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藏宝图到手了。”冰邪侧头去看,凌芯正在拾柴生火,被绑在山洞一角的北堂镜静默不语。凌芯娇嗲的声音如故,一面笑着一面跟北堂镜说:“你也别担心,藏宝图交出来,你还是可以回去跟东方玄夜破镜重圆。他从没喜欢过我,不过是应老夫人的期望,想叫我给他生个孩子。不过可惜,我一直用的幻术,别说生孩子了,他连我的手指头都没碰到。”

火邪凶巴巴冲她吼道:“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搜身!”

“师兄,人家是大家闺秀,这几年也待我不薄,多少给几分面子嘛。”凌芯笑得花枝乱颤,将火生旺了。

南宫九侧躺在冰冷的石头上,睁开眼、闭上眼,脑海里都是西门飘雪黯然的神情,挥之不去。他叫了她的名字,他一定又生气了。南宫九心里难过得要命,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

万花谷82、阿九的身份

她被点了穴,哭得无声无息,只是隐约发出吸鼻子的声音。冰邪生好火之后折回来将她扶起来,解了穴道,关切问:“阿九,你怎么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南宫九顿时哇哇大哭,像个孩子一样朝冰邪嚷嚷,泪水汹涌的满脸都是。“我没有洒荧光粉做记号,我没有做坏事!你们冤枉我、冤枉我…呜呜…”

土邪凑到她面前仔细瞧了一阵,又摸摸她的头:“阿九,你是不是糊涂了?”

“你是没有洒荧光粉,是我洒的。”凌芯挑眉笑道,“大师兄,回去好好调教她一番,她啊,已经被西门飘雪下了迷药,敌我不分。若不是金邪反应快,我们早就暴露了。”

南宫九望着这几个奇形怪状的人,不住地抽泣,“我不是你们的阿九,你们放我回去吧?”

金邪挨着南宫九坐下,一面擦拭古琴,一面嘟喃:“师姐,我从没看过你掉眼泪,怎么现在为了点小事哭成这样,真不配当我的师姐了。”

“我本来就不是你师姐!”南宫九张牙舞爪冲她吼道,“你这个小妖女!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哥哥,你知道你哥哥会多伤心吗?”

金邪天真无邪的脸孔突然之间变得阴郁,冷冷睨着另一边的北堂镜,“哥哥心里只有那个女人,不管我死活。我在天龙窟受苦,他们却过得自在逍遥…”

“媚儿,谁告诉你的?”北堂镜打断她,发话问,“你可知道这几年你哥哥天南地北地寻你,你可知道他常常为了你夜不能寐?”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金邪执拗地撇开头不理她。

凌芯好一阵娇笑,望着北堂镜劝道:“你省省力气,她已经不是你们的媚儿了,进了天龙窟,哪一个不是变成妖怪?”

北堂镜淡然一笑,不慌不忙问:“你们究竟是什么门派?”

凌芯不吱声了,转头去看冰邪。冰邪抬眸瞥了北堂镜一眼,答:“天龙教。告诉你也无妨,你不交出藏宝图就得跟我们回去。一旦进了天龙窟,你也不用妄想能脱身。”

“天龙教…”北堂镜沉思了一会,“南宫燕也是被你们强行掳去入教的么?”

南宫九闻言,立即停止了哭泣,瞪着红红的眼睛等待冰邪的回答。冰邪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目,问:“阿九,你全部忘记了?一丁点也想不起来么?”

南宫九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你们的来历。”

土邪插嘴道:“主上对你用的毒也太厉害了。”

等火里噼啪直响,几点火星子从柴堆里跳出来,冰邪闪躲了一下,沉着道:“你是前教主的女儿,是我教的圣女。后来教中发生了动乱,新教主上任之后,你就和我们一样,成了杀手。”

南宫九傻眼了,圣女?圣女!是不是那种终生不能嫁人、要禁欲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美女?哦买疙瘩,还好她已经不是圣女了…

北堂镜也惊愕不已,“她不是南宫家的九小姐么?”

“当年的傅贻萍嫁给南宫离的时候,已经怀了我们教主的骨肉。后来南宫离病逝,傅贻萍出家,教主终日寻她,一面叫我们暗中保护阿九。”冰邪说着,慢慢揭下了面具,满是莲花图腾的阴森脸孔绽出一抹笑意,“就是那时候,阿九被我们惯得肆无忌惮,任性妄为,反正不论她做了什么,都有人善后。直到…教主被杀,新教主上位,我们天龙教就不是从前了。阿九被用来试毒,各种各样的奇毒,把她练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为了控制她,新教主配制了一种极强的蛊毒,相信就是这种毒,令她毒发之后失忆了.”

南宫九越听越害怕,加上浑身湿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她真是遇尸不淑,一想起自己这具躯体里全是毒药,要忍受许多折磨,真不如一死了之。

北堂镜深深看了南宫九一眼,叹道:“相信你们天龙教曾经也是正派之士,如今…”

凌芯,也就是木邪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子,笑道:“姐姐,别说无谓的话,你想入我们教,还是把藏宝图交出来?”

北堂镜镇定答:“藏宝图不在我身上。”

“耍花样?”凌芯以刀尖轻轻碰在北堂镜脸颊一侧,“你这张脸,想必是东方玄夜的挚爱。你说他会不会来找我报仇?”

“真的不在我身上,你们白费功夫了。”

“究竟在哪里?!”凌芯尖声喝道。

火邪见状忙过去夺了凌芯手里的尖刀,“别伤了她,如今她是唯一的线索。”

凌芯有些失控,用力推开火邪,“再不找出那张图,我们都要受毒噬了!”

“木邪,坐下。”冰邪命令道。

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番,慢慢安静下来。

这样的局面,似乎超出她能力范围了。南宫九抱着膝盖往火堆靠近了些,好让自己暖起来不要再发抖。其实,她的害怕远远多于寒冷,再暖也是抖的。

冰邪目光沉稳望着众人,道:“找到桂宫之后,我们就解脱了,大家要沉得住气。”

土邪靠着石壁,懒洋洋道:“师兄最沉得住气,熬了这么些年,不久便可以得偿所愿,跟阿九去避世隐居了。”

南宫九愣愣望着冰邪,小声央求:“放了我吧?我不是阿九,不是你们的阿九,南宫九在半年前就死了。我叫小南,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放我走好不好?”

土邪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大师兄,看看你带大的丫头,这么没良心,就想着跟那个西门三少双宿双栖。”

冰邪那双眼深不见底,隐藏了一切情绪,只是语气很平常地说了一句:“回去再说。”

金邪擦完了琴,清冷的眼睛一会看北堂镜一会看南宫九,看了好一会,天真地笑起来,“她们俩长得真好看,大师兄要了阿九师姐,那不如二师兄要了北堂姐姐?”

土邪摸摸下巴,眯眼睨着金邪,“那么三师兄我怎么办?小师妹,不如乖乖地跟了我,也不枉师兄照顾你多年,嗯?”

金邪不屑地仰起脸,嗓音清脆:“我喜欢大哥哥。等我完成任务,我就去找他。”

北堂镜一怔,望着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心底说不清是慰藉还是辛酸。

天龙教 83、初入魔窟(二更,求花)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林子里传来嘀嘀咕咕的叫声,大约是猫头鹰或者蛤蟆之类的动物发出来的。南宫九摸黑爬起来,故意弄出些动静,见那几个面具人都没反应,是真的熟睡了。于是她悄无声息来到北堂镜身边,打算想办法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静谧的夜里突然划过一串刺耳的琴声,几个人全都醒了,处于戒备状态。一片漆黑中,金邪的声音轻灵动听,“没有危险,不过是有人想要逃跑。”

火邪手里窜出一团火苗,往柴堆里扔去,一时间,火光燃起来,照得四周微微亮。南宫九正抱头蹲在北堂镜身边,带着哭腔碎碎念道:“我在梦游、我在梦游…”

土邪打着呵欠,满腹牢骚:“师兄,你就是心软,绑起来多好,省得她没日没夜地想法子逃跑!”

冰邪兀自走向南宫九,将她扶起来。南宫九一看见那张诡异的脸,所谓御姐的底气就全然没了踪影,就是一双腿发软。冰邪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清冷,说:“有我看着她,你们放心睡就是了。”

木邪阴阳怪气道:“是啊,金邪你真是多心了,师兄怎么会在 阿九是事情上大意?睡罢。”

南宫九挣扎了几下,下巴还是被他捏得紧紧的。这一路上,她已经用各种办法逃跑了四五次,每次都是以这样的局面这样告终。

四大家族纷纷派出了高手搜寻冰邪一行人的下落,一面商讨保护桂宫的对策。东方玄夜赶回浮云山庄去部署,西门飘风带领一行人也准备出谷。而西门飘雪蔫蔫的没丁点精神,终日闷在房中喝酒,浑浑噩噩。西门谷主连连叹气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咬咬牙,命人将休书昭示武林,以断了西门飘雪的念想。

这一封休书,炸得南宫府义愤填膺。妻子被掳走,丈夫不去寻找反而休妻,况且休的是他们南宫家的九小姐,她自小在府里长大,怎么莫名其妙成了神秘门派的帮凶?于是早已退出江湖改从商的南宫老太爷带了几名高手中的高手,去万花谷讨说法。

已经到了夏末,天气热的人喘不过气,西门飘雪被外边的吵嚷不休打搅了醉意,气呼呼冲出房门往人堆里一站,挥着扇子喝道:“吵什么吵,吵得本少爷酒都喝不下去了!”

南宫老太爷捋了捋胡须,“终于出来了,真是没有教养,竟然目无尊长。”

西门飘雪还没醒酒,踉踉跄跄扶着旁边的树干,“老太爷,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们南宫府交给我的新娘子,究竟是什么人?”

南宫老太爷身后的一名壮汉粗吼道:“什么人?是我们南宫府的千金小姐!容不得你说休就休!”

西门飘雪的面色因喝了酒变得绯红,瞪着一双柳眉,迷茫问:“什么休不休的?”

谷主夫人轻轻拉了拉西门飘雪的衣袖,想叫他先回屋去歇着。西门飘雪却挥了挥手,追究道:“他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南南有消息了?”

西门谷主沉着脸,低声道:“是我将那封休书昭告武林了,既然你写了休书,就说明你早已对她有怀疑。索性一了百了,从此以后,你与南宫燕再无瓜葛。”

“什么?”西门飘雪惊愕之下,唰一下,脸全白了,“爹,你怎么可以?!”

西门谷主喝道:“有何不可?她是对方派来的奸细,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长痛不如短痛,爹就给你个了断!”

那壮汉接着吼道:“什么奸细?我们家的九小姐,怎么会是敌人的奸细?”

西门谷主叮嘱夫人将失魂落魄的西门飘雪扶回房去,好言好语对南宫老太爷说:“此事说来话长,老太爷,不如我们坐下详谈?”

老太爷捋捋胡须,双眼一眯,颔首同意了。

同为整个江湖都在通缉冰邪一行人,所以他们走的路都是极少人烟的荒郊野外、深山老林、利用飞天遁地的本事赶了几日,很快到了天龙教的老巢,天龙窟。

北堂镜被蒙上了眼睛,甚至不知道这个天龙窟的大概方位。南宫九虽然睁着一双大眼睛左顾右盼,但鉴于她是个路痴,只有看到天龙窟这三个字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说:“原来在这里呀!”

这里又是哪里?她也不知道。

此处是绝壁,天龙窟的入口是绝壁上的一道石门。

进去之后,重重机关,黑暗阴森。每隔一段路,石壁上有火把照明。

北堂镜隔着黑布只能隐约看到光亮,走了一会,鞋子好似沾湿了。说明这里面湿气很重,地势一定很低。走了大概有一柱香时间,便会遇到一道石门,触动机关之后,才可以往里头走。北堂镜看不见路,但南宫九能看见,故意大声感叹:“怎么跟迷宫似的,这进来了可怎么出去?”

木邪嗲声嗲气道:“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直到上了一层高高的石阶,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北堂镜眼睛上的黑纱被揭下,一时间适应不了巨鼎中的火光,她闭了闭眼。

石门缓缓打开,金木水火土五邪押着北堂镜和南宫九进去。这一间石室看起来很普通,只是中间垂着一道纱帘,看不清里面的样子。纱帘里头,传出一个很妖孽的男声:“你们终于回来了。”

南宫九抖了抖,猛地听见一声闷响,转头一看,五人齐刷刷跪地了,大声道:“主上,属下幸不辱命!”

“阿九回来了?”一只漂亮的手挑开帘子,留着长长的尖利的指甲。南宫九想起了梅超风和九阴白骨爪,他会不会突然扑过来在她头上插几个窟窿?南宫九浑身打颤,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不是阿九…”

帘子继续被挑起,那纱帘后的人慢慢走出来,带着妖孽般的笑意。

南宫九面露惊恐,天龙教的教主,竟然是它?!

天龙教84、天龙教(三更,求花)

雪娘!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竟然是教主?南宫九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了几下。

“不是阿九,你还像是谁啊?”女人的外貌,男人的声音,在这个幽暗的石窟中备显阴森。南宫九听着它说话,就好像指甲在玻璃上狠狠刮过的感觉,真想两腿一瞪口吐白沫!

冰邪将南宫九挡在身后,道:“主上,阿九的神志越来越不清楚。”

雪娘掩口笑了笑,慢慢走近了,“是真的不清楚,还是被谁迷惑了?”说着,又看向北堂镜,啧啧称道,“果真是武林盛传的绝色美女。不过可惜啊,落到我手里了。”

火邪解释道:“她迟迟不肯交出藏宝图,属下只能将她带回来。”

“好,先带下去,命人好好伺候着。”雪娘睨着北堂镜被带走的身影,转身问凌芯,“木邪,给东方玄夜去个信,引他过来一趟。”

“把他引过来?”凌芯诧异,反问,“他是武林第一高手,我们不是引狼入室么?”

雪娘媚眼如丝,将面前一行人从头到尾望了一遍,咬牙切齿道:“进了天龙窟,他还是高手么?”

除了南宫九,所有人异口同声喊道:“主上英明!”

各个喊得中气十足,回声阵阵,如天雷滚滚,南宫九风中凌乱。为毛?还以为神秘门派的掌门是个多厉害的角色,为毛是那个妖孽啊啊啊!

雪娘挥了挥镶了莲花纹边饰的衣袖,命道:“你们都下去,阿九,随我进来。”

冰邪迟疑了一会,担忧地望向南宫九,随后与其他人缓缓退下了。石室的大门在一阵嗡嗡声响中合死了,南宫九看清了机关,在纱帘之内的一张玉雕宽椅的扶手上。雪娘斜倚着那张暖玉宽椅坐下,看起来身段柔软,丝毫没有男子的壮硕。不过既然练了莲花宝典,变成女人是应该的,就像东方不败一样,最后爱死了令狐冲。呃…其实有关东方不败爱上令狐冲这一说,是南宫九yy出来的。

雪娘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你就可以跟冰邪离开天龙教,高兴了?”

南宫九叹气说:“我真不是你们说的那个阿九,我只是跟她长得一样而已。”

“你是阿九,不过是失忆了。”雪娘突然抓过她的手腕,仔细把脉,不一会便笑道,“万花谷还真是名不虚传,这么快就解了你体内的七骨噬。在梦柳苑的时候,我在你饭菜里下了解药,否则,你撑不到万花谷。”

南宫九且不去管其他,急切问:“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能不能放我走?”

“放你走?那你的大师兄如何是好?”雪娘突然大笑起来,那妖孽又带着沙哑的声音在石窟里一圈一圈地回荡。“你真是傻,还妄想跟西门飘雪在一起?可听过一句话,覆水难收?”

南宫九疑惑问:“什么覆水难收?”

“他已经把你休了,昭告武林,就像东方玄夜休了北堂镜一样!”

南宫九傻愣了老半天,喃喃道:“才不会,阿三…”

雪娘厉声打断她的念想:“什么阿三阿四,就算他现在不休你,就算你回去找他,可你这样不清不白的身份,万花谷如此名门怎能容得下?况且,你哪里是什么南宫家的千金小姐,你根本是一个野种!”

南宫九抿紧了唇,突然跳起来大吼:“我不是!我有爹有娘,我不是野种!西门飚血是我的夫君,他不会不要我的!”竭斯底里喊出来,眼泪也跟着一块淌下,她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么不争气,在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孽面前彻底败下阵,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雪娘摇了摇头,唤:“老白,把她带进去,喂毒。”

一扇屏风后走出一个举着鹅毛扇的秀气男子,捏着嗓子应道:“是,主上放心,老白会好好照顾阿九姑娘。”

南宫九被拖拽着往石室另一边的暗道进去了,最头上有一间密闭的房,装饰得十分雅致,像是花了心思的。南宫九一眼就看见房内挂的各式各样的小布娃娃,渐渐停止了哭泣,好奇打量这屋子。

老白扶着她坐下,将石门关上,低声劝道:“少主,坚强一些才好,不然,龙教主在天上看见该难过了。”

龙教主,是她亲爹吧?南宫九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擦了眼泪,“你是谁?”

“少主尽可叫我老白。”

南宫九打量这个老白,其实一点不老,倒是挺白的。有点娘娘腔,只是看上去还像个男人,或许也是被荼毒了的。南宫九吸了吸鼻子,小声问:“我爹,是怎么死的?”

老白一面玩着手里的鹅毛扇,一面唉声叹气,“那时候,龙教主到处找傅姑娘,无心教务,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后来叛众造反,将教主勒死在宝座上。”

“你呢?也是叛众么?”

“我…”老白难为情低下头,“我没有背叛龙教主,只是也没有勇气反抗,但后来被雪娘控制了,如今伺候在雪娘左右,几乎寸步不能离。”

哦,说白了,就是那妖孽的贴身保姆。难怪这么娘…南宫九对他产生了同情,拍拍他的肩膀,“整天伺候那只不男不女的东西,难受吧?”

老白泪眼汪汪,拼命点头:“终于有人理解我的苦楚了!这么多年,我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还要被教里的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南宫九给他一个友爱的拥抱,然后趁机打听:“那么…你一定知道,它找藏宝图想做什么?”

“你说天底下最想得到前朝宝藏的是什么人?”

南宫九仔细一想,惊讶得瞪大眼睛,“莫非是当朝…”

“天龙教其实一直为皇家办事,潜伏、查案、暗杀、拉拢江湖势力,作为秘密组织,百余年来也颇有建树。只是到了雪娘这里,遇上当朝皇帝…唉,我不能说大不敬的话,总之,他们不找到桂宫决不会罢休。”

“竟然是为朝廷效力…”南宫九忿忿不平握紧了拳,那些个贪心的皇帝老儿转世轮回一定会入饿鬼道,因为欲壑难填!

天龙教85、被困

不一会,一名束发的黄衣女子打开石门进来,将一只药瓶交给老白,一言不发又转身出去了。南宫九盯着老白手里的小瓶子,想起方才那雪娘说的话,“带进去,喂毒!”莫非这就是他们天龙教的剧毒?南宫九害怕得往后退了几步,牙关直打哆嗦,“你、你要干什么?”

老白愁眉苦脸摇着鹅毛扇,道:“少主,实在对不住,你若不喝下去,老白我无法交差。”

南宫九大惊失色,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管她叫少主,一副忠心的样子,怎么翻脸就不认人?“喂,你这个叛徒!”

老白趁其不备,飞快点了南宫九的穴,捏开她的嘴将毒药都灌下去,一脸无奈道:“别怕,反正这些毒咱们都喝了好多年,有什么苦都受过了。”

一股浓稠的药汁灌进嘴里,渐渐滑入咽喉,那药汁冰冷的、好像一条蛇往喉咙里钻,南宫九闭紧了眼,想象这毒药到她肚里去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生出很多虫子,把她里里外外都慢慢啃噬掉?还是会侵入血脉,然后将她鲜红的、健康的血液都染成黑色?!无论怎样,都是她所遇见最恐怖的事。当一瓶药都下来肚,穴道被解开,南宫九顿时觉得一阵恶心,胃里就像翻江倒海似的,躬身朝着地上狂咳嗽,只想把刚才那些毒药都吐出来。

“七骨噬进去之后哪里还吐得出来呦?”老白用鹅毛扇轻轻拍着南宫九的背,“只要你乖乖的,主上会按期给解药。我们如今保住小命就好了,切不可犯上,不然…老白和冰邪都没办法救你。”

南宫九双膝一软,瘫倒在地,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开口便问:“北堂镜在哪里?”

“暂时会好好待她,若她不肯交出藏宝图,恐怕要进七杀池了。”老白说到七杀池,都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里带着惊恐。

那一定是个极其变态的地方,南宫九更觉恶心,干呕了一阵。雪娘说过要引东方玄夜过来,东方玄夜必不会单刀赴会,若带足了武林高手,那她们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其实大家好好合作,就不用受苦了。”老白一面唉声叹气,一面幽怨的摇着扇子出去了,回头叮嘱一句,“你别乱跑,小心中机关。”

南宫九渐渐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仔细打量周遭,别说窗户,连一条石头缝都没有。她颓然抱头,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床上。短短几日,她从南宫九小姐成了天龙教的人,她从西门三少奶奶变成了弃妇。

西门飘雪,是不是在实践他的誓言?南宫九还清楚记得花轿临门那一日,穿着喜服的家伙指天发誓:今生一定要娶南宫燕过门,娶了再休!他果然把她休了,无毒不丈夫啊。

南宫九蔫蔫地钻进被窝里取暖,好冷啊,这个石窟阴冷阴冷的,她的心也是冷冷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蠕动,渐渐地朝左肩延伸过去。南宫九咬紧牙关挣扎下床,对着铜镜掀开衣服一看,赫然一朵黑色的莲花,妖冶地绽放在她左肩背上。莲花,又是莲花…

石壁上镶了木板,令整个石室看上去像间普通的厢房,各色家居摆设一应俱全。北堂镜细细打量这的一切,每一件东西都似曾相识,极像梦柳苑的布置。不愧是属于一个主人的,或许这个地方与梦柳苑相距不远。

北堂镜伸手抹了抹镜子上的水珠,如此潮湿,附近一定有湖泊或者河流。但此处是石窟。没有泥沙,何来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