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云淡淡的笑,有几分惨然,“人家哪里需要嫁给我做妾,人家自己有更好的前程。呵呵,一个两个都是这般,所谓女子,不过也都是写贪慕荣华的俗人罢了。”

谢夫人言道:“你说,你喜欢谁,只要你说了,娘亲帮你!再说了,这京城中的才子,比你还强的,又有几人,比你家世还好的,更是几乎没有!你泽呢么能这样没有自信,这件事儿,交给娘亲,娘亲必然让你满意,你来说!”

谢夫人执意要让谢悠云言道,谢悠云摇头,不肯说!

谢夫人语重心长:“也许娘亲与她说上一说,她就愿意嫁过来做妾了呢!要知道,女人最懂女人。”

谢悠云抬头认真看着母亲,迟疑。

“你说!”

谢悠云仔细想了想,言道:“其实也不是喜欢,只是觉得有几分特别。”

“你是要急死娘啊!快说啊!我的儿子,公主陪着都绰绰有余。寻常人家,又算什么!”谢夫人自得。

一句公主一下子就将谢悠云的思绪拉到粟夏公主身上,他揉着眉心,“算了,没有什么!”迟疑一下没继续:“娘亲,我累了,想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也不等谢夫人回答,便是很快离开,谢夫人看着她的背影,与身边的老嬷嬷言道:“你说,少爷说的是什么人?”

老嬷嬷摇头,不过还是分析:“京城里的人,总归那么几个,有些特别,又说什么攀上了高枝…”老嬷嬷揣测:“该不会说的是楚将军府那个小妖精吧?”

谢夫人不敢肯定,但是越想觉得越是,立时:“你猜测的有几分道理。原来是那个小贱人,我说是什么人让我儿不高兴,竟然是她。我当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不过是个武将的女儿,又是个不懂事儿的。那样的女子,还妄图嫁给什么好人家么!”

嬷嬷:“就是,现在不过是扒上了陆寒而已。小小年纪就会使心计,如若不是她,表小姐也不会死!算起来,这个女子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别看年纪小,十分的歹毒。”

这样一说,谢夫人更是冷下了脸色:“我的婉莹是要嫁给谨之做妾的,既然她害死了婉莹,就该替婉莹做妾,好好的伺候谨之。能够伺候谨之,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还妄想嫁给别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再说,陆寒那样的人,能够敌得过我的谨之么!真是个有眼无珠的。”

“夫人说的对极了。”

主仆二人一同算计起来,谢夫人仔细想了想言道:“找个机会,我要见一见那个小贱人,如若她不肯听我的,那么便是刮花了她的脸,让她不能出去见人,我家谨之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我这样已经算是仁慈,还没有与她算婉莹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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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和铃在家中不断的打喷嚏,她揉着自己的小鼻子,感慨道:“哪个傻逼在背后议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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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凉飕飕的,院子里一层一层的落叶,和铃站在窗前,看着下人将落叶扫尽,感慨,“日子过得真快!”

巧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觉得自家小姐太过多愁善感,倒是有点不像她了。

她含笑言道:“小姐怎会如此悲春伤秋呢,一点都不是小姐的个性。”

和铃歪着头,仔细琢磨自己该是一个什么性格,但是想来想去,竟是完全无从考证,她自己嘟了嘟嘴,一派少女的天真,便是十分清楚自家小姐是个什么个性,巧音也会被小姐这副样子迷惑,当她是一个温顺的小姑娘。

最近京城很是安逸,安逸到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当然这个毛骨悚然是和铃的感觉,旁人却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不知怎地,和铃觉得,闵一凡该是来了,一个程枫,还真是够让闵一凡执着的!

陆寒来见和铃,就见和铃浅浅淡淡的笑着,仿佛是有什么极为好笑的事儿,和铃站在窗内,而他在窗外,下人见陆小侯爷到,均是默默的退到一边儿,这次陆寒过来也是光明正大,倒是没有爬墙,而是光明正大的走进。

正正式式的通传,和铃眼儿弯弯,“陆公子大家光临,有失远迎。”说的十分客气,陆寒感觉不过十来日不见和铃,呃,倒也不是,前日还看见了她。小姑娘“好心”的来城门接人呢!

不过那也只是稍微接触一下便是离开,这样算来还是许久不见,看她这样温柔可人的表情,陆寒一瞬间还觉得楚和铃转了性子。

“近来可好?路上有没有什么小插曲?”虽然现在看和铃是安安全全的坐在这里,但是陆寒还是问道。

和铃摇头,似笑非笑的,“那陆公子认为会有什么事儿呢?难道我会遇到闵一凡?”

陆寒若有似无的笑了起来,随即意味深长:“未必就遇不到吧?其实想不想遇到,完全取决于小铃铛的心思啊!”

和铃并不否认,但是却带着笑意,她缓缓道:“我还犯不着给自己惹麻烦吧?要知道,闵一凡也不怎么好惹。”

陆寒:“你倒是蛮有道理的。”

和铃点头,“那是自然。哦对了,皇上之前问起关于南诏的事情,我简单的说了说,不过更详细的倒是没有,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和铃一脸无辜的眨眼睛,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陆寒看她的小脸蛋儿,言道:“这事儿我已经进宫禀告过了。不过…”陆寒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和铃自然是见不得这样,要说就说好了,犯不着这样的吧?

“那你又想说什么呢?”

陆寒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你看,我们说闵一凡是南诏皇帝的儿子,但是我们没有什么证据,只是揣测。可是这个揣测却让外界传言爱慕闵一凡的粟夏公主成了清白。我总觉得,我们是无意中帮了别人。”

和铃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她惆怅:“这算是为别人做嫁衣么?”哀怨脸。

陆寒失笑:“不算。且走且看吧。”

且走且看。和铃不喜欢这个词儿,她嘟嘴,“我喜欢将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

陆寒捏了捏和铃的脸蛋儿,和铃盯陆寒,缓缓道:“你是不是贱。”

指的是陆寒捏她脸这件事儿,可别说什么这是亲昵举动,和铃觉得,给她脸都捏下垂的行为绝对算不得什么亲昵举动。

和铃就是这样的性格,陆寒也不以为意,越发的笑了起来,看他这般,和铃叹息:“你还真是…”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陆寒十分的贴心:“要是你觉得自己亏了,可以来掐我一下。”

和铃翻白眼:“我才不要!”

和铃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上下打量陆寒,问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过来了?注意点好么?”

陆寒挑眉,语气十分的轻松:“哦,我回来了都不能来看看我的未婚妻,这传出去才不像话吧?再说我可记得,你前天那样大冷的天气,都来城门接我,如若我不投桃报李,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冷酷无情呢!要知道,我是不会下了我未婚妻的脸色的。”

陆寒还真是说的头头是道,和铃呵呵冷笑,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只是扁了一下嘴。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和铃唤道:“进来。”

敲门的人是巧月,巧月手里拿着帖子,言道:“小姐,写丞相府的大小姐谢思浓给您下了帖子,邀请您过府小聚。”

和铃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什么时候还能和谢思浓小聚了,说出来不是笑掉人家的牙了么?

“宴无好宴,原来说的就是这个。”和铃翻了一个白眼。

陆寒伸手:“我看一下。”

将请柬拿在手上,上面的字迹娟秀小巧,陆寒冷笑道:“这都不是谢思浓写的。”

和铃微微挑眉:“你认识她的字?”

陆寒一向是过目不忘,谢思浓也不是从来都没有出来见过人,惯是以才女著称的人,字画都是名声在外,不说旁的,简单这样一看,就知道不是谢思浓的字迹。

他言道:“邀请别人,就算是从礼貌上来说,也该自己亲自书写吧?不过我倒是也觉得,谢思浓也没与你关系怎么好,怕是憋着坏呢!”

这点难道需要陆寒来说么?和铃早就知道了!她问巧月,“只给我下了帖子吗?”

巧月摇头,“还有其他几个姑娘,我拿到帖子直接就过来了,不晓得他们那边的情况,不过我看,他们应该还是会去的吧。”又想了想,巧月连忙:“我这就出去打探。”

倒是快的像是一阵风。

和铃笑着摇头,颔首道:“我们家的丫鬟真是太能干啦。”

陆寒无语了。清冷高贵的男子便是做出翻白眼这样的举动,也是让人觉得心悦不已。和铃细细打量陆寒,越发的觉得他长得好,怪不得谢思浓喜欢他呢!只是这京城,有眼光的人倒是不多,大家更爱慕谢悠云那种儒雅中带着温柔的男子,而不是这般一眼就让你冷飕飕的高贵男。

“我琢磨,他们大概憋着什么劲儿害我呢!”和铃还真是直白,陆寒想了想,“那就不要去,我倒是觉得,犯不着和他们对上。不过是些妇道人家罢了。那些算计都上不得台面。

和铃将请柬折成纸鹤,放在桌上端详,“其实我倒是有点想去的,不去怎么知道他们算计我什么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而且…我还真就未必会吃亏。”

陆寒细细的看和铃,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很快的,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没打算去,对么?”

不知为何,不管是从哪一方面,和铃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此,和铃顿了一下,缓缓道:“矮油,少年轻,你观察的还挺细致的啊!”

陆寒又捏了和铃的脸蛋儿一下,和铃黑了脸。陆寒言道:“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不打算去,处处都透漏出来了。”

和铃扁嘴,“倒是还蛮了解我的。确实,刚才我不过是说说,没什么心思搭理他们。再说,我一贯都不喜欢丞相府,我拒绝也不算什么吧?再说了,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谢思浓可是喜欢你的,上次杀我不成,这次怕是又想出新招数了吧?”

陆寒无言以对的感觉。

和铃惯是喜欢当面打脸,她直接便是拒绝了丞相府的请柬,也不说原因,就是两个字:“不去!”

十分的任性,虽然和铃不去,但是其他几个姐妹却是想要去的,特别是和玉,和玉一直都很喜欢谢悠云,在心里特别的爱慕他,原本致信活着的时候,他们家还能与他有些基础,偶尔能够见上一面,但是现在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想到此,和玉就觉得心里十二万分的难过。

其实她心里不是不怨的,怨很多,最怨的便是和真,和真如若嫁给谢家二爷,那么按照辈分,她是很难嫁到谢家的。她也知晓,谢悠云有了林小姐,可是有了又是如何呢。没有成亲,一切人都有机会。

大抵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和玉是一定同意去的。而和真和庆和雪也是一样,算起来,竟是只有和铃并不想去。

和铃感慨,自己还真是不太合群。

丞相府本来邀请的就是和铃,请其他人,只是为了不让场面那么难看,竟然不想,楚和铃竟然直接不来,她不来,其他人来又有什么意思。谢夫人气的狠狠摔了一个杯子,只恨不能将和铃千刀万剐!

谢思浓见自己母亲没有得偿所愿,也是恨恨道:“我就说过,这个楚和铃顶奸诈的一个人,你看她,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谢夫人这么多年都是身份高贵,也是被人恭维惯了,什么时候这样不顺利过,只恨不能杀了她,一解心头之恨,又想到之前赵婉莹也是间接因她而死。谢夫人便是恨的不行。

“我非要杀了这个小贱人。原本还打算给她一个机会,如若她肯进门做妾,好好的伺候你哥哥,侍奉公婆,我也就不与她计较那么多,放过她。但是现在她既然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谢夫人也是个狠辣的,年轻之时,多少企图勾引谢丞相的女子都被她斩于马下,背后使些手段,做些阴私的事儿,这点她极为在行。

其实今日她已然想好,如若楚和铃来了不同意,那么她便是让她知道,伺候一帮子下人是个什么样。但是没想,她竟是直接不来。她竟是敢如此不给她们丞相府面子,谢夫人气的颤抖,“我要杀了她。”

不管谢家是个什么想法,和铃不仅不去,还有有点打脸,专门挑了丞相府邀请的那天出门去街上转悠。

楚家的几个姑娘一早准备好要去丞相府,就见和铃也出门,和玉以为她改变主意,言道:“五妹妹也一起么?”

和真刺道:“不是说不去么?原来竟是装的,既然还是想要过去见世面,就不要摆出那副清高的样子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和铃点头,竟然附和和真的话:“是呀,真是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和铃嫌弃的上下打量和真,一副看不起的样子:“以为人人都跟你自己一样,扒上一个没有能力的老头子,都觉得是捡到了宝。哦对,还不是正室,这年头好好的大家嫡女去给人家做妾,还做出一副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的表情,真是让人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和铃笑眯眯的,但是话里真是恶意慢慢,和铃也不当一回事儿,直接转身便是上了轿子。

看和铃这般,和真气结,她想要痛骂,但是也知道不能这样直接言道,往日还有和雪帮腔,可是现在看她,发现她站在一边儿垂着头不说话,自从上次不能说话,和雪真是老实了许多,和真恨铁不成钢,唯一一个能帮忙的还成了这样,和真气结。

若说和雪现在是什么心情,和雪现在连多看和铃一眼都怕。她使劲儿的绞着手中的帕子,上次失语的事儿已经让她心惊胆战,人就是这样,当下那个环境,她敢与和铃闹,可是等能说话了,嗓子好了,她却再也不敢了,就觉得自己再也不想体会那个感觉。

而后,她亲眼见到和铃眼里的对楚致信的恶意,大家以为她当时颤抖是因为怕了歇斯底里的楚致信,可是她怕的却并不是致信,而是和铃,而是眼中有着笑意的楚和铃,那种情况下她竟是笑的那样的快活,和雪不敢想之后致信的死,到底与她有没有关系。

这次,她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敢说,只是静静的待着。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家里的疯子不是现在有些神道的大夫人,不是为了赵婉莹一个贱人闹起来最后死掉的致信,而是和铃,而是楚和铃!

和雪沉思间跟着几个姐姐上了马车,很快的,就见和铃的马车拐了,与他们并不是一个路线,和玉言道:“原来和铃另有打算。”

和真冷哼一声,“得罪丞相府,往后有她好看的。”

话虽是这样说,大家心里却不以为然,现在楚和铃并不会怕啊!她已经被皇上赐婚给了肃诚侯府,陆寒的身份,又哪里比谢悠云差上一分呢!

她根本就不可能怕丞相府的,其实再想想,之前的时候,和铃也是不怕的,那个时候尚且与陆寒这人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依旧敢在大街上与丞相府闹,所以说有她好看的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吧。

和真见没人附和她,咬唇恨极。

而另一边,和铃出门转悠,她好久都没有出来了,这次出来打算选几本书,另外也是逛逛街。当然,她选什么日子都可以,单独选今日,还真就是挑衅,从行为上的一种挑衅,喏,就是不给丞相府面子,怎样!

和铃觉得,自己一直狂奔在作死的大道上,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儿,不过这样完全不顾及别人心情,特别是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心情,那还真是挺爽快的。

和铃悠哉的闲逛了一上午,中午来到茶馆,听戏品茶,别有一番滋味儿。

今日戏台上唱的是“六月雪”,和铃捧着杯子,听的饶有滋味。只是她倒是没有想到,这里也正是闵一凡来永安住宿的地方,他甚少出门,只是偶尔下楼品茶听一听戏,今日便是如此。他出了房间,只是来到楼梯边,便是停住了脚步,视线停留在一个女子身上。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一身红衣,大红的斗篷便是在屋内也没有摘下,斗篷上的帽子就那样戴着,她捧着杯子,小脸蛋儿埋在杯子边儿,再看那姿色,说是明艳照人一点都不为过。

很奇怪,既给人艳丽的感觉,艳丽中又有着一丝的清纯。

小姑娘眉眼弯弯,心情似乎不错,听的饶有兴致,他细细观察,她青葱的手指在杯子上摩挲,俏灵灵的。

闵一凡一贯对女子不是很在意,只是今日,这个小姑娘太特别了,长相特别、打扮特别、人也特别,只是看她身边的人,竟然丝毫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奇怪,闵一凡想了想,若有似无的笑了出来。

能这样特别又不让人觉得奇怪,必然是说明她一直都是这样,而这京中,纵然不熟悉,闵一凡也知晓,眼前这个看着别致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了。

恰在此时,小姑娘突然就回头往上看,直接迎上了他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楚和铃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快便是错开。

而闵一凡这时倒是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给他不好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不好,但是看到楚和铃,闵一凡就觉得不太好。

“大人,那位小姐便是楚将军府三房的五小姐楚和铃,也是肃诚侯府陆寒小侯爷的未婚妻。”闵一凡的手下见他停下,言道起来。

闵一凡慢慢的勾起嘴角:“楚和铃?呵呵,倒是没想到,陆寒选中的未婚妻,竟然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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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铃倒是没有想到,闵一凡是住在这里,她稍微镇定一下,告诉自己,闵一凡是不可能认出她的,只是因为她是陆寒的未婚妻,所以他才会这样关注她,想到这里,和铃垂首,恬淡的笑了出来。

“小姐?”巧音敏锐,发现了和铃的笑容,他们家小姐但凡是有这种笑容,必然是周围有什么不妥当了。

和铃低语:“你是楚老将军府的丫鬟,从来都没有见过闵一凡。你要记住这一点,对不认识的人,要拿出不认识的人的姿态。”

巧音吃惊:“闵将军过来了?”

和铃微微颔首。

而另一边儿,闵一凡看着红衣小姑娘垂首正在与丫鬟说什么,仿佛自言自语,“你说,她是再说我么?”

那属下也不好说什么,不敢回答。

闵一凡原本是要下楼,但是突然就不动了,就这样站在二楼的位置打量和铃,虽然她披着斗篷有些遮挡,但是却也能看出个大概。

那属下深深觉得,他们家闵将军怎么就和陆公子扛上了,但凡是与陆公子有关的,他们家将军都要掺合一下。像是从前,他们家将军什么时候对这种艳丽型儿的女子关注过,但是现在竟是动也不动!

一曲终了,楚和铃起身,似乎要离开的样子,闵一凡也在这时下楼。和铃转过桌角,与闵一凡四目相对,她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绕过他就走。

倒是闵一凡开口:“听闻陆寒公子的未婚妻便是楚将军府五小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能让陆寒心动的女子,果然是有几分不同。“

和铃抬头微笑:“多谢您的夸奖,不过我想,您还是去和陆寒说一下比较好,这样他也知道,我是最好的。”

闵一凡哈哈大笑:“去与他说么?我倒是会的。只是碰巧遇到楚小姐罢了。不过说起来,也不知楚小姐有没有听过一个人呢?”

语气里带着探究,和铃浅浅的笑:“不知您说的是谁?”

闵一凡一字一句:“程枫!”

和铃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声音软糯糯的,“程枫公子是探花郎,我自然是听说过的,如若这都没有听说过,那么也真是有意思了,倒是不想,您与程枫公子也是相识的。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呢?”

和铃扬着头,甜笑问道,若是这样看来,倒是有点都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只是闵一凡却看到,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的笑意,整个人仿佛阴森又冰冷,她的眼睛是不能看的,黑黝黝的眼神里只有无尽的深邃。

“总要顾及些男女大防,我是谁就不需要多说了,我想陆公子会亲自告诉楚小姐的。不过说起来,我与程枫公子才是真正的旧识,敢问楚小姐,知不知道程枫公子的下落,我最近找他十分急。”

和铃无辜:“那您要是我那个了,很抱歉,我只是听说过这个人,但是却并不相识。就算是当面见了,我都认不出他。让您失望了,不过我想,既然你们是几时,你却找不到,那便是躲着你吧?”

闵一凡长长的“哦”了一声,“躲着我,倒是有些道理。”

和铃微微点头言道:“天色已晚,我就不在此久留,这位公子告辞。”和铃越过闵一凡便是离开,只是走了没有多远,她含笑回头:“这位公子如若对京城不熟,不如让陆寒公子带您四处转一转。也算是郊游一番。”

“多谢。”闵一凡嘲弄的勾了勾嘴角,待到楚和铃离开,陆寒蹙眉看着她的背影。

“公子?”

闵一凡回到房间,交代身边的人:“盯一盯楚和铃,程枫未必就不是被她抓了藏了起来。”

若说这京中对程枫深恶痛绝的,其实哪里是什么谢悠云呢。分明就该是楚和铃,楚和铃是陆寒的未婚妻,如若她从哪里得知了陆寒与程枫的传闻,对程枫痛下杀手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真正该生气的是她。

闵一凡是正常想法,和铃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闵一凡归到可能谋杀程枫的嫌疑人里了。

闵一凡这样问她,其实她心里有几分忐忑,生怕闵一凡看出了什么故意试探,但是回去的路上,她思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

其实,也许闵一凡不是怀疑她是程枫,而是怀疑她杀了程枫亦或者是绑架了程枫吧?

想到此,和铃突然就觉得好笑,说起来,还真是她“杀了”程枫,自己杀掉自己,多有趣!

等和铃回府的时候,楚家的几个小姐已经先回来了,看她们面色不虞,想来在丞相府也不是那么顺畅,和铃才不管那么多呢!

和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巧月却是个会交际的,很快便是打探出了一切,她回来便是言道:“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谢丞相与谢夫人似乎闹了别扭,但是总归与他们没有关系的。不过我听说,二小姐一个劲儿的讨好谢夫人呢!谢夫人满意的不得了。”

和铃并不当做一回事儿,也不再多问。

丞相府那边确实该注意,但是倒不用太过关注谢思浓和谢夫人,要知道,她们虽然惯是处在一个十分高的位置,习惯了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但是谢丞相却不是的,谢丞相筹谋那么多年,怎么会让他们搅合,如若说今日他们吵了起来,那大抵该是谢夫人犯蠢了,按照事情的走向,这事儿八成还和自己有关系,谁让她今日没去丞相府呢!

谢夫人大概是气疯了。

在气人这件事儿上,和铃发现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

傍晚的时候,楚云过来禀告,言道:“有人在外面窥视,我觉得应该是闵将军的人,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和铃想了想言道:“不管做什么,我都不动,装作不知道好了,别的事儿不需要多管。”

楚云言道一个是。

楚云没事儿就在院中四下的检查,一直将和铃的护卫做的很好。虽然天气寒冷,但是他每日都不停歇,十分的认真。

李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楚云对她并不热情,李梦也是知晓的,她来到和铃的房间,和铃正在看邸报,见是李梦,给她让出了地方,“表姐怎么过来了?”

李梦微笑:“听说你今日出门了,身体好些了?”

和铃颔首:“我自然生龙活虎的。”

和铃与李梦展示她今日的战利品,有不少的衣衫,还有几本书、首饰、甚至还有一些甜点,看起来十分的齐全。

李梦看到这些感慨道:“你还真是买了不少。”

和铃笑眯眯:“当然啊,我今日出去就是买东西的,过几日天气冷了,我也不会出门了。我最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