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看到那不久前还带在那人头上的牵星箝，此刻正静静的放置在偏角的书桌上。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穆凝澈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那银白色的牵星箝，此刻没有了月色的映衬，在那橘黄的灯光下，静静的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正待离去，穆凝澈却被那平摊在桌面上的绛紫色高丽纸留住了脚步，黑色的字迹在那淡色的纸上却显得无比柔和。
青枝白梅初绽，两年祭。
只有一行字，穆凝澈却明白了什么意思，那摆在桌上的照片中，女子恬静的笑着，黑色的眸子不似那人如深潭，而是如一泓清泉。
两年祭啊，穆凝澈看着那温柔的笑容，微微低头，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握紧手中的牵星箝，向着门口走去，却在看到门口矗立的身影时生生顿住脚步。
虽是遮住了半张脸，穆凝澈还是能感到被那双冷眸看穿一般，他此刻没有带着牵星箝，因为这东西正在自己手中，那随意散放与肩头的黑发在门外的微风中轻轻的摆动。
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然不见。
身后！！！几乎要崇拜自己的反映速度了，穆凝澈连刀都来不及拔出，连带着刀鞘挡住了来自与身后的攻击。这完全要感谢她多年的战斗经验，二十多岁短暂的人生，竟然几乎有一半都用来战斗了。
快速的跳开，保持一定的距离。
【赶快把那东西还给他，你真想死啊。】脑中传来凝气急败坏的大喊，穆凝澈黑线，明明是他让自己来冒险的，却又在这里朝着她大喊大叫。
不过，这的确是个正确的做法。所以穆凝澈在堪堪躲开那一击后便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过去，果然见到他因为接住牵星箝而暂时滞住了攻击。
随即闪身出门，她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还给人家了，人家便不会追究。
跳上墙头时，果然感到身后凛冽的杀气，手中的已经断掉刀鞘的斩魄刀剧烈的抖动，在一瞬间银光暴涨，那细长的斩魄刀已然变成一柄七尺长枪。
回头一枪，朽木白哉猝不及防，退回到墙下。
看着那左肩似乎隐隐渗出血迹的身影，在夜幕中消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他只看到她淡金色的眸子，还有那声轻叱“回马枪。”
那双淡金色的眸子，似曾相识。
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是听到声音赶到的护宅隐者。朽木白哉收刀转身，微微抬头，看着一瓣轻轻落下的白梅。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小颜呕心沥血啊
大家出个声啊，泪。。。
第十章
后半夜的尸魂界，月亮已经有些西沉，在那大的离谱的圆月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漫步于月光之下。
她反手提着一柄七尺银枪，在那皎洁的月光下，银枪泛着冷冷的寒光，在靠近枪头的地方，上篆四个字“穆?凝清光”。
【喂，你还不回去。我提着你，很重。】对于凝的任性，穆凝澈似乎有些无奈的习惯了。
【好容易才出来一次，当然要多呆一会。澈你退步了哦，竟然不敢正面和他对抗，我还想会会千本樱呢。】
真是个任性的家伙啊。穆凝澈叹气。
【我怎么知道他会一句话不说，提刀就砍啊。拜托，我以前是抓贼的，不习惯做贼，苦主的思维我还无法理解，我总觉得，至少应该说句类似“你是谁？”或者“竟然擅自闯入，找死。”这类的话。】无奈的扶额，穆凝澈觉得自己和阑珊相处久了，变得越来越啰嗦了。
【切，想到你在千本樱下逃走，我就觉得憋屈。】凝清光不屑的说着。
【千本樱。是他的斩魄刀？】已经从凝的口中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是啊，你今天不是见到过了，在对付那头怪物的时候，那樱花的花瓣就是千本樱始解的形态，看着像是樱花的花瓣，其实是数千把利刃。】
【嗯，很漂亮啊。】想起今晚看到的美丽景象，穆凝澈抬头看看那头顶的月空，似乎看到一片片的粉红。
【漂亮啥，那种粉色看起来就不舒服。】凝清光嫌恶的说着，只是突然口气变的正经了许多，【澈，你是我选中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的名字中有个‘凝’字】历代得到凝清光认可的穆家女孩子都会在名字中加一个“凝”字。那个看起来俊秀的凝清光实际上年龄已经超过一千岁了。得到他的认可，是每代穆家女孩子的期盼。
只是，穆凝澈却也明白，这一个“凝”字，代表着多大的背负。
【所以，不用太多忧虑，我们都会帮你的。】寒光一闪，那柄长枪换回到一把普通的刀。
【嗯，我知道的】谢谢，穆凝澈微微的扬起嘴角，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算是真正得到了他的认可。
【嗯，话说回来，我们谈谈你召唤我时的咒语吧？】那带着些许别扭的话后，凝清光又恢复了他超级自恋的样子，【绝对不能是‘散落吧，千本樱’那种没有气势的。】
穆凝澈黑线，决定今晚不再理他，随便他自己去YY好了。
回到真央的宿舍，穆凝澈却丝毫没有睡意，今天过的实在是有点不平凡啊，睡不着的她向来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宿舍的房顶。
只不过，这次还没有跃上房顶，便看到在不远处鬼道道场静立的草冠。
想起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穆凝澈提步向着道场走去。
月色，墙边的菖蒲，似乎和几天前的情景没什么不一样，如果说有不同的话，那只是草冠此刻并没有那晚的忧郁，手里也并没有拿着酒瓶拿着的是治疗箱。
嗯，治疗箱？穆凝澈抬头向他看去。
“我去找过你，敲了门，没有应答，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出去了。”在墙角的廊檐下打开治疗箱，草冠看向穆凝澈，笑眉弯弯让这清冷的月夜变得似乎不那么寒凉，“你几乎没有接受什么治疗，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必须出学校，所以在这里等你。”
左肩裂开的伤口，已经将那件灰色的披风染红，即便是神经比较坚强，痛苦还是感受的到的，方才是因为危险的环境，才会忘掉，一放松下来，才感觉的钻心的疼。
还是赶紧处理一下，自己到没什么，等到明天醒来，阑珊也会感到难受的。
“你和阑珊。。。”将伤口裹好，草冠看着眼前的默不作声的人。心中纵有满腹疑惑，却不知道如何问出口。
“我只不过是个死掉的人，从现世来到尸魂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和阑珊契合在一起。”没有转头看向草冠，也能感受到他在听到自己话后的那份惊讶，穆凝澈摇摇头，“也许有一天会分开的吧，毕竟这样对阑珊实在是不公平。只是目前还没什么好法子。”
“总会有办法的，我听说十二番队主要负责技术开发局，大概他们会有办法的。”草冠思索着，随即裂开笑容，“那么在这之前，我怎么称呼你呢。”
“澈，这是我的名字。”姓氏属于家族，“凝”字属于凝清光，唯有这一个“澈”字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穆凝澈看向草冠，看着他皱着眉头想着这个字如何写。
尸魂界的夜晚，前半段波涛汹涌，后半段却静如湖泊。
身上的伤，让阑珊心安理得的在宿舍休息了三天，据说还可以继续休息三天，不用上课的日子真是悠闲啊，这点在穆凝澈看来还真是和现世没什么不同啊。
不管是现世还是尸魂界，对于阑珊这种没有什么远大抱负的孩子们，休假确实是最美好的事情。
不用上课的日子里，阑珊就是在屋子里听着穆凝澈讲述着凝清光还有那晚夜创朽木宅的经历，没有什么隐瞒，穆凝澈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即便是阑珊的斩魄刀始解后是伽倻琴的形态，但是，那晚在回头的一瞬间，她和朽木白哉对视，他一定看到了这双在尸魂界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少见的淡金色眸子，再加上这纤细的身形，还有那后来才发现的露出披风的一缕紫色发丝，穆凝澈多少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愧疚。
只是似乎阑珊却并没有多大的担心，反而对于凝清光十分的好奇，直央求穆凝澈始解给她看。
透过暗红色的木格子窗户，穆凝澈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日番谷，似乎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个人。
停止了和穆凝澈的对话，阑珊也看到了日番谷，想起澈对自己转达的那句出自日番谷的话，阑珊有些赧然，难怪他生气啊，自己那晚实在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但是，心中却并不后悔。
推门进来的不止是日番谷，跟着进来的竟然还有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以及雏森桃。
“各位前辈，日番谷君。”站起身，礼貌的打着招呼。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间小小的学生宿舍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
“今天感觉怎么样。”自从三天前的虚狩后，日番谷每天必来报道一下，虽然每次只是一句“今天怎么样”或者是“伤口愈合了吗？”这样短短的问候，有时候甚至是隔着窗子在上课的途中打下招呼，可是阑珊却会因此心情愉快一天。
“好多了，其实是基本上已经好了，只是单纯的不想去上课而已。”阑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晚多亏了你，我都听日番谷君说过了，是你引开了两头大虚。”朽木露琪亚认真的道谢。
“啊？朽木前辈，您不要这么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阑珊有些慌乱，有时候这样认真的语气，实在是让人不怎么习惯。面前的朽木露琪亚，完全看不出平日里那些长舌的女生所说的朽木家养女的高傲，她看起来似乎只是比较沉默而已。
“嗯，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朽木露琪亚有些愧疚，作为那晚虚狩的带队者，她反而是被阑珊和日番谷这两个后辈所救，看来，自己的修行实在是差的很远。而且，哥哥也从未对自己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给自己安排了最好的菁英训练，可是自己却仍然并不争气。
“朽木前辈，您不要放在心上，那晚也多亏了朽木队长大人及时的赶到，否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话是实话，但是却也让穆凝澈有些乱不好意思的，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却跑到人家去偷东西。罪过啊罪过。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朽木露琪亚再说出这些话后，突然有些脸红，话也开始有些断续，“嗯，我是说，真央的食堂虽然是有专业人士制定食谱的，但是那口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噗。”看着那有时候和朽木白哉一样有着一张冰冷严肃的脸的朽木露琪亚，阑珊忍不住笑出声，她也和他们一样啊，一样会对真央的伙食不满。
“我说你们，累不累啊。”阿散井恋次挠着头，“阑珊你就说想吃什么，自会有朽木家的大厨给你做出来的，不要客气。反正朽木露琪亚这个女人是厨房无能的。”
“恋次，你。”朽木露琪亚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明显。
【澈啊，你想吃什么啊？我没什么想吃的呀，可是要是不说点什么，我觉得他们两个会大眼瞪小眼到天黑。】阑珊无奈的问着穆凝澈。
【疙瘩汤。】正思考着昨晚凝清光跟自己讲述的有关卍解的事情，穆凝澈并没有关心之前那几人的对话，只是就当是别人的随口一问，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发现阑珊已经在众人面前说出了这个让所有人都不明白的词汇。
第十一章
“疙瘩。。。汤？”朽木露琪亚瞪大了那幽黑的眸子，“那是什么？”
那双眸子，看起来好像，好像那摆在桌角的照片中的那一泓清泉，穆凝澈看着双瞪大了的眸子，一时有些失神，唯一不同的是，那照片中的人儿，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温柔，而眼前这个孩子，却带着男孩般的爽利。
【喂喂，澈，你赶紧解释一下，那是什么东西。】被四道看起来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的阑珊有些窘迫，还以为只有自己是孤陋寡闻的，原来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嗯嗯，那个是很少见的吃食，所以你们可以无视。”穆凝澈也有些尴尬，刚才只是走神时的随口一说，没想到是这种状况，她没有天真到认为这看起来是江户时代的地方会有这种东西出现。
“既然是有这种东西，我一定会尽力办到的。”露琪亚却并不放弃，那执着的态度让穆凝澈叹气。
“但是我觉得即便是朽木家的厨子，也许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怎样制作的吧。”说话的是雏森桃，即便是平时对于烹饪比较感兴趣的她此刻也是对于这从未听说过的吃食感到奇怪。
“那么，请你告诉我它的制作方法是什么。”朽木露琪亚看起来格外的认真，甚至从怀中掏出一个画板，准备记录。
神啊，这里的学生都是这么好学的吗？即便是穆凝澈也忍不住做出挠头这种孩子气的举动，说实话，她对于烹饪也不是那么在行，这一点还被以前的同事好一顿取笑，只不过那是的她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对于这种取笑向来不屑一顾，而她的回答便是“我这拿枪的手，怎么能去拿锅铲呢？”
话题扯远了，穆凝澈努力的回想着疙瘩汤的特征，“嗯，那种东西其实做起来很简单。”说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虽说是简单但是自己也从来没有做过，“就是先做好汤，然后煮汤的同时将面粉做成疙瘩，然后放进锅里，一起煮就好了。”
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看着朽木露琪亚认真的在画板上写着，穆凝澈感受到了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心虚。说的是简单了点，但是人家朽木家是大家族，那里的厨子应该也是很不同凡响的吧。。。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你多休息吧。”终于要离开了，穆凝澈送了口气，这个孩子看起来也是相当敏锐的。
“啊，我都还没有感谢阑珊呢。”雏森桃却突然从露琪亚的身后探出脑袋，笑靥如花的女孩，带着两个看起来很是秀气的辫子，一手摸着已经开始黑线的日番谷一边笑着说：“还要多谢阑珊对冬狮郎的帮忙呢，要不是你，他呀早就流血流干了呢。”
那亲昵的姿态，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吧，她曾经说过是日番谷的姐姐，大概两人是一起生活过的，一起长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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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心情有些低落啊，阑珊。】窗外已经升起了月亮，难得的，阑珊今晚似乎也没有睡意。
【也没有低落，只是。。。】
【只是在想日番谷和雏森桃的关系？】自从她们离开后，阑珊便有些萎靡，穆凝澈忍不住打趣。
【啊？澈，真的有这么明显吗？】阑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也没有掩饰，只是想到，也许别人也会看出来，就觉得心里有些慌乱。
【不要担心，我之所以能感觉出来，完全是因为我们是契合灵魂的原因。】看着窗外已然残缺的月亮，穆凝澈轻声安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应该是很好的吧，自己似乎很多年前也有过体会，曾经那么多次的站在射击训练场，远远的看着那个爱笑的学长。【不过，这样的话，我就要尽快的寻找一下我们分开的办法了，我可不想掺杂在其中，被人讨厌呢。】气愤有些压抑，所以还是说点轻松的吧。
【怎么会，要不是澈你在的话，我根本没有办法在前几天的虚狩中活下来，也根本坚持不到朽木队长大人赶来，坚持不到的话，日番谷他们还是很危险的。】只是没想到的是，调节氛围的话，似乎让阑珊更加的低落，【大家都是那么的厉害，只有我似乎是个累赘。】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心情，才是最大的力量，一定要记住啊，阑珊，想做就可以去做，有时候实在是最大的幸福呢。】想起曾经的往事，穆凝澈心中微苦，【要记住啊，被喜欢不是最大的幸福，喜欢一个人的心才会有最大的快乐。】
阑珊已经沉沉的睡去，穆凝澈仍然看着窗外。
真央灵术院的夜晚没有，青枝，白梅。
有的只是，缺月，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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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个笑话，穆凝澈无力的扶额，看着眼前的这精美的瓷制汤碗。不得不赞叹下朽木家的汤碗真是漂亮啊，除此之外，那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汤也着实不错。
只是让人很无奈的是，那看起来万分好喝的汤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大疙瘩，一个看起来足足由半斤面粉做成的一个大疙瘩。
忘记告诉她了，所谓疙瘩汤里的疙瘩是那种零碎的小面团，而不是这样的大馒头。
一碗疙瘩汤里只有一个疙瘩。。。
抬起头来，便看到朽木露琪亚一脸的紧张的看着自己。
“咳咳。”干咳两声，穆凝澈听着耳边阑珊憋住的笑声，有些尴尬，实在是看不得那种夹杂着紧张的期待的目光，“啊，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多谢你，朽木前辈。”
“真的吗？”朽木露琪亚的眼中出现了雀跃，和她平日里不多言的表情实在是差别不小，穆凝澈看着她的笑容，便又会忍不住和那照片中的人相比起来，说起来，从流魂街出身，被大家族收养，日子一定不会轻松吧。
只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长得和自己故去的妻子很像，所以才会收养的吗？
甩甩头，穆凝澈觉得自己不该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目前的问题是，怎么把这实心的面粉团做成的大团子吃下去，这又不是狮子头，做那么大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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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凉，那枝头的白梅却已然到了盛期，小小的花朵在那青枝之上带着那嫩黄的蕊心，在这庭院中傲然的绽放着。
朽木白哉将手中的笔放下，拿起搭放在椅背上的外衣，披在身上，缓步走出房门。
若是她还在的话，也一定会给他披上这件外衣的。多年前的一次任务，让还是少年的他负伤，那几乎要了他命的伤，也给他留下了一些痕迹，每到寒凉的清晨胸口便会有些许的痛楚，本是完全可以忽略的，但是却被细心的她发现了偶尔轻拧的眉头。
于是，每当他在清晨出门，或者深夜散步的时候，总会有双温柔的手，替他披上一件外衣，这习惯在她离开后仍然保留着。
带着露气的空气，吸进肺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难得有这样一个宁静的早晨，即便昨晚又是一夜未眠，朽木白哉还是享受着这份平静。
爷爷的突然去世，在六番队的直接空降，没有什么战绩便当上了队长，多少都会让一些人不服气，只是这十几年的努力，还是让那些人闭上了嘴，从不去多说什么，甚至被别人看作孤傲，看作是大家族独有的矜持，朽木白哉也并不在意这些。
这些年，瀞灵廷的护廷十三队正副队长的变动实在是有些过于频繁。
今年夏天，露琪亚就要去十三队报道了，大概，那个十三番队的浮竹十四郎看起来是个温和的队长，就连副队长志波海燕也算是个直率爽朗的家伙。
“白哉大人，要用早餐吗？”身边传来老管家的尽职的询问。
“露琪亚呢？”没有回答管家的话，朽木白哉看了看那个自己曾经天天在那里挥刀的庭院，那个自己曾经在那里天天挥刀练习的庭院，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便又有了一个更加纤细的身影，那是在收养露琪亚之后，挥刀的人，便变成了她。
只是此刻庭院却空无一人。因为受伤的关系，她似乎应该还是在家中的。
“露琪亚小姐一早便去了学校。”管家仍是恭敬的回答着，“说是去看望一个因为自己受伤的后辈。”
因为自己受伤的后辈？一向记忆良好的朽木白哉立刻想到了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孩子在自己砍到那头大虚后， 口中焦急的喊出的名字，是叫阑珊吧，那个看起来柔弱没什么灵压却能看下一头大虚的胳膊，在生死关头仍然冷静的孩子。即便是没有看到她的脸，却也能感觉到那份女孩少有的坚强。
“准备开饭吧。”并没有多说什么，也并没有多想，朽木白哉转身对着老管家吩咐。
今天仍是普通的一天。只是在天气开始炎热之前便要开始忙碌起来了，今年真央毕业的优秀学生，将会进入十三番队，而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个副队长了。
第十二章
正所谓“寂寞空庭春欲晚”。
难道是因为独自身在这异世，才会这般的寂寞？阑珊早已沉睡，穆凝澈却总是彻夜难眠，如今走在这飘着细雨的街道上，拎着一个在任何酒馆都能看到的酒瓶子，晃荡着走着。
还真是冷啊，尸魂界的春天似乎寒凉了许多。
“姑娘，要进来吗？”抬头望去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老奶奶，却仍有着硬朗的身体，在挑起酒馆的帘子时发现了坐在门口的穆凝澈，“是没地方去吗？进来暖和下吧。”
似乎整个流魂街就剩下这么一家酒馆仍在营业，穆凝澈在走得有些疲惫后，便在这家仍亮着橘色灯光的酒馆前坐了下来。
“不用了，谢谢，只是走得累了而已。”带着笑容看向那位岁数不小却仍在忙碌的酒馆老板，穆凝澈在这寒冷的夜里却似乎感到温暖，“就在这里坐回，不会打扰您的营业的。”
“那种事情不用去在意，要是觉得冷的话就进来吧。”老板并没有多劝，回到了酒馆中。
里面一定是暖和的吧，抬头看着被浓浓的云遮住却仍透出一丝微光的月亮，穆凝澈灌下一口酒，冰冷的酒水顺着喉头缓缓的滑下。
漆黑的夜，寒凉的雨。
清冷的泪划过脸庞，在经过那被雨水淋湿的脸时，却意外的有些许温暖。
算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呆在这里有段日子了，却在今天突然的想起，自己已经死去。其实那天人真的很多，自己也不算是孤独的死去。只是，今晚却莫名的感到孤独的力量，虽然自小便习惯孤独，可是却在那群曾经的队友中得到了那种类似家人的亲情。
一旦感受到这种感觉，便会不自觉的向它靠拢，这是孤独的人本能的反应。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句话不知道小昭从哪里听来的，却在每次招呼她和大家一起K歌或者聚餐的时候总是挂在嘴边。
不知道他们还好吗？
“这么晚了，一个小女孩独自在酒馆中可是不太好呢。”身边又坐下一个人，穆凝澈偏头看去。
穿着花哨的粉色外衣，就连束发上都插着一朵小花。怎么看都是一个夜晚出来迅醉的男人。头上一沉，才发现，他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替自己带上，遮住了那开始变得大起来的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