有些不利索,显得有些激动结巴。

家里有陈大娘等人的照顾,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是两个月没见小黑,它好似又有了些变化,身上的气质摄人了许多,走动间猛的气息隐隐扑来,见着明绣时却如同小黄一般,使劲儿摇了摇尾巴,一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掌心。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明绣这才又领着王工匠等人观看了一遍山里的土地。前山大部份是树林,这片山头十分庞大,就算修建一个小山庄也是绰绰有余的,山里的树木明绣则是并不准备砍掉太多,毕竟绿叶多了,让人看了赏心悦目不说,而且许多树木都是好几十年以上的了,在现代时都是被保护的,她也舍不得摧残太多。

虽然收了那些大臣的钱,可是那些人也不过是找个名目来想拉笼叶明俊而已,会不会来这里住还不一定,她虽然得对建房子尽心一些,可是却不到为了他们必须做一些事情。再加上她虽然答应了建房,可是又没说要建多大,那些大臣当时也是被蒙住了,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因此就算她建得小一些,想来那些人也是说不出话来,再说他们不来住,能不能发现都不一定。

山头后面却是一大片广阔的森林,以前明绣同小黄无意间来过一次,那次就带了小黑回家,既然里头能生长出豹子,保不准也会生长着其它的野兽,因此明绣并不打算动那山头的主意,一来让野兽们有个平安不被人打扰的家,二来也是为了众人的安危。

到时候如果真的惊动了野兽,虽然人多是能将它们消灭,可是却也保不准会有伤亡,因此明绣让人在两片山头的地方率先修建了一道防护墙,这才开始动手划拉起地方来。

选了一处离自家稍远一些的地方,明绣将一些房子的格局画好了之后,这才让人动手将一些草根树木给移了开去。以前虽然成天住在山里,可是她却没注意到,原本这些野花草当中,也有许多是有用的,因此挑了一些稀罕的,让人移植到了小花园去,让何远去照顾,一边却又同陈汉武商量了之后,画了好些房间的设计出来,尽量做到别致新颖。

虽然有些大臣买宅子是别有目的,不过明绣相信说不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是真心觉得她房子好,准备想要买来偶尔当作渡假住的,比如说镇南王爷就给了她这种感觉,因此她设计时还是用了心。

陈大娘还没来得及对儿子回到自己身边感到开心,众人休息了两天就又投入到了修建房屋里头。王工匠经过进京之后这件事,性子倒是收敛了许多,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爱出风头,反倒变得有些胆小谨慎,遇着事情时想了又想才敢动手去做,这时见明绣拿了设计图纸给他,看了好久,仔细将其中的一些细节问清楚了,这才召集工人们开始干活。

原本安静的山里头又热闹了起来,这次因为接的工程过于‘浩大’,王工匠那批人手明显是不够用了,因此明绣又从山下的村子里召了不少青年过来帮忙,众人得知是要替京里的大官建宅子时,报名时都是争先恐后,唯恐被别人抢了先去。

明绣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叶正华那边却不太平静。上次去了太子府被周临渊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之后,叶正华并没有就此对儿子死了心,反倒是认为他能和太子好到这地步,能让太子出面替他说话,证明这个儿子并不是个普通的货色,因此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他认回来。可是上次行动鲁莽的后果,却是自取其侮,因此这次他并没有那么冲动,反倒是借着养病的时间,就窝在了家里头。

只是成日里呆在家里好些日子,许多矛盾这才浮了上来,被他瞧了个正着。甚至连以前比较合他心意的于氏让他瞧着也是心烦意乱,那不成才的独子叶明朗则更令他烦心,成日里不学无术也就罢了,以前倒还好,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就算再是坏好歹也没得挑;现在知道自己有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瞧起叶明朗来,就不那么顺眼了。

他照着幼时教导叶明俊的法子,趁着现在有空闲,每日将叶明朗叫到自己身边来教育,可是这么一教,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多脓包,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完全就是一个草包!连念三字经都不通畅,甚至连一些字儿也不识得。

况且那时叶明俊年幼,再加上被乔氏教得胆小,可是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至少他听话,被叶正华一吓一吼,他就乖乖的照着去做;可是叶明朗却不那么好对付了,他一向纨绔惯了,于氏又有心要使得这个庶子不能成为自己的威胁,因此有意无意的,比他生母孙氏更加的庞溺他,平时让他好坏不分也就罢了,可是那脾气更是给养得无法无天。

叶明朗平时不太同父亲相处,因此多少还有些畏惧,可是成日里被他带在身边,没有时间再到外头玩耍不说,还得时不时被他大骂一通,什么废物、蠢猪等,时间久了,就算他心里再是害怕这个父亲,也忍不住有些不服了。

那人就是生得再蠢,可是经常被人骂,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了,更何况叶明朗根本算不得是一个泥人,因此学了十来天,就借口说身体不适,不再去书房里跟着叶正华学习了。

他生母孙氏平素因为有了这一个儿子,在家里也算是张扬的,更是因此而得叶正华几分宠爱,这些天见儿子被叶正华折腾得厉害,现在见他装病不去,心里哪里有不允的,因此仗着平素叶正华给她的体面,将叶正华派来让儿子去学习的人挡了回去。

在她看来,反正儿子学不学东西也是无所谓的,反正以后又不指望着他考状元,再加上这叶府就自己儿子叶明朗一个男丁,往后这诺大的家产还不是传给自己儿子的,就算不学也比一般人日子好过许多,到时候再靠着叶正华的关系,给他找个差事,比苦学强多了。

等叶正华接到自己小厮的回报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昏了过去。自从在太子府被周临渊刺了几下之后,他心里一直窝着一团火,唯一的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这些天越教越是令他火大,现在听到孙氏的这般作为时,更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我儿子就是被这贱人耽误了,变成这么一副德性。”

他越想心里越恨,忍不住现在就想冲过去将那孙氏给发卖了。平素里他虽然爱得紧,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子嗣,心里那把火就有些压不住了,再加上之前去太子府颜面受损,以及这些天的火气堆到一块儿,哪里还记得平素孙氏的好,只是满心都觉得这女人其心可诛,坏透顶了。

虽然恨不得这时打孙氏一顿出气,不过毕竟孙氏陪了自己多年,又生了个儿子,没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因此叶正华想了想,喝了口茶,将内心的火气平息了些之后,这才又对小厮说道:

“你去夫人那,让她派人将那逆子押过来!”

毕竟内宅是以于氏为主,就算是叶正华想要插手,可多少也得给于氏一个脸面,只是心里闷得慌,越想越是鳖屈,感觉胸口一阵气闷,忍住自己伸手拍了好几下,长舒了好几口气这才觉得舒适了些。

孙氏不知道叶正华心里的想法,怕是知道了这时也不敢如此做。只是平素里她也是被叶正华宠着,连于氏也轻易不敢太过为难她,一开始进府里虽然小心翼翼,可是这么些年叶家就她生了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这时她正在屋里好言好语的哄着儿子,听到于氏派人过来叫她时,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心里不耐,可是却不敢像对叶正华派来的人那般轻易打发了,毕竟她得罪了叶正华,只要平素多对他撒撒娇,说几句软话也就过去了,毕竟叶正华就爱她这副腔调,不会同她较真,反倒还会觉得她知情识趣。

可是内宅却是于氏说了算,她是深知于氏的厉害,以前没生儿子时,在她手上吃了不少亏,想起来就是一阵暗恨。孙氏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睡在床上,一边拿了个点心在手上,哼着曲子的儿子,小心的说道:

“朗儿,你母亲叫你过去一趟,不如你就先去吧!”

一听这话,叶明朗脸就黑了大半,他虽然不学无术,可是追根究底是于氏有意将他养成这样子的,脑袋并不傻,知道于氏这一出多半是父亲叶正华示意的,因此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不去!”

于氏平素里有意惯他,因此就算有时叶明朗当面顶撞了她也并不在意,反倒还要笑着当他如孩子一般哄一番,他拒绝于氏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却次次都没事儿,因此现在一听到于氏叫他时,下意识的就说不去了。

孙氏虽然觉得这样不好,可是想着儿子前些天同他父亲学习了几天之后,回来就是一副如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瞧着就令人心疼,因此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丫环吩咐道:

“那你就对春晓吩咐一声,就说朗儿病得不轻,现今还趟在床上,今日就去不了了。”

那丫环也是久做此事的,笑着点了点头,一边掀了帘子出去。叶明朗这才放松了一张脸,笑了一声,也不顾自己母亲还在身边,拉了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丫环进怀里,一边上下其手,凑上嘴去亲了几口,嘴里还不规不矩的说着下流话。

孙氏脸一黑,可是究竟不忍心责骂儿子,她就这么一个独苗,因此想了想之后甩了帕子站起身往外头走去。

那丫头原本被抱住,只是想着主子在旁边有些不便,因此半推半就了一番,就任由叶明朗上下其手,跟着一道滚进了床铺里。

第二百七十章 昏迷

叶正华在书房里左右苦等,可是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还没见到儿子的身影,心里不免对于氏有了几分不满,认为她连这样一件小事也没做得好,忘了自己之前使人去孙氏那儿叫人时也被打了个回马枪,站起身来在原地跺了好几步,这才忍不住跺了跺脚,唤了人一道出了书房门往外头走去。

院子外头的太阳毒辣辣的,于氏见着叶正华过来时却也没有受到惊吓,只是见了他黑沉得犹如能滴下墨汁来的脸,心里暗自窃喜,她和叶正华夫妻相伴多年,对自个儿丈夫的秉性多少也是清楚的,知道他虽然是爱女子独立自主,可是骨子里头喜爱的却是和精明干练的女子完全不一样,而是喜欢那种柔情似水,好似乔氏一般的女人。

这两句话听起来十分矛盾,可是却又恰恰好的反映了叶正华其人的性子,欣赏精明的女人,希望自己的妻子能担起管理一家的责任,性子不要太过绵软,要有一定的手腕能力;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心里最喜爱的却是那种温柔纤细的女人,这么些年,他的这个小特点,早被于氏摸得一清二楚了。

因此管理起家的时候,她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从来不让后宅的事情叫叶正华操心,除了唯一的男丁叶明朗之外,她没出过任何的岔子。可是在私底下面对丈夫时,她却不介意露出小女儿的一面,因此这么些年,虽然后院里出过不少的女人,孙氏也是生过男孩儿,但她的地位却一直没动摇过。

叶正华瞧着于氏脸上的惶恐,整个人虽然年过三十,可是保养得宜,瞧起来也不是二十几岁而已,正是女人最为美好的年龄,成熟的风情比二八女子多了一股令人着迷的韵味,现在露出这样略带害怕而又有些期待的样子,倒是有如一朵清秀的小白花般,惹人怜爱,他来时满腔的怒火不知不觉散了一大半,也没有了兴师问罪的模样,只是有些无奈的问道:

“夫人,为何朗儿还没有过来,我在书房都等了半天了。”虽然态度软了下来,可是问到后来又不知不觉语气强硬了起来,多少带了丝不满。

于氏自然是听了出来,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愈加露出柔弱无依的神色:

“老爷,朗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妾身已经使人去唤他,可。。。”她说完低下了头来,露出一方洁白修长的脖子,看得叶正华心里一动,眼神不经意间瞧到她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抹了下眼角,可是心里却不期然的想起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手不如她一般肤如凝脂,可是却同于氏的丰润象征着富贵的手不一样,而是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可是掌心带了些细茧,不用作态也叫人生起了几分怜惜之心。

想到这儿,他神态不由恍惚了一下,连于氏有意无意中表示叶明朗娇纵无双,不将她这个嫡母放在眼里的暗示话都漏了过去,只是自顾自的沉浸在了回忆里头,间或还露出一丝怀念的笑意。

于氏手紧紧的捏了帕子,眼睛里露出怨恨的神情,身子也轻轻有些颤抖,这下子不用再装也似了个十成十,可是叶正华却没有再看她。

原本以叶正华的性子,不会如此不堪的,可是他之前去太子府受了不少的刺激,再加上自个儿的两个儿子,一个原是寄了大望了,现在却是不成器材;一个是早就放弃的,现在却高高在上,甚至前途比自己还要光亮几分。

但那前途无限而又出息的儿子却不愿认自己,愿意认自己的那个却又不学无术,因此这些天来精神正是处于高度紧绷的时候,乍一见到于氏的手时,也能勾起他无限的回忆,反倒是如有些着魔般,不能自已了。

只是他毕竟心智沉稳,很快就反映了过来,虽然于氏掩饰得好,可是脸上那丝嫉妒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叶正华呆了一下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窃喜。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有两个风貌不同的女子为他吃醋,都会使得这男人心里的自尊心得到满足,不论地位高低贵践,都是如此。

虽然叶正华希望自己家里阖家欢喜,也不喜欢妻妾间的争风吃醋,可是见着一向冷静理智的于氏露出这表情的时候,男人的面子却是得到了抚慰,因此之前因为叶明朗对她生起的怒火,这时则是消了个一干二净,脸色也和缓了许多:

“夫人,朗儿一向是个无法无天惯了,你也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他说这话时虽然有安抚于氏的意思,可是里头却也有替叶明朗开脱的意思,毕竟他就算再关心孩子,可是内宅却是妇人说了算,在于氏没有大错的时候,他也不能插手太多,不给这个当家夫人一些面子。

于氏手紧紧的捏住了帕子,心里一阵怨毒,可是脸上表情却是显得有些失落:

“妾身没能替老爷生个儿子,家里就朗儿一个独自,妾身哪里会同他生气,喜爱还来不及了。”

叶正华听了这话才放心了些,心里更觉这个夫人体贴懂事,又有手腕可是却不失温柔,娶妻正当如此,因此难得温柔的挽了她的手说道:

“那我们一道过去那边瞧瞧,如是真病了,还得请个大夫才成。”

今日里使人叫了叶明朗好几次,可是来人来回话时都说是少爷生病了。叶正华初时有些不相信,可是现在却是信了几分,往日里叶明朗在他身边学习时,本来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也是有些担忧,再加上叶明俊又不愿意认他,这个儿子就算寒渗了些,也总归是名下唯一的一个了,因此这才起了心思想要过去看一看。

只是他如果现在说要过去,于氏脸面上难免过不去,这才开口邀请了她一道。叶正华说完就笑着看了看于氏,他本来长得就是一表人才,这些天被周临渊气了一遍,又因着叶明俊的事情茶饭不思,倒是显得清减了些,更是有了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十分吸引人。

于氏当年就是被他容貌吸引,这么些年过去了,眼见着这人就在自己跟前儿能摸到了,可是中间却又阻了许多的人和事,因此夫妻俩虽然有过恩爱的时光,可是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单独二人,以前隔着乔沐心,后来则是隔着孙氏以及更多的女人。

俗话说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才是最掂念的,于氏也不例外,因此对丈夫的独占欲表面上看不出来,只是心里却比寻常女人更加强烈。她初时听见叶正华要去孙氏院子,心里涌起一股不满,可是后来一想眉眼间却舒展了开来,心里闪过一丝恶意,有了主意之后面色一定,轻轻朝叶正华说道:

“老爷,过去看看也行,不然我也不放心。”她说完顿了顿,朝一旁的婆子说道:

“于嬷嬷,你去库房拿些山参燕窝过来,孙姨娘上次不是说她身子不好么,一道送过去给她补补。”

叶正华听了这话,表面没有说什么,不过眼里却掠过一丝满意,他这些年内宅在于氏的管理下也算太平,除了以前出了乔沐心那挡事之外,再没有其它意外发生,因此对于氏处理事情他是十分放心,就连现在见她关心自己的妾室,不争风吃醋,心里也是得意欢喜的,以为自己能享齐人之福,而且也没有内宅不平。

虽然叶正华掩饰得当,不过于氏与他相伴二十年,心里又爱慕着他,因此对他的一言一行平素就十分上心,他眼神隐去虽快,表情动作虽然细微,可是依旧被她瞧在眼内,心里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涌出更多的恶毒,忍不住冷笑了几声,勉强抑制住钻到嘴边的怒叫,赶紧拉了叶正华的手率先往院子里走去。

叶明朗此时正在鬼混,自然没有叶正华心里担忧的他是不是病得不轻,这两种巨大的反差之下,等到叶正华瞧见儿子荒唐不堪的行为时,他再也支撑不住,指着叶明朗一句话没说,身子抖了几下,却是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叶家一片兵荒马乱,于氏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着没将孙氏率先打垮,可是却将丈夫气昏了过去,忍不住也慌了神,平素的精明干练不翼而飞,只顾着抱着他大哭不止,孙氏母子二人则是受惊过度,远远的躲在了角落里。

同叶家的情况完全相反的,则是明绣这些天来春风得意。她之前在京里收了几十万两银子,可是建房的材料却都是陈汉武几人打磨的石料,那个根本是不用自己再另外花钱的,平素就付着工资,王工匠等人也是如此,要花的钱,最多不过是买些木料请李木匠做家具,以及自己弄些简单的材料做成水泥而已。

这些银子就相当于是白赚的,可明绣也不小器,她也不是那种死抱着钱财不会分一点儿给别人沾光的人,因此这两天等到事情上了轨道,王工匠等人如约已经在分别动工建房了之后,她便盘算了这次建房的人手,除了王工匠陈汉武一些人外,连新请的人手每人也分发了一个大红包。

山里头一片欢欣鼓舞的景象,收了红包,大家干劲也是十足,人人都称赞起这位叶姑娘来将,特别是拿到手的银子每人足足有二两时,都将明绣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般,一时间她的声望在这附近山村里,一时无两。

住得近些的,一般都得过她恩惠,就算这次上工帮忙建房没有请到的人,心里也对明绣生不起一丝怨怼来,毕竟之前不管是秋季往山上送粮食,还是上次洛阳城建宅子,众人都是拿了好处的。

现在也只不过是眼巴巴的希望这位叶姑娘能又接个什么生意,大家能跟着一起沾些喜气,得些好处也就好。

感谢‘冰點的溫柔’亲发的好人卡。。。感觉有点羞涩说。

今天下午才回来,昨晚一直没睡,因此补了一会儿眠,明天两更~~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事业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事业

明绣现在已经不缺银两,除了官员们建房给的几十万银子之外,周临渊在她临走时又塞了二十万两给她,美其名曰是他也要买宅子,不过明绣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他担心自己银钱不够花,多给的一些而已。

她以前做生意开铺子,为的是挣钱养家活口,可是现在银钱已经够花了时,她这才想要自己真正做一番事业起来。现在的她做生意比以前顺畅很多,哥哥叶明俊已经是进士出身,三年后外放为官,她相信周临渊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哥哥,背景也是有了,靠山的话就是借着周临渊的名字,也够唬人了。

因此她想了好些天之后,将何远找了过来,两人商量了许多,何远这才兴奋的回到自己的花园里头。

等到六月份时,山下附近的村子里都出现了一条消息,说是叶家的姑娘自己虽然发了财,可是却没忘了以前的乡亲和邻居们,准备给村民们一些帮助,大家明年不用再种粮食,而是在她那儿可以买些花朵以及水果的种子,种好之后直接卖给叶明绣,到时候她会出高价收购,绝不会让村民们亏损一点半点儿。

这个消息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在附近村庄传了个遍,除了一些性子比较谨慎而又害怕做这档买卖吃亏的人外,明绣以前村子的邻居倒是对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大家虽然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每年也都靠着土地生活,对于那未知的花草果树也并不太了解,可是心里却莫名的对明绣有信心。

因此听见这些消息时,率先几人结伴去问了个详细,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都是十分欢喜的表示要登记买些种子回去,等到这一季农忙过了之后,就要准备将这些种子种下去,悉心照顾两年,就能见着收成了。

明绣对于众人能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可是更多的却是感觉多了些责任,原本只不过是自己一家,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就算做了生意亏损,那也是兄妹二人的事情,最多不过是日子过得简单一些,可是再怎么简单也是比以前好得多,不会再苦到哪儿去。

现在这些村民们都愿意跟着自己做事,也准备来年不再种庄稼,准备种些花草果树等,做为原材料卖给自个儿,对于靠土地吃饭的人来说,相当于是将全家老小的吃喝拉撒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前世时对于植物懂得不太多,可是来到古代后,明绣莫名的拥有了一个神奇的能力,对于植物就算没人教她,但心里却懂得很多,她有这个自信不会辜负这些信任她的人们的期望。

就算到时候种植亏损了一些也无妨,反正她现在手里多的是银子,那些村民们每家人成日里辛苦的耕种,一年也不过收入二两多银子而已,到时候她随便找些事儿让众人帮忙做一下,就补贴了过去。

对于第一批答应种果树花草的人,她也并没有薄待了,而是让何远准备了不少的花草果树种子,免费分发给众人,不够的她又找人去买了一些。只是她也不是白当那冤大头的,规定了每家人只能领一份种子不说,而且必须按个手印,来年必须得种下这些花草果树,成熟之后再贩卖给她。

这样一来也就避免了一些人打着投机取巧的主意,到时候举着替她种植物的旗号,领了不少种子走不说,来年他继续种他的庄稼,可是这些种子却相当于是白送了他一般。

等到这条规矩一出,果然许多人又是打了退堂鼓,真的领了种子按了手印的,也只有山脚下平安村的人,以及李木匠家附近的两户人家而已,其它村民却是持着观望的态度,想要看看别人收成怎么样,到时候再做打算。

明绣知道了这个消息,忍不住冷冷一笑,这些人打得倒是如意算盘,让别人给他当实验瞧了,到时候如果有赚钱再来做这档事,可是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好处都让他占尽了,别人难不成就得替你打前锋不成?

只是这想法在她心里转了一圈,也没有说出口,听着何远报告时,虽然心里不屑,可却知道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而已,因此皱了皱眉,只是听他继续说下去:

“现今平安村里每户人家都领了份种子去,因着小姐您的吩咐,我每人给他们额外多发补发了一份,并且教了他们怎么样种植,以及各种植物的习性等。”

何远现在已经是二十好几岁的年纪,还没有成亲,因明绣现在还没及笄,身边又有好些丫环婆子护着,因此并没有避讳,他经过前些日子替明绣管事,以及现在打理着花草一档事,脸上多了些成熟稳重的神色,不再如之前一般动不动就害羞,反倒是办事老道了许多,有了些大管事的风范。

“另外总共准备了五百份种子,现下只不过是发放了八十几份而已,还剩余了一些。”

他还想要再问问看明绣怎么处置,明绣已经挥了挥手,何远赶紧闭了嘴巴不再开口说话,微微低了头站得离她远了些。

明绣听他一一念着报告,虽然心里对于这些事已经了如指掌,可是她却有心想要锻炼何远的能力,因此这些小事听着他念也没有显不耐烦,反倒是何远念过之后,心里又对这些数字印象更深了一层,如果是有错的地方或者是处理不当的,明绣直接给他点出来,如果是他做得好的,她也不吝于夸奖。

“那些乘余的种子不用管它,再等半个月时间,如果没有人过来领的话,你一并将种子种了就是,我让人再将那园子扩大一些,把果类和花草类区分开来。”

一说到植物的问题,何远就忍不住脸上发光,一扫之前报告管理之类的沉闷,脸上也带了些狂热,有些兴奋的说道:

“小姐,你还准备将园子扩大么?”

明绣点了点头,接过旁边丫头递来的温热花蜜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喉才说道:

“是准备要扩大。”现在的花园出产的鲜花以及果树等,虽然在何远的照料下长得很好,可是到底比不过她用异能来得快,因此出产的成品只是刚刚够洛阳城的铺子用而已,如果她想要再在京城里开一间店铺,那个花园则是完全不够用了。

因为现在在古代,少了现代时的一些特殊机器,一切工艺都只能靠着明绣以及雇些人手动,在材料上就已经浪费了不少,那花园就算再大,可在何远的照料下最多产量增加一些,可是结果却是依照了大自然的规律,一年最多开个几季而已,时间是有限的。

现在明绣虽然家大业大,可是相对来说也无形中被束缚了许多,她就算有心想要异能也是施展不开来,只能靠着这种法子取得花草水果,因此这才生出了想要村民们帮着种些果树以及花草,减轻材料来源紧张的事。

只是她想了想,又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现在的花园已经是不小了,何远平时做事尽心尽力,连吃住都是在花园里,整天的时间大部分除了吃饭睡觉洗涑之外,都用在了花园照顾植物之上,现在凭空又将园子扩大,甚至增加了许多果树,他一个人怕是有些不够用了。

他成日里住在园子里头,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植物上头,今年都二十好几了,连门媳妇也没娶,翠翠就这么一个哥哥,在古代农村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总不能让这何远因为自己的园子,而让人家老何家绝了后吧?

何远见她皱眉,深怕她是改变主意了,不由有些焦急,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随意开口,明绣要怎么决断是她的主意,自己不过是一个帮工的,虽然没有签卖身契,可就缺那一道形式而已,事实上自已同卖了身替主人做活儿的并无分别。

因此心里着急,可是却没开口说话,只是想着要扩大园子,他心里就如有只蚂蚁在爬一般,忍了半晌,见明绣没有开口说话,终于忍不住了,摸了下耳朵,下决心问道:

“小姐,其实扩大园子多种些植物也是无妨的。”他不知道明绣心里的打算,也不知道她准备在京里开店铺,因此自然不清楚她现在有多缺少植物,只是说了两句之后,见明绣没有答腔,那声音又小了下去,面色上带了丝失落,却是忍住了没有再随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