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为什么…

她能知道为什么!

“你…你真是让我难以理解!”

陆言之弯唇,露出抹大大的笑容,“有时候有些感情,就是难以理解,包括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就会这样了。”

听着他隐晦的表白,林昭言的脸更红,直觉让她逃离,她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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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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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她转身要走。

“昭儿!”陆言之喊住她,“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明白,我始终都是为了你好,不管我的做法是否令你反感,我都是为了你好。”

林昭言一顿,随后脚下的步子更快。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了,不定要发生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

陆言之望着林昭言逃离的背影,唇角微笑的弧度越来越大,他知道,林昭言其实已经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接纳他。

有进步就好,不管要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他都愿意等,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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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回去后冷静了很久,才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情绪。

面对陆言之,她还是会有害怕会有排斥,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在慢慢变淡,相信过不久之后,这种感觉就会随着陆言之的不断介入而逐渐消失。

陆言之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的办法,让她先放松警惕,然后慢慢习惯他的存在,最后,一口吃了她。

她应该加强警惕的,可阻止不了慢慢接纳他的心情。

毕竟没有任何人,会讨厌那样一个为你着想,深爱你的人。

她林昭言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

但,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中间隔了一个林若言,还因为。她有强烈的预感,跟陆言之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而她的预感,该死的准。

“林昭言!”耳畔传来林若言的嚷嚷。她一回神,就对上林若言满含笑意的眼眸。

“林昭言,听说你去祸害父亲了?怎么样怎么样?父亲他没有发脾气吧?”

看着林若言天真明媚的笑脸,林昭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绝对绝对,不能跟陆言之有任何牵扯。

“没有,父亲那么好脾气的人,怎么会生气呢?”她笑着答道。

林若言嘴一撅,“那是因为对象是你,如果是我。他肯定要不痛快了!”

“傻姑娘。”林昭言嗔了她一眼。“父亲虽对你严肃了些。那还不是因为你性子太傲的原因?你要学着我温柔和善,父亲自然不舍得凶你。”

“林昭言!”林若言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啊!”

林昭言很淡定地回答:“一直都如此,从未被超越。”

林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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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歧躺在床榻上,这伤养了整整一个礼拜,期间除了治病的大夫,再也无一人来看过他。

堂堂萧王爷长子,在外人面前风光无限,在王爷府,却是这样的凄惨落魄。

可他,早已经习惯。

夜深了,一场秋雨一场寒。七月底的天气越来越冷。

萧歧还盖着盛夏的薄被,在这样夜凉如水的晚上,虚弱的病体根本抗不下去。

萧歧知道自己不能逞能,他还必须得活下去,活得风风光光的,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让萧王爷和萧王妃后悔终身。

他撑着病痛的身体,咬牙起床自己替自己铺被。

衣橱里放置着秋日的厚被褥,只是放在最下层,需要弯下身,而他的后背全是深深浅浅的伤口,一弯腰,全会撕裂,到时候可没有人再好心敢冒险帮他了。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喊声,带着些许紧张,“大哥,大哥…”

是萧铭。

萧歧下意识地转身,果然就见一脸鬼祟的萧铭偷溜了进来。

他当即蹙起了眉,“你怎么会来?若要被母妃发现,你也想挨打?”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他却清楚,来看望不识抬举的他,只会让萧铭被萧王妃埋怨。

“嘘,大哥你小声一点,母妃她不知道!”萧铭几步走上了前,瞧见萧歧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立在那里,墨黑的长发披散而下,烛光明灭,眸光幽暗,有种别样的俊雅。

他笑着,“大哥你可真好看!”

“…”这都什么时候了!

萧铭扶着萧歧坐到了床榻上,“大哥,你躺一会儿吧,你想要干什么尽快吩咐我,我帮你做。”

“你别给我添麻烦了,我还想多活几年。”萧歧想也不想地拒绝,他可不敢指使萧王妃心目中的绝世珍宝。

萧铭却拍拍胸脯道:“大哥,你相信我,我既然来了,如果不做些什么,那不是白来了?反正如果这事传到母妃耳朵里,她也知道我来过,所以我帮不帮你做事,其实都是一样的。”

萧歧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话很有说服力,“那你,帮我把衣橱下面的秋褥拿出来。”

“好!”萧铭得令,愉悦地忙碌起来。

换好了床褥,甚至烧好了茶水,萧铭继续问道:“大哥你还要我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了,你回去吧,否则母妃就要发现了,我不想…”

“没事,我不怕被连累。”萧铭信誓旦旦地保证,“大哥,你是因为我才被母妃责罚的,这件事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不对,却要害你遭受到责罚,我心里过意不去。”

萧歧扯开唇角笑了笑,“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责罚。”

萧铭一颤,说不出话来。

他对小时候的印象虽然不深刻,但却清楚地记得每一个萧王妃责罚萧歧的片段,以往每一次萧歧都会躲得远远的,或者跪下身不断地哭诉求饶,六七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要被母妃用藤条抽打,心里害怕得不行。

便是他一个旁观者,都怕到晚上不断做噩梦的地步。

可是后来,萧歧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他不再害怕不再逃避,甚至很少很少会犯错误,就算有时候被母妃挑刺找茬,他也是迎面直上,再没有过半句讨饶。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记忆中那个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大哥就变了,变得冷漠乖僻,风流成性。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母妃造成的。

“大哥,你,你恨母妃吗?”萧铭突然试探地开口,他很怕哪一日,萧歧会心狠到亲手去害自己的母亲。

“恨?”萧歧依旧勾着唇角笑,“这个词太严重了,我至今还未恨过什么人。”

他是不恨萧王爷和萧王妃,因为从来没有爱,又哪里来得恨?

他只是,对谁都冷血,包括生他养他的父母,他一样可以狠得下心做冷血的事。

萧铭却像是重重松了口气,“不恨就好,不恨就好,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大哥的念头。其实大哥,你别看母妃这样子,她其实是爱你的,她对你这么严苛也是为了你好。自古棍棒底下出孝子,大哥你是将来要继承王府的人,母妃自然要对你更加严厉了。”

萧歧依旧笑着,如果恨不得要他死算作是对他好的话。

“大哥,你放心,以后我会同母妃说一说的,让她以后不要再对你这么严厉。”萧铭又信誓旦旦地保证。

萧歧笑得更厉害,“那我可要多谢你了。”

他的笑里透着说不出的虚假,萧铭瞧得分明,可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候,有婢女隔着门帘焦急地喊道:“二公子,二公子,您是不是在里面?”

萧歧挑了挑眉,朝萧铭示意,“回去吧,否则,你这丫鬟就要被你连累了。”

萧铭咬唇,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萧歧,“大哥,你好好养伤,以后,等我长大了,有了能力的时候,我会保护你的。”

萧歧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这回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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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飞寒雨,鬓上染银霜。

秋雨淅淅,盛京城的寒秋终于到来,银杏叶子泛起一片澄黄,秋风拂过,落叶满地,合着凄凉清冷的秋雨,显得格外萧瑟。

浣月轩内一片幽冷凄清,雨水顺着飞檐屋脊滴滴掉落,落在院内栽种的芭蕉叶上,惹人情伤。

身着云裳的少妇临立在窗前,触目望着院中一片残景,阵阵西风吹过,云裳扬起,她看上去如此的凄绝哀婉。

“娘娘,秋风冷,您当心冻坏了身子。”有宫婢走近,拿了件斗篷要替她披上。

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太过苦涩,看在人心底,忍不住想要落泪。

“娘娘…”小宫婢的声音已经哽咽,“您不要担心,咱们七皇子啊福大命大,一定会好起来的。”

“七次了。”她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喃喃低语。

“您说什么?”

“睿儿第七次遇险了,这一次,跟前几次都不同。”她目光幽幽的,很空洞,像是在望着院中的芭蕉,又像是飘向远方。

“素月,我不是个好母亲,我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睿儿着想过,所以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他要将睿儿从我身边夺走。”她伸出手去接屋檐落下来的雨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素月捂住嘴,还是忍不住悲怆出声,“娘娘!您,您不要这样,七皇子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却恍若未闻,那些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她素白的指尖,沁起一片凉意,如同她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第一百十七章 出大事了

从这章开始就要进入**了,昭言的身份马上要被揭发了~☆★☆★☆★

“素月,我从来不是个好母亲,从前保不住心儿,甚至让她来不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夭折了。如今睿儿,如今睿儿我也保不住他,我保不住他…”她说着,心就像是被刀绞一般,痛得她弯下了腰,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素月,我好累,我真的好累,这皇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从前有睿儿陪着我,我以为我可以这样坚持下去,可现在,我坚持不下去了,我真的无力为继…”

“娘娘!娘娘!”素月上前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一遍又一遍地说:“娘娘,七皇子会没事的,七皇子一定会没事的,您不要胡思乱想,咱们都会没事的!”

她终于笑不出来,紧紧抓着素月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东西,“素月,素月,我好想我的心儿,我好想她,我从来没有照顾过她,我好想下去陪陪她,告诉她,娘很爱你,娘不是故意不要你的,娘…是迫不得已!”

素月已经哭不出声音来,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小姐,您不要这样,您这样,奴婢好害怕!”

素月喊她小姐,是从前她未出嫁前的称呼。

这让她想起她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她云英未嫁,心里有了心心念念的爱人,他喜爱诗书。喜爱作画,她就为了他去学去画。

那时候年轻恣意,活得快乐无忧,为赋新词强说愁。可愁来愁去,最多的不过是他如果不喜欢我作的诗怎么办,他如果瞧不上我怎么办,甚至会担心自己变胖了嫁不出去,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伤过痛过。

直到后来,直到后来,有十四年的光阴让她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

她失去了最疼爱她的父亲,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爱人,最后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以为她已经痛到了极致。今后再也不会有更痛的时候。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即将再一次失去她的亲生骨肉。

或许是太痛了,她开始恍惚,望着眼前如帘幕般落下的秋雨。恍惚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那一袭白裙,立在秋风中笑得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又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隔着蒙蒙细雨,并看不真切,只知道他身姿挺拔,清隽无双。

“林琛…”

他转过身来,那样干净俊朗的脸上,露出抹比春风还美好的笑容,纵然隔了万水千山,也能一下子触到她的心底。

林琛。她的林琛…

“这是在干什么?”

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又一次将她打落到深渊,万劫不复。

“皇上!”素月吓了一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娘娘她,娘娘她不好了!”

皇上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清丽女子,想起刚刚她那样深情地呢喃着“林琛”二字,心中的妒火一阵强过一阵。

“睿儿还在急救中,她这个做母妃的却在这儿悲秋悯春!”皇上上前想把她拽起来。

素月急了,紧紧护着她,“皇上!娘娘很不好,像是被魔障了,您快找个御医来看看她!”

“魔障?”皇上嗤之以鼻,“朕看她是思念情人!”

素月的脸都白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皇上将她拽了起来。

她的神情仍旧是恍惚的,看着皇上像是看着一团空气,根本对不上焦距。

皇上更气,狠狠捏住她的下颚,“你在想谁?!现在你儿子在急救,你却在这儿想情人!是不是因为他是朕的孩子所以你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皇上!娘娘绝无此意!”素月仓惶解释。

“你闭嘴!”皇上看都不看素月,只恶狠狠地盯着她,“睿儿会出事,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他从小到大你给过他什么?整日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朕是欠了你,可睿儿欠了你的?!你若肯为他为一点心思,他现在就不会躺在那里!”

她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我也没必要善待你的儿子…”她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嘴里却吐出这样剜人心窝子的话。

外面有闪电打过来,素月的脸色白得吓人。

皇上气得直发抖,望着她那薄薄的两片唇瓣,望着她冰冷绝情的眼眸,理智告罄,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贱人!”

她冲皇上笑了笑,身子摇摇欲坠,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在银杏芭蕉叶上,残了一地的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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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华宁宫,暖阳的灯光一点点氤氲汉白玉石的大地,在地上泛起清泠幽光。

琉璃碧玉的花斛中插着几朵新鲜采摘的白玉兰,朵朵盛绽,合着金珐琅九桃小薰炉里发出的宜人清香,减淡了几分秋雨的冷意和萧瑟。

华光溢彩的静妃坐卧在紫檀香妃塌上看书,外面秋雨淅淅沥沥,她却怡然自得。

“娘娘,浣月轩那边出事了。”有身着宫装的宫婢匆匆走近,附在她的耳朵悄声说道。

“是吗?”她起身,合上书本,如樱般的薄唇里缓缓吐出几个字,“七皇子要死了?”

“不是,七皇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宫婢回道:“是宛妃,听说她晕死过去了。”

“什么?”静妃眉心微敛,眸光变得幽暗,“她晕死过去了?七皇子不是没事么?”

那宫婢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皇上打的。”

这个消息更是震惊了静妃。皇上打了宛妃?简直不可思议,皇上甚至连说她两句重话都不舍得!

除非,除非涉及到…林琛。

“娘娘,倘若宛妃真的出了事。皇后一倒台,这宫里能与您抗衡的就只有端贵妃了。到时候,咱们再想个法子扳倒她,三皇子就…”宫婢的声音越说越低,静妃却听出了她的意思。

七皇子是在坤宁宫出的事,皇后首当其冲,她没有儿子傍身,又没有娘家助力,再加之她不懂讨好太后,这事一出。她肯定要被打入冷宫。

现在最受圣宠的宛妃又出事了。相信不用她出手。端贵妃自会买通太医院的人让她彻底香消玉损,那么到时候,这后|宫就是她二人的天下了。

二皇子喜音律。不擅史书,储位人选还能有谁?

静妃越想越觉得未来一片光明,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