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给我找个好地方,这里又黑又小又脏又臭,这张床也不知睡过多少人了!我还从未睡过这么脏的地方,这么大一艘船,不会连间像样的房间都没有吧。”叶楠夕张口冷冷地道了一句,她没有哭泣流泪,没有张口怒骂,也没有刻意讨好,而是嫌恶地提出要求。

“本来就是一艘将要废弃的船,别的房间也有,只是跟这里也差不多,这已经是最好的房间了。”似乎因为她没有反抗,所以他的心情略好了一些,萧时远说着就轻轻一笑,然后轻吻着她的耳朵道,“这一次就先委屈你,下次,我带你进金宫华殿,床上铺着雪白的貂皮,那颜色最是衬你这身肌肤。”

他说完,唇顺着她的耳朵蜻蜓点水般地一点一点往下,然后停在她脖子根处。重重的吮吸起来。

似知道她即便没有反抗,但也不会就这么乖乖就范,所以他依旧没有松开掐制她的手。

微微的刺痛感不时从左侧的肩膀处传来,男人宣告对女人占有的方式,除了侵入她的身体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在同一个地方,不停地,用力的吮吸,令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出现一点一点的淤青和红痕。从而形成任何人一看就懂的吻痕。

“你新婚那夜,我在外面整整站了一晚”萧时远将她两只手往她头顶上一放,只用一只手抓住。然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扯开她的中衣,露出她穿在里面花青色底绣着一支白玉兰的肚兜,淡雅的配色,衬得她那身肌肤嫩得似能掐得出水来。萧时远喉结动了动,看着这诱人的曲线,再看她冰冷的表情,一直以来压在心里那股邪火即窜了出来,他在她一边胸上狠狠抓了一下。低哑的声音里蕴含着深深的恨意和浓浓的悲愤:“你从不知道我心里的感受!”

“”叶楠夕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后,侧开脸。什么都没说。

“看着我!”萧玄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低下头。毫不吝惜地吻了下去。

叶楠夕咬紧牙,他在她唇上重重的啃,用力地吸,舌尖撬了几次却都无法令她松动分毫,萧时远有些火了,抓住她的下颌用力一捏:“张嘴!”

愤怒和情欲交织在一起,令他收不住手上的力道,叶楠夕只觉下颌似要被捏碎了一般,牙齿一松,就张了口。

他即将舌头伸了进去,在她嘴里一阵狂扫,叶楠夕已经感觉不出什么了,下颌和肩膀上的痛,令她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即便是身上压着一个温热的身体,似也无法将丝毫暖意传递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结束了那个报复性的深吻。然后满意地看着她红肿的唇,以及上面微破了一点皮的地方,片刻后他又俯下唇,叶楠夕这会总算是缓过气,即转开脸骂了一声:“滚!”

“刚刚弄疼你了?”萧时远这才注意到她眼中含了泪,湿漉漉的眼睛此刻看起来像宝石一样,即便那双眸子此时带着浓浓的怒意,却也柔弱得令人心生爱怜。似她一动怒,他就不由收起自己的怒火,连声音都柔了几分,刚刚落空的那个吻转而贴在她的眉心处,然后道:“谁让你不听话的。”

似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他就收敛了猛然爆发出的激动,并压住了心底蠢蠢欲动的情欲。

酒色之所以会坏事,是因为能麻痹人的神经和反应,但凡是心有大志之人,在这两件事上,都会有起码自制力。更何况,他十数年的隐忍,早已养成在关键时刻,不会让自己受任何外物影响的习惯。眼前的女人是他的执念,他的心魔,因此,他不会在这个时刻,让自己有一丝放松。

叶楠夕也隐隐猜到了什么,便转过脸,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是爱我,还是因为放不下你的曾经,所以才要非抓住我不可?”

萧时远眯了眯眼:“你希望是哪个?”

叶楠夕又转开脸,看着窗棂那,慢慢消失的最后一线余辉,接着道:“你想杀他,不怕花蕊夫人动怒吗?”

“你的聪明,只能止于知道我是爱着你就行了。”萧时远声音有些冷,但因为此时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下,所以她看不清他面上到底是什么表情。萧时远说着就松开手,然后扶她坐了起来,叶楠夕也不问,默默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而就在这会,外面有人敲门几下门,随后传来一个声音:“公子,来了。”

萧时远忽然伸手将叶楠夕拽到自己身边,低头看着他道:“你跟我说一句你是爱我的,我就放你走如何。”

“我是爱你的,你放我走吧。”没有一丝犹豫,这句话就这么干巴巴地从叶楠夕嘴里道了出来。

萧时远本还等着看她纠结为难一番的,却不想,她竟就这么,如给狗丢骨头一般,将这句话给丢了出来!他有些愣住,一时间似不知该怎么反应,他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得出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可是,这么连一点掩饰都没有,丝毫不带感情的说出这句他盼了十数年的话,这样的不屑,让他在初始的愣怔之后,刚刚才压住的怒火又开始窜了起来。

“我有时候是希望你能骗我,但绝不是这种不带一丝诚意的欺骗!”萧时远抓紧她的手,就将她拉了出去。

叶楠夕挣不过他的力道,也不打算挣,跟在他后面皱了皱眉。

什么叫带有诚意的欺骗?

半个时辰后,萧时远已带着叶楠夕上了一艘小船,船上除了他,还有一个掌舵的人。

河面上的风很冷,萧时远抱着叶楠夕站在船头,看着刚刚他们离开的方向。即便因为夜黑的关系,并且离得有些远,根本看不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远处隐约传来的落水声,也能猜到那里正在交火。

“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他。”萧时远看着怀里的人,“那船上可都是亡命之徒,整整二十个,就是那赵大也不是个简单货色。”

脸被风吹得有些发麻,说话时,她觉得面上的肌肉已经有些发僵了,于是她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也是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此时紧不紧张又有何用。”

萧时远看着她问:“他若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叶楠夕沉默了一会,点头道:“会的,成了寡妇总不是件开心的事。”

萧时远本是皱起眉头的,只是听了她后面那句话后,便又舒展了眉头,接着问:“你觉得他会死吗?”

叶楠夕摇头:“不知道。”

她知道很多事,但确实不知道萧玄能不能平安,若不是这么冷,冷得她已经顾不上到底要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没准此刻她面上显露出来的就会是紧张不安和微微的悔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萧时远忽然在她耳边笑了一下,这个时候,他笑声显得非常突兀。

叶楠夕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萧时远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之前拦住你车的人是那位瞎子吧,是他给你递了消息,所以你才装着被我劫持的样子,乖乖跟我走,你知道花蕊夫人不会跟你硬碰硬。”

叶楠夕身上微僵,好一会后才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时远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女人,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摸清她的意图,是直到上了小船后,将前后的事情仔细一捋,那个答案才慢慢浮出水面。她了解他,知道他来找她,就是他手里握着赵大,如若她当时不跟着走,赵大或许就真的不会再出现了。他亦了解她,比起花蕊夫人的头痛,她心里的为难是一点不少。她真的啥得就这么将整个叶家赔进去吗,这种事,总是晚一步是一步,只要有能两全的法子,谁都不愿冒险。

“看在你的面上,我将赵大送到他面前,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拿下了,他若死了,你就改嫁给我吧。”摸清了她的意图后,萧时远却意外的没有动怒,反是低低笑了起来。

第117章 挡箭

那边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周围安静得只听得到风的声音,泼墨一样的夜幕下,只有这有她这边的乌篷船上挂着一盏风灯发出微弱的光。

结束了吗?此时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赵大被擒住了吗?是死是活?还有萧玄,他怎样了?

这些问题在她心里走了几个来回,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但她面上的表情却如刚刚一般,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而此时的萧时远看起来却很悠闲,嘴里甚至还轻轻哼着一些小调,他哼调的嗓音跟他的相貌一样,柔靡暗哑,雌雄难辨,在这样的夜里,甚至让人觉得有几分妖异。叶楠夕仔细听了一会,才听出他哼的是宫里的乐师传出来的曲子,因为足够华丽,所以许多王公勋贵在府里摆宴时,也常会请乐户来弹唱这首曲子。像曼珠沙华一样的曲调,歌颂着极致的繁华,动魄心惊的绚灿,却只开在黄泉路上。

“心里在想什么呢?”萧时远哼完后,就微垂下脸,在她耳边问了一句。

“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叶楠夕沉默了一会,以问题来回答他的问话。

然而她的话才出口,前面,漆黑一片的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嘭响,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样的夜里,却听得很清楚。紧跟着,那边有火光冲起,明火撕开夜幕,将船的轮廓描画了出来,映在她眼里。叶楠夕不由往前一步,却被萧时远一把拉住,然后咬着她的耳朵道:“告诉我,你这是关心赵大的死活呢,还是在担心他的生死安危?”

“这是你安排的?”叶楠夕看着前面,远处的火光在她眼里跳动。

“先回答我的问题。”萧时远搂在她腰上的手加大了力道,他爱煞了她这般乖巧的模样,却又恨及了她这般面无表情。直接忽视他的态度。

叶楠夕顿了一顿,才淡淡道:“都与我有关,我自然是都关心。”

“放心,谁死了,我都不会让你出事的。”萧时远说着就在她脸侧亲了下去,只是叶楠夕却微微侧开脸。萧时远便停下,温和的声音即带着几分冷意:“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不知道。”叶楠夕回答得有些漫不尽心,“我已不在意此事。”

依旧是敷衍的态度,萧时远沉默了一会。就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然后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后走去。此时,前面的火光已开始渐渐熄灭。也因为她身处的这艘乌篷船在那火光起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往后行去,距离越来越远,所以她眼中的那团火也跟着越来越小。

“你这是要去哪?”叶楠夕被他抓着带到船里后,就问了一句。她不会水,即便是会,在这样的夜里,她也没胆子往河里跳去。除非是真的不要命了。比起贞洁名声,能好好活着,对她来说更加重要。所以自被他带到这船上。又瞧着这上面还似还有两身份不明的人后,她就变得很是识时务,没有哭也没有闹。只偶尔问出心里的不解。

“上岸。”萧时远看着叶楠夕道,乌篷船内点着一盏煤油灯,帘子放下后,那一豆灯的光线集中这狭小的空间里,视线一下子就清楚了许多。所以他看到了她藏在眼底的焦急和不安,虽然不明显,并且她很快就垂下眼,但终是被他看到了,只是不知她心里的这份焦急和不安,到底是为谁。他一时很想知道答案,一时又不想知道,一时甚至是痛恨那个答案!

萧时远盯着她开口:“他若死了,三个月后我向你家提亲,我答应还让紫草做你的陪嫁丫鬟。”

叶楠夕抬眼,片刻后才道:“怕是这事由不得你来做决定,三个月后,你打算以何种身份娶我?”

萧时远被她问得怔了一怔,她是在提醒他,即便他原本的身份高贵,但他目前的一切确实花蕊夫人给予的,他若是做得过分了,花蕊夫人能给他多少,也一样能收回多少。若没了花蕊夫人的支持,他拿什么来跟她提亲,若要花蕊夫人的支持,花蕊夫人又怎么可能任他这般胡来。花蕊夫人或许不会多管他要收纳多少女人,但是正妻这个位置,却绝不可能是由他来做决定的。并且很可能,他妻子的人选,花蕊夫人早就替他物色好了,就等着时机成熟,助他一把。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萧时远愣怔的表情只是一闪而逝,随后眼里现几分阴霾,然后捏着她的下巴道,“不过,他若是命大的话,我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应对。你放心,如果他这次没死成,你也无需做什么寡妇,到时我会让他给你写一张放妻书。”

知道他此时定是处于发怒的边缘,叶楠夕没再应声,萧时远看了她一会后,慢慢松开她的下巴,然后将她拽到怀里,从后面抱住。

相思了这么多年,一直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跟别的男人成双入对,长久以来的隐忍,一朝爆发,令他有一瞬是恨不得将她直接毁了。如今终于能贴近她了,虽是以这种方式,虽然心里还是隐隐发怒,焦灼的心并未得到抚慰,但他还是很想就这么抱着她,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不多会,船就靠岸了,并且岸上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

叶楠夕下了船后,一时辨不出这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应该是离原来的码头不远,她也不知萧时远打算带她到那,只是上了岸后,就不时回头,看向那黑幽幽的江面。听萧时远刚刚的意思,无论赵大能否被抓到,紫草的事应该是有转机了,只是,今晚,萧玄不会是真出了意外吧?是她托长安给他递消息的,只是她当时也不知道萧时远到底安排了多少人,长安亦不甚清楚,若是他准备不够周全

“你担心也没用,这会他怕是已经被烧成炭了”萧时远转头看了她一眼,就冷笑着道了一句。

却哪想,他这话还没说完,一直利箭突然射来,砰的一下就插在他前面约三步距离的地方,箭尾一阵剧烈地颤动。

叶楠夕一惊,然后忙往左右看,刚刚竟没发觉这一箭到底是从哪射过来的,可是突然看到这明显是警告般的一箭,她即想到那个男人。她心里着急,却又不能睁开萧时远的手,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阴气沉沉的男人,一看就知道都是手里有活儿,她生怕自己一个令他不快,直接让那几个男人将她打晕。

萧时远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支箭,沉下脸,抓着叶楠夕的手也紧了几分。

他正打算让旁边的人将叶楠夕带走,可不及开口,他身边的人就道:“公子,他们从那边上岸了,好像是刚刚一直就跟着我们!”

叶楠夕忙转过头,凝神一看,片刻后终于看到黑暗中走过来一个墨色的身影。

“夕娘,过来。”她还未看清他的脸,就听到一个醇厚沉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却似乎是因为在这样的夜晚,使得她听起来多了几分陌生。不是因为声音变了而觉得陌生,而是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冷酷的,坚铁般的味道。

如下命令般,没有感情。

叶楠夕自然是过不去的,因为萧时远正抓着她的手。

“你果然是命大!”萧时远看着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身影,冷哼了一声,然后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道,“只是可惜,来得有些晚了,她已是我的人。”

叶楠夕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说什么反驳的话,都显得无比痴傻,并且让人觉得她是心虚,越描越黑。

萧玄脚步未停,一直走来离他们有十步远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叶楠夕这会儿才看到,跟着萧玄一块过来的也就两人,而萧时远这边,却有三个人跟着他,并且在离他们也差不多是十步远的马车那,这个时候也下来了三个人,六比三。

气氛像是崩紧了的弓弦,令人甚至都感觉不到夜风里的寒意。

“夕娘有劳你一路护送了。”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萧玄才又开口道了一句,他完全忽略了萧时远刚刚说的那句话。

“也不是白送。”萧时远笑了一笑,就拉着叶楠夕往马车的方向走,却刚走出几步,又一支箭直接射到他们面前,这一次,是离萧时远右足仅一步远的地方。

“第三箭,就不是射在地上了。”萧玄在那边缓缓道了一句,并第三箭已在弦上,蓄势待发。

这样的威胁和压制令萧时远愤怒,于是忽的就将叶楠夕拽到自己这边,格挡在他和萧玄之间:“那就让我看看,你下一箭是想射到哪?”

萧玄没有应声,手里的箭也未松开。

叶楠夕看了前面的人一眼,然后淡淡道了一句:“萧时远,我们两清了。”

她之前拿他来牵制花蕊夫人,现在,换他让她出来挡箭。

第118章 吻痕

今夜星光暗淡,只马车那挂着的一盏风灯发出的光,将他们的轮廓身影勾勒出来,就算萧玄的箭术再了得,也得先看清楚了才行。萧时远本想说既然知道是她,一会他只要让人将灯一灭,萧玄就不敢妄动,只是话将出口时,他却收住了,然后看了叶楠夕一眼。此时这处地方,暗淡的光线下,即便他离她最近,可是她的脸看在他眼里,却也似笼着一层暗纱,无法辨析她面上的表情,于是愈发觉得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分量不轻。

他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花蕊夫人十数年大计,既然他是关键,而事情涉及到他,花蕊夫人自然不会跟她做意气之争。如他此刻所做的事情一般,因为知道萧玄不会伤她,所以才将她拉出来挡箭;而她,因为知道花蕊夫人绝不会因小失大,所以她才拿他来要挟花蕊夫人。当然,凡事都会有个万一,但是这个万一,在他们面临此等情况的时候,已经被自动忽略。

萧时远沉默了许久,那边,萧玄也同样是陷入沉默,不变的是,他手里的箭依旧对着他们的方向。

凝重的气氛,连呼啸的寒风也吹不散分毫。

灯,忽然灭了。

叶楠夕才觉得眼前一暗,就被拉着往后一退,与此同时,听到砰砰撞击的声音从附近传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都不想将动静闹大,所以那些声音都是快且闷。即便能看得到一些暗影,但她却没法辨得出谁是谁,也看不出到底是哪方占了优势。

不过是瞬息的时间,她便被带到那马车附近,只是紧跟着就听到马忽然一声嘶鸣,随后马车一下子震动起来,似有失控往前去的趋势。

有人好容易将那马给拉住,萧玄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将她留下,我放你走。”

萧时远冷眼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对方手里的箭始终是个威胁,即便他这边人数占优,但此时在这里碰上,除非双方都抱着玉石俱焚的心,否则一时半会难分高下

“好,我上车。她留下。”只是片刻,萧时远就答应了。

叶楠夕被拽着又往马车那走了几步,她转头,便见那边,那个一直持弓的身影也随着他们的动作在慢慢转向。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即便是看不清,但在这样的距离下,她既然能看得到他的身影。他自然也能看得见他们的动作。

萧玄的人停了手,萧时远这边的人也跟着都退到马车这边。

车门打开,萧时远谨慎地上了车后,如约将叶楠夕留下,只是在他将关上车门时,往萧玄那看了一眼,就忽然伸出手捧住叶楠夕的脸,低下头。在她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这个动作那么突然那么大胆,并且有种不要命的冒险,就是叶楠夕也措手不及。

此时。叶楠夕是背对着萧玄,整个挡在萧时远前面,所以萧时远的这个动作。萧玄是看到了,但或许是没有看清,也或许心里有顾忌,所以他始终没有松开手里的箭,只是没有人发觉,在那一瞬,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唔!”叶楠夕还不及推开他,就感觉唇上传来一阵痛,因太突然,她不禁闷哼了一声。

那个吻很快,或者根本不能叫吻,称之为咬更加合适。萧时远离开她的唇,满意地舔了一下自己唇上沾到的那丝淡淡的血腥味,然后看着眼前的人低声道:“很快,我就会让他写放妻书,你别着急,要乖乖等我。”

马车离去的那一刻,萧玄弓弦上的那支箭也跟着脱手,划破空气,从叶楠夕身旁呼啸而过,凌厉的箭意卷起她耳边的发丝,冰冷的气息几乎僵硬了她半边身子。

又是嘭的一声响,那支箭落在刚刚马车停下的地方,深深插入那被踩得如岩石一般的泥地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往她这边走来,一步一步,似踏在她心上,她的心跳莫名的就快了几分,有那么一瞬,甚至生出几分怯意。

他走近后,叶楠夕也没有转身,萧玄抬手放在她肩上,手掌握紧,顿了一顿,然后手臂往前一横,就揽住她的往怀里一带,原本要说的安抚的话,也换成一句冷冰冰的“回去”。

不多会,陈老七就驾着马车从后面赶了过来。

叶楠夕看了萧玄一眼,随他上了车后,他们的马车也在夜色中离开了那里。

车内没有点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而似乎因为看不见了,所以身上别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起来。刚刚在外面,他将她带到怀里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如今上了车后,那味道即浓了几分。

“你受伤了?”她说着就要伸出手,却手刚一动,就被他握住,按在座上。

“没事。”他的声音很低很沉,手上的力道很重,很明显是在压着怒气。

叶楠夕沉默一会,又问:“赵大如何了?”

这话一出,她的手就忽然被用力握了一下,力道大得令她差点哼出声,一会后他才道:“已经抓住了。”

“那就好。”叶楠夕松了口气,今日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只是当她道出这句话时,即发觉他身上的气息又阴寒了几分,只是握住她的那只手,却又如火般滚烫。

两人回到紫树林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了。

绿珠瞧着他们后,顿时红了眼,不过很快就敛住心头的激动,因此时他们两瞧着都有些狼狈。萧玄就不用说了,衣裳上明显沾着许些血迹,叶楠夕则是衣衫和头发都有些乱,绿珠心里微惊,却不敢多问,马上让人准备热水和洗浴的东西。萧玄将叶楠夕交给绿珠后,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叶楠夕叫住他:“末年是不是在书院,我让人找他来给你上药。”

萧时远站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眸浓暗,片刻后才道:“已经派人去了。”

浴房内,叶楠夕的衣服脱下后,绿珠就看到她肩膀上的那个肿起来的咬痕,此时已经有些乌青了,除此外,那咬痕附近还有许多轻重不一的吻痕。绿珠吃了一惊,慌忙道:“三奶奶怎么不早说,这,这个怕是沾不得水,三爷怎么这么不分轻重!”

“不是他弄的。”叶楠夕有些乏力的往浴桶里一坐,然后闭上眼往后一靠,“先帮我擦擦,一会再上点药就没事了。”

绿珠听了这话,手即一颤,只是瞧着叶楠夕已经闭上眼,一脸疲惫的表情,便忍住要问出口的话。

“三奶奶,这只是普通的外伤药,用了后万一留下疤可怎么办!后面的淤青也很重,偏这个药的化淤效果也不好!”萧玄走到叶楠夕这边,不及进去,就听到绿珠担忧的声音从里传出来。

叶楠夕浑不在意地道:“没事,留疤就留疤吧,反正不是在脸上。”

“那怎么行,万一三爷看到了”绿珠忙低声道,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萧玄就推开门,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绿珠忽看到萧玄,吓得脸都白了,慌忙转过身,挡在叶楠夕前面僵硬着表情道:“三,三爷怎么忽然进来了,三奶奶已经要歇下了呢。”

“受伤了?”萧玄目光越过绿珠,落到叶楠夕身上,此时她身上就穿着件白色的亵衣,衣襟散开,露出里面青玉色的肚兜。他掀帘子进来时,看到她的亵衣已退到肩膀下面,只是绿珠转身时,就慌忙给拉了一下亵衣,盖住了裸露出来的肩膀。

绿珠忙摇头:“没有,三奶奶只是不小心碰着了而已,没有受伤。”

萧玄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药:“你出去。”

绿珠却站在那不动,萧玄皱眉,叶楠夕在后面道:“绿珠,你先去歇息吧,今日你也累了。”

“三奶奶”绿珠回头,有些迟疑。

叶楠夕淡淡一笑:“去吧,没事。”

“那三奶奶有事叫我。”绿珠只好点头,又不大放心地道了一句,然后才退了出去。

帘子放下,门关上后,萧玄才打量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她的左肩上:“是哪受伤了?”

“已经上了药。”叶楠夕一边说着,一边将亵衣的带子系好,然后抬眼看着他道,“你呢,也都上药了?伤得严不严重?”

萧玄走过去,朝她伸出手,叶楠夕既不阻止也不避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是这样的表情令萧玄的动作一顿,然后将手轻轻落在她左肩上。叶楠夕垂下眼,看了看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她刚刚脱了衣服上药,这会儿已经觉得身上有些凉了,所以越发显得他手心的温度烫得厉害。

萧玄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道:“让我看看。”

叶楠夕沉吟一会,便看着他道:“你还是别看比较好。”

她的话才落,他的手就已将她左侧的亵衣往下一拉,雪白的肌肤上,那个齿印清晰的咬痕,还有周围凌乱的吻痕一一落入他眼里!

第119章 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