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笑着言道:“倒是凑巧。”语气淡淡的。

谢悠云也不知想了什么,继续道,“不知两位要不要与我们一起,我们来的早,位置更加好些。”

和铃微笑言道,“还是算了,我打扰二位。”望过去一看,其实谢思浓也在一起。大概是看谢悠云对两人颇为热情,整个人嘴抿的紧紧的,看样子十分的生气。

其实这点和铃也能理解,她本就与谢家关系并不好,谢悠云如此过来,倒是让人出乎意料。谢悠云也不勉强和铃与他们一起,见她拒了,便是回自己的位置坐好。倒是谢思浓仍是向她们的方向看着,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和铃看了过去,见谢思浓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样子赵婉莹被杀的事情还是影响了谢家,想到这里,和铃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嘴角。

许是谢家身份不同,不少人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位置,想要上前却又不知如何能够更加自然。李梦冷眼看着那些人,低语道:“所谓学子也不过如此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

和铃笑了起来,其实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家世好的人终归只是凤毛麟角,更多的人是想要通过科举得到更好的前程。这样想来也并不过分。李梦寻思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戏台上正是关键的时候,但是和铃却有些心不在焉,其实和铃之所以要出门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一点是旁人怎么都不可能知道的。和铃心里明白,她是在找一个人,一个现在没有任何名气,但是将来在朝堂之上却会大放异彩的人。

其实和铃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人,只是想着既然自己通晓前世,那么便是要善加利用起来。虽然她是一个女子不会涉入朝堂,但是将来未必就没有什么用处。

那人年近三十,姓王,单名一个勉字,江陵人士,家境颇为落魄。和铃知晓,今年他并没有考中,王勉真正大放异彩是在六年之后,六年后,王勉才真正的考上了状元。

人人都道王勉是真的有能力有才华的一个男子,那时也人人都效仿他。把他当做一个成功的榜样。便是偶然王勉将帽子带歪,都会引得许多学子争相效仿。此人面容十分寻常,但是却因为才华而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和铃知晓王勉与齐王关系极好,她不知道后来齐王登上皇位有没有王勉的因素在其中,但是和铃晓得,待齐王登上皇位,王勉在朝堂之上便是逐渐的发光发亮。而王勉在皇位的争夺之中,也是一直都明确的站在齐王身边,为他出谋划策,鞠躬尽瘁。

王勉如何,谁登上皇位都与和铃没有关系,但是和铃却偏是还想接触一下这个人,前世的时候和铃就希望能够结识王勉,倒不是说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而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有能力。与有能力的人接触,自己想来也能学会一二!

和铃倒是也不怕别人误会,便是王勉自己,她都是不怕的,王勉十六岁就成亲,而成亲的对象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纵然那个女子并没有才华,也无甚好的容颜,甚至坊间传闻是个十分彪悍的妒妇,可是王勉依旧十分珍爱自己妻子,便是考上状元之位之时多少大臣语中带着暗示,他依旧不为所动。依旧夫妻恩爱。不管多少人送了娇妾过来,也都是笑言婉拒,这个人的人品,和铃十分的赞赏!

许多人说他傻,不晓得美娇娘的好,但是更多的人是欣赏他的人品,糟糠之妻不可弃。只有这般才能真的成就大事。重活一世和铃也没想着利用谁来保护楚家,楚家的覆灭与她何干。前一辈子她会为楚家付出了自己的性命,而这一世她却绝对不会再这么做。别人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关系,别人争夺皇位与她更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只是想知道这王勉究竟有多少能力,能够助齐王登上皇位。传言与王冕这个人是很喜欢喝茶听戏。

“平日里不出门我都不知道,京城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李梦的话打断了和铃的思绪,她歪头笑了起来。

“想也是的,往日里你们都是过来做客甚少出门,便是出门也不会这般闲逛。”

李梦点头,原本很少出门,去年开始住在永安城,感觉又是不同。其实有时候事情变了,心境也就变了。

也许在别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但是在李梦自己内心深处一直都觉得,现在这样是寄人篱下,可不就是如此吗?他母亲犯下的错,却要她们共同承担。李梦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既然发生了就要面临这样的结果。

“表姐出门少才会觉得事事都有意思,但其实倒是也不然的。”和铃笑言道,“你想啊,这里和江南有什么不同呢?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只是心情不同。所以表姐就会觉得地方十分的不同。”

李梦颔首,之后言道:“那表妹呢?表妹又是如何作想,我总觉得表妹与楚家其他的姑娘十分的不同。”

和铃笑言:“自然是不同的,如果这天下的人都跟我一样,那又哪里需要这么多人呢?必然是有所不同,才会更加发展。表姐说对吧?”和铃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脸上表情温顺又单纯。但是李梦却觉得,若说这家里有一只猛虎,那么必然是和铃无疑,不作他想。

当然,她与和铃的关系倒是不错的,而且李梦永远记得和铃对她的帮助。正是因此,她不觉得和铃这样有什么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罢了。

和铃与李梦看戏喝茶,倒是十分的悠闲。一场戏唱完,和铃耐着性子言道,“表姐,不如我们继续转悠转悠吧,我们还有首饰铺没去呢!”似乎对看戏又不感兴趣了的样子。

李梦自然是听和铃的,两人起身,和铃与谢家兄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因为陆寒的关系,谢思浓看她眼神仿佛淬了毒。和铃内心默默吐槽,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她真是已经死一万次了,被谢思浓杀死的。

看和铃施施然的走了,谢思浓愤恨的言道:“这么多人都死了,她怎么就不死,最该死的就是她!”

谢悠云皱眉:“思浓!”

其实谢悠云也感觉到,每次和铃出现都会让思浓失控。说到底,她对他们兄妹二人都是有影响力的,便是自己也是这样的!

这样想着,谢悠云言道:“思浓,你该是知晓将来会有什么结果,不要这样,免得让人侧目!”

谢悠云语意不详,但是谢思浓却明白了话中的含义!哥哥的意思分明就是明年的选秀,想到这里,她便是心生怨恨,如何能不心生怨恨呢!一个如花的少女却要嫁给一个将死的老头子,就算这人再权倾天下又是如何。她谢家也不需要靠一个女子来光耀门楣啊!

而且,她这样的身份,嫁给几个王爷也是可以,但是她爹…想到此,谢思浓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她爹不疼她,哥哥也要这样说,谢思浓只越发的恼火,抱怨道:“哥哥何必这样呢!我可不像是哥哥,能够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而娶根本就不喜欢的女子。那个林颖芝,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谢思浓的声音很低,倒是不会被其他人听见,但是谢悠云哪里听不见呢,只心里窜出一股子无名火。娶林颖芝这件事儿一直都让他十分的难受,现今被思浓这样提了出来,心里十二万分的躁郁。

“你何苦戳我的心,我劝你,不过是为了你好!”谢悠云面上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内心却厌烦起来!

谢思浓咬唇反驳:“那哥哥又何尝不是戳我的心,既然都是如此,就谁也别说谁了!”

一时间,两兄妹都沉默起来,他们心情不好,但是别人却未必心情不好!而和铃就是那个“未必”。

她惯常去的首饰铺子并不在这边,因此两人便是上了轿子,李梦看和铃表情,忍不住笑道:“你倒真是熟门熟路。”

和铃娇嗔道:“自小长大的地方嘛!不过现在街上的人还真是比以前多了。”

两人很快便是到了首饰铺子,只是轿子刚停下,就听到门口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和铃与李梦对视一眼,巧月见状连忙下了轿子,不过很快便是回来,她气喘吁吁言道:“小姐,外面有人买霸王首饰。”

和铃掏耳朵:“啥?”听过吃霸王餐,倒是没听过买霸王首饰的。这…

巧月点头,言道:“就是有个书生啊,人家不肯那个价钱卖给他,他还偏是不走!十分的执拗!”

和铃掀开帘子望了过去,顿时笑了出来,有时候啊,还真是讲究一个时机,你看现在可不就是么!她在茶楼等着与这位仁兄相识,而这位仁兄却在这里买霸王首饰,这事儿闹的!

见自家小姐不受影响,反而颇为为感兴趣的样子,巧月连忙将小板凳安置好,和铃踩着下了轿子。

掌柜的一看和铃,那张脸仿佛是开了一朵花儿,他连忙上前:“楚小姐,您过来了,快请快请!”

真是全然的不同!

和铃没动,打量了一下王勉,王勉一身灰布衣衫,虽然是书生的装扮,但是那般看着便是破落户。

而他自己倒是不觉警儿的继续言道:“你们真是有趣,说了多少钱,转头又不认,哪有这样的!我也不是捡漏儿,只是就没有这样的道理,都说店大欺客,我现在看了,果然是如此的!”

掌柜的倒是也怕传出这样的名声,连忙言道:“你这小哥,还是个文人,就没有这样说话的,我怎么店大欺客了?我不过是不想卖了也不成么!:”

“看我要买,作势起价,我还嘴,又说不卖!您还真是个厚道的商人,矮油,真是太厚道了!”王勉的嗓门倒是不低的,引得周围的人都过来围观!

和铃也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儿,似乎看热闹!李梦拉了拉和铃,和铃并不动!

“谁理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楚小姐,您快里面请!”

和铃虽然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这掌柜的明显虚张声势,又眼神游移,八成人家王勉说的都是实话!她笑言道:“如若我是你,断不会与他争吵!”她这话是与王勉说的!

王勉:“那敢问小姐有何指点?”

和铃认真:“你就坐在门口,手里立个横幅,上书此店是骗子。也不多说什么,默默控诉就不错!”停顿一下,她言道:“顺便带着书籍,控诉的时候还能看一眼学习一会儿呢!你想,你什么没说,有没在这里捣乱,他们可不敢对你如何!天子脚下,还是讲究法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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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没有人敢乱来,只要你别靠他们边儿,自然怎么都行!”和铃俏生生的出着忒损的主意,掌柜的苦哈哈的看她,倒是也不好说的难听,只求饶道:“楚小姐,可饶了我们吧!我们小本生意啊!”这小姑奶奶怎么还捣乱上了!也没得罪她啊!

和铃不说话,端是笑着。李梦看她成心要管这件事儿,也不言道了,就在一旁看热闹!

王勉言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卖!你们就是看我真心喜欢想要坐地起价。既然如此,我不要了!绝对不能姑息你们这样的行为,我就听这位小姐的,我坐这儿等着!”

和铃笑了起来,颔首!

几人正说话,就看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风风火火就过来了。和铃见她容貌,知晓这位就是王夫人!

还没等这位王夫人走到近前,眼前的王勉“嗷”的一声直接蹿了出去,和铃囧!

王勉冲到王夫人身边,一把抱住王夫人,苦哈哈道:“娘子,他们欺负我,你总算是来了!”

一副“我终于有人做主了的执拗感”,现场的人顿时囧了,生出一股子不和谐的感觉,这样人高马大的男子抱着女子眼看要哭,大家这是怎样的心情!

女子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视线落在和铃与李梦的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即问道:“这里谁欺负你了!”

开始掳袖子,王勉立刻将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和铃顿时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她作甚要管这个闲事儿呢!她以为,王勉应该是受害者,而且按照王勉在前世那么厉害的状态,也不该是个没理也要叫的人啊!但是现在…和铃只有一个感觉:卧槽!

怪不得人家掌柜的不卖东西了,这人说买,看了一会儿,掏钱,还没等递给掌柜的,不买了。想了一下,又要买,掏钱,还没递出去,又不买!周而复始,并不停歇。

王勉说完,王夫人将撸起来的袖子又一点点的放下,掌柜的看现场似乎不能发生什么了。也是哭喊道:“我真是和您什么仇什么怨啊!我真是不想坐地起价啊,我如果不坐地起价,您不走啊!您不走,继续这样下去,我不用做生意了啊!”

和铃一头黑线,与掌柜的言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就胡乱管闲事儿,给您添麻烦了!”

掌柜的听到这个阴测测的楚五小姐说出这样的话,差点吓出一个跟头,连忙:“五小姐这是说啥啊,没关系没关系!您说什么都没关系的!”

王夫人有些不解,但是大体也猜出了一二!她望向王勉,王勉坦诚:“这位小姐教我…”

王夫人:“…”

王勉总结:“她其实真是个好人!不过,也不能怪我迟疑犹豫啊,我觉得蛮配你,又怕买回去你不喜欢直接揍我!”他扁着嘴,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这样,真是让人觉得胃部在翻滚!

王夫人看向和铃,言道:“多谢这位小姐帮我们说话,倒是我们家王勉的不是,给小姐添麻烦了。不知这位小姐是…”

王勉这个长相,还真是不足以让人看上!所以王夫人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她想这小姑娘怎么会为一个外地人说话呢!

和铃被打击到了,垂头丧气的,“我还以为,自己路见不平见义勇为呢。很久没和人吵架了,我看到这样的事儿,有点激动,也就丧失了判断力。倒是没想到,您家老爷是这么个性格!”

和铃说话里带着俏皮,王夫人笑了起来,“到底是我们的错,不如我来请你喝茶,算作赔罪?”

和铃摆手:“可不行,这事儿哪里怨得到您!我自己太盲目!”

王勉看王夫人,言道:“媳妇儿,你进去试试那个发簪呗?”

王夫人瞪他一眼,“怎么哪哪儿都有你!”

掌柜又听他提及那个发簪,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王夫人也看出人家掌柜的不乐意,言道:“我就不要了。”

她这样说,王勉还不明白,“干嘛不要?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不如进去试一试,你看可好。”

和铃微微眯眼,看看这个,瞅瞅那个。

王夫人冷笑,“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我与你说过,买什么都要经过我同意,你把我当成死的吗?”

王勉瑟缩一下。

和铃看两人相处情况,心中有了几分计较。原本,她认为王勉是一个十分能干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或者说王勉只是对这方面不灵光,其他的十分厉害。但是和铃看他的表现又觉得可能性很低,这人好呆的样子。那么前世,王勉这么厉害,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和铃也揣测前世的王勉是不是被人借尸还魂?例如像自己这样。如若不是,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说明王夫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而且现在看着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说了这么久?还未问姑娘高姓大名。”王夫人言道。

和铃浅笑,“楚将军府,楚和玲。”

王夫人点头,“原来是初五小姐,久仰大名。”

和铃天真的笑,“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吧,是传说我特别凶悍?”

王夫人摇头,“哪里是如此,小姐多虑。”她的视线望向李梦,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问道,“这位可是李梦小姐?”

李梦并不认识王夫人。

王夫人也不意外,解释道,“我母亲前些年曾在李府做过帮佣,小姐可能是不记得了。”说起此事倒是不卑不亢。

提到李俯,李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感慨道:“说起李家,我倒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王夫人也是个精明的,便不再多问下去。

和铃言道,“王夫人必然是陪王大哥过来赶考。如果在家中无趣,来楚府找我便可,我们也好一起坐一坐。”

王夫人感觉得到和铃释放出来的善意,笑着言道了一个“好”。

王勉与王夫人告辞。

和铃进了首饰铺,她也不是矫情的人,并不再多提刚才的事情。只吩咐将好看的首饰拿出来。和铃本就有钱,对自己又十分大方。李梦看了,低语道:“怪不得当初和真那么嫉妒你,可见银票真是一个好东西。”

和铃笑了出来,“这种事儿也分人吧,表姐就不会这样啊!”

李梦一想,颔首道::“说来也是。”

两人又稍微逛了一会儿,终于提着大包小包回府。

而与此同时,回到客栈的王勉与身边的王夫人言道,“那个楚小姐人还不错。”

王夫人笑了起来,“你又知道这些。”

王勉理所当然,“我是装傻而不是真的傻。娘子犯不着这样挤兑我吧!”

和铃并不知晓,王勉现在的行为都是装模作样。不过只是确实如她所料,王夫人也不是一个傻瓜,而是极聪慧的一个女子。

王勉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她是认识我的,而且有意结交。如果不是这样,她刚才没有必要要开口。”

王夫人言道,“你倒是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你怎么就没有觉得人家是喜欢你?”

王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是蠢到家了吗?楚和铃在京城是个什么样子谁人不知,就算是肃诚侯府的陆寒不娶她,也不会落魄到看上我这样的人。而且你看她,但凡与她有些牵扯哪个不是玉树芝兰。我又不是猪,当然知道她不会喜欢我。”

夫妻两个人讨论着和铃,而和铃这个时候也到了家。她并不摆弄自己今天买的这些东西,只是坐在那里沉默下来。

身边的丫鬟不解,和铃也不解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和铃终于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今天的事儿好像哪里不对?王家的人不会这么蠢。”

巧音巧月不懂,但是也并不多插话。和铃支着下巴,感慨道,“也许真正傻的人是我。”

“小姐小姐。”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因为和铃出手颇为大方,院中的人都愿意将消息转告给她们这个院子。

和铃问道,“什么事情?”

和铃今日出门倒是不知,原来府里发生了大事儿。大少爷致信竟然被老爷子给处置了家法。致信是长孙,长子嫡孙都能如此,可见真是气急了。

不过和铃一直都认为致信是一个蠢货,现在也是如此。

“那你倒是说说,致信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得祖父要教训他。”

丫鬟禀道,“小姐不知,今日致信少爷竟然偷偷在府中的后花园烧纸,据说是祭奠那位赵婉莹小姐,据说今日是那位赵小姐的头七。”

那个赵小姐是什么人,一个杀人放火的歹毒女子。可大少爷却偏是要这样,仿佛对她十分有意。这次她死了,大少爷也是最伤心的。不过说起来,赵婉莹小姐不是在大牢里么,怎么就死了呢?都没有传出消息来呢!

和铃点头,“出去吧,我知道了。”

丫鬟出门,和铃与身边的巧月言道,“你出去探查一下,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月答应一声,连忙出门。如若不是她们提起,和铃都忘记今天是赵婉莹的头七。和铃其实也在想,致信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按理说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传出来。可致信还真就知道了,并且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

其实想想老将军动气也在情理之中,想想也是的,致信一个长孙却在不断的卖蠢,老将军如何能够容忍?老将军的性格就是如此。因此和您并不奇怪他会这样做。

巧月很快就回来,她绘声绘色地言道,“原来,今天下午的时候,大少爷不知如何知晓了赵婉莹的死讯,失魂落魄的归来,嘴里嘟囔今天便是赵婉莹的头七。越说越是难过,许是太过激动,便是一下子过不来,直接昏了过去。而后虽然醒了,但是却坚决的要为赵婉莹烧一点纸。”

和铃觉得,他家大哥还真是天真。如果不天真又怎么会在大家都讨厌赵婉莹的情况下,还要如此祭奠。

致信在花园烧纸,想到与赵婉莹接触的种种,伤心的不能自已。可也正是因此,被提前回府的老将军发现。

老将军只要一看就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气的不行,只觉得致信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们家中的孩子,便是最小的致宁也不会如此愚钝。致信这样为了一个女子就让家中所有人都难受,老将军十分的气愤。这天下谁人不知,赵婉莹之所以被抓,完全是因为行刺楚和铃。

而楚和铃是什么人?楚和铃是他们楚家的五小姐,这分明就是没把他们楚家放在眼里。这种情况下,致信还要去祭奠她。那完全是不将楚家的人放在眼里。而且,他们都没有想过更深层次的含义,那便是,既然赵婉莹已经被判了斩立决,这样的身份还要祭奠,那于天家,是怎样的心情!如果传了过去,天家该是如何想!这其中深藏的含义致信或许没有想清楚,但是楚老将军却想清楚了。

正是因为想清楚,他才分外的生气。

楚老将军打了置信十个板子,如果不是十月就要科举,想来会更厉害。

赵婉莹的死并没有公布出来,现在老将军迫切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将自己这件事告诉了致信。这分明就是陷他们楚家于不仁不义。

楚家闹成一团,大夫人虽然看着是个深明大义的,但是致信被打,她也是十分难过。但凡是人总有逆鳞,而孩子便是大夫人的逆鳞。

和铃与身边的丫鬟笑言,“如果不是大夫人闹了起来,我都要以为这是致安在其中捣鬼。毕竟,如果致信真的让祖父十分不喜,那么这个家中得利最大的便是致安。可如果真的是致安,大夫人不会这样闹。当然,不排除大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致安的打算。”

晚上用膳之时,和铃听说前面又闹了起来,索性关上的院门并不多管。这些人既然愿意闹那就闹好了,总之与她楚和铃没有关系。

和铃不放在心上,在房中翻看书籍,这本书正是陆寒交给她的,和铃打开之中发现书内是镂空。藏在其中的是几张鬼画符一样的纸。和铃一张张打开看,发现似乎是咒语。想来这个就算是巫蛊之物,而它便是陷害林贵妃的证据。

和铃细细翻看,看够了冷笑出声。皇帝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要陷害自己的小老婆。如若不然,怎么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段。不过又想一想,其实也是正常。巫蛊之物是最严重的惩罚,而其中所需要的技术含量也是最低且最能将人钉死的,只要在那物件从宫中翻出,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

徐仲春进门,见和铃十分沉默,问道:“你不出去看看?你们家前院可乱成一锅粥了。”

和铃摇头,将手中关于林贵妃的资料递给徐仲春。

徐仲春寻思了一下,言道,“小铃铛,我和你说,陆寒不管怎样都是皇帝的外孙,你平日里就算对这件事有不满,也不要表现的太明显,毕竟人家是一家人,他要翻案,这样那样,你听着就是了,别发表太多意见。免得被带到坑里。”

和铃点头笑,“我知道了。”

徐仲春真心为她好,她不会不领情。

要说这次,楚老将军是真的对致信冷了心,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糊涂到这个地步,他一心想着赵婉莹那个祸害,竟然不顾全家了。其实不光是楚老将军,就是大夫人也是如此,虽然她跪着哭求楚老将军饶了致信。但是实际上,内心深处也是气愤的,她就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被迷住了心窍,非要那般喜欢赵婉莹。想当初,和玉还想撮合二人,如今看来真是让人觉得可笑至极,那样的贱人,便是死了都不让他们家清净,她只恨这个女子没有早死十年。

没多久的功夫,丫鬟便是过来敲门,很快的,巧音进门:“小姐,老将军让您去书房一趟!”

和铃真是无语了,难道不想管也不行么!

巧音出门,和铃隐约听到“我们小姐睡了”“小姐今日出门,十分乏”“还请姐姐与老将军言道一下,小姐身体实在不好”等等的话。

过了一会儿,巧音进门。

徐仲春打了个哈切,“我也困了…”拧着屁股就出门了。

和铃笑了出来,与身边的巧音言道:“大家该睡睡,甭管别人的闲事儿!”

和铃并不知道楚老将军为什么要叫她过去,但是她如若不想去,别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这年头,管那些作甚呢!而且,她管楚致信去死,作死也和她没关系,和铃想到这里,直接盖上被子睡大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