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宁突然就抬头微笑,他认真言道:“姐姐不需要多说的,我都明白。”

和铃微笑:“你明白什么?”

“姐姐都是为我好,才忍了许多不该忍的,不过姐姐放心,虽然现在我不够强大,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强大起来,我已经打算好了,下一步,我打算弃文从武。”

和铃吃了一惊,“为什么。”北齐其实还是重文轻武的,而且这两者的差别十分的显著,这也是为什么楚老将军明明是能带兵打仗,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但是却在朝堂上并不算十分得宠的缘由。弃文从武,一般人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致宁认真:“虽然看起来是文更胜于武,但是我看,也并非全然都是如此,有了兵马,说话才硬气,而且说句难听的,现在我看了,边境也没有那么稳妥,与其做一个很难升迁,慢慢往上爬的文人,倒是不如从武,说武将不受重视,那也要怎么看,就像是蒙老将军,谁人敢多言道一句?”

和铃点头,其实她是赞成这一点的,特别是致宁现在的年纪,四书五经学的不错,如若能在武学上有所建树,那必然是更好的。

楚家几个孩子都没有从武的,虽然楚老将军从来没有言道过,但是她想,楚老将军心内未必就是不唏嘘的,如若这个时候致宁从武,那么事情就截然不同了。可以说,楚家基本就已经定死了会在致宁的手中。

“我觉得,你能这样想极好,但是有一点,你现在的年纪,已经不可能在武学上有更高的造诣。好在,带兵打仗从来都不是只靠武功的高低,如若只靠武功的高低,那么一国只要培养一个高手就可以了,哪里需要做其他呢!所谓的习武打仗,要靠的还是脑子。我觉得这一点,你应该能做好,只是…你也该好好的锻炼一下身体,虽然不是靠武艺最高,但是如果你是个弱鸡,倒是也不行。”

致宁失笑,点头言道,“这点我是知道的。不过姐姐,你真的赞成?”

和铃点头:“我当然是赞成的。为什么不赞成呢!我倒是觉得,你是走了一条很对的路。现在大家都觉得文官如何的好,一窝蜂的想要在科举上有所建树,从翰林院做起。但是实际上,我倒是觉得,这样不妥。如若从武,也算是另辟蹊径,而且,你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你手上有人和没有人,能力是不同的,能做到的事儿也是不同的。”

姐弟二人对这件儿倒是都看的清明,他们不在乎那一时的得失,既然已经取得了和铃的同意,致宁微笑:“那姐姐,我稍后便是去祖父去说。”

和铃颔首:“我想如若你这样说了,祖父应该会很高兴的,虽然他整日说要好好读书才是正经,不过那也是顺应大的潮流,而且你们都是无心习武,如若强求也是没有什么意思。可是如果你自己有心学武,那么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致宁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也觉得,祖父是这样想的,我稍早之前做了试探,发现祖父便是这样的意思。不过当时我没有表现的更加明显,既然现在姐姐成了陆王妃,我这个时候走出这一步,倒是也是必然了。”

和铃微微眯眼:“我觉得,你所有的想法都该听从你自己的心,而不是想着为我如何。”

致宁摇头:“也不是全然都为姐姐啊,也是为我自己,为我自己谋得个更好的前途,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我想出头,就一定要不走寻常路,我打算去蒙家军。”

和铃笑了起来:“你是要气死祖父吗?你是楚家的孩子,你去蒙家军。我想,蒙老将军也未必会要你啊!”

致宁虽然还是小小少年,但是却难得的认真:“我又不是真心想去,只是想要做给别人看罢了。我是真的要习武,而不是受自家的庇护。当然,我知道皇上也不会让我去的,所以我猜,他一定会说话。”

和铃竖起了大拇指,“你倒是有些见识。”

致宁连忙:“姐姐也是这样觉得?”

和铃点头:“你没有发现么,现在现有的几个大将军,他们的人手都是不会互通有无的,而且,各成一派,这是皇上的玩儿法,这叫互相制衡,如若你去了蒙家军,不管你学的好与不好,你都是楚家的四公子,你觉得,皇上能安心么?你去是打破了这个制衡。所以皇上不会同意,他应该会将你安排在楚家军。不过这样也好,你也算是名正言顺了,毕竟,这是皇上的意思呢!”

致宁嘟嘴:“姐姐这是连皇上都算计到了。”

和铃直呼自己无辜:“我才没有啊,我说的,不也都是你想的吗?”

姐弟俩就像是两只得了便宜小老鼠,均是笑的意味深长,陆寒进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有些嫉妒和铃与致宁的密切,过去揽住了和铃的肩膀,望向致宁:“你不去学习?整日这样瞎晃,以后还有什么前途。”

致宁挑眉,看向了和铃,和铃觉得,这厮大概有抽风了,她戳了陆寒一下,“你该不会是在我祖父那里受气了吧?如若不然,你怎么会过来找茬儿呢!”

陆寒觉得自己真是一口气上不来,他仔细打量,就见和铃狐疑的看他,一时间,陆寒竟是觉得自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沉默一下,言道:“我最近正在传有断袖之癖这件事儿,你最好不要让你弟弟凑到我面前,不然说不清楚的。我是为了他好,不然将来娶不到媳妇儿,该是如何?难道我要赔一个给他?”

和铃顿时就撇嘴,“断袖之癖,你倒是说的十分的无所谓,脸呢!”

陆寒顿时一口血梗在了嗓子里,说起来,他有断袖之癖这件事儿,还真是他家娘子一手给他促成的,现在又装的这样无辜,他有点想要与她理论一下。

这脏水,明明是她最先开泼的呀。

“你还真是太会倒打一耙了。”

致宁看姐姐与姐夫的样子,也知晓这两人不是生气,只是闹着玩儿,遂出了门,想了想,他便是往书房而去。

和铃与陆寒又待了一会儿,便是回府,回去的途中,陆寒问道:“如若你明日还过来,我陪你。”

和铃摇头拒了,“可是我明日没打算过来啊。”

陆寒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看不懂和铃了,他问道:“就算是做给别人看,也是回来更好吧?”

和铃抬头看他,冷冷笑:“做人为什么要那么虚伪呢?”

虽然她表现得很冷漠,但是陆寒却立时言道:“你和致宁达成了什么共识。而你不断的回去看望了兰氏,会影响到楚致宁,所以你决定不回去。”

和铃感慨:“陆寒,我发现,你真是太聪明了,只是,你能不能把你的聪明用在旁的地方?全用在我身上,这不太好吧?要知道,我们可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陆寒摇头:“也不是把心机全都用在你身上,只是条件反射便是会想到你,不知道你懂不懂,就是你做什么,我根本不会多想便是会立时就揣测你这样做的含义,因为,我喜欢你。”

和铃嘟嘴:“哼!”

不过是那么一瞬间,和铃便是立时问道:“说起来,我这两次去楚将军府,没有看到崔玉。”

陆寒给跪,他捶马车中的小桌,感慨道:“你刚才还说我,还说我,你看你,还不是一样的敏锐,你就盯着我吧?”

和铃没当一回事儿,撇嘴,“你差了崔玉出去办别的事情?”

陆寒点头,承认了这一点,“我发现,杀死我爹娘的手法稍微有点怪,所以我派他出去调查了。这不太像是北齐的功夫。”

和铃立时警惕起来:“会与闵一凡有关系么?”

陆寒不敢断定,但是按照道理来说,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凡事都是不好说的,他也就不能断定,这件事儿与闵一凡没有关系。

“如若真的是闵一凡动手,那么事情就大了。”陆寒缓缓道。

和铃知晓陆寒的意思,她咬唇:“如果是闵一凡,那么北齐一定有人和闵一凡勾结,而长公主死了,那个人能得到一些什么巨大的好处,而同时,闵一凡也能。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和铃抿嘴,越发的认真:“都只能说明一点,这个与闵一凡勾结的人,他们的关系匪浅,攻守同盟这样坚固,足以互相信任到做这样的事情,说起来,我都会觉得十分的可怕。”

陆寒抬头:“所以我不希望,那个下手的人是闵一凡,如果是,那么两国怕是不会清净了。”

和铃突然就严肃起来,她问道:“你当初让我扮成程枫的时候,有没有这个怀疑。”

陆寒似笑非笑的挑眉:“如若我说有,你会生气失望吗?”

和铃鄙视的看他一眼,撇嘴道:“如果你肯将你私下里生意的一半交给我保管,我就原谅你。”

真是狮子大开口。

陆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和铃,似笑非笑的。和铃因为十分的无所谓,就那样闲闲的瞅着陆寒。

马车的轱辘声虽然迟缓,又是清晰可见,半响,陆寒突然就勾起笑容,他凑近和铃,低低言道:“所有一切都给你,你帮我弄死凶手好不好?”

和铃点头,“好呀!只是如果凶手不是闵一凡呢?”

陆寒:“不管是谁,都弄死!我怕…”陆寒正色:“我怕我自己到时候下不了手。”

和铃点头:“啧啧,你还会下不了手呢,真是很好笑啊!不过,我倒是愿意的。有人白给钱呀!杀人这种事儿,又不费劲,只是…”和铃也学着陆寒的样子,凑近他,一字一句问道:“你是担心,凶手是梅九吧?”

陆寒推开和铃,面色没变,“怎么?我就不能这样担心?”

和铃点头:“你是该担心,因为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他是最有动机的人,但是他没有能力,如果你怀疑闵一凡,又牵扯到了另外一桩事儿,他与闵一凡,怎么会有这样牢靠的关系,这也不太现实。就凭他一年去那么两次?我觉得不对吧?”

事情又绕回了原点,两人都有些无奈,不过也不想很多,毕竟,很多事情都需要有证据来佐证,而不是他们单独这样凭空的怀疑,而且如若真是闵一凡,他们一行人进京,必然也动静不小,未必就不会被发现的。

想到这里,和铃言道:“还是先找证据。”

陆寒颔首,他言道:“我倒是都没有想过这些,你这次提起,我才想到,稍后回府,我把账目什么的都交给你。往后就换你养我了。”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和铃掏耳朵,有点不解,随即再看陆寒,真是一脸的坦然,她摇头:“我不要!”

陆寒不肯:“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刚才你都说了,都交给你,这样说话不算话可不好啊!”

和铃反驳道:“我突然不想为你找凶手报仇了,你看,我做不到,所以我就不要你的东西了。无功不受禄啊!”

“如果我连这种事儿都要由你来做,我真是该去死了。给你,什么也不要,我心甘情愿啊!真好,我也能被人养的滋味儿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想拒绝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偷懒。”陆寒是知道的,和铃的铺子都是兰大富再管,这个小丫头真是懒得不成样子。

和铃细细打量陆寒,怎么觉得这个家伙觊觎好久了,觊觎将这一切推到她身上,她才不管管这些呢,累死累活的,为了谁啊!

上一辈子的经验告诉和铃,这种活儿能不干就不干,不然指不定将来是为谁做嫁衣呢!所以她觉得,自己可以休息了。

“反正我不干,我也不要,就让你养我,我死活不养你。”

“不要就呵你痒。”

和铃最怕痒了,被他这样一闹,尖叫一声,随即闪躲,陆寒才不管那些,一个劲儿的闹,好半天,和铃终于竖白旗投降,“陆寒沐,你太奸诈了啊,听你的,听你的还不成吗?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的家底儿被我算少了,那可不关我的事儿哦。”

陆寒认真,眼里都是深情:“我乐意,我乐意你做任何事儿。”

和铃脸红,这个家伙,其实挺会哄女孩子的啊!她眯眼:“你之前说你没啥经验,是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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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没有经验吗?”和铃突然问出了这句话,不过随后便是不再多提,但是陆寒将这件事儿归咎为“吃醋”,和铃锤了陆寒好久,不说话。

陆寒一直都笑,只是这笑容在回到肃诚侯府的时候便是掩了下来。肃诚侯府门口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梅九。

陆寒没有想到,梅九回来这边找他,他下了马车,来到梅九面前问道:“你找我?怎么不进去等呢?”

梅九浅淡的笑,阳光照耀之下,苍白的脸色显而易见,他斯斯文文:“我整日的不见太阳,怕是那样再出门,跟死人也没有什么分别,一身的将死气息,免得污了你住的地方。”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好。”说到这里,陆寒言道:“请进吧。”

梅九这样公然来找陆寒,倒是让他吃了一惊,按理说这事儿是不会发生的,但是偏是发生了。

和铃跟在他们身边,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她问道:“你身子怎么样?”倒是关切的样子,想来也是,梅九身边的苏神医两天前才为兰氏医治了伤口,如若这个时候和铃十分的冷漠,倒是也说不过去了。

梅九慢条斯理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你放心就是。”

和铃微笑:“没事儿最好。只是虽然你的病情不能承受巨热,还是少这样站在阳光下,如若昏倒,怕是又会雪上加霜。”

梅九点头:“多谢关心。”

和铃并不打扰陆寒与梅九说话,自己进了院子之后便是回到自己房间,陆寒将梅九请到阁楼之上,和铃房间的位置正好开窗能够看到阁楼。她站在窗边,见那一抹风铃挂在窗口,想了一下,将窗户关上。

巧音言道:“梅九公子怎么会一个人过来了?好像不太妥当的样子。”

和铃缓缓道:“他们的事儿,你们不要过多的揣摩,今时不同往日了。知道的少,自己也安全。毕竟,现在陆寒是陆王爷。”

巧音明白,点头,“奴婢晓得了。”

话音刚落,徐仲春进门,他扭着腰肢,十分的妖娆,和铃看了只觉得想笑:“徐先生您这又是要出去忽悠哪个棒槌?”

徐仲春挺胸,他的胸竟是比和铃还大,和铃觉得,这真是太能装模作样了。

“你们不是看那个慕王爷不顺眼吗,我就打入慕王府了,现在我可是慕王妃身边最得力的婆子。”

和铃正色道:“我记得与你说过,越是扮成你不熟识的人,你的风险越大,你这样,很容易被慕王妃发现的,我觉得不太妥当。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出一二,但是我们必须安全。”

徐仲春拍和铃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最关心我,你放心就是了,我仔细研究过,与慕王府亲密的人,这个人是最好装扮的,我装成她,问题不大。”

和铃依旧不赞成:“问题不大不代表没有问题,慕王爷不是一个真正的草包,如果他是真的草包,就不会忍下那日陆寒的胡闹,你以为,我们仅仅是为了出一口气?”

徐仲春诧异的看向和铃,和铃言道:“这件事儿,也是间接的试探慕王爷的为人,慕王爷以往是冲动易怒爱暴躁,处理事情也不知道有个打算,十分的粗糙。按理说,这样的人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你觉得,他会忍吗?就算是皇上言道了什么,他也不该是忍下的那个性子,必然要暗中找些麻烦,但是这些他统统都没有做,这很明显就说明了他压根不是一个草包。对于这样扮猪吃老虎的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所以你不能去。”

和铃这样一分析,徐仲春竟是觉得,她说的果然是有些对的,他想了想,言道:“那我不去了?”

和铃微笑:“不去,您啊,好好的在府里休养就是,至于其他的,不需要想他多。”看徐仲春要说话,和铃加快了语速:“我知道您是闲不住的,觉得没意思,所以如若有事儿,一定找您帮忙,往后,其实我用的着您的地方还很多呢!”

徐仲春:“你说说,你说说。”

和铃:“我们俩的个头身材都差不太多,所以我打算,让您成为另外一个我,您觉得如何?”

徐仲春没怎么懂,“我装成你?你家陆寒不掐死我啊!”

和铃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我是程枫的时候,你就是陆王妃楚和铃;如果我是楚和铃,在必要的时候,你就是程枫,我希望,我们有同时出现的时机,这样大家是怎么都不会将我们想到一起,就算是之前有怀疑的人,现在也都会将所有的怀疑都打散。其实这也是我给自己的另外一重保险。闵一凡这个人太执拗太神经质了,程枫再次出现,难保他不会发疯过来做点什么,我出现的时候都是与王爷一起,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但是你就不同了,如果你扮成程枫的时候遇到他,麻烦就大了,所以你一定要再三的小心。”

听了这话,徐仲春拍手,“哎妈呀,这样倒是不错,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刺激的事情的。就怕他闵一凡不来啊!”

而此时京城某处精致的卧房内,闵一凡一身黑衣,大刀阔斧的坐在那里,十分的张扬,他不断的饮酒,饮够了,将酒壶扔下,唤道:“来人,给本将军上酒。”

面无表情的小丫鬟回道:“是!”

不多时,又是一坛酒端来,同时跟随而来的,还有闵一凡的心腹,他禀道:“启禀将军,我们没有找到程枫的踪迹,那日他从肃诚侯府出来,很快便是消失无踪。我在那附近探查了几日,都没有找到人,肃诚侯府我也派人盯着了,也赶巧,正好赶上楚将军府的三夫人出了事,陆王妃每日回楚将军府,因此陆王爷都是陪同。倒是也不见他私下里见程枫。”

任谁也没有想到,本该在南诏边界镇守的闵一凡,竟是真的在北齐的京都永安。

闵一凡冷笑:“陆寒没有见程枫?他没有见程枫,程枫怎么会凭空的出现凭空的消失?我倒是不相信,这世上能有人如此神出鬼没。”

“关于陆王爷,属下又查到了另外一则比较值得注意的消息。”

“你说。”闵一凡大口的喝酒,仿佛是不喝酒就不成活。

“最先传出陆王爷有断袖之癖的,是一年前的一桩事儿,京城里突然来了一个姓白的公子,那个公子言称自己是铁口神断,料事如神,他当时便是言道:陆王爷是有断袖之癖的,但是很奇怪,陆王爷并没有生气,而且,当时陆王爷还对此人表示了好感。而那人还言道了关于丞相府的一些事情,当时他说,陆王妃的表姐是被丞相府的人害死,结果丞相府二房的姑爷谢南过去杀人灭口,结果反被杀,之后,这个人就消失无踪了,当时丞相府几乎是翻遍了京城,然而并没有找到这个白公子,这个白公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凭空出现,凭空消失,恰好,这个人身边也有一个高手相随,将军,您觉得,这像不像是程枫现在的状态?”他这段时间一直调查关于陆王府的一切,因此查到这样一个有些意思的消息。

说起这个,果然闵一凡有几分感兴趣,他将酒桶放下,言道:“这人还查到其他的内容了么?”

“并没有,这个白公子再也没有出现,但是属下斗胆揣测,如果这个白公子与现在的这个程枫公子,是一个人呢?如若他会一些浅显的易容之术,那么成为一个人,不就是很容易的吗?也许程枫公子之前便是化名白公子来过京城,与陆王爷有交集,或者说,一直有暗中的牵扯,那么谢南的死,就很值得好好的想一想了。当然,他们狗咬狗,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如若您要找程枫,这程枫就必然是能在陆王爷身边找到,只要我们时刻盯着他,找到人,只是时间早晚。只怕的是,将军没有那么多时间继续留下。”

闵一凡放肆的笑:“现在倒是没人能管的了我,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好端端的一个美人计划,已经被人洞悉了一二,这样的智商,还说什么呢!木易也该去好好的清醒一下了。”

“那将军的意思?”

“给我联系粟妃,告诉她,主动接近陆王妃,我要她和陆王妃交好。”闵一凡带着冷然的笑意。

“是,只是将军,粟妃想要和陆王妃交好,怕是也不是那么容易,陆王妃这个人…”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是。

闵一凡冷笑:“她如何?”

“启禀将军,陆王妃十分不好接触,而且,这件事儿我们就算是与陆王妃接上头,也未必有效果。”

闵一凡看他,缓缓道:“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吗?这两个人身边,都有陆王妃的身影。如若说、如若说白公子真的是程枫,那么他做了什么,他是在为陆王妃报仇,他杀死的,是害死陆王妃表姐的人。他凭空出现只为了做这样一件事儿,说他和楚和铃没有关系,你信吗?还记得程枫为什么和谢悠云吵起来吗?其中,也有谢悠云诋毁楚和铃的关系。你不觉得,这些事情之中,若有似无都有楚和铃的身影吗?”

“可是当时楚小姐成亲的时候,程枫也去了啊!”

闵一凡冷笑的更加厉害:“但是现场是个什么情况,你仔细想一下,程枫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让陆寒好好的对待楚和铃,不要忘记,他是这样说的。也许,一开始就是我们弄错了。”闵一凡停顿一下,言道:“也许,一开始与程枫有关系的,就不是什么陆寒,这也是我们一直都在陆寒身边找不到程枫的关系。因为,自始至终与他有关系的,是楚和铃。而陆寒,陆寒或许只是用楚和铃这个人钳住住了程枫,所以程枫会在陆寒所需要的任何时候出现。”

说到这里,闵一凡竟是觉得自己真相了。

闵一凡这边做出了十分大胆的揣测,而这边儿,和铃打喷嚏不断,她觉得,如果不是有人再背后八卦她,那么八成就是她要伤寒了。

苦着一张小脸儿,和铃交代巧音:“你去给我弄点姜汤什么的呀,哪有在夏天伤寒的,我还是做些准备,别一旦伤寒了可咋办。”

巧音应了,连忙出去。

而这个时候,梅九已经走了,陆寒来到和铃这边,气色好了许多,和铃挑眉:“怎么?梅九说凶手不是他?”

陆寒颔首:“他没有直说,但是是这个意思,我想,他是主动来告诉我这一点的。小铃铛,你知道吗?我很想说,他说了我就信,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和铃微笑:“说实在的,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相信,不过你心情还是好了很多啊,因为你潜意识里,是不希望是他的。所以他说自己不是,你更乐于相信,而不是怀疑。”

陆寒点头,“对,那天我问他,他并没有说什么,而现在则是说了,这个缓冲却是加大了他说的是真话的可能性,但是谁又知道是不是他与我玩儿的计策呢!且行且看吧。”

和铃也正是这么一个意思。

“不过说起另外一件事儿,我倒是觉得有点意思了,我发觉,梅九在用刺杀这件事儿作为引子降低我的注意力之后,浅显的试探了你是不是程枫这个问题,我当时很巧妙的规避了过去。但是我看得,他对这件事儿有些在意。而且,他明确告诉我,程枫会有危险,你觉得有趣么?”

和铃挑眉:“他怎么知道程枫会有危险。”

“是,我当时也这样问了他。他说,只要有钱,自然愿意有人将消息卖给他。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就过来提醒我。我总觉得,他是担心你。如果你不是程枫,自然更好,如果你是程枫,他担心你。”陆寒顺势趴在了和铃的腿上,和铃挑眉。

“我家小铃铛聪明伶俐惹人爱,但是我好讨厌他们觊觎我家小铃铛,感觉好想打人。”陆寒趴在和铃的腿上,嘟着嘴,倒像是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和铃对他这副表情简直是无语问苍天了,她问道:“你还能带点脸出门吗?这样好像不太好吧?再说,谁允许你趴在我腿上了,给我滚起来!”和铃戳陆寒的脸。

陆寒抱住头,不肯起来:“我不,我就要这样靠近你,我…”陆寒一个翻身,将和铃压在身下,他居高临下的看她,缓缓道:“我还要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媳妇儿,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所以,别人对你好的时候,你都假装看不见好不好?”

和铃:“啥?”

陆寒突然一口就亲在了和铃的脸上,之后微笑但是又带着几分认真:“就算梅九是我的哥哥,就算他喜欢你,我也不会让出你。“

和铃眯眼看陆寒,缓缓道:“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吗,谁告诉你,梅九喜欢我的?”

陆寒微笑:“他其实是为了你的安全来的,即便是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即便是你只有一丝的可能是程枫,他也不愿意你冒险。所以,他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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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梅九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实际上,和铃本来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小心了,毕竟,很多事儿都聚在一起,有人怀疑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和铃倒是没有想到,闵一凡想的,竟然是她与程枫有关系,如若和铃知晓闵一凡的想法,怕是要笑掉了牙,当然,现在她并不知道。

近来京中出了一桩奇事儿,要说这事儿奇怪,其实倒是也不然,但是不怪的话,又是不对。

楚将军府三房的公子楚致宁,也是陆王妃的亲弟弟,竟然决定从军,这点果然是让许多人惊掉了下巴,而让大家惊讶的是,他竟然主动要去蒙家军,而不是楚家军。

楚致宁自然有自己的说法,如若在自家的军队,怕是有些人就会觉得他不过是受祖父庇佑,而去了蒙家军,才能真正的历练。楚致宁十分的坚持,但是蒙将军却不会随便就收他,最后,竟是天家发话,如若想要从武也是可以的,但是还是在自家能好些。

皇上都说了,大家倒是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皇上言称楚老将军是十分有分寸的一个人,万不会因为楚致宁是自己的孙子就格外的优待他。这般之下,致宁竟是真的进了楚家军,便是楚家的人也能看到,每天早上,他都在院子里练武,整个人状态十分不同。

有不少人心里是暗自嘲笑他的,现在这个时代,十分的太平,这样的大前提之下,武官哪里抵得上文官呢,他倒是好,本是极好的出身,却是偏要走这样一条路,委实让人看不懂。

许是因为这个,有些原本处的还可以的同窗竟是也来往的少了几分,致宁并不放在心上,他虽然还是少年,但是这个时候突然习武,并不是那么容易,自然要付出比别人多多少倍的努力。倒是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出去应酬旁人。那能够深交的,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有些不值得深交的,趁此机会看清楚也未见得是一件坏事儿。

人人都等着看陆王妃的反应,但是很奇怪,楚家没有反应,陆王妃也没有反应,似乎…陆王妃似乎还是高兴的,因为她送了一把剑给楚致宁,许多许多年以后,北齐边疆的镇远大将军手执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平复了无数战事。

而此时,和铃正在府中招待客人,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粟妃竟然来府里见她,按理说,粟妃是不可以随便出宫的,但是也不知这个粟夏如何哄了皇上,皇上竟是允了她,让她来陆王府。

巧音将茶奉上,之后便是站在一边儿候着,粟夏看一身大红衣衫,容颜艳丽的楚和铃,眼里闪过一抹嫉妒。

不过多少次见她,都觉得她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子清新的少女气息,而且,有股子别人没有的骄傲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