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长公主敢为所欲为,这股势力太过可怕,事后赢天养仔细的推演一番,如果他不是昭华郡主的亲儿子,长公主全力支持齐王,事情绝不会这么顺利。

他真有可能纵是有雄兵十万也打不到帝都,当然他可以带兵转战江南或是其他的地方,想进中枢京畿重地绝对会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以前长公主展示的只是沐王爷留下的冰山一角罢了,有些暗地里的势力只怕长公主都不大明白。

那些深深隐藏在帝国深处的势力资源,只要一个命令就会自动的运转起来。

“沐家子嗣不成材居多,唯一成才的沐焱宇既然另有出路,惊才绝世的沐王爷留下足以颠覆帝国的势力再被沐家所有绝非好事。而且留给只知其一不知全貌的长公主,太可惜了。”

赢天养赞叹道:“善谋者谋百年,为子孙谋得一世安稳,沐王爷几乎都算到了,他算到沐家会在皇位交接上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或是拥立傀儡,或是从龙功臣。沐家必将延续百年荣耀。他不愧是天下绝顶的聪明人,我只能算十年,他可以算到身死后三十年。”

“太夸张了,算到死后三十年?你把他当成神了吧。”

阿九已经把赢天养当做妖孽了。从妖孽口中说出更妖孽的存在,老天爷不会这么破坏平衡。

“我们的儿子会得沐王爷真传。”赢天养期望般的低笑:“我们会生出一个像他一样聪明绝顶的儿子!”

阿九不忍在此时泼凉水,生出天才的可能太低了,“不聪明就不是你儿子了?”

“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太太平平,健健康康的。同正常人一般无二,我就满足了。”

赢天养想到太注重血统纯洁,近亲联姻生出来得不都是天才,晓得阿九的担心,“有我在,儿子就是寻常人也没人敢动他一根汗毛。”

只是在他心里还隐隐盼着能有天才能干的儿子,如此他才可放心得把一切交给儿子,从而带阿九去游览山河美景,享受舒适的日子。

他已经想到子嗣不会太多,暗暗的安慰过自己儿子不需要多。争气能干的一个足以。

“如果我生不出呢?”阿九盯着赢天养的眼睛,唇边苦笑,“最后还是忍不住泼冷水,破坏气氛。”

赢天养楞了一下,手臂收得更紧,“以前义父不知我是亲子带我极好,培养我,信任我,栽培我,义父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仔细挑上两个顺眼懂事的养在身边仔细教导,不比亲生的差。”

不知以后他会不会反悔,起码阿九被感动了,咕嘟咕嘟得心里冒泡。暖呼呼的,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拿定不生的主意因他一句话而改变。

自嘲的想着,女人都是善变的,尤其是爱上男人的女人更是善变。

他没一再强调只要阿九生的或是只要阿九一个,说得再好也不如做的。

特殊的经历。他恨陆江和昭华郡主恨了二十多年,对延续血脉并不看重,而且从小到大只要他拿定主意,别人再反对都影响不到他,哪怕反对那人是昭武帝。

回宫后, 昭武帝宴请重臣勋贵,酒宴上,向齐王隐形太子殿下赢天养敬酒的人尤其得多。

擅长溜须拍马的人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齐王反应淡漠,却把昭武帝乐得手舞足蹈,开怀痛饮。

盘坐在龙椅上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昭武帝仿佛是得了蜂蜜的黑熊一般笑容满面,得意洋洋。

懂得见风使舵的朝臣更是卖力的夸齐王,昭武帝醉眼迷蒙觉得这些人都是忠臣啊,起码懂得让自己开心!

昭武帝正在兴头上,同好不容再见的黑旗军将领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戍边多年的黑旗军将领也在酒宴上,他们高声向昭武帝敬酒,肆意的大笑,这群从边境调回来的骄兵悍将和帝都的风格有着明显的差异。

文臣们看向他们的目光多有不屑,不过文臣大多掩藏得很好,功勋贵胄们大多对他们嗤之以鼻。

被圈养在帝都好些年,他们早已没了当初军中的锐气,反而更加看不上黑旗军的将领的鄙俗,鲁莽。

赢天养见属下闹得不像话,竟然拿酒坛子做酒杯直接敬昭武帝,起身上前,“胡闹。”

方才还吆五喝六不服管教的悍将一个个似猫一样的老实,纷纷起身,“少将军,我们……我们……”

“诸位将军该称他为齐王殿下,少将军不是官职,也不是爵位。”姜首辅出声提醒,“陛下命你承爵,以后您就是帝国的齐王殿下。”

赢天养看了首辅大人一眼,算是找到了给昭武帝出主意的人,碍着阿九不好多言,夺过昭武帝握在手上的酒坛子,“喝多了伤身,我扶着您去歇息。”

“齐王,哈哈,齐王好,孝顺。”

昭武帝醉醺醺得被搀扶起来,强壮的身体靠着儿子,胳膊揽着儿子肩膀,脚步凌乱,对拜别恭送自己的大臣笑道:“知道天养是谁不?我儿子,我的亲儿子。”

赢天养小心扶着昭武帝,狠狠得瞪了一眼比猫还乖的悍将们,示意一会再找你们算账。

“小心,您小心点。”

他倒不是有意在众人面前孝顺昭武帝,而是每次昭武帝喝醉只能他出面收拾残局。

昭武帝力气大,喝醉后尤其不老实,又轻易不让人靠近,发起酒疯来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

昭武帝醉得分不清南北,东拉西扯得让赢天养疲于奔命,见实在闹得不像话,直接把皇帝背上,双臂紧紧的固定住昭武帝扭动的身体,赢天养大步向后宫走去。

熟悉这场景的齐王旧部纷纷出了口气, 庆幸的擦了擦额头,“好在有少……不,齐王殿下在,否则你们,我们都得被陛下念叨死,陛下的酒量比以前差了。”

“这你都想不到,陛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亲子孝顺,陛下早就想醉喽。”

“陛下心满意足,只可怜我等……不知会被齐王怎么罚,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齐王殿下不太生气。”

这群人明显是被赢天养层出不穷的惩罚弄怕了,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没见过的大臣目送赢天养背着昭武帝远去,略有几许感慨,整日听昭武帝炫耀儿子,其实听得挺烦的。

谁还没儿子了?就算赶不上赢天养出色,也不耐烦听昭武帝夸大其词。

齐王心机深沉,权谋无双给他们的印象太深,这样的儿子难免阴沉狡诈,算不上孝子。

今日见齐王对昭武帝,又听黑旗军将领们大谈昭武帝父子的往事,朝臣们明白怕是在孝顺上,自己得儿子也比不过赢天养!

既能助父成龙,又侍父极孝,难怪昭武帝不厌其烦的炫耀儿子。

赢天养亲自安置好昭武帝,走出寝宫的门,听见一串轻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皱紧了眉头,“来人,拿下!”

“齐王殿下……”

来人万没想到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绝俗明艳的脸庞微微扭曲,撩起淡薄的衣裙跪在地上,如歌如泣:“我有要事禀告殿下,事关重大,只能求祖母让带我进来。”

赢天养嘲讽的一笑,“莫昕卿,你再一次打错了算盘,看来我以前对你太客气了,来人,把她关进天牢,同怀王妃做个邻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逆天

莫昕卿明艳动人脸庞比月光还要白,想要诱惑得人对她不屑一顾,拼死守住的秘密仿佛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原来她装扮得再好,姿容再绝俗,心机再深,对有些男人根本没用。

就是有男人不吃她这一套。

在皇宫,齐王赢天养的命令有时甚至重要过昭武帝,让莫昕卿出现在此处的宦官一个劲儿得后悔,就算没抬头也能感觉到齐王眼里射出的杀气。

话说莫昕卿身上浑然天成的媚态连宦官内侍都一刻勃起的冲动,尤其再想到莫昕卿的身份……开山王和长公主的孙女,足以让她越发富有魅力,能将这等出身容貌绝俗的人压在身下,哪个男人能拒绝?

宦官内侍原想着讨好齐王,送上门的绝色还能不吃?谁知马屁拍到马腿上,看样子齐王不打算善了,怕是连长公主都得不了好。

虽然外面都说齐王赢天养对其齐王妃阿九专宠专一,可不信得人在大多数,就是相信的人也认为赢天养成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齐王后,定然会广纳姬妾。

齐王年近三十,却子嗣全无,齐王妃若是贤惠自然会为齐王纳妾延续子嗣。

“殿下,饶命,饶命。”

“圣上寝宫重地,你们竟然敢放一个不知所谓的人进来,还敢求饶?”

赢天养随便挥了挥,跪地求饶的宦官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捂着嘴拽走,莫昕卿双臂被侍卫架住,挣扎尖叫:“事关南陵皇族,齐王你也不在乎吗?我同二姐姐不一样,我是有本事……我……”

“怀王妃是分不清大局,却愚蠢得妄图谋算富贵,不知自己几两重。无论她如何犯蠢,起码对至亲还有一分真诚,所以我能留着她。”

赢天养满眼的嘲讽鄙夷,“揭去你身上披着美人皮。你剩下得都是污秽,黑心黑肠,为富贵你可以贬低任何人,连你亲生骨血都能亲手落掉。我不知谁给你的自信。你来勾引我。”

莫昕卿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嘴角隐隐渗出血丝,显然被赢天养刺激得够呛,她的信心被摧毁了大半。一直以来她都自认比莫昕岚聪明得多,比阿九更漂亮迷人,也比阿九更本事。

“你的丑态,我都见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所掌握的南陵皇族动向就对你另眼相看?你凭什么替我谋算?”

赢天养连碰都懒得碰她,抚了抚铠甲似拂去尘埃,冷笑:“单凭你是陆凌风的妾,我就不可能看得起你,陆凌风都不要垃圾,我又怎么看得上眼儿?”

“带下去。”

“是。王爷。”

莫昕卿呜呜的说不出话,并非被堵住了嘴,而是气得喉咙失声,齐王揭破了她的面皮,她哪还有脸继续活着?

可是死……她又不甘心,牙齿远离舌根,活着才有希望。

就是莫冠杰不认自己,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己被关在天牢,总会救她出去。

莫昕卿被拖出了宫,塞进马车里。遵齐王命令关进天牢,同被关在单间的怀王妃莫昕岚做了邻居。

等到差役们离开,莫昕卿踉跄着起身,沙哑的唤着:“二姐姐。”

“是九妹妹?”莫昕岚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茫然自顾自话:“不是,九妹妹就是被关进来,也不会叫我二姐姐。成国公得了势,九妹妹许是更富贵了。我早就该明白,命运不可改变,争着抢着不服输。还不如早早认命。”

“二姐姐,你难道不知外面的事儿?”

莫昕卿诧异的问道:“您不知齐王登基为昭武帝?不知九妹夫不是陆江的儿子,他是昭华郡主和当今陛下的亲生儿子!你再称陆江为成国公会被看成逆贼党羽,到时连父亲都不好帮你说话。”

坐在干草上的莫昕岚宛若木头人一样僵硬的转头,无神茫然的眸子突然大亮,干裂的嘴唇蠕动,“你再说一遍?齐王登基?怎么可能?!”

陆江成了逆贼?!

虽然很多事都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让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相似的梦而已,她之所以鼓动怀王为太子摇旗呐喊,笼络留在帝都的朝臣,只因为她相信就算是梦,陆江和太子也有足够的本钱登基称帝。

齐王……鲁莽急躁,手握重兵却不是陆江的对手,最终齐王勤王兵败,以谋逆罪宗室除名,是长公主求情才从凌迟改判为斩首,虽然齐王早一步被折磨得身躯不全……她记得清清楚楚的。

“九妹妹呢?”莫昕岚几次想见阿九,只是想告诉她,别为了帮着齐王而过于得罪陆江,最后弄个和齐王一样的下场。

毕竟长公主到时候也未必帮得了阿九。

记忆里齐王太惨了,谁都没料到陆江会往死里折磨齐王。

“我的傻二姐,你都落入这步田地,还为齐王妃操心?当今圣人只有齐王赢天养一子,九妹妹现在是齐王妃,将来是太子妃,更会成为国母皇后娘娘!”

阿九不经意间得到的,是莫昕卿压在心底深处最为渴求的。

原本她以为嫁给燕国公世子做个富贵贤妻就行,可自从知道燕国公世子是冒牌货后,她就再也压不住心底的野心了,所以她勾引陆凌风,其实莫昕卿也的确更看好成国公陆江。

想着陆天养再强,再支持齐王,也是陆家子孙,还能同亲生父亲拔刀相向?

谁知他的确为义父向陆江拔刀,而结果竟然义父变亲爹,莫昕卿哭笑不得的听着这一切,感叹造化弄人。

“赢天养,就是九妹夫吗?”莫昕岚突然宛若一道闪电冲向间隔着两间牢房的栅栏,“他不是陆江的儿子?是昭华郡主的儿子?”

莫昕卿手腕被抓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二姐,你冷静一点。昭华郡主同陛下有私情,陆江设局,没想到让他们春风一度,郡主有孕生下九妹夫,陆江却趁着匪患换走了九妹夫,让郡主把陆凌风当做亲生儿子。”

手臂越来越疼,莫昕卿费力的挣脱开莫昕岚的禁锢。“这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昭华郡主即将入宫做贵妃了,您太激动了。”

“我怎么冷静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做什么……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莫昕岚脑袋似要裂开一般。失神喃喃自语:“只是多出一个赢天养而已,不对,不是多出个他,是我,都是我的错。”

碰。 碰,碰,莫昕岚发疯似得拿自己脑袋撞向木栅栏,额头鲜血流淌顺着眉骨下滑,落入眼中,眼前一片血红,“哈哈,九妹妹,九妹妹在哪?我要见她,我一定要见她!”

使劲拍着牢房的门。莫昕岚扯着脖子高喊,“你们不能再关着我,我是功臣,没有我,陆天养怎能活?快叫九妹妹来,来见我!”

莫昕卿对莫昕岚发疯心有顾忌,不过若是能因此见阿九一面,倒也是好事,眼珠一转,波光流转。试探的问道:“二姐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事儿?九妹妹如今贵重得很,齐王殿下又宝贝她,不会轻易让她贵人踏贱地。”

“我哪算得过九妹妹。”莫昕岚继续声嘶力竭的叫嚷,“我救了他们。总不能再关着我。九妹妹享受荣华富贵,逆天改命的代价却让我这个阶下囚承担,这不公平!”

逆天改命?她可真敢说。

莫昕卿一万个不信,莫昕岚蠢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地步,她若是能逆天改命,哪会被关进天牢?

“二姐。你额头伤了,先止血要紧。”

莫昕卿以此为借口随着莫昕岚叫嚷起来,天牢的差役实在无法装作听不到,怀王妃还没夺去诰命,又是莫侯爷嫡长女,差役可以不顾莫昕卿死活,却不能让怀王妃死在天牢。

粗壮帝都婆妇提着药箱子进了关押莫昕岚的牢房,粗手粗脚的匆匆给莫昕岚额头止血上药。

“我要见九妹妹,我一定要见她。”

莫昕岚抹去额头的药,“你们不帮我送信,我就死在这!”

“你想见齐王妃的话,我们递上去好几次了,齐王妃一直不肯见您,您为难我们也没用啊。”

婆妇苍老的面容带着一分的不耐烦,“你被关进来得早,不知帝都如今最贵重的人莫过齐王妃,陛下连太子妃的金印都给了她,齐王妃帮着陛下掌管宫务,别说您了,就是大臣贵胄轻易都见不到她。”

莫昕卿褪下手腕上的玉镯,递给婆妇,擦拭着自己红肿的眼睛:“我这二姐也是个痴的,执拗得紧,她真若有个好歹,我爹一定会追究的,而且姜首辅未必能得好。”

剔透碧玉的镯子一看就很值钱,婆妇自然不会客气的没入自己袖中,为难的说道:“齐王妃不来,我总不能硬拽王妃殿下过来吧。”

“你没听我二姐说,逆天改命?二姐在闺中同九妹就很要好,许是以前帮过九妹,你只管把我二姐今日的话递上去,九妹妹来或是不来,我必会重重谢你。”

言下之意除了镯子外,还能从莫昕卿手中再捞点好处。

婆妇黑漆漆脸庞褶子都笑开了,贪婪得打量莫昕卿身上的好东西,她的目光,差一点让莫昕卿吐出去来,强忍着恶心,“求求妈妈救救我苦命的二姐吧,见不到九妹,她怕是真会寻死。”

“行,我尽量把话递上去。”婆妇点点头,“怀王妃不如你啊,你这么聪明,精通人情事故怎么也落到天牢里?女人就怕跟错人,你当时眼睛瞎了吧,怀王妃都能选个凤子龙孙,你怎么会挑个冒牌货?”

莫昕卿脸一阵红,一阵白,耷拉着脑袋听着一个下贱的婆妇感慨,心被挖得生疼,“身不由己,一时糊涂。”

“虽说是姐妹,可不是谁都有齐王妃的好眼力,挑中了俊美富贵的齐王殿下,当初都说是低嫁了,现在看这世上还有比齐王更好的夫婿吗?”

上了年岁得人就是爱唠叨,婆妇晓得莫昕卿难受,憋屈,可能刺激教训往日的见都见不到一面的贵人,真真是痛快极了。

莫昕卿指甲紧扣皮肉,“九妹比我强得多,我不如她。”

婆妇痛快了嘴,提起药箱离去,莫昕卿紧握的拳头重重砸向栅栏,手腕的疼痛比不上心疼,如果她注定不见天日,也不能让阿九好过。

她们三姐妹还是一起受苦得好,谁也别想一个人享受。

赢天养不是看不起她吗?

莫昕卿诡异的勾起嘴角,生生的挖去齐王赢天养的心上人,他才能知道羞辱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也该让不可一世的赢天养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莫昕卿摘下珍珠耳环,指尖轻轻一扣,拇指盖大小的珍珠裂成两半,掏空的珍珠里盛放着白色的米分末,“呵呵,呵呵。”莫昕卿笑得得意极了。

从宫里出来,赢天养并没回齐王府,而是直奔长公主所住的园林。

听闻赢天养来了,昭华郡主失神扔掉了手中的汤药碗,慌忙得抿了抿发鬓,叫人取镜子来,“快,选身好衣衫,我不能……不能这么狼狈病弱的见他。”

“郡主您的身子还没好,不能再走动了,来日方长,您不必急于一时。”

自从出了换子的事后,侍奉昭华郡主的仆从多是没脸再留下,他们主仆一群人被杀千刀的陆江玩弄于股掌之中,简直是不能再丢人了。

好在陆江只迷昏了昭华郡主一次,不过陆江若是用昭华郡主招待客人,只怕早就暴漏了。

如今侍奉昭华郡主的仆从都是新选上来的,不是十分晓得昭华郡主和亲子赢天养之间的心结。

“齐王殿下还能不认您?按礼数该他来见您的。”

“你们不懂,不懂。”

昭华郡主苦笑,“能见他一次,看着他过得幸福,这是我拼命活下去的原因。”

收拾整齐,昭华郡主对着镜子涂了口脂,恢复往日八分的神采,她不愿意以病弱博取儿子的心软,反而希望儿子赢天养记住她明艳的身影。

“姑姑,您还是别进去了。”

沐焱宇在通向客厅的回廊上拦住昭华郡主,客厅里隐隐传来长公主愤怒的声音,谁是听不清楚,但从声音判断,长公主和赢天养吵得很厉害,气氛很糟糕。

昭华郡主轻轻推开沐焱宇,“我的身体不知还能撑多久,见一次,少一次,哪怕他当面骂我,我也想看看他,他长这么大,我就没以母亲的眼光认认真真的看过他一次。”

ps上一世,昭华郡主齐王这些人结局都是惨得不能再惨,正因为莫昕岚不经意的救了一个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路人改变了天下大局,诸多人的命运,如果重生了,千万别瞧不起小人物。(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打碎

倘若她肯不带仇视蔑视的目光好好看看赢天养,是不是早就发觉他同沐家和赢家人相似之处?

倘若她决定让他为陆凌风挡焚蛊之毒前能亲自抱一抱他,是不是会因为血脉的牵绊恨不下心来?

倘若她对付他之前稍稍用点心,存一点良知,她们母子纵使被陆老太婆和陆江算计,落入换子的圈套中,儿子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几次落入死地。

长公主和安国公没少宽慰昭华郡主,然她却无法把责任都推到陆江耍阴谋上,那些年她有很多机会对赢天养好一些,即便漠视都好,可她却一心让亲生骨血为陆凌风挡灾,献上骨髓和鲜血。

在他没用后,竟然又下了狠心把他扔在荒山上自生自灭。

当赢天养已经成长为惊才绝艳的俊杰时,压得她细心养大的儿子喘不过气,她使劲手段陷害赢天养,甚至暗示陆江借着疾风兵团出征让赢天养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