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茹嘴巴不饶人, 闹得郭氏这个长辈被说得满面羞红。

“明茹,你怎么能这样说。”郭氏压低声音来,红着张脸争辩说,“往后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我与姚伯爷是清清白白的。”

齐明茹笑着:“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不过,姚伯爷对婶娘的心意,明茹也瞧得真真儿的。”

郭氏知道这个邻家侄女的嘴巴比自己大女儿还要能说,索性不再问她的事儿,只说:“你回富阳大半个月,你娘身子如何?”

“我娘还不是那老样子啊,她身子没问题。”齐明茹想着今儿的来意,说,“对了,柳叔让我顺道给您带了些东西来,柳芽已经收下了。一会儿,您去瞅瞅。”

“多谢他费心了。”

对于这个前夫,郭氏心中也没什么怨,她也是真心希望他往后可以过得好些的。

“你柳叔近来如何?”郭氏也关心了几句,“早就听说他要把生意做到京城来了,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来?若是来了,就算我不去,芽姐儿蓉姐儿两个,也得去他那里热闹热闹的。”

齐明茹道:“这事柳叔倒也提了一嘴,怕就是年后吧。您也晓得,京城里做生意,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顿了一顿,又道:“他好似最近与那个姚戍前姚老板走得近些,姚老板可是北方这边儿的首富,能与他攀上些交情,想来再难的生意,也是不难了。总之,知道您心善,也希望他老人家顺遂,您不必担心。”

郭氏道:“希望他一切都好吧。”

齐明茹也不愿多打搅姚荃江与郭氏两个叙话,略坐了会儿后,便去外面找柳芽柳蓉了。

等人走后,姚荃江才说:“你也别多担心,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正经。”

郭氏说:“我怎么能不担心?顾家乃是百年世家,不说顾老夫人了,就是那几位夫人奶奶,哪个不是出身显赫。要不是顾家曾经遭难了,小芙是万万不可能嫁去这样的人家的。”

“这才大半年功夫,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是怕……这往后,事情越来越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来了,解决就好,你这样劳心费神,也没用。”姚荃江倒是稳重得多,并不怕事,也没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凡事有顾家四爷护着,小芙不会出事。”

郭氏却摇头,不信。

“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娘,我也有两个闺女。说实话,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我的女儿遭受了那样的侮辱,我会疯的。知道那事不是小芙的错,但人在情急之下,是不会管是谁的错的。”

“顾家大夫人,我也见过两三回了,我知道,她其实并非随和的性子。她那样的人,我瞧着都心生畏惧,何况是做她儿媳妇的小芙了。她闺女受了委屈,未尝不会怪罪到我闺女头上。”

说得心急了些,郭氏又是好一阵咳嗽。

姚荃江忙伸手拍抚着她后背,顺着她的话说:“我虽然不才,但是好歹也是陛下亲赐的伯爵,往前十数年,也屡立军功。若是有我作为娘家人给小芙撑腰,想必不敢是顾家的人,还是京城里别的人,或许会有几分顾忌。”

“你……可愿意?”

郭氏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如何配得上他呢?

“我快四十了,就算再嫁,或许也生不了孩子。你……依你如今的地位与权势,想娶一个双十年华的姑娘,有何难?何必……”

姚荃江笑得儒雅,颇为几分无奈的样子。

他摇摇头说:“琼花,你我之间,何须说那些客套话?你该是知道,既然如今你是一个人了,我也不会有娶别人的想法。”

“若你说我是逼你,就当做是我逼你吧。你若是不答应,那如今这样也不错。以后老了,也算是有个伴。”

“你……何必?”郭氏更是无奈。

这种事情,姚荃江也不愿逼紧了她。凡事,还需要她自己想通才行。

“你总这样躺在床上也不行,外面太阳好,我扶你出去晒晒吧。”

没两日,姚荃江的母亲来找郭氏。

吃了几天的药,又好好调理了些日子,郭氏身子好了不少。

“伯娘,您怎么过来了?”

看到姚老夫人,郭氏又惊又喜,忙迎她进去。

“听大郎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姚老夫人倒是随和,牵着郭氏手,稍稍握紧了些,“此番来,咱们娘儿俩也好好说说话。”

郭氏隐约知道她想说什么,动作略有些迟疑了些,但还是应着。

“是。”

邀请姚老夫人去花厅坐着,郭氏亲自给她端茶。

“你也坐下吧,身子还没好全,别累着。”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老人家望着人说,“咱们都是自家人,我可是拿你当亲闺女待的,也就不说兜圈子的话了。”

“大郎对你情深一片,你对他也并非无情。就算如今年纪大了些又怎样?我老婆子都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大郎了?当年的事情,说来也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人生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年,何苦要苦了自己呢?再说,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蓉姐儿考虑啊。将来她长大说亲,娘家有个好的家世,对她也好。”

“其实说白了,咱们姚家,不过也就是那样的人家。大郎出息,搏得个前程,当了伯爷。她当了伯爷,他就不是咱们村里的姚家大郎了?他年轻的时候,不一样是农夫,没谁比谁尊贵。若你没在柳家遭遇那些事情,与那柳重山好好的,我自然不允许大郎再念旧情,那是缺德。”

“但如今你从柳家出来了,就不一样了。伯娘的话,你也好好想想,别一门心思钻牛角尖。”

“是。”郭氏乖顺。

听到院子外面女孩子的笑闹声,姚老夫人笑着说:“我也有私心,我没孙女,只有两个讨人厌的孙子,所以就特喜欢蓉丫头。你跟大郎若是成了,让蓉丫头天天伴在我膝下,我也高兴。”

郭氏略低着脑袋,手不停绞着衣角。

姚老夫人望着她,忽而一拍桌子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儿我就回去一趟,找你娘去。”

“啊?”郭氏诧异。

姚老夫人笑着:“到时候你去与我作伴,这里就让你娘跟你兄弟一家住。你那兄弟,不是一直在读书考功名吗?来京城读书,京城里贵人多,咱也沾沾这贵气,指定比窝在村里好。”

郭氏还在犹豫,姚老夫人却是喝完茶起身说:“我回去告诉大郎,就说这事你同意了。”

老太太风风火火,说完就走。

郭氏喊:“伯娘!”

老人家根本没理她。

*

“我娘要跟姚伯爷成亲了?”柳芙从顾晏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晏端起案上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后,才说:“千真万确。”

“我娘怎么会答应?”柳芙不可置信,“她之前……不是一直坚定拒绝的吗?”

顾晏道:“许是忽然间就想通了,等过几日,我带你出去见她。”

母亲若是能得终身幸福,柳芙自然是为她高兴的。

只不过……

这些日子她也不敢闹她婆婆,只老老实实呆在于归院里。若是她跟着出门了,想来她婆婆会更生气吧?

娘那是大喜事,可小姑这边……

“一会儿,我带你去静心院。”顾晏声音很轻。

“好!”柳芙点头,非常认真地说,“总是躲着,也不是法子。若是她老人家怪我,骂我罚我我都认。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心结,我想在你那里也是。”

柳芙这话与其说是说给自己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顾晏听的。

柳芙从樊氏那里听说了,说她婆婆早在小姑出事的那天,就已经对她夫君一阵打骂过了。说他不配做哥哥,说他娶了媳妇就忘了妹妹,遇到危难,只顾媳妇的死活,却不顾妹妹的死活。

柳芙想说顾晏是冤枉的,那日的情形,没人比她清楚。

但是,被樊氏劝住了。

二嫂樊氏也是通透人,她说,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老人家何尝不知道怪儿子媳妇是迁怒,可她就是愿意那样,又有什么办法?

小姑是可怜,却也可恨可气。

若不是她猪油蒙了心起了那样的心思,嬴鹄能得逞吗?

不过樊氏也让柳芙忍一忍,体谅老人家的心情,毕竟出事的是她捧在掌心的乖乖肉。

柳芙想着,二嫂的话在理。若是忍一忍便能家和万事兴的话,她自然愿意。

所以,既然这些日子来婆婆不待见他们小两口,柳芙也不往她跟前凑,免得讨嫌。

但是,矛盾总是要化解的。

顾晏带着妻子去了静心院。

大夫人正在给女儿梳头,听说于归院的那两个来了,她本就严肃的脸,更是冷沉下去。

屋里头的人都知道,大夫人因为大姑奶奶的事情,与四爷夫妻闹出了隔阂来。大姑奶奶出事都这些日子了,于归院那边的那位奶奶,这可是头回过来。

那日夫人打骂四爷,下手毫不留情,她们也是瞧见了。

想必,这回也是得有一番争吵。

所以,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出声,只等主子放话。

左右让不让进来,就一句话的事情。

“让他们进来。”过了好久,大夫人才开口说话。

“是。”有丫鬟出去请人。

大夫人对旁边的人说:“带大小姐进去。”

自打出事后,顾旻就鲜少说话。常常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呆呆望着外面,谁跟她说话她都不搭理。

不过,倒也不哭不闹。

大夫人怕女儿想不开寻短见,所以时刻陪着。就算她偶尔不得空,也得吩咐好几个丫鬟盯着,要寸步不离。

顾旻进内室去了,大夫人端端坐在外间的炕上。

遥遥看着儿子媳妇朝这边走来,请安行礼,她身子一动都不动。

“终于晓得过来了?”大夫人语气严厉。

顾晏道:“晓得这些日子您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敢过来再惹您不开心。”

“既然怕惹到我,现儿又何必过来?”大夫人言辞激愤,说着话,手也狠狠拍打在案上,她指着站在跟前的儿子,“她可是你妹妹啊,你唯一的亲妹妹。你怎么忍心的?啊?为什么出事的只有她一个……为什么你媳妇好好的!”

“出事的时候,你只顾着你媳妇了,你心里何曾还有自己的亲妹妹!”

顾晏暂且也不想再与她争辩这个,只觉得,就算争辩,也辩不出什么来。

“你有什么怒火,就全部冲儿子发出来吧。旻姐儿这件事情,我有错。”顾晏态度坦诚,“但是,也希望您不要迁怒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大夫人因为生气,手紧紧攥住炕上的矮几,她红着眼睛,颤巍巍抬起手来,指着柳芙,“你是说她吗?”

“无辜……为什么出事的不是她?事情是因你而起,那些劫匪要抓的人也是她,为什么到了最后,却是我的女儿出了事情?”

“你们夫妻两个,现在还要做什么?啊?要我原谅你们吗?你们纵然不是刽子手,但是事情也是因你们而起!你们现在……就是这种态度吗?”

顾晏皱眉,望向跟前这个歇斯底里得近乎发了疯的女人,他的母亲。

“若她没起去给人家做妾的心思,未必会出事。您老人家伤心可以理解,但若是一再迁怒无辜,的确是过分了些。”顾晏理解母亲的心情,但是完全不赞同她现在的处事态度跟方法。

“若再这样放纵下去,她会越来越废……”

顾晏话才说一半,大夫人便起身来,扬手狠狠打了儿子一巴掌。

大夫人是用足了力气,她是带着恨意打的。

一巴掌下去,清脆的一声响,吓得屋里的人都暗暗惊呼起来。

顾晏本是可以避让过去的,但是他没有让。

若是挨打能够消除她心中的怨愤,他挨几下打又能如何。

打下去一巴掌后,大夫人手也颤抖得厉害。

顾晏却眉眼越发冷肃起来,他薄唇渐渐抿紧,那双漆黑的眸子,冷沉得吓人。

“您解气了吗?”他问,声音冷得厉害。

大夫人说:“你们两个出去,我也不想看到你们。”

柳芙想说什么,顾晏眼神制止了她,柳芙闭了嘴。

顾晏牵起妻子的手,与大夫人作揖道别。

顾晏夫妻才出静心院,没多少功夫,老夫人亲自过来了一趟。

顾旻的事情,老人家已经知道了。

虽则说又气又怜,但事情终究是发生了,除了想法子应对外,旁的也做不了什么。

顾旻睡着了,老夫人挨着床边坐了会儿,就出来与大夫人说话。

“你这又是何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怪澄之夫妻又有何用。”

在老夫人面前,大夫人虽则脸色依旧难看,但是却也是恭敬的。

“儿媳心中怨愤,此事若是搁在忠孝身上,他定能够护得旻姐儿周全。”

老夫人摇头:“那是你自己偏心,别为自己的偏心找任何借口。忠孝陪在你身边的日子长久,你与他母子感情更为深厚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望了眼大夫人,她又说,“我也知道,你也嫌弃澄之的这个媳妇,嫌弃她小户出身上不得台面,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揉在一起,你便将所有的气一股脑儿都发泄了。”

“我也说句公道话,旻姐儿这件事情上,澄之固然有错,但是他媳妇半点错都没有。”大夫人要辩解,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严肃说,“你也别争辩,我虽然老了,但眼睛还没瞎,耳朵也没聋……你不让马大夫去于归院,以为我不知道?这一次就算了,若是再也下回,我那里也是有一本家法的。”

“是。”大夫人倒是应着了。

“家和万事兴,咱们顾家,首先不能起了内讧。旻姐儿这个苦头也的确吃得太大了,但福祸相依,也未必不是好事。她的性子,你做母亲的,也该是知道。不吃点苦,将来指不定闹出更大的事!”

“老夫人,夫人,大小姐不舒服了。”丫鬟匆匆跑出来。

老夫人立即站起来:“快,去请马大夫来。”

马大夫替顾旻把了脉,而后惊得立即站起来说:“大小姐这……这是喜脉。”

“你说什么?”老夫人与大夫人异口同声。

马大夫道:“的确是喜脉,不会错的。”

“行,你下去吧。”老夫人打发了他。

大夫人却吓得一屁股跌坐下去,整个人似是被掏空了一般。

“娘……这可如何是好。”大夫人彻底没了主意。

“这个孩子留不得。”老夫人当机立断,“不管是谁的孩子,既然已经跟林家断了,就不能要。”

“娘!”大夫人却摇头,“打掉孩子,旻姐儿也会有危险。”

老夫人忽然觉得头有些晕,身子晃了晃,险些要跌倒。

旁边人赶紧扶住了老人家。

“难道……你想让旻姐儿嫁去嬴家,嫁给嬴鹄那小子吗?”老夫人撑着虚弱的身子说,“你糊涂啊!这是什么?这是奸生子!留了这个孩子下来,你是想让旻姐儿一辈子都被戳脊梁骨吗?”

“还有,有我在一日,我也是不可能让旻姐儿与嬴家有什么瓜葛。她这辈子,就留在顾家,这是她最好的去处。”

大夫人自然不愿女儿去嬴家,可是打了这孩子,会伤了身子。

那是她孙女,从小就养在脚边长大的,她如何舍得?

话说得出去,心却狠不下来。

是啊,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顾旻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只盯着帐顶看。她面色白净,眼睛也很水润,只是那双眼睛却是没有一点神采。

老夫人坐过去,垂泪道:“旻姐儿,你与祖母说句话吧。”顾旻没一点反应。

“送她走吧,去你娘家避避,这事不能让嬴家知道。”老夫人做了决定。

大夫人的娘家是敏恩郡王府,在江南。

第66章

内宅的事情, 老夫人一应都做得了主。

但是孙女与人苟合还怀了孩子,如今这个孩子说不清道不明的, 万一出了事,将来祸害的可是整个顾家。而关乎国公府名誉甚至存亡的事情, 她老人家也不敢独自拍板。

所以,老夫人思前想后, 最后还是选择与老国公商量。

“混账东西!”

荣老国公古稀之年, 却依旧龙精虎猛, 精神抖擞。

平时不怒的时候都有威严,何况现在发起火来。

老夫人虽贵为公主,但是与他做夫妻的几十年, 还是打从心底惧怕他的。

老国公高大魁梧, 虽则满面白须, 但双目有神,依旧瞧得出年轻时候的英俊勃发之姿。他一双虎目瞪着老夫人, 吓得老夫人都不敢看着他那眼睛。

“你在这里对我发火有什么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解决啊。”老夫人叹息一声,“老大媳妇也是疼旻姐儿才会有那样的想法, 到底是她女儿,舍不得她也是正常。”

“妇人之仁!”老国公道,“我看那个丫头叫你们给惯的,现在都成了什么样?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 她竟然也做得出来!”

老国公心里早憋着一口气了, 只不过, 之前忙着与嬴家一党人周旋,暂时没空正家风。

他暂时没空,不代表不会管。

如今倒是好,还敢有留下这奸生子的想法。

就那丫头的行为,不打死她留她一条命在,就算是仁慈了。

“来人。”荣老国公忽然扬声朝外面喊了一声,立即有小厮走了进来,老国公说,“你去将大老爷跟大夫人都叫来。”

“是。”小厮应声出去办事了。

“你要做什么?”老夫人了解自己这个夫君的脾气,他轻易不管内宅的事情,一旦插手管了,便是家法处置鞭子伺候。

“我在正家风,你一边呆着去,少管。”老国公声音粗哑,显然是动了真怒。

“国公爷,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老夫人也是没了法子,跟在老国公身后说,“你这一动手,就算不死,也得蜕层皮。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武。”

“你先回去吧。”老国公已经转身在上位的圈椅上坐了下来,严肃地望着老夫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我管儿子,爷们的事情,你少插手。”

没一会儿,大老爷与大夫人先后都赶了来。

“都跪下。”老国公声音不高,却有着股子威严在。

大老爷与大夫人相互望了眼,这才跪下。

“去拿我的马鞭来。”老国公吩咐随从。

“国公爷!”老夫人扑过去,抱住老国公,“你还真打啊?”

“那丫头犯了错,是你们做父母的失职。我今天,就要好好正一正咱们顾家的家风。”说罢,一把从颤巍巍捧了鞭子来的随从手里夺过马鞭,二话不说,就狠狠抽打在大老爷身上。

亏得大老爷也是骑过马打过仗的,这几鞭子,还受得住。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二老爷三老爷还有顾家四位爷,也都闻声赶了过来。

老国公没打大夫人,只是叫大夫人跪着。那一鞭鞭的,都抽在了大老爷身上。

顾旭跟顾晏瞧见了,自然是要挡在自己父母亲跟前的。二老爷三老爷,还有顾昶顾晟,则想拦住老国公,熟料,老国公翻脸谁都不认,谁挡他他挥鞭子打谁。

二老爷三老爷,还有顾昶顾晟都挨了打,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见跟前没了阻拦,老国公扬起鞭子,对顾旭顾晏说:“你们两个给我让开!”

顾晏道:“小妹九岁的时候,家里落了难。之后的十一年,她是我这个兄长带着长大的。她做错了事情,不该怪父亲母亲,是孙儿的错。”

“澄之!你让开!”老国公并不打顾晏。

但旁边顾旭也跪下求情的时候,老国公却毫不吝啬也赏了他几鞭子。

见这老头子疯了,打人上了瘾,老夫人扯着他手道:“国公爷,差不多也就得了。难道,你还想打死他们父子兄弟吗?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打一打罚一罚就行了。忠孝明儿一早还得当差,难道,你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看咱们顾家的笑话吗?”

“此番家里起了内乱,岂不是让仇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