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琇便高高兴兴地去见高桢了。

高桢在陪张氏说话,赵玮今日已经去了刑部,并不在家,自然就只有张氏来招呼高桢了。事实上,高桢对此很满意,如果赵玮在家,说不定他还没法进后宅来呢。这位大舅子,如今越发热衷于阻拦他与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见面了,还美其名曰“礼数如此”。他高桢若是个讲究礼数的人,又怎会早早就认定了赵琇是他的妻子?

赵琇进了张氏的院子,在门外才上台阶,就瞧见了屋里的高桢。高桢的视线转了过来,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整张脸都在发光。他马上站起了身,脸上露出了笑容。赵琇双眼盯着他的脸,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走进屋内,赵琇已经看了他好几眼,却还没忘了礼数,先与张氏请过安,再向高桢行礼问好。

高桢站得直直的,两只眼睛盯着她瞧。身体却做出了规整的行礼动作:“赵妹妹好。妹妹多日不见,不知一向可好?”

赵琇抿嘴笑道:“我很好,多谢世子问候。”

张氏轻咳了一声,两人迅速收回了视线。各自垂下眼帘。张氏看得分明,干巴巴地说:“都坐下说话吧。”冬霜低着头迅速给赵琇送上了茶水。

赵琇知道张氏方才有警告的意思了,连忙又运用上了宫嬷嬷教导的技巧,稳稳端坐在旁,脸上露出端庄得体的微笑。视线也尽可能停留在张氏脸上,只是时不时往旁边偏一下,往高桢那儿转一圈。

高桢也时不时往她那边瞟过去,但身体却朝向张氏,又继续着方才与张氏正在谈话的话题:“父王如今已经可以大白天独自行走,不必人搀扶,只是晚间烛火昏暗时,就看不清东西了。但比起从前,已经强过许多。”

张氏喜得直念佛:“佛祖保佑,好人有好报!王爷能够复明。真真是世间第一大喜事了!”

赵琇听了也十分关心:“叶大夫有没有说,王爷再这么治下去,可以恢复到什么程度?能够象正常人一样用眼吗?”

高桢叹息着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了,能恢复到如今这个地步,已是意外之喜。叶大夫还让父王不要用眼太多,免得伤眼太过,那就更难治了。不过他也说,若是配上水晶镜,父王应该可以恢复到勉强能自如读书写字的地步,只是用时不可太久。”

赵琇连忙说:“那就让人配去!但这水晶镜片的厚薄与弧度。各人的需求是不一样的,得一片一片慢慢配着来磨才好。况且水晶磨起来也太麻烦了,如今不是有透明的玻璃吗?让人试做一批不同厚度的玻璃镜片来,让王爷一片一片试戴。总能试出最合适的镜片。”

高桢笑道:“这是自然,已经吩咐下去了,不过他们用的是水晶不是玻璃,说是上好的水晶更加纯净无瑕,玻璃却总要渗杂些颜色,不如水晶透澈。况且水晶辛寒无毒。能安心明目,对父王的眼睛更有好处。”

赵琇哑然,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玻璃制品,但工艺跟后世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不过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水晶是比玻璃更好的眼镜材料,哪怕它工艺更加复杂也一样。她不是专业的工匠,对这些没有发言权,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她问高桢:“王爷一定很高兴吧?读书写字兴许会费眼睛,可若是游山玩水,却是无碍的。”

高桢笑道:“妹妹怎会知道的?父王前些日子才寻思着要去香山看红叶呢,说是好些年没看过了。若非叶大夫忽然病倒,我们父子只好返回京城,这会子说不定已经悄悄到了香山脚下。”

赵琇有些吃惊:“叶大夫病倒了?”张氏也非常关心:“不要紧吧?”

高桢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只是偶感风寒,原有些凶险,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病去如抽丝,他如今还在温泉庄子上休养,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回京城。”

张氏轻易被哄弄了过去:“阿弥陀佛。如今天气越发凉了,一不小心就会得风寒的,世子也要多加小心呀。”

赵琇听出了几分不对,她问高桢:“叶大夫病了,所以留在温泉庄子上休养,这无可厚非,可王爷跟你为什么要急着回京城?先前可没听你说起呀。”

高桢冲她眨了眨眼:“因为父王忽然想皇祖母了,所以才特地回来看望她老人家。”

赵琇觉得更不对头了,因为广平王回京后压根儿就没进过宫,太后听说还下旨让他安心在王府里休养,不必进宫请安呢。

她忍不住又看了高桢一眼,见他冲自己使了个眼色,便镇静下来了。这里头一定有什么猫腻,只是没必要当着张氏的面说。

可是…如今不比以往,张氏是绝不会让她送客的,她又哪里有机会与高桢单独谈话呢?

赵琇咬了咬唇,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

高桢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来她的着急,他脸上倒是一直带着从容的笑意:“今儿回了王府后,王总管跟我说,我的院子都修整得差不多了,只差移植花木,因此我想问问赵妹妹,喜欢什么样的花呢?”

赵琇心中疑惑。院子里要种什么话,早在他们在通信中商议院子如何布置时,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怎的他今日又问?她心下一动。转头朝张氏望去。

张氏认为这种问题非常有建设性,含笑点头道:“你们的院子,你们自己拿主意吧。其实我们琇姐儿素来随和,什么花木她都喜欢,世子只管照自己的意思安排就是。”

高桢笑着说:“也不能都照我的意思。那院子赵妹妹也是要住的。不如我让人把花木图册送来给赵妹妹过目,让赵妹妹挑几种喜欢的,叫他们栽种,如何?”

张氏自然是点头了,赵琇已经猜出了高桢的用意,脸色微红地答应下来。

高桢在建南侯府只小坐了大半个时辰,就告辞离开了,并且没有争取到赵琇送客的待遇,只能叹息着走了。

第二天,广平王府就送来了花木册子。足足有四本之多,十六开的大小,全是白描勾勒的花木图案,一页一花,附有文字说明,十分详尽。册子里头还附有图样,说明原计划哪种花是栽种在哪个位置上的,春暖花开时是什么效果,秋冬凋零后又是什么景象,还附了简单的彩图。一目了然。

张氏翻了几页,就不由得感叹:“真不愧是内务府的工匠,真真细致呀。”却不耐烦逐页去翻,只让孙女自个儿挑去。

赵琇在第四本图册中发现了夹在里面的高桢的信。信中将叶大夫“生病”的真相与皇帝的用意,以及高桢在太后面前告皇帝一状的事都说了。高桢对她坦白说出这些事,并不是为了让她担心,而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如今的广平王府,已经成为了皇帝心头的一根刺,而即将成为广平王姻亲的建南侯府。说不定也受了牵连,让她提醒赵玮,平日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

赵琇心下发沉,更多的是厌烦。广平王何曾做过些什么事?皇帝这都不能容下他,从前只是想想,如今都要动手了?可见人心变得有多快。当年在江南救他的时候,怎的就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朝中的大臣难道就没有发现吗?竟然没个人出来进个谏。从前参赵玮、参广平王的时候,御史们那么积极,如今倒是装起鹌鹑来了!

这还是曾经对皇帝有过巨大帮助的同胞兄长呢,其他血缘更远些的人,是不是就更不用活了?可赵琇也没见皇帝对山阴侯赶尽杀绝,晋阳王如今更是活得好好的,他们都曾经是皇帝的竞争对手,反而无事,偏偏是对皇帝最好的广平王受到了猜忌,这难道不是杮子找软的捏吗?

赵琇心中正忿忿,却忽然听说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皇帝圣驾降临广平王府,亲自探望同胞兄长去了。

张氏很吃惊,还有些感动:“皇上对王爷真是关心呀。”

赵琇呵呵了两声,心下有些担忧。皇帝该不会是跑来算计些什么吧?叶大夫不在王府中,而皇帝下毒,却是有前科的…

皇帝当然不是为了给兄长下毒而来的,他还不至于脏了自己的手。他只是过来“关心”一下兄长的身体,得知他的双眼每天能看清的时间只有短短一两个时辰,还不能自如地读书写字,心中就安定了许多,但嘴上还不忘安慰广平王:“皇兄放心,好好养着,照方吃药,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就跟过去一样好!”

广平王笑眯眯地看着他:“谢皇上吉言了。”

皇帝有些不是很习惯兄长的目光,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这种目光了,里头似乎带着一些难以形容的东西,一种…会让他自惭形秽的东西。

他转开了视线,微笑着示意身后的宫女走上前来:“这是御前女官肖氏,品貌双全,细心周到。朕忧心皇兄身边没有知心之人照看,欲将肖氏赐给皇兄为侧室,照顾皇兄起居,还望皇兄不要推辞。”

广平王与高桢齐齐一愣,谁都没想到,皇帝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庶妃

广平王纳侧妃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广平王经过太后连番念叨,又有了这么长的时间做心理准备,已经不再象从前那样排斥侧妃的存在。更何况,纳了侧妃还有个更实际一些的用处:帮忙管理王府庶务。世子娶亲的事情有人管了,王府中馈也不必让世子高桢操心了,王府日常礼尚往来,也不必再由属官或内外管事代劳,省了广平王与高桢好大的功夫呢。

即使赵琇明年过门后,立刻就可以接手王府中馈,高桢内心中其实也不大情愿自家小媳妇天天被埋在庶务堆里。他还盼着父王双目复明、生活可自理之后,自己可以带着新婚的小媳妇四处游玩一番,好好过几天甜蜜松快的小日子呢。如果王府中没有个能帮忙的人,赵琇要如何脱身呢?况且他母妃去世都三年有余了,父王正值盛年,他并没有让父王孤单一辈子的执念。

广平王父子二人都接受了侧妃即将进入王府这个事实,可是这不代表他们什么人都会接受。太后为皇帝挑了几个月的美人,才挑中了一个端嫔,但同时也在为广平王挑选合适的侧妃人选。能被她看中的,无一不是官宦人家出身、知书达礼、品貌双全而性情温柔平和的闺秀。

皇帝忽然带个女官来说是赐给广平王的侧室,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太后那几个月的功夫都是白费的?那要如何向那些参选的闺秀家人交代?人家好好的女儿,就这么由得人挑拣了几个月,若是输给其中一个还算出色的也就罢了,怎能叫个空降的宫人得了便宜?

亲王侧妃也是有品级的,是要上玉牒的,是被皇家所承认的皇室成员。不是有来历的出身,一般低品级官宦人家的女儿要想坐到这个位子上,尚且不容易,更何况只是宫人?

别说什么女官不是宫人的话,女官可不就是品级高些的宫人么?广平王深知皇帝御前并没有什么女官。得用的都是太监,只有几个容色相当平庸的粗使宫女。若说是新提拔的,那肯定是在端嫔入宫之后。太后派去温泉庄子上的使者,也曾透露过端嫔把宫中其他殿室的出色宫人调到御前当差的消息。这么看来。这肖氏也不过是新近到得御前侍奉的宫人,来历高大上不到哪里去,否则早就被安排到太后、皇帝或是皇后宫中了,再次一等也该在皇子所。如今可不比先帝朝的时候,宫中没几个正经主子。而轮不上这些殿所的宫人。那出身就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而广平王更是早就知道,皇帝昔日做储君时,东宫中除了近侍,几乎都是他留下来的人手。皇帝登基后,这些人手或是被赐到了广平王府,或是去了慈宁宫服侍太后,或是被皇帝皇后开恩放还家中,就没几个剩下的了。因为宫中人手不足,皇帝还将从前潜邸乐安王府的家生女儿充入宫中做了宫人。倘若这肖氏也是这般来历,皇帝将她赐给广平王做侧室。简直就象是在打朝中送女应选的大臣们的脸,同样的,也是在打太后与广平王的脸。

广平王看着皇帝的笑脸,觉得有必要把话问得清楚一些:“还请皇上明示,皇上赐下肖氏,究竟是来做侍女,还是做侧室?”

皇帝依然笑眯眯地:“自然是侧室。若只是个宫女,朕早前就已经赐下来了,又怎会特地带到皇兄跟前呢?”

皇帝确实早就给广平王赐了好几个宫人,如今也都在王府里做着侍女的活计呢。只是广平王只用她们做些平常的事,既不让她们贴身侍候,也没宠幸过任何一人,更不曾带到温泉庄子上去。显然。他对她们并不信任。皇帝是绝不会让寄予厚望的肖氏肖文珊落得同样结果的。

广平王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容略淡了一些:“皇上,母后正为臣挑选侧妃,你是知道的。不知皇上可曾禀告母后?若不得她老人家应允,臣只怕不好交代。”

皇帝笑道:“皇兄过虑了。亲王可有两名侧妃,其下又有庶妃、侍妾等等。又不是母后定了人选,皇兄就不能再纳新人了,又有何不好交代的?皇兄放心,此事朕自会向母后禀明,她老人家绝不会生气的。”

广平王笑笑:“臣倒没什么好担忧的,皇上既然赐下人来,臣欣然接旨便是。只是侧室一词未免太过泛泛,还请皇上明示,肖氏应当是什么品级?在王府中该得何等体面呢?若皇上没有旨意,臣只怕不好安排肖氏。毕竟…她是御前出来的,与母后挑中的人选身份不一样。”

就差没有明说你皇帝不能让王府的家生丫头跟官家千金平起平坐了。

皇帝顿了一顿,他之前还真的忽略了这个问题。可肖氏若没有侧妃的名份,日后行事就会受到许多制肘了。况且,太后看中了范本章之妹为广平王侧妃,他还真不大乐意下这个旨。若能打消太后的念头,随便哪家闺秀,只要品貌过关,往广平王府里一抬就完事了,最好她娘家不要有什么实权或者名望,普普通通的人家就好。到得那时,肖氏凭借御前女官的出身,又有宫中支持,应当能轻易把人压下去。

不过这话皇帝也清楚是不能说出口的,因此他犹豫了一下,便做了决定:“皇兄就让她先做个庶妃吧,等她为皇兄生下儿女,再提为侧妃,也无人会说什么了。”

广平王不置可否,行礼谢过了皇帝的赏赐。高桢咬着牙,心中老大不情愿,但收到了父王递过来的眼色,也跟着行礼了。

肖氏肖文珊就这么留在了广平王府,府中下人皆以“肖庶妃”称呼。王总管给她安排了单独的院子,却在离中路正院相当远的地方。广平王并没有让她近身侍候的意思,而身为庶妃,肖氏若未得广平王召唤,是不能进入正院的。

所谓“庶妃”,不过是好听些的说法,在亲王府中,侧妃以下,俱是不入流的妾室,只比通房丫头强些罢了。既不入玉牒。也不是正经主人。名义上是广平王的侧室,其实没什么地位。至于什么侍候起居,又或是管家权利,压根儿就没有。王总管给肖氏安排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让她安心留在院中等候王爷召唤,就没说别的了。吃穿住行上的待遇,只能说是比一等大丫头略强一些,正正是通房丫头的规格呢。

可广平王压根儿就没有召她侍寝。她这通房丫头也是名不符实的。她入府三天了,还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转悠,想打听广平王什么时候会召见自己,那些婆子们就劝她:“王爷正在休养呢,什么时候想见庶妃了,自会召唤,庶妃不必着急。”肖文珊也是要脸的姑娘家,听到这话,虽仪态还端得住,脸上早已绯红一片了。自然没脸再提。

她心里想,自己总归是皇帝赐的,广平王也许一时半会儿身体不便,但等到正经的侧妃入了府,皇帝再提上一提,广平王总会召见自己的。于是她便耐下心来,静静等候。

肖文珊可以耐下心来,宫中的太后却没这个耐性。她一听说皇帝把身边的宫女赐给广平王做了侧室,顿时大怒,立刻将皇帝召了过去。问是怎么回事:“皇上难道就不知道,哀家已经给你皇兄挑好人了么?那天哀家跟皇上提过的,皇上怎能自作主张?!”

皇帝忙赔笑道:“母后误会了,朕并没有让这肖氏成为皇兄唯一侧妃的打算。她入府后也不过是个庶妃,除非为皇兄生下一儿半女,否则是不会晋位侧妃的。所谓侧室,只是一个说法罢了,并非侧妃之意。朕怎会不知道母后已为皇兄挑好了侧妃人选呢?只是侧妃入府,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办完的。如今皇兄在王府中休养。身边需要有个可靠的人照顾。肖氏入府,正好可以先侍候着。侧妃之事就不必赶得太急了。”

太后脸上仍旧带着冷笑:“皇上对兄长倒是关心得很,连上这个肖氏,前后已赐了不少美人下去了吧?原来前头赐下去的美人,没有一个人可以侍候你皇兄的,全要靠这肖氏呢!”

皇帝笑笑:“母后,朕原也不知道皇兄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先头这些既然不讨他欢心,那就另赐好的去。多一个人侍候皇兄,又有什么不好呢?她们即使为皇兄生下了子嗣,也终究越不过桢儿去。”

太后深吸一口气:“也罢。不过是个宫人,多一个人侍候你皇兄,也没什么要紧。只是指婚范家女儿的旨意,要尽快拟好颁布下去才行。皇上就命礼部选个吉日,把这事儿给办了吧,该有的礼仪也该行起来了。总要等侧妃入门,王府才好准备迎世子妃的大事。”

皇帝脸色变了变:“母后,当真要择定范本章之妹么?她毕竟是前头定过亲的女子,另嫁他人也就罢了,做为亲王侧妃,似乎有些不够格?若是她前头的夫家不满,闹将起来,岂不是连累了皇兄?”

太后冷笑:“若叫人欺到你皇兄头上,哀家这个做母后的,还有皇上这个做弟弟的,也没什么脸见人了!”

皇帝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范本章是守边大将,既要让他嫡出的妹妹给皇兄做侧室,总要问过他的意思才好。他若是不乐意,岂不是让皇兄尴尬?”

太后有些不耐:“既如此,就跟范家说一声,让他们写信问过范本章的意思再说。哀家不信,他还能不乐意?”

皇帝见太后总算松了口,暂时拖延住了立范本章之妹为广平王侧妃之事,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回到乾清宫后,他又开始发愁,去信范本章,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若是范家人快马来回,只怕一旬之内就能有结果。他该如何阻止这件事才好?

难不成…他得再多纳一名后宫?可守边大将之妹入宫,不是一个嫔位就能打发的,万一生下了一儿半女,对皇后所出二子也是个威胁。此事不可不防,他不能轻举妄动!

就在皇帝纠结之际,坤宁宫中的皇后知道了这个消息。(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