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道:“万花谷奇珍药材无数,想必西门三少有办法替他清淤消肿。”

“行。”西门飘雪收起扇子,步履飞快衣袂翩翩而去,一袭水红身影消失得极快,余音却停留在原地,“我先回客栈找小四配药。”

南宫九望着那逐渐缩小的红点持续放空,下巴都快掉了。

燕南飞阔步朝前走,一面说:“万花谷的轻功登峰造极。”

何止是登峰造极,简直非人了,比段誉的凌波微步还强悍。南宫九忽然自卑了,西门飚血虽然名字难听了点、模样受了点、性格自恋了点,但功夫真不是盖的,她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就这样在各位大神面前零落了…

厢房里,充斥着一股杂糅的药味。

西门飘雪正倚着罗汉床悠哉游哉摇着扇子,小四趴在摆满瓶瓶罐罐的偌大桌案旁仔细研究药方。南宫九一进门就被这场面震住了,双眼放光扑上去逮着一只药瓶赞叹:“好漂亮的小瓶子啊!”

西门飘雪懒懒瞥了她一眼,“小四,好了没有?”

小四端着一枚小碟子递给南宫九:“现在抹上,明天一早大概就清淤了。”

“太迟。”从进来就一直站在门边的燕南飞忽然摘下了斗笠,一头银白的长发、一张白皙得有些诡异的容颜就这样显山露水了。屋内的其他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他。燕南飞若无其事坐下,又说:“今晚就要行动。”

小四回过神,低头继续捣鼓药粉。西门飘雪撇开头,继续摇着扇子,尽管这天气一点都不热。南宫九则有些计较,还说去打坐了,打坐还能把头发都打白了?明明就是回来洗澡睡大觉!哼哼,大神一点都不老实。

过不久,小四又端了一只碟子说:“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内服外用双管齐下,三个时辰见效。”

“啊?还有内服?”南宫九嘟着嘴,她可最怕吃药了。

西门飘雪蹙着一双柳眉,厌弃道:“喝药都怕,还嘟嘴,真是娘娘腔…”

南宫九黑着脸,暂且不跟他计较,先按照小四的嘱咐服了两颗药丸,然后开始往脸上涂抹药粉。

燕南飞突然发话说:“晚上就由西门三少带这娘娘腔去给雪娘了,是你的人,雪娘就不敢叫他接客。”

“什么?”西门飘雪从床上弹了起来,憋红了脸,“本少爷不好男色!”

“尽可当他是女子。”

“本少爷也不近女色!”

“哦?”燕南飞若有所思道,“莫非西门三少练的是童子功?”

南宫九被大神雷到了,“噗”了一声,一碟子药粉都被噗到小四脸上去了。小四一脸白灰,默默地从南宫九手里拿过碟子重新配药。

西门飘雪狠狠盯着南宫九,双颊更红了,解释道:“不是男色女色的问题,而是此事有损我名声。”

“放心罢,这梦柳苑里藏了多少武林豪杰的相好,雪娘都是守口如瓶的。”

南宫九幸灾乐祸道:“传出去也没什么不好,因为西门三少是断袖,更加解释了南宫燕逃婚的隐情!”

西门飘雪微眯着眼,决定忍,等那丑东西落到他手上,哼哼!

吃了顿午饭,睡了个长长的午觉,醒来时已经日渐西斜了。南宫九习惯性揉了揉眼睛,一不小心把药粉也揉进去了,疼得她眼泪直流又不敢睁开眼,只好摸索着下了床,想找到水盆洗洗脸。

她动静很大,把在窗边小憩的西门飘雪吵醒了。西门飘雪看见那张花花绿绿的脸就很想笑,见她双手在空中摸来摸去,忙问:“喂喂,你干嘛?”

南宫九哭丧着脸道:“药粉进眼睛了,好疼,我在找水盆。”

“你先坐着。”西门飘雪大发慈悲,过去扶着她坐下,又端了水盆过来,拧好帕子替她擦了把脸。他一手扣住南宫九的后脑,一手拿着帕子仔细擦去脸上残留的药粉,待一张脸完全擦干净以后,西门飘雪愣住了,这相貌不仅仅是白净清秀之类的词可以形容的,竟然有些惊艳的感觉。西门飘雪怀疑自己眼花了,闭上眼又睁开,难怪燕南飞叫他去潜伏,原来不仅仅声音娘娘腔,相貌也如此…难以言喻。

南宫九已经睁开了眼,残余的药粉还有些灼痛,她眼里泪盈盈的,抬头望着发怔的西门飘雪道:“麻烦你了,我自己来。”说着就去抽西门飘雪手里的帕子,抽、再抽,咦?他攥得那么紧做什么?南宫九再抬头看他,意外地发现,那双桃花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俨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看桃花眼的主人,完全放空。南宫九恍然大悟,原来,西门飚血也花痴了啊…沾沾自喜之余,南宫九忽然想出了一条毒计,反正日子很闲很无聊,不如耍耍他好了。

燕南飞恰好推门进来,见两人一站一坐、其中一人还抱着另一人的头深情对望,拿刀的手不由抖了抖,干咳两声。

西门飘雪惊醒状,弹开,愕然问:“你是谁?”

南宫九继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深切望着他,“我是大神的跟班啊,我叫燕小南。你叫我小南或者南南都可以。”

西门飘雪被她看得寒毛直立,撇开头对燕南飞说:“他的脸完全好了,衣服呢?”

燕南飞朝桌上扔了个包袱,一言不发又走了。

南宫九打开一看,一身绛紫长裳,还真够惊艳的。小受就得穿成这样?罢了,反正她现在觉得妙趣横生,乐不思蜀,回头冲西门飘雪眨眨眼,“西门三少不出去,想帮我换衣服么?”

西门飘雪高电力的桃花眼不敢迎战了,避开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潇洒地打开折扇,作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不紧不慢道:“换好了下楼来。”然后飘然离去,等门一关上,就听见慌乱的脚步“咚咚咚”下楼了。

南宫九趴在桌子上笑岔了气,往后她的人生乐趣又多了一项,那就是装小受调戏西门飚血,不把他掰弯誓不罢休。

初入江湖17、疑似小受

斜阳渐渐透进西窗,南宫九迎着光线对镜梳头,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了,还没搞定一个简单的发髻。终于某只不耐烦的疑似小受上来敲门了,“喂,你还吃不吃饭了?”

“进来罢!”南宫九头也不回,高喊,“我在梳头发。”

西门飘雪推开门径直走过来。窗边,南宫九一袭绛紫的背影被夕阳余晖镀上了一层金似的,墨黑的长发披至腰间,随风轻轻飘动,意境极美,亦真亦幻。可是南宫九一爪子下去,揪着头发挽啊挽啊,终于挽得乱七八糟,打破了一切美好。西门飘雪摇摇头,无奈道:“你平日里怎么梳的?”

南宫九一手在头顶抓着头发、一手抓着梳子转过脸来,无计可施道:“那个…平日里都随便梳一下就好了,反正我是跟班,不用那么认真。像你们那样整齐利索的发髻,我真不会呢。”

西门飘雪盯着她的脸打量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终于走过去说:“我来教你。”

南宫九傻兮兮地松了手,任由他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在自己头上忙活。不多时,发髻梳好了,她愣愣看着镜中的自己,绛紫长袍、玉冠束发,肤如凝脂、眼含秋水、口如朱丹,俨然…一只极品小受!噗…她实在很想吐血!再看看镜中的西门飘雪,完全没了小受气质,倒是冷硬了许多,看来凡事都是比较出来的。

西门飘雪镇定自若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下去吃饭,我们赶时间。”待他款款出了门,拐下楼,一把捂住胸口,心有余悸嘀咕着:“太邪了、那眼神太邪了…这家伙一定大有来头。”

夜幕降临,又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繁华的时候。

梦柳苑华灯初上,歌舞升平,在扶风台的最顶楼,是雪娘居住的空中楼阁。

西门飘雪与南宫九坐在花厅里等了一盏茶的工夫,传说中的雪娘从垂花门后缓缓走了出来。

看清楚那只练莲花宝典练到变态的雪娘,南宫九倒吸了口气,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妖孽!

那发髻雍容、发饰繁复,浓妆艳抹,朱红外衫以金丝银线绣着朵朵莲花,拖地长裙亦是朱红,夹了层银灰色的抽纱。只是一开口,便清晰无比听出是个男声:“西门三少,真是贵客。”

西门飘雪只觉得背脊爬上了一阵恶寒,忙俯首道:“在下唐突了,不过事出紧急,不得已来请雪娘帮个忙。”

南宫九也不知道究竟要用“他”还是“她”来指代,姑且用它吧。它的目光很妖魅,在他们二人身上细细打量,似乎在打量猎物一样。南宫九在心里念阿弥驼佛,雪娘无疑是个受,他们两人之间明显西门飘雪比较像攻,所以它一定不会看上她的,阿弥陀佛…

雪娘半眯着眼呷了口茶,懒懒道:“真是有几分姿色,西门三少眼光不赖。”

西门飘雪觉得有些反胃,硬着头皮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为伦理不容,绝不能让外人得知,还望雪娘行个方便,给安置个地方,在下一定奉上丰厚的银两。”

“好说。”雪娘搁下茶盅,纤细的手指在自己下颌蹭了蹭,若有所思睨着南宫九说,“这位小弟如何称呼?”

南宫九觉得那只“它”的眼神实在很让人发毛,双眼望天道:“燕小南。可以叫我小南或者南南。”

“南南,真是可爱的名字。”雪娘掩口而笑,笑声又沙哑又娇俏。

西门飘雪和南宫九不约而同抖了抖。他们同时迷惑了,它究竟是凭什么攀上各大门派的高手的?

“我吩咐人去安排,大概半个时辰就好了,二位可以先找间厢房,好好休息~”

那个休息的尾音很妖娆,很有深意。西门飘雪头顶都是乌云,拉着满额斜线的南宫九迅速告辞了。

厢房很雅致、很温馨,然后有点点暧昧,但是西门飘雪浑身不自在。南宫九倒是很欢快,在房里转来转去,搜刮新鲜玩意。

“哗啦”,她从抽屉里拔出一根鞭子,扔桌上。

“啪嗒”,她从床底下扯出一捆绳子,扔床上。

“哐当”,她从柜子里拎出一条链子……

西门飘雪一面扇扇子一面胆战心惊看着那些物什,他这会是真觉得热了,满头大汗。

南宫九都搜刮了个遍,终于从枕头下找到了一件她感兴趣的东西,一只漂亮的小瓶子。拧开一看,里面是香喷喷白花花的膏体,好像雪花膏一样。她凑上去闻了闻,发自肺腑赞道:“好香啊!”然后用指尖挖了一坨出来,正打算擦在手背上,听见西门飘雪大吼一声:“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们才不用假戏真做!”

南宫九被他吓了一跳,一头雾水回头看他。

西门飘雪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夺了她手里的瓶子,摔在地上,面红耳赤吼道:“无耻!”

南宫九这才发现被摔碎的瓶身上贴的红纸条上写了两个字:玉润。她懵懵地抬起头注视西门飘雪愤怒的桃花眼,好像慢慢理解了这些香喷喷的雪花膏是做什么用的,然后惨叫一声,把手指上的雪花膏一股脑儿全擦在了西门飘雪胸前!一面擦一面不停地叫:“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西门飘雪脸都绿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出手点了南宫九的穴,再看看自己胸襟上的白白润润的东西,直觉得恶心,一气之下利索地宽衣解带,又剥了南宫九的外衣,忿忿道:“你自己弄脏的自己穿,本少爷不能沾那些污秽之物!”

待他穿上了南宫九的衣服才解了她的穴道。虽然南宫九的衣服有些小了,不过很干净,于是西门三少又开始摇扇子了。

南宫九默默地捧着西门飚血那件很飚血的水红衣裳,虽然刚才有点反应过度了,不过这个西门三少真不懂怜香惜玉,竟然把自己穿了好几天的旧衣裳给她穿。南宫九正在犹豫着,突然有人敲门,西门飘雪直接喊了声“进来”。

初入江湖18、入住新房

一名小厮进来,看见坐在床上衣冠不整、愁怨满面的南宫九,再看看满屋子乱七八糟的道具,诚惶诚恐道:“小的打扰了。”说着又要退出去,西门飘雪忙喊住他:“回来!有事尽管说。”

“雪娘命小的带二位去新房。”小厮瞟了眼衣不合体的西门飘雪,只当他方才情急之下穿错了裳,小声道,“二位继续,尽兴才好,小的就在门外候着,完事了咱们再过去。”

西门飘雪并未领会其深意,只回头瞥了眼南宫九说:“我们没事啊,一道走。”

那小厮囧囧地嘀咕了句:“呃…这么快啊…”

南宫九不情不愿穿上西门飘雪的水红衣裳,肥大松垮,袖子又宽又长,整个人看上去瘦小了不少,关键是胸前还有一坨‘玉润’。她阴着脸走出房,擦过小厮身边忽然报复心起,低声而诡秘道:“他一向这么快的,身子虚。”

小厮作恍然大悟状。

雪娘给安排的住所临湖,风景绝佳,夜色朦胧中这简洁的屋子显得十分安宁,只是离琴生住的地方远了点。大门前同样挂着两盏灯笼,一个写着“南”,另一个也是“南”。南宫九撇撇嘴,这个雪娘真是没创意。

屋里早已点好了灯,十余座灯台形态各异,雅致有趣。小厅与寝室间垂着一道鹅黄的纱帐,半透半隐,若纱帐里面走出一名身材火辣的女子,那可真是活色生香了…不!南宫九又立即摇摇头,还是走出一只半裸的小受来吧,这样比较符合梦柳苑的氛围。

西门飘雪纳闷地看着南宫九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搞不清她在想什么,直接一把将她拽过来坐下,一本正经道:“我们轮流去监视琴生,燕大侠在暗中帮忙,期间不许露馅。”

南宫九脱口说道:“我才不会露,要露也是你露。”

西门飘雪表情僵了一会,这话听着很别扭啊…南宫九不顾他的反应,接着说:“既然装,当然要像一点,你我之间太生疏了。这样啊,你可以叫我南南,反正灯笼都那么挂着了。那我该怎么称呼你?三少?飚血?还是西门?”

西门飘雪犹豫了会,那几个称谓听起来很陌生、丝毫不亲切,于是他郑重其事告诉南宫九说:“其实亲人朋友都叫我阿三。”

阿三…为什么她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联想是印度阿三,第二个联想是挨千刀的小三。南宫九被呛到了,咳得前俯后仰。西门飘雪极不情愿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你没喝水怎么呛到了?”

南宫九好不容易缓过来,深吸口气,也郑重其事告诉他:“是被口水呛到的。”

西门飘雪满脸都是鄙视的神情,南宫九狠狠朝他一指,严肃道:“你看,这样的表情怎么可以出现?我呛到了,你应该很心疼对我关怀备至才对!”

西门飘雪不以为然道:“这里又没别人。”

“即便有别人,你也是这样对我。”南宫九不依不饶,拽着他的衣襟命令道,“刚才那一段重来!”

西门飘雪一脸疑惑:“重来?什么意思?”

“就是NG了,再来一遍!”南宫九坐直了身子,大义凛然说,“就从我咳嗽的地方开始,你要表现出对我的关怀和爱意。为了大局,我豁出去了!”

西门飘雪极不情愿颔首捣鼓手里的玉骨扇,眼角余光时不时瞥向南宫九,她还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也不晓得谁得便宜谁吃亏。

“开始咯!”南宫九深吸口气,然后开始猛咳,虽然咳得十分假,但十二分地卖力。西门飘雪很囧,不过看在她这么认真的份上就上去配合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怎么如此大意呢?我去给你倒杯茶。”

这语气、这眼神、这台词…这还是西门飚血吗?南宫九被刺激到了,一不小心假咳成了真咳,咳得嗓子都哑了。西门飘雪见她这模样怪可怜的,大发慈悲真给她倒了杯茶来,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将茶杯递到她唇边喂她喝茶。恰逢一名小厮端着托盘进来,朝西门飘雪诡异地笑了笑,将托盘上的一盅汤搁在案上,又朝南宫九瞄了几眼,道:“这是特别为西门三少准备的补品。”

“补品?”西门飘雪有些诧异。

“我们要服侍好每一位客人,尤其是像三少这样的贵客。”那小厮又神经兮兮笑着出去了,末了还朝南宫九使了使眼色。

西门飘雪既没看懂他的笑容,南宫九也没看懂他的眼色,但是两人都对补品产生了兴趣,揭开盅盖一看,米黄色浓浓的汤,其他啥也没有了。

“切,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南宫九没兴趣了,收起咳哑的声音,继续喝茶。

西门飘雪仔细闻了闻,这里面不少珍贵食材,是锅好汤,正好他困了,不如喝了汤睡个好觉。他侧头问南宫九:“你真不喝?”

南宫九连连摇头,唇不离杯,那唇瓣晶莹润泽、在杯沿吮吸如樱颗绽破。西门飘雪看得心猿意马,咽了咽口水,但回过神来又暗自在心里念三遍: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然后释然了,狂妄道:“你不喝我喝,一会没了别后悔!”

南宫九睨了他一眼,不答话。不就是一盅清汤么,狂什么狂?不过当她看见西门飘雪微微眯着眼喝汤的姿态,她开始流口水了,喝个汤而已,要不要这么作啊?不过端着这样的高姿态,即便他喝的是白开水,估计也能让南宫九流口水。

透过濛濛袅袅的热气,西门飘雪一双微眯的桃花眼多了几分迷离,侧颜优美的轮廓若隐若现。南宫九不能再看了,默默转过头趴在桌子上,叫她整天在这里对着一只美男装小受,真是情何以堪…

「系统还在调戏中,可能暂时显示不正常。昨天的加更下午补起来,^_^」

初入江湖19、中招

「补上昨天的加更哦,嘿嘿!」

潋滟湖面上的画舫渐渐熄灭了灯火,周遭的乐声嬉笑声也稀少了,正是醉生梦死的时分,一行黑衣人悄无声息飞檐走壁,最终齐齐聚在一所屋门前,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南”、“南”。

为首的仍然是戴着银灰面具的男子,他一挥手,所有黑衣人都退下了。面具男跃上屋顶,掀了几片屋瓦往下偷窥,只见厅内空无一人,里间的梨木罗汉床上趴着一具绛紫的身影。面具男正打算跳下去,突然听见屋门外有动静,他便暂且按兵不动。

南宫九雄赳赳气昂昂闯了进来,挥着水红的宽袖朝床上的西门飘雪身上猛拍,大声嚷嚷:“睡得跟死猪一样,你不是说子时来接班吗?靠!说好上半夜我值,下半夜换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西门飘雪扭了扭头,一张满布潮红的脸扭向南宫九,半睡半醒之中伸手扯自己的衣襟,喃喃道:“好热…”

南宫九被这春情荡漾的景色震住了,见他额上涔出了许多汗珠,两鬓的长发都汗湿了,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烫。不会发烧了吧?南宫九去倒了杯水来,“先起来喝杯水,你是不是发烧?我去叫人请大夫吧?”

西门飘雪晕晕沉沉睁开眼,看见床边一袭水红的长裳衬托出一张惊艳的脸蛋,只觉得身体里一波一波的燥热往上涌,他忽然抓住南宫九的胳膊,支起身子,一面喘着气一面说:“不知道那盅汤里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啊?下毒!”南宫九吓得水都洒了,赶紧放下杯子,结结巴巴道,“难道我们暴露了?那怎么办啊…糟糕了,我去通知燕大神!”说着,她就要逃之夭夭,都被人下毒还不赶紧跑,她一不是傻的、二也不是跟他情谊深厚。无奈胳膊被西门飘雪拽得死死的,她逃不开,哭丧着脸说:“我去找他来救你,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西门飘雪涨红了一张俊俏的脸,艰难道:“你听我说完,不是下毒,是下药,大概是春药或者*之类的,这种地方多少会在饭菜里加点东西,是我没防备,你去找人要个解药就行了。”

春药?南宫九瞪大了眼,目不转睛盯着西门飘雪,难怪春情荡漾、原来被人下了春药,哦买疙瘩!她生平第一次看人家中了春药的样子,真是销魂得很呐…

在南宫九亮晶晶水盈盈的目光下,西门飘雪浑身更加燥热,实在受不了了朝她吼道:“喂!你还在看什么!快去啊!”

看起来西门飚血真的很难受,如果得不到释放,是不是会飚血身亡啊?南宫九战栗了一下,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说不准他会兽性大发,男女通吃,到时候就悲剧了…“哧溜”一下,南宫九迅速从房间里消失。

初入江湖20、突发意外

「因为系统还不稳定,如果有什么混乱的地方大家先忍一忍哈」

附近有座屋子是给专门值夜的小厮住的,以防客人有什么不时之需。南宫九慢慢踱步进去,干咳了两声,有点点尴尬地说:“小哥,那个…今晚送去给西门三少的汤里是不是加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那是补肾益精的上等浓汤,加了不少壮阳的食材啊,像虎鞭、羊肾、山药、鳝鱼、海参…”那小厮如数家珍,还非常自豪地拍拍胸脯,“放心罢,我们要尽心服侍每一位客人,身子虚没关系,在我们梦柳苑一定可以玩的尽兴!”

南宫九依稀想起来身子虚那句话是她随口说的,竟然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么?她想了想,又小心翼翼问:“如果身子不虚,然后喝了你们的补汤会怎么样?”

“那就是催情助兴咯!通宵都没问题!”小厮说的一本正经,倒是南宫九红了脸。她赶紧捂住发烫的双颊,小声问:“如果喝了那个汤之后,就跟中了春药一样难受该怎么办?”

小厮有些深意地看着南宫九,笑一笑:“那他一定十分阳刚,没关系,发泄出来就好了。公子今夜要受累了,唉…”小厮摇头叹气,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怕房间那瓶不够用,再赠一瓶,免费的哦!”

瓶子上写着两个字:玉润。

“…”南宫九死的心都有了,万念俱灰,接下瓶子也不道谢,麻木地朝那个“南南”的屋子走回去。

烛光漾漾的寝室内,鹅黄绫绡静静垂着,朦胧透着光。西门飘雪在床上运功调息,发髻之中腾起一缕缕白气,源源不断的汗水顺着下巴滴下来。他只着了亵衣,胸襟背后都被汗水涔透了,熨帖在身上显出强劲的肌理。

南宫九拼命咽口水,慢慢走过去,但与他保持一丈的距离。

西门飘雪听见动静猝然睁开眼,迫切下了床冲上前拽起南宫九的手问:“解药呢?”话音刚落,他便看见南宫九手里握着的瓶子上竟然写的‘玉润’。西门飘雪顿时像受了惊的小白兔跳着往里躲,抱起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裹住,双眼通红道:“无耻!你休想趁人之危!”

南宫九无奈摊摊手:“他们说根本无药可解。”

西门飘雪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那家伙明明居心不良、明明长得很妩媚、明明知道他中了招、明明想趁机勾引他却偏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西门飘雪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南宫九,吼道:“我能受得住,你给我滚出去!”

南宫九怔了怔,长这么大,还没人这样吼过她,于是她也发飙了,扯开嗓子嚷道:“别以为自己长得倾国倾城天上有地下无的,要不是看你难受我才不会帮你去问东问西,简直丢脸丢到家了!我趁人之危?告诉你,就算你搭上全部身家求我要你,我都不碰你一下!”

西门飘雪一向被人捧得高高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奚落,一冲动就扑上去跟南宫九扭打成一团。

第一局,西门飘雪钳住南宫九的手,用身体的重量压住她。

第二局,西门飘雪正想抡拳头,不料南宫九力气惊人,一脚踹开了他,又扑过去照着他肩膀咬了一口,险些咬出血来。

第三局,西门飘雪好歹是男人,又习武多年,使了一招简单的招数又翻身而上。

第四局至第N局,南宫九拼命挣扎、逃跑,又被西门飘雪压倒,南宫九继续挣扎、逃跑,在此过程中那瓶玉润被打破了,润滑的膏体蹭得到处都是,南宫九最后一次逃跑的时候踩到玉润滑倒了,“吧唧”一声趴在地上,手心被碎瓷片扎伤,然后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