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大叔手里也拎着酒瓶,只是并没有将酒水送进嘴里,而是同样的抬头看着那阴霾的天空。

“只是在怀念以前的朋友们。”穆凝澈有些黯然,在想起那个总是带着笑容的孩子海亚就那样被缚着手脚跌入海中时,她的心中总会有种不可抑制的痛,曾经的同伴啊,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可是,那时的自己真的是做错了吗?

第一次,穆凝澈对反恐部队中那明晃晃的挂在队纪中的第一条队纪深恶痛绝。

“朋友啊,确实总是会让人怀念呢。”大叔并没有出言安慰,却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是想起了以前的朋友吗?

可是他脸上却并没有穆凝澈那般的黯然,反而是带上了微笑,看着那幽远的夜空,低沉的话语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不过,我们要相信,相信他们在远方一定会生活的很好。”

生活的很好吗?

“早点回去吧,瀞灵廷很快就要关门了。”在穆凝澈还在发愣的时候,大叔站了起来,身上一暖,那件粉色的外衫已然搭在了自己的身上,“以后深夜出来喝酒,记得换掉身上那身真央的校服,我记得学校的规矩是子时之前必须就寝的吧。”

看着那脱下外衫的大叔,还有那件白色的羽织极为显眼的“八”字,穆凝澈有些发愣。

“你是谁?”

“京乐春水,八番队的队长,如果愿意的话,毕业后可以来八番队。”京乐春水已经站起了身,朝着瀞灵廷的方向走去。

“春水队长。”许是醉意涌上,穆凝澈站起身唤住了那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京乐春水。看着他停住脚步,咬咬下唇,再抬眼时,穆凝澈脸上那份凄楚在酒馆橘色的灯光下格外的显眼。

京乐春水一愣,看着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如果,您的部下被人挟持,而挟持他的人会对瀞灵廷带来不可估计的伤害,您,会怎么做?”

看着穆凝澈灼灼的目光,京乐春水在一愣后,露出笑容,“当然是尽全力去救他。”

“是吗?全力的救他。全力的。。。”低声的喃语过后,穆凝澈抬头看向那个已经看不清的背影,多谢你,春水队长大人。

天空飘荡的雨丝似乎渐渐的停歇下来,穆凝澈嘴角升起淡淡的笑容,也许真的是想太多了,现在的自己不用去纠结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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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变得开始快起来,天气已经开始渐渐的热了起来,十三番队的各个队长开始在真央要人。

雏森桃很顺利的进入五番队,为此她开心了很多天,每天盼望的便是毕业那天的到来,吉良被要到了三番队,目前三番队并没有队长,但是据说现任五番队的副队长市丸银的呼声很高,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抱怨。

阿散井恋次被更木剑八队长要到了十一番队,本来以他出色的白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很高兴这个结局,但是却似乎并不是如此。

这其中最令人意外的便是朽木露琪亚,她并没有被分配到朽木白哉所在的六番队,而是被十三番队的队长浮竹十四郎收至麾下。

这阵子的真央灵术院真的是热闹异常,不知道是不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这样。走在回廊里都会听到学生很兴奋的谈论。

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们,穆凝澈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么期待,那么充满向往。

【今天好像没看到日番谷啊,我怎么听说他和草冠因为这次的虚狩表现,很可能会跳级直升十三队。】穆凝澈随口问道。

【嗯,也许是有希望的,他的能力那么强,而且不光是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还学会了始解。】阑珊望着那人来人往的校园有些发呆,昨天他在听到雏森桃去了五番队后,便一直没有说话,但是阑珊却从他那双绿色的眸子中看出了一种叫做担忧的情绪,在担心雏森会在十三队中不能很好的适应吗?还是担心会在出任务的时候遇到危险。

【阑珊,如果日番谷今年便进入十三队,我会帮你,在今年同样进入十三队,不要习惯去仰望别人,那不是个好习惯。我们照样可以做到他们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曾经是自己的老师所给出的教导,此刻在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学生后,穆凝澈突然重新的感受到了那久违的豪气。

【澈。。。】阑珊有些发呆,虽然平日里总是莫名的就信赖澈,可是这样豪情的话,还是第一次从她的嘴中说出,那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丝毫没有突兀,同样点燃了阑珊的斗志。

第十三章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阑珊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似乎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初夏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炎热,方才的白打课,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无法集中精神,难道是因为天气闷热的关系。

无法集中精神的后果就是在对打中,被对手的竹剑挥中了胳膊,虽是已经接受了治疗,但是那一片淤青还是非常的醒目,放下袖子将那一片败北的痕迹掩藏,疼痛还是存在的,只是不刻意去想的话,便也不会出现在脑中。

澈,现在应该还是在冥想中,她不仅在拿到斩魄刀立刻可以始解,现在好像就连卍解也差不多了,这几天她几乎都处于冥想状态,应该是在和凝清光进行卍解的训练。

真好啊,要是自己也能像她那般的强大,该有多好啊。似乎自己总是在这么想,在很久之前也有过这种想法,如果自己也能和她一样的话,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吧。不会每天只是追随着她匆忙的背影,就不会是那样一个惹人讨厌的孩子了吧。

“你们听说了吗?五回生的草冠和日番谷昨天被叫去了瀞灵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当然听说了,我听说大概是因为他们今年的虚狩表现出色,很可能跳级进入十三队。”声音听起来满是羡慕的口气。

“真是好啊,可以跳级进入十三队,那个日番谷还是直接从一回生跳进五回生的呢?都说他是百年不遇的神童。”

“大概,他们就是被叫去瀞灵廷接受测试了吧。”

难怪从昨天起便没有见到这两人的身影,雨点已经开始落下,护着头阑珊朝着宿舍的方向跑去,只是浑身的酸疼让她跑起来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狼狈。

终于到达了回廊,在通往宿舍的路上一直有这回廊,不用担心被这渐渐变大的雨浇个浑身通透。

跑的有些微喘,自己的瞬步总算是学会了,即便是每次只能移动不长的距离,而且用个几回便会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阑珊还是无比的兴奋,经常在结束一天的课程后,日番谷便会拉着她去练习瞬步,每次看到他因为自己笨拙的瞬步而额头冒起小小的青筋,阑珊便会忍不住弯起嘴角。

其实已经学会了,可是阑珊就是忍不住想看他那一脸想扁人却要忍住的表情,同样是皱着眉头,却不同于平日里严肃的皱眉,那个冒火的日番谷才是那样的真实,不像是超越年龄的冷静和认真。

不远处有人跑了过来,阑珊一愣,是吉良伊鹤,平日里温和的表情此刻看来有些焦急,一向整洁的装束也因为在雨中奔跑而显得凌乱。

“吉良前辈?”不明所以的试着喊了他一声,却看到他在看见自己后急急的走了过来。

“阑珊,有看到日番谷君吗?”吉良伊鹤在看到阑珊后便快步走了过来。

“他不是去了瀞灵廷吗?”阑珊看着吉良的神情,心中有些忐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吉良前辈找他有事吗?”

“他昨天就应该回来了,没有看到他吗?”在听到阑珊也不知道日番谷的下落后吉良眉头皱的更深,“是雏森在找他,似乎在瀞灵廷里有事发生,不知道日番谷做了什么,似乎让四十六室有些恼怒,本来今年可以进入十三队的,这下子可能要泡汤了。”

四十六室?阑珊心中一惊,那是比护廷十三队更加遥远的一个词汇,怎么会跟四十六室扯上关系呢。

“也不要太担心了,日番谷君虽说年纪比我们都小,但是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看着眼前的阑珊脸上也开始露出担忧的神色,吉良反而出声安慰,“雏森在找他,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着吉良远去的背影,阑珊抬头看看天空,那如瀑布般的雨帘将很近的景色都阻挡在外,这么大的雨,他能去哪呢?

“咦?这次是日番谷君您一个人来啊。”荒川千代在看到推门进来的日番谷后,小脸上顿时洋溢上了笑容,那天被他救下之后,她可是天天的盼望着他能再来呢。

缓步走到那天坐的靠着窗子的位置,日番谷才浅浅的应答了一声,“嗯,今天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而已,只是这句话被窗外那倾盆大雨的声音完全的掩盖住了。

“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们竟然拥有了相同的力量。”

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想着的都是,曾经在斩魄刀宫和草冠相遇时,他兴奋的声音,还有那一脸的喜悦,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让他那么高兴的事情,竟然变成了这一切的源头。

和他一样的出身于流魂街,却和他只想着保护雏森的初衷不同,草冠他是那么向往着进入十三番队成为一名死神,对于死神的崇拜,对于瀞灵廷的信仰就是他一直以来努力的根源。

而此刻,这份崇拜,这份信仰,还有对于朋友的信任却都背弃了他。

“为什么我就必须死呢?”刑军的刀从草冠的身体中拔出的时候,他嘴角淌着血,眼神却仍然单纯的疑惑着,“我是为了尸魂界。。。”那没有说完的话,那直直倒下的身影,让站在他身前无能为力的日番谷脑中一片的空白。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就是规定,自古至今的规定,不能违抗,不能质疑。。。”中央四十六室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脑中回荡,日番谷捧住脑袋,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到地上,“求求你们不要说了”那呜咽在嘴边的话语,包含了无比的痛楚。

“你这个混小子,竟然溅湿我的衣服。”临桌的死神大喊着站起身来,手中的斩魄刀丝毫没有停歇的朝着日番谷挥去。“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这群学生这样的放肆。”

一把攥住那把挥向自己的斩魄刀,不在乎那被斩魄刀割破的手掌,日番谷看着眼前这几个站起来的死神,眼中满是厌恶和愤怒。

“凭什么,就连你们这种人都可以成为死神,而他却只能被抛弃。”这就是你一直崇拜的死神吗?草冠,这就是你一心想加入的群体吗?

相比你的认真执着,相比起你的真诚善良,他们就连一分一毫都不能与你相比。

可是他们却成了死神,你却只能长眠于地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你这混蛋,真是找死。”日番谷的话,已然让这桌上坐着的几个死神勃然大怒。

冰冷的雨水中,日番谷只是发狂的挥动着自己的斩魄刀,直觉的他不想始解,不想唤出那个曾经让他满心喜悦的名字‘冰轮丸’,所以他只是单纯的挥动着刀,连一丝章法都看不出来。

即便是这样,那四个叫嚣着的死神也在不久后变得浑身是伤,虽然日番谷同样也好不了多少,终于,那四名死神的眼神中不再带有愤怒,出现在他们眼中的目光,此时变成了深深的恐惧,那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孩子,此刻浑身是血,看起来摇摇欲坠,却仍顽强的挥动着斩魄刀,似乎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他是真的想杀了他们。

“不要!”就在他们绝望的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在这雨中响起。

“不要,不要再打下去了。”阑珊惊恐的看着日番谷浑身是血的挥动着斩魄刀,思维一片空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眼见着,那几个死神就要死于他的斩魄刀下,慌乱间,她上前,拦腰抱住了他,颈侧一阵刺痛,那锋利的刀所带出来的刀风在她颈侧划出一道伤口。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为什么你们总要拦住我?”此刻的情景似乎与当时的情景重叠,被那群刑军揽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草冠倒下时的情景让日番谷红了眼。

手中的斩魄刀已经掉落,日番谷转身紧紧的攥住阑珊的双臂,那本来便存在于臂膀上的淤青此刻在他用力的手下,一阵的刺痛,阑珊闷哼一声,抬头看着他通红的双目。

“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来阻挡我。你和那些人一样,不明白我的痛苦。”猛然推开阑珊,日番谷重新从地上捡起斩魄刀,蹒跚的向着那些脸上带着深深恐惧的人走去。

“吭”再度扬起的斩魄刀却被拦住了,再也没有力气抵挡那反手的一击,日番谷手中的斩魄刀再次的跌落,那残存的力气已然完全的消失,他缓缓的跪落下来。

“我都知道了,小白,那不是你的错。”带着疼惜的声音似乎安抚了他的狂怒,就像是在等着谁说出这几句话一般,不管是谁说出的都好,似乎都能暂时让他骗过自己,那不是他的错,不是。

坐在冰冷的雨水中,胳膊上的痛楚已经完全的感受不到了,因为内心的酸楚此刻弥漫了她的整个神经,颈侧的伤口所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她半个肩膀,阑珊就那样呆呆的看着。

他倒在雏森的怀中,紧闭着双眸,睫毛剧烈的颤抖着。

泪水混着雨水在他稚嫩的脸上滑落,到最后却只能不甘的说一句“可恶”。

第十四章

雨越下越大,天际因为这雨幕似乎已经和地平线相连。

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重新跌回那汇集着雨水的小坑中,日番谷呜咽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痛哭,在这轰轰的雨声中却清晰无比。

在寻找他的过程中,一直在勉强自己使用瞬步,阑珊有些发呆的看着就在不远处紧紧攥着雏森袖口的日番谷,从不曾见到他如此悲戚的神态,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从来倔强的他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终于,能勉强的站了起来,阑珊有些蹒跚的向前走着,雨幕遮住了眼睛,有些辨不清方向,有些恍惚,突然觉得有些心力交瘁,这段时间体力透支的严重,因为有着想能与他比肩的希望,所以总是在疲惫到极点的时候,咬牙站起来。

所以总是在俯身喘息时,看到自己滴落在地上的汗水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总是在稍微有点进步时,感到满心的喜悦。

就在刚刚伽倻琴感受到她强烈的内心波动,将冰轮丸的事情告诉了她,这本不是一个斩魄刀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伽倻琴却告诉了她。

突然间,阑珊觉得自己所坚持的支撑点有些崩塌,似乎所有的可以用来支撑自己拼命努力的理由都看起来那么的薄弱。

抬起头来,任由雨水冲刷着脸,那冰凉的雨水将她内心的火种一个一个的浇灭。那早已便的遥远的寂寞感,似乎一瞬间又回来了。

天地如此苍茫,而她却孤身一人。

雨下了整整一晚,阑珊在宿舍中,在窗前整整坐了一晚。

【我在斩魄刀宫,遇到了伽倻琴,知道了冰轮丸的事情。】似乎过了良久,澈的声音从脑中响起,阑珊慢慢的反应过来。

【你回来了,澈。】

【嗯。】没有多说什么,穆凝澈只是轻轻应答,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男子,似乎就是在昨天,他还语气轻快的向她打着招呼。

似乎就是不久前,他还在月光下等着受伤而归的自己,一脸认真的为自己处理上口。

似乎就是他,在自己刚来到尸魂界时,在那样一个难免的夜晚,娓娓的叙说着自己的往事,那份宁静让她微苦的心变的平静下来。

而现在,他就这样不见了。

又是规则吗?攥紧了拳头,穆凝澈心中一阵怒意涌出,为什么就连这里都是一个样的,只为了规则便能剥夺一个人的意志,这瀞灵廷原来也是这般的没有人情可言。

【澈,我似乎觉得来到这里是个错误,来到真央灵术院也许是我最大的错误。】阑珊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分外明亮的天空,初夏耀眼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即便是错误,那也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能在这里让她更加的软弱,每个人都有要经历的事情,有时候经历了这些,才会更加的坚强,才会不容易受伤,感受着阑珊低落的情绪,穆凝澈咬牙说着,【不要去埋怨,即便是自己也不要,现在你所做的就是继续选择,是往前走下去,还是转身离开。但是你要记住了,不要让这一次的选择,再次成为一个错误。】

穆凝澈的话让阑珊有些愣愣的,不要让这一次的选择再次成为一个错误吗?

窗外依旧是不变的景色,依旧有学生的笑语,依旧有他们兴奋的谈论,依旧有羡慕的语调,变了的似乎只有自己的心情。

入夜,又是一个月缺之夜,穆凝澈缓步走到鬼道训练场,鬼道训练场墙角那片菖蒲因为进入盛夏的缘故已经变的幽黑,独自坐在回廊上。

一杯清酒静静的泼洒在地上,穆凝澈抬头看着那悠远的星空。

“听说了吗?本来有希望提前进入十三队的日番谷拒绝了十三队的选拔,重新回学校了。”

“当然听说了,这可是五回生里的大事,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本来他能成为第二个一年就从真央毕业的学生的。”

“不会是十三队拒绝他吧,我看他自从瀞灵廷回来后,每天练习的更加拼命了。”

“这怎么可能,我的哥哥是十一番队的人,他的消息绝对可靠。”

静静的从这群小声议论的人身边经过,阑珊就连偏头一下都不曾。

作出选择吗?她已经作出了选择。不管是谁,都是要作出选择的,这一刻,她作出的选择,她将用不后悔,永远不。

下一节是白打课,要集中精神,认真的上课。

真是个坚强的孩子,穆凝澈摇摇头,一天的时间,便做出了选择,似乎就这一天阑珊长大了很多,从前的她即便是强咬着牙每天去上白打课,可是却总会向她抱怨一阵子。

即便是有希望做着支撑,可是总能看到她白打课上受伤时皱起的眉头。

可是现在。。。

真的好吗?其实穆凝澈何尝不是在选择着,选择是让阑珊懂得人生的苦楚,明白规则的黑暗,了解生存的残酷。

还是让她继续保持一颗永远纯真的心。

“要不要紧,阑珊。”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阑珊,同班的学生不禁有些担心,刚才她凌厉的眼神,让自己一下子有些慌神,竹刀不小心的砍在了她的肩膀上。

“没关系,我还可以继续。”随意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阑珊重新将竹刀拿在手中,握着竹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坚毅。

不远处另外一块训练场上,日番谷停下自己的动作,远远的看着。

自从那天起,她便再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的课程结束后,一起去食堂吃饭。现在想想,似乎他总是跟随着草冠,到一回生的训练场等待着那个总是在偷懒的阑珊。

看着天边如火的夕阳,日番谷甩去脑中的杂念,重新挥起了手中的竹刀。

至此,真央灵术院篇结束。

下面将进入风云突变的瀞灵廷篇。

瀞灵廷篇:镜湖微澜,风云变幻

第十五章

盛夏夜晚,晚风将殿外蒲桃树吹得哗哗作响,栗花落阑珊起身将暗红色的格子窗关好。屋内便只剩下窄叶青竹在悠和的灯光下轻轻晃动。

“阑珊,已经很晚了,休息去吧。”雏森桃看着那整理厚重书籍的纤细背影,轻声的说着,不想惊动那仍然在队长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的蓝染队长。“我们走吧。”

“是,雏森前辈。”将手中最后一本书籍放回到最右边的高书架,阑珊转头看向雏森桃,并没有任何异议。

“你们。”一直在埋头文件中的蓝染惣右介却抬起了头,看向那两个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

“是,蓝染队长。”雏森桃有些慌乱的转身,恭敬的回应着,阑珊也跟着转了过来,却没有出声,只是将手放在身前微微的低着头。

“难道我平日里看起来那么严肃吗?让你们觉得我是个很严厉的队长?”放下手中的笔,蓝染惣右介嘴角扬起他一贯温和的笑容。只是目光在雏森桃的身上短暂停留后便转移到阑珊的身上。

“啊?当然不会。”雏森桃有些急切的辩解着,只是那更加慌乱的声音有些杂无章法“蓝染队长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不不不,我是说。。。”

“嗯,其实你们平时不必帮我整理这里的。”放下手中的笔,蓝染惣右介站起身,拿起放在桌边的书,轻轻的挥了挥,“我自己就可以整理好的,过几天就是各队之间席官的比赛了,雏森你是五番队的七席,一定要努力啊。”

“是!!!”得到蓝染队长的鼓励了呢,雏森桃难得的中气十足的回答。

“好了,回去休息吧。”挥手将窗子推开,蓝染惣右介转身看着窗外的蒲桃树,在盛夏的夜晚,静静的绽放着白色的花朵。

那两人已经走到了回廊中,摘掉眼镜,蓝染惣右介看着那个跟在雏森桃后安静走着的身影,要不是那天的选拔测试,他还真把她给忘了呢,一年前的真央灵术院,那个说着“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沉稳”的女孩子,在几个月前的选拔赛中打出了风头后,便又开始默默无闻起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身后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在透过打开的窗户进来的月光下,渐渐的显露出来,扬着嘴角,漫不经心的问着。

“还没有,这三个月,她除了每天到训练场训练,就是尽职的做着她新进人员的本职工作,即便是我刻意让她来整理书架,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在意的看着窗外那两个身影慢慢的走出自己的视线,蓝染惣右介转过身看着仍然站在一边的市丸银。

“哎呀呀。”市丸银笑容更胜,“那么,我就留意一下吧。”说完,就像是出现时的悄无声息一般,离开时也是刹那间。

三个月前,真央灵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