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怎么只有胜败之分么?没有平局?”南宫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小老板摸摸胡子,“所谓决斗,当然要斗出个胜负才算数。”

“那两败俱伤呢?”南宫九虽然觉得这样很不厚道,但以她了解的真相,燕南飞和东方玄夜绝对是不相上下。

“两败俱伤…”小老板的胡子翘了翘,精明的眼珠子一转,叹道,“妙啊,还有两败俱伤!又有的赚了!姑娘,多谢了!”

不久,赌局多了一项选择,两败俱伤,一赔五。

南宫九乐颠颠掏出钱袋来,两败俱伤,绝对的!完了她又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二位大神,于是心虚地赶紧跑回山庄去了。

一来一回耗时长久,山顶已经散会了。当南宫九一脚迈入山庄,一只不明飞行物轰地落在她面前。南宫九愣了一会,看着胡子花白的南宫老太爷,打哈哈笑道:“爷爷,你来啦!”

老太爷眼睛一瞪:“又去哪儿疯了?”

南宫九这才发现老太爷身后冒出了一干人等,东南西北都齐了。她清了清嗓子,一手掖着面纱,答:“因为疹子很难受,下山找大夫了。”

“你夫君就是最出色的大夫,何需下山去找啊?”说着,南宫老太爷转身就把西门飘雪拉了出来。西门飘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皮笑肉不笑道:“呵呵,这样的疹子是需要自愈的,静养即可。”

南宫九还陷在那句“夫君”的称呼中,有点风中凌乱。好歹她是逃婚的,好歹她没上花轿也没跟他拜堂,他凭什么就成她的夫君了?

万花谷的谷主,也就是西门飘雪的爹用一种非常慈爱的目光打量蒙着面纱身姿窈窕的南宫九,点头道:“没关系,等回了万花谷,养好了身子,你们再拜堂成亲。”

老太爷接着话茬道:“说的是,那就拜托西门谷主照顾我们家阿九了。”

然后一帮人在那寒暄来寒暄去。

一直在旁观的东方玄夜终于走过来对南宫九和气道:“一时找不到你,大家都着急了,老太爷说你生性贪玩,或许是下山了,我们正要派人手下山去找你。”

南宫九白了他一眼,这回相信她是正牌南宫燕了吧?还有,这位决斗的男主角老婆都快被人抢走了,好像一点都不着急。随着一群人渐渐往庄里走,南宫九左看右看,咦?这场决斗的女主人公呢?四处张望,没望到北堂镜,倒是跳出来一个熟悉的影子,不情不愿走到南宫九面前喊:“九小姐——”尾音拖得老长。

南宫九擦了擦汗,有这么给人当丫鬟的吗?不过她还是本着广结良缘的原则,笑颜以对:“连翘,好久不见,啊哈哈…”

连翘嘟着嘴,抱怨道:“九小姐走了两个多月,还以为把连翘忘了呢。”

“怎么会呢?”南宫九忙牵着她的手安慰,“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

连翘哭丧着脸,“小姐,连翘究竟哪里对不起你啊?怎么就不放过我呢?”

(╯_╰)这丫头什么意思嘛…南宫九也哭丧着脸,“我身为九小姐,还不能带个贴身丫鬟么?”

前面的老太爷耳朵好使,一回头插嘴道:“连翘早就是你的陪嫁丫鬟了,你们俩现在都是西门家的人,给我老实点!”

南宫九和连翘都默了,两人耷拉着脑袋跟着一大帮老头子后面走。

浮云山庄36、痴情的逆徒

日渐西斜,山顶上凉风渐起。寒暄了许久的一干人正打算各自回房,忽而从前院传来一阵打斗声,待众人赶到时,北堂庄主与燕南飞正打得不可开交。师徒对决,在旁人看来多少有点悲凉的意味,南宫九却难掩兴奋之情,踮着脚往人群里钻。

北堂庄主早已将偷了秘籍的燕南飞逐出师门,多年不见,想不到燕南飞的武功进步神速。霜月刀法虽说是自家的神功,但却是禁忌,家族内无人修炼,当第一次见识其威力和招式,北堂庄主竟有些招架不住。

傲然伫立在塔顶的燕南飞的斗笠已然掉落,一头银白的长发如一匹丝缎飘扬。他手中的刀被融暖的夕阳蒙上一层金辉,却褪不去慑人的寒光。狭长的凤眼中,是目空一切的狂妄。

北堂庄主站在另一座塔顶,手上亦是一把大刀,痛斥道:“我们是武林大家,你如此不顾及彼此的颜面,想叫我们青鸾山庄被人耻笑么?你这样一番话,听在外人耳里,还以为阿镜是不守妇道的女人,你是想败坏她的名节么?真是逆徒!”

“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我只在乎她过得好不好。”燕南飞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温和。

南宫九啃着食指的指甲,满脸倾慕之色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大神。逆徒啊,痴情的逆徒…她若是北堂镜,定会不顾一切跟他私奔的!

“阿镜过的好与不好,你如何得知?即便你练成了霜月刀法,功力也不足以与流云剑法对上三十招。你必败无疑,不如就此向东方庄主道个歉,决斗之事就此作罢!”

燕南飞毅然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我心意已决,师父若想阻挡,便杀了我罢。”

北堂庄主神情一僵,怔怔望着曾经的爱徒。

南宫九正在兴叹,视线中突然窜出一袭金黄的身影,翩然落在燕南飞身后。南宫九激动得一把攥住连翘的手说:“好戏上演!”

连翘也一眨不眨仰望着,双眼冒星星,一边问:“小姐,为什么没人为你决斗呢?”

南宫九满腔热情都被浇了个透,女人做了两辈子,都没有男人为她决斗?先不说决斗,至少要打一架吧,不然她的感情路也太寂寞了点。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朝西门飘雪瞟了几眼。如果她能成功撺掇西门飘雪跟面具师兄为自己决斗,摆个赌局,然后略施小计控制决斗的结果,那不是一箭双雕?哦耶,做女人还是要有点头脑的。南宫九阴笑中。

夕阳的炫丽光彩透过云层,大片大片渲过来,九重塔顶上的两具身影被笼罩在如梦如幻的辉煌中。燕南飞缓缓转过身,望着眼前寂寞如雪的女子,所有紧绷都逐渐松弛,唤道:“阿镜。”

“师兄,你真的练了霜月刀法。”北堂镜细细打量他的白发和近乎透明的皮肤,眉头微蹙,又展开,“别这样好吗?你知道,我爹是最在乎名声的。”

“我苦练神功,只为了你。”

“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你当初不愿嫁给东方玄夜,我都知道!”

“我当初不愿嫁,因为心里放不下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并不是你。”北堂镜轻声说道,却如一根根琴弦绷断,弹在燕南飞胸口一阵麻痛。他沉默许久,道:“我不会改变决定,他如此待你,哪里配做你的丈夫?他从来不记得你的生辰,他的侍妾就要产下长子了,将来你在浮云山庄可还有立足之地?我要救你出去,至于你想怎么样,我都不管!”说罢,燕南飞猝然跃出了山庄,朝附近一片茂密的山林飞去,身影逐渐缩小、消失。

北堂镜默默望着院中来看热闹的人们,转身而跃,如一只雍容的大雁展翅落下,躲进了自己清冷的院所。

碍于几位长老都在场,无人敢大肆议论,只是眼神交流中能看出不少意思。南宫九自问没有天赋,弄不明白那些眼神的具体意思,不过立即联想到鹿鼎记里那几个奸臣的眼神交流,这可真是一项技术活。

南宫九本想快些回去看看北堂镜怎样了,不知怎么腰间传来一阵突发性的酸痛,痛得她腿都软了,险些瘫倒,好在连翘在一旁扶着。

南宫老太爷回头瞥了她一眼,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他大概以为南宫九又在耍什么花样,反正随便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见怪不怪了。倒是西门谷主很紧张,忙吩咐连翘扶南宫九回屋去,扭头对西门飘雪交待:“给九小姐仔细看看哪里不适,好好照顾人家。”

西门飘雪深吸口气,温顺道:“是,孩儿这就去。”

「池子要考试,近日复习忙,更新延迟至晚上了。」

浮云山庄37、把脉

众人都散了,南宫九倚着连翘往北院去,身后跟着西门飘雪。走着走着,忽觉不妥,甚为不妥!连翘见南宫九神色不安,悄声问:“小姐,你哪儿不舒服?”

南宫九凑到她耳边低语一番,连翘清了清嗓子,回头对西门飘雪说:“姑爷,我们小姐说前边有庄主夫人照顾着,不用劳烦您大驾了。”

南宫九用胳膊肘撞了下连翘,忿忿道:“什么姑爷?乱叫!”

西门飘雪闻言,轻哼一声,看都不看南宫九,道:“既然是长辈的嘱托,我当然要尽力为之。”

“姑爷,真的不用了。”连翘眨巴着眼,一副无奈的样子,“女人家的事,还是女人自己解决的好。”

这话已经够明白了,不过南宫九都觉得太直白,古人怎么如此不矜持。

西门飘雪略有尴尬之色,掩口咳了两声:“如此…那你扶小姐回房,稍后我再去把脉。”

这孩子还真孝顺,对长辈说的话言听计从。南宫九也不想与他多说,一面捂着肚子一面摇摇晃晃走回了房。

不一会,西门飘雪带着小四一道来了。小四背着一只大药箱,南宫九一向很喜欢那药箱,因为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瓶子。

床边,西门飘雪正襟危坐,几根修长的手指按在南宫九腕上,凝神屏息。

素帷里,南宫九的头被面纱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哩咕哩咕乱转,转到西门飘雪脸上,忽然发现他的眉间长了一个痘痘。重大发现!她有点幸灾乐祸,偏装出一副惊讶的语气,指着他问:“咦?你那长了个什么?”

西门飘雪正用心在把脉,一皱眉,并不答话。小四好心答道:“这个红疮啊,是因为忧思过甚,有些虚火。”

“忧思啊?”南宫九继续惊讶,“不知西门三少为什么事情忧思成这样?”

小四缄默了,虽然他知道,但此事绝不能外传。西门飘雪带着些许厌烦瞟了眼南宫九:“看来九小姐已经无恙了,一会服了药好好睡一觉。”说着,他撩起袍尾起身。

一直静候在旁的北堂镜忽然开口问:“燕子的脉象没有其他异样么?”

“怎么?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西门飘雪反问。

“只是有些担忧,早些时日她中了剧毒,不知体内是否有余毒未清。”

“待她红疹消了之后,再把脉看看。”西门飘雪对着北堂镜还是挺风度翩翩的,可一转向南宫九就马上变脸。南宫九暗地里唾弃他好几遍,真是以貌取人!

连翘出去送西门飘雪,北堂镜方在床边坐下,托着南宫九的手苦口婆心道:“等武林大会结束,你就要跟他回去了。别再贪玩了,好好侍奉翁婆,在家相夫教子…”她又开始blabla,这女子真是厉害,有时候惜字如金,有时候长篇大论就像发表讲话。南宫九索性双眼一闭,装睡。

燕南飞很酷啊,居然能受得了北堂镜的唠叨功么?南宫九百思不得其解,她在燕南飞面前啰嗦的时候都会被鄙视,看来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唔,匆忙中先更一点。晚上加更。」

浮云山庄38、痊愈了

天气微热,白花花的阳光映得树叶油亮。南宫九趴在窗台上打盹,两手支着下巴,连翘也跟着打盹,一主一仆就这样定格在两扇窗户内,远远看去就像两幅镶了边框的人像画。这几天南宫九行动不便,只能百无聊赖地窝在房间里,恰好错过了武林大会。等她再度恢复活蹦乱跳,武林大会已经华丽丽地落幕了,于是她继续百无聊赖。

山间的一阵风卷着云雾而来,吹落了南宫九的面纱。白瓷般光滑细腻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绯色,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撅起,好似在生气。北堂镜途经廊下,望着南宫九一笑,轻声道:“疹子好得很快。”

南宫九睡得浅,听见声音便醒了,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道:“前几天还肿得跟猪头似的,转眼就好了,真是奇怪。”

“既然好了,何必还蒙着面纱?我这几日忙里忙外,也没来看你。”

南宫九摊摊手道:“我不能让西门飚血看到我。”

“哦?你想让他一直记住你长红疹的样子么?”

“哼,谁叫他说我丑…镜子姐姐,你千万要替我保密,我现在啊,有正事要做。”南宫九飞快跑到衣柜那边去翻了翻,念叨着要找那身水红衣裳。北堂镜道:“那是男人的衣裳,你找来做什么?”

“我要出去一趟,不能让人知道我女扮男装出去了哦!”南宫九本来不想对北堂镜隐瞒,可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还是先去找大神问清楚罢。南宫九现在打心眼里喜欢燕南飞、讨厌黑马玄夜,所以她决定帮燕南飞。呃…虽然她押的是“两败俱伤”,但她真心希望黑马玄夜伤得重一点。

换上西门飘雪的水红衣裳,南宫九忽然有些不自在了,对着镜子抓耳挠腮好半天,在一旁盯了她许久的连翘语出惊人:“呀!小姐跟姑爷真有夫妻相!”

噗…南宫九垂头,满额斜线:“连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小姐穿上这身衣裳就怪眼熟的,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原来是跟姑爷有几分相似呢!”

“因为这就是他的衣裳!”南宫九忿忿道,“还有,不要一口一个姑爷,他给你啥好处了?”

连翘的耳朵只听着了有效的部分,眨着眼反问:“姑爷的衣裳,怎么在小姐这儿呢?”

“这…”

“小姐,你为何要穿姑爷的衣裳?”

“…”

“姑爷知道他的衣裳在小姐这么?”

“…”

“啊,我知道了!小姐,你们是不是已经…”

南宫九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了,暗自兴叹:这么好的苗子,怎么没投胎生成狗仔队。

从浮云山庄偷偷跑出来并不容易,还好南宫九准备了一把折扇,遇见人就用扇子巧妙地挡一下,令人以为她是西门飘雪,没人的时候就使劲跑。躲躲闪闪、停停跑跑,她到达山庄外的林子里已经气喘吁吁。

林子这么大,要找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燕南飞可不容易。南宫九想了会,仰面高呼:“燕南飞,我替北堂镜送信来啦!”

一阵疾风刮过,寒光闪闪的刀出现在眼前。南宫九一窒,视线渐渐从刀转移到燕南飞棱角分明的脸上,笑嘻嘻说:“大神,好久不见啊!”

“是你。”燕南飞收了刀,冷冷睨着她,“信呢?”

“呃…”南宫九本来理直气壮的,不过在大神面前渐渐萎靡,声音越来越小,“只是想引你出来而已,没有信…”

“找我有事?”燕南飞双臂抱胸,巍峨而立。

南宫九盯着他尖削的下巴吞了吞口水,一边冒星星眼一边说:“当然有事,关于你和东方玄夜的决斗。上次在塔顶,你们都说了什么?”

“与你何干?”

“我关心你们啊!当然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燕南飞视南宫九的满腔热情如无物,把头一撇,不理不睬。南宫九产生了幻觉,眼前的燕南飞就像一头受了伤的豹子独自躲起来舔伤口。前提是他受伤了。所以南宫九推断,那天在塔顶,北堂镜一定对他说了不好的话。

真是可怜,英雄难过美人关。南宫九轻叹一声,想要劝慰,忽然听见依稀的呼喊从远处传来。南宫九怕被人发现,赶紧躲进了附近的灌木丛。

“燕大侠——燕大侠!”西门飘雪一路飞一路卷起了无数飞花落叶,当他落定在燕南飞面前,树林沙沙,花叶缱绻。南宫九望着漫天花雨中那袭衣袂飘扬的身影,有些痴了。

燕南飞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虽然他不清楚南宫九为何躲,但他向来不管闲事。

西门飘雪脸上一阵欣喜一阵忧郁,忐忑不安问:“燕大侠,上次在梦柳苑出了点意外,我醒来时笑笑生已经被劫走了,不知你是否追查到了神秘人的下落?”

燕南飞答:“没有,让他们跑了。”

“那…你那位跟班呢?”西门飘雪神色窘迫。

“他?”燕南飞想了会,摇头说,“不知。”

“你不知?他不是你的跟班么?”西门飘雪有点发傻,也有点着急。

“只是临时的。”

“那他是什么门派的?何方人士?”

“西门三少为何找他?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那儿?”

“没、没…”西门飘雪支支吾吾,猛扇扇子。

燕南飞蹙眉,冷冷问:“你很热么?”

“不热,但我需要保持冷静。”西门飘雪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

南宫九在灌木丛里一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不由捂嘴偷笑,原来西门飘雪此刻十分不冷静。看来是时候实行她的计划了。 

浮云山庄39、南宫九的奸计

西门飘雪魂不守舍往山下走去,眼神飘忽。南宫九悄悄尾随,探头探脑。一前一后两只水红的影子沿着一条林荫小路渐渐下了山。眼看就到了繁华的小镇,南宫九噌地抄近路跑到西门飘雪前面去了。

街市热闹,人来人往,南宫九看准了西门飘雪往哪条街走,她就大摇大摆在那条街口晃一晃,然后迅速藏起来。或者看见西门飘雪进了哪家茶馆,她便进去找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一坐。虽然人们的衣裳花花绿绿,但穿红色的毕竟在少数,即使混在人群中也十分显眼。她虽然没什么经验,但从电视里学到了,抓住男人的心第一要诀就是若即若离。所以她就在他面前若即若离地晃荡。

西门飘雪一直处于魂不守舍中,但隐约觉得一路上有人跟踪,他自恃武艺高强并未放在心上,只等贼人现身。当他瞥见路口一袭水红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再看时又消失不见了,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当他不停地在各种场合看见那只烦人影子,心里的阴暗终于攒够了,一次性爆发出来的结果就是冲上去揪住南宫九大吼:“你到底想干嘛?!”

大街正中央,人流熙攘。南宫九被他吼得摇摇欲坠,勉强维持着呼吸,眨巴着眼干笑:“嗨~好久不见…”

西门飘雪怒视她,但是这种怒视的眼神极其复杂,南宫九看不懂,她只是一直赔着笑,语气尴尬问:“你早就看到我了啊?”

“废话!你这滥招数,不知多少人用过了!那些女子各个花枝招展本少爷看都懒得看一眼!何况是你…哼!”西门飘雪的招牌“哼”,尾音随着柳眉一起挑动。

南宫九泄了气,用哀怨而可怜的眼神望着西门飘雪,“你看见我了还装作没看见,害得我上蹿下跳这么辛苦…”

“你也知道你在上蹿下跳么?简直是跳梁小丑!”西门飘雪松了手,顺势将她推开一点,自己又退后一步,睨着她道,“有事直说,何必鬼鬼祟祟?”

真是自恋轻狂又好摆架子,南宫九在心里唾弃了他好几遍,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冲他笑着:“听说你找我?”

“谁找你了?”西门飘雪瞪了瞪眼,又移开了视线,开始狂摇扇子。

南宫九歪着头,一头雾水,这男人的心还真叫人搞不懂。“那个…不是你找我么?”

西门飘雪理直气壮道:“现在你鬼鬼祟祟跟踪我,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明明是你找我!”

“好吧,我找你。”南宫九不想跟他扯了,忙点头,“我找你做什么呢?”

“道歉啊!”

“啥?”

“上次你不辞而别,一句解释和交代都没有,难道不需要道歉么?”西门飘雪一面说一面拉着南宫九进了间茶肆坐下。见四处无人注意到他们二人,西门飘雪压低声音警告南宫九,“你若敢泄露半分败坏本少爷的名声,就走着瞧…”

“泄露?”南宫九更加迷茫了,“泄露什么?”

西门飘雪面上发烫,赶紧以扇子遮住脸颊,低声道:“虽然我抵不住药力没控制好自己,但你对我下药有错在先与人无尤,我不会对你负责,也请你今后勿要纠缠!”

她本来想调戏一下西门飘雪,再坚持不懈地以水滴石穿之功把他掰弯,可是这样短短两句话,差点把她雷到九天之外去了。等她神游太空回来,才恍然明白了西门飚血这些日子干嘛魂不守舍的,原来他以为那天晚上他把她xxoo了!!!神呐,究竟是什么让他误会成这样?不过南宫九最爱捡现成的,索性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无辜模样,巴巴望着西门飘雪说:“我没下药,那是梦柳苑的十全大补汤,是用来给客人补身子的。可是你正值血气方刚,喝了汤之后就…”说着,南宫九咬了咬下嘴唇,眼泪汪汪委屈得要死,还伸手去拉一拉西门飘雪的衣袖,“如今你说出这样的话,叫我怎么好,唉…”这一声幽怨的叹息叫人不寒而栗。西门飘雪一双桃花眼越瞪越圆,柳眉止不住地颤,支支吾吾道:“你、你…那都是意外,意外而已,你别这样!我是有妻室的,况且一向对男子毫无兴趣!”

南宫九心里都乐翻了,拼命忍住笑,赶紧撇开头,语气决绝道:“你走罢,我不是那种人。我们之间就当作一场梦…”南宫九突然想了一损招,又扭回头来深情款款道,“阿三,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祝你和新婚妻子幸福美满、百年好合!”说罢,她踉踉跄跄走出了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