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挑眉:“我在最合适的地方鼓励他。”

言罢便是离开,和铃只带着一个稍微易容过的楚云来赶考,还未到进考场的时间,不少人都是提前到来,和铃四下看了看,果然,见到致宁与楚家的人站在一旁,她想了想,与楚云言道:“你去把这个给致宁。”

似乎是一张纸。

楚云过去,致宁考试之前本以为姐姐会回来,但是没有,他正有些失落,就看到有人过来。

“楚公子,这是我家公子让属下交给您的。”

致宁有些不明所以,他打开之后,有些微楞,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姐姐和铃的字,可是…

抬头望向那个所谓公子的位置,他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很快的,他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随即再次低头看纸条,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灿烂,与刚才的萎靡不振一点都不同。

他似乎瞬间就阳光起来,对着楚和铃的位置点了点头,和铃回以同样的行为。

致宁身边的致远问道:“怎么?认识的?”

致宁想了一下,点头言道:“是呀,很熟悉。”

致远与致宁并不是一个先生,所以也并不奇怪他认识的人自己不认识,反而是跟着也点了点头。

致宁垂下头,心里生出许多的不明白,他认了出来,那个人是他的姐姐,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姐姐会来参加科举呢?

致宁稍微想了一想,便是觉得许是和那日进宫有关系!如若是原本的他,一定是想不明白的,但是现在不然,自从跟了这个先生,倒是越发的能够融会贯通。待到进入考场之时,他立时快走几步,凑到了姐姐身边,看她名牌,“程枫”二字,暗暗记在了心里。

和铃跟着侍卫来到自己的位置,静静的等待,说起来,这次科举的还真是不少人,她斜前方的,便是谢悠云,和铃冷淡的笑。

考场一共三日,按照往年,都是连续考完,吃喝拉撒,都在其中,今次倒是并没有这样,考完一日,就让大家回去休息,三日的功夫一晃而过,和铃每次出考场都会听别人议论考题,知晓这些人的考题果然与她是不同的。

她的考题,除却计谋布阵,便是关于药理的一些知识,根本就不是那些真正的四书五经。

最后一日考完,和铃出了考场,致宁连忙快走几步追上:“程大哥,你考的怎么样?”致宁才十来岁,能来考就已经不错,大家谁都不觉得他会多好,而和铃也是如此,她个头不太高,大家当她也小,都不太在意。

只是致宁问了出来,这些人的视线倒是也都看了过来,和铃深深的吁了一口气,“还好!”

这两个字,倒是让许多人都愣住了,甚至包括致宁。

按理说,不管是什么人这个时候都是要谦虚一下的,但是她倒是没有,直接言道还好!有那心高气傲的已经冷哼了起来,但是和铃依旧是浅浅的笑,她意味深长的与致宁言道:“每个人对自己的卷子感觉都是不同。我对自己那套,感觉还是不错的。”

致宁觉得有点怪,但是没有听出来。

告别了致宁,和铃回去只想好好的大睡一觉,她原本并不知道科举是这样的累,她不过是这么一个来月就已经累的不行,而那些学子这样一年又一年的学,她咋舌。

不过这个时候和铃倒是不能继续住在肃诚侯府的别院,收拾一下回楚家,如果她总是不出现,也是不对的!

等和铃回来,致宁连忙便是过来询问具体的情况,和铃简单的说了一两句,知晓不能知道更多,致宁不问了,但是还是言道:“姐姐别让自己太累。”

大家就发现,和铃这次回来有些不同,整个人沉稳了许多,而且…有些憔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人总是愿意脑补的,总归觉得,许是荣华长公主并不喜欢她。有的人因为这样的猜测而暗自高兴,却不知和铃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她休息够了,感觉整个人更有精神了。

虽然身体挺疲累的,但是这样废寝忘食的做一件事儿,也是别有一番感觉。李梦来看她,敏锐的发现她的状态极好,言道:“虽然大家都说你状态不太好,但是我倒是觉得不是。”

和铃笑:“我为什么不好啊。说实在的,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呢!”

李梦察觉到了,言道:“那出门倒是对你极好。”

和铃颔首称是,和铃接下来的日子还真是如鱼得水,只静静的等待放榜便可。她向来是懂的享受的,不出几日的功夫便是将自己养了回来,整个人又是恢复了之前那个状态,小脸蛋儿稍微圆了几分,虽然如此,却一丝都不影响她的美。

皇上为陆寒也算是操碎了心。虽然陆寒并不领情,连长公主也觉得他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皇上却自有自己的心思。皇上并没有言说过,但是在他心里,其实是有一个谁也不敢揣测的想法。那便是,他希望他的皇位是他最爱的女子生的孩子来继承。

虽然他现在只是他的外孙,但是皇上是希望能够认为陆寒的。

将陆寒抱给长公主的时候,孟如意还在宫里,所以皇上没有太大的感觉。可是现在孟如意不在了,陆寒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的儿子,与自己血脉相关的儿子。他如何不想认回他呢!

皇上静静看着和铃的卷子,和铃的卷子是有其他人不同的。别人需要考的那些东西,皇上觉得她通通都不需要考。而她需要的,也是别人都不需要的。

皇上认真看着和铃的这些卷子,与身边的李公公言道,“去把张太医给我叫过来。”

张太医是太医院的高手,他的医术几乎无人能敌。不多时就看张太医很快的跑了过来,皇上将和铃的卷子扔给他。

“你且给朕看看,这人答的如何?”

张太医连忙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了,认真道,“若如此人来考太医院那么必然考不上。微臣详细的看了一下,此人对药理并不十分熟悉。但是对毒药却略有研究,当然与许多人相比也算不得高深。不过,许多见解算是特别。我想,这个人应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医术。而教他的人,更擅长于旁门左道。”

皇上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可不可能是自学成才。”

张太医吃惊的望向皇上,“此人自学成才?不不,微臣觉得绝不可能。不是说微臣小瞧了他人,而是您看这里面的一些理论,这些分明就是鬼手徐仲春的理念。当然,我不是说他就一定是徐仲春教的。我只是说,他这样回答,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什么?正统的医书是绝对不会这样写的,所以我觉得自学成才可能性很低。”

皇上若有所思,之后颔首,“那你在说说这里面其他的问题。”

张太医看了看,“其实要分怎么说。此人的医术,虽然与救人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但是,如若害人,那么用处极大。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学习的时间不长。因为我发现他的许多理念都是只知皮毛。”

皇上点头,心中暗寻:其实也有些道理,说不定,和铃真的是自学成才。毕竟,实际上她看书的时间真的没有那么多。至于张太医说的理解偏颇,这点皇上也能理解。似乎楚家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太平。其实也不光是楚家,别人家也是一样。这京城的大户人家。哪家没有一些龌龊事儿呢!

命张太医下去,皇上继续翻看其他。和铃还不知晓,皇上对她是越发的满意。有能力,有才华,长得美,家世也不错。虽然现在重文轻武,但是皇上知道,手里有兵马是多么重要,这样看来,和铃的家世,也是让人满意的。

皇上大笔一挥,在卷子上题下了一个字。李公公在旁边默默的看不言语。其实每一年,不管是宫内宫外都有不少人在压状元。而李公公则是大家争相巴结的一个人,毕竟他能最早掌握第一手资料。

而现在,李公公真是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放榜的日子很快到来,一大早,就有人守在皇榜前等待结果。正午时分,主考官带着封印的皇榜来到考场门口准备张贴。

等在这里的考生一拥而上,其实他们也都是名家子弟不需要如此,自有那小厮来看,但是说起来感觉又是不同。

就是因此,大家还是亲自来看。如果说有谁没有亲自来,那当属谢丞相府的谢悠云公子是也。想也是的,谢悠云哪里会担忧这些呢!今年的状元之位九成九是他的。

只是大家看着皇榜,震惊起来,结果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让人怎么也没想到的事,谢悠云竟然不是今年的状元郎。

状元之位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人物,众人都未曾听过,唤作王勉。好些人都不知此人是谁,有那记忆不错的总算是想了起来。前些日子,可不是就有这样一位公子传出些名声,似乎十分惧内,为了买个发簪,也能反复十来次。想到这样的人成了状元郎,大家顿时生出不好的感觉。

而第二位的榜眼则是谢公子。说起来今年也是奇怪,大热门的几位公子,意外的都没有名列前茅。谢公子屈居第二,这榜眼对许多人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儿,但是于谢公子,就未必了。

而今年的探花郎更是名不见经转,大家闻所未闻,根本就没有听过——程枫公子。这位可是比状元郎还神秘,状元郎最起码还出现过,这位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谁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和铃自己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给了她探花之位。而今年的状元也让人觉得意料之外,并不是谢悠云,和铃觉得有点儿意思。

她老实的呆在楚家也不出门,至于说宫里该去哪里为这位探花也报喜信儿,那和铃不管了。反正这事儿也不是她引起来的,总会有人能处理好。

不过王勉今年得了状元真是让和铃吃惊。而楚家的几个公子之中,致远考得最好,这也在和铃的意料之内。致远十分稳扎稳打,如果考题不偏,那他答的好也是理所当然。当然。按照致宁的年纪来看,考得也不算差,同样榜上有名。

让人意外的是,致安倒是考得一般,甚至在致宁之后。其实致安的才华绝对不在致宁之下,甚至不比致远差,他之所以这次没考好也是受了影响。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如何算计致信,后来致信死了,他欣喜之下,复习起来倒也心不在焉。正是因此,结果才是这般。

除了致安让人不太满意,其他两人的成绩都也在楚老将军的意料之中,他心情还是不错。

现在满京城都在讨论,王公子是哪位?程枫公子又是哪位?

长公主又来楚家接和铃去别院小住。大家就有点不明白了,这到底是喜欢和铃还是不喜欢和铃。如果喜欢和铃,为何和铃上次那般憔悴;而不喜欢,不喜欢又没有必要几次三番的邀请她过去一同住。所以说大家看不懂了。

大家看不看得懂也没有什么关系,和铃与楚老将军告别,之后便是又跟着长公主走了。

楚老将军倒是希望和铃能够讨得公主的欢心,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倒是致宁有些担心,和铃与他言道几句安抚了她。致宁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不过自家姐姐考了探花,他十分的高兴,觉得与有荣焉。京中豪门贵女自然是多,可是如他姐姐这样能考中探花郎的却是从来没有过。就算这件事情不能公开,致宁也觉得从内心欢喜。

和铃跟着长公主去了别院,准备好面圣的事宜,探花郎总归不能不去见皇上,但是和铃还是觉得挺欢喜的,皇上大方直接给她封了探花耶。

听说和铃到了别院,陆寒连忙过来,他含笑言道,“这么说我现在是有一个又能干又聪明的媳妇啦!”

和铃被他逗笑,扑哧一声,“你说的好像对。所以你要好好讨好我,不然我一脚给你踹开,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陆寒感慨,“怕是我去考,连个名次都拿不到。所以你可不能扔下我。我还指望着夫凭妻贵呢!”

和铃翻白眼儿,“你能要点儿脸吗?”

陆寒认真地摇头,“好像不太能。如果和你还谈要脸不要脸的事儿,那你早给我踹了,我太清楚你的个性了。我之所以能巴上你,完全是靠着多年失传的厚脸皮功。”说完得意洋洋的。

看陆寒的表情就知道陆寒心情很好,其实陆寒心情怎么能不好呢?和铃这样厉害,这也说明他自己有眼光。他选的媳妇儿呢?一上考场直接给一干学子干翻了,多爽快。别看他被称为才子,若是真考,还真不一定能考成功。陆寒这样得意,连带的和铃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和铃嘟囔:“八成是皇上给我走的后门,你倒是这样高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再说,我和人家考的也不一样啊,哪有个统一的评判标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陆寒摆手,“这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没有给你走什么后门,我估计呀,他都是怎么严格怎么判,我太了解他了,所以你一定是实至名归。要对自己有信心啊,少女!”

和铃被夸奖的笑个不停,“那就是说往后我要走向人生巅峰了。”

陆寒点头笑,“是呀!”

两人也没有耍多久的花腔,和铃很快被召见进宫,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大殿,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位。

状元郎王勉看着和铃,“我怎么觉得你特别眼熟。”

和铃不置可否地挑眉。

谢悠云也盯着他,与王勉一样的看法。但是他很确定他并不认识这位公子,如若见过,他的记忆里万不能不记得。

几人也没有寒暄的机会,很快便是召唤到大殿。皇上例行封赏,之后言道,“五日后,陆寒出使南诏,朕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你们三个都跟着,朕倒是要看一看你们实际的能力。科举成功了不代表一切,只能说你们会考试,朕还要看一看,你们实际处理事情的能力如何?可以在什么的样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和铃内心腹诽,说的真好听啊!反正不管好不好听,他们都得去。三人跪下接旨。

陆寒站在一边。看着和铃身着男装一本正经斯斯文文的样子,觉得哪儿哪儿都好。许是目光太过炙热,引得周围的人也盯着和铃看。

关键是,大家想的和陆寒想的全然不是一回事儿。

陆寒觉得和铃是他媳妇儿,与有荣焉。而大家想的是,卧槽,陆小侯爷这样盯着探花郎,该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探花郎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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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铃虽然扮作男孩子,但是也是唇红齿白,与身边二位气质截然不同。王勉是个一般人,而谢悠云虽然人玉树临风,但是却也有几分英气。这般看来,和铃倒是有几分弱了下来,不过这也没什么特别的,要说这京城之中最像女子的男子,那当属梅九无疑了.因此和铃纵然是几分文弱气,但是倒并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没有人怀疑和铃的身份,却有人觉得陆寒人不对了,可不就不对了么?这样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程枫,说是没有什么企图,还真是没人相信。这样想着,越发的觉得不能让家中的孩子与他更多接触,如若学了那样的恶习,那可如何是好。

倒不是陆寒故意为之,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多想,他在心里是将她当成和铃,而不是什么程枫,可是在大家看来,陆小侯爷就是看上了探花郎。

被委以了差事,和铃几人便是退了下去,王勉言道:“程公子,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么?我倒是觉得,你真是有几分眼熟。”

和铃淡然微笑:“是么,大概是考场之中见过,也许…也是因为我长得面善。不少人都说我十分眼熟。”

和铃虽然冷淡,但是与王勉的口气还是不错,让人知晓,她并非心高气傲,又想了想,王勉问道:“那不知,我们该怎么找你呢?往后少不得有接触的。”

和铃:“我这人不怎么爱和别人走动。”

王勉:“…”

谢悠云一直都在两个人身边,本来是要离开的,但是听她这般心高气傲,倒是也生出了一丝的不乐意,他可不觉得这人多有学问,言道:“既然人家不愿意与你相交,你又何必。”言罢,率先离开。

看他大踏步走了,和铃冷哼一声:“有本事你考个状元啊,不然摆脸给谁看呢!”和铃最是会戳人心窝子了,这样一说,谢悠云的脚步明显是慢了几分,她看得出来,谢悠云的手已经紧紧的攥起了拳头,不过和铃并不收敛,“能这般整日的阳春白雪还不是因为有一个做丞相的爹,难不成还真当自己多厉害。”

王勉黑线,只觉得眼前这位更加不会做人,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得罪谢悠云,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不过和铃倒是不以为然的样子,表情淡淡的,嘴角噙着笑意。

王勉也不知这位是怎么回事儿,倒是不好说了,最后只言道:“这出使南诏,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我家娘子怕是一定要跟着的,不知程公子成亲了么?”

和铃摇头:“没有。”

王勉倒是感觉出来了,这位程枫公子对他只是冷淡一些,但是对谢悠云,则是有敌意了,如若不然,也不会那样言道。他初入官场,并不乐意多掺合这些,言道:“那倒是不必顾忌太多。倒是也不知皇上会不会允许我带着内人一起。”说起这个倒是有些担忧的样子。

和铃想了下,言道:“应该会同意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王勉觉得这位程公子倒是有点天真了。不过他不多说什么,含笑作揖便是离开。有兔子撵他一般。

和铃知晓王勉为何如此,一个口无遮拦,敌视权贵,与同僚不睦的人未见得就是值得结交的,这个时候,想来王勉自己也是不确定的,所以他必然会远着自己与谢悠云,和铃若有似无的笑了起来。

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倒是十分理所当然了。

因为和铃动作慢了几分,倒是走在了最后,她步伐不快,正好赶上下朝。一般人都不着急,唯有陆寒,迅速的追了上来,有那看见的,越发的怀疑起来。

陆寒来到和铃身边:“程公子,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和铃浅笑:“好啊!”

和铃本就是个好颜色的,容貌偏向艳丽,但是现在装扮成男子,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可虽然感觉不同,但是却也让陆寒觉得十分喜悦,就是觉得,她这样苍白文弱书生的表象之下带着一丝英气,更是让人觉得特别。

“五日后便是就要出发,你可得好好的准备一下,路程遥远,你是文弱书生,与我们这粗人不同。哦对,我倒是忘记问你了,你会骑马么?如若不会,倒是可以坐马车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陆寒十分体贴,如是没有和铃,不管是谢悠云还是王勉,他们如若提出坐马车,他怕是就要用唾沫星子淹死这两个人了。但是有了和铃又是不同。

不过和铃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她似笑非笑:“我自然是会的,虽然我有些体弱,但是却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会骑马也算是正常吧?”

陆寒一听,颔首笑了起来:“可不要为难自己。”

和铃点头。

其实和铃不可能总是不回家,但是如若真是去了南诏,想来要走个一两个月,这一两个月,必然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来搪塞的,和铃自己倒是轻松,很快便是想到,如若她患了传染病,那么倒是不适合立刻移动地方了,而且,也可以有一个合适的借口不让别人来见她。

这样想好了,和铃便是与身边的人说了出来。长公主自然不管那些,其实如若她不同意,谁人也不敢过来强闯,但是和铃还是希望不要太让人怀疑,毕竟要掩人耳目的,如若事情闹了出来被人知晓,想来皇上的脸也不好看。自己可以不要脸,但是人家的脸还是要要的,不然…结果只会是她自己倒霉。

不过和铃知道这件事儿是不能瞒过致宁的,致宁知道她化名程枫的事儿,也知晓她会出使南诏,因此想了想,命楚云悄然的给致宁送了一封信,约他相见。

致宁其实也正在想这件事儿,虽然知晓姐姐身边是有帮手的,但是他总归是担心,但是奈何他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机会跟着,板着脸跟楚云悄然来了肃诚侯府的别院,和铃已经在等他。

她在院中摆了茶,致宁作揖:“见过姐姐!”

和铃伸手,致宁顺势坐下,“试试姐姐的手艺。”

致宁现在倒是喝什么也喝不出味道了,他知晓姐姐五日后要与陆寒他们一同离开,因此担忧言道:“姐姐和这样可如何是好。你是一个女子,总归不太方便。”

和铃笑了起来,劝道:“你不必太过担心,其实倒是也没有那么多担忧。你忘了么,我身边还有一个楚云。”看致宁的眼神,和铃继续言道:“你想说楚云武功虽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你放心好了,还有陆寒啊!我可是他的御赐的媳妇儿,他能够照顾好我的。再说我是去出使,又不是去打架。这队伍里,我可不是最招人烦的,要知道,谢悠云和陆寒沐都在呢!烦他们的才对!”

致宁被和铃的话逗笑,忍不住言道:“姐姐这样说,竟然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有道理就别担心。除却这些能说的,还有不能说的,姐姐也不与你多言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让自己被坑了就是。而且这次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是去迎亲,既然是迎亲,那么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说起这次出行的目的,和铃也是在朝堂之上才知道。原来,南诏打算将他们的三公主粟夏公主嫁到北齐。而陆寒便是迎亲的队伍。其实南诏的实力是远不如北齐的,也正是因此,他们需要通过和亲的方式来获得自己的安全。而传言里,南诏说那公主粟夏公主又是个极美的,因此让才貌双全的粟夏公主嫁过来,自然能表示他们的诚意。

而同样的,北齐也要表达自己的诚意,而他们所能表达的最大诚意便是派出自己的迎亲使团。

和铃知晓,事情并不是单单这样简单,但是她倒是也不多问,陆寒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显然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她倒是不非要追根究底。如果凡事儿都追根究底,那还真是没法生活了!不说旁的,皇帝对陆寒那谜一样的感情就让人觉得十分纳闷了。

致宁也知道是为了迎亲,想了一想,言道:“姐姐万不能大意的。”

和铃黑线,再三保证没事儿,安抚了致宁,看致宁依旧是皱眉的样子,和铃感慨,小小年纪就要想这样多,会老的很快的!

致宁离开之后,陆寒从内室走了出来,和铃冷笑:“偷听不是一个好习惯。”

陆寒无辜:“怎么就是偷听,我是无意听到的。他来到和铃的对面,看她仍在沏茶,端起她的杯子,一口饮下,真是如同牛嚼牡丹,和铃蹙眉:“你这是干什么啊?”

陆寒笑:“渴了。”

和铃:“呵呵呵!”

而此时的谢府,谢丞相再三叮嘱谢悠云,命他要少说,多看多听。他也算是老油条了,总是觉得这次出使南诏有些不妥当,但是具体会如何,也并不知,只想着叮嘱好谢悠云。

谢悠云最近心情一般,准确的说,自从皇上为楚和铃和陆寒赐了婚,他就一直处在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之中,怎么也拔不出来。他以为,楚和铃对他那么特别,分明就是喜欢他,但是现在看,竟然并不是,想到此,他就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娶林颖芝已经是让他难过的不能自持,现在难道又要看着楚和铃嫁人么?

其实他很想去问一问楚和铃,问问她,究竟是喜不喜欢自己的,如若喜欢,那么为什么要答应嫁给陆寒。如若不喜欢,那么为什么要三番四次吸引他的注意力呢,这分明就是对他有想法。

想到这里,他越发的难受,言道:“左右不过是去接一个南诏公主罢了。一个妙龄的公主肯嫁给一个老头子,就算是封了妃又如何,还不是让人看不起。哪里有什么大事儿。“

谢丞相安耐住自己的怒火,言道:“你莫要与我说这些无用的,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让你仔细盯着?”

少时不让他接触这许多的阴暗面,现在让他接触,他竟是接触不来,整日这样,谢丞相只有浓浓的无力感。

“你就不好好想想,我是为了谁好。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楚家。”他每次都要这样说,谢悠云已经能背下来了。他嘲讽的扬了扬嘴角:“我已经听从您的话娶林颖芝了,您又要如何呢!”

谢丞相一口气梗在嗓子里,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看着儿子那般的表情,好半响,叹息一声言道:“也不怕告诉你,我与南诏的闵将军有些勾结。你这次去,要仔细观察,不要让陆寒找到什么把柄。我总归觉得,皇上派陆寒去未见得那么简单,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自然是极好的,但是要有,你必然要做些阻挡。知道吗?”

谢悠云不可置信:“您怎么可以!”

“我怎么不可以!谨之,这些日子也让你知晓了许多事儿。而且,谢南死了,你就没有想过,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吗?你要成熟起来了。我与闵将军已经谈妥当,如若他助我取得皇位,我便是助他得到南诏,你懂吗?”谢丞相言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只要给我盯好了使团的人,一切就好。难道这样一点小事儿,你也做不到吗?”

谢悠云抿嘴:“父亲…”觉得十二万分的艰涩。

“你能,如若你不能,那么你就不是谢家的子弟,谨之,你该明白为父的艰辛。”

谢悠云沉思一下,终于点头。他纵然有鸿胪之志,也难以抗争命运。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到,这次的使团,除了陆寒与几位科举新人,还有朝中有名的御史张亮,以及礼部左侍郎裴谦。

这二人也都是北齐有名的人物,张亮是出了名的敢说敢做,虽然才说三十有余,可是已经获得了张铁嘴的封号。但是很奇怪,皇上对别人有些不喜,但是却对这位张亮不错。而另外一人裴谦倒是并不太出名,他算是十分的内敛,也没做过什么大事儿。但是如若说这人有名,那么便是因为,这人有个好父亲,他的父亲,便是许多皇亲国戚的启蒙先生,也是现在楚致宁的先生——裴渊裴先生。

当然,他并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这人倒是颇有几分名气,与许多皇亲国戚也算是关系不错。也可以说,只要裴谦不犯什么大错,他会一路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而这次,是陆寒点名要让裴谦跟着,想也是的,陆寒曾经也是裴渊门下弟子,他与裴谦年龄相仿,多有交往,如若说这次是个机会,那么他自然是愿意帮衬裴谦的!

而这次的护卫,用的是蒙家军,可见,是万无一失。

其实大家都觉得,这次去南诏就相当于白领了一份功劳,毕竟,哪里会有什么事情!南诏与北齐比邻,如若说其他小国别有想法,他们也未必能够插的进去手,毕竟这条路线本身就不会经历第三个国家。

要不怎么说,这次科举高中的三个人命好呢!如若是旁人,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只不过,凡事倒是也不可以一概而论,若说是有个人不是这样的,那么应该就是探花郎了!

探花郎这次跟着陆公子去,还真是有点羊入虎口的意思了。

一大早上,和铃便是带着身边几人赶了过去,准备一同出发,只是…和铃看着马车,问道:“有人要坐马车?”

有侍卫禀道:“陆小侯爷说舟车劳顿,大家都吃不消,因此不骑马了,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