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便到了前头,却有人来禀道:“小侯爷,惠王殿下来了,在会客厅中坐着,让小的来请小侯爷过去相见。”

惠王殿下来了?宋意墨一下握紧了拳,上回被他扔下水,后来又……,哼,此仇不报非君子。

景世丹在会客厅中喝了一会儿茶,便见下人匆忙领着宋意墨来了,他一笑,挥手道:“本王和小侯爷有话要说,你们都退下罢!”

众人不敢相违,行了礼,纷纷退下。

多禄看宋意墨一眼,见宋意墨点头,便也跟着退下了。

“你这个长随倒忠心,本王说话,他居然不理,只顾看你眼色。”景世丹看宋意墨道:“看来,你们镇武侯府也是有几个忠心仆从的。”

宋意墨待景世丹说完,便问道:“不知道惠王殿下此来,有何见教?”

“也没什么见教,就是想你了!”景世丹双眼灼灼道:“本王原以为自己是属意你家大姐的,可那天尝了你一口之后,发现呢,本王其实是属意你这种的。”

禽兽!宋意墨心内痛骂,嘴里却道:“惠王殿下真会开玩笑。”她说着,想及那天形状,一张小小俏脸不受控制的浮起两朵红云。

景世丹目不转睛看着宋意墨,嘿嘿,这小子红脸了。也怪不得本王心痒痒想见他,看他这模样儿,可半点不输人家女娇娥,做一名娈童,他绝对合格。

宋意墨自己也诧异,从前被人取笑几句,轻易不会动容的,现下是怎么了,不过几句调笑,脸上怎么就发烧了呢?

景世丹见宋意墨垂眼避开他的视线,莫名有一种娇怯的姿态,止不住又多看几眼,看完才道:“今儿过来,确实有事找你。”

宋意墨听得景世丹语气正经了一些,复又抬头道:“惠王殿下请说!”

景世丹展开手里折扇挥了挥,道:“你可知道,长信公主在皇上跟前提及,说侯夫人上门求她,让她在皇上跟前美言,成全你家大姐和本王的婚事?”

“什么?”宋意墨大吃一惊,大姐要是嫁给惠王,姜贵妃凭着婆婆的身份,还不拿捏住大姐,让大姐不得翻身?

景世丹道:“本王听到这个消息,可比你更吃惊。不错,本王先前是属意你家大姐,但你家大姐都让别人给抱过了,本王哪能不介意?再者,你家大姐之前一直冷待本王,怎么可能突然想嫁本王?就是长信公主之言,也颇可疑。因想着此事跷蹊,这才来问你。”

宋意墨脸色颇难看,半晌道:“我阿娘上门求长信公主,求的,是让皇上给顺王殿下和我家大姐赐婚,长信公主当场应承我阿娘了。没想到她会传错话。”

景世丹双手合上折扇,站起来道:“明白了,这是长信公主在捣鬼呢!你们所托非人啊!”

宋意墨见景世丹似乎要走,便拦住道:“哪么,惠王殿下准备如何应对呢?”

景世丹手一伸,捉住宋意墨的小手,轻轻一抚道:“嘿,又白又嫩,像水豆腐。”

宋意墨使劝抽回手,冷着脸道:“请惠王殿下尊重些!”

景世丹摇摇头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惠王殿下愿意帮忙?”宋意墨意外。

景世丹笑吟吟道:“这样,你来亲本王一下,本王就帮忙扭转形势,让皇上给你家大姐和顺王赐婚,皆大欢喜。”

宋意墨脸色又阴了下去,暗骂道:好个禽兽!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你等着做本王的小舅子吧!”景世丹突然近前一步,在宋意墨头发上嗅一口,喃喃道:“发丝一样香喷喷,不错!”

宋意墨俏脸涨红,后退一步,攥紧了拳头,转瞬又压下怒火,抬头道:“惠王殿下办成了此事,我就亲惠王殿下一口又何妨?”

“哈哈,讲价还价呀?若本王办成了此事,那时你是顺王的小舅子,有顺王撑着,你不找借口避开本王才怪?本王还能指望你来亲一口?”景世丹笑咪咪看宋意墨。

宋意墨心下迅速权衡,狠狠心道:“好,我就听从惠王殿下的。”不就亲一口嘛,就当作亲家中的小狗好了。

景世丹眼中笑意止也止不住,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嘟起嘴道:“要亲这儿,而且,这一口,必须亲得本王满意才算数。”

这个天杀的变态禽兽啊!宋意墨虽则狠下心,决意作出牺牲,但只一挪步,又极其不甘心。

景世丹催促道:“快点,本王还要赶回去呢!”

宋意墨甩甩头,走上前,双手撑到椅子扶手上,看牢景世丹双唇,缓缓俯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第 20 章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幽幽异香袭鼻端,景世丹心口莫名一跳,有些异样感觉,眼睛半眯起,等着那销.魂的一触。

宋意墨近了景世丹双唇,却没有亲下去,转而俯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我等着做惠王殿下的小舅子!”说完即站直身子,飞速离去。

“这小子!”景世丹站起来要去追,又止了脚步,皱着眉头道:“太狡猾了,居然敢戏弄本王,哼!”

这儿毕竟是织造司分司处,曲鸿又是长信公主的人,和宋意墨在这儿闹出什么,肯定会传到长信公主耳中,进而传到皇帝耳中,景世丹想到这里,便不打算跟宋意墨纠缠,他很快回了惠王府,召了季布说话。

季布道:“惠王殿下,长信公主明知道您跟顺王殿下不和,这个时候却偏要搀合进来,其意自明。她一心向着的,依然是太子殿下。现下若因宋意珠之事,让顺王殿下和你再次不和,争斗不休,得利的,便是太子殿下。”

景世丹双手抱胸,点头道:“长信公主在父皇跟前提及,说什么本王纠缠宋意珠长达几年,而世炎不过下水救了宋意珠一回,论起来,本王才是痴情一片云云。父皇听了这话,还不知道会如何决断呢?”

季布道:“惠王殿下若娶了宋意珠,便如了长信公主之意,万万娶不得。”

景世丹道:“本王先前确实是属意宋意珠,可世炎既然也喜欢她,本王相让一把又如何?”

季布颇疑惑,“惠王殿下先前可是一心要得到宋意珠的,现下这是……”

景世丹笑着把自己见到宋意墨的事说了,道:“他说了,等着做本王的小舅子呢!本王却不想如他的愿。”

季布瞪圆了眼,惠王殿下平素虽有谋略,但这回做事,也太过儿戏了。且也本末倒置了,这事儿要知意的,不是皇帝的态度,姜贵妃的态度,长信公主的态度么?怎么去计较一个小侯爷的态度了?

宋意墨那头,一回府就去见了罗夫人,说了景世丹见她的事,却略去景世丹调戏她的经过。

罗夫人听完,大惊失色道:“长信公主欺人太甚了!她不想帮,直接拒绝便可,何必这头应承了我,那头却帮个倒忙。她明明知道我跟姜贵妃不和,这回是要推意珠进虎口呀!”

宋意墨安抚罗夫人道:“阿娘,惠王殿下先前是属意大姐没错,可他明知道我们不愿意大姐嫁他,还跑来跟我透露此事,说明,他现下也不想娶大姐了。嫁娶双方都不愿意,双方一起使力,此事自然不能成功。”

罗夫人一想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叹息道:“千算万算,算不到长信公主会出卖我。她这是要干什么呢?”

宋意墨听得罗夫人此话,脸色突然一变,张嘴道:“阿娘,我知道了。太子妃虽亡了,但长信公主还有二女儿申含秋呀!她只须把申含秋嫁与太子,便能如前一样,稳坐未来皇帝岳母之位。有了她支持,太子之位也一样如前稳固。”

罗夫人也明白过来,“也是说,长信公主要借着意珠之事,让惠王殿下和顺王殿下撕破脸,明争起来,借此贬低他们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再次抬高太子贤良的名声?”

宋意墨道:“正是这样。只是我们晓得这样想,惠王殿下也定然晓得这样想,为此,他才会透露此事让我知道。”

罗夫人忧愁起来,道:“惠王殿下搁开手,顺王殿下可能也会搁开手,如此一来,意珠怎么办?惠王殿下属意她的事,传得满城风雨,顺王殿下救她之事,一样传得人尽皆知,除了这两人,京城再无人敢娶她了。这回跟顺王殿下的婚事不成,意珠只怕出嫁无门,这一生就要白白被毁了。”

宋意墨也托着头苦恼,一时叹息一声道:“此事,还须得让大姐知道,省得别人传话,传错了意思,大姐心中憋气,烦恼更甚。”

罗夫人点头,扬声喊进紫夏,让她去请宋意珠过来说话。

宋意珠住的地方离罗夫人住的地方极近,很快的,她就到了。

罗夫人待紫夏上了茶,又退了下去时,这才把事情跟宋意珠说了。

宋意珠听得脸色煞白,恨恨道:“若不是申含秋推我一把,何至于这样被动?”

宋意墨心中一动,问道:“大姐,你跟申含秋有旧怨?”

提起这个,宋意珠也奇怪呢,答道:“并没有,之前虽有见面,不过略点头,又不深交,也从没有说过她什么坏话,更没有得罪过她,实在想不出她因何要害我?”

宋意墨突然想起,那日自己赶过去时,一手抓住景世丹的手,阻止他下水救宋意珠,而抓住景世丹另一只手的,便是申含秋了。因推论道:“会不会是,她爱慕惠王殿下,而惠王殿下又爱慕大姐,她便不忿,决意要破坏此事?只要大姐在众人跟前出丑,被别人下水救起,惠王殿下顾着面子,自然不会执着大姐了。”

宋意珠闻言,回想申含秋的言行,也觉着宋意墨的推论有道理,一时气道:“怪不得了,好狠毒的心肠。”

宋意墨眼睛亮了起来,道:“申含秋搞这么多事,一旦听到惠王殿下有可能娶大姐,定然不甘。”

罗夫人也有了笑意,道:“对,申含秋虽娇纵胡闹,但太后娘娘最疼她这个外孙女了!她出马,去跟太后娘娘撒娇求告,惠王殿下和意珠的婚事,必然不成。”

宋意墨马上道:“大姐,你跟罗芳溪不是闺蜜么?且通过她,让她帮你约申含秋见一面,把事情摊开来说一说。”

宋意珠点头道:“好,就这样办!”

同个时刻,申含秋却在房中摔杯子,吼道:“阿娘要撮合惠王和宋意珠?好,很好,太好了!”

红罗在旁边道:“二小姐,只是传闻而已,未必是真的。”

申含秋道:“我今儿进宫,听皇后娘娘提起,可是听得真切,还能有假?”

红罗一下息了声气,不知如何相劝了。

申含秋冷笑道:“从前,阿娘明知道大姐身体弱,并不适合嫁人,她还是硬把大姐嫁给太子了。如今,她明知道我心中属意的,并不是太子,她又硬要让我嫁太子。她只顾自己,何时顾过我们了?这回,我绝不让她如愿!”

作者有话要说:出去玩了,回来比较晚,更新也晚了。

☆、第 21 章

罗芳溪今年十五岁,是罗宰相的爱女,因其才貌出色,每碰宴席,常被人拿来跟宋意珠比较,时间一长,她和宋意珠之间便也惺惺相惜起来。且罗夫人娘家和罗宰相之间,虽不是同枝,论起来却是同宗,有着这层关系在,罗夫人便也把罗芳溪当了世家侄女来看待,非常赞成宋意珠和她交往,慢慢的,罗芳溪和宋意珠便成了闺蜜。

而罗芳溪的母亲申夫人,和长信公主的夫婿申庭家里,三拐四拐论起来,又有一层亲戚关系在,因此,真要较真起来,罗芳溪能算是申含秋的表姐。

宋意珠想约申含秋见面,找罗芳溪去张罗,罗芳溪自然不能拒绝。

罗芳溪也聪慧,约申含秋到罗家一聚时,并没有说是宋意珠要见她,只说是得了新奇东西,特意请表妹过来品鉴一番。

申含秋眼界高,闺蜜极少,能说得来的,不过一两人,罗芳溪是其中之一,现罗芳溪相邀,她虽觉不寻常,却也不相拒,一口应了,如期到了罗家。

宋意珠一早就到了罗家,待听得申含秋来了,一时松了口气。

申含秋进了罗芳溪的房中,一眼见得宋意珠也在座,想及长信公主要撮合景世丹和宋意珠的事,一张脸瞬间沉了下去。

罗芳溪见状,怕未及说开,申含秋就拂袖而走,便急急道:“含秋,意珠不想嫁惠王,因托了我,请你来见面,大家商议一下要如何避了此事。”

申含秋闻言,心念急转,忆起宋意珠之前冷待景世丹种种,也有些相信宋意珠确实不愿意嫁与景世丹,一时脸色稍霁,顺着罗芳溪的指引坐了下来,开口朝宋意珠道:“惠王有哪点不好,你就这样不待见他?”

宋意珠苦笑道:“我不过没落侯府的小姐,哪儿有资格嫌弃惠王了?好不好的,全在长辈一念之间罢了!申小姐也知道,我阿娘和姜贵妃不和,若我嫁了惠王,那时做了夹心饼,一方是娘家,一方是婆家,从此无宁日。我阿爹早亡,全靠阿娘拉扯我们长大,我不愿阿娘伤感,更不愿将来为了婆婆,冷落了阿娘。申小姐,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嫁惠王的。只想来想去,此事也唯有申小姐能帮我一把,因此来求申小姐一回。若申小姐肯助我,我将来有能力,定然报答申小姐相助之恩。”

申含秋听宋意珠之言,不像作假,但她又哪会轻易答应?一时嘴里道:“宋小姐如何确定,我就会帮你了?”

罗芳溪见申含秋和宋意珠话题已打开,便朝她们颔首,站起来笑道:“你们慢慢谈,我出去给你们泡茶。”

申含秋和宋意珠齐齐道:“正要试试你亲手泡的茶。”

罗芳溪一笑,退了下去。

帘子一动,罗芳溪身影消失在帘外,宋意珠便直接对申含秋道:“明人跟前不说暗话,申小姐推我下水,难道不是要让我在惠王跟前出丑?但这么一推,却不是申小姐想看到的结果,申小姐甘心么?”

申含秋心事被宋意珠看破,不由沉默了一下。

宋意珠看定申含秋道:“申小姐,你助我,便是助你自己。且我若能嫁得顺王,得了机会,没准也能回助你,让你得偿心愿。论起来,我一个未嫁姑娘,说这些话,是没羞没燥了,但我若不设法,难道等着嫁惠王,痛苦一生么?”

申含秋心中一动,寻思:是的,我若不设法,难道等着嫁太子,痛苦一生么?

宋意珠见申含秋虽不答话,神色却松动了许多,便又道:“还请申小姐帮这个忙,我必不会忘记申小姐的恩德。”

申含秋见宋意珠低声下气相求,心中略畅快,抚着手腕上的珠串,一颗一颗数过去,数到第二遍时,便抬头道:“好,我且帮你一回,但你也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他日我让你做事,你不能推托。”

宋意珠心下一喜,忙应了,又站起来,矮身福了一福。

申含秋摆摆手,这才扬声朝外间喊道:“芳溪,茶呢?”

“来了!”罗芳溪端着茶应声而进,笑吟吟道:“且试试我泡茶的手艺!”

宋意珠和申含秋各接了茶,呷一口道:“果然好手艺呢!”

另一厢,罗夫人却去苏府拜见单老夫人。

看看丫头上了茶,单老夫人便挥退丫头,笑道:“夫人今日特意前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罗夫人也不寒喧了,把长信公主想撮合景世丹和宋意珠的事说了。

事涉长信公主,单老夫人听得极仔细,听完大为吃惊,此等重要的信息,不是由苏昭仪来告诉她,而是由罗夫人来告诉她,也是说,苏昭仪现下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了。

罗夫人看着单老夫人微讶的表情,便故意道:“莫非老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单老夫人避而不答,反问道:“夫人来告诉我此事,意欲何为?”

罗夫人意味深长道:“却是想告诉老夫人,长信公主撮合惠王和我们意珠,意思很明显,她依然是偏向太子的,她家的女儿,只会做太子妃,不会做王妃。”

单老夫人心下翻腾,微微垂眼,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道:“就算是这样,这件事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眼见单老夫人滴水不进,罗夫人索性道:“若待惠王娶了我们意珠,太子再娶了申含秋,顺王殿下又有什么好处?”

单老夫人听罗夫人直言了,这才道:“哪依夫人之意呢?”

罗夫人道:“说句大不敬的,昭仪娘娘在宫中这些年,又育了顺王殿下,却连一个妃位也没挣上,可想而知,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了。她所能依托的,不过顺王殿下。但顺王殿下年纪轻,没能建立功绩,想谋一头十全十美的婚事,并不易。而我们意珠呢,这些年助着我打理府务,表现出擅筹谋,晓轻重的个性,正是一个能辅佐夫君的女子。……”说到这里,她便止了话。

单老夫人抬眼看着罗夫人,良久才说出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第 22 章

“夫人说的,我何尝不知道?但此事确实由不得我作主。”章老夫人一脸为难。

罗夫人点点头道:“既如此,我便等着当惠王殿下的岳母便是,为了我和姜贵妃一点旧怨,这样上赶着求你家,失礼了。”说着站起来告辞。

罗夫人把宋意珠培养成这样,临了婚事却要上赶着求人,在她来说,是千不愿万不愿的,可不上门见单老夫人一面,万一申含秋那儿求动了太后娘娘,待太后娘娘召苏昭仪去问,苏昭仪一个想不通坏了事,那时两头没有着落,宋意珠还真的出嫁无门了。

单老夫人见罗夫人抬步就要走,忙忙站起来拦住,笑道:“夫人,我虽不能作主,却能劝一下昭仪娘娘,让昭仪娘娘去求太后娘娘,有太后娘娘出面,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说着拉罗夫人坐下。

稍迟,罗夫人才从苏府告辞出来。

罗夫人才回到侯府,宋意墨便迎了出来,扶着罗夫人进去,待她洗脸净手,换了衣裳,坐到椅子上,宋意墨才道:“看阿娘这神色,似乎有好消息呢?”

罗夫人挥手让丫头下去,这才长长吁口气道:“单老夫人虽难缠,到底有决断力,稍一明白局势,就答应进宫劝说苏昭仪,让苏昭仪寻机去求太后娘娘,以成全顺王殿下和意珠的婚事。”

宋意墨听得此话,也松了一口气,笑道:“在皇上眼里,苏太爷是商户,苏家一家子,就全是商户,再不能摆脱这个印记。苏家挤不进权贵圈子,苏昭仪又挣不上一个妃位,顺王殿下虽有封号,好死不死,那封地却贫瘠,这么样的,在娶妃一事上,就不可能顺意了。现长信公主已是做出姿态,申含秋虽体弱,虽娇纵,但不会等着做王妃,单老夫人应该也明白过来,顺王是没有机会娶申含秋的,如此一来,顺王想娶一个能助得他的女子,也殊为不易。咱们侯府虽没落,但眼看我已渐长成,又在织造司分司处挂职,且大姐又是一个能干的,论起来,是一个不坏的对象。单老夫人成了精的,没理由不跟咱们联手。”

罗夫人摸摸宋意墨的头道:“你年纪还小,此事过后,且放松些,也别整天绞尽脑汁想这些了。阿娘怕你思虑过多,长不高啊!”

宋意墨笑道:“阿娘,姜贵妃一日未除,我一日不能恢复身份,就一日不敢放松,一旦放松,就怕祸事纷至而不自知。”

罗夫人眼中含了泪,再次摸摸宋意墨的头,低声道:“你阿爹造的孽,却要叫你们来承受。”

宋意墨拿下罗夫人的手,轻轻握住道:“阿娘,阿爹已亡故,不必再怨他了。这些年虽提心吊胆,到底也过来了。待完了大姐的婚事,二姐和三姐的婚事也顺利起来,一切,会如我们所愿的。”

罗夫人点头道:“反过来想,若你几个姐姐皆能嫁得贵婿,这些年的谋划和辛苦,也不算白费。”

母女说着话,帘子微动,脚步声响起,紫夏在外禀道:“夫人,小侯爷,大小姐回来了!”

紫夏话音一落,宋意珠就揭帘而进,含笑道:“阿娘,阿弟!”

宋意墨一瞧宋意珠这神色,便也知道她说动申含秋了。

宋意珠落了座,待紫夏端上茶,又退下去时,便搁了茶杯,把自己见申含秋的经过说了。

罗夫人和宋意墨听完,都现出喜色,双管齐下,不信这回事情还会拐弯。

那一头,申含秋回了府,在房中托腮沉思良久,决定第二天就进宫求见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