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哼了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取下臂上挽弓,站定位置,引弓而发,只听咻一声,羽箭破空而出,钉入了箭靶之上。

“红心正中!”

司官大声报告。

少年扬眉,望向了谢醉桥。

谢醉桥微微一笑,也搭弓射出。

“红心正中。两箭并头,不分胜负!”

司官又叫道。

第二箭,箭靶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被挪到了百步之外。仍是那少年先射。他箭法果然了得,这样远的距离,仍是一矢中在正红心。边上已经有了喝彩之声。

谢静竹只见这少年竟真的有两把刷子,一时又有些担心起来,睁大了眼盯着,唯恐一眨眼便错过了。见那少年射完了第二箭,转头过来仿似看了自己一眼,心中讨厌他,眼风也没扫一下,只望着自己的哥哥。

谢醉桥抽出第二箭,挽弓瞄准,倏然松手,羽箭如闪电般破空而去,到了箭靶之前,竟直直插入箭靶上先前那箭的箭尾。清脆的哔波声中,将那只箭杆从中剖开,直至钉入箭靶之中。那少年先前射出的羽箭,箭杆已经一分为二,虽还钉在靶上,箭尾却已经无力地垂了下来。

这河西边地,虽几乎人人能射箭,但何尝见过这样精妙的箭法?此起彼伏的喝彩声不断。

“爹爹最棒了!”

距离有些远了,芝儿和阿祉看不清楚,只听到旁人喝彩,也晓得这一箭必定是自己父亲赢了,跟着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呼小叫。

那少年有些惊讶,怔了片刻,不服道:“还剩一箭。箭靶太近,这回挪到两百步外!”

谢醉桥微微笑道:“有何不可?”

两百步外的箭靶,小得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一片寂静声中,那少年再次引弓搭箭。

射箭最忌讳心浮气躁。谢醉桥见这少年方才明明有些恼羞了,只此时手一搭弓,却立刻屏息敛神,神情肃穆,极有大家风范,必定出自名师。也不再怠慢,待他射出箭后,自己亦瞄准,搭弓发箭。

精彩绝伦的一幕发生了。

前头那箭快要射中靶心之时,那支后发之箭如长了眼睛般地呜呜而来,竟赶上了前发之箭,凌空再次射剖开了箭杆。少年的那羽箭还未到达靶心,在空中便一分为二,如折翅之鸟,戛然掉落在地,而那后发之箭并未停顿,径直钉入了箭靶之上,箭尾颤巍巍抖个不停。

这样的双箭空中追赶、剖箭入靶,需要何等的臂力和准头才能做到!真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一阵静默之后,草场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如雷般的喝彩。那少年做梦也没想谢醉桥竟会有这等神技,只怕自己的师傅也无这功力,一时呆若木鸡,怔怔立着不动,手上的弓无力地垂了下来。

谢醉桥神色如常地收了自己的弓,也不在看那少年,只是接过方才那副弓,朝木架上的大锣射出了铁箭,“当”,一声金鼓相撞的清越吟啸声中,醒悟了过来的礼官忙大声宣道:“天神节会开锣!”

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中,明瑜望着谢醉桥朝自己走来,笑着站了起来。

“爹!爹!”

欢喜得已经不行的芝儿和阿祉飞奔了过去,眼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被谢醉桥一手抱了一个。

“阿瑜,我前些时候无意发现个好地方,等今日得空了,带你过去看下。”

他低头到她耳畔,飞快地低声说道。

明瑜笑着点头。

谢醉桥左右各亲了下一双儿女,放在地上,招手叫高崚过来,低声道:“方才那少年来历可疑,我怀疑与西廷王室有干系,你派人盯着些他。”

高崚点头,迅速离去。

哥哥大获全胜,谢静竹心中得意,见那少年还低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懒再看他,哼了一声,牵了芝儿和阿祉的手。忽然见那少年抬头,朝自己看了过来,竟露齿森森一笑,吓了一跳,急忙扭头。日头在顶上照得火辣,她却觉得后背仿似生出了丝凉气,被这人看得浑身透着难受。

第一零一章

傍晚,夕阳洒金,漫天云霞如烧,暮霭慢慢笼罩下来。云城外草原上的这场盛会却在继续,帐篷早一个个地搭起来,再晚些,篝火就会点点燃起,到处可见载歌载舞的景象。

疯玩了大半日的芝儿和阿祉已疲倦了,与春鸢的儿子一道被抱上马车坐在一处,早上跟出来的周妈妈和奶娘陪着,柳向阳和另几个家人护送着先回去,明瑜和春鸢便去找江夔与谢静竹。终于在一处跤场找到这一老一少时,谢静竹一张小脸已经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听说要回了,虽还有些恋恋不舍,却也点头应了下来,偏江夔还兴致勃勃,嚷着还要看。毕竟年岁大了,明瑜怕他累到,劝了一大通的话,说这节会还要持续十来日才散。江夔这才勉强跟着爬上马车。几人坐定,车夫正要驾车而返,车后有马匹疾驰而来,明瑜听到声响,回头看去,见正是谢醉桥。

谢醉桥到了近前勒马,与明瑜对视一眼,微微笑了下。明瑜忽然想起他早间对自己耳语时的话,心中一动。果然,听他对着江夔笑道:“烦请外祖带了静竹先回府。我与阿瑜还有些事,晚些再回。”

江夔嘀咕道:“莫不是你小子想丢下我们一堆人,自己带了我家阿瑜溜去哪里耍?”

明瑜见被外祖识破,有些不好意思,便朝谢醉桥丢了个眼色,意思是改下回。

谢静竹心思剔透。她来了这里数日,见自己哥哥一直很忙,几乎日日早出晚归的,嫂嫂平日要教养一双儿女,又管着诸多杂事,想来从前也差不多是这样。现在见他们好容易得了个空能独自处下,偏这外祖又老不识趣的,忙道:“嫂嫂,别理外祖。哥哥既说有事,想必重要,快跟哥哥去了便是。”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明瑜下马车。见江夔仿似还要开口,朝他瞪了下眼睛,江夔这才住了嘴。

谢醉桥足蹬马踏,俯身下来揽住明瑜的腰,轻轻一抬,明瑜整个人便斜坐上了他身前的马鞍,被他用双臂护住,朝自己妹子点头笑了下,夹紧马腹,马匹掉头而去,迎着夕阳往草场而去。

这样共骑的一幕,若是在金京或江南,自然惹人侧目,在这云城的草场夕阳中却是如此自然。踏马而行时,两边的路人见到州牧大人与夫人共骑,反而纷纷脱帽致礼。

谢静竹呆呆望着这沐浴在夕阳中的一双背影,觉此景只应天上才有,忽然头顶被什么东西一拍,扭头看去,原来是江夔拔出插在腰间的折扇,敲了下自己的头,笑嘻嘻道:“小丫头莫不是眼红?这里后生不少,虽比不上你哥哥,勉强也能挑几个出来。小丫头要是看中哪个,说一声,我老人家给你拉媒做保,保管你爹没有二话!”

谢静竹脸发热,啐他一口翘嘴道:“这般为老不尊拿我取笑,瞧我明天还要不要陪你出来!”

边上的春鸢早笑得不行,任他两个斗嘴,自己催车夫赶车而去。

谢醉桥驭马往西,待人渐渐少了,一只手挽紧身前明瑜的腰身,催马放蹄而行。

七月的河西正是酷暑,此刻夕阳虽已西斜,白日里聚出的炙热却仍未消散,纵马这般飞驰,连迎面扑来的风也带了热气。明瑜觉到身后丈夫箍住自己腰身的臂坚实而有力,忍不住回头望他一眼。见他面庞正被夕阳镀了一层金光,愈显线条隽朗,棱角分明。想到自己嫁了这样一个如山般伟岸的男子,纵已与他有了两个孩子,此刻心中却仍涌上了丝丝如少女般的甜蜜情怀,忍不住往后把脸靠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道:“你早上说带我去个地方,是哪里?”

谢醉桥稍稍放缓马势,笑道:“到了你就晓得。”话说着,将她整个人抱着改分腿坐马背之上,低低吆喝了一声马儿,马便又疾驰往前。

草地坡势高低起伏,远望去深深浅浅处处是绿茵,近旁偶有牛羊在吃草,被马蹄声惊起而奔动。身下的这坐骑是匹驯化而来的宝马,背上纵负了双人,奔驰亦迅如闪电。

明瑜见谢醉桥一直往西,身后早看不见朵朵帐篷,再下去的远方,就是与西廷划界的荥水了,虽有些不解,却并未开口询问,又驰了段路,忽然见他拐马往一丘坡方向而去,到了坡前,吁一声,马终于停住。

谢醉桥从马上下来,托住明瑜的腰,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明瑜站定,左右看了下,睁大了眼,望着他道:“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谢醉桥放开了马缰,改牵住她的手,往丘坡大步而去,笑道:“跟我来。”执了她手登上坡顶,手指下方,“阿瑜你看。”

方才在坡下,不知这边风光,待登上坡顶,饶是明瑜已经见惯了草原风景,此刻也被眼前的美景夺去了呼吸。

她的脚下是道弯弯的峡谷。天边的云隙中间,落日的彩光漫射开来,一望无际的谷地上,成千上万的野花如地毯般密密铺展开来,一阵风过,花毯便齐齐沿了风向倾斜而去,美得不像人间。花海的尽头,汇聚了一汪从荥水流来的溪池,池面上铺洒了一层夕阳红光,风起之时,波光粼粼,几只黄羊正在溪边悠闲地饮水。

“阿瑜,这里是我有次巡边时无意发现的,想着你见了一定会喜欢,早就想带你来。只一直得不了空。”

谢醉桥低头,抚了下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低声道。

明瑜靠在他肩膀上,轻叹一声:“我想躺这花毯上睡一觉。”

谢醉桥哈哈大笑,笑声惊动那几只黄羊,抬头警惕地望过来,见有人闯入,立刻撒腿飞奔而去。

***

明瑜抱膝坐在溪边的白石上,看着谢醉桥在水中畅游。

“阿瑜,你也下来。”

他站在齐胸的水中,朝她招手。

明瑜已经被烈日蒸晒了一天,身上早也汗黏黏的,却抿嘴笑了下,只是到了溪边蹲下,用手鞠起清凉的水,洗了下自己的脸和手。不防他却已经敏捷地分水而来,拉住她的手,轻轻一扯,她整个人便跌下了水中。

明瑜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双手死死抱住他脖子,惊慌道:“要是有人来了,看你怎么办!”

“这里很偏僻,不会有人在这时候来。就算有,我赶他走就是!”

谢醉桥揽住她腰,低声呵呵笑道。

暮霭已经完全笼罩了下来,天穹深碧如一块翡翠,一轮明月从东南天际升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零二章

“哗啦”水声中,谢醉桥终于抱着明瑜涉水上岸,顺手扯过自己方才脱了放在石块上的外袍铺展在地,将她轻轻放了上去。

身下碧草如毯,软得如同锦褥。明瑜浑身湿漉漉的,晶莹水滴沿她肢体不断滚落,鼻端闻到一股芬芳花香,她睁眼,头顶是高远的夜空,几颗星子撒落其间,幽幽闪着璀璨之光。

意识到自己席天枕地,她忽然有些羞赧,急忙拉上方才被他半褪的衣衫,以手撑地,刚想坐起身来,胸腹间微凉,他还带了溪水凉意的身体覆了上来,将她重新压于地上,炽热的唇已经沿着她的脖颈,游移到了她湿润的双峰之上。

“不要啊……”

明瑜伸手胡乱抓住他的湿发,想要阻止他。他抬头朝她一笑,目光如天上星辰般闪亮发亮,低头便一口含住她已挺翘的一边樱颗,唇舌戏弄,牙齿轻啮,另边也被他用手覆住,带茧的指腹肆意揉捏着掌下柔软而嫩滑的丰满,很快,声声低吟就从明瑜的喉间轻逸了出来。

明瑜微微睁开了眼,挣扎着侧头,见身畔野花丛密,高过半人,仿佛立了道天然的屏障,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半推半就间,他已下移到了自己身下的私密之处。

“阿瑜……”

感觉到她骤然紧绷,谢醉桥低低唤她一声名字,双手握住她腿支开,埋头便含住了她腿窝间的花瓣。

一阵战栗沿他热情的唇舌扩散到了全身。明瑜无助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些羞耻之感,脚尖却紧紧绷起,一条腿不自觉地缠了上来,无意识地慢慢摩擦他光裸的后背。

头顶星子闪烁,鼻端花香弥散,梦一般迷离的香艳旖旎。

明瑜全身发热,花房中的蜜露无声地漫渗而出,她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急切的渴望,忍不住扭动肢体,渴望他更深的侵入。

咔嗒,咔嗒……

心醉神迷之间,她隐约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之声在靠近。旖旎顿消,身子陡然惊恐地崩了起来,立刻去推仍埋首在她身下的男人。偏他恍若未闻,反而用齿轻啮她的花瓣,舌如灵蛇般地直刺而入。禁不住心中的惊慌和身体的刺激,下腹最深之处瞬间如烟花般绚烂盛放。

“天啊,有人来了……”

她蜷成一团,抱住了自己的胸,压抑住呻吟,又小声抖抖索索地哀告于他,见他若无其事,一双手反又大喇喇摸索上了自己的胸继续揉捏,不禁恼羞成怒,曲腿用力踹他肩膀,恨不得将他踢醒。

谢醉桥顺她这一脚,仰面倒在了地上,见她起身手忙脚乱地去扯方才被褪下丢于边上的衣物,不但不动,反而双手枕头悠闲地看着她。

耳边那脚步之声更近了,他竟还这样肆无忌惮,真以为这是他们自家的后花园了!

衣物浸水皱成了一团,她也顾不得他了,慌忙抖开要裹回去。他看到她饱满的双峰在月光下如雪团般颤动不停,美景当前,欣赏了片刻,哪里还忍耐得住,一个翻身又将她扑倒,可怜她刚穿上的衣衫又被扯了下来。

“是我的马找了过来而已。我的阿瑜不分人马,看把你吓得,可怜……”

感觉到她在拼命挣扎,他终于在她耳畔低声笑道。那语气听起来像在安慰,只她却觉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明瑜拍开他还捏住自己胸口的手,坐起身回头望去,月光下,果然见那匹马儿正晃悠悠地过来。谢醉桥打了个呼哨,马朝这里望了一眼,对这荒唐艳景并没多大兴趣,只大约见到了主人,便停了下来,低头开始嚼食花草。

明瑜这才长吁一口气。方才慌乱的心跳还未平复,觉他又压了自己在地,身下已被一处火热的坚硬顶住。想到他方才明明早听出是马儿过来,却偏不跟她说,还要看她笑话,心中忽然起了丝报复的念头,紧紧闭上了腿。

谢醉桥全身早紧绷,恨不能立时便深埋入她温暖的身体里,觉她抗拒,正要发力顶开她的腿,忽听她轻声嗤笑了下,耳语道:“躺下,不许动……”又见她坐了起来,推自己躺了下去,迅速爬到他腿上。

谢醉桥陡然明白她的意图了,瞬间心花怒放,依言躺了下去,紧紧地盯着她。

明瑜跪坐在他大腿两侧,俯身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紧实的小腹之上,闭上眼睛慢慢摩挲,仿他方才对自己所为,渐渐下移,直到脸颊碰触到了一火热的□之物,这才睁眼,朝他嫣然一笑。

谢醉桥半撑着身体,一直屏住呼吸地任她调皮戏弄自己,终于盼到她的樱唇挪到了自己那早已肿胀难耐之处,正满心期待,忽见她睁眼朝自己一笑,月光下一张脸愈显娇媚,如狐魅般勾人魂魄,只觉全身一热,**处突突跳动,哑声道:“阿瑜……”

明瑜懒懒嗯了一声,终于伸出手握住那杆火热,慢慢上下□,听到他呼吸渐渐粗重,这才低头,伸出舌尖舔了下顶端,继而张开小口,努力含住。

谢醉桥长叹一声,躺了回去,闭眼感受着她用檀口香舌侍弄时的极端舒爽。身体随她不断舔弄,渐渐紧绷,就在他濒临爆发之时,明瑜忽然松口抬头,哎呀一声,拍了下额头道:“糟了,咱们出来这么久,芝儿和阿祉在家不定闹成什么样。芝儿还好,阿祉必要我陪她才肯入睡的。快回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已是匆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要穿衣。

谢醉桥骤然失了极乐,睁开眼时,见她眉眼含笑,分明是在看自己笑话的样子,一下明白了过来,必定是在使小性子报复自己,哪里容她得逞,咬牙低声道:“最毒妇人心。看我怎么收拾你!”伸手将她脚腕扯住一拉,明瑜惊叫一声,整个人便已仰倒在地,还在扭着身子,沉重的男人躯体已经覆盖了下来,将她压得动弹不得,一双**被高高抬起,闷哼一声,瞬间已被他攻城略地。

***

两人共骑回城之时,已有些晚。白日的喧嚣消散殆尽,平原之上偶见点点尚未燃尽的篝火红光。

夏衫轻薄,戏水时被浸湿的衣衫经这一路,已干得差不多了。纵马到了府衙门前,两盏红灯笼早高高挑出。谢醉桥勒住了马,自己翻身而下,再抱明瑜下来。

方才在坡下花海边被他收拾得狠了,又一路长驰回来,明瑜站地时,腰腿一软,幸好他手未松开,这才没跌倒。

“夫人方才叫人兴味至极。下次得空,再带你去?”

谢醉桥低头附她耳畔,低声笑道。明瑜用肘重击他肋,他假意呼痛一声,两人这才笑着步上台阶,正要叩动门上铜环,门却咿呀一声开了,一个家丁正满面愁容地探头出来,看见他夫妻二人,整个人便跳了起来,大声嚷道:“大人可回来了!出事了!姑娘丢了!不见了!”

明瑜一惊,谢醉桥已是一把抓住那家丁,喝道:“姑娘不是和外祖春鸢他们一道回来?怎会丢的?”

“我也不晓得……只知道丢了,如今大家都正在找人呢……”

家丁哭丧着一张脸道。

谢醉桥一把推开门,正遇到春鸢匆匆而出。一番询问,这才明白了个原委。

原来傍晚时分,两拨人分开后,春鸢三人便坐马车返回。江夔忽听到远处牛角声呜呜,数十马匹与骑手整装待发,原来是今日最后一场短程赛马,拼出优者数日后再入复赛。便命车夫改道过去看一眼热闹,道看过就走。春鸢见谢静竹也一脸雀跃,自己不好阻拦,便一道过去了。马场边人头攒动,观众挤得里外三层,赛马正要出发时,忽然有一匹立于火塘边的马被迸出的火星溅到了眼睛,狂性大发,将骑手从马背甩下,朝着人群狂奔而来,场面一时大乱。江夔年岁老迈,春鸢只顾扯着他避让到一边,待纷乱平息下来要走时,才发现谢静竹不见了。二人与车夫一道,遍寻了四周,也不见人影,眼见暮霭渐浓,匆匆忙忙便回去报知众人晓得。

州牧大人的亲妹子一眨眼便丢了,上从本地官员,下到高峻和府中之人,个个惊慌不已,偏这关头谢醉桥又不在,众人不敢怠慢,分派了人手到处去找,只直到现在还是没什么消息。

“都怪我不好。若非是我多事,小丫头也不会丢……”

江夔很是愧疚,本也要出去一道寻找,被春鸢劝住了,此刻正在屋子里急得团团乱转,一看见明瑜过来了,垂头丧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