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样,阿九的心都堵得难受。

“除了你之外,还会有别人?”阿九害羞的埋入他胸口,声音小得微不可闻,“是你不自信,还是认为我是铁石心肠?”

不想再挣扎,也不想再抱着戒心面对全然付出的赢天养,对他的喜欢,怜惜,崇拜等等融合在一起的感情远远超过怕再次受伤的戒心。

她始终无法理直气壮得说出爱就爱了,阿九相信赢天养的真心,毕竟他们相处了十余年了,彼此怎样的性情看得透透的。

就算他们最后结局不好,阿九依然能坚强的生活下去。

“阿九,阿九。”赢天养恨不得把怀里的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眼里堆满了笑意,嗓子火辣辣的,除了叫阿九的名字外,发出不任何的声音。

在这一刻他的人生再没有遗憾,以前的挫折,受苦受难都是值得的,甚至他愿意把生母看做相熟的人,不排斥,不亲近,偶尔碰面也不会故意避开,或是无视。

如果他在生母身边长大,阿九如何都不会嫁给他的。

阿九是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只能窝在父母羽翼下的男人完全敞开心扉的,何况他们的血缘是那般的亲近。

赢天养心里默默的盘算着,‘梦’中好像阿九嫁了姜首辅的孙子,嗯,不知是哪一个,不过姜首辅总共四个孙子这辈子别想留在帝都了,远远的调开,让他们这辈子都见不到阿九。

左右姜首辅过继嗣子也只是为延续血脉,只要姜家永昌就行了。

他不会对‘梦’里陆江成功感到不平,而是嫉妒起娶走阿九的男人,明知道那个阿九非彼阿九,可还是嫉妒。

原来他所有的执念都落在他怀里的阿九身上。

自打齐王从刑部衙门接走齐王妃后,齐王再次在朝堂上‘消失’半月有余,惹得昭武帝抱怨齐王‘见色忘义’‘重色轻父’‘好色不理朝政’

不过当太医带来齐王妃再次有喜的好消息后,昭武帝手舞足蹈了大半夜,天不亮带着三大车的好东西冲进了齐王府。

有喜的消息让赢天养整日的恍惚,同昭武帝回话时前言不搭后语,昭武帝体谅他,一个劲吩咐他好好照顾阿九,“朝廷上事你就不必担心了,贵妃昨儿同我说了有诱捕陆江的法子,我会继续给陆江施加压力,禁运粮食等必须民生物品。”

东辽故地最近两年连年歉收,粮食大多靠两湖运送,如今昭武帝禁运粮食,东辽故地百姓民怨沸腾。足够陆江喝一壶的。

逼得越紧,陆江露出的破绽越多,昭武帝不会留给陆治理东辽故地的机会。

“父皇下令蛮族朝贡吧。”赢天养低声道:“东辽故地粮食短缺,矿藏丰富,尤其是镔铁等矿石是制造武器的好材料,陆江肯定会以矿藏同蛮族联合,甚至向高丽等岛国求联盟。”

“我已经命令船舰封锁海面。阻击陆江从海上运粮的意图。蛮族王族领教过我的教训,只要父皇下令开贸易,想来他们不敢同我对敌。”

为了能多点时间陪阿九。赢天养决定提前发动早已经做好的计划:“原本我打算亲自去幽云二州,顺便同蛮族谈谈,现在我是离不开京城了,幽云二州重归帝国。父皇让姜首辅安排一些官职较低的官员过去,总督巡抚先用本地贵胄。世家的人。”

只有赢天养的威望可以压住幽云二州本地贵族,也只有他能调动幽云的将士。这一点连昭武帝都做不到!

“不必给他们太多的好处,省得助长那群贵胄的骄纵之气,父皇。您要让他们明白,您坐到皇位上,是太上皇慧眼识人托付江山。并非靠幽云二州的支持。”

“都记下来。”昭武帝示意跟在身边的御前行走记录下来,“你说得我都记住了。你安心陪着阿九。朕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昭武帝一脸的骄傲,回宫后对贵妃自夸,“咱儿子太出色,完全不用我操心。”

贵妃曾经很认真的了解过赢天养的成长历程,以及所取得成就,不知他是自己生的之前,只觉得太过夸大了,如今贵妃只剩下了骄傲和感慨,什么叫天纵奇才?

这世上真得有那种让所有人仰望的绝世人才!

十六岁让幽云二州贵胄世家臣服,震慑蛮族,连沐王爷都做不到,沐王爷十六时正在游历天下找寻明主,增长见闻呢。

昭武帝和贵妃始终没做到最后一步,贵妃入宫后便担负起照顾昭武帝生活的重任。

他们之间离着突破最后那层界限总是差了点什么,左右昭武帝在房事上极淡,也不会勉强了贵妃。

贵妃监督昭武帝用了补品,让内侍侍奉他安寝后,走出寝宫。

月色撩人,月光皎洁,贵妃走在静悄悄的道路上,越发的相信莫昕岚的‘梦’,昭武帝不是庸才,统兵打仗是一把好手,治国水准也在寻常人之上,但他离开赢天养的辅佐,绝不是阴险毒辣占据了帝国主导地位的陆江对手。

最后勤王失败,被陆江折磨的不成人形,身首异处……贵妃慢慢的握紧拳头,连‘梦’里齐王那一份,自己也要报复回来。

睡意全无,贵妃领着贴身的宫女来到重新修缮一新的佛堂。

自从了解‘梦’的前后结果后,贵妃就信起了佛,最近接连召见修为高深的高僧,闲暇抄写经文,阅读佛家典籍,做了许多法事。

她不求今生,求得是佛祖开恩点醒自己的前世。

贵妃虔诚的跪在佛前,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击木鱼,诵读着经书。

今生她依然会想尽办法补偿亏欠的儿子,亦希望她的亲子能在自己身边长大,不似现在冷淡疏远。

天边鱼肚泛白,朝阳初升,天地蒙蒙亮起,贵妃敲响了金钵,结束整整一宿的诵经。

一夜没睡,贵妃精神却很好,只是脸颊微白,带着继续疲倦。

抬眼看了佛像,似有所感的磕头,恳请佛祖垂怜,贵妃隐隐有种感觉,也许那个‘梦’永远不会成为真实了。

但凡她细心一点,陆江就不可能成功。

“娘娘,在梅庄周围发现陆凌风的踪迹。”

“他到是来得挺快,我以为他会继续隐藏一阵。”

贵妃淡淡的问道;“你确定是他?不是旁人假扮的?”梅庄一直记在陆凌风名下,是她给儿子的成年礼物之一。

“奴婢只有八成的把握是他,上次齐王殿下坐车架回王府时,奴婢的人就发现了一些端倪,追踪时在梅庄附近消失不见,奴婢便命人加紧侦查,今日才得到可靠的消息。”

为配合贵妃诱捕陆凌风,昭武帝将厂卫交给贵妃调派,锦衣卫在明,东厂在暗,又有贵妃时不时放出对陆凌风爱恨纠葛的消息,陷入困境的陆江只能派陆凌风回京放手一搏。

“准备一下,轻车简行,本宫亲自去梅庄。”

“娘娘,是不是知会齐王殿下一声?”

“寻常时自然要告诉他,眼下阿九有喜,天养专心陪着阿九就好。”

贵妃同样送了不少的东西去齐王府,不过她自己却不敢去看望阿九的。

毕竟赢天养时刻在阿九身边,她不想让阿九为他们母子的事儿烦心,也不想刺激儿子敏感的神经。

“天养其实心眼可小了,别看他不稀罕我的疼爱,可我要继续疼爱陆凌风,他准保闹别扭。”

贵妃轻笑,“从小他就这样,拼命想得到我一丝的关注,可惜那时我不明白,眼里只有恨。”

笑容渐渐变成苦笑,她哪怕当时回应天养一丝,也不至于向现在母子形同陌路。

陆凌风被她宠坏了,猛然见到齐王赢天养的富贵以及,尊贵非法,陆凌风一准会嫉妒暗恨,一时不慎泄露行踪。

这也是贵妃暗自建议昭武帝给齐王特殊优待的原因之一。

“少主。”

“世子,叫我世子爷。”满身酒气,胡子邋遢的男人对身边的随从拳打脚踢,“我是世子,昭华郡主的儿子,不是什么少主!”

桌上堆满了空空的酒瓶,男人拿随从泄愤之后,趴在桌上:“我宁愿自己还是世子,永远是她的儿子。这世上只有娘对我最好……为什么我不是她生的?我从没想过欺骗她,我对娘也是真心的。”

痛苦的哀嚎声一阵阵响起,陆凌风泪如泉涌,“娘,你养了我这么多年,同亲生的又差在哪?”

从高处跌落,朝不保夕,陆江脾气乖戾,不可捉摸,陆凌风眼见着赢天养得到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极度的怀念做昭华郡主儿子的时候。

赢天养不领贵妃的情,对贵妃冷淡至极,让陆凌风多了几分期盼,二十多年的母子之情也不是说断就断的,害她得人是陆江,他陆凌风也是受害者,一样的无辜。

“世子爷,好像贵妃来梅庄了。”

“什么?娘来了?!”

陆凌风张开宿醉的眼睛,摇摇晃晃的起身,略带几分警觉,“看清楚是不是贵妃,我……无论如何要见她一面,哪怕给她磕个头也好。”

ps女主只负责甜蜜生孩子,贵妃要忙个不停,谁惹出的麻烦谁负责。(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虎穴

失去才知曾经拥有的珍贵,陆凌风自从身世拆穿后一直过得十分辛苦。

变态的陆江犹如被困的野兽一般脾气暴躁,性格诡异,本以为能在东辽故地站稳脚跟,再谋图天下,谁知赢天养封锁了一切,如今东辽故地百姓在陆江的强压下敢怒不敢言,但陆凌风晓得更大的风暴已经无法阻挡。

陆江时常辱骂陆凌风是废物,非打即骂,又不信任他,陆凌风由此更怀念给昭华郡主做儿子的时候。

奉命南下后,他见到了齐王赢天养非同一般的权势,埋藏在心底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这一切驱使他明知道去梅庄见贵妃很危险,他依然悄悄的潜了进去。

梅庄不大,以梅为名,却不见一株梅树,在贵妃送给陆凌风为成人时,梅庄的梅树都被拔光了,名字却没改。

屋舍花圈布置精巧,干净整洁的各处显示梅庄一直有人看守,并非贵妃来梅庄才收拾干净的。

这意味着贵妃是不是也放不下他?

陆凌风借助攀爬的工具翻墙进了后院,自己曾同贵妃在梅庄上有一段母慈子孝极温馨的日子。

若是没猜错贵妃一定在书房。

那时母亲督促他练字,熟读兵书,甚至把沐王爷留下的兵书拿给他看。

对他用尽心血,倾力培养。

那时赢天养还带着面具掌握北镇抚司,满朝勋贵每一个不在私下骂他的,一个朝廷走狗鹰犬怎配同昭华郡主唯一的爱子成国公世子比?

陆凌风根本就没在意过他,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换过一个又一个,就没一个的善终的。

等陆阎王犯了众怒,神武帝自然会把他千刀万剐平民愤。

陆凌风的对手应该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世家勋贵,重臣之子,甚至新崛起的寒门子弟也比陆阎王更有前途。

短短几年物是人非,陆凌风成了丧家之犬,名声尽毁,无人疼爱。而曾经的鹰犬陆阎王成了权倾朝野的齐王,帝国未来的皇帝!

这一切都是屋子里那人给赢天养的,陆凌风毕竟是她养大的,知晓一些沐家的秘辛。知道沐家在帝国的影响力。

陆凌风隐在柱子后痴痴的望着屋子里贵妃,她衣衫一如既往的华丽张扬,眉间蹙着寂寞,一双眸子暗淡,似在追忆着怀念着……是怀念他吗?

没有来陆凌风心里似冒泡一样。咕嘟咕嘟静不下来。

没人打扰在屋子里静思的贵妃,也没人发现在躲在柱子后的陆凌风,他们就这么隔着窗户‘对峙’着,直到夕阳染红了天边,屋子里渐渐昏暗下来,黄昏的光晕更显出贵妃的思愁。

“哎,天养同我说养恩大于生恩,我没养过他,有才几次加害他,他无法……把我看做母亲。”

贵妃身体完全缩进宽大的椅子里。似一名孤独,满怀感伤的老人自言自语:“我无法反驳他,阿九有孕后,他防我跟防贼似的,枉我这些日子以来尽力补偿他,他一直恨我,一直不肯相信我。”

“我养大的儿子……不知过得可好?他知不知道……养恩更重?”

贵妃不再念叨陆凌风,只是一个劲说着自己热脸贴赢天养的冷屁股,种种不平,种种哀怨。让人听后心里酸酸的。

陆凌风眼圈微红,若是贵妃一个劲思念自己,他是不信的。贵妃疼惜补偿赢天养,但一样惦记着养了三十年的儿子!

他起码现在不能同赢天养相比。不过以后……陆凌风眸子闪过一丝灼热野心,以贵妃的性情未必会永远带赢天养好。

“什么人?”

贵妃听见外面的动机,立刻起身推开了窗户,一道熟悉的影子飞速离去,护卫贵妃的随从侍卫一拥而上,口中叫喊着:“保护娘娘。”

陆凌风跑得很快。本追得很紧的侍卫听见贵妃的命令,“罢了,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她许是猜到是他,故意放他离去。

亲近的宫女在贵妃身边侍奉,低声道:“京城传来消息,齐王妃这次怀相很好,听说齐王殿下不敢有任何大意,宠王妃宠得不行,并向陛下请了整整一年得假,古往今来就没听说妻子有孕,丈夫沐休一年的。”

“你不知他们夫妻的情分。”贵妃一脸的欣慰,隐隐有几分的钦羡,“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无量天尊,只求阿九这次顺顺利利的,让他们少些波折。天养专心陪着阿九也好,朝廷上大事有姜首辅和皇上那群昔日手下处置,陆江……陆凌风的处置我是不会让他在沾手的。”

“又是道,又是佛,娘娘您信哪个?”

宫女抿嘴轻笑,最近贵妃给佛道两家都捐献了不少的银子,贵妃虽然常常念经礼佛,但也没亏待了道家,修缮了好几座道观。

“哪家能保佑阿九平安,我就信哪家,把漫天神佛都求到了,哪怕对阿九有一点点好处,我都觉值得。”

贵妃大把的撒私房钱出去,只为求一个健康漂亮的孙子,求神佛庇佑儿子儿媳一生。

“可惜齐王殿下不知……”

“不必让他知道,你们也不许多嘴。”贵妃严词命令身边的人,“你们不必为我不平,我受得这些不足天养曾经承受得万分之一,你们都不懂……我有多愚蠢!多心狠。”

如今跟在贵妃身边的人大多都没经历过以前的事情,只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些往事。

孝道至上,齐王对贵妃的漠视实在是有违礼数。

父母对儿子管教打骂是正常的,反之儿子忤逆漠视父母就是大不孝。

暗暗跟着陆凌风的密探进门禀告:“娘娘,属下亲耳听见陆凌风身边的人依然叫他世子爷。方才他回去后,躲在屋子大哭了一场,撕心裂肺的喊着娘亲……”

“继续监视他的动静。”贵妃用了一块点心,“我比你们了解他,若是我沐家如今凋零,我穷困潦倒,他绝不会撕心裂肺的喊娘。”

自嘲的笑着,贵妃轻声道:“反之天养,无论我是贫穷还是富贵。 他依然是该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不知是陆凌风本性随了陆江,还是我没能教好他,也许天养没在我身边长大……反而铸就了今日的绝世明主。”

她可能真得不会教儿子吧。

虽然是她设计的。但知道陆凌风一脚踏入陷阱,方才在外一直看着她,贵妃隐隐有几分难受,陆凌风根本就是为后路而来,利益权势至上。她心底那丝对陆凌风的期盼彻底磨得一干二净。

此后一连几日,陆凌风都会悄悄潜伏进来陪伴孤独的贵妃,有时甚至胆大的在贵妃常去的书房留下珠花,金钗等精致的饰品。

当然饰品的款式多是贵妃最喜欢的样式。

陆凌风在旁偷偷观察着贵妃的反应,心里更有底气了一些,暗自谋算该怎么现身,怎么博取娘的同情怜惜。

陆凌风趴在房梁上向下看着,贵妃失魂落魄的呆坐在炕上,宫女捧着托盘跪在贵妃面前,磕头如小鸡吃米。“娘娘息怒,齐王殿下不肯用,根本没让奴婢进门。”

托盘上贵妃亲手熬得补品,亲手准备的珍贵药材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在嘲笑贵妃的自作多情。

好意再次被亲自拒绝,贵妃挥手让宫女等人退下,扶额而坐,脸上的哀伤越发

浓重,眼角亦有几缕泪痕。

呼得一声,贵妃耳边生风。陆凌风似从天而降,贵妃看清是谁后,水润的眸子益处复杂之色,张了张嘴唇。似要唤人进来。

“娘娘,有何吩咐?”守在门口的仆从低声询问。

陆凌风直视贵妃,挺起腰杆,嘴唇蠕动,无声的唤着:娘。

“无事,你们都退远点。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我要一个人……一个人待会。”

“喏。”

守门的仆从脚步声远去。

陆凌风噗通一声跪在贵妃面前,低垂脑袋,肩膀轻轻且激动的颤抖着,“娘。”

贵妃犹豫了好一会,拽陆凌风起身,此时陆凌风已经泪流满面,“你不要命了?是陆江让你来帝都的?”

“嗯。”贵妃的关心让陆凌风很是怀念,点点头:“我只是来看看您。”

“你走吧,快些走。”贵妃猛然推了陆凌风一把,“别让我再看见你!下一次……下一次我未必肯放你一条活路。”

“我不走,我留下陪您。”

陆凌风稳住身体,拿起赢天养拒之门外的补品,两三口吃得精光,虽然补品已经凉了,口感下降,陆凌风觉得这是最好吃的东西。

贵妃身体一震,苦涩一笑:“你就不怕我下毒?陆江让你回来是为了陆家人吧,为了陆老妖妇!你知不知我是如何她的?”

“不是您在帝都,我如何肯听他的话回来?”陆凌风深情并茂,“你一点都不狠,她换了我们兄弟,不仅侮辱了您,还……还把我这一世弄得一团乱。娘,我对她的恨不必您少。”

陆凌风抹了抹眼泪,痛苦般的呻吟:“若我不知娘的好,如今就不会痛苦,也不会整日想着过去,只想跟在您身边,做一个孝顺听话的儿子。”

“我不管陆江同您的恩怨,我……我去想谁是我爹,我只知道您是我娘,疼我,教我,栽培我的娘。”

“不好说了。”

贵妃脸色苍白,连着后退两步躲过陆凌风的碰触,仿佛陆凌风前进一步,会能击溃她的绝情,“你不是我儿子,赢天养才是!他才是……陆凌风,你让我该怎么面对你?明知道你也是无辜的,可身为人母哪会不恨?不怨?”

“娘,这不是我的错!我不知道,真得不知道。若是我晓得,我一定会让着天养,让着他!”

陆凌风满脸的悲伤,“怎样才能让您过得更好?早日摆脱噩梦?娘,只要你说,我什么都肯做,就当是我的孝心了。”

“不是你的错,对,你那时做不了主,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你都被陆江给耍了,你的生母死得好冤枉,为陆江那个畜生牺牲一切,以命换命生出你,结果依然被陆江利用!也是,陆江还会有儿子,哪怕他心有所属,你……随时都会被他牺牲掉。”

贵妃茫然哀伤的眸子突然精光四射,猛然抓住陆凌风的胳膊:“我且问你,你以前真不知自己的身世?你真没配合陆江欺骗我?故意陷害天养?伤害阿九?”

“没有,没有, 我发誓!”陆凌风眸子里盛满了真诚。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陆凌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我养了你这些年,就是养个猫狗也有了感情,何况是人。”

这话说得,让陆凌风哭笑不得。贵妃仿佛没察到陆凌风的尴尬,“你送我的东饰品,我都看到了。真难为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