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结束了。”北堂镜抬手拭去眼泪,“我们去塞外,再不问江湖事。”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免得被人找到。”

“担心师父来找么?”

“迟早会有人来找我。”北堂镜冲着没入地平线的落日扬起了脸孔,一对泪湿的眼眸蓦然睁开,“六年前被抢去的藏宝图是假的,我出嫁前就调包了,真的还在我手上,连父亲都不知道。等四张图拼起来,他们才会发现其中有一张是假的。”

燕南飞凤目微眯,斜斜望着沉静如常的北堂镜,她的脆弱只流露了那么一刹那,又恢复了从容淡泊,就像戴着一张面具,没有喜怒。

斗气冤家50、钻空

暗无天日的石室内,壁灯映着静静垂下的纱帘。桌案上两只素白的手毫无血色,摆弄着几张羊皮地图。调转顺序,重新摆了几遍,那人声音极邪,狠狠道:“不对,怎么拼都不对,这其中有一份假的。”

“怎么会?”帘子外面,冰邪与火邪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

“哼…除非拿到西门家那张图拼起来,才能看出哪份是假的。”手掌拍在案上,吱嘎的轻微声响渐渐蔓延开,最终轰地一声,桌案倒塌。

冰邪道:“主上,万花谷满是毒瘴毒物,贸然闯进去必死无疑,如今他们又加强了防备,恐怕要牺牲教众了。”

“贸然去当然不行…不过,阿九如今不是在西门飘雪身边么,就让她去罢。”

冰邪紧张道:“阿九?她如今武功全无,头脑糊涂,恐怕不可靠。”

“金邪在找北堂镜的下落,木邪还在东方玄夜身边,都抽不开身。西门飘雪轻功极高,恐怕你们去跟踪都会被察觉,就让土邪去罢。冰邪,你去警告阿九,这次的事情若再办不好,毒发时就没上次的好运了。”

“是。”冰邪垂首领命。

火邪迟疑着跪下,恳切道:“主上,木邪此番立了大功,离间了两大家族,她的解药是否…”话未说完,一颗药丸倏然穿过纱帘的间隙,直直射来,火邪一把抓下,手无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让她继续打探,是不是东方家的那份藏宝图出了问题。东方玄夜如此谨慎之人,说不定会施计。”

“是!”火邪急急退下,一出了石室便摊开手,那药丸上已经沾了些血迹。

天边刚刚泛白,客栈外几匹大马精神抖擞踏着蹄子。小四扛着药箱和几个包袱分装在三匹马背上,西门飘雪摇着扇子在一旁等着,直到连翘拖着呵欠连天的南宫九出来,西门飘雪斜着眼,酸溜溜道:“你们步伐还真一致。连翘,你是我夫人的丫鬟,也就是我家的丫鬟,怎么在你眼里,你姑爷的跟班更重要么?”

连翘转着眼珠子解释道:“不是啦,我看姑爷很喜欢他,所以才要对他好。”

“鬼才喜欢他!”西门飘雪收了扇子,翻身上马,趾高气昂。

连翘也上了马,然后朝南宫九伸手。南宫九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爪子一搭上去,猛地听见西门飘雪一声喝,“住手!”吓得她赶紧缩了回来,瞪着完全清醒的眼睛望着西门飘雪。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能乘一匹马!”西门飘雪斩钉截铁道。

南宫九悬在空中的手转而投向了西门飘雪,突然抱住他的大腿傻兮兮笑道:“就是说男男授受亲亲没关系么?阿三,我就知道你想驮我,你早就想驮我。”

西门飘雪大惊,甩了几下腿,却怎么也甩不开,这个燕小南还真是有股蛮力。

连翘深知南宫九心意,在一旁煽风点火,“姑爷,原来你是这个意思,难怪我家小姐要逃婚了。”

“胡说什么?!”西门飘雪急了,可一条腿被抱得紧紧的动弹不得,窘迫得一张小白脸通红。

南宫九二话不说,借力爬上了马,两臂紧紧缠住西门飘雪的腰,死乞白赖道:“阿三,我坐好了,骑吧!唔,抱着你的腰真舒服…”

西门飘雪瞪着一双桃花眼回头看满脸沉醉的南宫九哭笑不得,他这辈子虽然长相太过风流惹下了不少桃花债,但是第一次碰见这样追求他的人,比那些疯狂的闺中少女更大胆更奔放,可问题在于,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西门飘雪悲从心来,顿时觉得生无可恋,堕马身亡得了。

“阿三,快骑,我准备好了。”南宫九在他背后念叨。

南宫九这台词绝对是无心的,不过听在西门飘雪耳里就…

他长长呼了口气,拉动缰绳,心里萌发了一个大大的愿望,教会身后那个讨厌的家伙骑马!

斗气冤家51、赶路

小四策马疾驰在前头开路,连翘紧跟着,西门飘雪的马落在最后。南宫九在马背上颠簸久了也麻木了,并不觉得晕,只觉得屁股疼,于是她拼命换坐姿,想舒服一点。不过动一动屁股就牵连着动了全身,于是她的手就在西门飘雪结实的腹肌上摩挲来摩挲去。其实她的屁股真的很疼,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手在干嘛。不过对西门飘雪来说,实在忍无可忍,他猛地一勒马,马儿长长嘶鸣一声,前蹄跃起,南宫九毫无防备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整个人贴在西门飘雪后背贴得紧紧的。

“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丢下去!”

听西门飘雪这么一说,南宫九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不好的事,不过她真是无心的…毕竟用肢体调戏男人是很危险的技术活,搞不好就是玉石俱焚,她才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她老老实实解释说:“颠簸得这么厉害,我怎么坐着都不舒服。而且…”她本来想说屁股疼,可是想想,还是改得文雅点,于是说:“而且臀部很疼。”说完,她对臀部这两个字很寒。

西门飘雪并未回头,只是满肚子怨气忿忿道:“那你自己来骑马试试看?”

“凶什么,大不了我不动了嘛!”南宫九撅起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盯着西门飚血的后脑勺,差点盯出两个窟窿来了。

西门飘雪鼻子里哼了一声,稍微一夹马肚慢慢骑着。南宫九又小声嘀咕:“骑这么慢,人家连翘都甩你几条街…”话音未落,“咻”地一声,马儿以闪电之速飞奔,南宫九抱紧了西门飘雪的腰,剧烈颠簸之下臀部更疼了。

正值烈日当空,人马劳顿,于是挑了处傍水的林子停下休息。南宫九整个人都凌乱了,下了马一瘸一拐走到河边喝水,看着水中狼狈的倒影,不由感叹闯荡江湖也十分不易。水中又冒出一只倒影,可是人家怎么一点都不乱啊?南宫九疑惑地转头看一样俯身喝水的西门飘雪,难道他的头发打了摩丝定型?

西门飘雪用衣袖擦拭唇边的水迹,无意中发现两道直愣愣的目光,冷着脸道:“快去吃点东西,休息半个时辰继续赶路。”

南宫九一想到还要继续这样颠簸,顿时为她的臀部悲哀不已。她悲催地爬到树下打开一只包袱,从里面翻出来一堆胡萝卜。难怪这些大侠大神各个长得俊秀,原来古人喜欢吃胡萝卜。南宫九挑了只相貌比较好的到河边洗洗,然后飞快地啃起来。尽管她不爱吃胡萝卜,不过为了美容,在所不惜。

西门飘雪拿了两只梨过来,正想扔给南宫九一只,突然瞪大了眼,吼道:“你在干什么?!”

南宫九手里的胡萝卜还剩小半截,一边啃一边冲他咧嘴笑:“美容啊!”

西门飘雪二话不说上前夺了那吃剩的短短一截胡萝卜,极不耐烦地把梨塞给她,“早说你爱吃胡萝卜,就会多买点。”

南宫九指了指旁边的包袱,“这么多呢,够吃啦!”

西门飘雪咬了咬牙,发出轻微的咯嘣声,然后努力压制住脾气,低声说:“这是喂马用的,你还是吃点人类的食物比较好。”

南宫九抓着梨,突然觉得很郁闷,一头栽下去在草地里磕了几下,不带这么耍人的!给马吃的东西包那么好做什么?!不过她马上又释然了,不管怎样,胡萝卜是很有营养的,古人愚昧罢了!

斗气冤家52、胸肌 二更

又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夜幕降临,几个人在荒郊野外露宿,生了一堆篝火。

南宫九的臀部实在不堪颠簸了,大概真的很疼,哀声连天,于是西门飘雪建议给她腾了个地儿,让她侧身坐在前面。南宫九拍手欢叫,不过西门飘雪提了个条件,便是叫她把身上那套红衣裳换掉。

南宫九权衡了一下,还是换掉吧,虽然没了情侣装,但是可以坐得更舒服,姿势可以更暧昧,何乐不为?于是南宫九捧着包袱笑嘻嘻跑到灌木丛里去换衣裳。

漆黑的夜里有几点流萤飞舞,远处的篝火透过林子已经衰弱了许多。南宫九就着微光脱了外袍,正准备将裹胸的布条拉紧一些,一只大掌忽然蒙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南宫九的条件反射是抬胳膊出一招防狼术,不过胳膊还没抬起来就被对方轻易扭住了,耳畔传来轻微的唤声:“阿九,是我。”

那阴冷的声调令南宫九打了个激灵,却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南宫九缓缓转过身,眼睛越瞪越大,眼前这男子带着怪异的面具,很深的褐色,又雕了些图腾,跟其他两个面具男的不太一样。

南宫九晃着脑袋打量他,也压着嗓子问:“你是谁?”

带着奇怪面具的男子叹道:“你上次毒发这么严重,连我都忘记了?”

“呃…如果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我大概不会忘。”

“我是土邪,主上命我来交代你任务。”

“吐血…”南宫九彻底囧了,一个飚血不够,又来个吐血…Orz,看来江湖的确是个很有生命危险的地方。

“再走一天就要进入蜀山的地界,蜀道难,加之万花谷的进谷之路十分隐蔽,你沿途给我们留下记号,方便我们追踪。”

“怎么留记号?”南宫九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是个男人,顺手揪着环在腰上那只胳膊扔了出去。

土邪嘟了嘟嘴,满不乐意抱怨道:“大师兄又不在,让人家抱一下怎么了?”

南宫九被他的嘟嘟嘴和娇嗔的声音雷得里焦外嫩,这个让人吐血的家伙竟然如此…如此…她找不到形容词了,只是本能地拾起衣裳赶紧裹住身子,边抖边问:“记号怎么留法?”

土邪往她手里塞了根东西,“荧光粉,沿途洒着,我们夜里就能看见。”

南宫九接着摆弄了几下,出于礼貌问了句:“大师兄呢?”她猜他口里的大师兄就是那个戴银灰面具的男人。

“冰邪和火邪都在十里之外,他们不敢跟得太近,怕被西门飘雪察觉。我用土隐暗中跟着你,保护你。”

南宫九若有所思点头,原来是这样,他们戴着不同的面具,表示金木水火土不同的属性。这只吐血会土隐遁地。

“一定要尽快取得藏宝图,你毒发的期限近了。”

“啊?”南宫九一惊,不由叫出声来,土邪赶紧遁去了。

西门飘雪从篝火边赶来,拨开灌木丛急切问:“怎么了?”

南宫九还没系好衣带,心里一直惦记着毒发那两个字,没由来地浑身冒冷汗,原来她体内真的有余毒,还会限时发作,这可怎么好?

“喂!”西门飘雪生疑,两步跨过去将精神恍惚的南宫九拽起来,“你刚才叫什么?”

“我…”南宫九心神不宁举眸望着他,没头没脑念了句,“我害怕…好黑。”

西门飘雪柳眉一挑,鼻子里又哼哼了两声,“娘娘腔,还怕黑!”

南宫九被西门飚血的招牌“哼”叫回神来了,斜眼睨着他,故作诡秘道:“你听,附近有什么声音?”

西门飘雪见她神情严肃不像玩闹的样子,于是屏息聆听周遭的声响,除了蝉鸣和蛙叫,没什么不正常。他刚想说什么,南宫九猛地跳起来大吼一声:“鬼啊!”

西门飘雪惊得脸色一变,不假思索拉着她就跑,跑几步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扭头一看,那家伙在他身后衣冠不整,捧腹大笑。

“这都能吓到你,真好玩!阿三,你不是娘娘腔,你一点都不怕黑,可是你怕鬼!”南宫九又笑又跳,原本就松散的发髻垮下来了,衬得一张脸蛋娇俏可爱。

西门飘雪不由怔住了,是错觉?还是…他二话不说夺步上前伸手按在南宫九胸前。

这一刹,南宫九惊恐了。因为事情很严重。

首先,一个男人在摸她的胸,她遭非礼了。

其次,这个男人不知道她是女人,她会被拆穿。

第三,这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就地把她xxoo了都是名正言顺的。

最后,也是最严重的,她要掰弯西门飚血的计划将以失败告终。

就在南宫九万念俱灰的时候,西门飘雪收回了手,尴尬地咳了两声,淡定道:“胸肌练得不错。”

看他如此正常又不正常的反应,南宫九的表情从喜到忧,从忧到囧,终于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她也只能苦笑两声,不知道该怨他迟钝还是夸自己胸平,或者是她裹胸的技术很行?

不过,被人吃了豆腐是事实,她不能吃亏的。于是南宫九一爪子伸向西门飘雪的胸前摸了两下,饶有兴致道:“你的也不错哦…”

西门飘雪脸色变红了、变白了又变绿了,一掌推开南宫九,默默转身朝篝火旁走回去。

斗气冤家53、学骑马?

进入蜀山的地界之后,一行人在一个荒郊的客栈落脚休息。这是最后一夜,明天天亮就要进万花谷了。西门飘雪终于不堪忍受一边骑马一边将一个男人搂在怀里,找了个空当*着南宫九学骑马。

南宫九哭丧着脸坐在一块石头上,“为什么啊?都快到了又叫人学骑马。”

“你没看马儿已经很累了么?”西门飘雪摇着扇子,嘴里嘀嘀咕咕,“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把高头大马都压得气喘吁吁。”

南宫九耷拉着眼皮斜睨他,心想:这算什么,压你西门小受也一样能把你压得气喘吁吁信不信?

“别这样看着我,上马!”西门飘雪铁面无私,把缰绳交到南宫九手里。

南宫九缓缓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上一副央求的表情,“阿三,我愿意学骑马,只要你肯叫我一声小南。”

“咳咳…”西门飘雪不知道被什么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小四赶紧过去给他捶后背,小声问:“少爷,你们骑马不是骑得挺开心么?”

“胡说什么?!”西门飘雪眼睛一瞪,气呼呼道,“是某人比较开心,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南宫九在一旁使劲朝他眨眼,故作无辜状,“我哪里开心了?我的屁…呃、臀部,已经肿了,怎么坐着都很疼,很难受的…”经过前天夜里西门飘雪那一爪子的摸索,南宫九更加肆无忌惮了,不再担心她的小平胸会出卖她,大大方方窝在西门飘雪怀里欣赏沿途的风光。只不过,西门飚血一点都不大方,忸怩作态,还会红脸。不过这事情南宫九也有责任,她的臀部很抱歉地碰到了某人的关键部位,于是悲剧发生了…虽然南宫九装作一无所知,但是直接导致了西门飘雪*她学骑马。

“你今天不学也得学。”西门飘雪神情中带着一股威胁的意思。

南宫九叹了口气,正准备爬上马,听得西门飘雪轻呼:“有动静,小四!”

南宫九愣愣地想问什么动静,没来得及,突然被西门飘雪一把揽住,冲进附近的一堆茅草中。而小四也带着连翘找近处躲了起来。

南宫九愕然,无奈嘴被捂住了,便安静地侧头看西门飘雪。

过了不多久,一群穿戴奇怪的白衣人闯入了视线,南宫九兴奋地想探头看得很清楚些,貌似都是可爱的小正太啊!不过有一只力道很大的爪子紧紧钳着她的手腕,于是南宫九安分了,只是一个劲咽口水。

那群白衣人从后院进了客栈,不一会又出来了,聚在一起商量什么。最终有人发话道:“好不容易跟上了他们,没道理凭空消失了,继续找,一定就在附近。”

一个胆小的丫头小声道:“方才我看见他们进来了。”

“难道进万花谷的入口就在附近?大家分头找!”

“是!”白衣人纷纷散开,不一会,院子里就只剩了一个领头的人。

南宫九凑到西门飘雪耳边小声问:“他们什么人?”

“九顶山的小门派。”西门飘雪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垂目瞥了一眼,自己握住的那只手腕真是白嫩…他赶紧松了手,心有余悸吐了口气。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占了他的便宜! 

斗气冤家54、轻敌

稻草堆里的空气是不怎么好的,而且藏在里面一动不能动,很难受的说。南宫九不晓得西门飘雪为什么要躲,就凭他的功夫对付那些小门派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吧?

那白衣人就地打坐运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南宫九开始按捺不住了,不是动手动脚就是扭扭脖子挠挠头。西门飘雪不停地用眼神警告她,可好动是南宫九的天性,怎样的眼神对她来说那都是浮云啊。

西门飘雪忍无可忍,暗暗将她双手反扣在她背后,压低声音道:“老实点。”

南宫九满不高兴,扭头冲他撇嘴,“躲什么?有本事出去跟人打。”

“这些人不值得我出手。”西门三少狂妄如故,突然将南宫九按了下去,“你坐着吧,别乱动。”

南宫九听话地坐了下去,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过去后,白衣人全部走了。西门飘雪这才放松了警惕,刚想迈腿,惊觉右腿被钉住了一样迈不动。垂头一看,某人正抱着他的腿呼呼大睡。西门飘雪阴着脸用扇子拍南宫九的头,“喂,快起来!”

南宫九吧唧了两下嘴,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要吃饭了么?”

当西门飘雪看清自己衣袍上一小片湿湿的痕迹,顿时雷霆大发,拖着南宫九窜出了稻草堆,一手拿着扇子指着她大吼:“你!你、你…”你了半天却挤不出下文,对于有点小洁癖的西门飘雪来说,这事情超出了他能容忍的限度。

南宫九睡眼惺忪,一脸迷茫,“我怎么了?”

西门飘雪恨得咬牙切齿,真想一拳砸过去,或者一掌拍死这个讨厌的家伙算了!可他也只是攥着拳头半天憋不出一句狠话来。最后只好憋屈道:“你一会给我把衣裳洗干净!”

“洗就洗,这么凶干嘛?”南宫九差不多醒了瞌睡,伸手就去扒西门飘雪的红衣裳。

“你做什么?!”西门飘雪警觉地往后退几步。

“洗衣裳啊!”南宫九理直气壮,继续扒他的水红衣裳。

西门飘雪一边往客栈里逃一边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真是不知廉耻!”

“喂,你别跑啊,你不脱衣裳我怎么给你洗…”南宫九很勤快地追了进去。

剩下连翘和小四在原地无奈叹气。

连翘好奇问:“你叹什么气?”

“我们三少,要毁在一名男子手上了。”小四连连摇头,侧头反问,“你又叹什么气?”

“我们小姐…”连翘险些说漏嘴,赶紧收住,话锋一转,“难怪要逃婚,这叫先见之明。”

次日便要进谷了,西门飘雪心里有些迟疑。燕小南武功全无,似乎没什么大来头,可是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带一个陌生人进谷多少有点忌讳。他心里明明很厌恶,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这感觉实在说不清。一想起在梦柳苑的事,西门飘雪又心烦得要命,在屋里憋得难受,于是出去走廊上透透气。

此刻,临近睡前,南宫九正在做瑜伽。活动开了筋骨,她深深呼吸,两臂摊平,一条腿慢慢往后抬,身子渐渐往前俯,然后双臂往上合拢,双手合十。不一会,她调匀呼吸,又上床去做别的姿势。

门外,某人正在通过门缝偷窥。当他看见南宫九的手啊脚啊都扭成一团,顿时惊愕不已。想来这是一门高深的武功,燕小南真是隐藏得极深,他实在太轻敌了!西门飘雪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扭头去找小四,气哼哼道:“收拾东西,走!”

“走哪儿?”小四正在跟连翘聊天谈心,冷不丁被打扰了,很不悦。

西门飘雪不耐烦用扇子敲着桌案:“进谷,快点!”

“啊?”连翘纳闷了,“不是说好了明天出发么?”

“是啊,少爷,晚上谷里很危险。”

“哼,我不管,现在就要走。”西门飘雪雷厉风行,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在院中,回头冲小四道,“别被那家伙发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