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

冀王问左右道:“周玉鸣这人如何?”

幕僚们皆不知周八是冀王的人,一个个面露凝色。

幕僚甲道:“三皇子一派武将里头能堪大用唯此一人,虽年轻,看似大咧,却粗中有细,能与启丹萧顶天对决,在下以为绝非寻常之辈。”

启丹国皇族萧顶天任主帅以来,大周在北边吃了多少败仗,要不是周八反应迅敏,抓住时机将萧顶天困于剑城,重挫启丹人的锐气,反败为胜,这仗不知道还要打到何时。战争最怕的就是两国兵力相当,这样纠缠越久,只会两方损伤。

“唉,你太高看周玉鸣,他就是个莽夫,听说与翰林院的赵文敬是死对头。”

“周玉鸣年纪轻轻哪能打什么胜仗,还不是慕容焕将军帮衬的,最大的功劳还在慕容焕…”

偏有人不谈正事,倒问道:“赵文敬与他是对头?这一文一武,一南一北也搭不上边…”

于是有人兴致勃勃地说了周八与赵文敬的结怨之事。

这其间少不得提陈湘如,原是赵文敬的姑母家表妹,算是青梅竹马,偏在成亲前,被周八这家伙横刀夺爱,毁了陈氏的清白,逼着陈家把陈氏嫁他为妻…

若是文人,怕是没人能干出这等让人深恶痛绝的事。

但,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遇上被人横刀夺妻,怕今生都难忘怀,更会视为一生的耻辱。

冀王端坐一侧,看着七嘴八舌的宾客、幕僚,尤其将话题扯远的人,不由得有些失望,这样的人不堪大用,但是做过地方官还是可以,至少在品性上并无劣迹。

问:“方先生,你说周玉鸣此人是可用还是不可用?”

方先生正是幕僚甲,似乎是众人里唯一一个说周八乃可用之材的人。

亦是冀王身边相随多年的智囊军师,此刻他转动着冀王赏赐他的一枚翡翠扳指,“在年轻武将里,此人确实是个人物,定北候韩德仪、镇北候慕容焕等人皆在萧顶天手里吃了苦头,可见萧顶天此人厉害。但,能让萧顶天大败,又要了萧顶天半条性命的,却是这位周玉鸣。

所有人皆言此人性子大咧暴燥,可在下以为,非也,此人是粗事有细,加以磨练,此人必成我守护北方的一员武将。”

第352章 周家通敌

幕僚乙道:“方先生太过高赞此人,你别忘了,他可是三皇子的舅家表弟,不可能被冀王所用。”

冀王微微一笑,周八是他的人,知道这事的人不多。

便是方先生,他也没有说过。

方先生依旧转着扳指,“不过在下以为,若是殿下能成大业,可用此人。”

“为何?”

冀王实在想知道,就算周八真的是三皇子的人,方先生也赞同他重用,这背后又有什么说法。

方先生道:“国库银钱吃紧,朝廷给北方灾民的安家银钱迟迟难以兑付,周八之妻陈氏,却在这个时候向朝廷捐献了近二十万两银子,可见其妻贤惠。在下又闻,陈氏性子不仅仁厚,且识大义,行事公道,又能明辨是非,有这样一个女子做他的妻子,定能说服周玉鸣为百姓谋福,为朝廷效命。”

陈湘如么?

冀王想着,他从未见过此女,但那次她派人送银票来,还说要是银钱不够,就回江南变卖自己的嫁妆,之后确实又送来了几万两银子,说是变卖嫁妆与陈家部分家业所得。

幕僚丙见冀王似对陈氏有兴致,不由接过话道:“殿下,在下听闻,这陈氏是个奇女子。赵文敬在陈家读书之时,常与她对奕下棋。”

“不仅如此,我听三皇子一派的人说,陈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离奇的是这茶艺不俗。”

“赵文敬曾谢绝京城权贵嫡女为妻,连周淑妃要与他赐婚都谢拒了,直说自己早已心有所属,这心中之人莫不是陈氏?”

“既与我朝第一才子赵文敬是表兄妹,只怕才学不俗。”

冀王在想:周八要是听到。自己的人对他妻子的评价远高于他,怕是又要不高兴了。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眼小得很。

不过,冀王反而喜欢这小子,率直真诚,他喜欢陈氏,不远千里抢回来。虽然这法子用得有些卑劣。至少在成亲之后,他是真心待陈氏。

重用周八,竟是因为陈氏人品贵重。这理由倒也特别,不过却让冀王心悦,因为周八是个性情中人,一个重情重义、恩怨分明之人。是值得他重用的。

周八之妻陈氏通情晓理,有这样的女子为妻。其夫之幸。

就如皇家对皇子妃的挑选颇为严格,将贤惠和德性是放在首位的。

方先生这话自有道理,也道出了周八最大的优点。

“听说三皇子殿下带兵十万移往京城,现下已经抵达洛阳了。”

有人终于说到了今儿的正事上。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

还说着。就见一个心腹侍卫进来:“殿下,宫里来人了,圣上请你火速入宫议事。”

冀王陡然起身。来不及更换衣袍,随宫里的太监离去。

*

太极殿。

康正帝龙颜大怒。大殿上有摔在地上的奏折,还有砸摔的玉碗。

“老三带十万雄兵已抵洛阳,是想逼宫么?”

前几日,才有人禀报,说北方边城十万雄兵没了去向。

今晨就得到洛阳那边的禀报,说三皇子带着雄兵出现在洛阳。

秘密返京,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冀王跪拜行礼:“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万岁!”

康正帝有气无力地道:“平身!”

他扫过左右,两侧站着左、右丞相及六部尚书,又有他最宠家的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赵文敬。

“自元成太子殡天,这些年朕一直不愿再提立储之事,各位爱卿以为,哪位皇子堪当重任?”

早前的三皇子党,这个时候谁还替三皇子说话,三皇子带着雄兵抵洛阳,正领兵移向京城,这分明就是要逼宫。康正帝近来的火气大,要是一个不慎,就有被砍头的危险。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

就算立了其他皇子又如何,三皇子手握雄兵,到时候还是能把皇位夺回来。

康正帝见无人答话:“你们还以为三皇子堪当重任?这个不孝子,未曾奉旨,就敢私调兵马…咳…”

当他得到消息之后,就下旨将周淑妃禁足宫中。

冀王面露忧色,躬身道:“父皇圣体欠安,还是静养为重,父皇身体安康才是黎民社稷之福。”

康正帝看了一眼,似要看清冀王是真心还是假意,而冀王的神色里满满都是关切,不像有假,小心地走近康正帝,将他扶住,轻声道:“父皇,儿臣扶你回后殿休憩。”声音极低地道:“儿臣手里有些东西,要密呈父皇。”

康正帝朗声道:“众位爱卿在这儿候着,朕回内殿休憩片刻。”

父子俩步入后殿。

冀王又遣去左右宫人,只留了康正帝身边的心腹大总管,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父皇,这是儿臣刚拿到的,足可以证明这些年兴国公周家通敌。”

康正帝看着这一撂的书信,有朝中重臣的,还有兴国公写给周子迁的…他拆开一封启丹萧顶天写给周子迁的人,看罢之后,气得大骂:“这便是朕的好臣子!好,竟与敌军设局,屠我百姓,杀我虎将…咳!兴国公周家…真是狼子野心…”

“周家这么做,是想把北方边城比周子迁更有才干的将军拔去,突然被袭的韩德仪,在野狼崖失去一腿的慕容焕…父皇,这些年我大周有多少善良百姓、大好将士被启丹所杀,都是有人在背后通敌之故…”

周家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给三皇子搭桥铺路。

周淑妃只得三皇子一个儿子,周家摆明了是想扶三皇子登基为帝。

康正帝厉喝道:“把左、右丞相唤进来,还有御林军统领、金吾卫指挥使…”

“父皇。”冀王提袍跪下,朗声道:“儿臣求父皇下一道密旨,儿臣愿亲自前往三皇弟军中。设法劝住北边将士弃暗投明…”

大总管忙道:“二殿下,不可啊!你要是去了,万一被他们…”

这两年,康正帝最宠爱的皇子就只得冀王与三皇子两个,三皇子带兵逼宫,定会寒了康正帝的心,当康正帝得晓这消息时。立马下旨软禁周淑妃。就连周侍郎大人也被软禁周府。

冀王抱拳道:“父皇,儿臣不会有事。只要父皇手握御林军,三皇弟就不会轻举妄动。”

他原不想说破。可看康正帝的样子,分明就是要重新部署京城的防卫。

冀王道:“不瞒父皇,这些密函是云麾将军周玉鸣托人请儿臣呈给父皇的,周将军说。无论何时,他都是圣上的臣子。”

这一刹。康正帝似看到了新的希望,不需要兵戎相见,就可以平息一场纷争,“你说周玉鸣要大义灭亲?”

冀王心里稍凝片刻:是说真话。还是承认康正帝所说的,周八乃是大义灭亲。

直到现在,三皇子都还肯重用和信任周八。最大的原因便是周八是兴国公府周家的子孙。这说一半、留一半,现在说周八“大义灭亲”。他日便可说周八“忍辱负重”。

“父皇,周玉鸣虽为武将,却能明辨是非,他知晓兴国公与三皇弟的不二之心,岂有视而不见之礼,既然他把这些东西呈与父皇,我们为甚不能信他一次。父皇,你就下一道密旨,儿臣亲往军中走一趟!”

康正帝还是觉得太危险了,当即道:“不行!”

三皇子不能成为储君,那他就要保住冀王。

否则,这大周的江山当真后继无人了。

其他的皇子要不是年幼,要不就是难当大任,康正帝着实不能冒险。

“父皇,你就让儿臣去吧,周玉鸣他信得过儿臣,换了别人去,儿臣担心他信不过。北军是大周的将士,御林军也是大周的将士,两相厮杀,死的是我大周将士,外有强敌,不可自相残杀。父皇,儿臣求旨,请允儿臣亲走一趟,儿臣拼死也要护住父皇,也要保住这大周的江山百姓…”

“拼死也要保护父皇”多感人的话语,他虽贵为皇帝,可亦有脆弱的时候,尤其是病了之后,他就希望有一个人能关心他、照顾他,甚至是保护他。

现在,却从他的次子嘴里出来。

康正帝心头一酸,看着膝下连连跪地求情的冀王。

他不能同意,万一这是三皇子一派的诡计,他就输了。

那时,三皇子一定会夺帝位。

这些日子,康正帝一直纠结在立冀王还是立三皇子为储的矛盾之中,两位皇子各有优缺,三皇子果决有余仁厚不足,而冀王温润有余威严不足。

但冀王,确实是众皇子里少有的一个有才华的人。

几年前,他化名赴考,能考也名列前茅的好成绩,颇让康正帝高兴,也是从那时前,康正帝开始正视这个早前并不得宠的儿子。

了解越多,就越欣赏和喜欢冀王。

康正帝令大总管收好密函,又移身前往大殿,众人唤声“圣上”,康正帝坐在龙椅,大声道:“朕要立二皇子冀王为太子!”

错愕的,冀王到底与康正帝说了什么,这么快康正帝就做出了决定。

吃惊的,虽然猜到储君会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中一个,却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候,康正帝竟立了冀王,他是怕冀王死得太慢么,三皇子逼宫在即,却要立储,三皇子怎么会允许。

冀王跪地惊呼一声“儿臣请父皇三思。”

不立冀王,难道要立那个造反的孽子?

第353章 攻其不备

康正帝主意已定,朗声道:“着翰林院拟旨,诏告天下,立二皇子冀王为太子!其母顾贤妃晋封皇贵妃!”

“吾皇万岁万万岁!”

宏亮的声音响起。

康正帝扶在龙案,在一张黄裱纸上快速写了两行字,站在远处的重臣瞧不见写的内容,却见他拿了玉玺一盖,对冀王道:“吾儿拿去,你现在是太子,那孽子若敢为难于你,便是为难于朕。”

冀王顿时泪盈于眶,唤声“父皇”,几近要哭出声来,“儿臣定不辱父皇之命。”他俯身一拜,起身告退。

出了太极殿,冀王却是一阵狂喜。

三皇弟,我绝不会心慈手软,没想到你为了得到皇位,竟与敌国联手害死大周的百姓、将士,便是我容得你,父皇也容不得;就算父皇能宽恕,这天下人心也不允。

*

待三皇子、周八等人带兵赶抵京城,竟得到了康正帝立冀王为太子的消息。

三皇子握紧拳头,晚了,还是晚了一步,现在诏告天下的文书已经发出去了。

三皇子落漠地驻扎在城外,沉思着对策。

而夜里,秦冲却带回了一封密函。

周八看罢,只见上面写着“捉拿罪魁,劝服众将。”

一句话,康正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其罪只三皇子一人,而非从北方过来的众将,众将无罪,那下面的士兵、武官更是无罪。

秦冲抱拳低语:“将军还是趁早动手,小的过来时,三殿下已下令众将前往帅账议事,怕是要起事了。”

周八道:“我心里有数。你见我手势行事。”

“是。”

周八坐在简易小榻前,正垂首想事,三皇子身边的侍卫立在帐外道:“周将军,三殿下请你到帅帐议事。”

帅帐里,各营将军已经到了。

周八抱拳打了招呼,在三皇子身侧的位置上坐下。

三皇子朗声道:“现下,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古以来。成者王、败者寇,三更二刻,开始攻城!”

有武将兴奋。又有武将面露难色。

为难的,以前打的是启丹人,可这会要打的却是自家人。

兴奋的,要是成功。三皇子登基为皇,少不得要厚封他们。

周八垂眸想着:这一幕。和前世记忆里的一样。那时,他不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这么多年都是兴国公和三皇子捣鬼,竟做了三皇子的帮凶。攻陷京城,逼康正帝立三皇子为储君。

上世里,冀王一样在后来得到了康正帝的喜爱。可最终没能斗过三皇子。

“各位将军,只要本王登基。定会论功行赏!”

“好!攻京城!”有嘴急的武将大喝了起来。

这虽是打自家人,可会封赏得更重、更多。

秦冲呢?

周八四下扫视,竟没看到他的人。

前世,他的身边并没有从御林军出来的护卫。

秦冲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除非是三皇子以为秦冲是康正帝赏的,亦或是他知道秦冲是冀王给的…

周八站起身,脸上挂着笑,“三殿下,京城有八门,先攻哪门、后攻何处,都得部署妥当,还有我们几个对京城的情况不熟,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来…”

他迈着步子,一副悠闲自如的模样,手负在身后,就在他说着话时,他突地一个转身,拔出宝剑,转瞬就架在了三皇子脖子上。

这一刹,所有人都惊呆了。

三皇子厉喝:“周玉鸣,你想干什么?”

“三殿下可别乱动,你若乱动,刀剑无眼,万一要了你的性命便得不偿失。”他顿了一下,满是警惕地从怀里掏出密函:“你们看清楚了,这是圣上的密旨,只罪及三皇子一人,与众将士无干。”

有几个素日讨好巴结三皇子的武将,此刻大喝一声:“周玉鸣,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们想干什么?”周八反问一声,点了自己信任的武将名字,“把他们三个给我绑了!”他制住三皇子,连护卫都不敢反抗,很快,三皇子的几名随手护卫也被捆住了手脚。

将人绑好后,周八喝问:“秦冲去哪儿了?说!”

三皇子扬头不说:“你…你这个奸佞?周家怎么出你这个败类!小人!”

周八并不答话,只喝问三皇子的心腹侍卫:“说,你们把秦冲去哪儿了?”

就在来报的时候,他和秦冲还在一块,那么只会是他出帐来帅帐时,秦冲出的事。

周八见他不答,握起宝剑“吱溜”一声扎入他的胸口,仿佛这不是侍卫,根本就是敌人,快速而残忍地,“再不说,可别休怪本将军下手狠毒!”

外头,传来一人的呼声:“周将军,找到秦冲和柱子,两个人被关在一个小帐里。”

“周玉鸣,你这个败类!小人!”

周八扫过众将,“众将士,你们可知道,这几年是谁与启丹通敌,将我大周的布防图一次又一次出卖,让启丹长驱直入,一次又一次屠我百姓,杀我将士?我告诉你们,是这个三皇子,更是兴国公周家!我这儿有一封周家、三皇子及周五爷通敌的密函,你们若不信,可以瞧瞧!这样一个为登帝位,不顾百姓死活,不顾众将士伤亡的人,能做储君么?那岂不是要置我大周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周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钟令山。

钟令山看罢之后,“是萧顶山的回信,是萧顶山的回信…”

惊异得瞪大眼睛。

又有会识字的武将见过,那印鉴他们以前是见过的。

而这信,是在四年前写的。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周家就有人与萧顶山私通了。

这些年,他们身边情同手足的将士一个个死去、离去,全都是因为他们造成的。

“各位将军、武官大人,我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我们是要建功立业,是要我们的媳妇风光荣宠,可富贵荣华取之有道。我们绝不以自己身边情同手足的将士兄弟为代价,绝不以牺牲无辜百姓性命为代价,要是我们出卖大周的利益,我们与禽兽何益!我们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那些无辜的百姓!

我将萧顶天兵困剑城,现在想来,也是有人故意放走了萧顶天。

三殿下,如果我没有记错,昔日我要困死萧顶天,他是从你守的北方逃走的吧,如果不是我拿到这密函,永远不会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周家又是何等的私通敌贼…”

原来,三皇子竟不顾他们的死活,只为了他想要的帝位。

可恶!

还有兴国公周家一样可恶!

有人茫然不懂地道:“周将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他们有何好处?”

钟令山在一侧沉吟着,过了良久,方道:“我明白了,他们私通敌贼,把消息送给启丹人,看似不能得益,实则他们是要把周子迁一步步推上主帅的位置。可是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论智谋,周子迁远不及韩将军、慕容将军和刘将军,别说圣上不同意,就是兵部尚书也不会同意。所以,他们把消息送给启丹人,将韩将军等人一个个的搬开,好给周子迁让道。

这一次,他们的计划还是没有得逞,所以三皇子就自请征战做我们的元帅,而三皇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