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间已经有人准备好了步辇,黄怀上前一步小心的嘱咐了几个小太监一番,让他们仔细着抬明绣过去了,走路慢上一些,要稳当,这才转了身扶着明绣上了步辇,此时天气炎热,步辇只是简单的用黄梨木制成的椅子,四周都是敞着,并没有遮挡物,唯有顶上已经有丝幔遮住太阳,坐椅上早已经垫了软垫,坐上去舒适而又清凉,明绣同黄怀打过招呼,这才任人抬着往坤宁宫方向走去。

也许是早就有人来禀告过,皇后此时并没有在午睡,反倒是听闻明绣过来了,早早的就在宫中让人准备了些零嘴小吃候着了,明绣自从彻底解了毒之后,已经有好长段时间没进宫了,如今她情况如何,皇后心里也是担心,因此一听皇上派人过来说要送太子妃过来时,她连忙就收拾好了等着。

两婆媳一见面就好一阵亲热,皇后也不顾忌,自己亲自握着明绣的手进了宫里头,一边秉开了四周的宫女太监们,唯留了李朴和陶姑姑等两个大宫女等心腹三人,这才满脸笑意的上下打量了明绣,看见她略有些红润的脸色时,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色醉已经全解了。”

明绣点了点头,昨晚上才抓到了幕后的主使者,皇后对于到底是谁想害她还不清楚,四周都是皇后的心腹,并没有外人,因此她也不用顾忌太多,笑着回答道:

“让母后多费心了,色醉已经全解了,并且还抓到了幕后的下毒人。”

皇后一听这话又是有些欢喜又是有些对下毒人的愤慨,她以前就受过这样的毒害,因此对那下毒之人,难免生出同仇敌概之感,这时一听明绣抓到了主使者,脸上不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咬牙道:

“那真是谢天谢地,下毒的人究竟是谁了?”

明绣微微抿了抿嘴儿,颊边两个小小的梨涡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她将昨夜里周临渊回来之后告诉她的事情都一股脑的全说给了皇后一听,因为这件事明绣并不是亲自参与的,只是听周临渊说了而已,因此她说得也很是简单,两婆媳一路走进坤宁宫内殿里头,明绣就已经将这事儿给交待得清楚了,皇后半晌没出声,听她说完了,这才叹了口气拉着明绣坐到一旁的软垫上,自己也跟着坐到了上头主位,表情有些失落:

“没想到竟然是皇上提过的那个袁蓉,这女人多了,也是个麻烦。”皇后说完这话,好似有些觉得不妥,下意识看了明绣一眼,见她只是低垂着头没开口,这才松了口气,安抚似的拍了拍明绣的手:

“你也别太在意,渊儿是个死心眼儿的,就喜欢你一人,其它那些女人他都不会看在眼里的。”

明绣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母后,就临渊哥哥长得跟您似的一个好模样,还有谁能长得比他还好,能让他看中的?”周临渊喜欢的根本不是她的样貌,要说实话,皇后长得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虽然如今已经年届三十多,可是瞧起来却跟个二十多岁的美貌妇人没什么区别,而且她身上雍容贵气有之,成熟风韵更是十足,最是勾人的年纪,周临渊相貌遗传了她,男生女相,要不是他时常冷着一张脸,而且又身为太子身份贵重,不然怕也少不了人敢说他长得没男子气概了。

皇后听了明绣这句打趣,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明绣这话说得也没错,自己的儿子生得好,她也是知道的,之前也不是没有担心过这问题,儿子生得好是令人感到欢喜,可就是因为他生得太好了,比起许多貌美的女子来,他样貌更胜一筹,以前她就怕是因为如此,周临渊看不上人家,所以才迟迟未婚,心里正焦急,谁成想那小子其实早就心有所属了。

“以前渊儿可最恨人家说他长得俊俏的。”皇后笑得狠了,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想起以前儿子时常被人说长得跟个女孩子一样,那时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可是性子却渐渐变得冷了下来,幸亏直到后来成亲,才稍稍和缓一些,皇后感叹了一句,又怕明绣心里因为叶明若二人生出芥蒂,因此安慰道:

“那些太子府后院女人他没处理,只是怕人家说你善妒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如今色醉已经解了,你就好好将心思放在肚子上头,多喝些补品,经过那么一遭折腾,如今你身子确实太瘦了些。”

明绣听得皇后真心实意的话,一边略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周临渊任由后院关着那些女人没全给处理了,原本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里头,她此时才明白过来,心里又更软一成,这个时代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周临渊这是不想她被垢病,才将那些女人全圈了,可是却又不踏足后院一步。

“我今儿听说,冯婕妤那儿连着皇上被叫走了两次,都是因为渊儿的原因,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谈完了正事,皇后开始说起八卦来,满脸的得意之色,她对冯家的女人心里没有任何的好感,前辈子吃过大冯氏不少的亏,这小冯氏进了宫却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烟,看着表面柔弱乖巧,背地里可是一肚子坏水,一直想要拉拢她,可是看皇后并没静态后,背地里下了不少暗手,作了许多脏污事栽赃到她头上,想因此而逼迫皇后站到她那一头,最近宫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连她也跟着受了不少气。

明绣一听这话,头都有些大了,周临渊半夜进宫了一次的事之前在来时的路上就和她说过了,可是他是不是让人将皇帝从冯婕妤床上拉了起来,这个她并不清楚,不过…

“今儿午时我和临渊哥哥过来时,父皇确实是从西宫那边过来的。”明绣看着皇后一听这话就乐不可吱的模样,心里不由生出一丝警惕,冯氏如今丢了如此大一个面子,如果半夜时皇上也真是被周临渊派人从她床上拉了起来,如今又因自己夫妻而又将皇帝拉走了一次,她心里肯定已经记恨上自己了,往后还得小心为妙。

一看她的脸色,皇后心里就已经明白过来她的想法,不由安慰似的拍了拍她脑袋,淡笑着说道:

“你放心就是,冯婕妤如今已经顾不上找你麻烦了。”

“为什么?”明绣正有些担忧间,一听皇后这话,不由诧异的抬起了头来,看着皇后淡然的绝美笑颜,明明是雍容大方的贵气,可是此时却不知怎么的,明绣从自个儿婆婆脸上看到了一丝苦涩,这才听她说道:

“虽然还没有太医替她诊脉,也没有什么迹象显明,不过据我了解,冯婕妤应该是已经怀了身孕。”

皇后淡淡的将这话说出口,明绣忍不住口瞪口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来,怎么此时这么巧,连冯婕妤也怀了身孕,到时候皇上不是就双喜临门,一边看着孙子,一边还抱着自己的老儿子?想到那时的情景,明绣不由打了个冷颤,虽然这种事情在皇家并不少见,甚至在许多大户人家也是十分常见,可她却是第一次遇着这种情况,不由愣了半晌。

看她这模样,皇后却是误会了,以为她是有些害怕,不由安抚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冯婕妤将手伸到你那边,她怀孕的事情还没人知道,我就得帮她一把,到时候她和冯贵妃两姑侄可是有得闹了。”

明绣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这样冷笑的模样,心里不由有些担忧,知道她此时心里一定不好受,丈夫又快有孩子了,可是孩子的母亲却不是自己,那种感觉不用问,也知道滋味儿不好,因此伸手过去摸住了皇后保养有加的手,想安抚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担心我,这些事情,我早就看得清了。”皇后冲她嫣然一笑,犹如百花盛开般娇艳,虽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甚至是快当祖母了,可是从她保养良好的脸上却是丝毫瞧不出端倪来:

“更何况,她这孩子能不能生得出来,那可不一定了。和亲的周敏回来了,她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如今更是肆无忌惮,再加上皇上对她又心有愧疚,小冯氏可不一定能在她手里讨得了好去。”说到这些,皇后难免有些幸灾乐祸了,只是明绣心里却觉得汗颜,人人都瞧得出来周敏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那时的自己也看到她那种阴冷入骨的眼神,可偏偏自己却将她当作了无害的柔弱小白花了。

想到这儿,明绣不由对自己看走眼大感尴尬,想起周临渊昨日和自己说的事情,不由连忙开口道:

“这个可不一定,母后,我有件事可忘了和你说。”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赌馆

第三百七十三章 赌馆

明绣说完这句,看着皇后温柔的笑脸,将昨夜里周临渊审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她说了一遍,连叶明若被周敏设计,以及自己不知道父亲是谁的事,都没有隐瞒,说完她表情虽然还算淡定,可是心里却着实有些忐忑。

皇后一开始听了这些有些不敢置信,看着明绣,却并没有发脾气或者同她疏远,反而还伸手将她轻搂进自己怀里,一边感叹道:

“可委屈你了。”明绣的身世是什么,她虽然心里有些微不适,可是却并没因此而迁怒明绣,既然皇上都已经不追究这事儿了,她更没理由去因此而对明绣动手,让自己的儿子难堪。更何况一直以来,明绣让她喜欢的只有两点,一点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对她的喜爱,基于爱屋及乌的原理,皇后心里自然对她另眼相看;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明绣自己本身的原因令她喜欢,如今她更是怀了身孕,就算不看其它,母凭子贵也够令皇后对明绣另眼相看了,其中并没有她家世的原因,因此听说她有可能父不详时,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可听到她说皇上愿意将此事解决了,并不会有人知道之后,也随即就将这事给放开。

“皇上既然说要解决这事儿,以后这事你也不用再提了,叶明俊也是个好孩子,你往后认他做义兄也就是了,这样一来也能让人称道,算是一桩好事。”皇后这么嘱咐了,明绣点了点头,心里不由有些郁闷了起来,明明她和叶明俊是嫡亲的兄妹,可是此时被叶正华等人这么一搅,非得将她逼着同叶明俊断了关系,心里不由将叶家以及于家人都恨了个牙痒痒的,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也疑惑了起来。

皇后也看出她心情有些低落,想起这次的事情不由也感觉同情她,只是事已至此,闹了出来根本对明绣没有丝毫好处,如今可以提前知道,并且得以解决,已经是十分令人庆幸的事情了,只是看明绣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皇后仍旧是转了话题,不再提这些令她难受的事情来。

明绣配合的跟着她说起了其它的事儿,顺便将自己今日进宫的原因,以及想要做生意的事情和皇后说了下,这下子皇后倒是来了些兴趣,她成日在宫中看着冯氏等人斗来斗去,偶尔牵扯到她时还得使法儿撇清,时间长了,这样的日子也有些索然无味儿,此时听明绣讲起这生意的事情,不由有些羡慕:

“皇上竟然能许了同意你去捣鼓这些,倒也难得,不过一年四百万两银子,会不会太过勉强?如果实在不行,你告诉我,我去和皇上说。”

她这么一开口,明绣心中着实是感动了,想起自己和周临渊成亲之后在一起的这些日子,皇后作为婆婆不但没为难过自己,反倒是时常跟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对她嘘寒问暖,不管她是不是看在周临渊的份儿上,可这样的婆婆,就是在现代时遇着了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更别提在这古人讲究忠孝的古代了,皇后要想拿捏她,多的是方法,可她却并没有。

“母后,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说了,就一定有办法解决的,另外我倒是想问母后一声。”明绣笑着摇了摇头,想起自己要在京里开个美容铺子的打算,颊边两个酒涡闪了闪:

“我想要再在京里开个铺子,就是卖我平日里捎给您用的那些东西,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开,到时候有些分红啊?”

皇后一听这话就笑了出来,明绣送她的一些洗发水以及沐浴乳和护肤品等确实好用,尤其是面膜和胭脂水粉的效果最好,她用了这些日子也很是满意,并且早就知道明绣在洛阳也开过这样一间铺子,这时听她说这话,只当她是手里银子有些短缺了,想要自己补贴一二帮个忙而已。

她一生中怀了好几次身孕,可如今唯有周临渊这么一个儿子,对明绣也算是喜欢,平日她偶尔也会进宫来陪着自己,跟个亲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因此皇后这时也不小器,大方的挥了挥手笑道:

“就你滑头,连母后的主意也敢打了,分红也就不必了,母后知道你刚刚才拿了四百万两银子出来,现今手上肯定不太宽裕,我那儿还有些银子,等会让红英收拾了你一并带上就是了。”红英是陶姑姑的名字,皇后说这话时,她在一旁心里还暗自为明绣在皇后心中不同的地位而咋舌。

“不用了,我这儿还剩了些银子,开铺子是够了,母后如果您愿意和我一起开,只要有个名头就行了,其余的我自己打理也就是了。”明绣心里也有些感动,不过却并没有要皇后的银子,她虽然给了隆盛帝四百万两白银,可自己手里还有好几十万两银票呢,虽然要帮周临渊,可她也没有要委屈自个儿的意思,因此还留了些余地,更何况在京里最多买地要钱,其余的建宅子等,还有王工匠等人可以做呢

皇后看她不像是客套的模样,因此也不勉强,只是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陶姑姑端来了照明绣说的方子制成的酸奶冰,两人分别用了一小碗,眼看着时辰还算早,而周临渊此时还在养心殿,想来一时不得空,明绣怀孕之后也经不得累,因此在坤宁宫里睡了一个下午,直到周临渊同隆盛帝二人过来时,皇后这才将她叫醒了过来。

夫妻俩在宫中用了晚饭,这才乘着马车回了太子府,一路上时周临渊脸上虽然冷淡,可是眼里却有兴奋之色,但偶尔看到明绣时,又有些担忧,回了院子收拾妥当了,两人躲在床上,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

“绣儿,一年四百万两银子着实太多了些,父皇心里也明白,你今日能拿出四百万两银子,以后就算拿不出来,他也不会追究的。”

一天之内这母子二人都向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并且说得真心实意,明绣心里感动,睡了一整个下午,此时也并不太想睡觉,索性右手弯曲撑起了身子,斜着脸蛋看周临渊: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临渊哥哥,你也要相信我才是,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会有信心,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说完这话,明绣看着周临渊还想要开口说话的样子,赶紧率先出口:

“更何况,我说做生意的事情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到时候还有事情要你帮忙呢。”

一听明绣要自己帮忙,周临渊稍稍放松了一口气,看着她手腕晶莹如玉,眼神迷蒙,袖子因她的动作而松松垮垮的掉到手肘处,如泼墨般的秀发似水般泄下来,铺得她身边满床都是,鼻间都是她的馥雅清香,衣衫领口处因她斜支身子的动作,稍稍敞开了一些,露出里头绣着精致花朵的粉绿色肚兜来,越发显得她肌肤好似上好的象牙般,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色泽。

她就那么含笑着看着周临渊,嘴角斜下方的两个小梨涡好似盛满了美酒,还没喝闻着味儿都有些醉了,周临渊知道她的脾气,确实不是一个爱讲大话的人,此时他也并不想真去泼了明绣冷水,决定还是自己私底下解决了,一边尽力多帮她攒点钱,一边还在父皇那边多说几句,明年的事情,也就明年再说吧。

两人原本今日里做了这样一件大事,应该是心情兴奋得有些睡不着才对,可是二人相拥着没多久,就相继睡了过去,而且睡得还不错,连梦都没做一个,明绣一大早起来时就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刚用过早膳,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皇上已经让黄公公送了旨意过来。

隆盛帝昨日里许下的承诺,果然是已经实现了,并且还附带了一样令明绣欣喜的旨意,就是将京里东门临近南边那一带里最繁华地段的一栋宅子,原本是属于官家的,此时却赏给了明绣,那宅子位置顶好,属于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地方,虽然面积并不太大,可是如果明绣要用来改建之后做成卖护肤品的店铺,却是已经足够了,就这么一来,就已经省下了一大笔买地的银子,令她不由欣喜异常。

这圣旨刚一颁下没多久,就有许多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有人心里虽然酸,可是却也没办法,毕竟人家太子妃是皇上的儿媳妇,人家隆盛帝就是偏心眼儿了,这些臣子胳膊又扭不过大腿,面上还得作出欢喜的模样,带了礼物上门拜访。

几日以来,太子府门口热闹非凡,有来探听消息有来真心拜访结交的,也有那一来就酸味四溢,令人一听就知道她心里不平的,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几位皇子妃等,说实话,这还是明绣成婚之后,第一次真正同这些皇子妃们接触,几日下来忙得就有些小脸憔悴了,虽然以她的身份,能让她亲自接待的夫人很少,一般都是宗室有些地位的,可是就是这些宗室的妇人也不少,让她不由得感叹,这大周皇室的皇帝们就是能生,几代下来,那累积的人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每天就是不吃喝拉撒睡,就一家夫人见个一个来时辰,她也要连着见上半个月,才算真正完全见完。

她如今怀着身孕,又要操心开店铺的事情,因此一整天折腾下来,整个人简直是吃完饭洗了澡爬上床就开始睡觉,并且午睡的习惯也被剥夺了,总不好见了这家却不见那家,毕竟她身份特殊,可是特殊高贵也不是她犯懒的理由,她的地位就决定了一件事,如果见了这位王妃却不见那王妃,人家心里就会怀疑是不是太子殿下对自己家有些不满了,或者皇上有意要疏远自己,明明一件小事,却能惹出不少麻烦事来。

这么一来,原本解了色醉之后,周临渊费尽心思才刚给明绣调养好的身子,眼见着又瘦了一圈儿,这位太子殿下可有些怒了,他这段时间也不好受,女眷们被派来拜访太子妃,而男士们则都是一窝蜂似的往他那儿涌,赶又赶不完,而且有些人还不能赶,让他也窝了一肚子的火,有心想将大门给全锁了不让人进出,却给明绣止住了,她以后是要做女人的生意,这种人情往来就并不少,那些前来拜访的夫人们,她都一人送了一小份儿自已即将会开店卖的东西,让那些女人们惊喜不已,还没开店,就已经如同洛阳时那般,累积了一大群宗室的忠实粉丝。

其间叶明俊来过一次,从周临渊口里知道了他即将外调的消息,至于明绣就快要变成不是他妹妹的事情,周临渊并没有多说,因为时间来不及,而且他如今也并没有时间去多说,并且带他去和叶明若对峙,反正离他外调的时间还早,等他忙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详细叫他过来说说,也是一样的。

明绣去看过皇上赐的宅子一次,那里位置确实好,来往的人俱都不凡,东南边住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们,而且这宅子正处于两边交接住,只要在这儿开个美容店铺,就是卖的东西价格定得再高,有了皇上皇后作为后盾,再加上她自己的东西本来就是独一份儿,她有信心也是供不应求的。

王工匠等人早就被她召到了京城来,这边陈汉武等人也过来了,并且还带了几兄弟新收的几个打石头的徒弟,如今他们做这一行也算是有了出路,因此拜师学艺的人自然也不少,兄弟几人想着能将自己这打石头的手艺发扬光大,因此对这情况也很是欢喜,每人都挑了一两个学徒,这次进京时,就一并带上了,这样一来,打石头的速度就更加快了许多。

到了明绣生辰时,这边宅子就已经开始动工了,明绣这段时间一边让人从平安村那边运来了不少何远种植的鲜花,以及一些制作美容护肤品要用的东西,连着整理了两个多月,制作了一大堆东西出来放着,够开店用上一两个月的份儿了,这才放下这边的心,准备着手在京里再买栋普通的二层小建筑来。

她和隆盛帝所说的想要新做一门生意,就是想起了自己前世时所知道的类似买彩票一类的东西,在这古代可以发展为除了制作的圆球之外,还能赌印花等等游戏,如今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并且言明不能让旁人跟风,就少了许多仿冒之后和她抢生意的可能,就算有一些地下赌市也会做这类的买卖,可是这些百姓们只要不傻,都知道在她这样有皇命的铺子里买,才是最有保证的,这样一来,生意一好,自然不愁银子。

大周朝的百姓们在隆盛帝带领下,不说人人有多么富裕,可是温饱二字却是得到保证的,每户人家手里都会有一点闲钱,也许这些钱不多,可是却都能存得下一些,别小看这些普通百姓们,只要买的人多了,在这样巨大银子金额的诱惑下,这买号码的钱又不多的话,可是会趋之若鹭的,这样聚沙成塔,来银子的速度比隆盛帝收国税强多了。

而且他老人家又有言在先,不会让人来抢她生意,到时候就算有人眼红,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赚钱,没有丝毫办法了,谁叫她自己的公公是皇帝,而自己的丈夫又是未来的皇帝,靠山稳稳的,以两人并不昏庸的本质来看,并没倒的可能

明绣打定主意,心里渐渐对这事儿了个大概的模型,这才让周临渊找人帮忙做了几十颗钢珠出来,上头印着数字,并且又用一种含有特量物质能发光的矿石打成了碎沫研进了墨汁里头,这样印刷出来的数字看着黑得特别亮,并且在阳光下或者是灯光里,转动间会发出一种珠光,这种珠光是抹不掉去不了的,印到了纸上头就绝不会有被人刮下来然后再抹到其它地方的可能,算是她自己独家的保障,不会有人仿冒得出来。

至于一些买印花等,她就让周临渊找了一些屡试不中并且善于绘画,可是却又没什么前途但老实的落魄学子们,画了不少一些大周朝历史上出名的美女们出来,作为版膜,刻制之后同样用她特制的墨印成一张张的小图案,然后再用钢珠分别刻了这些美貌仕女们的图案在上头,每到滚动时掉下来的是哪个美女,而买了同样美女的人,就可以在她店铺里兑换一定的奖金,这些奖金不能和上头的号码球相比较,可是数目也抵得上七品官员小半年的俸禄了,这是明绣专门为一些手里拮据而又偏好小赌的童鞋们准备的。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续后,周临渊也照她的要求,买了栋在西北处人流量最多的市场两层楼的大铺子,原本在这儿的店家是开酒楼的,人来人往生意也算不错,而且地方也够大,装饰得虽然不算豪华,可是胜在这儿明亮结实,而且位置又好,原本人家死活不肯卖店的,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周临渊又恐吓又威逼再加利诱的情况下,收了他给的一大笔银子,含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将铺子卖给了他。

在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周临渊又拨了十个护卫过去酒楼暂时充当保安一类的角色,以免到时候有人闹起来时可以镇压,开店的时间就定在了十一月十八号的时候,离现在十月中还有一个来月的样子,可是在这之前,太子妃要开这样一个赌馆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到了后来京里街头巷尾的人都听说了这样的消息,许多百姓们摩拳擦掌,只当这太子妃是傻子,一注号码才卖五个铜板,可中了奖之后却有五百两银子可以领,如果谁买到了,这不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么?她能赚到什么?一注号码才五个铜板,这就是卖上一百注号码,也凑不了五十两银子

大家都在看着明绣的好戏,可是百姓们却是已经准备好到时候她一开店铺,就冲进去不管不顾买上几注,反正价格又是不贵,才五个铜子,就是吃上几个包子的价格而已,谁人家里没有?可要是中了五百两银子,这辈子却可以窝在家里坐享其成,一辈子不用干活儿了,买上一块地当地主老爷,再找几个小丫头侍候自己,那生活简直就一步登天了,就是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银子。

这样的消息一传了出去,许多达官贵人们都已经听说了这事情,原本心里还因为皇帝陛下偏心而不满的二皇子妃等几人,听到这话时却差点儿笑掉了大牙,太子妃干的这蠢事儿,已经成为人人街头巷尾伟着的一个笑柄了,几个女人决定也要去买上几注,到时候虽然看不上这五百两银子,可是却能因此嘲笑一下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也是不错的。

明绣对于外间的这些传闻都是不闻不问,一副很是淡定的模样,她如今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肚子看起来大了一些,可是却并不如何显怀,夏季穿着长裙,如果不是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只是微微长了些肚子,胖了些而已,她也知道如今外头并不平静,许多人等着瞧她的笑话,这些事情周临渊都一举扛了,并不希望影响到她,虽然他心里也有些焦灼,但并没有将这种情绪传达给她。

进宫了好几次,连皇上都隐晦的问她这样会不会亏损太多,要不要他补贴一些,明绣却都一一笑着摇头拒绝了,只是背地里,帝后二人却是惩处了好一些趁机扇风点火,想要败坏她名声的人们,如此一来,明绣要开的赌馆,消息更是如长了翅膀的风儿一般,越传越远,就是一些老人小孩儿,也都听说了这样的消息。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彩票

第三百七十四章 彩票

北面翠微宫里头,冯氏一脸的灰败,比起以往那艳光四射高傲的冯贵妃来说,她如今看起来好似老了很大一截,看着面前好似变了许多的女儿,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传闻,她是恨得一阵牙痒痒的,从周敏之前被送去和亲开始,她就已经一路不顺到如今,和娘家冯氏之间的关系,因为侄女儿小冯氏的进宫,而变得紧张了起来,如今更是矛盾重重,她不但不再替冯氏说好话,反倒是已经开始若有似无拉冯氏后腿,在宫中经营多年的她,已经在想方设法的坏冯家的好事,同娘家的关系,不说势成水火,可是却也断然没有以前那样亲密的合作关系。

这豪华异常的宫殿美伦美焕,原本是后宫里头最为精致大气的一栋宫殿所在,在隆盛帝对她恩宠有加时,这里头光是侍候的宫人们就站得满满的,如今华美依然,可是却因为少了一些侍候的人,而变得冷冷清清的,冰冷的白玉石地板上头,光鉴可人,处处都透着一种奢华,以及见证着主人受宠时的痕迹,可如今少了许多侍候的人,这里变得冷清了起来,宽阔的宫殿里一片死静,偶尔有几个当值的宫人,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出,越发显得这边冷清得厉害,好似说话都有了回音般。

女儿虽然已经被送了回来,可是名声却是有些不好听了,甚至最近她隐隐听到宫里有人传言说,七公主是个克夫的女人,还没嫁出去,就将大漠王单正给克死了,这样的消息想来不是流传一两天的样子,等她都能听到时,也不知道其它宫里传了多久,她当时一听这话,气得生生差点儿昏了过去,狠狠处罚了一批人之后,这流言不但没熄灭,反倒是隐藏得更深,可是却又流传得更广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克夫的名头比什么都厉害,只要沾上了这东西一点儿半点儿,她这辈子也甭想再嫁得出去,就算她是公主之尊,估计也没哪个嫌命太长的男人会想要娶她,就算隆盛帝给的嫁妆再丰厚,可也得有命去享啊更为糟糕的是,除了这克夫之说外,还有流传说七公主已经被单浑坏了身子,除了拼命想往上爬的人,谁又愿意还没成婚就成了现成的乌龟王八蛋,头上帽子绿油油的?

因此七公主被送去和亲回来这么久,也一直无人问津,前段时间好似还有几个人看在冯氏超级家族,以及抱着想与皇帝结成亲家的心思向皇上提过几次,可七公主那时刚刚才被送回来,隆盛帝态度又暧昧不明,并没一口答应了,结果拖到如今,提出想要给儿子娶七公主的人全都像是死了一样,没一个人再说。

这样一来冯氏倒气了个仰倒,虽然这消息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七公主克夫的名头是传了出去,而且连一些原本有意要和亲的边缘小国都听到了,绝口不再提这事儿,周敏也少了被再送出去的危险,可是糟糕的是,不论是国内的世家门阀或者是优秀的寒门学子,同样也没一个人愿意娶七公主。

以前冯氏是不愿意七公主远嫁,可也没想让她不嫁,成为一个老姑娘呀如果真是这样,传了出去自己可真成了笑柄,难怪如今西宫那位如此的得意周敏此时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背,有苦难言,原本说差点儿被单浑污辱只是她的脱身之词,没料到此时流言一起对一个女人的打击是多么严重,她虽然并不想要真嫁除了叶明俊之外的哪个男人,可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些事,也会高兴不起来,而且叶明俊也不是那不怕死的傻子,以前可以为了妹妹放弃她,现今哪里还可能主动提出要娶她,就算是她坏了名声

母女俩最近都有些走背运,怀疑是西宫的那位冯婕妤作祟,只是查了好几次,却没能真正抓到她的把柄,而且她如今深得帝宠,和冯氏自己这个昔日黄花比起来,许多见风使舵的宫人早就已经暗地里闻到风声投靠了她,自己也不如以往般能横行宫里了,更令她生气的是,那小贱人如今怀了身孕,之前她保密功夫做得到家,直到前些日子冯氏才由留在冯婕妤身边的钉子得知了这事,她动了好几次手,虽然有几次差点儿得逞,可是冯婕妤的肚子却依旧是保住了,这更令她恨得心里发慌,由这贱人现在得意的模样看来,以后要是有了儿子,不更是气焰嚣张了?如今已经越发打压自己,以后有了孩子,哪里还有自己存活之地?

“敏儿,你帮母妃想个法子,一定要将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才行,不然我这心里头咯得慌。”隆盛帝是她的丈夫,以往冯氏独占圣宠,隆盛帝可以说是她一个人的男人,就算有时候有些阿猫阿狗的女人抢去了他的注意力,也很容易就被冯氏下手除了,或死或送冷宫,从无意外,可此时碰着自己这个侄女儿,她却像是踢到了一块铁板,总算是尝到了当初皇后独守空房的滋味儿。

“母妃,您就消停一些吧,父皇如今都不爱过翠微宫来了,再这么下去,让父皇抓到了把柄,到时候更不待见您”周敏将这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有多么张牙武爪横行霸道,以前她这一套还行得通,可如今宫里又来了一个比她新鲜水灵得多的美人儿,那位表妹可是连她这个女人看了也忍不住发呆的,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母亲虽然长相也不比那小冯氏差了许多,可毕竟年纪已经摆在这儿,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就是再有感情,相处了这么些年也该是腻了,看到她有些暴躁不安的模样,周敏安抚道:

“母妃也该改改了,父皇每次一过来您就赏脸子,这搁谁身上也是受不了的。”更何况那个男人还不是普通人,而是天下至尊,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人家没摆脸色就已经不错了,冯氏已经不比往昔,还拿着以往的调子,放不下脸面,想要让隆盛帝来哄她,人家如今新人在怀正得意,哪里可能有耐性如以往般对待她了?

“都是那贱人的错”一听到女儿这话,冯氏就又怒了,双颊气得浮了两片晕红,美人儿一怒倒是多了几分风情,可惜此时却是无人欣赏。

周敏摇了摇头,她也是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虽然说有些小聪明,可是却沉不住气,也许是多年宫中得意的原因,她现在连丝委屈也受不了,又放不下脸面去哄皇上,哪里像西宫里头的冯婕妤,简直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放复下身段儿温言软语,就是傻子也知道该往哪边走,可以享受到美人儿的侍候,而不用面对冯氏这样老白菜梆子的冷眼或者是黑脸

“就算是表姐的原因,您也别总同父皇置气,他毕竟是皇上…”

“什么表姐”冯氏一听这话就好似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般,瞪着这个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那是贱人,勾引自己姑父的不要脸的贱人,不是你表姐”

事到如今,周敏也放弃同她再说这个话题,看她已经越来越激动,连脸上神色都有些狰狞了,周敏不敢再刺激自己的母亲,怕她又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让宫里的人拿捏到了把柄,今昔不比往昔,以往等着奉承她的人,如今正等着抓她错处去向冯婕妤邀功,因此在行事说话上,更要收敛几分,以免让她如今不好的处境更增困难,只得努力转换话题道:

“母妃,我听说太子妃最近闹出不少的事情,可算是出足了风头。”还得要感谢明绣,都是因为她闹出这件事的原因,使得背地里有关周敏的流言,都被这阵子的太子妃未嫁时开的赌馆热给吸引了过去,更何况这太子妃很得自己公公的欢心,还专门下了圣旨特许她经营这门生意,并且不准旁人和她抢。

对于明绣,周敏的感觉很是复杂,一方面她是恨明绣的,因为她,叶明俊才会拒绝自己,让自己被隆盛帝送到边关去和亲,从叶明俊的态度来说,他心里无疑是看重明绣更甚于自己的,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来说,都是心里不舒服的,就算这个女人是自己亲上人的亲妹妹,周敏也依旧是恨明绣的,人家婆婆也能看不顺眼抢儿子的媳妇儿,她自然也看不顺眼原本以为是自己未来小姑子的太子妃。

可另一方面,她从西凉回来之后,心里却又生出了一丝小期望,她如今已经是未嫁之身,而且从目前的情形看来,皇上也没有想要再送她和亲的意思,那就说明,她的驸马人选就在大周朝内选择,她和叶明俊,离得也并不是那么远了,可如此一来,她真想嫁给叶明俊,而又让那一向风度翩翩的男子对自己更加满意的话,少不得就要好好同明绣相处一番了,以免让心上人对自己生出芥蒂来。

“哼”一听到周敏说这话,冯氏不怒了,反而脸上还露出一丝笑意来,眼睛里带着说不尽的嘲弄:“那个傻子,简直有钱没地方使了,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女人,还非要出去抛头露面,想着要去做什么生意,开什么赌馆,这次可成为别人的笑柄了,连累了她兄长脸上也没光,但这建安伯得来的也是便宜,听说还是孤儿,没家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这也是她活该,要说这样的女人,皇上迟早会废了她。”一说到这儿,冯氏的语气就有些幸灾乐祸了。

“母妃”一听到这话,周敏心里有些不满了,冯氏可以说明绣,但是为啥偏偏叶明俊坐着也挨刀,一听到自己母亲讲心上人,虽然还没嫁,不过周敏胳膊肘早就已经往外拐了,并且还拐得厉害。

一听女儿这副音调作派,冯氏瞬间冷静了下来,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一双眼睛略有些探究以及冷凝的上下打量着女儿半晌不说话,直到看得周敏浑身不自在,脸上表情也越来越有些尴尬之后,她这才开口道:

“你那心思不要以为我不明白”毕竟是她亲生的,周敏以为之前同叶明俊的那段情神不知鬼不觉,可冯氏那时宠冠后宫,手边又收拢了不少人手,多的是人给她做眼线,周敏自以为隐秘,疏不知全都被她瞧在眼里,可是一直隐而不发,那时周临渊还并没娶明绣,她还想着用女儿和叶明俊成婚一事来打击周临渊,以使自己儿子有机会上位,因此那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女儿虽然重要,可怎么样也比不过儿子,而且他们这样如果真事成,那也算两情相悦,自己女儿又吃不了亏,反倒是让那女人成不了太子妃而已,怎么算她都是划算的,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周临渊如愿娶到了那女人。

“咱们跟皇后太子不是一派,你小心别坏了你二哥的事情,那叶家的事,你也甭想了,就是想,也是想不到的更何况如今我们的首要大敌是要先将冯玉露那小贱人肚子里的种除掉了才好过,在这个时刻,你也别想着你自个儿的那点儿事了。”虽说女大当嫁,可此时有女儿在身边,冯氏才觉得有了些底气,可是却没看到周敏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情愿与愤慨。

略略的警告了周敏一番,冯氏如今自顾不暇,也没机会总一天到晚盯着女儿看,更何况那时她有冯家做后盾,荷包宽裕,并且皇上又宠爱她,出手大方打赏宫人了,自然有人愿意做她马前卒,可是这时她因为小冯氏的原因已经跟冯家闹翻了,冯家不再提供她金银援助,一切只能靠她自己吃老本,她出手时自然不如以前阔绰,皇上如今又不太到她宫里来,那宫人们见风使舵,一个个看了她溜得比兔子还要快,哪有精力再去成天盯着女儿。

这边冯氏母女说着悄悄话,那厢明绣却是跟周临渊一同又进了宫中,皇帝陛下想起这阵子京里的传言,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老百姓,人人都传了个遍,如今明绣的名声简直是太响亮了,这个太子妃的名头隐隐有向全国都波及的趋势,让他头疼不已:

“绣儿,朕也不用你每年交四百万两银子,你之前能交出四百万两银子朕已经很感动了,这开馆赌只是不入流的营生,你堂堂一个太子妃,没得自坠了身份,更何况…”更何况买一注号码七个数字才五个铜子,可中了大奖却能有五百两银了之多,这么下去,她就是再有钱,也得赔个精光

皇帝陛下没说完的话,明绣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她却是笑了笑,想起前世时双色球的火爆,基本上可以说是人人都乐意买上这么一两注,中了就是一夜暴富过上以前百姓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心态同现在的百姓没什么区别,可如果没中的话那也无关紧要,毕竟只是两块钱而已,就是当买上一些自个儿喜欢,也值当了。

“父皇您别担心,儿臣说了每年要交四百万两银子,就会一分也不少”明绣满脸自信之色,在宫里头的几个大巨头中,她的气势也丝毫没有被压下去,让隆盛帝夫妇以及周临渊等人头疼之时,却又十分喜欢她如今这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更何况,儿臣准备了专门卖这些彩票的纸张,想请您再颁布一条旨意”

隆盛帝一听,大感头疼,听明绣这么说着,他隐隐有一种自己旨意不值钱,满大街都是的感觉,不过听着明绣这斩钉截铁的话,他却又不想打击这个儿媳妇,甚至心里还有些对她这样的有担当感到一丝欣赏,因此开口问道:

“你想让朕如何下旨?”

“儿臣想恳请父皇对天下臣民们下旨,买这彩票一注五文钱,如果中了,那自然就是幸运之极,可如果不中,却就相当于将这五文钱支援了国家建设,为平定外族干扰,给大周朝的繁荣昌盛出一分力”明绣这话说得坚定异常,想起前世时双色球的口号,买彩票献爱心如果中了固然好,就是没中,那也是相当于给灾区孩子捐了钱。

隆盛帝一听这话,满脸动容之色,仔细想了想明绣话里的意思,起身双手交握在一起搓了两下,又来回走了两步,略有些激动道:

“你接着说”

“是”明绣答应了一声,整理了下自己脑海中的想法,这才接着开口道:“儿臣准备这四百万两银子,以分股的名义交给父皇,这样一来,大家自然会觉得这五文钱里头有尽了大周朝子民义务的感觉,如此一来,百姓们的归属感会更甚,对国家也会更生出紧密关切之心,更何况这五文钱并不多,再加上有可能突然暴富,就算没能真中,也捞了个为国尽忠的口号。”如今的百姓们对于国家的归属感很不强,是属于管他谁是皇帝,只要咱们有衣穿有饭吃,皇帝爱谁谁做

就是因为如此,前段时间周敏和亲时,那些百姓们称道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同情怜悯或嘲笑的也有,他们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管它大漠会不会进犯大周朝,反正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就是大漠人打了进来,也是皇帝着急而已,不会义愤填英的想要出自己一分力,或者有谁生出精忠抱国之类的想法,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国家。

明绣这些日子以来也算是看出来了,从江浙一带问题上头,隆盛帝对这样冷漠的百姓们,心里已经生出了愤怒之心,只是作为一个皇帝,他的首要责任就是爱民如子,因此他就算心里不满,可该他收拾的烂摊子,依旧得收拾,不管他心里情愿不情愿这也是皇帝职业里不好的一面了,此时明绣提出这事,将这样一张小小的彩票归结到替国家尽忠上头,也许一开始大家会不以为意,可是时间长了,这样的想法深入人心之后,却会容易给人产生一种国家是自己应该尽忠的国家想法,比起现在来说,情况会好上许多。

隆盛帝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关键,因此听明绣仔细说完之后,脸上露出更是激动欢喜的神色,看着明绣的眼神有些发呆,原本以为儿子只是不知哪根筋不对头喜欢了这姑娘,以前他也没试着了解过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这时看来,明绣也并不是一个普通姑娘,至少这样的见识,并不是一个被关在闺阁中,没经过半点事情的小姑娘可以瞧得出来,并且做得出来的,至少就算现在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一时间没能明白明绣话中的意思。

“好,这事儿交给朕办,你每年如果不能抽出四百万两银子,那也没关系,这份心意,朕已经收到了,这比银子还要贵重”隆盛帝冲明绣笑了笑,目光温和,这才转头对着一旁听了明绣话也在震惊中的儿子夸奖道:

“眼光不错,这个太子妃,是合格了”

“那当然。”对于自己父亲的夸奖,周临渊就算是还沉浸在明绣之前所说的话中,可是却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说完了这才抬头又看着自己的父亲,明白过了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明绣作为未来的国母,已经是够了这还是周临渊第一次如此明确的听见隆盛帝传位给他的决心,心里难免动荡,也略有些激动并骄傲道:

“你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儿”

“你这孩子”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作势要打周临渊一下,她一时间没明白明绣之前说那话的意思,可她并不是笨人,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眼光自然比起普通女子不同,明白过来之后,对这儿媳妇又更增添了几丝欢喜。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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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盛况

“谢过父皇的爱护,不过请父皇放心,儿臣说了是四百万两银子,就是四百万两银子,如果彩票卖不了四百万两一年,那么儿臣会抽出美容铺子的钱贴上,儿臣也想尽微薄之力替父皇分忧。”明绣虽然很有自信彩票能使她赚个满盆钵,不过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向隆盛帝等人说明,不可能她直接说自己前世时就知道卖彩票是个赚钱的行业,一做到这个简直就像养了只生金蛋母鸡一样的话吧?

更何况她如今有了皇帝的大力支持并且鼓励,而且听起来她卖的彩票很便宜,一注五文,中了一等奖却是五百两银子,这行为好像是很傻,不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已经占了多大的便宜了。明绣来到古代这么久,对于古代的银钱行情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了,以大周朝的物价来说,一千文钱是一贯,也就是一两银子,而一文铜钱换到现代时的价值来说,就大约是一块多钱,五文钱就相当于是七八块钱了,这样算下来,她已经是很占便宜了,五百两银子,也相当于不过是几十万的RMB,最多也就是一百来万的样子,相比较前世时所中一等奖的五百万来说,她实在是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而且这彩票有多么难中,只要买过彩票的人都知道,许多人终其一身,也就是中些安慰奖最末等奖而已,要想真拿到她的五百两银子,那是谈何容易?

不过这些明绣此时就是和隆盛帝等人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反正此时已经是十月末了,离开店时间不远了,到时候以事实说话,她如今被人嘲笑,一直没让周临渊出手制止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想要利用这种流言,给自己的双色球多造些势,这话题人物里头有皇帝有皇后,更有太子妃夫妇,世上最尊贵的几个名头全都占了,想要让人不好奇,不知道也是困难

隆盛帝有意还想要劝她两句,可是看明绣这样一脸坚决的样子,话到嘴边,这位皇帝陛下依旧是咽了下去,随即对这儿媳妇生出期待来,如果真能如她所说,每年能交四百万两银子给他,到时候每年这位皇帝陛下就能再多养几十万的军队,大周朝到时雄霸天下,周围的那些原本还对大周虎视眈眈并不服气的小国,有了这些军队,哪个不是手到擒来?

明绣和周临渊在宫中用过午膳后这才坐了马车回去,如今她已经怀了五个多月的身子,虽然身子纤细,肚子也并不太明显,不过行动却依旧不比以前灵活了,这阵子忙着赌馆以及美容店的事情,她还压根儿没时间去体会怀孕时的特殊感觉。

十一月很快就来临了,也许是上京地域不同的原因,总之已经渐渐的凉了起来,过了十一月中旬之后,天气就越发的冷了些,屋里已经烧上了地龙,光鉴的大理石地板上早就铺上了编制的花色地毯,屋子里早就换下了夏天时的装饰,一派温暖舒适的气氛,明绣任由仲嬷嬷替拆了头发,只着了薄薄的衣裳坐在椅子上头,屋里暖暖的将她脸蛋熏得一片嫣红,明日时就是她要开的赌馆开张的日子,虽然周临渊早就替她准备好了舞狮等节目,但她心里依旧是觉得又有些兴奋又是有些期待和忐忑。

“太子妃,现在沐浴吗?”仲嬷嬷小心的替她头发梳理好,这才笑着站到一边看着明绣,虽然此时时辰并不算晚,可因为上京地处北方,冬天来得快,晚上天黑的时间也早了些,再加上明日明绣又有事情要做,因此仲嬷嬷这才开口问道。

明绣听她问话,想了想点了点头,看了一旁自己放着的已经写好明日要注意一些事项的宣纸,旁边几个侍候的丫头都有些眼巴巴的望着她,但出了春夏秋冬的事情之后,明绣在对这些下人们的态度上头已经有了很大改变,不再像以前那么随和并且不摆架子,因此这些后来提拨上来的丫头都是很讲规矩,在她面前很少有放肆的时候,虽然明绣明天赌馆开张要出去亲自盯着,难得有这样一个可以出府的机会,人人虽然都想去瞧瞧热闹,不过却没有谁敢仗着平日侍候在她身边而开口。

看着几个丫头脸的表情,明绣淡淡的弯了弯嘴角,古代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些,因此一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人人都爱削尖了脑袋往那热闹之地钻,明日她赌馆开张,之前京里传了这么久的流言,许多人都已经想等着她开张之后看看太子妃开的赌馆模样,早就在十月份时盼上了这一天,而赌馆开张时还有舞龙狮等表演,对于一些常年生活在太子府里头的丫环们来说,这样热闹简直是致使的吸引力,连仲尤两个嬷嬷这些天也是一脸期盼的表情,更甭提这些年纪轻轻的姑娘们。

“明日除了仲嬷嬷二人外,春红柳绿也跟我一道出去侍候吧”明绣看了几个表情略有些期待,可是却又强忍住眼里的渴望没开口的几个丫头,缓缓吩咐道。这春红柳绿是春夏秋冬几人被撤了之后,而何翠翠又一直留在了叶家没跟她一道过来之后,新提拨上来的几个丫头,分别是春华、红梅、柳絮和绿茵几人,之前因为几个大丫头出的事,后来选拨丫头时,明绣尤其严格,因此这四个大丫头侍候了明绣许久,都是尽心尽力并且做事认真细心,并且并没有会登鼻子上脸的意思。

四个大丫环一听明绣这话,脸上不由喜出望外,看着明绣半晌,这才欢喜的跪下叩了个头回答道:

“奴婢们谢过太子妃。”

这几个丫头知道感恩,明绣脸上的笑意更是深了些,虽然她才刚过十七岁生辰不久,但因为多活了一辈子,身上自有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大度在,因此挥了挥手,这才任由几个丫头以及仲嬷嬷等将她扶进了浴室里头,舒适的泡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周临渊已经回来正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头,看到她时脸上露出宠溺的神色,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几人都朝周临渊行了个礼,原本正拿了帕子要替她擦头发的春华一看到周临渊,自觉的行了个礼之后,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了早就伸出手来的周临渊,看着太子殿下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扶着明绣进了内室,几个丫头都知道这夫妻二人的规矩,因此都自觉的退了出去。

“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我陪着你,可以晚些出去。”周临渊一边伸手替她擦着长发,一边细心的交待着,偶尔还低垂下头,凑近明绣脸颊边偷几个香。

打了个哈欠,明绣点了点头,眨去了眼睛里泛出来的泪意,这些日子她忙得狠了,赌馆这边开了张她也算是结了一边的心事,只要等到卖美容产品的铺子一开张,她就会一下子空闲下来,正好可以多抽出些时间,陪陪肚子里的孩子,顺便做些胎教等活动。

“临渊哥哥,这守着赌馆的大管事可靠吗?”虽然知道周临渊找的人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不过这双色球到时候一火爆起来,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明绣不是不相信周临渊,可是却怕在这样巨大的诱惑之下,有人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到时候见财起意,卷了钱一股脑的跑了。

“你放心,这大管事是父皇以前从暗卫里头抽出来调给我用的,忠心绝对没问题。”周临渊亲了亲她脑袋,一边淡淡回答道。这些暗卫都是死卫,只知道效忠皇家的,明绣一开始说想找他要人帮忙守着铺子,他就已经明白了妻子的意思,知道她是怕到时候生意做出来了,而利润又实在太大,引起皇上的猜忌,因此周临渊想过之后,就将这个皇上以前赐给他的一股暗卫里头的这个头脑灵活的暗卫头子给调出来送给了明绣。

周临渊虽然不认为明绣开的这赌馆能挣到什么银子,更别提这银子还能多到让人失去理智了,但妻子要开这赌馆,他也就当是哄明绣开心,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跟她唱反调让她心里不舒服,因此这话并没说出来,不过这股暗卫的头领却是他绝对信任的人,因此也敢向她这么打包票,更何况用的人是皇上的,到时候就算情况真如明绣所说能赚上大银子,皇上也不会因此而对她有什么猜忌,反倒是会觉得放心不少,对明绣会更增好感。

听周临渊这么说了,明绣也就点了点头,那个大总管其实她也知道是皇上的人,周临渊隐晦的向她提及过,当初知道这事儿时她倒是松了口气,既然是皇上的人,那么以后就算彩票生意再火爆,皇上也会多少对她放心一些。只是这时明绣看自己丈夫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赌馆能挣多少钱,她也嘴上不说,只想着到时候事实胜于雄辩,赌馆的营业额一出来,自然会让周临渊心里相信自己说的话是认真的。

替她擦干了头发,周临渊自己也将衣裳脱了叫人送了热水过来洗了个澡,随意将头发抹了几个,又看了看一旁昏昏欲睡的明绣,这才赶紧运了内力将头上的水气蒸干了,跟着将灯拈暗了一些之后,抱着明绣上了床,两人一夜无眠,也许心里都挂着事,第二日早上天不明时就起来了。

外间早就候着的元本元禄以及春红柳绿等人一听见屋里的响动,就知道两夫妻已经起了床,连忙捧着盆子以及漱口水等鱼贯走了进来,明绣自个儿先洗了个澡换好了衣裳,外头周临渊才练完武,满身大汗的走了进来,也跟着洗了澡换了身衣裳,外头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才刚刚卯时而已,趁着夫妻俩用早饭的时间,要跟着一道出去的元本等人也赶紧退了出去,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这才跟着周临渊两人坐上了外出的马车。

今日对于许多人来说,心里都是不平静的,不管是抱着对未来赌馆的期待也好,或者是等着看笑话也罢,总而言之不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明绣来到赌馆大门前时,已经看到门口不但候了许多早早就收拾好出门等着的老百姓们,还停着十几辆马车,赌馆门前密密麻麻的站着人,远远看去黑乎乎的,清晨时分原本其它地方都十分冷清,可唯有这条街热闹得跟个菜市场似的,远远就听到那儿传来的说话笑闹声,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好似京里的人都汇聚到了这里般。

周临渊听到前头的动静,果断的拉开帘子,让赶车的护卫将车子调个头,往赌馆后头专门替身份特殊的人开的小门走去,这大门口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一行人几辆马车一驶进去,就跟被人群里头夹着的那十几辆马车般,动弹不得了。

两人正准备让人调转马头时,那边不远处好似有人瞧见了这边明绣一行人的三辆马车,那为首赶车的人轻声说了几句,那马车里头的窗帘子微微动了两下,跟在那豪华马车后头的一个丫环模样的少女就走了下来,直直的往这边走了过来,眼见着明绣夫妇坐的马车已经缓缓走动,那女子情急之下脆生生的唤道: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外头人声鼎沸,这小丫头的一声称呼就是用得再大声,那边热闹的人声立马就将这声音淹没进嘈杂里头,并没引起旁人的惊异和围观。不过就刚刚那一个照面间就有人将周临渊认了出来,这人应该也不是普通人才对,明绣在里头听着愣了一下,外间人头涌动,一个紧密挨着一个,这丫头不知道是哪家的,这么不懂规矩,这样大刺刺的叫了自己夫妻二人的名号,万一等下被激动的人群包住,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来。

果然,周临渊的脸色已经是冰冷一片,也没理睬外间的丫头,不多时,明绣微微掀了车窗帘子一丝,看到已经有两个身材强壮的护卫将那丫头捂了嘴往后头拖了过去,手段干净利落,就是这么一个大活人被人当街拖走,也没引起那边拥护人群的一丝诧异,只有对面那一排的马车看到了,犹豫了一下之后,那马车就往周临渊这边靠了过来。

“等一下”

看到这边马车毫不犹豫的就要走了,对面正往这边赶的几辆马车有些着急了,为着的那个豪华的大马车里,一个女人略有些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似有些耳熟,明绣正在想到底是谁时,周临渊却脸色淡漠,只对外头冷冷的吩咐了一句:

“不用理,走”

外头护卫估计也能听到他声音里的不满,因此答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犹豫,明绣只听到一声鞭子抽在马上的声音,马车一下子转动了起来,这种速度的改变,使得明绣身子突然一斜,旁边周临渊赶紧将她拥进怀里,一边小心的护住了她,虽然在第一时刻就已经将她抱住了,不过他仍旧是担忧的多问了一句:

“没伤到吧?”

明绣摇了摇头,有心想问外头的人是谁,不过想想今日是自己赌馆开张的大好日子,外头那略有些熟悉的声音这么一闹,也有些不满了起来,但看着周临渊冷淡的脸色,她也没有再火上浇油,马车往前行驶,后头那几辆马车却是有些不甘心的追了上来,那个有些熟悉的女子声音略提高了些,声音里带了些不满:

“六弟和六弟妹二人可真是贵人儿,越叫越是走得快”

明绣一听这话,才突然想起了这人是谁,转头望着周临渊,有些小声道:

“怎么会是她?”这次那女子说了是叫六弟和六弟妹,能勉强有资格这么叫的,也就是周临渊的几个同样是皇子的兄弟,可是如今周临渊已经是太子,从身份上来说,两者已经是有君臣之别,就算是皇子见到他也得行跪礼才对,可是这人却直接就叫了六弟和六弟妹,很是托大的模样,而且周临渊的兄弟姐妹并不多,明绣这时才想起来,这女子声音正是二皇子,也就是后来被封了齐泯王的二皇子的王妃。

当初因为蓝玉萱的事情,二皇子等人被周临渊暗算,其余几个皇子受到连累,都分别封了王迁到封地去了,没有皇上应召,是不会回京的,可是这二皇子和四皇子因为是冯贵妃亲生的儿子,当时冯氏正得宠,因此她同皇上闹过了一通之后,这齐泯王和怀安王两个皇子都分别留在了京里头,并没有真正回封地去,也是因为冯氏和二皇子并没死了夺嫡的心,因着两人关系紧张的原因,明绣同这两个王妃的关系也并不太好,每次见面就算不是剑拨弩张,可是却也融洽不到哪儿去。

周临渊听明绣说话,看她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知道她是同这齐泯王妃相处得并不好,脸上犹如罩了层寒霜般,眼里已经带上了杀气,手上微微一紧,正要站起身撩了帘子出去,明绣却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轻轻按在了他手背上头,微微摇了摇头。

今日是她赌馆开张的日子,明绣并不希望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头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等过了今日,她再好好跟这二皇子妃算账,此人三番五次在她面前说话都是夹带着刺儿般,她就是泥人捏的,也有几分土性儿,今日这齐泯王妃用心着实险恶,如果人群里头混含着什么恶人,到时候她和周临渊有什么危险的话,也找不到那个下手的人,其心可诛,真令明绣生气了。

周临渊看她这样子,小脸气得都晕红了,心里一软,点了点头,反倒过来安慰她:

“你别睬这样的人,等今儿过后,慢慢收拾她也就是了”声音到后来越加阴测测了,和明绣的打算不谋而合,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坏笑了起来。

那边齐泯王妃看着太子一行人的马车走过,她从车窗帘望出去,冷笑了两声,脸上露出阴冷之色,随即想起那个被自己指使着过去想拆穿明绣等人身份的丫头,就这么被周临渊放肆的捆了去,一点儿也没给她这个做二嫂的留脸面,心里就更加忌恨,半晌之后,马车箱里两个侍候的丫头都已经吓得身子微微有些哆嗦了,她这才吩咐着赶车的侍卫离开。

之前虽然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不过明绣二人来到后门时,却发现后门处也早就停了好几辆马车,周临渊下车来时,那些等在外头的马车伸出头来,竟然都是好几个宗室的夫人,上前来见过礼之后,都将明绣围到了一旁去。毕竟这赌馆虽然是不入流的生意,可这毕竟是太子妃开的,再加上又有了皇上的圣旨,犹如一个不值钱的物件儿突然镶上了金银般,身份百倍,水涨船高了起来,自然有的是人过来捧场。

只是这后门本来就建在离店铺很远处的地方,别人不知道这一块是她已经全买下来了的,这几个宗室贵妇能早早的就找到这地方儿,并且等在了这儿,倒教明绣好一阵惊讶,看着周临渊的冷脸,大家都不太敢凑上去,虽然太子长得倒是俊美无涛,可是那张冷淡的脸好似能将人冻伤一般,明绣的笑脸看起来倒是令人觉得亲切了许多。

拍开了后头的门,那暗卫头子出身的大管事已经等在了那儿,看到周临渊二人时,这才将门拉开任由几个贵妇们进来,一边还恭敬的朝周临渊夫妻敬了个礼,其余几位夫人他却是根本没理睬过,这几个贵妇也不生气,她们能有门道摸到这边是明绣开的铺子后门,自然也知道这个大管事出身不同,他代表的可是皇上,由此而知,太子妃是深得帝心的,她们自然也要好好巴结才是。

几人带来的下人们送上了几个锦盒来,明绣让仲嬷嬷一一记录并收下了,这才带着几个宗室妇人们进了大厅里头,直接上了二楼。此时店门还没开,大厅里只有几个太子府的侍卫和护卫们在帮忙准备着等下开店时要用的东西,以及在看着明绣写出来的规矩单子,看到一行人进来之后,恭敬的上前来行了个礼,又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明绣了不在意,领着一众妇人们上了二楼,周临渊处在一票娘子军中,俊脸好似更冷了些,明绣知道他有些不耐烦身边多了许多人,不过这些应酬却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安抚似的将身子靠近他了一些,这么一来果然周临渊的表情和缓了许多,旁边连郡王的夫人看到周临渊一副细心紧张明绣的样子,忍不住一时间忘了对这太子殿下的害怕,小声赞道: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可真是体贴。”大家听她这么一说,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看着明绣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羡慕,这些夫人们交际应酬之间本来就十分熟悉,因为有心讨好明绣的原因,和她也相处得不错,这时连郡王的郡王妃一说这话,明绣就大窘,被人笑得脸蛋泛红,想要挣脱周临渊的搀扶,谁知他却又抱得更紧了些,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几人上了三楼专门为宗室贵人们准备的地方时,那靠近阳台边缘处,已经早就安放好了桌子,大堂里放了些明绣特意吩咐人摆放好的盆栽鲜花,阳台处只吊放了一整排类似窗帘模样的白流纱,精致中又透着一丝浪漫,只要将这些白流纱一卷起来,这边大厅就是一片明亮,这三楼做成了回字形的格局,除了一角专门是敞开似的大厅外,其余三角都分别设成了包厢,此时因为来的人多,明绣等人也并没进包厢里头,只将就着坐在了大厅里头。

这样的装饰同上京里王府宅邸的精致奢华完全不同,简单中又透着一丝舒适,并没有摆放什么名贵的瓷器玉器等装饰,只是随意摆放了些绿色盆栽,可就算是如此,大厅里头就并没有显得穷酸了,反倒是看起来优雅宁静得多,让人一看就心里生出好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