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说谁?”

“连翘,你在这呆着,我走了!”南宫九粗粗收拾了些细软,又换了身男装。

“啊?这么快,可是山庄里出事了…”

“又不关我的事。”南宫九可劲儿翻白眼,她再呆一天都会郁闷坏的,还是早点离开,江湖应该是个很快乐的地方,不像这里死气沉沉。她再检查了一遍全身上下的装备,交待连翘,“还记得怎么说吧?你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见了。西门飚血一定会出来找我,你好好跟着,如果在路上遇见我,装陌生,别破坏我的大计。”

“知道了!”连翘嘟着嘴,很不高兴,“小姐,姑爷真的会喜欢男人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你要从旁配合。”南宫九望着窗外的薄凉夜色,眼里满是戏谑,笑嘻嘻道:“先去把先前下了注的一百两拿回来,然后我就在镇子里守株待兔了!”

南宫九一蹦一跳出了门,冲窗户内忧郁得快成画像的连翘挥了挥手,“拜拜~!”

斗气冤家46、顺从民意

话说西门飘雪自从那日与燕小南见面之后,更加神不守舍,在路上走着都能走出神。

小四在他身后唤了好几声都没响应,终于忍无可忍凑到他耳边大吼:“少爷!”

西门飘雪一惊,扇子没拿稳啪地掉地上。小四帮他捡起来,满额黑线,“少爷,你又在想那个燕小南?”

“谁说的?”西门飘雪一激灵,夺过扇子来大步朝前走,“我在想藏宝图被偷盗一事!”

小四斜着眼反问:“可想出什么来了?”

西门飘雪摇着扇子左顾右盼,“暂时没有…不过,北堂、东方、南宫家的藏宝图都已失窃,接下来就到我们西门家了,希望送信的人能快点到万花谷,好让他们提高防备。我们的东西收拾好了么,明天就要上路了。”

“方才我不正要跟少爷说么?是不是该去少奶奶那边问问有什么需要?”

西门飘雪柳眉一蹙,目露厌弃,“你去问问好了。”

“少爷…”小四还想说什么,被一声疾呼打断,只见迎面一只影子飞奔而来,尖叫着:“小姐不见了——”

小四大吃一惊,“怎么又逃婚了?”

西门飘雪脸色极难看,猛地收了扇子,咬牙切齿道:“南宫燕…”

连翘气喘吁吁跑过来,眼睛却闪闪发亮,眉飞色舞道:“姑爷!小姐不见了!”

呃…小姐不见了她怎么如此高兴?西门飘雪狐疑睨着她,问:“怎么不见的?”

“本来我们都在房中,突然之间我被人打晕了,等我醒过来,小姐就不见了。”

西门飘雪很满意,点头道:“唔,原来不是逃婚…”

小四在一旁插嘴:“说不定是九小姐打晕了连翘,然后逃婚!少爷,你真是没有魅力。”

西门飘雪默默斜了小四一眼,幽怨地飘走,一面飘一面说:“收拾包袱,即日起程。连翘也一起。”

小四朝着飘远的影子高声问:“去找少奶奶吗?”

“回万花谷!”

连翘摇摇头,心想:小姐,你真是没有魅力。

熙熙攘攘的街市望不到边,南宫九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她还真是失算了,这一天恰好是赶集的日子。本来她想守着进城的那条路就行了,西门飚血穿着醒目的红衣裳,一眼就能看见。但是如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她抱着包袱坐在路边瞪着大眼睛仔细搜寻,终于两眼发花了。

西门飘雪一行人驾着马车赶路,不料进了城才发现有集市,早知就绕道走了。马车停停走走,小四拉着缰绳大肆吆喝。西门飘雪倚在马车内一角,而连翘一直掀开窗帘朝外看,她知道南宫九就在这附近,可人实在太多了。

忽然,连翘瞄到路边一棵大树下一袭水红的身影,激动得大叫:“看那!看那!”

西门飘雪凑过来往车外看,“看什么?”

连翘差点说漏嘴了,指着南宫九支支吾吾说:“那人穿的衣裳和姑爷身上的一模一样!”

西门飘雪定睛一看,大惊大喜,忙叫小四停车,三两步跳下车便冲了过去。

南宫九正在做眼保健*,冷不丁被人拎了起来,吓得脸色发白,待她看清是西门飚血,又装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凄楚道:“阿三…这次我没有跟着你哦,我只是坐在这里。”

西门飘雪柳眉一挑,凶巴巴瞪着她问:“你坐在这干吗?”

“呃…”南宫九越发可怜,垂着头说,“人家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就去赌了,结果输光了,现在没东西吃、也没地方住…”

“赌?你真是!”西门飘雪气不打一处来,顺势推了她一把,“燕南飞在何处?”

“啊?我不知道啊…”南宫九很不高兴,怎么他不关心自己,反倒问起了燕南飞。

“他这样公然抢走北堂镜,会遭到整个江湖的通缉,你最好转告他。”

“我跟他不熟,真的!”南宫九赶紧跟即将被通缉的大神划清界限,“我只是拿了他的钱做他临时的跟班。”

西门飘雪半信半疑,不过看着人家红红的眼睛,有些心软,随口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没家,自小就流浪江湖。”

“细皮嫩肉,身娇体贵,不是大富之家便是官宦子弟。”

南宫九发觉西门飚血有时候挺聪明的,改口说:“我不要回去,爹娘*我娶亲,我是逃出来的。”

西门飘雪怔了怔,从腰间取下钱袋给南宫九递去,“你拿着,我不管你了。”

南宫九双手接着钱袋,却又朝西门飘雪扔回去,泪汪汪道:“这算什么?想用钱抹去一切么?”

两名俊秀的红衣男子站在热闹的街边,早已经吸引了路人的目光。西门飘雪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觉得心惊肉跳,大喊:“喂!你在胡说什么?”

“如果你非要给我钱,那…”南宫九突然又把钱袋抢回来,“我就卖给你吧!”

众人哗然。

西门飘雪窘得无地自容,满面通红,“谁稀罕要你!”

“我虽然什么都不会,不过我可以当跟班!”南宫九立马换上副笑脸,跳到西门飘雪身边,“好不好?我当你的跟班?”

众人异口同声附和:“好!”

南宫九感叹道:“听听,这是群众的声音!”

西门飘雪脸上挂不住了,扭头冲出群众包围圈,南宫九紧跟不舍。西门飘雪上了马车,南宫九也顺利上去了,好像并没有遭到反对。西门飘雪板着脸,吩咐小四驾车。南宫九从车帘内探出半个身子朝起哄的群众们抱拳作揖,笑得合不拢嘴,冷不丁被拽了回来,南宫九才发现西门飘雪脸色极难看。

“你听着,没叫你说话的时候,不准出声!”

西门飘雪好似真的生气了,南宫九双手捂嘴,窝在车厢一角老老实实坐着。

斗气冤家47、男女通吃

万花谷远在蜀山,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半个月都到不了。西门飘雪决定弃了马车,买几匹马赶路。当西门飘雪将马牵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九望着高头大马戚戚然道:“我不会骑马…”

“什么?”西门飘雪暴跳如雷,风度全无,“你为何不早说!”

“是你不准我出声的呀!”南宫九理直气壮顶他一句。

小四问西门飘雪:“少爷,现在怎么办?刚卖了马车。”

“我不管,你们谁带着他都行。”西门飘雪下巴一扬,上了马。

小四也赶紧跳上马,剩下南宫九和连翘对视。西门飘雪干咳两声,将扇子别在腰间,“小四,连翘是女子。”

小四不为所动,反问:“然后呢?”

“难道你叫一名弱女子驮着一个大男人?”

小四撇撇嘴道:“少爷不是说他娘娘腔么?什么时候成大男人了?”

南宫九低垂的双眸中迸发着恨意,一抬头又哀怨地望着西门飘雪。西门飘雪移开视线,若无其事望天道:“天气真好啊…”

连翘生怕小四吃了她家小姐一样,忙举手道:“姑爷,我来驮他!”

南宫九转头冲连翘使了个眼色,虽然这丫头常常让她很囧,不过关键时候还是挺灵光的。不容那两人答话,南宫九飞快上了连翘的马,笑嘻嘻道:“多谢多谢!”

骑马是个技术活。南宫九被颠得快散架了,一到客栈就软软地瘫在座上等饭吃。西门飘雪衣袂飘飘、手持折扇经过她身边,忿忿地瞥了一眼,扭头上楼,“小四,我在房里吃。”

小四怔了怔,又重新吩咐小二安排晚饭,然后跑楼上客房去找西门飘雪。“少爷,怎么不一起吃?”

“眼不见为净。”西门飘雪狂喝了一杯茶,瘪着嘴愈发气恼。方才那个家伙跟连翘共乘一匹马可真高兴,一路上眉飞色舞,还抱人家的腰抱得那么紧,真是无耻之极。

“唉,真是奇怪…”小四挠着腮帮子感慨道,“前阵子心神不宁,只想见到他,如今见到了,又心神不宁,觉得他碍眼。少爷,你真带他回万花谷?那少奶奶怎么办?”

一提到南宫燕,西门飘雪有种挫败感,若从前她没见过他想逃婚就算了,见到了之后竟然没被他所吸引,仍然要逃婚,最最离谱的是,她是个丑女!丑女竟然看不上他,这叫他玉树临风、惊才绝艳的西门三少情何以堪!西门飘雪一拍案,“别以为我们西门家稀罕她,不管她!”

小四出了房,一面下楼一面叹道:“唉…少爷果然被男色迷了心窍,连老婆都不要了。”

因为前面还有一段比较荒僻的路程要赶,他们便在歇脚的镇上先预备好干粮和水果。原本约好一起上街的,结果等西门飘雪穿戴好、照够了镜子,一下楼就不见其他人影了。小四摊摊手说:“燕小南拉着连翘先上街去玩了。”

“什么?”西门飘雪平日里乱送秋波的桃花眼这会就像在闪电,简直要闪死人,他竟然拉着连翘去玩,重点在这里:拉着!是不是手拉手?西门飘雪飞快冲了出去,轻功啊轻功,原来还有捉奸的妙用。

阳光明媚,车水马龙的街市上,南宫九穿着西门飘雪的红衣裳回头率很高,她十分得意,也摇起了扇子。原来,风度翩翩一词是这么来的,因为一摇扇子就有风,然后把头巾啊、衣袖啊什么的都吹翩翩了。

连翘跟在南宫九身后东张西望,她还记得出街的目的是为了买东西,不过前面那个人似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南宫九总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好似来过,不过古代的镇子都差不多一个样。附近有很香的味道,南宫九虽然不饿,但闻一闻也觉得很享受,在那些烧鹅烤鸭羊肉的香味中,她捕捉到一种淡淡甜甜的水果香。抬头一望,咦?冰镇鸭梨!

再低头打量,摊子上正在忙活的不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么?

南宫九大笑三声,坐下拍桌大叫:“来两碗冰镇鸭梨!”

小正太扭头,抿唇一笑,“公子稍等。”

连翘在南宫九身边坐下,小声问:“小姐,现在吃什么冰镇鸭梨啊?我们要买干粮呢。”

“哎,吃完再说。”南宫九盯着小正太使劲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小姐,你为什么总穿这红衣裳?似乎不合身,包袱里不是还有别的衣裳么?”

“你不懂,这个叫心理战术。”南宫九朝街上来往的行人努努嘴,“你瞧,有几个人会穿一样的衣服,我们这是情侣装,先从心理上给他压力。”说罢,她又开始盯着小正太,他正在擦汗,手背抚过鼻尖、额头,那动作是真诱人。

西门飘雪站在街中央,遥遥睨着南宫九。虽然他们在一起吃东西,但好像也没什么。西门飘雪松了口气,慢慢走过去。越走近,越觉得不对劲,那家伙在流口水?流口水顶多算心智不成熟,但是望着一个美少年流口水简直是十恶不赦!他还真是男女老少通吃啊,西门飘雪气呼呼冲了过去,站在南宫九对面,恰好挡了她全部的视线。南宫九并未察觉,左移,绕过障碍物继续看着小正太流口水。障碍物也左移,南宫九这才觉得障碍物好红啊…

“燕小南!”西门飘雪的扇子啪地敲在案上。

“呃…”南宫九缓缓抬头,咧嘴一笑,“阿三,坐啊,吃冰镇鸭梨!”

西门飘雪径直拽着她的胳膊就走,一面叨叨:“刚吃完饭你还吃!叫你们买的东西都买了么?你是来当跟班的还是当少爷的?”

南宫九被西门飘雪拽着走得东倒西歪,还回头冲小正太挥手高呼:“银子在桌上,我下次再来吃!”

连翘满额斜线,虽然九小姐失忆了,不过好色的本性似乎没有变多少啊…

斗气冤家48、意外消息 二更

傍晚夕阳西下时,南宫九一行人刚购置完路上所需的物品,找了地方坐着叫小二上菜。

客栈里鱼龙混杂,都是走南闯北的人。邻桌几个人正在聊八卦,恰好是南宫九的爱好,她就竖起耳朵来听。

“难道武林中最相配的一对鸳鸯就这样散了?”

“都已经昭告武林了,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唉,可惜一对璧人。”

“无后为大,东方家人丁寥寥,老夫人最看重这个。”

南宫九心里咯噔一下,呆呆望着那几个人。西门飘雪立即回头反问:“东方家怎么了?”

那边的人答道:“你们还不知道么?那东方庄主休妻了,已经昭告了武林。”

西门飘雪蹙眉,顿时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

南宫九虽然也有点小难过,但是北堂镜继续呆在浮云山庄也不是事儿,结束了也好,可以有新的开始。至少燕南飞这个痴情的逆徒不会亏待她。

“也不知道嫂子如今身在何处…”西门飘雪兀自喃喃着。

南宫九嘴巴痒,很想吧啦几句,不过又怕露馅,只好忍着。

倒是连翘深得南宫九之心,嘴巴十分勤快,“姑爷,你说东方庄主和夫人是不是没有感情?”

“这…”西门飘雪冥思苦想,委婉道,“不会完全没感情吧,只是不深厚。”以他平日所见,他们两个确实相对无言,十分冷淡。不过自从北堂镜被燕南飞带走,没了下落,东方玄夜可是整天精神恍惚。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很难弄明白,况且他也没经验。

南宫九朝连翘眨眨眼,连翘会意,继续问:“既然东方庄主休了夫人,那夫人会不会跟了燕大侠?”

西门飘雪干咳两声,“连翘,这些事哪里用你*心?”

南宫九示意连翘撤退,自己凑过去笑眯眯说:“阿三,你看他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却落了这么个收场,所以这父母之命是不是也有错的时候?还好我逃婚了…”

西门飘雪粗着嗓子问:“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南宫九无辜地眨眨眼,“上次在梦柳苑你说…”

“行了!”西门飘雪用折扇敲在她额头上,“别再提梦柳苑!”

“那我能不能叫你阿三嘛?”

“随便!”西门飘雪撇开头,好像脖子扭了一样一直朝着某个方向,就是不愿转回来。如果再观察仔细点,其实他耳根有点红,额上有点汗珠。

南宫九趁热打铁,“阿三,你别把我当外人。”

西门飘雪死命闭眼,真是被这个燕小南的疯言疯语纠结死了,大吼道:“难不成你还想当内人!?”

啧啧…真是没风度。不过南宫九乐在其中,装模作样端起杯子来喝茶,小声说:“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三少爷别见外,尽管差遣我就好,还有,可以叫我小南,或者南南…”

一想到南南这两个字,就立即联想到梦柳苑的那座别苑,门前挂着两个写着“南”字的灯笼…西门飘雪不堪回首的往事浮现眼前,双手抱头,丧气道:“老规矩,你闭上嘴,我不叫你说话的时候不许出声。”

否则,他听了那些话而产生的副作用,不仅仅是纠结郁闷,还有寝食难安。

「加更咯,大家表担心,偶会记得加更的事,嘿嘿」

斗气冤家49、秘密

北堂镜坐在窗边,遥望着广袤平原上徐徐沉落的夕阳,只觉得心里越发苍凉。

易了容的燕南飞端着药碗进来,轻声唤她。北堂镜微微侧头道:“先放着罢,我现在喝不下。”

燕南飞走近她,一手抚着她的肩,“阿镜,别再想了,那般无情无义之人,丝毫配不上你。”

北堂镜扭开身子,回眸一笑,“这是你想要的吗?是不是我成了弃妇,无颜面对家人,今后就只能跟着你浪迹天涯?”

“阿镜…”燕南飞连连摇头,眉头收得铁紧,“你不是说有心上人么?我带你去找他!”

“我出嫁之前,确有心仪之人。”北堂镜眯眼望着愈加绚烂的夕阳,神情安详,“八年前,我奉父亲之命委托镖局护送神器去天山,返还的途中,遇见了一名重伤的少年。他与人决斗,虽胜了,但也只剩了一口气,昏迷不醒。我请了许多大夫都医不好他,于是雇马车千里迢迢送他去了万花谷,西门谷主当时正在闭关,我又有要事在身,便将他交给了万花谷的一名医者,先回了青鸾山庄向爹复命。”

“所以当时你晚归了半个月之久,遭了师父的责罚,你为何不解释?”

“那少年受伤弥留之际,换药换裳都要我帮忙,这般朝夕相处,若被外人知晓,岂不是坏了自己名节?”

“后来呢?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不敢去问,西门谷主亦不知道伤者是我送去的。当时与东方少庄主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我想,只有听天由命罢。”北堂镜抿唇而笑,神情中带着几分绝望,“直到出嫁那天,发生了意外…而意外发生之后,我才发现念了两年的人就站在我面前,穿着大红喜袍。他也认出了我,可是,上天就是喜欢捉弄人,我进了门,却没有与他拜堂成亲,反倒是披麻戴孝。他又有什么办法,一庄之主,太多无奈。”

北堂镜缓缓垂头,两行清泪滑过被夕阳镀上了金黄的面庞。

燕南飞仿似僵住了,朱唇微微开启,“阿镜,你…你与他竟是真心相爱?”

“相爱太难,最终也是劳燕分飞。他心结未解,怎可待我坦诚?就这样罢,从此,相忘于江湖。”北堂镜隐忍地抽泣着,却执着地望着夕阳,那光芒只有在将要湮没时才最灿烂,一如她的爱。

燕南飞单膝在北堂镜身旁跪下,“你恨我罢,我自以为是,害了你们。不然,我可以回去求他收回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