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一怔,蹭着墙边探出个脑袋,望着爹爹一脸柔和的笑容,顿时没形象的扑过去,差点将父亲扑倒在地。

“爹~~~”娇气的声音蔓延在这寒冷的冬日,平添出几分暖意。

白崇礼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没午睡?”

白若兰点了点头,拍马屁道:“想爹想的紧,哪里舍得睡。”

白崇礼心里一暖,他弯下腰亲手将女儿袄裙下摆的杂草弹掉,望着女儿,说:“我吩咐了人准备马车,咱们一起去看你娘吧。”

白若兰嗯了一声,她娘亲若是晓得父亲回来,怕是整个人都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见到爹爹吧。自打她有记忆以来,这还是爹离开娘亲最长的一次。若是爹在娘身边,娘也不会病的那么重。

父女两个人共乘一辆马车。白若兰年岁渐长,按理说应该避讳父亲,可是她自小在边关长大,家里又只有他一个孩子,没那么大的规矩,所以此时白若兰恨不得整个人都粘在父亲身上。

白崇礼望着女儿猫似的懒样儿,舍不得责怪她,便任由女儿一会蹭蹭他肩膀,一会拽拽他衣袖,对于他真是稀罕得不得了。他笑着摇头,心里感叹在外面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想念妻女。

没一会,马车停了下来。白崇礼低下头,发现怀里的女儿半眯着眼睛,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儿,吩咐丫鬟准备薄被,轻轻的放在女儿身上,大步走入内院。

女儿真是大了,没走几步他便觉得呼吸不均。孩子刚生下来时候的红猴子样子仿佛还在眼前,转眼间就长大了呢。

隋氏听闻夫君要来看望自己,顾不得身子早早起来梳头,她知道白崇礼不喜欢女子浓妆艳抹,所以只是稍加粉黛,但是她底子好,不过是抹了点粉就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靓丽逼人。

隋氏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又看,满意的坐在床边侯着夫君,脸颊莫名染上一抹红晕。白崇礼一进入就看到眼前的情景,午后的暖阳顺着书桌旁边的窗户映射进来,落在妻子娇艳如花的脸上,透着一抹诱人的光华。他的妻子,嗯,他的女人如梦如幻,令人痴迷。

“崇礼。”一道浅浅的轻唤,好似羽毛拂过心田,痒痒的。白崇礼干咳一声,他差点失手把女儿掉在地上,急忙低下头先把女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坐在床边、隋氏亦坐在床边,下人们见状早就纷纷出去,将门紧闭。

两个人对视着,脸颊红扑扑。虽然是老夫老妻,却也是小别胜新欢呢。白崇礼把手覆盖在妻子柔软的手背上,轻声说:“岚馨,可曾想我。”隋氏全名,隋岚馨。白若兰的兰字本来就要用母亲的岚字,后来被老太太否了,定下兰花的兰。

白崇礼夫妻喜欢养花,尤其情忠兰花。兰花又寓意脱俗圣洁,全家为女儿定下兰字,易是觉得他们的孩子独一无二,堪比佳人。

隋氏垂下眼眸,手背上的温度有些热,夫君的指尖摩搓着她的手背,带着说不出来的粘度。她不好意思的抬头,对上白崇礼越发炽热的目光,脸颊通红,又把头垂的老底。

隋氏看起来柔柔弱弱,加上生病越发瘦了一些,整个人仿佛随便一捏就会碎掉一般,令白崇礼心里发燥,真想一口吞下这令他念了许久的娇妻。

“崇礼……”她才开口,便感觉眼前一黑,男人依然探身过来堵住了她的红唇。半年多未见,白崇礼浑身硬的要死,憋了许久的欲望无从发泄,齿间咬着妻子的舌尖,一下一下恨不得立刻把她扒光了吃掉。

隋氏娇声拒绝两下,便臣服于丈夫落在自个身上游弋的双手。她娇喘连连,胸脯起伏,衣衫被白崇礼拨弄的略显凌乱,耳边碎发落了下来,映入在白崇礼眼里显得更加妩媚。他在外面守身如玉,此时只觉得血脉贲张,特别想要妻子。

“嗯呢……”一声叮咛响起,隋氏大脑一片空白,立刻推开丈夫,站起来整理衣裳。白崇礼也才意识到女儿还在呢,干咳一声,扭过头看向睡眼朦胧的女儿。

“兰儿?”

白若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责怪道:“爹怎么不早叫醒我。”

白崇礼尴尬的望着女儿,佯怒道:“半年不见,脾气倒是见涨,嗯?”

白若兰扬起唇角,娇笑道:“我想咱们一家三口难得团聚,不愿意错过么。娘?”她四处张望,问道:“娘亲呢?”

白崇礼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定是吩咐人准备糕点去了。你怎么出汗了,稍后洗一下。”

“嗯。”她穿着衣服盖被子,不出汗才怪。

隋氏稳定好情绪,这才好意思再次走入内屋,说:“绣红打水去了,你们都洗把脸吧。”

“好哒。”白若兰痛快应声,抬起头看到爹爹目光直直的盯着母亲,摇摇头,说:“爹爹。”

白崇礼回过神,脸上一热,道:“嗯?”

“娘都快被你看的抬不起头了。”白若兰小声抱怨。也难为祖母讨厌娘亲,任谁都不喜欢整日里让自个儿子失魂落魄的女人吧?

白崇礼和隋氏被女儿打趣的弄了个大红脸。

白若兰大大方方的跳下床,说:“娘,快过年了爹不会再出门,你们抓紧给我生个弟弟吧。”

噗……白崇礼才喝一口茶,立刻喷了一地。

白若兰回头看他,皱眉道:“爹,你都不晓得没有弟弟,娘亲心里多么难过。”

“咳咳。”白崇礼无语的说:“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不管?若是此次不是我管的多,爹爹以为此次回来会面对什么境况?”白若兰很认真的说。

隋氏见夫君面露尴尬,急忙拍了下女儿后脑勺,说:“姑娘家还知道羞吗!管起爹娘房中事!”

白若兰委屈的撇着嘴角,道:“娘可知晓我是多么担心您么。您就那么躺着,生死未卜,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爹爹又不在身边……呜哇。”说着说着她就又仿佛回到了梦境里面。娘亲死了,父亲出家,祖母离心,她只好住在姑姑家,后来还被男人骗……

隋氏见状,心疼的揽着女儿,想起这半年来受的苦,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更何况娘亲心里想弟弟想的都魔怔了!若不是那些胡言乱语,祖母为何送娘亲走。”白若兰哽咽的说。隋氏一怔,想起了什么,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弟弟?”白崇礼隐约听出几分不对劲,问道。

白若兰用力点头,说:“娘亲说我有弟弟,但是被人偷走了。娘亲心里定是想要生弟弟,如果我有了弟弟,祖母也不会老和娘亲较劲。归根到底还是爹的错,你让娘亲生个弟弟不就完了。”

白崇礼大惊,脸色苍白,盯着妻子结巴道:“你……你……”

隋氏眼神模糊,慌乱道:“别听兰儿瞎说,什么弟弟?她哪里来的弟弟!兴许是我吃药吃的糊里糊涂,才会妄言,被这丫头听了去就当真了!”

“岚馨……”白崇礼轻声念叨,眼底满是心疼。

“反正若是爹爹不能让我有弟弟,咱们家总是没法安宁的。”白若兰想的简单,娘能生下她,自然可以再次受孕。身体不好调理便是,大家总是要把目前最要做的事情定下来才是。

照她说,若是娘亲不怀孕,爹爹就不要出去当差儿,否则祖母那边永远没法交代。总不能最后白家绝户,还真是因为她的娘亲吧。众口铄金,这种名头压下来,那是一辈子的罪孽,谁能安心!

白崇礼沉默片刻,轻声道:“我竟是不如兰儿,这些年来,总是逃避面对母亲和你之间的问题,认为我用真心待你,母亲那里便你替我委屈一些,不曾想差点害我失去你。岚馨,过了年后我不走了,就留在家里,若是一年内还无法……我就去和族里商量过继个男孩,总是不能再让别人再拿此事儿污蔑与你。”

“崇礼……”隋氏扑入丈夫怀里,默默流泪。白若兰见状退出内屋,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娘亲可以怀上子嗣,为她生一个亲生弟弟。

屋内,白崇礼紧紧的拦住妻子柳腰,鼻尖伏在她的额头轻轻蹭着,小声道:“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隋氏身子一僵,硬声道:“岚馨听不懂夫君在说什么。”

“馨儿……”白崇礼呢喃的说:“那个孩子、我们的儿子……儿子啊……”

☆、第7章

白崇礼紧紧的搂着娇妻,每一言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刀片,一点点的划过心底深处,切割着什么。隋氏张着嘴巴,又再次闭上。她的眼睛也是闭着的,泪水像是绝了提的洪水,倾泻而下。

有些东西,她明明记得清楚,却必须假装忘记。有些时候,她明知道或许那是一杯毒酒,她也要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只因她爱他……她爱眼前的这个男人,所以便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女人生孩子那么痛苦的回忆,她如何会忘记自己到底生了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

他们都说她魔怔疯了,明明她说的才是真话。她早就有过儿子,只不过被人抱走。她的孩子明明应该是和他们的爹爹和姑姑一般,是一对龙凤胎。

可是无人知晓,包括她的婆婆,白老太君。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她不敢去深究,夫君每年都必须离家数月,小姑从天而降的好姻缘,还有她好歹是隋家正儿八经的嫡女,却来给一个边城望族白家根本没地位的六房冲喜?

呵呵……

隋氏擦了下脸颊,淡淡的说:“崇礼,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却不可轻易提及。”她盯着他,两只手攀住丈夫颤抖的双肩,他哭的比她还难过,她知道他心底压着一颗无法移动的巨石。她是他的枕边人,她听过他嘴里求救似的梦话,她心疼他,却又必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隋氏轻轻叹了口气,她垫着脚尖,主动献上小巧的舌头,右手拽着丈夫的手掌,伏在自个胸口处,柔声道:“我好想你,想你想的仿佛死掉了一般……”

“岚馨。”白崇礼望着变得妩媚异常的妻子,只觉得下面的肉棒变得膨胀,心底苦楚渐渐散去,此时只想将眼前的女人融入身体里,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两个人一辈子也不要分开。

或许是太过难过,白崇礼的动作略显粗蛮,他用力撕掉了妻子的衣裳,探下头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啃了下去。她没出事儿,真好。她是他心底最柔美的女人,她恋着他爱着他,任他为所欲为……手心里的女子很快软成一团,空气里弥漫着道不明的春意。

傍晚,白若兰吩咐小厨房给爹娘准备饭食。想到父亲此时定是舍不得离开母亲,白若兰决定稍后自个先回府里陪伴祖母。也省得祖母晚饭见不到父亲,又对娘亲平添几分怨气。

一时间,白若兰觉得自个真是善解人意的好闺女,为了能有一个弟弟,她也是蛮拼的。

白府上,老太君对着一桌子的晚饭没来由的厌弃,她挥了挥手,示意人撤掉。丫鬟尚未动手,白若兰已然进屋,说:“祖母,好香的味道呀。可是命人做了我最爱吃的肘子?”

白老太太一愣,望着眉眼柔美的宝贝孙女,胸口处压着的那口气化去一些,故作冷淡的说:“哼,我以为你在外面玩野了,都舍不得回来啦!”

白若兰娇气的投入祖母怀里揉了一会,说:“哪里的话,我念着祖母呢,自然要回来陪您。”

老太太眼底染上一抹笑意,责怪道:“瞧你这身打扮,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的双手却是摸着孙女发丝,说:“过了年就十二啦,可都是大姑娘了。”

白若兰望着祖母耳边的银白色发丝,忽的有些难过,轻声说:“不管多大年岁,都是祖母最疼爱的若兰啊。”

白母嗯了一声,吩咐道:“盛饭吧。我想喝粥。”

大丫鬟绣纷急忙念头称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白若兰,若是姑娘不回来,怕是老太太又要生闷气。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他们六房本来人口简单,偏偏因为老爷夫人太过恩爱却没有男丁,生出不少事端。老太太往日并不苛待下人,所以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都希望她能长命百岁。

白若兰陪着祖母吃过晚饭,还哄着祖母上床睡觉,她手里捧着一本杂话本,念给祖母听,没一会老太太就睡过去。

白若兰掖了掖祖母被角,望着她满是沟壑的脸颊,心里生出几分悲伤。祖母是真心疼她和父亲,也是真心厌弃她娘啊……到底该如何缓和娘亲和祖母的关系呢。

白若兰甩了甩头,得出一个结论,没有弟弟,她娘亲和祖母的关系一辈子都没法调节吧。她和她父亲夹在中间着实不太好做。若是日后祖母去了,落个死不瞑目,父亲和娘亲又如何能够安生呢。

弟弟啊弟弟!

说什么也要留下父亲专心在家里生孩子!白若兰心里暗自琢磨……

阿嚏!远在床上和妻子耳鬓厮磨的白崇礼莫名打了个喷嚏,右眼皮跳了几下。隋氏见丈夫发呆,想起什么事情,小声说:“你冒然独自回家,可会惹妹妹不快?”她所说的妹妹,便是嫁入靖远侯府做世子夫人的白容容。

白崇礼一怔,摇头道:“你放心吧。这次是他们耽搁了我的行程,本来几日前便要一起进城的,但是妹夫接了指示,说是另有差事儿要先完成,所以便在城外驻扎下来。”

“啊,那你岂不是更不应该擅自离开?妹妹妹夫对这地带并不熟悉,万一执行差事儿不利……”隋氏担心的望着夫君。

白崇礼却不甚在意,道:“妹夫在京城,他是靖远侯府世子欧阳风,在咱家,他就是咱们的妹夫。你待不用太过客气,我看得出,容容和世子感情非比一般夫妻,她又有两子傍身……”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隋氏咬住下唇,轻声道:“是啊,两个外甥呢,倒也在靖远侯府站得住脚。”

白崇礼自知失言,急忙转移话题道:“此次咱们的小外甥灿哥儿一块过来呢。”

灿哥儿是白容容幼子。

靖远侯共有两个嫡子,长子是世子欧阳风,次子名叫欧阳晨。

白容容虽然是世子夫人,但是她的长子欧阳月出生较晚,是靖远侯第三个孙儿。小儿子欧阳灿排行第五。其中靖远侯长孙欧阳穆,次孙欧阳岑,还有老四欧阳宇都是嫡次子欧阳晨的儿子。所以靖远侯府这一代的嫡孙儿都是以长孙欧阳穆为首。

靖远侯担心二房太过惹眼,家里容易生出矛盾,于是刻意打压嫡次子,力主侯府内部一切以长子一房为先。但是这五个嫡孙儿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是极其和睦。

隋氏思索片刻,问道:“只来一个哥儿吗?”

白崇礼点了下头,说:“嗯。你听说了吧。南边可能要打仗,穆哥儿虽然年轻但是战功不少,已然被派过去了,他两个嫡亲的弟弟便追了过去。老侯爷根本拦不住。”

隋氏笑了,靖远侯府长孙的事情大家多有听说。年龄都二十二岁,尚未成亲。还毁了和骆氏婚约,老侯爷根本管不住。谁让府上二夫人早逝,欧阳穆早早投奔舅舅从军,野了性子,说一不二呢。

“论起来穆哥儿舅家和我父亲那一房还有些关联。”隋氏念叨。放在几百年以前,隋家就是现在的欧阳家啊。

“对了,瞧我这记性。这次除了灿哥儿以外,还有欧阳家的一位远亲少年要暂时住在咱家。我看就把他安置在灿哥儿旁边院子如何?说起灿哥儿,你觉得这孩子如何?”白崇礼小心翼翼的看着妻子。

隋氏愣住,望着丈夫眼波流转的样子,猛的回过神,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容妹她有和咱们结亲的意思?”

白崇礼点了点头,说:“本来容妹是想让二房岑哥儿或者宇哥儿说给咱们家。可惜二房那头老爷就是个摆设,真拿主意的是穆哥儿。她倒是不好插手……于是便想着不然就灿哥儿吧,亲姑姑做婆婆,总是不会亏待了兰儿。”

“啊……这……靖远侯府家大业大我总怕兰儿委屈。”隋氏皱眉,有些不愿意。

白崇礼捏了捏妻子手心,叹气道:“兰儿那脾气,被咱们惯的有些野了。偏偏心眼又浅……一般人家装几日贤惠还好,若是长此以往,我怕她骨子里的猴性出来,不招婆婆待见。”

听到夫君如此形容女儿,隋氏有些无语,道:“你别被兰儿表面的憨给骗了。她一点都不傻!”

白崇礼见妻子笑了,脸颊红扑扑的十分诱人,忍不住靠近一些,附耳道:“转眼间,兰儿都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呢。把她的婚事儿解决了,我也就再无牵挂,不如就按照兰儿所说,你我日日努力在生一个孩子如何?”

隋氏耳朵发痒,感觉到夫君的手掌开始在身上游走,顿时浑身发热,娇笑一声,只觉得身上一沉,被压倒在床上。

烛火突然灭了,隋氏眼前是一片漆黑,唯独夫君急促的呼吸袭面而来,她莫名燥热,在丈夫温柔的疼爱下化成一滩春水。

漫漫长夜,为了可以再有子嗣,白爹爹开始努力了……

☆、第8章

次日清晨,白若兰早早起床去给祖母请安。老人晚上本就觉少,若是想起她爹又寻不着,怕是会怪到儿媳妇头上。

哎,她可真是个好闺女,为了娘亲爹爹操碎了心。白若兰心里一阵感叹。

老太君昨日看到孙女儿瘦了好多,一早上就命人炖了鸡汤。白若兰不像是一般女孩家忌讳变胖,她端起来就喝了两碗,还啃了个鸡腿。

老太太心里特别满足,说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吃!”

白若兰点了点头,认同道:“祖母放心吧,掉了的肉很快就会补回来哒。”

祖孙俩吃过早饭,白若兰和老太太告假,道:“祖母,我出门一趟,先去逛下首饰店,然后再去帮您挑几本新上市的话本,下午念给您听。”

老太太嗯了一声,摸了摸孙女小手,说:“别累着。你才病好,不用天天过来陪我。”

“那怎么成呢。爹没在家,我自当要替爹爹孝顺祖母!”白若兰故意提及父亲,见祖母脸色如常,心里踏实几分。

老太君望着白若兰,不由得失笑,说:“你娘病好点了没?”

“好多了呢。其实本就没什么大病,好好养着便是。”白若兰站起身捋了捋祖母耳边的银丝。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既然无大碍,就不要老外面住着,回家吧。”

白若兰心里一喜,急忙应声道:“嗯,我这就命人去接!”

老太太摇摇头,盯着孙女难以掩饰的喜色,说:“你娘那人总是顾虑许多,老怕冲撞了我,却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说,更让人着急。”

“嗯嗯,我娘有时候是想的太多。”白若兰顺着她说,生怕她改变主意。

“你劝着她点,家里事儿本来不多,做妻子的照顾好丈夫孩子便是,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孙女晓得了!”白若兰低下头蹭了下祖母额头,说:“那我出门去啦。过几日还要去骆家看望熙宁姐姐,她的生辰到了呢。我打算亲手为她做个配饰串,还差几枚绿松石需要寻一寻。”骆家也是百年望族,现如今却是大不如白家了。骆家主家本和靖远侯府长孙议过亲,但是欧阳穆可是连老侯爷都管不住的小子,所以这段姻亲无疾而终。

“嗯嗯,去吧。路上小心点,多带些家丁。”老太太不放心的念叨。

白若兰扬起一抹笑容,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午饭回来陪祖母一起吃哦。”

老太太也笑了,说:“知道了。我会让厨房多做点肉菜。”

“嘻嘻……”白若兰欢乐的转身,墨黑色的长发落在冬日暖阳的映射下,仿若是大姑娘一般。

老太君温柔的目光一直追着孙女身后,直到她消失在远处的拱门处。

李嬷嬷见她心情好,主动上前,说:“老夫人没白疼兰姐儿呢。”

老太太嗯了一声,想起什么问道:“那日李绾绾当真是背了她的主子?”

李嬷嬷犹豫片刻,说:“嗯。”

“因为崇礼?”老太太蹙眉,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寒光。

这话可难倒了李嬷嬷,她想了下,回道:“奴婢不知。”

“派人查一下。近来李绾绾到底接触过谁,药又是从哪里来的……”老太太眯着眼睛,她还没想弄死隋氏呢,就有人等不及了?儿媳妇是她送出去养病的,若是真死了,兰儿能不恨她?

老太太不喜欢儿媳妇隋氏,但是不会亲手弄死她。否则儿子孙女如何想自个?白老太君好歹活了一把年纪,深知这世上再天衣无缝的计谋在时间面前终究不堪一击,真的假不了,假的也会被戳穿。

嗯,真正的事实早晚有水落石出那一天,不管她是否希望这一天会出现。老太太半闭着眼睛,拇指撵着手腕处的佛珠,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白若兰换上男装来到首饰店,相中几枚漂亮的石头,打算用于玉佩挂坠的点缀。

绣红跟在身边,恭维道:“姑娘心善,为了好姐妹这般用心准备生辰礼物,骆家姑娘知道后定会开心吧。”

白若兰憨然一笑,说:“我喜欢熙宁姐姐,愿意给她添喜气。何况年后她就要出嫁了……”说起嫁人,白若兰没来由的有些郁气。

祖母常说,女孩子是必须要嫁人的。他们姑娘家说笑间也会彼此调侃,对于日后那个会陪她度过余生的男人,白若兰不是没有过憧憬……但是成亲真的就等于幸福吗?她无法忘记梦里的那双悲伤的眼睛,若没有爱过,何来伤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