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似笑非笑的,她挑眉道:“我为什么想要离开楚家,我觉得你这个结论有点不太对啊!楚家是我的家,里面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和铃狡辩,但是陆寒是知道的,对楚家这帮人,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如若不是,她也不会一次次闹起来。

陆寒知晓,自己是可以说服和铃的,“我知道,你不会愿意留在这一亩三分地,然后跟那帮人蹉跎。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对吧?离开楚家,便是楚其和兰氏不重视你又如何,等你成了肃诚侯府的少夫人,他们少不得要讨好你。当然,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这一点,我只是想说明,你可以脱离这里,不管是哪一个都与你没有关系。而且,离得远了,许是感觉也不同了。”

和铃迟疑。

“其实…也当是放楚家人一个生路。”陆寒没有避讳现场的人,认真言道:“放他们一条生路,也给自己一条生路。好不好?”

和铃似笑非笑的:“说的你好像了解我似的,其实啊,我就知道,你是自己为了逃避,还说的对我千万的好。”

陆寒微笑:“那么,你帮我好不好?”

和铃沉思一下终于点头同意,她缓缓道:“那…好吧。”

陆寒顿时笑了起来,他握住了和铃的手,“那我回去与他们说,让他们准备起来。”

陆寒转身的功夫,和铃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陆寒有些不解,和铃没有迟疑,平铺直叙:“我要在楚和真成亲之前成亲,便是早一天也可以。”

陆寒突然狐疑的看向了和铃,和铃迎向他的视线,丝毫都不在意的样子,还颇为坦荡。

陆寒缓缓笑了出来,他颔首:“好!”

等陆寒离开,和铃仿佛没事儿人一样的回了房间,陷入沉思,不管是楚云还是巧音都不敢多问一句,生怕触怒了什么,倒是和铃自己没有当做一回事儿,想了一会儿,反而是笑了出来,她缓缓道:“倒是有意思起来了呢!”

而离开的陆寒这时倒是平静了几分,没有昨夜的失魂落魄,他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开口:“你全都知道了?”

高志新本是走在陆寒的身后,听到他说话,连忙上前一步,走到他的身侧,因着昨晚两人都是窝在墙角,其实样子是不忍直视的,衣服都皱皱巴巴,不过高志新倒是认真:“就算我知道,你也是我的表哥。”

陆寒没有说话。

高志新看一眼陆寒的表情,觉得他可能根本就没有缓和过来,纵然是人好像是好了许多,但是内心的创伤还在,他想了想,劝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们也不能什么事儿都满意,虽然、虽然表哥你这件事儿是有些让人受到大的的打击。但是就如同楚和铃所言到的那般,我们总归是不能就此就脆弱下去,还是该打起精神才是。”

陆寒似笑非笑的言道:“难道我没有打起精神么?”

高志新挠头,说不好是否是真的打起了精神,不过还是言道:“我觉得没有,如果是我,也不能一下子反应过来。八成就此就消沉下去。但是表哥,你和我不一样,从小的时候开始,你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你什么都能,我可以消沉,你不可以。越是这样的时候,你越是该坚强,我知道为舅舅说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你想想,这样大的事儿,能是舅舅一个人就敢做主的吗?所以,你也不要怨恨他好不好?说到底,舅舅也未必就是能够阻击做主,终究都是一些身不由己的人罢了。”

高志新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该是这样说,为舅舅说一句好话。

虽然舅舅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冲击了他。但是那是他的舅舅,从小疼他对他好的舅舅。他不能将这个对他好的舅舅和那个伤害自己至交好友的人联系在一起。

或者,每个人都有两面,那么他只希望看到自己亲人最好的那一面,掩耳盗铃也罢,自欺欺人也好,就这样罢。

高志新自己这样想,便是也这样说,虽然这样说有些没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希望表哥知晓他的感觉,也希望能够劝住表哥。

他不希望表哥做出什么一辈子后悔的事情。

陆寒不是全然都没听到心里,高志新说的,他都懂,那是从小便是照顾他长大,教他做人道理,教他诗词歌赋,教他许许多多的父亲。哪里能就此怨恨上呢!

说到底,他终究不是梅九,终究没有经历那么多,现在的这些人,他们没有一个人对不起他。统统没有,他们对不起的,自始至终只是梅家。

而他,说句难听的,其实他是既得利益者!

回到肃诚侯府,陆寒发现肃诚候仍旧坐在厅里,走的时候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竟是一点都没有变化,仿佛是僵硬了一般。

陆寒冷淡:“父亲。”

肃诚候见陆寒回来,差点感动的哭了出来,他“哎”了一声,点头,“快回去沐浴一下,早点休息。”

陆寒点头,便是往房间走,只是走到门口,回头言道:“我打算开春就和楚和铃成亲。”

肃诚候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行!这件事儿我来与你母亲说,我安排。”

陆寒抿了抿嘴,再次问道:“母亲还没有回来?”

肃诚候点头,言道:“这个时候,你母亲来调查最合适不过。你母亲又是个嫉恶如仇的,这事儿想必是不太好。”

陆寒皱了皱眉头,言道:“我进宫看看母亲合适么?”

肃诚候:“算了,你还是休息吧,我去!”

肃诚候出门,陆寒见了,细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回了房间。

事情很快便是传了出来,便是普通的老百姓也知道,瑞王企图行刺皇上,结果被抓,现在人已经被关了起来,皇上将其软禁起来,并且,所有大赦都不能获得释放。

和铃这边也是很快就知道了,外面传得绘声绘色,说是瑞王行刺皇上的时候掉了御赐的玉佩,和铃听到这个,简直是觉得好笑,如若她是瑞王,自己亲自去行刺亲爹,还要带着信物,是脑子有包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传出了这样的话,那便是说明,瑞王基本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想到这里,她啧啧道:“真是…原本在京中十分显赫的瑞王爷竟是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倒是不知,究竟是天意弄人还是君心难测。”

“姐姐!”致宁回府过来看和铃,还未等进门便是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巧音为四少爷将身上的雪掸了掸,言道:“四少爷请进吧,小姐等着您的。”

致宁进门,他纵然这样的天气也是每日的去裴先生那里,室内温度高,他将披风解开,言道:“姐姐今日过得可好?”

和铃点头:“倒是还不错的。既答应了陆寒早一点成亲,也听说…”她笑了起来,“瑞王行刺皇上,这样大的事儿,总是能当做话题聊个几年了。”

致宁不可置信的看着和铃:“姐姐要嫁给陆寒!”

和铃笑:“是呀,怎么?我们不是早就被赐婚了么?成婚难道不正常?”

成婚自然是正常的,但是总归是让人震惊,简直是万万想不到,致宁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终于反应过来,他问道:“那姐姐要什么时候呢?”

和铃摆弄手指头,言道:“和真之前吧?具体的日子,我并没有看过,我让陆寒回去找日子了。如若真是成亲,大概也要在三月份。”

现今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如若是三月份,还真是挺早了。致宁不敢相信,问道:“姐姐为什么这样着急呢!难道是因为…”致宁想到今日裴谦与他说的事情,认真又严肃的言道:“难道是因为谢家么!他们就是一群害人精!”提起谢家,致宁简直是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要撕下他们的假面具。”

和铃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就和丞相府扯上了关系,问道:“怎么?”

看姐姐好像是不知道的样子,致宁言道:“姐姐不知道么?”虽然看她不知道,但是致宁还是说了,“就是谢丞相的夫人,她竟然想要算计你,不过被谢丞相发现了,这事儿才黄了。我是听裴谦师兄说的,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消息,但是师兄的为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他让我与你说,凡事小心一些!”

和铃冷笑,点头:“我知道了,他们还算计不到我什么,你放心好了。而且,就算是动手,我也未必会客气。”

其实这事儿倒是并不让和铃意外了,那日谢思浓邀请她,本身就让她产生了一定的怀疑,而现在事情又是这般,和铃冷言:“他们家就作吧,早晚作死。”

致宁:“对!”

说到这里,致宁倒是笑了出来,“既然姐姐不是因为谢家的事情,那为什么要着急成亲呢!虽说这个时候成亲也是正好,不过二姐姐还没嫁人呢。”

姐姐没嫁人,反而是妹妹早嫁,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有点不太妥当。这点不光是致宁知道,和铃也是知道的,但是有时候不是知道就一定要按照这个走,毕竟,她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着,而且,看楚和玉的架势,是恨不能等谢悠云一辈子的。

“我管他们呢!再说陆寒说的对,放过他们也算是放过我自己。不然我怕自己一个失手,给人都弄死。”和铃语气淡淡的。

致宁:“…”

缓和了一下,致宁言道:“姐姐才不会这样做。”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致宁却并不敢肯定,事情就一定是这样。

和铃微笑,“说这个话,你自己都心虚吧?”

致宁无奈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姐姐厉害一点没什么不好,如果人太老实,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不光是这个家里,外面也是一样,都是一些豺狼虎豹,人啊,厉害点自己才不吃亏。”

和铃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的,陆寒便是将想要提前成亲的消息禀给了长公主,长公主倒是没有意见的,既然已经定下了楚和铃,那么陆寒早些成亲也是极好的。她也能早日的抱到孙子。

因着这个,伴着瑞王被圈禁的事情,倒是也有一件喜事儿,只是这喜事儿倒是急了几分,旁人有诸多的揣测,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陆寒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楚和铃要求在和真成亲之前成婚,那便是说明,楚和真的婚事,一定会引来大的麻烦,亦或者说她会有大动作,具体是什么陆寒不知道,但是按照她的性格,如若真的有仇,会放过楚和真很难,虽然不知道和铃要怎样弄死楚和真,但是陆寒直觉与这个婚礼有关。

既然如此,那么她早一些成亲也未尝不可。其实想想,楚和铃还真是不肯放过丞相府,如果楚和真真是在成亲的当天出了问题,那么必然会让丞相府和楚将军府决裂,虽然不知道和铃究竟要怎么做,但是陆寒断言,这次的哑巴亏,一定是丞相府吃了。因为,楚和铃就不会吃亏。

楚家没有想到肃诚侯府有尽快成亲的打算,但是那边提了出来,倒是也同意了,早成亲晚成亲,结果都是一样。

只是…突然这样急,连几个月都不能等,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和铃哪里知道,在别人的心里,她已经蒙上了可能“有喜”的可能性。

巧月气呼呼的进门,将水盆重重一放,与身边的巧音言道:“气死我了,我今天听到别人…”

“听到什么!”和铃从内室出来,巧月顿时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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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铃看向巧月,问道:“说我什么了?”

巧月尴尬,都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看巧月的样子,分明是说了极为难听的事情,如若不然,巧月也不至于如此,她沉思一下,试探问道:“说我未婚先孕?”

巧月顿时瞪大了眼睛,点头言道:“小姐怎么知道的?”

和铃抿了抿嘴,她自己本来倒是没往这方面想的,但是看巧月那般模样儿,许是十分的不妥当,心思一转便是想到了这里,她感慨言道:“倒是不想,我成个亲,竟然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来,真是可笑。”

“小姐?”巧音有几分担心:“您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的,那帮人就是见不得旁人好,我们…”

不等说完,便是被和铃打断,和铃摇头,“无所谓的,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好了,总归现实是会给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的。至于说背后里传得最欢实的奴才,直接绑了发卖出去,至于说主子…谁会说谁敢说我心里也是有数儿的。今日就饶过她,左右…她也得不着什么好。”

丫鬟们回了是,和铃便是回了里屋。因着快要成亲,她要准备的也特别多,这些日子逐渐的忙了起来,这样的情况下,时间过得特别快,几乎没有多久便是到了年根儿,每年年根儿都要去寺庙祈福,今年也不例外,因着去年和真就是去寺庙的时候出的状况,今年格外的谨慎,不过不同的是,今年李梦也跟着去,老将军言道希望李梦能够也去,毕竟是楚家的外孙女儿,但是和铃看得出,其实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分明就是让李梦看着其他的姑娘。

说起来,和铃倒是对楚老将军有点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就那么看重李梦,坚定的认为李梦是有自制力并且能看出其他人的。不过这些和铃倒是并不过多的考量。只在心里暗暗揣测几分罢了。

今次去寺庙,李梦与和铃一个马车,李梦看和铃气色极好,言道:“你倒是没有受到那些事情干扰。”

和铃挑眉:“我有什么可被干扰的,我过得比他们好才是真的。”她微微扬着头,带着浅淡的笑意。

李梦垂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成亲了,会带着你身边的人一起走么?”其实这点是必然的,但是李梦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这样问了出来。她犹豫了一下却又坚定了。

和铃点头:“是。不过我身边也没很多人,除却楚云和两个丫鬟,倒是也没别人了。”

李梦垂首,淡淡的笑,随即抬头言道:“我有点喜欢楚云。”倒是难得的这样直白。和铃看她,可以看出,李梦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和铃认真:“喜不喜欢,都要自己争取。”

李梦抿嘴,随即笑了起来,她想了一下,言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我却觉得…你似乎并不赞成。”

和铃想了一下,直白:“我只是说出我的意见,表姐与楚云并不合适,当然,喜不喜欢一个人不是看合不合适。但是许多客观的因素总是要考虑到的。也不怕告诉表姐,楚云曾经有一段旧情,算是伤人极深。我不能说他依旧是还喜欢那个女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女人会一辈子在他心里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好的不好的,都会在,表姐你能认可吗?”

李梦不说话。

“好,就算表姐能接受,你又确定,楚云能接受吗?”和铃说的都是现实,“我是希望表姐过得好,不是因为他家世不如你,我指的是…心。”

李梦看着和铃,好半响,突然就问道:“那你呢?你与陆寒,是看心么?”

和铃想了下,回:“我觉得倒是未必,只是我们俩是合适的呀。现在看来,我们选择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

李梦深深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表妹,她想了一下言道:“也许真的是我看不开吧?有时候我特别羡慕你,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活的这样洒脱真好。”两姐妹倒是很少这样说话,李梦倚靠在马车上,望着窗外的景象,今日天气倒是还可以,只是昨晚下了霜,霜就这样挂在树上,她慢悠悠的也言道:“人难能为自己而活。”

和铃嗤笑一声,言道:“其实生活就是这样,你看我好,我看你也好。还不就是这样的么?所以表姐也不用想的太多,人生还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自己不为难自己,别人自然不能为难你。”

李梦沉思了一会儿,点头:“倒是有几分道理的。”

和铃笑:“你看是吧?”

“小姐!”楚云的声音传来,楚云坐在马车的前沿,他本是靠前,这样也听不见马车里的谈话,也算是给人一个空间。只是却突然向后开口。

和铃问道:“有事儿?”

“梅府的马车在后面,应该是梅公子。”楚云的生意没有波澜。

和铃有点不明白,不过还是言道:“不用多管,我们走我们的,路又不是我们家的,这样贸然的下去打招呼也不妥当。”

楚云应是。

李梦看着和铃的表情,就见她没有什么变化,其实人人都看得出来,梅九对楚和铃还是不错的,或者说,对楚和铃有好感,其实虽然说是传言,但是既然是传言,总归无风不起浪。

可是不管什么时候,和铃都是十分的坦然。

李梦倒是也不想管别人的事儿,在她看来,和铃其实比她脑子更加好用,而且也更加拎得清。她没有必要去指点一个十分精明的人。

“表姐,前边应该就到了。”和铃突然开口,李梦望过去,正是如此。

很快便是抵达,两人下了马车,和铃率先走在了前边,这次老夫人并没有来,往年都是大夫人主持中馈,但是今年大夫人频频出错,之前因为致信的死似乎是受到了刺激,错误更加多,而且为人刻薄起来,完全不是之前表现的那么公正宽厚,稍微不妥当就是要处罚。

这样的情况下,老夫人自然也不让她沾染更多府里的事儿,要知道,之前可是查出了她贪墨府里银子的事儿,而现在又这样的不宽厚,哪里会继续用,因此便是将这管家的职责都拿了回来,不过这次老夫人倒是精明了,并没有交给哪一个人,而是几个夫人都分散了一些,或多或少罢了。

几个夫人的比例,四夫人又更多了一些,不过其他人也做事儿的。当然,大局上,是她自己把握。

正是因此,这次老夫人并没有过来,不过除却老夫人,其他人都到了。以大夫人为首,虽然以大夫人为首,但是大家也都对大夫人存了意见,心里不服气。虽然不知道致信言道自己的银子是卖了画,但是这府里的东西,他们大抵也是知道价钱的,怎么会值那么多钱,而且,就算是真的值那么多钱,还不是府里的东西。

而且四爷一直都对画很有研究,虽然没有明言,但是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分明就是说那幅画根本就不值钱。

除却这些,致信这事儿不能盖棺定论,但是经过细细查账,却是有猫腻的,这样的情况下,谁人能乐意待见大夫人呢,只恨不得她去死的!

大夫人没有什么威严,二夫人是个豆腐西施,三夫人懦弱不言语,四夫人事不关己,而姑奶奶则是尖酸刻薄,如此情况之下,还真是谁也别说谁了,一副各自为政的样子。

这次护送他们过来的是崔总管,崔总管将一切都安置好,便是准备回府,不过这次倒是安排了崔玉留守在这边,他也是担心再出现去年的状况,其他几人自己心里也是有数儿。

和铃来房中,稍事休息便是吩咐道:“巧月,你出去转一转,我刚才看到丞相府的轿子也在,你去看看丞相府的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巧月出门,和铃将自己的披风拿开,仔细想想去年的情况,当真是觉得还真是孽缘,如若不是孽缘,怎么就又碰上了呢!她真是感慨万千。

不多时巧月回来,禀道:“正是的,他们只比我们早来一个时辰而已。”

和铃冷笑:“不要告诉我,谢悠云也在。”

巧月摇头:“听说谢悠云公子不在,这次是丞相府的谢夫人、谢二夫人、谢思浓小姐,还有其他几位小姐。”

和铃真是感慨道:“果然冤家路窄。”

而同时有这个感觉的,还有谢家的人,谢夫人原本是想要给和铃一点颜色看看的,他们家谨之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倒是不想,这事儿竟是被谢丞相知道了,谢丞相将她一同斥责,严令她不准乱来。谢夫人也是怕相公的,终究是没有乱来。

她也是怕给谢丞相添麻烦的!

谢夫人好不容易将这事儿放下了,这大过年的,竟是这样添堵,竟碰见了楚家的人,对楚家的人,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喜欢。说起来,谢夫人和自己的妯娌,也就是谢二爷的夫人关系是不错的,二夫人一贯的温柔,唯这个嫂子马首是瞻,因此也颇得谢夫人的喜欢。

而楚和真就要嫁过来占个贵妾的名头,她如何能够不气。

谢二夫人不高兴,自然要与自己的嫂子说,因此对楚家的人,都是恨极了,听说他们到了,谢夫人冷言:“真是阿猫阿狗都能过来。”

二夫人言道:“嫂子,算了,有些事儿我是认了的,谁让我没有那个能力笼络住他呢!”样子颇为看开,其实也不过是以退为进。

谢夫人冷笑:“楚家真是一窝子贱人。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如若不是相爷让我不要与他们找茬儿,怕是上次我就要让他们好看的。”

二夫人沉默一下,随即微笑:“是呀。咱们是瓷器,他们不过是瓦岗,犯不着的。至于那个楚和真,她就算是嫁过来也不过是个妾,贵妾又如何?不说其他的,二爷现在怕是已经把她忘到脑后了。”

谢夫人恨铁不成钢:“你真是心肠软的。”

“嫂子,我与你说…”谢二夫人凑了过去,“我为二爷安排了两个年纪更小更水灵的,我就不信,那个楚和真能在我这里讨到什么便宜。和他们斗,我们犯不着硬碰硬。”

谢夫人一想,点头,“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停顿一下,“你且帮我想想,该是怎么对付楚和铃那个小贱人,我对她十分不满,但是却找不到什么好的法子,你也知道,你大哥这个人最是要面子。”

二夫人仔细想了想,“我倒是觉得,嫂子犯不着理那个小贱人,她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对吧?何必理她。理她都是降低了我们的格调,您该是庆幸她没有与咱们丞相府扯上关系,如若真是扯上了关系,真是要气死了。这样眼不见为净,您身份高贵,不用多理她就是,越是理她,她越高兴呢。越觉得您重视她。”

谢夫人一听,带你头,“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看劝住了谢夫人,二夫人温柔的微笑,果然是个蠢货,如若当年不是你家世好,又怎么会嫁过来成为丞相夫人呢!她垂首,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就算是你占了丞相夫人的名声,谢蕴背地里还不是与我在一起,想到这里,二夫人抬头,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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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如若楚老夫人在,大家都该去谢丞相夫人那边请安,但是现在几房各自为政,虽然面儿看起来不错的,但是实际上却互相各自都不管对方,既然是这样,倒是也没什么人去给谢夫人请安,这样又给谢夫人气个倒仰。

二夫人看了,心里乐个不行,但是面上却劝着,虽然似乎是劝的,但是却句句火上浇油,让谢夫人差点气死。

可纵然这样,谢夫人倒是也没有做什么,二夫人是知道的,谢丞相并不希望大夫人惹出麻烦,让她跟着有跟着的道理,只是虽然这样,她按压住谢夫人,劝着让她不冲动做什么,但是却还是故意让她生气,看她那般生气,心里就舒爽。

二夫人的心思旁人自然不知道,但是谢夫人和谢思浓还真是都气的紧。

如若说这种不满在什么时候达到了顶峰,那便是陆寒的到来,谁也没想到,陆寒这个时候倒是来这边了,他过来看望和铃,倒是有一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架势。完全不管别人的想法。

谢思浓听说陆寒来了,顿时气红了眼,“那个小狐狸精,怎么就这么会勾引人。”

想了一下,她没有忍住,直接出门。

而这个时候,陆寒来见和铃,来到她的院子,和铃迎了出来,一副体贴温柔的样子,陆寒看了,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楚和铃这个样子,完全不是正常的节奏,他含笑:“你这样温顺,我当真是觉得惊喜的不能自持。”

和铃“哦”了一声,双手抄在袖套里,扬着小脸儿,“不知陆公子怎么会过来呢?可是长公主到了?”

陆寒摇头:“我母亲一贯是不来这边的。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是不是很高兴很感动?”陆寒率先进门,倒是不客气。

“谢公子!”和铃还没开口,就听到女子的声音,她望了过去,似笑非笑的挑眉,陆寒回头,就见谢思浓站在门口,双目盈盈,“没想到陆公子竟然过来了。”

语气里说不出的哀怨味道。和铃原本就感觉到谢思浓是喜欢陆寒的,但是现在看她这般模样儿,与以前截然不同,倒是觉得好笑起来。她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只是陆寒十分冷淡的点了一下头,客客气气:“原来是谢小姐,许久不见。”

谢思浓咬唇:“自从上次与陆公子对弈,已经过了许久,不知,不知思浓有没有这个能力,再次与你对弈一番呢?”

陆寒冷淡:“我想,我并没有这个时间,谢小姐还是找别人吧。我还有话要与小铃铛说,不知你还有事儿吗?”真是十分的冷淡,而且逐客令十分的明显。

谢思浓眼眶都红了起来,和铃倚在门边,倒是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表演。不过谢思浓到底不是楚和真他们,她稍微冷静了一下,将自己的哭意忍了回去,勉强勾起一抹笑容:“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谢思浓转身,捏着帕子的手握的紧紧的,看她的身影逐渐看不见,和铃淡淡:“你伤了人家的心。”

陆寒没说什么,率先进门,“我对她不感兴趣,对她好才是给她希望,不过楚小姐,能麻烦你稍微吃醋一下么?你这样,作为你未来的相公,会觉得颇为没有成就感!你也知道的,这人如果没有了成就感,是很容易泄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