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沉默下来。

“什么样的人?”陆寒冷笑,“难道不是他身边那些狗腿子?”

和铃摇头,她言道:“不是,如果你是谢蕴,你会派谁跟踪公主和驸马,你好好说话。别赌气。”

陆寒冷静:“谨慎,信任,心腹,细小甚微。如果我是谢蕴,我应该会派出这样一个人。”

和铃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谢蕴当时是刚从楚家出来,他身边不会带很多人,所以,当时他看见了小太监,他很好奇,好奇皇上为什么要晚上见公主,因此便是差了当时身边最得力的心腹过去。因为,跟踪长公主与驸马,窥视天家的心思,你觉得,这样一定大帽子扣下来,是小事儿吗?所以这个人是谢丞相的心腹,也是一个十分谨慎能干的人。可是这样一个人被人杀掉了。要知道,当时都有人能够逃走出去报讯,就说明现场是混乱的,他不该死,可是,他还是死了。当时发现外面有打斗可不是一家。也有门房探头看过,但是杀手可没有杀人灭口。”

和铃分析到最后,总结出一点,“我觉得,他之所以被杀,不是因为他跟踪,他必然是十二万分小心的,便是被察觉,想来也能想尽办法逃走。他被杀,或许是那些杀手认为,他必须死,不然,他们的身份就会被识破。”

高志新惊讶:“你的意思是,谢丞相派出的那个人,曾经是见过杀手的,杀手之所以杀他,是担心自己暴露。”

和铃点头:“我是这样认为的。”

现场一时沉默下来,好半响,陆寒竟是觉得和铃说的莫名有道理。

“那么,这个人,会见过什么人呢?”

和铃笑:“我不知道,谢丞相交往甚广,见过任何人都有可能。这个无从考证,但是我们倒是可以循着这个线索也查一下。记住,这个人不一定真的认出了杀手,但是杀手一定是知道这个人是谢丞相的心腹,他一定在谢丞相处见过他。我觉得,这一点,问谢丞相就好了,他老谋深算,必然是记得清楚。”

“谢丞相会记得身边一个小厮的事情?这夸张了吧?”高志新不是抬杠,是真的这样认为。

和铃似笑非笑:“你记不住,不代表谢丞相记不住。谢蕴几乎是过目不忘。”和铃叹息的看向了高志新,高志新刮掉了胡子,倒是也有几分小白脸的架势,和铃问道:“你是用你十世的脑子换你这一世的脸了吗?”

高志新没懂,“啥?”

倒是崔玉与裴谦都笑了起来,好半响,高志新才反应过来,他家表嫂是说他笨嘛?哎哎哎哎,不对,是说他长得英俊!

想到此,高志新兴奋:“表嫂,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我和你说,我的长相在这京城里,真是不是前三甲,都说不过去的。我…”

陆寒将自己的毛笔扔了过去,直接砸中高志新的脸,“你一边儿去,能不能不自恋。”

高志新又想说什么,可怜兮兮的忍了回去。

正在这时,就听门口不二声音传来,“公子,皇上请您进宫。“

陆寒冷笑,倒是觉得不出所料,他言道:“还有旁人么?”

不二言道:“说是还请了其他几个王爷。”

陆寒来了精神,“如果这样,倒是有点意思。走吧!”

和铃看他们出门,摊摊手,也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

皇宫内院,皇帝与闵一凡正在饮酒,闵一凡几乎是疯了一样一口接着一口,都不停下来,皇帝看着闵一凡,缓缓道:“闵将军还要顾惜身体才是,南诏还要靠你。”

闵一凡似笑非笑:“我倒是觉得,如若我死了,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那倒是要分怎么看了。如同现在…”皇上停顿一下,“朕倒是不怎么想让大将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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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闵一凡,笑容十分亲切的,但是闵一凡知晓,这人不过是用自己来试探几个儿子,而同时,也是测试自己与齐王究竟有没有关系。闵一凡心里知晓,但是只能不动声色,如今他被擒获,如若是正大光明的过来,怎么说都可以,但是偏是在暗夜里被擒获,那事情便是有些难看了。

杀了他自然是不能的,但是似乎想要得到更好的待遇,却也难了,更让人捉摸不定的是,皇帝并未问他什么,不管是南诏还是为什么出现在这边,都没有问。这点便是让他心生不安了。闵一凡自然不是什么善茬子,但是现在的情况偏是让他看不透。

“启禀皇上,几位王爷都到了。”

皇帝突然就露出一抹笑容,这抹笑容让闵一凡立时警惕起来。

算起来,陆寒倒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站在那里,嘴角噙着笑意打量几个哥哥。不久之前,这些人还都是他的舅舅,但是现在却又不然了。

“说起来,寒沐倒是运气好,竟然一下子就能抓到闵一凡。”荣王虽然这样说,但是表情淡淡的,既是看陆寒,又是看齐王。

齐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不必言语,倒是也看向了陆寒。

陆寒哼笑一声,缓缓道:“有时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谁曾想,大晚上的,人真的能从齐王府出来呢,许是我与闵一凡有缘分。”

慕王扑哧一声冷笑,“有缘分?这话说的倒是对的,不过我看,时寒与谁都有缘分,与我有,与齐王也有,说不定过些时日,与荣王你也有了。”慕王话里有话。可不就是这样,前些日子才在他的府上闹完,如今又窥视齐王府,究竟是真的调查还是要为了皇位排除异己,倒是不好说了。

荣王面不改色,“有没有缘分,端看怎么说。寒沐是我们的亲弟弟,难道不该有缘分吗?”

几人说话的功夫,小太监便是过来请几位进门,甫一进门便看皇上与闵一凡正在一同饮酒。

几人面观鼻鼻观心,都是也不说太多,安分请安之后便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不言语。

皇帝言道:“想来你们也都认识此人。”

荣王微笑:“闵将军,南诏有名的大将军,人人都晓得。”

闵一凡一口酒灌下,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他打量了一下几个王爷,不在意的继续喝酒,似乎是越喝越多。

皇上打量几个儿子,眼神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审视。

陆寒倒是言道:“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自然是认识的。”这话说的气人,如若没有崔玉,单凭他一人之力,是一定不能擒获闵一凡的,闵一凡这人就是这样,你说他张狂,说他不是人,说他多难听都行,但是不能从他引以为傲的东西上嘲笑他。

程枫之所以让他在意,便是当初算计了他。而今闵一凡冷笑看着陆寒,问道:“你还能要点脸吗?如果不是你身边有帮手,你以为单凭你能够擒住我?陆王爷,你太过小看与我了。”

陆寒浑不在意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你总归是没逃掉,如此便是让我高兴。啧啧,南诏大将军夜探齐王府,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闵一凡冷笑:“北齐的陆王爷深夜派人盯在齐王府门口,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

陆寒立时认真:“那是因为,今天下午有人闯入了陆王府,可笑的是那人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却不知,其实早已经在我的视线之内,他离开之后便是去了齐王府,我自然要好生的差人等在那里,如若不好好看着这人究竟是干嘛,怕是就要伤了齐王兄了。不过,结果倒是让我意想不到,竟然是闵大将军。”

虽然陆寒并没有跟踪闵一凡,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人根本就跟不上,因此并不会这样做,如今这样言道,不过是故意让齐王爷扯上关系罢了。

一则说明,他不是无端端等在齐王府门口,二则,闵一凡并不是夜探,而是下午就进去了,这么久,他在那里究竟做什么,这就值得商榷了。

陆寒十分真诚,含笑:“我想,闵将军定然把齐王府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一样仔细的逛了一番吧?”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各异,荣王一贯不管何时都不露声色,而慕王则是瞪大了眼睛看齐王,那眼里的怀疑藏都藏不住。

闵一凡哈哈大笑:“看来陆王爷真是会说笑,如若那么关心齐王爷,既然看见我进去了,就进去追查啊,守在门口算是什么呢?这样的说辞,没人肯信吧?”

陆寒微笑:“有没有信,这点倒是不劳您操心了,事实上,我确实在那里等到了您,这才是事情的重点,想来也是有趣。敢问,您进去那么久,究竟做了什么呢?”

虽然好似是在问闵一凡,但是目光却看向了齐王,眼里的审视显而易见。

齐王不动声色,淡然言道:“这事儿,我倒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是错的,因此齐王完全不敢多言一句,只力图让自己平静,平静的陈述。

毕竟,闵一凡确认陆寒已经有些发现他的踪迹了,这也是陆寒会差人等在哪里的缘由,这一点,其实齐王自己心里都已经信了。

可虽然齐王信了,闵一凡却是不信的,他不信的原因有很多,最大便是因为他对自己很自信,如若说他追别人,可能未必会成功,但是如若是甩掉别人,他根本就不在话下,如若他的功夫都能被人追踪,那么只能说,追踪他的是楼严这样的高手中的高手,而事实上,楼严是御前侍卫统领,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肃诚侯府追踪他的。

而且,如若有这样一个人追踪他,他也是会发现的,但是现在并没有。除却这一点,还有便是因为他回齐王府的时候,绕了许多次,既然绕了那么多次,他没有道理不成功的。

可是这个时候陆寒嘴角带着笑意信誓旦旦,其实不管陆寒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场的人都会默认这件事儿是真的,因为陆寒本身真的在齐王府门口擒获了他,这便是缘由。

皇上打量几个儿子,微笑言道:“我记得,老六昨日没有什么公事,一直都待在家中吧?”

齐王上前一步,禀道:“儿臣却是在家。但是儿臣并没有发现闵将军,还望父皇明察秋毫。”

“查,可得好好查查,最近这京城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出坏事儿,一桩比一桩多,让人觉得十分难以理解,这事儿,可得查清楚。”慕王叫嚣。

皇帝横他一眼,缓缓道:“你这样大声作甚,朕让你说话了吗?”慕王一愣,随即不言语了。

皇帝一直都是看着齐王的,他笑容里有许多的冰冷,“那既然如此,便是好好调查一下,免得让人也说,朕偏袒自己的儿子,大半夜的在你门口抓人,而这人还是下午便是进去的,说出来,总归不太好听。”

齐王立时跪下,“儿臣请求皇上搜查王府,以证儿臣的清白。”齐王早已在昨晚将一切证据销毁,现在不过是以退为进,虽然当时他十分慌张、但是有些该做的事情却还是做了的。

皇帝微笑:“既然你能这样想,朕也自然是同意的。朕看,与其问闵将军为何擅闯齐王府,怕是也问不出什么,倒是不如我们自己先行自查一番,义正视听。”

“父皇说的有道理。”几人均是如此言道,只是,这个均是其中不包括陆寒,陆寒看着闵一凡,懒洋洋的问道:“父皇,有几件事儿,容儿臣向闵将军询问一下。”

皇帝看他:“你要问?”

陆寒颔首:“自然是的,父皇,我倒是也不瞒着几位兄长,我只想当着大家的面儿向闵将军询问一个消息。”

皇上只略微思索便是点头,此时的闵一凡衣衫不整,整个人靠在座位上,嘴角带着恶意的笑容,他问道:“哦?倒是不想,陆王爷还有话要问我。”

陆寒认真:“我查到,当天的杀手来自苍南派,而苍南派是南诏的大派,而苍南派的首领与您闵将军关系极好。敢问…闵将军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止是皇上,甚至其他几个王爷都有些吃惊。

闵一凡一顿,问道:“你怀疑我?”

陆寒认真:“对,我怀疑你。那闵将军能够说说吗?您为何在永安,而苍南派,又是怎么回事儿。”

闵一凡顿时冷笑:“我闵一凡的身份,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与你国长公主的确算是死对头,但是我闵一凡如若做了,便是没有什么不敢认的。而且,我与长公主的恩怨也只是两国之前的恩怨,既然现在两国都相安无事,我为何要针对长公主?在我看来,长公主比你们几个王爷都强上数倍,女中豪杰是也。若说这世上我闵一凡真心佩服什么人,那便是长公主,而不是其他人。”

如若别的事情,闵一凡是不屑于解释的,但是这件事儿,他不能不解释,事关长公主的死,他自认为自己不是背不背黑锅的问题,而是,长公主还是他比较敬重的一个对手,这个黑锅,他不能背。

“闵将军一言九鼎,我倒是相信你的,只是,我好奇贵国苍南派的事情。”陆寒含笑看着闵一凡,寸步不让。

闵一凡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陆寒,一字一句:“如果我不说,又怎样!”

陆寒并没有被激怒,只是微笑:“不怎么样,您如若是死了,想来也是南诏的一个损失吧?”

“我就不信你敢杀人。”闵一凡张狂。

陆寒淡然:“我说了要杀你吗?只是,您回南诏的路上,难免遇到些什么大大小小的意外的,有时候,运气不好,一块石头也能砸死人的。你说对吧?”

这样明晃晃的威胁,陆寒说的还真是毫不客气,他带着客气的笑:“父皇千万不要让我护送闵将军回南诏,不然如若有了什么事情,南诏怕是要多想的,其实啊,我还是希望闵将军能够长命百岁的,但是这世上的事儿,总归不是那么能够顺心如意。像是楚府的四小姐吧,好端端的大喜之日,一不小心,就被谢丞相拍死了,哪里用了什么力气呢,不过是寸劲儿罢了。像是大哥吧,明明打定主意要对长公主见死不救了,但是谁又能想到,竟然被人看见了呢,还不止一个人,所以啊,人不能太果断决绝,指不定,人生就是怎么回事儿呢!”

陆寒一番话说得含沙射影又语带威胁的,闵一凡抿嘴看他,觉得这人真是面目可憎,只是他自来就是不怕死的,而且,越是有人挑衅越是兴奋,他露出一抹笑,缓缓道:“那么我倒是拭目以待。”停顿一下,闵一凡言道:“不过如若你要让程枫来见我,许是我就说了。”

陆寒讥讽的看着闵一凡,嘲讽道:“就算你喜欢男人,也不用来到北齐还这样重申,难道怕别人不晓得不成?程枫你是见不着了,你吃风吧,如若需要回南诏,我建议父皇差的人走北边的路,虽然有几分绕远,但是绕远安全啊,不然按照闵将军这个性格,早是有无数的人期待他死了。北边不错,驿站多,可以多防备。”说完,陆寒不再多说其他,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没有达成心愿还要笑,这委实让人不解,闵一凡静静的看着陆寒,觉得陆寒肯定是算计了什么,而不单单是为了所谓的威胁。

只是一瞬间,闵一凡便是明白,他言道:“你刚才不是真的想知道苍南派的事儿,你是在试探我。”这是肯定的语气。

陆寒挑眉,“您想太多了,怎么会呢!不是。”

闵一凡抿了抿嘴,没说话,又是一口酒,缓缓道:“我只想见程枫一面。”

陆寒语气轻飘飘的,“还真不行。我联络不上他啊!都是他来联络我。”

闵一凡挑眉:“这话,糊弄孩子还成。”

陆寒:“而事实就是,这是真的,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看他们开始纠缠无谓的事情,皇上言道:“你们都下去吧。”言罢回身冷淡的笑:“闵将军慢慢吃,吃完了自然好好休息,朕便是不陪你了。”

闵一凡倒是尊敬,只是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自然不需要您的,皇上慢走。”

等出了门,几人便是准备离开,皇上在他们身后喊道:“寒沐,你与朕来一下书房。”

陆寒停下脚步,随即勾了勾嘴角便走。

其他几人只看一眼便是继续前行,只是这是皇上倒是又开口了:“楼严,带人去搜查一下齐王府,这样也是证明齐王府的清白。”

楼严回到:“是!”

之后便是离开。

陆寒跟着皇上来到御书房,皇上审视陆寒,问道:“你知道苍南派的事情多久了?”

陆寒不隐瞒,回道:“昨晚,昨晚崔玉才进京。我知道后便是想着擒获闵一凡之后问他一下试探,但是我刚才看他的表情,似乎不会与这件事儿有关。”

皇帝沉思一下,冷冷问:“他为什么死盯着楚和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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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冷冷的问:“他为什么死盯着楚和铃?”

陆寒笑道:“我觉得,您错了,他不是死盯着楚和铃,他死死盯着程枫。”

皇上认真:“难道程枫和楚和铃不是一个人吗?”

陆寒摇头,“真的不是,程枫是程探花,是男的。而楚和铃是女的,男与女,就是最大的区别,也许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但是对闵一凡来说不同。”

皇上想到关于闵一凡的传言,面部有些怪异,不过还是言道:“好端端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不好好的喜欢一个姑娘却偏是要喜欢另外一个男人,说来倒是也可笑。”

陆寒认真:“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笑不可笑的,只是人各有志罢了。闵一凡自认为在此程枫那里吃了亏,已经成了心魔,倒是不说多喜欢程枫,只是越是得不到,越是执拗罢了。您尽可放心,他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真相的,儿臣已经准备了很多个程枫,本是为了诱捕他,倒是不想,他自投罗网被抓住了。”

说起这个,皇上叹息。“老六很尊敬荣华,他不会是那个幕后黑手。如若说几个人之中因为荣华的死伤心,那么便是他了。荣华尸体抬回来那日,他伤心欲绝。”

陆寒淡然:“便是伤心欲绝,也有可能是装的,一切都有可能,我不会随便怀疑任何一个人,也不会随便放过任何一个人,父皇,大抵你不知道,在许多人眼里,我是从一个小侯爷变成了一个王爷,身份高贵了。但是如若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是一个小侯爷,只求我爹娘不死,他们死了,我永远都不能原谅那个害死他们的人。”

虽然陆寒没有说什么特殊的话,甚至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微红,足以让皇上动容。

皇上拍了拍陆寒的肩膀,言道:“行了,我知道你难受,其实朕又何尝不难受,你下去吧,一切,都照你的意思来。荣华的事情,朕不能善罢甘休。”

陆寒离开之后便是回府,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是刚开始调查没有多久,慕王府便是被他闹了一次,而今齐王府又发现了闵一凡,听说皇上已经命了楼严前去搜查,他并不多言什么,也不去凑热闹,倒是回了自己房间,只是甫一回房,就看和铃刚沐浴出来,一身锦衣,长发披散在那里做保养,而身边的巧音则是在为她绞干头发。

陆寒现在感觉,一般在房里的,都一定是楚和铃,但是院子里的还真是不好说了,他想了一下,问道:“你刚才又扮成男装了?”如若不是,现在也没有必要沐浴更衣。

和铃点头,娇俏道:“刚才我来了几个夫人做客,我懒得去陪,便是让徐先生过去了,一个府中,总是不能有两个楚和铃,我就扮成了程枫。”

陆寒来到和铃身边为她捏肩膀,问道:“感觉可好?”

和铃点头:“很不错呢!”

陆寒的动作影响了巧音,巧音便是退后一步,出了门,并不留在此久留。

陆寒闻着和铃身上的香气,笑言:“很好闻的玫瑰香。”

和铃点头,她言道:“我要用这世上最热情的香,穿最火红的衣衫,就算是挂掉,也能被被人记住。”

陆寒蹙眉笑:“你怎么就觉得,别人会不记得你呢?这也是你这般激烈性格的原因?”

和铃仔细想了一想,失笑:“也不是,其实…我就是找个借口罢了,总归不能说我性格不好,就是比较暴躁吧?”

陆寒点头:“还真是,每个人都要给自己擦些米分的。”

和铃睨他:“既然知道,就没有必要多问啊,说起来,你去皇宫的时间倒是并不长。怎么?闵一凡闹妖了?哦不对,我应该说,你给他们闹妖了?”

陆寒觉得和铃还真是太了解他了,他从和铃的身后拥着她,缓缓道:“我说话的时候故意用了几个点刺激他,但是我发现,闵一凡说到没杀长公主的时候很激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闵一凡练得功夫特别偏向于阳刚,很容易造成他这个人特别浮躁,所以我才会故意试探他。但是我发现,他说似是而非话的时候很冷静,只有真话的时候有些激动,所以我猜,他那时说的是真话。但是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并不是什么都听别人的。稍后还是会继续调查的。”

和铃的小手儿扒上了陆寒的胳膊,蹙着眉头言道:“我觉得,这次的事儿巧合的有些过分,说不好为什么,就是有这些感觉。”

陆寒将她转过来,两人对视,陆寒言道:“说实话,我也有,但是我梳理了一次,没发现什么破绽。”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沉思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在谈情说爱,谁想到,完全不是如此。

和铃惆怅的看着陆寒,摇头:“不行,我刚才也过了一遍所有的事儿,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不知道自己这种违和感是怎么来的,也许,运气太好也让我觉得怀疑了吧?”

陆寒笑了起来,用自己的额头蹭和铃的额头,两人就这样蹭,蹭够了,他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慢慢看。”

和铃点头,突然间,和铃言道:“你的额头有些烫。”

陆寒自己探了探,没有什么感觉,“是吗?”

和铃摸摸他,又摸摸自己,越发的觉得陆寒的头十分的烫人,想到这些日子陆寒睡得晚起得早,每日都期盼能够早日找到杀死长公主的焦急,和铃肯定,这人是劳心劳力,结果累病了。

大夏天的,也能伤寒,这事儿…

她拉着陆寒坐下,像是一个小大夫一样给陆寒把脉,小脸十分的严肃认真。陆寒就这样看着她,便是觉得真是好看的不能更好看。

和铃像模像样的把脉了半天,抬头,“我觉得我技术不太行,我让徐先生给你看看。”

陆寒顿时喷了,技术不行还把脉,这个小丫头是拿他当试验品么?

“巧音,你去主屋换夫人回来,就说王爷病了。”

陆寒听了,差点又喷了,夫人…

还别说,徐仲春这陆王妃扮演的倒是不错,很快便是归来,他一进门就看到来年个人站在一起,立时言道:“都病了还拉小铃铛的手,就不怕给她传染了,你赶紧上外屋待着去,我来照顾他。真是的!”语气里全是埋怨,陆寒想了想,觉得自己有点可怜,“我自己没什么感觉。”

徐仲春麻利的替陆寒把脉,很快的放下,“伤寒,你自己没有感觉,你是不是傻!这都有些发热了,还没发觉,我看你这个样子,还是赶紧吃两副汤药,然后喝点姜汤好好的闷一觉。不然明天准保更严重。”

陆寒狐疑的看他,“我自己觉得还好啊。”

徐仲春就见不得这样的病人,不听话,他冷下了脸:“你听不听。”

陆寒还没等说话,和铃就疾言厉色,“病了还不知道休息,你是猪吗!”虽然这样说,脸上却满满都是关心,陆寒看了,低眉顺眼:“行吧,都听你的,你看可好?”

和铃终于满意,“快好好休息。”

其实陆寒昨日就有些不舒服了,不过他没有放在心里,今日忙忙碌碌的,也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如若不是和铃突然发现他有些发热,想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了,顺从和铃的意思躺了下来,他言道:“小铃铛,你别被我传染了,不如这几日,我搬到书房去住。”

和铃立时翻白眼:“你能不能别傻,没事儿,你就好好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