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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如抢先道:“我今天好心和她谈谈,谁想到她蛮不讲理,还打我,你没看见她那个样子…”

红玉哽咽得更厉害,扬着脸眼泪已在眼圈里转着了:“大少爷,她算什么啊,谁欺负她了,她跑到大少奶奶屋里欺负我们才是,又叫又吵的,还让大少奶奶这就给她让位,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还昧着良心告状…您就算不可怜大少奶奶,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她啊,我是和她打起来了,我要是不拦着,大少奶奶都得被她骂死了…可就这样,我来之前,她还不让我说,就一直哭…大少奶奶真是太可怜了…”

林慧如哭,她比她哭的更厉害。

林慧如说话,她就比她说的话更多。

顾君行在她们面前看着她们,只觉愧疚,这一切的源头是他,他是原罪。

林慧如还哭着,他只觉心烦,随便叫了个下人过来,不顾她的哭诉,给人送了出去。红玉也还哭着,不过她偷瞧着大少爷的神色,怕他生厌,只小声地啜泣着。

顾君行看着她,也是叹气:“你们大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红玉见他问起,犹豫道:“大少奶奶很伤心,这会儿谁都不想见,她一心为着家里,大少爷能不能对她好点,至少,别让别的女人闹到家里来…”

她奓着胆子说的这话,其实已经腿软了。

顾君行只心中有愧,转身往后院去了:“我去看看她。”

红玉赶紧跟上,一路跟着他到了后院,想了一路,猜了一路大少奶奶的心思,眼看着顾君行上了石阶还往里走,赶紧过去叫住了他。

“大少爷!”

“…”

顾君行登时回眸,红玉忙说:“大少奶奶正闷着屈,说了谁也不见的,她性子软,最在意您了,明早您再来好生跟她说两句话,一准好了,现在还是…还是别进去了,我去伺候着,她要见您,再去找您就是。”

都走了门前了,他停留片刻,自觉也是无颜相见,点头应下了:“好,你好生顾看着些。”

说着,转身走了。

红玉拍着胸脯可松了口气,她不知自己这样拦下人了对也不对,轻手轻脚开了房门,赶紧进去看看。果然不出所料,她的大少奶奶早就睡着了,根本不想见任何人。

有什么在她脑子里翻转了下,她恍然大悟:也或许,一开始,大少奶奶就想睡个觉而已。

是了,就是这样。

第10章 贵妃要醒醒

天亮了,顾家老宅里,能听见不知名的虫儿叫得欢快。

清晨薄雾,园子里的花儿挂着露珠,徐迦宁习惯早起,采了几朵花儿,拿了屋里摆了瓶中。梳头的周嫂来了,洗脸梳头,拿了日历翻了又翻,顺便看了看黄道吉日。

她说要出门,周嫂问她梳什么头,她想了下,叫红玉拿了期刊画报《美人志》来。

报纸上天天报道新时代女性,期刊画报由此而生。

自从去年运动过后,《美人志》创刊号共发出上万册,不到一个月再版发行,此画报上集结了上海名媛的时尚前沿,尤其封面女郎,期期都是电影明星,她身上穿戴,无不流行一时。

除了看报纸,看《美人志》也是徐迦宁的最爱。

封面女郎当中,有短发的,也有长发的。

短发的俏皮,长发的妩媚。

最新一期封面女郎上人物是现在最火的电影明星苏婷,她头顶左右两分细辫,用彩带编结而成,之后汇成长发在脑后结成发髻,刘海微卷,髻下留余辫又垂在胸前。

虽然头发上没有一点发饰,但彩带便是最好的装饰,看着娇俏又不失风韵。

徐迦宁看过她的电影,非常喜欢她的演技,也非常喜欢她。

她从几期画报当中,将苏婷这期拿在了胸前,伸手点了点:“这,我喜欢她。”

周嫂定睛看了看画报,又看了看徐迦宁。

徐迦宁脸上尽是期待,正眨眼看着她,她想了下:“可眼下没有彩带,这没法下手啊!”

爱美本是天性,迦宁不以为意:“本来我也不喜欢跟别人一模一样,我喜欢这个卷,你看看给我卷一卷。”

她左右照着镜子,周嫂拿着海报往她脸边比划了下,笑:“还别说,大少奶奶这脸型梳这个发型肯定能好看,今年流行卷头发呢!”

难得的,徐迦宁也笑了笑,拿过画报来细细地看:“听说要举报什么明星日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第一?”

周嫂给她卷着额头刘海,为了有自然的效果,一边卷还一边往两边梳着,平时她都不看报,但是总在外面走动,自然知道点八卦消息了:“这可不一定,虽然苏小姐最近风头正盛,但是听说呀,还有两个新人,人有大老板捧着,一买票就成千上万的买,说不准的事。”

最近明星日报总在做活动,苏婷在闹离婚,有些日子没出来了,徐迦宁不太懂得:“投票不是一人一票的么?怎么买?”

周嫂笑地意味深长:“这里面说道可大呢,您是不知道,有钱有势的人多着呢,人家想捧谁,就能把谁捧成明星。”

徐迦宁顿时皱眉:“世道虽然变了,但是人心未变,所以不管经过多少年代变迁,人不过是换了张皮囊,骨子里,还是那些人,那些事。”

她本该看淡,却不知为何惆怅。

这会儿有些想家了,想她的贵妃榻,想她的小猫儿,想她的园子里那些花花草草。

周嫂给她也梳了中分,两边碎股辫编结至脑后,也给她绾了个发髻。

对镜描眉,徐迦宁在镜中看着自己,今个不穿旗袍,穿了时下流行的百褶长裙,上面古式宽袖,腰际两侧垂着装饰的流苏,随着动作来回摆动。

日头出来了,她从来讲究养生,整个人躺了躺椅当中,开始小憩,晒太阳。

屋里安静下来,红玉不敢打扰她的清净,去园子里洗衣服。

窗外微风徐徐,徐迦宁两手交叠在胸前,慢慢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后宫去,在姐妹们搜刮一通,都拿了上海来,可卖了不少钱,统统都买了选票,可偏偏最后写苏婷名字时候,怎么也写不出来了。

迷迷糊糊正在梦中与那两个字费神,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在她手上摸了下。

她一下醒过来:“谁?”

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小女孩有七八岁大,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很是可爱的样子。

不过,徐迦宁从来不大喜欢孩子,所以亲近不起来。

一见她醒了过来,小女孩顿时笑了:“嫂子醒了?我哥说你要同我一起学写字,是真的吗?”

她是顾君书的妹妹,名唤顾君钰,是顾老爷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就病歪歪的。

这孩子靠得有点近,徐迦宁想让她往后站站,可她本来就自来熟,后来因为帮她们请过大夫买过药,这孩子对她总是贴得很近。

迦宁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同你一起写字了?”

没想到顾君钰这次直接扑了她腿上来,将她腿抱住了,还晃了晃:“那现在说好不好?嗯?嫂子求你啦,你就跟我一起写字吧,就看我一个,我哥总是说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声音软软的,人也软软的,像她那只猫儿。

晃得她人有点晕晕的,徐迦宁有心想推开她吧,可这小身板肯定不禁推,非但不能推,她生怕这孩子娇弱得晃摔了去,还扶住了她肩头,真拿她没办法,就答应了下来。

她心里想,这是没办法才答应下来的,不是心软:“好吧,一起吧。”

顾君钰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蹬蹬蹬就跑了出去:“二哥,嫂子要和我一起写字了,我有同学了!我也有同学了呀!”

顾君书也在外面大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知道了,过来吧。”

正常他妹妹这个年纪,其实可以送到私塾去读书了的,但是因为她身子实在太弱,只能留在家里,徐迦宁听着她们哥俩说话,轻抚髻旁,走了出来。

顾君书本来坐着,看见她目光微动,连忙站了起来:“嫂子。”

徐迦宁嗯了声,同顾君钰坐了一侧:“今个不用上学的吗?怎么来这么早?”

君书点头,拿出装订好的书本给她们两个一人发了一本:“你们先写千字文,有不认识的字我来教你们,我先看看报,一会读报。”

顾君钰已经拿起了钢笔,开始写字了,她写得很慢,字迹歪歪扭扭的。

钢笔这东西,徐迦宁还用不大好,她拿了毛笔,沉下心思来写字,当然了,她并非不会写字,不过是写这些简化字不大习惯。

写的蝇头小字,越写越快。

不多一会儿,顾君钰开始泄气了,在旁哼唧着:“写字真的好麻烦啊!”

徐迦宁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搭话:“是挺麻烦的。”

顾君钰耐着性子,一笔一划写着字:“没办法,不识字是要被人笑话的。”

她小小年纪,是听了园子里的丫头婆子聊天说的,说大少奶奶不识字云云的,她妈就拿这事教育她,一定得读书,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

妹妹这么一说,顾君书听出了话音,顿时皱眉:“君钰,好好写字,别说闲话,好好一个小姑娘,跟谁学的扯老婆舌,嚼舌根的!”

平时他待妹妹,都温和得很,没想到会凶自己,小姑娘扁着嘴,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徐迦宁抬眼看了她一眼,被那泪光打败了,想了下,劝慰道:“女孩子呢,不仅要识字,还得多才多艺,你看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等将来有了新皇朝,完全可以嫁给皇帝当贵妃的。”

这话可是第一次听说,顾君钰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皇帝?”

迦宁点头,一脸正色:“对,皇后是不用想了,历朝历代的皇后都出身望族,这是祖辈的遗留问题,家世不可强求,当个贵妃就好,还不操那么多心,悠闲自在。”

一不留神,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小君钰顿时回头:“哥,什么是贵妃啊?”

顾君书报纸一抖,从旁边侧目过来:“别做梦了,大清早亡了,什么贵妃,好好学习吧!”

徐迦宁不爱听这话,抬起眼来:“哪朝哪代没有个动荡时候,亡1国的不止大清朝,可几千年来,你看什么时候离得了君王,不过是不到时机而已~”

顾君书被她这番谬论扯得想笑,少年眉眼,尽是笑意:“改日叫你看看国史,你就知道了,从今往后,都不可能再有皇帝了,我们走向民主,等你明白了那个,旧思想才能解放。”

原本还写着字的徐迦宁,一听这话,笔尖一顿,啪嗒放了笔架上。

他这说的什么话,她有点不高兴,看着顾君书,定定地:“什么国史?”

顾君书将一边的启蒙大书推了过来:“有空真应该让你去图书馆看看,你先把这个都学会,怎么样,看了没有,这本书好看吗?”

是昨晚上她卷在报纸当中的那本,迦宁嗯了声,想着国史这件事,有些心不在焉:“嗯,不光好看,还很好用。”

顾君书可没注意到她的神色,他看着她的练习本,发现她字迹端正秀美,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十分诧异。

“你这字…你什么时候练的?”

正说着,门前帘子一动,一个人又走了进来。

顾君行进门就将外衣挂了一侧衣挂上,奔着她们走了过来:“一大早的,你们在干什么?”

顾君书见他回来,连忙起身,平时兄弟关系一般,就连顾君钰也有点怕他,赶紧给人腾地方,都站了一边。

嫡庶有别,徐迦宁这倒是能理解,她拿了桌边报纸,以报纸遮掩,悄然对顾君书摆了摆手。

顾君书会意,只说有事,拉着妹妹的手走了。

顾君行昨晚上辗转难眠,今天起得也早,去买了火车票,特意让人拿着去送林慧如,他则去了英租界,他的老师给他介绍了一份体面的工作,给一位英国公司做翻译。

上午工作定下来了,赶紧回来了。

这会见了徐迦宁,竟想主动说一下这个事:“我找到工作了,给一家英国公司做翻译,一个月有二十块。”

二十块。

徐迦宁已经了解了这时代物价,在心中计算了下,那这样算来,英租界的铺子不吃不喝也得好几年才能攒下。

心中更是稳当了些,还刻意恭维了下:“二十块呢,真不错。”

这份工作能解决很多问题,顾君行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他见她神色如常,都没问及林慧如,只当她心里隐忍,更添两分怜惜之意。

再一看她,见她眉眼姿态,竟移不开眼。

徐迦宁草草看了眼报纸,一抬头撞见他目光了,想起地契来,不好直接问,拐了个弯:“昨个你拿地契出来,家里人没为难你吧?”

真是一心为他,顾君行更添愧色,回身坐下:“已经同你哥哥说好了,今天晚上他过来。”

才坐下,又被桌上的毛笔字吸引住了:“这谁写的?”

迦宁如实答了:“我写的。”

他只当她是新学的,满眼赞叹:“字写的很不错了,你一直有在学习?”

桌上还有报纸,看来还有读报的习惯,顾君行真是没有想到,对她刮目相看。她有新思想是好事,他完全可以试着沟通下,教会她变成新时代女性,继而离婚,放两个人自由。

于是,更贴心了些:“你想学什么,我教你,我在我们校区女校那当值教过书,现代女人缺少新思想,你学一些正好。”

徐迦宁什么人,立即从他神色当中察觉出一二,她这个人,向来喜欢有债就讨。离婚不是最重要的事,她想着顾君书的话,有些迫不及待想去图书馆看看。

顾君行是读书人,让他带她去最合适不过。想着,她便笑了:“我很想读书,也很想学习学习新思想,你带我去图书馆看看,帮我挑几本书回来再学。”

这样当然好,顾君行答应下来,两个人没什么准备的,说走就走。

小两口一同出门,这在顾家可是从未见过,下人们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出了门口,顾君行想着还没跟老太太说工作的事,让她等一等,他回去说一声。

徐迦宁手中提着女士小挎包,站了路边。

才站了一站,突然听见一阵尖叫声音,人流涌动,也看不清什么车在动,左右围满了人。一个女人站在高处,正是振臂高呼:“离婚才能自由!我们要摆脱封建思想,大清早亡了,醒醒吧!”

怎么跟君书说一样的话,话一入耳,已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再一看,是近日离婚的苏婷,她最喜欢的电影明星。

正想张望,人潮一下将她涌没。

片刻后,等顾君行从家门走出来时候,徐迦宁已经不见了。

第11章 贵妃遇山精

阳光温暖,照在身上很舒服。

慢慢适应这个时代,除了伺候她的人少了点,宫里的乐子少了点,其实也还不错。至少她可以随便出门走动,不用日日对着深宫高墙了。

徐迦宁脚上穿着高跟鞋,低头看着鞋尖,她喜欢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哒哒哒的。

轻轻踢着脚边的石子,她一手提着包,悠闲自在得很。

不由自主地,就哼出了最近看电影的那片头曲来:“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长夏开在枝头…”

她也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哼上那么两句,正觉惬意,突然传出来了一声汽车的鸣笛声,随后,一辆她从未见过的两排座敞篷汽车慢慢行驶了过来。

一个女人站在车上,正在振臂高呼:“离婚才能自由!我们要摆脱封建思想,大清早亡了,醒醒吧!”

她不知什么时候剪了短发,此时穿着西裤,衬衫,一身利落打扮,更显英姿飒爽。车两边都是跟着的人流,纷纷叫着她的名字。

“苏婷!苏婷!”

是了,新时代女性的美,她才发现。

徐迦宁抬眼望去,随即被人潮涌没,她被夹杂在人流当中,不得已跟着她们的脚步往前走,人群当中有男有女,她从未经受过这般推搡,想转身出来,却差点摔到了。

人潮涌动,大家情绪激昂,都望着车上的苏婷。

徐迦宁在心中默念了两遍心经,勉强跟着往前,她也看着苏婷,从前在报纸上面看见她闹离婚时候,特意问过顾君书。苏婷出身上海最有名望的医药世家,她的丈夫是陆家长子修远,据说是一位律师。

离婚登报第一次是苏婷发的,第二次陆修远还发了修好的启事,没想到前两日他又登了离婚启事,夫妻感情应该是彻底破裂,分开了。

苏婷抗争的不是离婚这一点,她是明星,可家中却以此为耻,她自己的工作抗争许久,为女人发声,时常在报纸上刊登女人应当自强自立的文章。

民众喜欢她,徐迦宁也喜欢她。

真正的抗争不是说说而已,能看得出来,她是一名真正的发声者:“古人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封建男权对女人的压迫!姐妹们,兄弟们,民国宪1法第六条,民国国民无男女、种族、宗教、阶级之区别,在法律上一律平等!什么叫平等,我们必须接受教育,我们也可以上学去学知识学外语,我们也要工作,难道从前嫁了人的女子,都不工作了吗?并不是,女人几千年来,富者操持家事,穷者洗衣刷碗,可仅此而已了吗?为什么我们非要依附男人生活,不,我们有权利说话,我们也是人,走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只要我们能养活自己,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与其说林慧如的打破封建令人生厌,不如说她心机不纯令人生厌。

苏婷站在车上,手中挥舞着她的红头巾,她跟那些打着让你让位主意的人不一样。徐迦宁不由自主地看着她,心中惊叹。

那红头巾随风摆动,落在她的肩头,红白之间,是苏婷美艳的脸:“我们的婚姻,多是包办婚姻,多少人结婚之前都未见过,结婚之后也鲜有沟通,还有一些学生现在纷纷回家要求离婚,离婚不是这么离的,你既然娶了你的妻子,就当尊重她,一起商议离婚!姐妹们,我们要有尊严的活着,离婚不是目的,离婚是我们通往自由的路!你的婚姻,如果不尽人意,那么和我一起走向这自由的道路,你的婚姻如果幸福美满,那么请为女人发声,支持我,支持男女平等,为将来你的女儿发声!”

是了,人要有尊严的活着,她说得没错。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走向平等,走向尊严,安顿好以后的人生,才能像苏婷这样,潇洒地离开,她这样耀眼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依附谁,她就是苏婷,她是一个人。

已经不知道她一路走来,说了多少的话,嗓子渐哑了,人却还挥着那红头巾:“姐妹们!走出家门吧!大清早亡了!只要我们能找得到工作,是结婚还是离婚,离婚了再嫁,找什么样的先生,都由我们自己来决定自己的人生!”

耳边尽是离婚,工作,学习的口号声,徐迦宁心神一松,被后面的人推得撞了前面的,她从来娇贵,何时受过这个,尽量顺着人流,已是身不由已。

跟着游1行人流也不知走了多久,她脚踝处疼得不能再走,好容易从中脱身拐了里面街口,站住了。

上下掸着衣裙,腰间挂着的腰饰荷包不见了,发髻微乱,伸手抿了两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包也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左右看看,街景陌生得很,而且好像是偏街,街上没什么人的。

附近教堂的钟声响起,她伸手入怀,幸好怀表还在,拿出来看了看,上午十点整,走了能有一个多小时了,回头看着来时路,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徐迦宁握紧了怀表。

她顺着来时路,想往回走,才一动,疼得整条腿都抽了筋似地。

徐迦宁长出了口气,目光掠过不远处街边的长排木椅,拖着这条腿,到底蹭到跟前坐下了。

还是不要乱走了,她身无分文,又不认识路,等有黄包车过来时候,再叫个车直接坐回顾家再说,就这么想着,前后看着,巧着这会儿街上一个黄包车都没有。

反倒是街上偶有路过的男人,走过时候直看着她。

她紧紧捏着怀表,低着眼帘,心中只盼着顾君行发现自己不见了,能到处找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迦宁偶尔抬头看看有没有黄包车,她哪里知道,今日黄包车都去上海的黄浦大街上等着游行人叫车了,这边根本叫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