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再客厅。”沐焱宇挠了挠额头,低声道:“这次事对祖母打击尤其大,姑姑身体还没完全好转,昨日皇上又同她说了一番话,祖母拿不定主意,小师妹,一切小心。”

选定了要走的道路,沐焱宇就不会过多理会沐家和天养师兄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可以帮着沐家稳定帝都局势,但他的心已经跳出了条条框框,追求大道。

阿九眼见着沐焱宇笑着潇洒的离去,可恶!

“安国公。”

“母亲我劝不住,说不动。”安国公状似病弱的咳嗽了两声,“家里还是母亲说得算。”

“您总的提醒我一句长公主想要怎样?她有何拿不定主意的事儿?”

“自然是你丈夫,赢沐!”

“我爹不是过得好好的,她还折腾个什么劲儿,没让陆江得逞,已经是老天厚爱了,她颐养天年不好吗?”

“在门口念叨,不如进来当面同我说。”

客厅里传来长公主的声音,阿九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见过长公主。”

安国公琢磨了片刻,关上门同儿子沐焱宇一样,怀着对阿九的歉意悄然离开。

长公主看向阿九的目光中有欣慰,有得意,亦有几分涩然,“坐下说。”

“我还是站着好。”阿九勉强一笑,“省得话不对,惹恼了您。”

“随你。”长公主同阿九交锋多次,明白阿九的倔强,直言:“昨日皇上来了一趟,说是封昭华为贵妃。”

“您是不满意郡主的贵妃名分?”

阿九冷淡的回道:“我想郡主不会在意这些的。”

“为何不能是皇后?他若是嫌弃昭华,何必让昭华入宫?我和王爷的女儿却只能做个贵妃,皇上让我让沐家颜面何存?”

“殿下怕是只为自己考虑吧,您若为儿孙考虑,就不会说这番话了。”

阿九心中窝火,语气自然不怎么好:“颜面?最损失颜面得不是您,也不是昭华郡主,而是我丈夫,明明他可以成为坦荡的名臣,以战功封王,可现在他却进退艰难,备受世人非议。其实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昭华郡主的亲生儿子。”

“您心疼郡主名分上委屈,也好办,一会我向陛下说,给侯爷另寻个娘。左右外面传言极多,再多一条也无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落幕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阿九当面责怪过长公主好几次,这次对长公主的打击有其大。

最近一连串的波折打击使得长公主心力憔悴,长公主面色一瞬通红,一瞬煞白,眉间尽显倦怠苦闷之色。

阿九气呼呼的直接坐在椅子上,跟固执的长公主就不能客气,更不能心疼可怜她。

“我不知您怎么想的,这些年您已经足够风光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甚至有时太上皇都让着您。皇上登基自然施政同太上皇不一样。他虽然敬重您,未必会像太上皇容忍善待您。”

“他还敢责怪我?!”长公主已经得到昭武帝保证,晋封她为大长公主。“在诸多皇子王爷中,当今同我最是亲近,当年也是我把他从皇兄手中救出来的。”

见阿九沉默,长公主继续为自己和沐家表功:“不是我同焱宇,你以为单凭你外公就能稳住京城?你以为不是我下令,皇上和天养能通过大同等要塞直达京城?是,太子参与谋逆没资格登上帝位,随行的皇子多控制在天养手中,你们别忘了,帝都还有皇子,若我拥护其中一个,未必没有一争的可能。”

“呵呵。”阿九的笑声中有股说不出的嘲讽。

“你笑什么!”长公主怒目而视,“正因为天养是昭华和老四亲生儿子,我沐家才改为支持他。皇上却打算只封昭华为贵妃,他眼里还有没有我?有没有沐家?”

阿九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盏,悠然欣赏着茶盏的纹路,长公主用得物品都是极好的,这套茶盏应该是官窑的顶级制品了。

“我不是来请你喝茶的。”

阿九听闻挑起眉梢。斜睨了一眼义愤填膺仿佛受了很大侮辱的长公主,笑盈盈的反问:“您想开战吗?”

“……开战?”长公主被阿九吓了一跳,随后恼怒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辈威胁,甩手怒道:“开战?同沐家开战?你想让帝国分裂,让逆贼陆江得逞?我看你在塞外和帝都的行事有章有法,这回儿怎么糊涂了?”

“皇上唯一的子嗣赢沐身上流着沐家的血!”

这是长公主的底牌之一,无论昭华曾经对亲生儿子做过什么。在以孝道治国的帝国。赢沐都不能对生母下狠手。

“实话告诉你,若没陆江让换子真相大白,沐家如今上上下下只怕都做了阶下囚。您以为虞侯不留后手防着沐家在京畿重地的势力?他九十九步都计算到了。殿下您一直支持废太子,他又怎会不知道呢。”

正因为虞侯身世,长公主才立刻转而支持了齐王,以前沐家的势力大多都投在太子身上。

“您最该庆幸得是。不管虞侯承认与否,他身上都有昭华郡主的血。他的确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将来也八成的可能承接帝位。这是他再不愿意也无法推脱的责任,太上皇相信帝国交给他会变得更好。”

长公主面色渐缓,方才被阿九吓得不轻,听得出赢沐还是顾忌着沐家的。就连强势的长公主也得承认。沐家不是虞侯的对手,他有可能毁了沐家。

阿九话风一转,“您别太放心了。历史上多少帝王对外戚下手是最恨的,其中不乏支持他登基的外祖一脉。虞侯有今日的成就。没受沐家一丝一耗的恩惠,生母昭华郡主和您给他得只有痛苦。他极有主见,霸道惯了,连陛下都约束影响不了他的决定,殿下觉得他会在意早已舍弃的生母的一族?”

“您再错误的坚持下去,虞侯是最高兴的。”阿九眸子闪过一丝惋惜,“他不必对沐家手下留情,不必在意同郡主的关系。您让郡主在塞外最后的搏杀毫无意义,也将亲手斩断沐家的生机。”

长公主面容惨白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你……他不怕帝国……”

“他曾经以阎王为名,又逼着逆贼逃回东辽故地,您还以为他会以苍生为念,为稳固江山而委屈自个儿?说句大实话,就算天下大乱,他也有能力重新一统,到时候更没谁能威胁他,他也更能随心所欲。”

“他从来就没想过做像沐王爷一样的英雄,奸雄之路才是最适合他的。”

长公主目光惊骇,喃喃的说道:“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天下安危,他心机太深,天赋太高,一旦为祸天下,谁能制住他?不行……不行,我不能眼看着好好的帝国断送在他手上。”

“属于殿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阿九较为残忍的揭露事实,“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数百年。您再执迷不悟下去,不仅您落不下好,您所珍视的东西也会毁于一旦。”

“你……”长公主食指指着阿九,“你敢奚落我,好啊,倒要看看你们能奈何我!”

客厅的门开了,风伴着花香卷进来,门口的青砖上印着一道消瘦的影子,“母亲。”

“昭华。”长公主忍不住道:“你怎能下地?快回去歇着。”

昭华郡主虽然挺了过来,身体垮了大半,脸庞苍白,双颊凹陷,再不负当年的明艳,消瘦的身体靠着健壮的嬷嬷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听说阿九来了,我过来看看她。”

“你先回去,一会我让阿九过去陪你。”

“娘。”昭华郡主摇摇头,“您别骗我了,咱们何时能勉强阿九做不愿意做得事儿。我若不来,阿九绝不会踏入我房门半步,何况您方才又同阿九吵了起来,她更有理由拂袖而去。”

“对吧,阿九。”

说了一大段话后,昭华郡主气喘吁吁,额头汗水淋淋,简单的几句话对她的负担很重。

阿九最不愿意面对得就是昭华郡主,恨同怜悯,还是恨更占上风些。

以前怨恨她歹毒的对待赢天养。如今却恨她让赢天养陷入这样不尴不尬的地步,恨她毫无知觉的被陆江骗了一辈子酿成了今日的悲剧。

长公主只能命令仆从搬来软榻,扶着昭华郡主躺靠着软垫子,“你同老四的情分不是一日两日,你别听阿九胡说,我定要让皇上风风光光的迎娶你。”

“你受了这些年的委屈,我决不能眼看着你再委屈了。”

“您该去找陆江为郡主报仇。而不是同我说。逼迫陛下。”阿九低垂着眼睑,“郡主风光这些年,在陆家一言九鼎。陆江对她爱护有加,陆家父慈子孝,夫妻和睦,郡主得儿子孝顺。我着实看不出她哪受委屈了。”

如果不是残忍的真相,陆江无法欺骗昭华郡主一辈子。她堪称人生大赢家!

昭华郡主握住长公主的手,阻止母亲开口,唇边含笑却透着彻骨的凄惨:“如你所言,我的确享尽了荣华富贵。一梦三十年,阿九,我分不清楚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淌。昭华郡主眸子睁得大大的,流泪仿佛不受她控制。长公主心疼的抱住她,眼眶湿润,心如刀割,看着阿九的目光中带了一分祈求。

阿九由始自终没有抬头。

狠心的丫头,长公主在心里骂着阿九,“昭华,一切都过去了,天养不会不认你。”

“他认我?”昭华笑得比哭还显得凄凉,声音低沉压抑,“我怎有脸去做他生母!我从未给过他一丝一毫的母爱,我唯一能做得就是不再为难他。”

“昭华。”

“母亲,我为贵妃已经很好很好了,陛下不嫌弃我腌臜,残破的身子,我已经很感激他了。皇后……我想都没想过,更不会去侮辱陛下。”

昭华抚了长公主银白的发鬓,“陛下真正放在心里的人是当年的柳姬,他只把我当做玩伴,表妹。”

长公主心疼的泪洒衣襟,造孽啊,“你二哥不认我,你三哥埋怨我,长子又是个没本事拿不起事的,如今你也……不幸痛苦,我明明答应过你们父亲要让你们一世荣耀幸福。”

“别哭了,娘,我没怪您,一切的后果都是因我太偏执,我不喜欢庶子没有错,恨为陆江生子的情敌也没错,可我不该把气出在无辜的庶子身上。陆江和陆老太婆几次挑拨,倘若我把心思方正,不强压着天养,他也不会不认我,恨我。”

只要一想到儿子受得苦,遭受的虐待,她心似被凌迟了一样,疼已经麻木了,但那份让人窒息的痛觉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她。

阿九抬眼看去,昭华郡主虽是病弱,但双眸宛若洗尽繁华般清澈,她终于醒悟了,可付出的代价却是如此的重,沉重到能逼疯正常人。

不过醒悟了的昭华郡主会让他们夫妻的日子好过不少。

“我感激老天,感谢柳姬,要不然我怎么还能活下去?”昭华郡主对阿九说道:“你回去承秉陛下,昭华谢主隆恩。”

再一次按住长公主的胳膊,昭华低声道:“娘,齐王已经是皇上了,他善待沐家是念着旧情,我们只能感激。”

“你不必进宫,只管在府里陪着我。大不了我们什么都不理会,把沐家的一切交出去,我不信陛下还能灭了我们娘俩不成。”

“陪着母亲,我倒是逍遥自在,天养怎么办?”昭华郡主微微皱眉,“我亏欠他得这辈子都还不清,再让他做个母不详的孽子,我死都不闭不上眼睛。”

“阿九不是说他能再找一个娘?”长公主冷哼,“人家本事大着呢,用不上你操心。”

“皇上可以做到给天养找个娘,可我好自私,虽然对不住他,依然不想他随便认在别人名下。他那么出众,那么让人骄傲,我对儿子得所有要求他都达到了,甚至比我奢望得还好,我……舍不得他。”

昭华郡主因说了太多话,咳嗽了许久,连着喝了半盏的清喉润肺雪梨汤才好转了一些,“在娘身边,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他的,只有进宫,才有可能时不时的看看他。娘,我求您,别拦着我。”

长公主嘴唇一张一合,痛苦的扶额,谦卑的昭华郡主哪像是自己的女儿?

“您再固执下去,身边儿女都会远离的。”阿九轻声说道:“父母也不能勉强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女,您总是霸道得逼着他们走您选定好的路,可您选择,说实话真不怎么高明。”

长公主似受了重锤一般摇晃了两下,迷茫的问道:“都是我得错?”

“昭华郡主他们的人生还长,讨论谁得错更大,不如过好以后的日子,还望长公主殿下能吸取教训,别再摆布安排儿孙们的人生了。”

阿九算是为沐焱宇求情,毕竟沐焱宇今生的追求肯定不会合乎长公主的心意,“沐家子孙的悲剧已经足够了,您别再造就新得悲剧。”

“还请郡主好生调养身体,陛下会在三月后行册妃大典,陛下曾说过,不会让任何女子压在郡主头上,后宫后位虚悬,您是唯一的妃嫔。”

长公主着实有些郁闷,这话怎么不早说?虽然名分上吃了点亏,以后昭华完全有可能晋为皇后。

阿九这丫头是故意让她着急上火?

“你说天养还有可能……”昭华看着走出门的阿九,明知道结果,还是忍不确认,满怀希望奇迹的发生,“认我吗?”

阿九背对着昭华郡主,停顿了好一会,“您最好先想着向陆家复仇。”

陆家那群人不是已经落网了吗?给昭华郡主找点事做,也省得她想东想西,“罪魁祸首,您不必手下留情,不知情的人……最好依照律法发落。”

陆江谋反,犯得是诛杀九族的大罪,按照律法陆家得满门抄斩,不过太上皇还在陆江手上,昭武帝不会斩杀陆家人。

不过,对陆家人来说死反倒是最痛快的,活着指不定怎么受罪呢。

昭武帝在天坛祭拜天地,宣告天下他为帝国第二代帝王,同时宣读了讨伐陆江逆贼迎回太上皇的檄文。

在朝臣簇拥下去太庙祭拜祖宗,满朝文武,勋贵宗室,以及富绅百姓代表齐齐匍匐在太庙的青砖地上,静候昭武帝颁布旨意。

昭武帝目光肃穆,“天养,上前来。”

“遵旨。”赢天养从朝臣最前列起身,几步走到昭武帝身前,单膝跪地:“臣在。”

真不中听!臣,臣个头!

昭武帝幽怨目光一闪而过,正龙冠和龙袍,展开怀揣了许久的圣旨,“皇子赢沐人品贵重,战功赫赫,秉承列祖列宗遗训,尊太上皇旨意,命其继承齐王爵,钦此。”

“皇上……”赢天养可不是好糊弄的,顷刻就想明白其中的猫腻。

“你若不肯接旨,咱们就这么僵着。”昭武帝把圣旨递过去,低眼看着儿子惊讶的样子,嘴角勾起:“你看着办吧,记得叫我爹!”

赢天养总不能拂袖而去,把一直疼自己的父亲扔在太庙,让昭武帝第一份圣旨就成天下的笑柄,谁给皇上出得主意,真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昭武帝极有耐心,百官众人纷纷抬头悄悄的注视着赢天养,不少人眼里隐含着羡慕嫉妒,给太子都不做,这是什么状况,只恨自己妈不是昭武帝的女人。

“……儿臣接旨,谢父皇隆恩。”

若是册太子,他绝对会跑,不会应下,承齐王爵没逼到他的底线,总有脱身的希望,穷尽天下,他也要让昭武帝再有亲生儿子。

ps男主和昭华之间也就这样了,以男主的个性永远不可能亲近昭华,也不大可能原谅她。没洗白昭华的意思,只是这个结果比较符合人设,昭华太过偏激,太在意去做个好母亲,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谋身

昭武帝爽朗畅快的笑声在太庙回响,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得意,骄傲,以及欣慰。

猛然转身,昭武帝撩起皇袍厚重的衣摆,直挺挺向东辽故地方向跪了下去,太庙祭祀的祖宗灵位大多不知从哪请回来的,有些话只能同太上皇说。

“父皇,儿子认回了天养,您也很高兴吧。”

“儿子一定会把您接回来的。”

“我让父皇失望了一辈子,然我的儿子不会让您再失望了。”

昭武帝碎碎的念着,同太上皇的恩怨一时难以说清,有了亲儿子后,他早已忘记对父亲的怨恨。

新晋齐王赢天养跪在昭武帝身后,有心劝说又不忍揭穿真相,太上皇陷入昏迷,生还希望渺茫。

已经有人建议拿陆家家眷去换太上皇,然陆江狮子大开口,要求很高,齐王赢天养根本不可能答应那些过分的要求。

昭武帝名正言顺登基称帝,太上皇的作用已不大。

一线天阻击陆江已经是赢天养为营救太上皇做得最大努力了,他对太上皇不是没愧疚和感激,然帝国如今并不需要一个活祖宗!

他十六岁回京入锦衣卫,为义父铺路,为自己报仇,他走得就是枭雄权臣之路,节操已碎,利益权利至上。

倘若他优柔寡断,重情重义也活不到今日。

所有腌臜,龌龊勾当都是他做到的,力保义父昭武帝形象光明磊落,做有为的明君。

昭武帝圣驾从太庙返回皇宫,本想同齐王赢天养同乘,但见天养指了指马车,昭武帝会心一笑,独自一人乘坐銮驾。

赢天养一闪身钻进了马车里,解开厚重的盔甲,除去刻虎的头盔,把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阿九抱进怀里。深深嗅了淡淡的花香,手掌下肌肤柔软细腻,不由得心一荡,“没我看着。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阿九靠在他怀里,“药是吃了,不过最近好忙,好累。”

刚回京就赶上登基大典,他只来得及在军营中洗漱一番。命手下人套了马车把阿九从皇宫中接出来。

“皇上说过不立后,除了贵妃外,不册妃嫔,原先伺候过他的姬妾放走了大半,接进宫得只有两三个,草草的封了美人随意塞进了后宫。”

阿九脸上难掩倦怠,指了指自己眼睑,“宫里一摊子事儿,皇后……几次三番的寻死,太上皇留下的嫔妃美人一时难以处置。你看,我都熬出黑眼圈了。”

疼惜的吻落在阿九的眼睑上,“我会同他说尽快接贵妃入宫。”

“只怕皇上不会同意,贵妃身体还没复原,前两日我去看过,她元气大伤,病弱得很。”

“她们又为难你了?”赢天养轻轻的吻着阿九,目光却闪过一道锋芒。

阿九反手搂住他的脖子,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为难我?到了此时贵妃还无法大彻大悟。我到要怀疑她是不是沐王爷的女儿。”

赢天养惩罚一般狠狠吻上阿九的嘴唇,碾压,辗转,轻咬。直到唇舌纠缠,阿九几乎窒息,他才抬头,拇指抚上红肿的唇瓣,沙哑的说道:“你更想说,她再蠢下去。怀疑她不是我生母。”

阿九直接将脸埋入他胸口,搭在他腰间的手狠狠拧了一把,讨厌的家伙!

低沉笑声让他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我不介意提起她,你我之间不需要小心翼翼。”

阿九抬头仔细端详着,还是一样的俊美,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方才父皇让我承齐王爵,我便想通了,结果已经注定,我再挣扎再否认,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做戏而已。”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放下一切,坦然面对着自己的狗血身世,“明日我会去拜见大长公主殿下,以及即将进宫主持大局的贵妃娘娘。”

“怎么?你不舍得放下宫务?”赢天养的手指戳着阿九长大小嘴,双眸满满的宠溺,“累着你,我心疼。”

那些腌臜,得罪人的事就让昭华郡主去做好了,比如对皇后,以及宗室命妇的处置敲打。

每次新帝登基后宫总会爆出一堆的丑事,他怎么舍得阿九深陷其中呢。

“你会放过沐家吧。”

阿九想得比较深,“安国公不是有野心的人,沐师兄又准备走大儒立说正道,大长公主年岁已高,现在也只是强撑着而已,沐家远没有太上皇时尾大不掉。就算贵妃入宫,沐家的实力也不会大涨。”

她以前知道赢天养恨不得毁了沐家根基,如今拿不准了,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按说他不该恨沐家了。

“我不准许有危机京畿安稳的事发生,沐家和长公主对朝廷的影响该散了,安分得当过皇亲国戚,勋贵才是沐家唯一的出路。”

而且他们不是认为欠自己的吗?

不趁此机会消除威胁帝都安全的因素,他都对不起身上背得不择手段的奸佞之名。

塞外宫变,长公主协助姜首辅稳定京城时所展现出的实力让早有算计的赢天养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