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的内室,一盏微弱的灯光幽幽的闪着,这样一盏蜡烛并不能照射出屋内人的脸,门咯吱一声响了起来。

内室的人低语:“你到了。”

来人身材高大,他直接坐了下来:“我已然出现,有什么话,直说吧。我们也犯不着兜圈子了。”

“远道而来,我总归要好好的敬你一杯的。”

“你我何时需要这些虚的。人手,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室内一下子沉默下来,许久…幽幽的声音响起,“这世上,有哪里有那么多后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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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很快便是到来,和铃在室内放了好多的小金桔,显得十分的可爱。巧音笑言:“小姐竟然喜欢这些东西。”往年小姐对这些并不是很在意的,今年倒是格外的叮嘱他们多准备一些。

和铃:“金灿灿的,寓意也好啊!要知道,这可是我在将军府的最后一个新年了,当然要喜庆一些。”

巧音连忙:“不管是在哪儿过新年,都是该喜庆的。”

和铃笑着点头。

一大早上,和铃等人便是来到主屋,想到过完年两个孙女儿都要出嫁,老夫人竟是生出了一丝惆怅来,倒是十分难得了。

她微笑言道:“算起来,今年倒也是和真与和铃的最后一个新年,往后成了人家家里的人,你们可要好好的,不要给我们将军府丢人。你们两个可是都准备好了?”

和真准备的早,倒是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老夫人那边并没有说会给她带多少嫁妆,她心里一直都是憋着劲儿的,心中颇为不满。可是大过年的,总是也不好多说,只是虚伪的笑了一下。和铃成亲的事儿定的晚,准备的有些急促,不过好在,兰氏是个有钱的,准备的倒是也快。

自从和铃被赐婚给陆寒,兰氏就对这个女儿好了许多,要知道,那是要给肃诚侯府的小侯爷,可不是外面随随便便的人,说不定能对致宁有大帮衬的,这样想着,兰氏倒是也隐隐心里有些高兴,甚至不妥当的在楚其面前说出,如若不是当日她没有与和铃一起走,和铃没有遇险,还不能与陆寒有这么大的进展。可见,她也是间接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话中隐隐的意思竟是有几分显摆。

虽然楚其也不是什么精明人,但是也知道这话说出去是犯了大错儿,狠狠的斥责了兰氏,兰氏这才明白自己是犯了多大的错儿,她清醒几分,不在提这茬儿。

不过在楚其的指点之下,兰氏倒是对和铃好了许多,当然,倒也不是伪装,是真的好,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既然是自己的女儿,又能帮助自己的儿子,那她干嘛不对和铃好一些呢!

和铃清楚兰氏的这些心思,也不放在心里,对于兰氏和楚其,她没有更多的要求,既然他们的亲情缘单薄,那便是算了,何必想的太多呢!

和铃现在也看的很开,人生就是如此的。虽然前世兰氏害死了她,但是现在终究不是前世。不是前世,那么一切便是都过去了。

她总不能再弄死兰氏报仇吧,且不说那是她的母亲。便是不是,她今生也还没有害自己啊!这点和铃分的很清。

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就永远不要给他机会发生好了,她与母亲,也冷淡些吧。一切都该过去的。

“几个姑娘都坐过来吧。”老夫人摆摆手,和铃乖巧的坐了过去。自从去年去别院住了一段时间,和铃真是好了许多,最起码,老夫人是这样认为的。她并不怎么喜欢和铃这个孙女儿,但是总归要嫁人了,而且夫家又是不错,她也没有那个必要找茬儿,老夫人还是十分听从老将军的话的,老将军既然认为和铃还是有些用处的,那么她倒是客客气气的了。

“说起来啊,和玉和庆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总归不能妹妹都成亲了,你们还是一个人,这新年期间,各家走动的也是频繁,你们做母亲的应该好生为自己的女儿相看些。别整日都想着自己的那些小算盘,说出来做出来让人不耻。”老夫人虽说是说几个姑娘,但是实际上却是点着大夫人和二夫人,话中有话。

大夫人近来愈发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浑身都不爽利,看谁都觉得想要暴躁,一点小事儿就能气个不行,像是现在便是如此,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能不为自己女儿着想吗?可是总要找个合适的。我们和玉又不是和真和铃,能够自己努力,找到那高门大户,我们和玉从小便是大家闺秀的教育,与她们可是不同的,做不出与男子私下接触那种事儿…”大夫人说话十分的难听。

“不会说话就闭嘴,不然人家以为你吃的不是饭,而是屎呢。”和铃轻描淡写的。

李梦若有似无的勾起了嘴角,而楚氏直接就笑喷了,“哎呦喂,我第一次发现,这铃姐儿说话还真是挺中听的。”

大夫人气的颤抖:“你个小贱人,你…”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这次是老夫人,老夫人嫌弃的看着大夫人:“你一个长辈,与小辈儿计较什么。再说,大好的日子,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不会说话就滚回房间,免得让我看了碍眼。”自从知道大夫人贪墨了公中的银子,老夫人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待见她了。

这钱是大家的,她管家的时候,都不曾这样做,现在她竟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人甚至觉得这是打她的脸,不是识人不明么,如若不然,怎么就会选了大儿媳呢!

老夫人的嫌弃表现的明明显显,大家都是带着几分的笑意。

现在的大夫人是惹了众怒的,如若以往,和铃说出这样不客气的话,怕是大家都要挤兑她,但是现在倒是成了大夫人。和铃垂着眼睑,也不说话,只是嘲讽的笑。

大夫人紧紧的捏着拳头,和玉担心大夫人又让大家不高兴,拉住她,“娘,你坐吧。其实,我娘没什么恶意的。”和玉无力的辩解着。

和铃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倒是老夫人哼了一声:“大过年的,只会找晦气。”

和玉咬了咬唇。

“如若真的能,那就过完年选秀去,进宫做娘娘,这样你便是做什么,我老婆子也不敢多管。”老夫人言道。

和铃响起这茬儿,大家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现在还想着这事儿呢,一个好端端的大姑娘,去宫中伺候一个老头子,听起来总是怪的。

不过人各有志的!

和玉脸色刷白,她是不想进宫的,只是尴尬了那么一下,她微笑:“祖母,不知今年守岁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打马吊呢,玉儿一贯玩的不好,可要跟您学一学。”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但是她不转开话题,又怎么办才好呢!

虽然知晓和玉是转移话题,但是老夫人对这个还是感兴趣的,笑言:“那敢情儿好。”

一时间,场面又是其乐融融起来。

一家人聊着闲话,很快又是聊到成亲这件事儿上,说起来,明年真是有好几幢婚事呢,不单独是看他们家,还有旁人家,听说,明年的中秋节后,便是丞相府谢悠云公子与林大人之女林颖芝成亲的日子。

老夫人言道:“我倒是觉得,我们家几个姑娘未见得就比这个林颖芝差,也不知丞相府怎么就选了林颖芝,那姑娘我也是见过的,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太活泼了些。做大户人家的主母,这样的性情倒是不行。”

这样论人是非,和铃真是呵呵哒。

不过她也只是静悄悄的听着,不过她坐在和玉的对面,倒是可以看见和玉捏紧的手,和玉对谢悠云的心思昭然若揭,也不知道老夫人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态在大家面前说这个,是看和玉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

她之前便是很喜欢谢悠云,那时致信还在,还能偶尔让她见一见谢悠云,但是现在却都成了枉然。

“我也觉得啊,那个林小姐很一般,而且,谁不知道啊,当年林小姐与梅九还是有过婚约的,林大人和林夫人还真是不怎么样,看人家是商户,父母死得早,就把这事儿赖掉了,这样的人品,丞相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是还愿意。真是枉费了那位谢公子一表人才。”楚氏跟着碎碎念,说完,瞄一眼自家姑娘,“我家梦儿可不比林颖芝差。”

那个架势,似乎下一步就要冲上去为自己的女儿自荐了。李梦没有什么表情,已经习惯楚氏这般,她垂着首不说话。可是她这般在有心人眼里又变成了不同的意思,和玉看李梦,咬唇。

李梦察觉到和玉的视线,抬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李梦莞尔一笑,而和玉则是咬住了唇。

这在老夫人房里待了一天,待到晚上,大家都在守岁,倒是没人与和铃一同玩儿,和铃去年赢了不少的钱,今年大家自然是不带她的,不过和铃也不以为意,自己拿着一本书,坐在那里看的正好。

和真忍不住就想挑刺儿,“呦,大过年的,还这样用功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考状元。”

自从定下了她与谢二爷的婚事,这人真是越发的无状。和铃睨她一眼,不说话!只是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对一个快要死的人,她犯不着多理的。

和真看和铃不理她,又要说话,二夫人拉了拉和真,和真冷哼一声,不言语了。最近二夫人还是过得挺舒心的,她不太想和真再次出错,左右都要嫁人了,何必呢!

原本她是家中最不受待见的儿媳妇,但是现在这人换成了大夫人,连带的,她也趾高气扬了几分,可虽然如此,她倒是也知道,不要轻易去招惹和铃,要知道,他们在她手里还真是没有得到什么好儿。

现场的小插曲没有人看见,到了午夜时分,外面的烟花燃起,大家互相拜了年,便是为祖宗上香,待到回房休息,已经极晚,和铃揉着自己的脖颈,言道:“新年新气象!”

几个丫鬟都是笑了,连带的,楚云也带了几分笑意,和铃吩咐:“你回去休息吧!”

楚云颔首,只是走到门口,楚云突然站住,他缓缓道:“小姐,表小姐昨日问我喜不喜欢她。”

现场顿时静了下来,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和铃挑眉:“哦?那你怎么回答的?”

楚云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缓缓道:“不喜欢。”

和铃哦了一声:“这事儿你不需要告诉我的,看你自己的心思,你若是喜欢,别人不能阻拦你,你若是不喜欢,别人也不能强迫你!如若自己的感情都不能自己决定,那一个人也太悲催了。”和铃俏生生的言道。

“这一辈子,我不会成亲了。”说完,楚云出门。

巧月挠头:“表小姐好悲催。”

和铃失笑摇头:“我倒是觉得表姐一点都不悲催呢,问清楚了,自己心里有了决断,这样不是很好么!省的误了自己。”

巧月想了一下,重重的点头。

一旁的巧音若有所思,察觉巧月看她,微笑:“所以说,我没去和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就是对的!“

和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言道:“所以说,你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喜欢他,你看,你都怕丢人呢!”

巧音歪头想了一会儿,感慨:“我竟然觉得小姐说的好对。”

一时间,主仆几人倒是笑了起来。

和铃觉得,如若李梦真是说了,对她自己也好!最起码可以四心去找自己的幸福。

“咚咚”和铃正准备换衣服,就听到外面有人敲窗户,和铃几乎没有多想就翻了一个白眼,“陆寒,你自己进来吧。”

几乎不用多想的,陆寒翻窗进来,感慨道:“你是越发的了解我了,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和铃吐槽:“深更半夜爬人家窗户这种事儿,你还真是做的驾轻就熟,你这样,你家里人知道吗?”

陆寒微笑:“你不就知道了么?”他穿着大厚的披风,立在窗边,十分的温柔:“不知道,楚小姐有没有心情和我一起出门去看看呢?”

和铃咦了一下,看陆寒,陆寒言道:“我知道,有个位置看烟花特别的好,要不要去?”

和铃沉思脸:“我不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大冷的天,睡觉多好。”她应景儿的打了一个哈切。

陆寒果断:“特别好,去吧。”

和铃看出来了,分明就是这个人想去,还说的这样好听,她撇嘴:“去去去。还说是什么陪我去看烟花,分明就是自己想去。”

巧音十分的体贴,为和铃换上了厚厚的大斗篷,又给她准备了袖套。和铃一切武装好,显得像是一个小姑娘,其实和铃的个子不算矮,但是却还是给人很小的感觉。

陆寒握着她的手,和铃想要抽出去,陆寒笑的十分的意味深长:“我就不放呢!”

和铃觉得,这人不该姓陆,应该姓欠儿。

两人一同出门,陆寒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他将和铃抱上马,马匹瞬间就冲了出去,和铃其实会骑马,但是与被人同乘一骥倒是没有的。

陆寒这匹是汗血宝马,马速飞快,很快便是到了陆寒说的地方,陆寒所说的地方是城郊的一处山坡,站在此处往下看,可见万家灯火,年三十的晚上鞭炮烟花都是不会停的,两人坐在马上往山下看,烟花灿烂耀眼。

和铃有些呆愣,她已经许多年许多年都没有这样看过烟花了,她好像也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心情。只是今日在此处,她竟是一下子就觉得有点意境了。她看着烟花不断的升起,发出绚烂的花朵之后消逝,感慨:“真美。”

陆寒一下子就嘚瑟了,之前和铃还说不想来,果然来了就会察觉这烟花的美好了吧?

“好看吧,我选的位置,自然是极好的。”翻身下马,陆寒将和铃抱了下来,和铃微微脸红一下,竟然有了几分少女的羞涩,不过很快的,她便是又被眼前的美景吸引,陆寒将准备好的小垫子拿下来,两人并肩坐在山头,就这样看着漫天的烟花,顿时觉得灿烂似火…

“楚和铃。”

“恩?”

“你有没有觉得,认识了我,选择了我,是你积了八辈子的德?”陆寒洋洋得意。

和铃歪头看陆寒,陆寒嘴角噙着笑意,整个人不是那般的冰冷,倒是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

和铃沉思一下,缓缓道:“我觉得,你才是该烧香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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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的十分快,不过是转眼之间,似乎就出了正月,和铃自己都觉得快的不可思议,好像什么也没做,又好像做了许多。因着亲事定在三月,因此和铃很多事情都需要和铃操心,她自己倒是觉得都可以交给别人,但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很多事情还是要她自己亲力亲为,和铃真是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和铃觉得自己有点累,其实陆寒觉得自己更累,他简直分身乏术,距离除夕夜两人一起看烟花,倒是许久不见。

不过如若说最近有什么事情是让人侧目的,那么便是关于当初林家的巫蛊案了。去年科举,新科状元王勉没有被分到翰林院,反而是去了刑部,这点让人十分的侧目,不过侧目倒也不算是奇怪,毕竟,今年的科举发生的蹊跷事儿也不是这一件,王勉去刑部,还真算是其中比较小的一件事儿。

可是这转过年,刚出了正月,王勉突然提出当年林家巫蛊案是有问题的。并且在大殿上列出了个一二三四,就在大家以为皇上的脸要黑成锅底,给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新科状元抽出永安城的时候,皇帝竟然下令“彻查”!

彻查,大家又看不懂了。

不过看不懂不要紧,老老实实的看着局势发展吧。和铃听说王勉在调查,猜想这件事儿是陆寒授意的,还是皇帝授意的,思来想去,应该便是皇帝,如若真是陆寒,不会做的这样明显,他就算与王勉在私下里有些结交,也断然不会放到明面儿上。

和铃琢磨,自己手里这些关于陆寒调查出来的东西,要不要交给陆寒,也不过是这么思考,陆寒便是来要了,和铃倒是感慨,两人在这事儿上还算是心有灵犀。

陆寒并没有久留,只是将关于林家一案的资料带走。

和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徐仲春见了,感慨:“倒是没有想到,老伙计还有被平反的一天。”

言谈间也颇为惆怅,和铃知晓他的心情,如若她身边的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怕是也一样的难受,想到此,安慰徐仲春:“虽然现在有些晚了,但是能平反,总是不同的。都说人死如灯灭,但是总归不能带着一世的污名。”

徐仲春颔首:“是啊。有些人不在意,如你我这样的,怎么都是可以的,但是对于有些人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林大人就是这般,他这一辈子最在乎的便是一个名声,当年他清正廉洁,连新年都没钱买一套新的衣衫,这样的人,却被牵连致死,你说我是何等心情。只盼着,一切污秽都被洗刷,还他一个切切实实的清白。”

和铃点头:“一定会的。”

话犹在耳,这事儿竟是就真的成了,王勉也没用太多的时间,很快便是证实了这一点,而同样的,竟然查出当年构陷林贵妃的是瑞王的母亲宸妃,如今宸妃已经过世,瑞王也被圈禁,总归不能进行更多的处罚,一切的一切,终究也只是翻了一个名声而已。

不过对于许多人来说,便是这个名声,也是十分重要的。例如与林家有关的活着的人。

和铃有时候就想,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前世的时候,陆寒为林家洗刷了冤情,而今世,他再次为林家洗刷了冤情,就好像,一切都是注定的。

日子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和铃要成亲的日子,眼看还有那么三五日了,和铃竟是没有一丝的紧张,便是几个丫鬟都觉得紧张的不得了呢!

且不说丫鬟,徐仲春这样的都感慨:“想到你要成亲了,我真是觉得时间过得快,刚认识你的时候,还觉得你是一个小姑娘呢!”

和铃笑眯眯的:“我现在也是一个小姑娘啊!”才十四岁而已,算的了什么大姑娘呢!不过本朝十四岁成亲的倒是不少,毕竟是核定十四岁才准成亲,因此不少人都选择了这一年,和铃这算是成亲的早的,不过反正成不成亲的又没有什么关系,和铃就无所谓了!

毕竟陆寒说过了啊,他们先不圆房,想到这里,和铃放心了许多。虽然陆寒这个人有点奇葩,但是总不至于说谎话的。他说了便是会认。想到此和铃又安心了很多,想到成亲,就觉得怪怪的呢!

李梦来看和铃,徐仲春很快便是退了下去。

李梦看放在架子上大红的喜服,笑言:“说起来,整日的穿红衣衫,是不是觉得即便是穿喜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情与惊喜?”

和铃看一眼,含笑点头:“说起来还真的是的,不过我就是喜欢穿一身红,红彤彤的,格外亮眼,鬼神都要退避三舍。”

和铃似真似假的言道,李梦倒是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说,倒是好像你这边全是牛鬼蛇神一样,不过我倒是觉得,不管是碰见什么,你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这一点,李梦还是很羡慕和铃的,但是想到和铃之前说过的话,人过日子就是这样,你羡慕我,我羡慕你。因此便是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人生可不就是这样呢!

“成亲了就少回来,这个家里也没那么多值得眷恋的。”李梦缓缓言道。

和铃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认真:“表姐这是说什么么,这里是我的家,我自然是要回来看他们的,再说了,嫁出去就不回门,你以为我是大姐么?”

说起楚和枚,还真是嫁出去就不回来了,一年回来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特别是和铃得罪丞相府之后,和枚更是除了新年,都不回门,便是新年也是一个人回来,没多久就走,委实让楚老将军颇为伤心。

他对几个孙儿都是一般,但是对和枚倒是不错的,毕竟那是长孙女儿,而这个长孙女儿只因为他们与丞相府关系不睦就如此,倒是让人看出了几分她的心思。果真是个不懂事儿的白眼狼。

其实虽然现在和真要嫁到谢府,可是丞相府与楚将军府的关系倒是没有缓和几分,仍是十分的冷淡,其实外面的人也都知道,当初两家结亲便是结的不名正言顺,现在倒是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提到和枚,李梦感慨:“大姐这是作甚。”

和铃似笑非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选择向着夫家,听夫家的话明哲保身,也没有什么错。有时候站队是个很简单的选择,但是包含大的格局。你不能说任何人错,但是很多时候却是没有反悔机会的,不是说你想怎样就怎样。”

和铃的话说的似是而非,李梦却是个精明的,她直言不讳的问道:“你就认定了丞相府会倒掉,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这种笃定从哪里来。”

和铃抬头认真:“那你觉得,祖父为什么也听我的呢,我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内宅女子,我这样一说祖父就信了,这是为什么?那是因为,祖父也觉得,谢家太鼎盛了,而这种鼎盛,现今已经到头了。谢丞相有野心的,他有野心,而谢家的谢悠云虽然为人优柔寡断,但是学识上还是不错,所以,皇上不放心,皇上不放心,谢家就要完蛋。”

和铃分析道。

李梦这时倒是笑了起来:“你说的竟然莫名有道理,只是这样说天家,真的好吗?”

和铃扁嘴,不置可否。

两人又是说笑了一会儿,李梦言道:“如果陆寒欺负你,就给他毒死好了,坐寡妇总是比被人欺负好。”

和铃:“果然是我家亲表姐。”

李梦微笑,“难不成我不帮着你,还帮着他?不过我想,你也不需要我帮忙就是,你如果真的想要弄死他,收拾他也是容易。”李梦对自家表妹的战斗力一直都是很信任的。

和铃再次笑了,“表姐这样说,我竟然无言以对。”

两人相视而笑。

……………………………………………

丞相府。

谢悠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整个人说不出的滋味儿,其实整个北齐都知道,三天后就是楚和铃和陆寒的婚事,他本来并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在他的梦里,楚和铃是要嫁给他的,纵然最后没有成功,也是因为他不要楚和铃,而不是楚和铃另嫁他人。这样想着,谢悠云只是越发的难受,他秋天的时候一样也是要成亲的,但是林颖芝…他并不喜欢什么林颖芝。

想到此,他疼得难受,径自站了起来,不管如何,他都要去见一次楚和铃,也许结果并不让人满意,但是他必须去见一见。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谢悠云出门,与迎面进门的谢思浓撞上,谢思浓脸色难看,这样一来,谢悠云倒是不能走,他看思浓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谢思浓恨恨:“哥,父亲不让我出门,你帮我去找陆寒好不好?”

谢丞相自然清楚女儿对陆寒的感情,这个时候,万不会让谢思浓出门惹麻烦,因此将她看的死死的。

谢思浓哭:“哥,你帮我好不好!”上一刻还是一脸的恨意,这一刻倒是脆弱的不像话。

谢悠云自然不能丢下谢思浓,将她拉回房间问道:“你找陆寒做什么。他不喜欢你,就算是你使劲了心思那又如何,他就是不喜欢你的。”

谢悠云实在是不明白谢思浓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其实人总是能看见别人的缺点,而不是自己的。谢悠云觉得楚和铃该是喜欢自己,一样也是放不下,想要劝人家不要成亲。可是对自己的妹妹,他就觉得是思浓自己想的太多。

谢思浓紧紧地攥着谢悠云的衣袖:“你去告诉陆寒,楚和铃对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我有看见的,她与梅九关系匪浅,当时年底去庙里祈福,我看见他们私下里在梅林见面,哥,你去告诉陆寒,我不能让他娶楚和铃那个贱人,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她与梅九勾结的啊!他们才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谢悠云不可置信看着谢思浓,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谢思浓点头:“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的,他们在梅林里私会,这样的女人,我怎么都不会让陆寒娶她。陆寒可以不娶我,但是楚和铃也休想。”

谢悠云陷入沉思。

“大哥,你帮我,你帮我去找陆寒,我真的要跟陆寒说。”

“好!”谢悠云看着思浓,认真道:“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