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高亚仁宣布了比赛结果, 大家都无甚在意, 似是这比赛的过程比结果更为重要一些。

赛场上打得酣畅淋漓, 诸位英年意气风发,比起十年前来, 英姿更甚。

正如柳芙所想的那样,这次的比赛, 其实参赛的诸位王爷与世家公子都不年轻了。大康王朝英才辈出,如今京城炙手可热的贵公子,早已经换了一批人。

而眼前的这些, 都已早是做了丈夫做了父亲的、即将迈入中年行列的大龄青年人了。

十年前, 他们是大康冉冉升起的新星。十多年后的今天, 再次赛场逐鹿,挥洒汗水,不顾身份不顾立场,这么熟悉的场面, 也让这些英年想念起从前来。

马奴牵走了马,宫婢们也都递了湿热的毛巾来,太子妃领着诸位王妃夫人们,也都迎了过来。

太子妃带头, 接了热毛巾帮太子擦汗。

王妃夫人们见状, 也都纷纷效仿起太子妃来, 以示夫妻恩爱。

顺王妃被叶千荣打出去的那一球吓晕了过去, 被宫人扶着回去歇息了。而顺王侧妃, 则被太子妃差遣走了, 太子妃让侧妃跟着去照顾顺王妃。

所以,此番顺王未免就显得有些孤零零了。

别人都有妻子帮忙擦拭额头脸上的汗,便只有顺王殿下,只能自己擦自己的。

太子这才想起顺王妃来,问太子妃:“顺王妃可还好?有请了太医来看吗?”

太子妃说:“妾身吩咐下去了,弟妹无碍。吩咐去照顾的宫婢遣了人来回话,说就是吓着了,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

又看向顺王道:“二弟也请放心。”

顺王无甚在意,不过面上功夫还是需要的,他朝太子妃拂手说:“劳烦皇嫂费心了。”

太子妃笑:“都是应该的,哪里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是二弟你见外了。”

叶千荣朝太子顺王这边走了两步,对顺王道:“此事是臣的失误,惊扰了王妃。”

顺王轻笑一声,摇摇头:“此事与叶将军无关,将军不必挂心。”顺王不愿一直将话题围在顺王妃身上,便转了话题道,“将军的球打得十分不错。”

叶千荣稍一颔首,算作是回敬。

“比顺王殿下,臣还是稍逊一截。”

太子也道:“学必,你这些年是不是都躲在王府里偷着连球了?怎么感觉球技突飞猛进,叫孤眼前一亮。”又说,“本来孤不觉得你多厉害的,还以为你的球技与孤跟三弟差不多呢……”

太子望着顺王,目光温润若三月微风。

顺王从前都是藏拙,是不想去应付皇后一党人。

而如今,他是烦够了被人打压与压迫,也是他一点点开始反击的时候了。

但是从前藏拙,在外面,一直制造的都是风流王爷的形象。如今要突然扭转形象,自然也需要一个过程。

而这次的马球赛,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好好露一手,让大家都知道,他顺王朱学必,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

“臣弟爱玩儿,自己在家偷着练过。不过,与澄之跟叶将军比起来,臣弟还是差得远了。”顺王笑容敛去一些,负手望向一旁的嬴鸿兄妹,“喜和的球打得也甚是不错,本王素来知道你是女中豪杰,却没想到,竟然也是这样杰出的英才。”

嬴凰抱手道:“顺王殿下过赞了,臣女不敢当。”

高亚仁匆匆跑了来,气喘吁吁的:“诸位爷都在说什么呢?陛下还等着诸位爷去领赏呢。”

太子一拍脑袋:“是孤的疏忽。”他笑着道,“孤一时高兴,都忘记要去见父皇了。”

高亚仁忙道:“陛下知道。陛下可开心了,见诸位爷聊得甚欢,陛下说了,已经吩咐了人准备了热水,诸位爷先去沐浴更衣再稍作休息。等到晚上除夕宴上,再做奖赏。”

“谢父皇/陛下隆恩。”

*

太后仁慈,也不拘着这些小媳妇们。

用完午饭后,都将她们打发走了,要她们玩自己的去。

柳芙与众人不熟,简单聊了几句,便想去找顾晏了。

她请宫人领自己去顾晏暂时歇脚的地方,去了顾晏暂时在宫里歇脚的地方后,却被告知,顾晏等诸位爷,被太子请去了东宫。

柳芙想了想,太子妃好似也回了东宫,此番过去的话,正好可以拜见,也好见到顾晏。

宫人又带着柳芙去了东宫,太子妃亲自接见。

太子妃心里也明白,怕是来找顾王的。

太子妃话没说破,只坐着与柳芙说笑,而后差了宫人去告诉了顾晏。

“顾王妃不常来宫里,怕是有些认生。”太子妃瞧着十分精明,一双眼睛亮亮的,似是透着算计般,她面上含笑,“如今你也是王妃娘娘了,往后怕是会常常受召进宫。若是不嫌弃,可以常来我这里坐坐。”

柳芙忙稍低了头道:“多谢太子妃娘娘,臣妇若是日后进宫来,定常常给娘娘请安。”

太子妃笑着道:“你不必这样客气的,大家都是一家人。”

柳芙便也笑应着说:“是。”

很快,便有宫人走进来说:“娘娘,顾王殿下在宫外候着呢。”

太子妃起身说:“走,那咱们一道去。”

柳芙伴在太子妃身旁,出了宫门,便就看到门外正负手立在一棵大梅树下的顾晏。

顾晏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袍子,蓝色的杭绸锦袍,温润的白玉冠束发,越发显得他冷俊,与上午球场上英姿勃发的样子截然不同。

瞧见人来了,顾晏抬腿迎过来。

“顾王,本宫亲自将你的王妃交给你。”太子妃笑着,语气略有奚落,却是玩笑的语气,“太子请你们来东宫玩,可就只有你的王妃寻了来。”

顾晏朝太子妃抱手,面含浅笑道:“叫娘娘笑话了。”

太子妃点点头说:“本宫便也不打搅你们,这东宫的任何地方,你们都可以去。再等一会儿,怕是父皇那里得来人传话了,每年除夕晚宴都得早早过去。”

“是。”顾晏道,“臣记着。”

太子妃与顾晏道了别,便领着宫人去寻太子,只剩下两个小宫娥远远跟在顾晏柳芙身后。

柳芙知道,刚刚太子妃那是笑话自己了,所以此刻,她有意离得顾晏远了些。

顾晏却伸过手去,牵起她软绵绵的小手来。

柳芙挣扎了一下,见挣扎不掉,也就作罢了。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也在笑话我。”她声音低低的,心里想往他身上靠,却又有所顾忌,心里猫爪挠似的痒,却也忍着,“我听得出来,太子妃刚刚那是取笑我,取笑我小家子气,没见识。”

顾晏却笑起来。

他声音低沉醇厚,十分悦耳。

“是吗?那恕为夫愚笨,为夫没听出来。”顾晏捏了捏她手面,稍稍提了些力,将她拉靠在自己身边来,见她跌跌撞撞的就靠过来后,顾晏道,“你来找我,说明你心里想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柳芙一下子就开心起来。

“是有点想你,而且我也想家了,想念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家。”她靠在他身边,将脑袋歪靠在他手臂上,紧紧抱住他胳膊道,“我都不晓得,原来你球打得那么好,我都……我更喜欢你了。”

顾晏平素是稳重的性子,寡言少语。

但是一般在亲近的人面前,他说话还是没什么顾忌的。且此番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仰慕自己,他作为男人的那颗虚荣心,无限放大到几乎要膨胀的地步。

“是吗?那想必日后你会越来越喜欢我。”顾晏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为夫还有更厉害的。”

听到“厉害”两个字,柳芙总会胡思乱想想岔了去。

而此刻,她也的确想岔了。

不过还好,她脸埋在他臂弯间,他又高出她那么多,看不见。

“我喜欢你,想必有人更喜欢你吧?”柳芙娇嗔起来,“你别忘了,你从前可还有一个未婚妻呢。”

顾晏自然没忘。

不过,喜和郡主的性子,他还算了解。

那个女子自尊心极强,既然她知道自己已娶有妻室且夫妻恩爱,想必她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再说,要自己娶喜和,那只是陛下的意思。嬴家那边,未必肯。

况且,好男儿多得是,她未必就非得觊觎他这个有妇之夫。

那个叶千荣,除了出身低了些,旁的都不比他差。最重要的是,他未娶。

顾晏正在想着事情,一时间未答话。

柳芙等了会儿,见他一直不说话,便仰头看去。

“怎么了?是不是后悔当初没跟我和离?”柳芙本就有些小性子,加上说起这种事情来,她因为喜欢他,所以就更加在意了,在他面前,她将所有缺点全部暴露。

小家子气,善妒,爱生气,喜欢胡思乱想等等。

但顾晏偏就喜欢她的这些。

柳芙说:“喜和郡主是巾帼英雄,她生得貌美又出身好,球也打得好……你定然是今天瞧见了她的英姿,便想起以前她是你未婚妻的事情来,你定是念上了。”

柳芙知道他心里有自己,可,她也怕他心里也有别的女人。

她就是善妒,就是想要一个人霸占他……否则的话,她就不要他,才不会与别的女人一起呆在他身边。

她宁可江湖不见,也不愿天天瞧见他身边站着另外一个女人,从而受气。

顾晏捏她脸道:“我什么还没说,你就已经给我定罪了?”

“那你不回答我的话,你刚刚在想什么?”柳芙娇嗔。

“我在想你。”顾晏道,“想从前我与别的女人定亲的时候,你当时心中会是什么感受。”

说罢一顿,顾晏便问起她来:“当时你是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当时她什么感受也没有啊,反正那时候他们都没关系了,他娶谁不娶谁,关她什么事。

那时候的情况,跟现在怎么能一样。

可柳芙却不敢说当时没感觉,她怕他会生气。

这个男人,其实他也很小气的。

柳芙支支吾吾的,便敷衍着说:“那人家当时忙得要死,都想着怎样能赚更多钱呢,旁的都没功夫想。哪像你啊,又威风又厉害,还有闲功夫想这些……”

顾晏停住脚步,侧过身来。

柳芙忙也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

顾晏问:“是不是没当回事?”

“不是。”柳芙连忙否认,却不敢看他眼睛,“我有当回事,我真的有。我当时就在想,你果然真的不要我了,你生我气了,你跟别的女人定了亲,往后就永远是别人的夫君了。”

“你晚上会抱着别的女人睡觉,就像从前抱着我一样……”

柳芙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忽而也念起那时候的日子来。

那时候的确是忙,而且日子过得特别糟心。

正像她说的,忙着赚钱还来不及呢,哪里有闲功夫想别的啊。

而且,当时父亲完全被苏氏蒙蔽,她孤立无援,就只想着如何与苏氏斗了……听到他与喜和郡主定亲的消息后,不过也只是恍惚了一番,很快就翻篇了。

顾晏承诺她:“不会有别的任何一个女人,你是我的唯一。从前是,现在也是。”

“真的?”柳芙惊讶,“那你不是跟她定亲了吗?你都答应了,还能反悔啊。”

顾晏便又牵着她手,继续缓步往前走。

“定亲并非成亲,是有一段时间的。再说,那时候我与她的亲事,完全是政治婚姻,彼此心中都清楚。我不愿意,她也未必是心甘情愿的。”顾晏庆幸今生没有走到那一步,否则的话,其实事情还是有些难办的。

“我不会与她成亲,等大事成了,婚事自然不作数。”

前世他到二十七岁,临死的前一刻,都不曾知道,原来他才是真正的三皇子。

今生因为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所以,有些蛛丝马迹,让他提前知道了这个秘密。

不过,他至今都还弄不明白到底是谁对自己下的手。

他素来警惕,若不是他信任的人下的毒手,他必然是会有防备的。

可若是他信任的人的话……又能是谁呢?

柳芙越发紧紧挨着他了,心下欢喜地说:“我信你。”

*

晚上的除夕宴,陛下也留了今天参加马球赛的另外几位世家子弟一起吃饭。

所以,今年的晚宴,十分热闹。

先是皇后领头,之后诸位嫔妃一一给陛下敬酒祝贺。

之后,便是太子领头,诸王爷诸世子爷纷纷恭祝陛下皇后万福安康。

等一一敬了酒后,高宗便唤了赏。

“朕今天看到你们在球场上的样子,便想到你们小的时候。”陛下喝了几杯酒,有些感怀,“这似是一眨眼的功夫,你们一个两个竟然也都这么大了,都已经是……孩子的父亲,有儿有女,孩子们也都大了,朕要不服老,也不行啊。”

皇后说:“陛下万岁,如今才多大,怎么能说自己老。”

高宗摇摇头:“旁人不知,皇后还不知道吗?朕……”

“陛下。”皇后道,“今儿是高兴的日子,不如便说些高兴的事情吧。”

皇后还是想要撮合自己的侄女与叶千荣,想着拉拢到叶千荣,便说:“臣妾想给喜和赐婚,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高宗笑起来:“皇后还是看中了叶将军?”

皇后道:“叶将军年轻有为,而且,今天球场上,臣妾见喜和似也是对叶将军有意。她女孩子家面皮薄,这种事情,只能我这个做姑母的来替她操心了。”

“皇后问过她了?”

皇后笑着道:“下午的时候,臣妾问过喜和了。这孩子……说什么反正她的亲事自己也做不得主,便由陛下与臣妾做主。”

高宗只是笑,也不说话。

半饷,高宗才道:“其实……朕心中也有一个较为合适的人选。只不过……”他摇摇头,“可惜了。”

皇后问:“陛下心中合适的人选是谁?”

高宗说:“皇后觉得……”他抬手朝顾晏的方向指了指,“觉得顾王如何?”

“顾王?”皇后诧异,立即朝顾晏的方向看去,面上的笑,便有些怪异起来,“顾家的儿郎,自然个个都是好的。只不过,这顾王殿下早已娶有妻室,且臣妾瞧着,他对自己妻子也甚是爱重,想必也不会停妻再娶。”

皇后对陛下说的这些话是很有意见的,本来嬴家与顾家就不和,这顾晏虽说是异姓王,但又不是亲王,他又比自己的侄女嬴凰高贵到哪里去?

难道,还要自己的侄女去做他的侧妃不成吗?

皇后话没说得明白,但是话中却是有些怨念。

“臣妾倒是不觉得顾王比叶大将军好多少,臣妾就觉得叶将军不错。”

高宗喝得有些多,话便也说得多了些。

“叶千荣如何能与澄之比?”高宗醉眼迷离,望着皇后,“他如何配?”

皇后眉心一跳,总觉得陛下这话里似是有话。

再结合近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皇后便越发觉得,陛下对顾四郎有些好得太过了。

纵然是赏识,但是何至于赏识到如此地步?

顾四郎却是英才,但是顾家其他三位又何尝不是?

皇后天资聪颖,凡事也总会多想几分。

而此番,她心中是有所疑虑的。

高宗见皇后面色不对劲,便岔了话题说:“素来天家赐婚,赐的是姻缘,而不是拿皇权压制臣子。皇后觉得喜和看上了叶将军,但是叶将军却未必喜欢喜和,皇后难道真的要当着众人的面赐婚吗?”

这个问题,皇后也想过。

但她想着,就算叶千荣心中不愿,可既是赐婚,想必他不愿也得愿,这也是她想当着众人的面提起此事的原因。

若是私下找他说,万一不答应,她也实在寻不到什么借口。

叶千荣就像是一块肥肉,虽然嬴鸿说他保持中立便是对太子的助益,但是身为母亲,皇后还是觉得只有成为连襟才是最有保障的助益。

也是对嬴家的助益。

皇后心中清楚的明白,如今嬴顾两家瞧着相安无事,但是日后必然会再掀起血雨腥风。

顾家英才辈出,嬴家与之相比,却略显人丁单薄。

皇后想,她不能不为将来做打算。

第86章

皇后想打一个赌, 就赌这叶千荣的胆子。

若他也对嬴凰有意, 那自然是万般皆好。若是他对嬴凰无意, 她身为皇后,又当着这么多勋贵之人的面赐婚, 他想拒婚,怕是也得心中掂量犹豫几分。

皇后其实可以私下寻了叶千荣去, 告诉他自己的意思,再询问他的意思。

但是皇后也知道,这叶千荣, 的确是桀骜的性子。私下找他, 他若是不肯, 定然当即便会谢恩。

若是到那时候,她再强行赐婚,反而会生了怨。而这种时候,她赐了婚, 他答应最好,不答应的话,也只能是他大不敬,到时候说出去, 也不会说是她这个皇后的错, 只能说是叶大将军不知天高地厚。

这般一想, 皇后便笑了起来。

“陛下, 今儿是除夕佳宴, 虽则说有君臣之分, 但到底都是一家人。不如……便让他们小辈随意敬酒吃菜吧,也不必束缚着,就当做是在寻常百姓人家一样。”

高宗点点头:“皇后说的,甚合朕心。”

皇后道:“是陛下仁慈,待这些小辈,都跟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陛下皇后宽厚,底下坐着的人又都高高举起酒杯来,恭贺大康风调雨顺,祝帝后福寿绵延,祝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正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时候,皇后便说:“趁着今儿是团圆的日子,本宫倒是想再添一桩喜事。”

说罢,她倒是也不卖关子,直接看向叶千荣道:“叶大将军,过完年,可是二十有六了?”

叶千荣与这些勋贵子弟不熟,虽说他从前也是侯府庶子的出身,但是在这些勋贵世家诸位爵爷世子爷眼里,他是存在感特别低的一个。再说,后来他也被在叶侯府族谱中除名了,如今只是一介平民。

沙场多年的磨练,早将他从前阳光的性子磨没了。

他也深谙一个道理,凡事少言多行,才是好的。

所以不管是白天时候的球赛,还是现在的除夕宴,叶千荣所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这种场合,他内心是排斥的,自然也不会花心思与这些虚伪的人打唇舌之战。

他只想着,一会儿结束回去,寻了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再喝几杯。

这酒,只有与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喝,才能算是喝的好酒。

他原想着自己不过就是来走个过场的,却没想到,皇后竟然会突然问起自己问题来。

叶千荣默了片刻,这才缓缓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朝着皇后抱手道:“是。”

皇后笑着:“你在北境之地一呆就是十数年,吃尽苦头,这才替陛下保住了一方疆土。叶将军,你实在是我大康受之无愧的大英雄。这杯酒,本宫敬你。”

叶千荣道:“替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与职责,皇后娘娘敬酒,臣愧不敢当。”

皇后道:“叶将军的确是劳苦功高,这酒担得起。”

说罢,皇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