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着推掉,这事儿我一个人也做不得主,到底是萧家的一个名额,我得回去商量后才能定。”丁四奶奶说着就站起身,接着道,“今日倒是没有白来,此事既然有了眉目,我就先回去了,你要仔细注意身体,如今丁侍郎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将丁四奶奶送出去后,叶楠玉才皱着眉看着叶楠夕道:“你难道不清楚花蕊夫人跟丁四奶奶不和已久,怎么还巴巴赶着凑上来,再说如今萧家能让你出来随意走动。今儿我就当你是凑兴了,不管丁四奶奶是怎么打算的,过两日我就去替你推了这事。”

“姐姐如今可是双身子,千万不能随意动气。”叶楠夕笑着将叶楠玉扶到榻上坐下,“姐姐别着急,这事儿是子乾他应允我的,花蕊夫人也没有反对。姐姐也清楚,这事儿的好处极大,我若是得了,不仅是对我自己好,对姐夫和姐姐也是有好处的,咱既然能拿得到,为何要白白便宜别人。”

叶楠玉怀疑地看着她:“萧三爷应允你的?”

叶楠夕点头:“这还能骗你,姐姐若不信,明儿回了娘家,直接去问子乾就知道了。”

“夕娘,我知道你之前有帮忙你大嫂的经验,但到底没有真正参与过,不明白这里头的事。”叶楠玉叹了一声,杨旭是京城新贵,她自然对这等勋贵们的社交圈有所接触,因此很清楚这里头藏着多少猫腻。当然,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是麻烦也不少。

叶楠夕收了面上的笑,低声道:“我明白的姐姐,你在京城待了六年,我在侯府待了三年,咱都不是白活的。只是姐姐是个有福气的,这么多年下来,跟姐夫间的感情还这般好,我真的很高兴。”

叶楠玉怔然,好一会才拉住叶楠夕的手问:“夕娘,是不是萧三爷对你不好?你这次回去,他可有为难你。”

叶楠夕摇头:“他对我不错,只是我怎么也得给自己找件事来做,不然依现在这情况,我若一直被关在侯府里,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连出来串门都是件难事了,我总不能一直靠娘家给撑腰啊。”

叶楠玉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却随后又道:“不过都三年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有没有找大夫看看?”

“这事哪能强求的,我又不是姐姐,这么能生,一茬又一茬的。”

“胡说什么,什么一茬又一茬的!”

“不开玩笑了,难得我过来,怎么没瞧着我那两外甥和外甥女?”

“跟奶娘在厢房那玩着,我让人叫来。”

跟两孩子逗弄了一会,分别送了两大红包,叶楠夕便起身告辞。

叶楠玉想着明日又能在娘家见面,加上两小家伙要吃饭了,也就没多留。

叶楠夕出了杨宅后,看着雪后放晴的天,微微扬起嘴角,今日的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

此时萧时远正好从路口处经过,如福至心灵,不经意的一转头,竟就看到她笑靥如花的脸。

第035章 妒意

萧时远一怔,随后慌忙让车夫停车。

叶楠夕将要上车时,就瞧着萧时远从路口那走来,雪后初霁的天,阳光淡而薄,明明是光,如有种雾般的寒凉,就好似正朝她走近的这名男子。

“什么时候出来的?”他走到她跟前,问出这句话时,胸口微有起伏,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萧时远看了绿珠一眼,目光沉而冷:“我跟夕娘说几句话,你到一边去。”

绿珠木着一张脸道:“请时少爷不要为难我家三奶奶,三奶奶能走到今日很是不易。”

叶楠夕从被送回叶家,在棺材中醒来,自床上一点一点恢夏,从连手都不能动到可以自己吃饭,下床,走路,最后好端端地站在这。这一路,都是三奶奶一个人咬牙撑着过来的,这走得有多难,她都看在眼里。

危难时候不见援手,平安时却紧追而来,她就是个丫鬟,也替三奶奶觉得不值当。更何况,萧时远此时的行为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萧时远皱眉:“你”

叶楠夕笑了笑,就对绿珠道:“既然时少爷有话要说,你就先走两步。”

绿珠看了叶楠夕一眼,便点点头,往旁退开两步,真真只是两不步,不多也不少。

萧时远不愿跟个丫鬟计较,并且还是叶楠夕身边的丫鬟。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我想去看你,但没有机会,夫人看得很紧,叶家也不可能让我进去。”萧时远叹息,“叶家的口风比侯府还要严,我想尽办法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夕娘,那段时间我过得并不比你好。”

叶楠夕心里有些诧异,之前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萧时远这般念念不忘,而且此时他语气里的关切和懊恼听着并不像是作假。这男人,无论从容貌还是气质,都不比萧玄逊色,连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这种事,他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

叶楠夕摇头:“你误会了,现在我心里对你并没有怨,真的。”

萧时远先是不信,认真看了她一会,眼中慢慢露出几分欣喜,然后低声道:“如此,你会等我吗?”

叶楠夕张嘴,却还不等出声,萧时远面上露出几分苦笑:“你不用说了,我不逼着你,我明白你的苦处。”

此时,有马车从路口那经过,正往这边过来,绿珠有些担心,就上前道:“三奶奶,时候不早了,再等一会,杨姑爷可能也要回来了。”

两人站在人家门口附近说话,又都生得这般招人的相貌,时间久了,定会引人侧目的。

叶楠夕点头,想了想,便对萧时远道:“你别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以后,你还是喊一声三嫂。”

萧时远脸色微变:“你还是在怨我!”

叶楠夕无奈:“我不怨任何人,更不希望以后会怨谁。我不想追究以往到底谁欠了谁,如今我只是你三嫂。”

萧时远只觉得心口那似被人重重击了一拳,脸色微白,叶楠夕别开脸,往马车走去。

却刚行两步,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叶楠夕吃一惊,即一挣,却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愈加收紧。

叶楠夕沉下脸:“放肆!”

“夕娘,他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萧时远眼睛有些发红,似太过激动,胸口微微起伏,因此说话的声音略大。

绿珠慌忙上前:“三奶奶!”

却这会,刚刚行来的那辆马车正好在旁边停下,随后车帘子被掀起,萧玄从车内走下,面色如常地朝他们走来。

绿珠脸色微白,忙低声道:“时少爷,你快放开三奶奶!”

叶楠夕却觉得抓在自己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整个手掌几乎都要麻掉了。萧玄一步一步走来,脚步声沉而稳,不急不缓,叶楠夕反而平静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

萧玄走近后,淡淡瞥了他们连在一起的那双手一眼。

气氛沉重得似要凝住一般,绿珠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因叶楠夕的不挣,萧时远心里忽地一沉,似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甘地慢慢松开手。

萧玄看向叶楠夕:“以后出来,身边多带个人。”

叶楠夕淡淡一笑,如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往他的马车那看了一眼:“你可是要与我一块回去,还是另外有事要忙?”

“我晚上回去,那幅画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

叶楠夕点头,就转身上了马车,绿珠忙跟上,马车走开后,叶楠夕掀起车帘的一角,便看到他们俩还站在原地,也不知在说什么。同是高大修长,相貌英俊的两男人站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远远看着,有种说不出的美好,就好似侯府表面的繁华光鲜般,看着令人艳羡,却不知底下藏着多少令人胆战心惊的秘密。

不多会,萧时远先转身走开,萧玄也跟着回了自己的马车,叶楠夕放着车帘,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慢慢回忆,和仔细盘算接下来要做的事。

而这边,萧玄上了马车后,车内等他多时的人便看着他,抚掌而笑:“你这位夫人,倒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萧玄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凤九娘又道:“我一直怀疑,这次的事跟那位时少爷有关,陆新的下落他或许会知道。”

萧玄沉吟一会,便问:“说来听听。”

“时少爷跟陆新曾是同窗,两人虽算不上深交,但平日里也都有往来。而去年,帮里的兄弟曾见过萧时远跟老九在江上一块听曲。老九是晋王身边的人,晋王想收拢燕将军由来已久,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如今朝中粮草迟迟发不出去,若这笔银子再不及时送到,燕军的情况则令人堪忧。晋王就等着燕将军走投无路时,不得不去求他,这样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燕将军收入旗下。”

萧玄未置评,凤九娘接着道:“陆新自当是总管后,手里管着那么庞大的一笔银子,自然是极引人注意,更何况这笔银子还是专门为燕军准备的。老九常活动的地方在晋北,离俞川有四五百里,不可能时时盯着这边,所以他自然需要在这找一位能帮得上忙的人。”凤九娘说到这,就看了萧玄一眼,忽然转了话题,“早就听那位时少爷对嫂子用情至深,之前还以为是别人以讹传讹,今日一看,我才算是信。”

萧玄面上不见愠色,只是问一句:“什么意思?”

“刚刚时少爷那句话你不是也听到了,你能给的,不能给的,他都能给。”凤九娘生得一双极是好看的凤眼,但凡看到她那双眼睛的人,总会忍不住想看她到底是何等面容,只可惜无论春夏,她面上都蒙着一层黑纱。说到这,凤九娘轻轻一笑,媚眼如丝,“能让男人如此自信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无非就是权和钱皆握在手中,时少爷只是寄住在侯府的亲戚,本身是无权又无钱,凭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

“你想说他投靠了晋王,可有确凿的证据?”

“没有,只是女人的直觉罢了。”凤九娘摇头,跟着又道,“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证明我的直觉是否准确。”

萧玄眸光微冷:“你想把夕娘拉进来!”

凤九娘叹一声:“你心里清楚,燕军那边等不了太久,而且这笔银子已经报了上去,到时若拿不出,又找不到陆新的下落,那不仅是燕军形势堪忧,就是你我也逃不了责难。”

萧玄沉默一会,终是摇头:“不能把夕娘牵扯进来。”

凤九娘打量了他一会,忽然道:“你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既然这么护着她,为何又不好好待她?”

萧玄半阖着眼,未应声,凤九娘咯咯一笑:“你们男人,总自以为了解女人,却不知很多时候,那做的都是蠢事。你不想将她牵扯进来,你又怎知她是不是真的不想参与?”

萧玄抬眼:”她的事,你别管。”

凤九娘摇头:“你果真是不了解女人,你那位夫人,看着不言不语柔柔弱弱,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标准模样。其实心里住着一天豹子,她是那种专门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女人。偏上天还给她那样一副容貌,又让她经历了这样一番事,过后依旧能令那位时少爷恋恋不忘,神魂颠倒,你小心,最后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第036章真相

入夜,叶楠夕用完晚饭不久,萧玄就回来了,并且身上还带着几分酒气,也不知是喝的什么酒,被这屋里的暖气一烘,竟有种清冽的香。叶楠夕此时正翻看以前自己帮萧慕氏整理百善会账目时所记的笔记,知道他掀帘而入,却眼皮也不抬,只漫不尽心地道一句:“你回来了。

丫鬟捧着盥洗之物鱼贯而入,萧玄依旧是自己擦了脸,又命人给自己备一碗醒酒汤,然后才走到叶楠夕身边。

“等我看完这个。”叶楠夕此时正算着账目里的一些细项,便随口道了一句。

越来越有些看不清她了,瞧着连看自己一眼都懒得看的妻子,想起白天时凤九娘说的那句话,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见她手中的册子还有好些没有翻,他便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绿珠将醒酒汤端进来,他在桌子上敲了敲。绿珠将醒酒汤放下后,又给叶楠夕稍微移了一下烛台,就轻轻退了出去。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叶楠夕总算翻到最后一页,然后轻轻吁了口气。

此时萧玄也已喝了一口醒酒汤,只是因这汤的味道有些重,他皱了皱眉,便放下了。以往,他喝的醒酒汤都是叶楠夕亲手煮的,如今借丫鬟的手,味道就变了。在军营的时候,连发酸的面饼都吃过,如今竟就受不了一碗汤的味道。回来几年,很多习惯似乎真的比以前讲究多了,萧玄手放在桌上抵着脑袋侧着脸,一边看着一脸专注的妻子,一边回想这三年他在俞川的日子。时间久了有些事,他终是学着慢慢适应,但有些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

叶楠夕合上册子,正打算跟萧玄说一说她今日跟丁四奶奶谈的事,却还不待她转头,萧玄忽然就喊了她一声:“夕娘”

这个声音!叶楠夕只觉得心头一颤耳边似又回响起那句梦魇般的话。每次喝了酒后,萧玄便会觉得嗓子有些发粘,于是微咳了一声,才接着道:“你以后别跟子迩走得那么近。”

叶楠夕僵硬地转过脸,怔怔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萧玄一怔,却瞧着叶楠夕面上的表情后不解道:“你怎么了?”

是这个声音,低沉,微哑,带着几分性感,低缓温柔的语气宛若情人的低语。真的是他,没有错,确实是他!

确定后,内心深处有一片似连她自己都无法触及的地方,隐隐痛了一下,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时间失了声。

见她忽然就呆在那,萧玄不解站起身走过去,抬手在她额上碰了碰:“不舒服?”

叶楠夕怔然回神即往后一退,避开他的手。萧玄一怔微皱起眉头,觉得嗓子更加不舒服了,便又轻咳了一声。

他今天喝了酒,所以声音听起来才比平常低沉了几分,这么说的话叶楠夕打量了他片刻后,就开口问出一句:“我喝下毒药的那天,你是不是也喝了酒?”

萧玄没想她会提这事,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怎么问起这个?”

叶楠夕再问:“回答我,那天,你是不是喝了酒?”

见她表情异常认真,萧玄便点头,然后有些迟疑着问:“是喝了一点,你,都记起来了?”

果真,是他!

叶楠夕站起尊,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思绪纷乱如麻。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既能亲手对她下药,此时此刻却又表现得这么坦然,并且看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真情!是他人格分裂还是她神思混乱了?

“你怎么了?”见她脸色越来越白,萧玄便抓住她的胳膊,抬手又往她额头上探了探,沉声道“不舒服就说一声。”

叶楠夕皱眉拨开他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然后抬起脸,看着他问:“为什么?”

“什么?”萧玄正要放开她,却听到她忽然这么问,正要松开的手又收紧了。

叶楠夕慢慢整理思绪,面上的表情渐冷:“只是因为怀疑我跟萧时远有染,所以就要置我于死地?既如此,为何又要答应接我回来?即便是想修补颜面,那我提出和离之事不是正合你意?既不喜欢,却又要死死拖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玄慢慢放开手,烛光从他背后照过来,令他整张脸都没入阴影中,而他面上的五官在这一刻看起来,竟是俊美得令人心悸。

“你是这么想的?”他的声音里有诧异,甚至还有几分失望,“你以为是我给你下的毒。”

或许是关于他的一切记忆都没有了,所以除了震惊和不解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参杂其中。因此她在片刻的震惊后,也很快就恢复了理智,自然也听出萧玄此刻的话中另有他意。

忽然想起祖母对她说过,她出事的当天,萧玄并未在府中,而是在书院。

难道不是?

可他刚刚却又承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站得笔挺的男人,她迟疑了好一会才问:“我出事当天,你在没在府里?”

萧时远沉默一会才道:“白天你出事的时候我未在,晚上回来后才知道你服了药。”

他似乎没有必要骗他,而且这等事,她到时一问便知。

叶楠夕只觉得口舌有些干,想了想,又问:“那你,那天有没有喂过我什么?有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萧玄皱眉,打量着她道:“你不是都想起来了?”

是她误会什么了吗?似乎只要一想关于他的事,头就疼得厉害。似乎只要一触及到他的事,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出现抵触的情绪。那种骄傲的,不允许低头的情绪在抵抗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就好似,她要彻底将这个男人从生命里抹去一般。

两种情绪在拉扯着她,似要将她生生分成两半,头胀得厉害。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可同时心底却是一片茫然。

“那天,你喂我的是什么?你可曾对我说过永不弃的誓言?”叶楠夕看着他没在阴影中的眼睛,却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话一落,他便伸出手接住她倒下的身体,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出两字:“说过。”

她抓住他的衣服:“那你,喂的是什么?”

“解药。”

竟然,是这样的答案,叶楠夕忽然生出几分可笑的感觉,可是还不等她扯开嘴角,就已闭上眼。

冬日的夜,深重而浓黑,她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去,可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种莫名的情绪,只是她心里却清楚,当她再次醒来时,这忽然冒出的情绪将再次被掩埋。

翌日一早,她醒来时,天已大亮。

叶楠夕躺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才慢慢坐起身,然后转头看着旁边的位置,昨晚,他好像是在这里睡了一晚。

这个男人,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她之前是误会了,他的确是护着她的,却为何,她即便不用问,心里也清楚,他心里并没有她。

叶楠夕摸了摸胸口,发觉昨晚那等心悸的感觉此时竟再寻不到丝毫,只有淡淡的怅然留在心间。关于他,也仅有这几日相处的印象,她沉默了一会,便笑了笑,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去。

今日,是父亲的寿宴日,也是她恢复自己名声的重要日子,听说丁家也有人过去祝寿,她需盛装打扮着过去才行。

既然是要秀恩爱,那萧玄今日自然是不会单独骑马,于是着装好后,两人便一起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叶楠夕便将昨日没有来得及说的话对他道了出来。

萧玄一听,即不卒同地看了她一眼:“此事你最好别参与。”

“你是担心夫人会对我有意见,还是另有他虑?”

“百善会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涉及了大额的银钱,又有那么多世家大族参份其中,你别去沾惹。”

这些,她当然知道,并且早就清楚。

叶楠夕沉默了一会,就转了话题:“你知道,那天我并非是自尽,是吗?”

萧玄未开口,叶楠夕淡淡一笑,接着问:“你既能寻到解药,那么自然知道毒药是哪里来的。”

萧玄依旧没有开口,此时马车已经走到街市中心处,能明显感觉到车来人往的热闹,只是周围的嘈杂的声却将车内的沉默衬得愈加静谧。

叶楠夕也没有催着他开口,坐了一会就拉开车窗帘的一角,往外面看去。

总算明白,为何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觉得新鲜,因为再怎么新鲜的事,看了二十年,也都会习以为常。

美人倚窗而望,惹到街上好些浮浪弟子朝她这追着张望,萧玄面色有些不好,叶楠夕淡淡一笑,便放下帘,然后看着他问:“毒药是花蕊夫人找来的是吗?”

萧玄依旧未开口,叶楠夕便接着道:“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到底是你母亲,你很难开这个口,我能理解,只是为什么呢?”叶楠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道是替你感到不值?”

第037章 调戏

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萧玄总算开口,叶楠夕却是笑了,看了他一会,然后道:“即便我信你,却也不敢信花蕊夫人。”

萧玄看了她一眼,因马车动晃的关系,她戴的那对垂珠耳坠一直在晃来晃去,晃出一层柔和的微光,再被那张脸一衬,倒令人一时半会移不开眼。

片刻后,他才道:“我并非是敷衍你。”两人原本是对坐着的,叶楠夕听了这话,忽然起身做到他身边,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道:“那夫君是做好准备,从此刻起,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