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皱起眉头,道:“谁晓得前面是你啊。我可不像她那么奔放,万一是一群男人呢?”

“哼,你不如人家奔放?你躲在后面和别人说悄悄话!”

“都告诉你了是巧遇,你你你你……”白若兰也好生气,她抬起手吹了吹,道:“我走了。”

黎孜念一把拉住她,从背后揽入怀里,说:“不许走。”

“那你还对我吼叫不了!”白若兰质问道。

黎孜念咬住下唇,深吸口气压住胸口的火气,道:“不吼了。”

“还有我的手!”白若兰转过身,可怜兮兮的递过去手腕,说:“你就顾着自个撒气拉着我到处乱窜,你瞅瞅那个关节处都破了!”她红着眼圈,酝酿着情绪,眼看着就要哭起来了。

黎孜念心头一软,把她手腕捧在嘴边吹了又吹,道:“都是我不好,兰姐儿不哭……”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轻轻给她抹着,道:“还疼么。”

“凉凉的,说不清楚。”白若兰看着他认真给她上药的侧脸,有些怔忪。棱角分明的脸庞,直挺的鼻尖,好看的薄唇,神采飞扬么……

黎孜念问了她几句话不见回音,扭头一看,对上白若兰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得怔住。

白若兰害羞的撇开头,尴尬道:“不是有意偷看你的。”

这不打自招的样子……黎孜念抬起手一把将她的头按在自个的胸口处,说:“这可疼了,刚才看你和其他男人笑着说话的时候。”

“哦。”白若兰声音混沌的应声,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我若是对着徐筱涵温柔,你会开心吗?”黎孜念突然问道。

“我……”白若兰脑海里浮现出徐筱涵对小叔叔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有小叔叔不拒绝故作暧昧的笑容,好讨厌!讨厌死这两个人了!她摇摇头,不快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黎孜念点头称赞,说:“这不就完了。你刚才就和别人在笑!”

“所以你也这里堵?”白若兰伸出小指头指着他的胸口问道。

黎孜念听她说“也”……心情简直不能再好,笑着连连点头,说:“不是堵,是痛,是疼,是生气,是想揍人……”

“那我以后会注意吧。”白若兰垂下眼眸,小声道。

“这才乖呢。”黎孜念对自己方才举一反三的教育方式倍感欣慰,他的兰兰还没长大,他要好好引导她。

“对了,夏副官那事情谢谢你!”白若兰脸颊红晕,眨了眨眼睛看着小叔叔,道:“我听了后心情好舒坦呢!”

“傻瓜!”黎孜念看到她满足的好像是一只猫的样子,不由得生出几分宠溺之情,说:“光说不做可不成,晚上给我开后门!”

白若兰一怔,想起这人要来干嘛尴尬的想寻个地缝。她低头看了看自个的胸脯,又想起徐家姐姐那个更大号码的,忍不住不耻下问道:“小叔叔……”

“嗯?”黎孜念满意的捏了捏她圆滚滚的脸蛋。

“你不喜欢徐姑娘对不对!”她稚气道,紧张兮兮的问道。

“嗯,我讨厌她。”

“为什么?”明明她那个也很大。

“不为什么?”黎孜念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如果胸大他就要,他早就破/处了。

“可是她很美很漂亮,胸也大!”白若兰很认真的说。

噗……黎孜念一时无言。良久,他大手掌摸了摸白若兰的后脑勺,说:“京城比她好看的女子多得是……就徐筱涵那样貌,也就是非常普通吧。”

“这还是非常普通?”白若兰长大了嘴巴,道:“那你为何会喜欢我!你为什么不喜欢京城那些好看的多的是的女孩呢?”她瞥了下唇角,有些受伤害。原来小叔叔还是见识过很多好看的女子的。

……黎孜念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对我算什么!也许哪天你就也不知道的就不喜欢我了!”白若兰觉得很受伤。

“因为你是白若兰吧……”黎孜念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道:“你看,你曾经把受重伤的我踢下车,你还对我不好嫌弃我,你威胁过我和我讨价还价,你还气我使唤我,最要命的是你还总是想和别的男人好……”

“这么看我简直是一无是处么。”白若兰嘟囔道。

“可是我喜欢这样的你啊。”黎孜念捧着她的下巴,轻轻啄了一下,说:“就特喜欢和你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别人谁都替代不了。”

白若兰心花怒放,谁不爱听表白呢。

“那万一日后有人也把你踹下马车,你是不是就变心了?”白若兰小心翼翼的问道。

黎孜念失笑,摇了摇头,说:“不会。”

“为什么?”

“因为没人敢!”

……白若兰不依不饶的说:“我是说假如呢,就这么发生了。”

黎孜念还是摇头,道:“不会。”

“为什么?”

黎孜念贪婪的又啄了下她的小脸蛋,说:“这样奔波逃命的一年,怕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需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冤家……”

白若兰嘟着嘴巴,对他的答案还是不满意。

黎孜念轻轻叹了口气,道:“傻瓜,我都有了你,谁还能再接近我的心呢?”

白若兰一怔,这才满意的点了下头,说:“早说你心就那么大,只能盛下我不就完了!”

噗嗤,黎孜念笑了,急忙附和道:“若兰说的是,你这重量,别人已经挤不进来了。”

这不是嘲笑她胖吗?白若兰生气的用拳头捶他,黎孜念一边躲着一边小声说:“晚上,不见不散……”

白若兰浑身一热,她感觉自个胸脯都红了……好羞人呢。

她主动牵住了黎孜念的大手,甩着走。

黎孜念觉得这样子好傻,却舍不得止住白若兰,罢了反正没人看,丢人就丢人吧。

湖边风景秀美,小风吹着,十分凉爽。

“南边天气真好,冬天河水都不会结冰呢。”

黎孜念点了点头,抬手帮白若兰缕着绣发,他们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崇礼。白若兰纳闷的看向父亲方向,就听到噗通一声,貌似是有人坠河的声响。两个人对望一眼,急忙跑过去。

“爹爹!”白若兰捂住胸口,拉住白崇礼的胳臂,惊慌道:“谁掉下去了?”

白崇礼看到白若兰和黎孜念一起过来,不由得皱起眉头。白若兰急忙和小叔叔撇清楚关系,说:“我们是刚刚碰到的……”

“白伯伯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黎孜念往旁边河水看过去,道:“女人?”那一头墨色的长发此时忽隐忽现。

“嗯,我被人算计了。来者说是兰姐儿寻我。”

……白若兰郁闷,这年头干啥都习惯打她的名号?

“爹爹,我在您眼里这般没规矩么。”

白崇礼无语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你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

黎孜念哑然失笑,若是确定是白若兰叫她,不管手头有什么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赴约。

“而且她还拿着你的信物。”白崇礼递给他们看,是一个荷包,绣工一般,确实出自白若兰之手。

“呵呵,这荷包是我年三十丢了的,如此看来此事儿离不开小宁氏啊。她什么意思,难道想让当年的事情重演?”这时大家的目光朝湖中心望了过去,救人还是不救人。

白崇礼看向黎孜念,尴尬道:“贤侄,你水性好吗?”

☆、第73章

黎孜念微微一怔,脸色不太好看。暗道这未来岳丈可够恨啊,居然想让他下水。偏偏他是白若兰的父亲,他不能有一点怨言。

白若兰扭头去看他,面露异色。她有些不希望小叔叔去救人,可是她更不想爹爹下水,毕竟牵扯到小宁氏,如果父亲下水,就会和隋家扯上关系。

李念小叔叔好歹是外人,父亲却是小辈儿。

真是太令人纠结了。

不过……

他们都忘记了黎孜念的性格。他背过手,目光冰冷的看向白家父女二人,理所当然的说:“白伯伯,既然这个女人那么想死……我们为何要救她?”

白若兰浑身打了个冷颤……她差点忘记!

小叔叔可是亲手扔过堂姐的“狠心”男子啊!

黎孜念见她脸色发白,生怕她对自己有什么误会,补充道:“兰兰,若是你掉下去我肯定去救你……我这辈子……也只救你。”

白若兰脸上一热,勃颈处都红了。白崇礼却非常不满,竟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闺女了?

“到底救不救,我感觉那女人呼喊声越来越小了……”白若兰忧心道。

此时,由远及近快速的跑来一名男子,他们几个人望过去,细巧之下,原来是隋家六少爷隋敬岑!

白若兰眯着眼睛,冷笑的扬起唇角,这是来捉奸的吧?

隋敬岑确实是和妹妹岁敬朵商量好的。

除夕那晚,白若兰落下一个荷包在他们家,母亲便灵机一动,决定用这个荷包引出大姐夫白崇礼。然后让隋岚朵失足落水,逼大姐夫出手相救。只要他救了,剩下的事情就同别人没关系,一切由长辈小宁氏和隋老爷出面相谈。

她还担心白崇礼不认,所以特意叮嘱儿子隋敬岑配合。隋家六少爷性格和隋老爷相像,属于不管后宅的,既然母亲只是让他最后出面,他便没有太当回事儿。直到赶来发现大姐夫根本不曾出手救人,那么妹妹岂不是……

糟糕!

他急忙跳水去救隋岚朵……

白崇礼和黎孜念相视一笑,貌似不需要纠结是否救人了。眼看着隋敬岑抱着妹妹上了岸,他们急忙过去慰问,道:“这位姑娘是谁?没事儿吧?”

隋敬岑满脸怒容,暗道大姐夫心狠,说:“大姐夫看到妹妹落水,居然在岸边聊天!这要是闹出人命,大姐夫是想如何和我爹交代?”

白崇礼挑眉,故作惊讶的说:“原来落水的女子是隋家姑娘?我并不知道是妹妹落水,若是知晓是隋家姑娘落水,我定是会跳下救人的。对吧,李公子!”

他看向黎孜念,拖他下水。

黎孜念扬起下巴,点了下头,不屑的说:“我还道是谁落水,以为是城主家哪个想不开的丫鬟故意寻死呢!所以,我劝白伯伯无需下水,寻死的丫鬟贱命一跳,从没听说还要主子冒风险跳河去救下人的!”

白崇礼故作不认同的训斥道:“贤侄说的哪里的话,再贱命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呵呵。”黎孜念冷笑,说:“暮色低垂,好好的女孩家不在后院带着往河边跑,可见其寻死的决心。伯伯救她就不怕坏了人家来世再做人的心愿!”

白若兰已然听不下去,暗道小叔叔嘴巴可真够毒的。她插话道:“还是赶紧寻大夫给她医治下吧?”

隋敬岑猛地想起什么,抱着妹妹往前面有人的地方跑去。

白若兰吐了下舌头,道:“这一家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看来白伯母娘家也不让人省心……”黎孜念同情的看向岳丈大人。

“哎,你说我自个家表妹赖在边城不走就算了,媳妇家的妹妹还争先恐后的来给我作妾,偏偏我还不能多说,真是辛苦!”白崇礼望着黎孜念,颇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觉。他们往前往寻人喝酒,半路上遇到个丫鬟,吩咐她带白若兰去后宅陪着隋氏。

白若兰回到后院后发现气氛不对劲,娘亲和城主夫人都没在,独留下徐筱涵主持大局。

徐筱涵恨她恨的要死,眼睛都冒着红光。

白若兰暗叫不好,刚想转身就被徐筱涵喊住,道:“若兰妹妹是寻白夫人吧?白夫人的妹妹突然落水,现在在后院医治,妹妹还是别过去添乱了。”

白若兰哦了一声,寻了个小方桌坐下来,安静的吃吃喝喝。

徐筱涵满脑子里都是冷漠的六皇子殿下突然变得温柔,给白若兰整理衣裳,目光温柔似水,态度浓情蜜意,总之所有的宠爱都给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优点的白若兰!她到底那里好了!身材没张开!脸蛋丰满的像个大饼,五官虽然精致可是也不如她美艳吧!难不成六皇子殿下有恋童癖……就喜欢什么都没有的?

白若兰感受到徐家姐姐不善意的目光,她故意挺胸抬头,愿意看就看呗……如果她知道她一向引以为傲的鹅蛋脸在徐家姑娘眼里是大饼脸……估计会气吐血!

反正小叔叔说了就喜欢她这样的,徐筱涵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小叔叔也不会喜欢她!

徐筱涵是家中唯一的女孩,从小到大被爹娘兄弟们宠爱到现在,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她故意为难白若兰,说:“若兰妹妹平日里在家里爱好是什么?”

白若兰抿了一口糕点,低调的说:“不过是和一般女孩子差不多,帮娘亲管理家务,绣绣花,读读书吧。”

“哦,对了,白伯母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呢。”

白若兰蹙眉道:“曾经是,不过如今有两个可爱的嫡亲弟弟呢。”

“嗯,知道的。只是想以前白姑娘在边城的时候,应该会很寂寞吧。不像我似的上面好几个兄弟整日对我关怀备至的叨叨,烦死人了呢。”她上有兄长疼爱,白若兰呢?

白若兰撇撇嘴角,看不上她得意的样子,淡淡的说:“徐姐姐这可说错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寂寞,我爹娘亲把我当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到哪都带着我。喏,像是你方才说的,以前我是家中独女么……”欺负她没兄长,她还是爹娘的唯一呢。白若兰很计较的回应。

徐筱涵心里冷哼一声,道:“白老爷有差事儿在身,哪里能像个女子般在家里带孩子。妹妹这话和我们说说罢了,别再往外传,否则丢白老爷的脸面。”

“不会啊。我爹是有差事儿在身,但是他疼我!一切以我为先罢了。疼爱女儿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怕别人知道呢?”白若兰故作天真,直言道:“谁还敢背后说我爹不成?”

“男人都要面子的,尤其是老爷。”

“那是徐城主吧。没听谁敢非议我爹爹如何!所以我爹爹可能真和一般人不一样,因为我是独生女儿,他好多事情都给我亲力亲为,有时候想想也觉得糟心呢。”白若兰表现出有些嫌弃的样子,惹得徐筱涵更觉得憋屈。

白若兰没完没了,叹气道:“谁让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呢?前阵子姑姑回娘家省亲,还替娘亲照顾了我一段时间呢。”说大话谁不会?欺负我?白若兰咬住下唇,先搬出世子妃扔你们!

提起靖远侯府的世子妃,徐筱涵闭上嘴巴,没敢多言。她见白若兰好像个刺猬似的,一点都不肯示弱,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没有继续刺她。

后院有丫鬟过来,道:“白姑娘,白夫人唤您过去说话呢。”

白若兰唇角扬起,道:“我晓得了。”

徐筱涵白了她一眼,嘲讽道:“快去看看吧。听说隋家姑娘是自个跑去后边溜达,脚一滑跌入湖中。貌似她被揪出来的时候,白老爷也在呢。”此言一出,现场有人诺有所思。

这话很歧义,辱了她爹清白,白若兰非常不高兴!她皱起眉头,大声的澄清道:“何止我爹在呢,还有我、以及李念小叔叔都在呢!”

众人听她提及李念,都有些吃惊。那可是身份超级尊贵的主儿。

白若兰越想越生气,正色的看向徐筱涵,斥责道:“徐姑娘这话怎么我听着那般别扭。我娘亲妹妹在你们家落水,徐姑娘不特意过去看望就算了,背后说风凉话是几个意思?虽然是冬日,可是湖水是融化的,今个来了这般多的宾客,怎么不见贵府特意留人在湖边守着呢?万一有人坠河,闹出人命徐府也觉得无所谓?城主大人好心宽啊!”

夏筱涵见她挑理,怕影响不好,道:“白姑娘可真可笑,白夫人的妹妹自个去跳河,难不成还怪我徐家不成。”

“跳河?”白若兰冷哼一声,说:“先不说隋姑娘为何落水,有人在贵府湖边行走落水无人救治本身就是徐府上安排不周吧!我娘亲心善,懒得挑理直言罢了!”

……

白若兰一字字说的清楚,傻子都看得出她是完全不顾忌徐家姑娘情面了。她本不想和徐筱涵胡搅蛮缠,偏偏这女人说隋姑娘落水时候她爹也在。这话若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她只好拖李念下水……有他就不怕欧阳家会误会!

再说,欧阳灿可是他父亲嫡亲的外甥,闹到将军府,还能向着徐城主?

难怪小叔叔看不上徐筱涵,这姑娘脑子太笨了!

白若兰仰着下巴,挺着胸脯转身离开,她爹又没做错事情,谁也别想拿隋家姑娘的事情戳她脊梁骨。后宅这场纠纷没有背人,许多人都听到了。一直派人盯着白若兰的黎孜念没一会就听说此事儿,他比白若兰还生气!顿时对徐城主特别恼火!

他举起酒杯,故意敬徐城主,不客气道:“徐城主,您后院那湖水面积多大?”

徐城主有些醉了,正开怀大笑,听到六殿下问这件事情,仔细想了片刻,说:“那还是五年前挖的,都有些不记得了。不过中间弄了个湖心亭,为此挖了半年多。”

“呵呵……劳民伤财啊徐城主!”黎孜念眯着眼睛,慢悠悠的说:“您这个湖,看着比起京城我二哥王府的那个圆形湖面积还要大上一些呢。”

徐城主身子一僵,酒醒一半。桌子上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六殿下的二哥是谁?是二皇子啊!

二皇子是这群皇子中最年长的,去年初开始在宫外建了王府,因为太子之位的事情,封王的旨意尚未发出,可是王府却是快盖好。

黎孜念现在这句话,着实诛心,徐城主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官比得上二殿下吗?南域这块地界和边城一般,属于天高皇帝远!官员府邸难免比规定的看起来会更奢华一些,可是大上几米或者小上几间屋子,谁能看出来?

若无人参,自然是都符合体制,但是如今六殿下挑理了,这事情就变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