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丫头这才明白她是在对自己说话,不由都大惊失色,没料到自己什么都没做,也能惹得太子妃大怒,猜想着明绣是不是因为在气头上,所以才对自己二人发火了,这么一想,两人心里都觉得倒霉,以为自己受到迁怒,可是这是主子,二人也没办法去辩驳,因此只能心里腹议,可是却没胆子说出来,乖乖跟着跪到了地上。

“太子妃,奴婢做错了什么,惹太子妃生气了?奴婢往后一定改,请太子妃还保重身体才是,奴婢等不值当您生气的。”那粉衣姑娘看起来态度很是温和大气,恍眼间眉目神情竟然同夏晴有些相似,物以类聚,难怪二人能认识,就这么看起来,两人应该性格也是相差不多才对。

明绣觉得自己今日特别想冷笑,听到这丫头温柔的话语,忍不住狠狠拍了下桌子,感觉到自己掌心一阵刺痛,抬起手来时,才看到之前拍门用力过度,此时手掌已经有些红了,她养尊处优许多年,再加上保养得又好,因此掌心看起来竟然似白玉一般,指头也根根纤长皮肤透明,这时看起来红了手掌特别吓人。

“你没错,难道我就错了?再说今儿就是你没错,我就是想要让你跪,又怎么了?”

那丫头答应了一声低下头去,只是脸色虽然平静,可是眼睛里头却依旧闪过了一丝不甘,态度恭顺得紧,明绣感觉到一阵爽快,果然,无顾忌的发脾气确实比考虑这想那自己要舒适许多。

屋里安静得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得清,墙角几个冰桶悠悠的散发着凉气,外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来人赶路有些着急,没多久就听到外头仲尤两位嬷嬷的声音,略有些慌乱的传了进来:

“请太子妃安,奴婢二人迎接得迟了些。”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蒙心

第三百四十九章 蒙心

“进来吧”明绣看着地上跪的几人,心里又是一阵恶气翻涌,没好气的答应了一声,外头两位嬷嬷看得出来刚起床,连头发还没拢整齐,衣裳也有些凌乱。

她们二人看着明绣冷冰冰的脸,又看到地上跪着的五人,心里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二人之前正在午睡时,原本陪着明绣回了家乡的元本过来叫人时没有好脸色,两位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正有些摸不着头脑间,外头元本催得厉害,连外表也没顾得上打理,匆匆拉了件衣裳披着就过来了。

“奴婢不知道太子妃今日回来了,没能在外头等着接您,真是…”看得出来,仲尤两位嬷嬷都有些尴尬,以为明绣是因此而生气了,两人心里也有些忐忑,她们这些日子因明绣对她们尊重,而行事有些放肆了,本来么,人家是太子妃,自己二人就算在她面前再得利,说到底往后的生死也是靠在她身上了,两位嬷嬷都是宫里头的旧人,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难免有些倚老卖老的嫌疑,如果是换了其它主子,怕是早就脱了层皮了,哪里有如今这么悠闲,中午还能睡上一会儿不说,身边还有不少侍候的丫头。

想到这儿,两个嬷嬷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七八月的炎热天气,后背突然生出了一层冷汗。

“你俩不用说了,我今日回来谁也不知道,没能在外头接我,怪不到你们头上”明绣脸色冷淡,看着两个嬷嬷尴尬的脸色,有些不闲不淡的说道:

“不过二位嬷嬷真是好悠闲。”她走了之后院子里就剩仲尤二人地位最高,是管事的嬷嬷,自她怀孕之后,院里的一些大小杂事,除了交给元本负责一些太监丫环的管理调度外,这院子内里基本上可以说是全交给了二人打理,之前她看在两人对她还算是忠心的份儿上,又是从宫里出来的,因此每每会给她们一些面子,就是中午时分,也特准她们回去歇息一会儿,不用成天跟在她身边当值。

可是她这么体谅别人了,看来别人倒没真将她当成一盘儿菜明绣知道自己这是有些迁怒了,可是看到屋里的一切,还有桌子上放着的几个刚用过的茶杯以及点心般,她心里的火气就噌噌的往上冒。她回了平安村之后,这院里的一切两个嬷嬷应该都一把抓了管起来,可亏她们平素表现得多么能干厉害,可自己一离开,众人都如同山中无老虎一般,称起了大王了,不但这仲尤二人睡到这时候还没起床,而且还能谁都将她这住的地方当作客栈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她屋里金贵的东西不少,可是明绣生气的却不是这一点,在这太子府中,自己一举一动都很少能有自己的隐私,一有什么事儿,都能被人给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唯有这内室,平时是她起居住所,是她觉得最能放松自己的地方,就像是自己的隐私,突然被人家也能随意翻开来瞧着一般,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

听得出来明绣有些生气了,仲尤二人也觉得面上挂不住,不过她们心里是有些惶恐的,自己二人这些天仗着太子妃不在,她们又是院子里最大的,谁都得给她们几分薄面,因此每每中午要睡到傍晚时分才起床用晚膳,没料到今日就被抓到了,又是觉得有些难堪,又是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起来。

“太子妃,奴婢们今日放肆了一些,往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仲嬷嬷小心上前说了一句,下意识的用起了宫中打太极的法子,闭口不提自己这半个月怎么样,只因今日被撞到,就说今日才会如此,这么说来,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冷不妨的就会让别人以为说这话的人前些日子都很尽忠职守,只有被抓到时才犯了一次错。

但就算是人家回过味儿来,明知道就算说话的人不止一次犯错,但是也因抓不到证据而只得自己闷在心里,更何况,人家说话的人什么也没承认,只说了今日放肆,又没说从来就没放肆过,也没说以前就真老老实实照规矩行事等,总而言之,仲嬷嬷一句简单的话里头,包含着无数的意思,许多主子就算是有理的,被她这么不软不硬的说话,也很容易变成了无故撒泼,没理由的事情来。

明绣一听这话自然是大怒,看来她以前确实是好说话了一些,不但是侍候了她许久的春夏秋冬敢如此放肆,在她屋里还敢商量着想要抢她的男人,连自己信赖有加的仲尤二人也开始耍这些心眼。

“仲嬷嬷真是好口才。”她心里怒极,可是面上却镇定了下来,不冷不热的刺了她一句,这才接着冷笑道:“你们只有今日才放肆了些?我看你们谁眼里也没有我这个主子了吧?我也希望你们二位嬷嬷记得,你们就是在院子里头面子再大,也是我给的,我要是不想给你们面子了,你们会比现在跪在地上的几人更被人看不起。”

仲尤两人脸色立时大变,一下子跪了下来,心里无端被明绣这么一骂,不由有些不服气了起来,她们知道自己往后同明绣是息息相关的,因此自认心里对她是忠心的,就算自己二人今日来迟了没能接得了她,可自己平日也是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两人同样犯了春夏秋冬等人一样的错,出了宫久了,那警惕心越来越低,在太子府的日子过得好了,不如宫中主子份位高的就能踩她们一脚,因此也忘了在宫中时的战战兢兢,尤嬷嬷有些不服气道:

“主子这话奴婢可听不懂了,奴婢自认平时服侍主子是尽心尽力的,今日是疏忽了,没能在外头候着主子归府,是奴婢们的不是,只是皇后娘娘以前也教过奴婢们一些规矩,那是从来不敢忘的。”

明绣忍不住弯嘴笑了笑,露出颊边的两个小小梨涡,原本极可爱甜美的酒窝,可是这时笑起来让人看了就是浑身直发寒:

“哦?拿皇后娘娘来压本宫?可是皇后娘娘可是本宫的嫡亲婆婆,她老人家怎么说也不会帮着你们,而来指责本宫的吧?”

仲尤二人浑身一僵,这才想起这对婆媳同别的婆媳争锋相对水火不融完全不一样,而是好得跟姐妹花儿似的,这次出宫据说皇后娘娘还一道了,这婆媳感情自然可见一斑,她们这时才有些慌了,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一举一动,简直比一些宫里的娘娘日子过得更加好了,而且吃的穿的也不差,明绣根本没亏待过她们,要说这做下人的,主子就算没通知,她们也应该成日到门口守着,这就是规矩她们这么一想才有些慌了,毕竟是从宫中出来的,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得比冬雪等人可通透多了,身子匍匐在地上,额头着地叩头道:

“奴婢不敢,奴婢放肆了,请太子妃恕罪,奴婢等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两人这下是真的察觉出自己的错来,这么一想通,后背冷汗一下子流了出来,这样嚣张的奴才,就算是打杀死了,就如同一滴水流进大海,不可能激起一丝波澜,她们之前是真的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会认为自己二人是从宫中出来的,太子妃不敢将她们怎么样了?

冬雪等人跪在地上,她看着仲尤二人诚惶诚恐向明绣求情的样子,这个原本天真的姑娘,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快意,想起那时自己被这仲嬷嬷折腾得可够惨的,那时她骂起自己来可是毫不嘴软的,没想到此时也是跪在太子妃面前,不住求情,一副丑态,简直比她当时情况还难看得多,平日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怎么就低声下气了?看她以后还怎么拽得起来

明绣看到冬雪嘴边一抹没有掩饰的笑容,以前觉得这姑娘最是天真没心机,怎么现在就觉得她的没心机令人厌恶得紧呢?她撇开眸子,见仲尤二人是真心服了软,并不是装腔作态的样子,这才表情软和了些,毕竟她如今身边能用得上的人少,往后还有些地方要用到她们,御下之术不是一味的敲打,而也要和颜悦色才是。

“你们起来吧”她顿了顿,看两位嬷嬷满脸放松之色,又恭敬之极的向她叩了头谢罪,这才站起身来,比起平日里,规矩了不少,起身之后背也挺得笔直站在她身边不远处,恪守了奴婢的本份,再也没有以前的随意,明绣觉得心里舒服了些,以前总是不好意思使唤下人,总觉得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可是现在看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对人家客气,可人家会登鼻子上脸,反倒会看不起她这个主子,认为她是面团,好揉捏的,日子久了,总会不将她放在心上,她说的话下的命令,执行起来自然不太容易。

“也不是我要向两位嬷嬷发火,可教你们瞧瞧,本宫一走,这院子内院里就是全交给了你们负责的,可如今,本宫这屋子是连阿猫阿狗的也能随便进来了,甚至连有制度的冰,也能教人随意取了,本宫不在府中,却有人比本宫在府中时,过得更加舒心,而且看起来这情况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吧?”

冬雪正在幸灾乐祸间,没料到明绣话题一转就扯到了她身上,心里不由大慌,又有些暗恨明绣不近人情,自己以前怎么说也侍候过她一场,怎么现在这人翻了脸,就开始算起账来了?

仲尤二人则是惊吓不已,果然,见着屋子一角巨大的透明坚冰已经化了一圈,那专门装冰的玉桶里头已经积了些水出来,屋子的桌上还摆着几叠精致讲究的点心,情况看起来就跟明绣在家时一模一样,可明绣既然这么说了,自然这些东西不是她要人准备的,二人从宫中出来,头脑自然转得快,一想到地上跪着的秋霜夏晴冬雪三人,都明白了是什么回来,身子如筛糠般抖了起来,连稳稳当当握在肚腹前的手也拧得死紧。

想起二人之前心里笃定明绣不会发觉自己的偷懒,可没料到转眼间慌话就让人给戳破了,难怪她今日心情如此不好,就是换了自己,要是有谁到自己住的屋里这么胡乱来一通,当自己屋是能随意进出的后门,她们心里也会不高兴的。二人这些日子是懒散了些,没料到就让这几个贱蹄子钻了空子,仲尤两位嬷嬷心里一冷,看到明绣冰冷的眼神,浑身气势看起来很是凌厉,相比起以前温和好说话的模样,简直是差了有天地之间的区别,差点儿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太子妃饶命,奴婢等人也是猪油蒙了心,今日天气实在太热,这才贪了太子妃屋里凉快过来的,求太子妃饶了奴婢等人一命吧”秋霜心里又急又怕,一下子爬了几步想要靠近明绣,抱着她腿求情一番,手还没伸出去,也没能挪到她的身边,那边站在她身边的仲嬷嬷已经心里恶气丛生,一脚伸出狠狠踹了她一下:

“贱婢,主子的屋里你也敢进?你有这个福气吗?”

想起自己今日之辱全是因为她们这些贱人狗胆包胡来所造成,她心里就气得不行,不过好歹明绣还在面前,她就算心里再恨,也不敢越过了她去,因此踢了一脚骂了一句之后又告了声罪,退到了她身后。

元本去了外头骂了那些下人一通,这才安静的又回到内院站到明绣身边,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没露出奇怪的眼色,反倒看着几个丫头眼神有些不善。

“你们只有今日才过来?”

明绣淡淡的开口问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秋霜,心里不知道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她虽然心里气得不行,不过也知道自己肚子里还怀着宝宝,气多了对她身体没有好处,因此强自控制着脾气,可是怀了孕的妇人本来情绪起伏就比较大,她这时越觉得忍耐,越是感觉心里烦闷得不行。

秋霜刚被仲嬷嬷那么说,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这时看明绣平静的脸,心里不知怎么的又觉得有些不自在,被她这么望着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寒,可听她这么问了,又连忙点了点头,生怕晚了她又没看向自己一般。

“尤嬷嬷,你去替我将后头管事的王婆子叫过来。”明绣嘴里的这个王婆子是专门管府里主子们的一些用度的,例如夏日的冰块以及冬天的银炭,这些东西因为珍贵,所以在在都有记录的,哪个院里的主子领了多少,发派了多少过去,都得一一记下来,以免到时查起账来时,谁贪默了可说不过去。

这样的跑腿事情以前明绣从没让仲尤两人去做过,对她们都多有尊重,从没真将她们看作是奴婢下人,可是经过了今日的事情,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厉害,主仆不分,往后倒霉吃亏的只是她自己,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上下阶级极其明显,她不是有大智慧大能耐的圣人,没办法以小小女子一已之力,改变这个世界应有的规则,虽然这规则以后的几千年会渐渐被淘汰,可不是现在。

尤嬷嬷听她说话,并没有觉得不满,反倒是答应了一声,见她并没对自己真见外了,以后打发了离她跟前儿远些,因此心里倒觉得放心了些,连跑腿儿也觉得特别的有了精神,欢喜的笑着跑了出去。

秋霜脸色一下子煞白,她究竟在明绣屋里呆了多久,她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原本明绣住在院子里头,几个丫头成天都要轮流侍候,那时她们因为春雨的事情还对明绣有些不满,认为她宠信仲尤二人,将她们这些侍候她的老人儿丢到了一旁,因此平时侍候起来并不太卖力,那时总想赶紧到了休息时刻就回自己屋里去。

可等明绣真的一走回了家乡,她们没能侍候了,一天要做的事情不多,她们是明绣身前的大丫环,平日要做的事情本来就不多,打扫以及整理都有能进屋的二等丫环,根本轮不到她们,这时明绣不在府里头,她们成日呆在自己房里没事做了,这才觉得有些难挨了起来,这时天气正是七八月份,太阳明晃晃的热得人心里发慌,原本觉得还算舒心的房间,这时就跟蒸笼似的,整个人在里头呆一天,浑身都是大汗淋漓。

她这才想起以前在明绣屋里侍候时,屋里随时都放着冰块,让人心里冰悠悠的,她们要做的事情又不多,只是守着明绣,平时帮她端茶递水,或者在她睡觉时守在外间而已,自从何翠翠来了以后,明绣起床更衣等事情基本都轮不到了她们去做,成日实在是闲得很了,她们的生活其实跟普通人家的大小姐相差无已了。

以前觉得抱怨得不行,可这时人一旦没在府中,秋霜这才觉得明绣在府中的好处来,她第一次试着大了胆子仗着明绣的贴身丫环身份,在府中谁也要给她这个太子妃眼前儿的大丫头一些面子,因此要了些冰,开始是放在自己屋里头,可是自从看了明绣空无一人的房间之后,她原本还觉得算满意的屋子,突然开始嫌弃了起来。

渐渐的,明绣走了两三天之后,她开始大着胆子偶尔过来一会儿,太子妃的屋子没有人敢随意踏足,她胆子开始更大,趁着那二等粗使丫头婆子们打扫完了之后,她开始多了些时间呆在明绣屋子,直到后来,更是收买了院子外门的一些太监丫头们,正大光明的让人搬了冰块到太子妃屋里,这些事她自然都是背着仲尤二人的,几人相处许久,对对方的一些生活习惯都是了如指掌,仲尤二人也是在明绣离开之后变得懒散,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不说,而且中午还要睡个长长的午觉,因此她的行踪根本就不会被人发觉。

这种享受她才觉得就是宫中娘娘也不过如此了,秋霜胆子越来越大,她心里也越来越有些不满,凭什么明绣能得到太子青睐一飞冲天,而她就得每天看明绣脸色行事,连这样的享受也得偷偷摸摸的?她心里觉得越来越不平衡,其间也劝过夏晴同她一道过来享受,可是那不声不响平时闷不吭声的姑娘死也不肯,今日冬雪过来找她们说话,夏晴也怕隔墙有耳,这才勉强同意了一道过来。

秋霜在这里摆足了女主人的派头,看着冬雪毫不掩饰的赞叹惊讶羡慕的目光,她竟然隐隐觉得有些得意,听她说起要将春雨弄上太子殿下的床时,她心里也有不满过,她更觉得嫉妒的是,凭什么自己不能爬上太子的床,而要便宜了春雨,几人虽然以前是好姐妹,可是如今大家心里都有了自己的打算,凭什么往后就让她作了主子,而自己还得对她巴结点头?秋霜正打着自己的算盘,没料到还没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明绣就已经回来了,这一下将她吓得魂飞魄散,听到她让人去叫那王婆子时,她更吓得面无人色,这些冰都是她用威逼利诱的手段弄过来的,那王婆子一来,肯定如实都会说了。

她吓得浑身发软,想爬几步向明绣求情解释,可是身体却像不能由自己使唤了一般,她越着急,可是却越用不上力气,甚至连动嘴唇的力气也没有,她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荡,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想法诉诸于口,就算被人逮住,也不会立刻就会太子妃记恨,而下黑手处置了自己。

被敲打了一番,尤嬷嬷出去叫人的速度很快,听到是太子妃相召,那王婆子也并不敢耽搁,很快的跟着她跑了过来,两人一为表现,二为怕太子妃责备,王婆子心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浑身紧张得直发冷汗,将那秋霜在心里骂了个狗血喷头,来到太子妃主院时,以前她是最羡慕能进太子妃屋里的人的,可自己这时来了,却怕得双腿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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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掌嘴

第三百五十章 掌嘴

那王婆子一进来,听明绣问了话,本身心里就有鬼,还不用她恐吓,就毫不隐瞒,噼里啪啦的一五一十的全将这些日子以来,秋霜对她又威胁又恐吓,还拿了银子贿赂她的事全说了出来,因为明绣离府,知道的人就这么几个,对外的都说了太子妃是因为怀了身孕成天都在院子里闭门不出的,而守在这院子里头的全被周临渊敲打过,只是人多嘴杂,难免会有消息流露了出去,那婆子也是明白主子应该是不在府中,因此被她一问,也不敢存着侥幸,甚至掏了掏腰间上挂的口袋,从里头巍巍颤颤的掏出了一锭银子来双手捧着要交给明绣,嘴里说着只求太子妃饶了她一条狗命,下次再也不敢,任谁出再多银子,她也不敢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了。

秋霜一听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心里更是吓得不行,一下子泪水就涌了出来,这时她也不知浑身哪儿来的力气,原本瘫软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身体一下子爬了几步靠近明绣身边,嘴里求饶道:

“太子妃,奴婢错了,求您饶了奴婢一命吧”她虽聪明,行事也稳重,可是到底还是个做下人的,真遇着事情时,还是忍不住慌了神,平日就是再八面玲珑,但在这种情况下,心里对主子也是存着本能的畏惧。

听到王婆子这么说,在场众人心里都是各种不同的反应,明绣纯粹是给气的,而仲尤二位嬷嬷则是吓得都快魂不附体了,心里猜想是一回事,可是真亲耳听到了王婆子这指证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到了此时,明绣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虽然心里还是气得不行,不过比起这样一件事,之前冬雪所说的话,想起来还要严重得多,至少房子虽然被人给用了,但自己的丈夫可不能真被人勾搭去了。

明绣以前对周临渊被人觊觎这种事虽然早就明白,可这姑娘当时心里不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啊,以前听到有人对他有意思,最多是心里觉得不满,顺便还抱怨这人长得太好看,抱着看热闹的心理,看他处罚了一个又一个前赴后继想要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她自个儿这边不高兴而又觉得没安全感。

可这时心里喜欢他了,感觉则是完全不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种想将这些女人给全打了发卖的冲动,她指着王婆子,淡淡的道:

“说完了吗?”

王婆子心里有些犯怵,摸不准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看起来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可也不像是有生气不满的模样,她这时不由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为了脱罪全将事情推到了秋霜头上,之前王婆子一听到明绣召唤她,而且尤嬷嬷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看,她第一反应就是怕,然后一进门就看到秋霜跪在地上,因此下意识的就太子妃不喜她,不住的落井下石,可王婆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行事还真是冲动了一些,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呢,如果真像那丫头所说,她是太子妃面前的大红人儿,太子妃对她宠信有加又离不开她的话,那自己往后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下意识的想搓搓手,可好歹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不是由她放肆的时候,因此陪着笑道:

“回太子妃,奴婢说完了。”在摸不准秋霜到底得不得太子妃信赖之前,她不敢再随意开口多说一句话了,小心翼翼的抬头想要看一下明绣的脸色,可刚抬起头就对上明绣那双清冷的眼睛,吓得她连忙又低下头去。

明绣这时见她说完,秋霜的谎话自然不攻而破,从她身上自然也能牵扯得出仲尤二人偷奸耍滑的事情来,这也算是给那两个嬷嬷敲一个警钟,这种倚老卖老的机会只有一次,往后如果再像这样,定然不会像今日这般敲打一番就算了。

只是这王婆子已经不能留了,以前这冰块从没人敢去冒领,倒没发现过这样的事,可是这时为了一些小钱,以及秋霜自己的三言两语,她就敢私自给人在外头有价无市的冰块,往后说不准也会为了利益做出其它的事情来。

“你既然说完了,那你也应该知道,这管事的工作你已经不适合再做了。”明绣一说完这话,王婆子脸色大变,就要跪下来求情,她这时不知自己是后悔之前只顾痛快将话说死了,还是怕明绣真将她夺了权,平日她仗着手中的权力,不止是瞧不起那些下人们,而且连后院几个不得宠的姬妾她也得罪过,这时如果真被明绣拿了,往后就算侥幸没被处罚,可那些人还不得趁机痛打落水狗了?

这种情况王婆子心里很明白,甚至别人怎么对她,她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因为就算是换了自己,她也会把握着这种机会奚落别人两句的。想到这儿,她心里更添害怕,后悔起自己只顾着巴结秋霜,还被她给的银子蒙了心窍,以致今日被人拿住,连借口脱身都不得,心里不由大骂起跪在地上满脸求情之色的秋霜来:

“太子妃,奴婢也是怕秋霜姑娘责备才这么做的,秋霜姑娘说她是您跟前儿的大红人,得罪了她,奴婢就在太子府混不下去,奴婢一家人都在这里,哪里敢得罪了秋霜姑娘,请太子妃开恩,奴婢下次再也不敢收了银子昩着心做事了。”王婆子不住的跪在地上求情,一边还想将事情推到秋霜身上,以便将自己摘脱了开来。

她的如意算盘被明绣瞧在眼里,冷笑了两声:

“你慌什么,一个也跑不掉,她自有她的处罚,你也自有你的”赏罚分明才能使人心里敬畏,在别人心里才会怕你敬你,怕你的话,明绣以前是疏忽了,没真将太子府当作自己以后的家,周临渊在她心里地位也并不如何重,以前总是天真想着合则来,不合则去,她这时一旦想通,自然不能再容这些人留下。

众人一听她这话,俱是喜忧参半,王婆子一来是听到秋霜也要受处罚,心里觉得平衡,可是想想自己收了她这么一点儿银子,就得将到手的肥差放了出去,往后生活简直是落地凤凰不如鸡了,想想又是愤怒又是悲从中来,以往她自己守着冰窖,虽然不敢真将冰运回自己屋里大肆享用,可是偶尔挪些冰渣做汤也是可以的,往后这样的机会看来是没有了。

秋霜则是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的将头转向夏晴那边,这时候明绣不再顾念以往的主仆情谊,她唯一可靠的就只有昔日的几个姐妹,可是冬雪原本就已经因为春雨的事情被明绣所不喜,此时只有夏晴能替她说上几句话,但那一向沉默不语的姑娘却一直低着头,没抬起头看到她的目光眼色,她心里一沉,浑身直发抖。

王婆子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掌管在手上的冰窖等钥匙,依旧是被迫交了出去,并且这事儿还并没完,她还领了十板子的罚,明绣看着她连哭也不敢就被元本在外院叫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拖了下去,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来,她这么做也算是杀鸡敬猴,往后再有那种不长眼的,也别再怪她不客气了。

将王婆子架了出去,屋里又只剩了原来的几人,跪在地上的人除了冬雪秋霜之外,好似其它三人都很冷静稳重,并没露出什么焦灼之色,安静得过了头,明绣没有开口说话,屋里更是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除了秋霜等三人,其余明绣和元本以及两个丫头都听到了她们之前所说的话,仲尤两个嬷嬷虽然犯了错,不过明绣还想给她们一次机会,因此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准备再瞒着她们,等元本机警的出去将内院的大门给锁上了之后,明绣这才望着地上跪的秋霜等三人,淡淡的说道:

“说吧,你们将之前接着没说完的话,如今当着本宫的面挨个给本宫一清二楚的说出来”明绣这时也怒了,从没在这些人面前摆过的架子,如今摆得十足,高高在上的自称本宫,这样子确实很解气,难怪以前周临渊生气怒了在骂人时,总会不自觉的这么称呼自己,这称呼代表了绝对的权势,光是这么听着就已经给人压抑感。

秋霜几人脸色灰败,听明绣这么说了,知道她之前在外头已经听到了自己等人的谈话,要想幸免已经再绝无可能,夏晴是其中最稳定的人,她并没有如秋霜冬雪般害怕得身体直哆嗦,反倒是镇定了许多,因为就算明绣听见了她们的说话,可她并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最多是被这几个好姐妹连累,被太子妃所厌弃而已,但只要她以后好好表现,不是没有再继续被明绣重用的机会。

仲尤二人一看这架势,以及明绣之前的怒气,心里已经涌起不好的预感,这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却也知道全因为自己最近胆子肥了,让秋霜这些人今日在太子妃居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她听见了。她们这么一想起,心里越发害怕,怕就自己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今日本来就让明绣不喜,万一她怒从心起,往后秋后算账,自己二人怕是有苦也说不出来,唯有以后好好替她做事,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这姑娘总归不是无情无义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再同她们计较。

二人这边独自思索着,那边秋霜却觉得万念俱灰,冬雪更是怕得浑身直发抖,她感觉浑身冰冷,想要张嘴说话,可是连嘴巴舌头也不听自己使唤,抖了抖,她只感觉自己小腹没能忍得住,缓缓淌出一股热流,繻裙给一下子打湿贴在了自己大腿上头,那股水迹顺着裙底在地板上头蔓延开来,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骚腥味儿。

明绣皱眉,幸亏地上是巨大的白玉石地板铺成,不如木地板般容易吸水进去,不过她没料到冬雪竟然会如此胆小,被自己这么问了一句话,就已经吓得小便失了禁,既然有胆子谋算这种事情,有可能会成功,自然也得想想有会失败的可能,如果是失败了之后会怎么样呢?下场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儿去。

仲嬷嬷等人嫌恶的看了冬雪一眼,不约而同的离她远了些,要不是主子还在这儿,大家都能啐她一口,平时这姑娘看着最仗义大胆的模样,可没想到这般不经吓,主子还没说什么话呢,而且又没板起脸,可她却吓得失了禁,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就算这次主子不处罚她,估计往后她也没有脸面在太子府呆下去了。

冬雪心里又羞又恨,下意识的将腿缩了缩,可是感觉到腿上一阵湿嗒嗒的,她心里越发觉得羞愤欲死,看到在场众人鄙视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是这么一羞,之前的害怕反倒是减淡了些,原本觉得不能动弹的身子,也挪了两下,她想爬过去向明绣求情,可刚刚一动,她的湿裙子就在地上拖出一道水迹来,旁边仲尤二人连忙忍着恶心,一把将她往后推了一下。

“太子妃,太子妃您饶了奴婢一命,奴婢是胡言乱语的,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这样胡说八道。”冬雪并没有被这一推就气馁,事实上她现在并不敢气馁,深怕下一刻明绣定了她的罪就要了她的命,她虽然性格粗枝大叶,可是并不是傻到无可救药,这种事情不论在哪一户人家里主母都是忍耐不了的,更何况是在皇家?

“你做了什么要本宫饶了你一命?”看冬雪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明绣反倒镇定了下来,斯条慢理的望着冬雪看了一眼,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外头突然响起有人恭敬的喊话声,声音有些陌生,带着太监特有的尖锐,元本冲她恭敬的行了礼,赶紧小跑出去开门,回来时手上已经捧着茶壶等。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送茶水过来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也许是感觉到了屋里沉闷的气息,向明绣恭敬的行礼问过安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夺拉着脑袋,等仲尤两位嬷嬷将冬雪拉开之后,麻利的拿了自己的袖子将地上的水渍擦了干净,这才转身又向明绣恭敬的请了安,准备退出去。

明绣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她对这个看起来有些伶俐的小太监有些好感,进退有度,进到主子屋里来并没有多问多说,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没有邀功就想离开,那小太监对她的和善有些受宠若惊,年纪显得不太大,约摸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白嫩的脸孔有些清秀,红了一下,这才又退了出去。

元本心里有些忐忑,看到明绣对这小太监很是有些看得入眼的模样,自己这里又出了这么大个纰漏,很怕自己的位置被人给顶了,可如果主子真有意,他就是再不情愿,也如之前那被夺权的王婆子般没有办法。

地上的水迹被那太监擦了干净,屋里腥骚味儿小了许多,只是冬雪裙子湿漉漉的粘在她身上,瞧起来好不狼狈,明绣接过元本替她倒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她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沾过一口热水,之前又发了那么大一通火,这时早就渴得狠了,嘴皮儿都有些干,她润了润喉,这才接着问:

“说吧,你做了什么需要本宫饶命的?”

这话冬雪哪里敢说,打死她也不敢回答,只得拼命往地上狠狠的叩头,早就不复之前在屋里时的那股得意劲儿,眼泪鼻涕纵横,瞧起来倒是有几分可怜,只是这时,明绣心里对她说不出的厌烦,丝毫不会再心疼她,反倒狠狠的拍了下手边的小几,上头摆着的几碟小点被她的力道带着跳动了两下,看得她更是心里烦闷:

“说,不说就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她这么一发命令,冬雪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叩头的动作更狠了几分,没多久汉白玉地上就已经染上了些红色的痕迹,她这时才真正后悔起自己的口无遮拦与心里藏不住话,如果不是她一时冲动说出那招祸的话来,本本份份的在自己的原岗位上做事,此时哪用得着这般担惊受怕?

“太子妃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太子妃饶了奴婢吧…”她说完又是一阵抽泣,可是明绣脸色冷淡,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她心里一阵绝望,想起自己一开始就为了春雨被贬,现在又为了春雨而受到这般责罚,可春雨现在倒好,什么事儿也没有,可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却不一定了。

可是想起自己姐妹四人从小进了太子府一道长大,那种感情不是亲姐妹,却盛似亲姐妹,她心里一时冲动,又觉得义气上涌,因此咬紧了牙关不再松口,只称她是一时多嘴了,让明绣饶了她一次,往后一定不会再犯,她知道明绣性子不是那种凶残的,最多是再责罚她,一定不会要了她性命的。

明绣看她脸色,就能猜得出来她心里的想法,不由对旁边的仲嬷嬷使了个眼色,手里拿起杯子,杯盖划了划碎参,缓缓道:

“既然她不说,就掌嘴到她愿意说为止。”

仲嬷嬷答应了一声,看出来明绣今日是狠了心要处置这几个丫头了,她也不再手软怕得罪人,更何况她也猜得出来这几丫头说的不是什么好事,联想起冬雪的被贬,就是猜不出全部,可也总能猜得出些端倪。

屋里并没有掌嘴的戒尺,她告了个罪到外院去找人要了块铁尺,以前明绣没真对下人做过什么,因此这些大户人家家里必备的工具也没有,只能随意拿了个量衣的铁尺充数,可是这铁尺比起那戒尺来更是吓人了几分,如果一下子用力抽实了,怕是嘴里牙齿得掉上好几颗不说,而且从此容貌尽毁。

冬雪开始还有些底气,可是看到仲嬷嬷拿了这东西回来,想起上次她心狠手辣完全不顾昔日自己与她有旧,都能下狠手掐自己,回去之后腰上青肿了好几天,半个多月才消了下去,心里不由有些犯怵,如果这铁尺抽到了脸上,自己这辈子就算毁了,她又慌又怕,连忙向明绣又狠狠叩头求饶:

“太子妃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她翻来覆去的只会说这一句,可是看到明绣无动于衷的脸,以及仲嬷嬷黑着脸走得越来越近,甚至元本已经狠狠地走到她身边将她双臂往后反剪住,使她不能挣扎,她心里更是害怕,这时再也顾不得与春雨的姐妹情,如果真被这尺子抽实了,一下子就能要了她半条命,她哭了出来:

“太子妃饶命,奴婢说了”

她这么一开口,明绣这才抬了抬眼皮,她表情陌生得令秋霜几人害怕,一边举了举手,仲嬷嬷等人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她这才看着哭得满脸泪痕,头发散乱满头大汗的冬雪,淡淡说道:

“那你说吧”

冬雪看到仲嬷嬷退了回去,心里再也鼓不起勇气来,在真正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也顾不得什么姐妹情谊,既然已经决定要说了,她也不敢再隐瞒,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春雨教奴婢说的,她对太子殿下有心已久,可是她说您拦着太子殿下没让殿下能收了她,她,她和奴婢说,如果她能成了太子殿下的人,那她往后不会忘了奴婢等人,一定会好好报答奴婢,只是她如今离太子妃主院这边实在太远,而她又不方便再走动,只能托了奴婢过来劝说秋霜和夏晴二人…”她说完抽泣了一下,脸上还露着惊惶之色,显然是怕得狠了:

“她之前还托人买了些东西,说只要奴婢们愿意帮忙,将太子殿下引到一个地方,剩下的事情全交给了她,事成之后奴婢们自然有说不尽的好处,奴婢一时被她花言巧语蒙住,而且又看在以往奴婢等人是好姐妹的情份上,这才过来寻了秋霜和夏晴,奴婢一时间昏了头脑做出这等错事,”冬雪慌忙抬起头来向明绣求情,看到她皱起的眉头时,心里一慌,连忙想也不想,一句话说脱口而出:

“太子妃饶了奴婢,奴婢愿意盯着春雨,并将她买的东西给您拿过来。”慌乱之下,显然不但是顾不了姐妹情,反倒是想要出卖她以求自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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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出事(一)

第三百五十一章 出事(一)

所谓的姐妹情在此时不堪一击,明绣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当初就没料到会有现在的这些变化,只是冬雪现在虽然不义,可春雨的用心就未必有仁了,她也是打着利用冬雪的主意,如果事成了,她享受了好处,反倒不用担上丝毫风险,而如了她心愿;可如果事情没成,那这事儿她也可以全推到冬雪的头上,可以说,这春夏秋冬几人当初就算感情再是深厚,可是在利益与现实面前,却变得面目全非了。

明绣摇了摇头,并没有答应冬雪,这时她心里已经不如之前好般愤怒,反倒是觉得有些素然无味了起来,她淡淡的看着冬雪,眼睛里再也不见当初对她的信任以及喜欢,反倒是陌生疏离得让人一看仿佛以为两人从没见过面般,她轻声说道:

“本宫不用你帮什么忙,只是你既然已经打了这个主意,想必当初早就已经有了事情不成的觉悟了吧?”春雨托人买的东西,她就是不用特意让人去打探,都能猜得出来,大约就是**药一类的东西了,毕竟在古代这种情况下,女人如果成心想勾引一个男人,能用的手段无非就是那几种,明绣就是不用真去确定,也能明白。

只是谁替她买这东西,却值得令人深思,一个丫头连这样旁门左道的东西也能托人买得到,假如有人想要运送害人类毒药进来也不是不可能,明绣对于周临渊是很信任的,心里还是觉得他不可能会因为中了**药就狂性大发真将春雨怎么着了,可如果是毒药,那就令人防不胜防了,她心里生起警惕,生起想要将府里整顿一番的心。

冬雪是已经不能再留了,还有秋霜也不能再留在身边,只有夏晴令明绣有些看不太透,从之前听到的,她好似并没有跟冬雪等人同流合污,甚至劝解了好几次让她们赶紧离开,可是明绣如今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她们任何一人,因此对于夏晴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打定了主意,明绣这才看着冬雪道:

“冬雪打三十板子,然后将她发卖出去,至于秋霜,也领二十板子,送到外院,以后不许再踏足本宫正院一步,夏晴么,就五个板子,降为二等丫头,在二门处侍候,以后也不要再进来了。”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因此也不想再审问她们,干脆直接就下了处罚,这板子可不是普通的木条,而是宽厚而沉重的木棍,每根都重达五十斤,一板子下去往往皮开肉绽不说,而且就是一个男人,也最多挨不了五十板就得一命呜呼,冬雪挨了这三十下,就算侥幸不死,最潲也会残废去脱半条命。

如果是以前的明绣,绝对是不会做出这么重的处罚,可是此时她却知道,在这个封建时代里头,你对下人越是仁慈,可人家反倒会瞧不起你,爬到你头上,认为你没个主子的样儿,主仆不分,不单是她现在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也很容易给外人一些自己软弱没主见的感觉,她自己倒还好,并不太在意这些评论,可是她却不得不在意这些流言会不会对周临渊造成影响。

冬雪一听说要打三十板子然后被发卖,当即眼睛一闭就昏倒了过去,可是却没有谁过去扶她,任她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外头元本已经机灵的过去叫了好几个身材高大的太监进来候着了,一听明绣发了话处置,连忙拖了冬雪就往外走。秋霜眼里露出绝望,动也不动的任由几个太监拖了出去,整个人跟失了魂魄般,她这辈子的想法再也不可成了,二十板子下去,她也算是毁了,往后更别想能飞上枝头。

只有夏晴这个平时看起来最害羞的姑娘极是镇定的叩头向明绣谢了恩,这才温顺的任由几个太监将她拉了出去,临走时下意识的看了跪在地上的粉色丫头一眼,随即又将脸挪开,也许是她合作态度好的原因,那几个太监手下力道也下意识的放小了些,看到明绣没有反对的样子时,更是没真将夏晴给反剪了拿出去。

她今日这一番处罚,算得上是雷霆手段,叫一旁的仲尤两位嬷嬷等人心里无不惊骇害怕,都不敢像平日那般随意开口说话,恭敬之极的站在她身后,原本跪在地上面色极是镇定的两个丫头,看到之前屋里的三人分别领了罚出去了,这下子二人才有些不安了起来,她们以前听闻太子妃很好说话,并不真会处罚下人,这时亲眼看到,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生命只有一次,自然是人人都爱惜的,因此再也摆不出刚才的镇定之色,脸色变得雪白,终于有些害怕了。

看到冬雪三人分别被拖了出去,明绣这才冷笑着将目光放到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身上,淡淡的发问: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她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指了指跪在右边那个穿着粉色丫环裙的丫头,轻轻问道,这正是之前她想再听一会儿,却开口泄密的人,她打喷涕的声音太大,更何况在那种关键时候,她如果有脑子,就应该强忍住才对,就算忍不住,也不用像深怕屋里人听不见一般,声音这么大,由此看来,她应该是对屋里人示警,故意没让自己能听得下去,这种人如果不是自以为是,那么一定是同屋里的某个丫头有瓜葛或者是认识,从之前的情况看来,明绣心里明白应该是是后者。

那丫环脸色一白,再是镇定,她也不过是一个不满二十的丫头,刚刚才见着明绣用狠硬的手段将三个跟在她身边的丫头处置了,自己不但是违背了她意思弄出了声音让众人被发现,也知道了这样一个不该她知道的事情,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罚自己了,她有些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身子抖动了两下,抬起头低垂着眼皮不敢看明绣,回答道:

“奴婢叫映心。”

明绣点了点头,对元本说道:“本宫怀疑这映心与冬雪等人有勾结,也赏二十板子,打发到下头院子去。”

元本点了点头,看着这映心惨白的脸色,心里一阵痛快,冷哼了一声,很有大总管范儿的挥了挥手,身后早已准备好的两个太监这才赶紧跃了出去,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丫头架了起来,向明绣讨好的行过礼,又退了出去。

原本满屋子的人,这下子又走了个差不多,只还留了元本仲尤两位嬷嬷,以及还在一旁等着待命的太监和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如筛糠般的小丫头了。明绣看了不安害怕的小丫环一眼,这小丫头之前看起来虽然镇定,可不像是同映心一样好似有别的心思,看了半晌,她这才皱眉放人:

“至于你么,就先出去吧”

那丫头没料到前头几人都被打的打卖的卖,连同自己一道被抓来侍候明绣的映心也挨了板子倒了霉,而她却可以完整的走出去,没有被打也没被卖,让她已经绝望不已的心里又突然生出一股希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傻傻的抬起头,望了不能直直盯着主子的规矩,看着明绣冷然的脸色有些发愣。

“还不走?”

明绣看了她一眼,那小丫头才如恍然大悟般,有些激动的跪下身又狠狠叩了几个响头,这才带着哭音道:

“奴婢谢太子妃恩典,奴婢这就告退。”那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又叩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身子弯着腰,往外退了出去,屋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连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元本等人一句话也不敢说,看着明绣淡淡的样子,仲尤两位嬷嬷不敢再去叫旁人,见了明绣与往常不同的另一面,两人心里完全歇了有些自大的心思,拿了帕子将地上冬雪之前弄出来的痕迹又擦了去,这才恭顺的站在明绣身后。

这件事其实还有想不通之处,但是捉贼拿脏,捉奸拿双,明绣心里就算知道这事儿有春雨的影子,可是人家又没出面,就算有什么坏心思,可她这时只能借冬雪敲打她,看她自己能不能明白,不然到最后,也别怪她心狠了,毕竟老公只有一个,又有那么多女人惦记,自己如果再像以前般浑然不放在心上,怕是哪一天就会被人挖了墙角。

回来这么久,又处理了一桩事情,明绣脸上也露出疲态,那边已经有人去吩咐了厨房让人送些热水以及饭菜过来,其实明绣同周临渊离府这事儿虽然说已经让大家都别往外传,可是要想真瞒得紧紧的不漏一丝风声也不可能,大家也都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明知道这事儿,也不可能大声嚷嚷出来。

热水很快有人送了过来,秋霜等明绣身边的大丫头今日都落了马,她身边也少了几个人侍候,唯有一些以前才提上来的丫环,可是明绣对她们并不太熟,这些日子离府也将她们打发走开了,一时间身边只有仲尤两个嬷嬷侍候着,元本正要退出去间,明绣想了想,仍旧是将他叫住,吩咐道:

“秋霜等人挨板子,你去让府里一些人过去看着,以后不听话的奴才以及擅自作主的,就照这么个规矩办。”元本心里一秉,答应了一声,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匆匆泡了个热水澡,又随意吃了些东西,明绣这才觉得眼皮儿直打架,屋里仲尤两个嬷嬷已经收拾好了床铺,墙角的几个冰桶也重新换过了,冰凉舒适,她躺上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身边挨着一具温热结实的熟悉身体,她下意识的靠了过去,半睡半醒的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

周临渊摸摸她脑袋,看她睡得跟小猫似的,表情天真而又无辜,可爱得令人打从心里泛起温柔来:“今日的事情,要不要我替你出气?”

明绣在他怀里拱了拱,披散下来的满头长丝铺得满床都是,遮住了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只剩一个黑色的小脑袋摇了摇,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周临渊胸前传了出来:

“这事儿我已经处罚了,也不想再追究。”只是想起周临渊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够招蜂引蝶了,如果他平日不是冷着一张脸,而是见谁都如沐春风的话,怕是她现在更焦头烂额,虽然知道这事儿不是他的错,不过明绣心里也有些吃醋,忍不住咬了他一口:

“就你最招桃花”这话轻软柔闷,就像一片羽毛拂在了周临渊心里,第一次看见明绣这么撒娇可爱的样子,他忍不住低笑了几声,又伸手摸了摸她背脊,只是从今日这事儿,他又好似从里头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儿,好似不止春雨的事情这么简单,但一时间他还没能找到其中的连接点,只是想起有人打着自己主意,他却是眼神冷厉了起来。

夫妻两人躺在床上绵了一会儿,轻声说着话,外头仲尤两人守了半天,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偷懒耍滑,老老实实的站了半晌,以前干惯的工作,经过这么几个月的好日子,才发现有些做不惯了,腿脚僵硬得不行,两人这才发觉出自己之前的日子有多么好过,而自己两人行事也确实过份了,因此更是打起了精神守着。

明绣睡在周临渊臂弯里头,满呼吸都是他的清淡青草味儿,就好似身边满满都是阳光般,说了会儿话她才明白,自己今日下午处罚奴婢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太子府,许多下人都知道太子妃不是一个好呼弄的主子,至少起到了一个震慑的作用,而原本管事的王婆子被卸了权,元禄已经另外安排了人顶上了,她心里一阵温柔,知道这是周临渊在替她善后了,虽然她自己做的事,自己也能善后,可是这种被人关心和宠溺保护的感觉却是很好。

两夫妻在太子府的离去和归来都好似并没有引起很大*澜,好似真的太子妃只是在府里安了半个月的胎,闭门不出一般,除了她前几日大发雷霆,因为秋霜等人侍候不力,好好惩治了一番下人,好似太子府里同往日再没有什么分别。

渐渐的已经进入了八月,秋季的天气也是闷热得令人难受,太子府一派平静,被贬的夏晴休养好之后又回了明绣二进门的院子上工了,冬雪当时就没能熬得过去,死在了长凳上头,听到这消息时,明绣心里有过一丝恍惚,当时那个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姑娘,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却变成了这般模样?据说秋霜养好伤之后落了病根,走路不太利索,如今在哪个房里头,也再没人和明绣说过,她已经过了孕吐期,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精神反倒没有以前好,每日昏昏沉沉的就想昏睡,这情况从叶家回来没多久就这样了,她只当自己是有些思家了,因此并没放在心上。

只是同太子府的平静不一样,宫里却闹腾得越发厉害了,原本已经去和亲的七公主周敏又送了回来,只是这么一回来之后,她却又好似有些变化了,从以前闷不吭声的公主,变成了现在刁蛮任性的丫头,同她一道出去的几个陪嫁贵女,叶明若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有同她一道回来,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倒令明绣听了愣了愣,只是也没往深处想,毕竟叶正华那一家对她而言简直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除了叶明若曾经是周临渊的姬妾外,她简直是不认为自己同叶家有任何的关连。

在府中呆了许久,宫里皇后娘娘召她入宫的懿旨却是让陶姑姑传了过来,明绣原本还在床上昏睡,听到陶姑姑带着旨意过来时,这才来了精神让人帮着梳了头发换了衣裳过去见她,她也已经很久没见皇后,从叶家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进宫请安过,她身体好似怀着孩子之后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提不起精神,因此这时听皇后派了陶姑姑过来,这才想起自己的疏忽。

两人相见时,不但陶姑姑吓了一跳,连明绣也吓了一跳,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是令陶姑姑震惊的是,明绣以前不是是容光焕发,可是瞧起来小脸白嫩红润有加,那肌肤如喝饱水般,让人一瞧心里就羡慕喜欢,白嫩嫩的,可是此时虽然瞧得出来皮肤也好,但是气色却差,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看起来整个人虚弱得不行,瞧起来她懒洋洋的没有丝毫精神,整个人已经憔悴了下去,她不由惊呼:

“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

明绣挥了挥手,感觉连挥手这个动作也是累得不行,让人直喘气,她靠坐在椅子上头,身下已经垫了柔软的垫子,可她却恨不能立马就躺在上头这么睡过去,眼眸涩涩的,要不是强撑着精神,她这时已经又昏睡过去了,听到陶姑姑问话,她懒洋洋的回答:

“也许是怀孕的关系,陶姑姑怎么过来了,母后最近还好吗?”

陶姑姑心里黯然,皇后以前怀孕时她也侍候在身边,可也没像明绣这么死气沉沉的模样,只是这时她却不方便多说什么,看明绣这副恹恹的神色,她赶紧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想让她自个儿回去再歇着,她顺便回宫去向皇后禀告一番:

“太子妃,娘娘让您明日进宫一趟,娘娘许久没见您,有些想念了。”传达完了皇后的旨意,陶姑姑瞧着明绣又瘦了一圈,只剩了皮包骨的模样,又有些犹豫了,虽然这事儿容不得她去作主,可是想起皇后对这儿媳妇的喜爱,恐怕知道她真的情况有这么严重,估计也不会真让她硬撑着病体过去,因此又迟疑开口:

“不过奴婢瞧您看起来脸色好似有些白,如果您觉得不想走,奴婢回宫去禀告娘娘也是行的,相信娘娘也不会真舍得您这么热天儿进宫。”宫里的贵人都不爱听人家说她们气色不好,或者是生病什么的,毕竟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别想近了皇上的身,怕过了病气给皇上,因此这说话也是一门艺术,陶姑姑虽然说得隐晦,明绣却是听了出来,她自己最近也觉得自己情况有些严重,可是平日天天照镜子并不觉得,而且她以前没怀过孕,并不太清楚怀孕之后是怎么样的,只以为这是正常情况,可是现在看陶姑姑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似又有哪里不对劲儿了。

她摇了摇头,虽然嘴唇粉白得好似没有颜色,不过想起皇后对她的喜爱,自己也许久没进宫瞧她,因此虽然知道陶姑姑是好意,不过仍旧是强笑道:

“我许久没见母后,也有些想她了,我明日一早就进宫去,陶姑姑您让母后放心,我没什么大碍的。”

陶姑姑听她这么说了,欲言又止,只能点了点头,又坐了一会儿,看明绣强撑着陪自己坐,也不敢再停留,赶紧就告了辞准备回宫去。

等小轿回到了宫中时,太阳已经渐渐偏西了,这个时辰是皇后用晚膳的时候,可是陶姑姑心里有事,也不敢耽搁,只能硬着头皮又进了坤宁宫,向皇后说起自己今日下午所见来,说起第一眼看到明绣时,她简直惊了一跳,不过是一个月左右时间没看到,可明绣整个人却好似瘦得脱了形一般,整个人瞧起来情况糟透了。

皇后吃了一惊,连晚饭也没了胃口再用,对于陶姑姑的话,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怀疑,陶姑姑相陪了她二十多年,简直比儿子周临渊的岁数还长,她的为人怎么样,皇后是最清楚不过的,从不敢妄下结论,凡事说话都要留有三分余地,假如说她现在也急急忙忙不顾吃饭时间来见自己,并说明绣脸色很差,怀孕身体不适,并且暗未可能出了岔子,那么真实的情况一定是非常严重了,不然她不会说得这般明白。

第三百五十二章 出事(二)

明绣肚子里怀的是她嫡亲的孙子,是她儿子周临渊第一个子嗣,是容不得出什么差错的,有时候孩子的出生,不但是能更加稳定周临渊的太子地位,而且对于她自己私心里来说,也希望自己儿子往后子孙满堂,幸福安康,不像自己一般就得他这么一根独苗,明绣从怀孕初起,她就一直关心惦记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对这个未出世的孙子,一直充满了期待,现在突闻好似她身子撑不住,她心里不由有些慌了:

“出了这么大事,渊儿怎么没来和本宫说一声?”

皇后脸色有些冷厉,难得露出这般不满的模样,在宫中许多年看冯氏脸色,其实对于皇后来说,也是一种性情上的磨练,平时不论心里如何,可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很是镇定,这时不加掩饰的着急,看得陶姑姑心里也有些害怕,连忙跪下道:“娘娘别着急,太子对这妇人之事以前从没有过经验,不能明白其中的关键,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陶姑姑顿了顿,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讲,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能说得出口的,因此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你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对于陶姑姑的性子,皇后显然很是了解,皱着眉有些不虞的斥了她一句,看陶姑姑脸色有些尴尬,这才听她开口说道:

“奴婢看着太子妃并不像是单纯的身子不好。”陶姑姑被皇后这么一责备,也有些尴尬的陪着笑,半晌之后依旧是将心里那些怀疑说了出来,讲完就看到皇后脸色大变,有些震惊的模样,她这才有些小心翼翼的提醒:

“娘娘,如果真是普通的怀孕之后有些不适,太子妃脸色不会这么难看,而且奴婢觉得,太子妃同中了色醉后的情形,简直是太过相似了。”

皇后脸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连嘴唇都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双手有些哆嗦,身体也有些站立不住,还是陶姑姑见机得快,扶了她一把坐到旁边的美人靠上,她才没有滑坐到地上去,她心里又是震怒又是有些焦急,身子微微颤抖,有些颤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