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若没有程枫那回事儿,大家或许也就信了陆寒的话,只是,谁人不知道啊,陆寒与程探花关系密切,不说长远的,就说前些日子,俩人还一起手牵手在大街上秀恩爱呢!这才过去几天啊,又拉着另外一个秀恩爱,陆王爷这人,也真是太过不靠谱了。

慕王在一旁见了,冷笑道:“寒沐与弟妹还真是新婚燕尔。哦对了,今日怎么没看到程探花呢!往日里你与程探花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今日倒是不见了。”

这是典型的找事儿,只是陆寒也不是那好欺负的,他含笑:“谢丞相没有邀请程枫,程枫自然不会不请自来。你当来了不用随礼么?不请更好呢,谁也不是傻!程枫一个穷书生,便是在我府里做个帮衬,又能赚几个钱,可是不如大哥私下底的买卖多,钱多的数不清可以让街上扔着玩了。”

陆寒突然就发现,自从与和铃混得多了,他这气人的功夫还真是与日俱增啊,看吧,慕王的脸已经被气成了猪肝色,简直下一刻就要昏倒的样子。他好心:“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可别是不舒服吧?身体不好就要多休养,好好的保重,如若在人家的婚事当天嘎嘣一下昏了过去,你让人家怎么想,这不是破坏人家的好日子吗?这样的事儿,可不能做,不然人家背后要戳脊梁骨说你缺德的。当然,我知道大哥的本意不是破坏婚事,但是,架不住人言可畏啊!”

和铃淡淡道:“这话让你说的,大哥那里是那样的人,就算是真的不舒服,大哥也能坚持,昏倒什么的,又不是大姑娘,还能一下子昏倒?”

这看似是化解,但是…听起来忒怪啊!

眼看这对夫妻的战斗力已经爆表,有些人开始默默的告诫自己,不要随便惹陆王爷和陆王妃,他们损人都不带脏字儿的。

“大家都是王爷,我哪里有什么私下的买卖,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慕王爷很快便是回神,立时反驳起来,“之前你来我府里闹了一番,好多东西我都没有银钱补呢!”

和铃诧异的看陆寒,随即言道:“你看你,就算知道大哥见死不救,也不能这样去闹啊,我们只有人证,又没个物证,谁知道是不是有好几家联合起来要陷害大哥呢!再说这样的事儿不直接找父皇,你去大哥的府里砸什么。看给大哥难的。”停顿一下,和铃又道:“对了,大哥,我听说,你在城东那家福满楼最近生意十分火爆呢,您厨子能借我几天么?我真是特别喜欢这福满楼的口味。”

和铃这话深深浅浅的,真是把慕王爷的脸打的啪啪响。

你说你是无辜的,但是有好几家指证你,这你怎么看!

你说你没有钱,那么那福满楼的钱都扔水里了啊!

“福满楼是你嫂子的嫁妆,这事儿…”

还没等慕王爷推辞成功,和铃便是言道:“原来您不能给嫂子做主啊!”那小眼神儿上下瞟着,几乎是明晃晃的说慕王爷惧内。

若是个男子,慕王爷倒是也能继续掰扯几句,可是现在楚和铃是个小姑娘,虽然她嫁了陆寒,但是对慕王爷来说,她年纪还是很小,他看着那张小脸蛋儿,倒是觉得自己以大欺小了。可是…真是太生气了啊!

“新郎官过来了,大家入席吧。”梅九这个时候开口,“咳咳,看我们新郎官紧张的,都不会笑了呢!”

倒是给谢悠云解释了一番,只是谢悠云哪里肯领情,一脸的“我对不起你”,直接来到梅九身边,样子十分的难过:“梅九,我…”

那副愁苦的样子,仿佛梅九才是他的真爱,梅九拍拍谢悠云的肩膀,言道:“恭喜恭喜,往后要对表妹好。如果你对表妹不好,我可是不依的。”

谢悠云沉默一下,一声叹息。

谢悠云身边不远处便是粟夏,梅九与粟夏擦肩而过。

随着仪式的结束,众人很快便是入座,和铃与粟夏,极为王妃俱是住在一处。

几个王妃都没什么好的脸色,不说旁的,就是刚才陆王爷那个话,也够让她们不高兴的了。

且不说美与丑,她们夫君的年纪都比陆寒大了许多,便是儿子也不会比陆寒小几岁,她们不年轻,不也是很正常的吗?竟是用这个攻击人,你说你气不气闷,但是若说挤兑楚和铃,几人又并不太敢。

倒不是怕了楚和铃,只是不想惹事儿,谁都看得出来,刚才慕王爷都被她挤兑的没话了。看起来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但是可真不是什么善乎茬子,若是真的挤兑了她也好,就怕是挤兑不成,反而是被她嘲讽了。若是这样,那么可就不好看了,而且,很明显,她对各家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福满楼…大家可都不知道,那是慕王府的产业!

而且,除了楚和铃,还有一个粟夏,看那粟夏打扮的十分的艳丽灿烂,大家心里都是提了起来,生怕自家的爷们多看一眼。这女子,便是已经嫁人也不安分,果然是个番邦来的贱人。

粟夏哪里不清楚大家敌视的视线是因为什么,只是她从小到大习惯了这样的视线,倒是十分的享受,觉得正是因为不如她,他们才需要如此。她饮了一口酒,心里越发的得意。

她含笑道:“说起来,陆王妃倒是见多识广,连福满楼都知道,像是我这样整日的待在深宫里,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和铃早就料到有人要问,俏生生言道:“是程枫告诉我的啊!之前程枫定了福满楼的点心,我觉得味道不错问了起来,程枫便是告诉了我。”

提到程枫,几人神色各异,连带的看和铃的眼神都不对了,不过和铃倒是依旧那副我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乖乖巧巧的,仿佛刚才那个战斗力爆表给慕王爷噎的哑口无言的不是她。

“弟妹倒是…有趣。”荣王妃意味深长言道。

和铃抬头,“我这人最无趣了,相公就时常说我,做人不能总是实话实说,不然是会让人不喜欢的,只是我啊,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也是傻吧!”

说完,垂首又是吃了起来。

粟夏打量她,就见楚和铃今日并没有像往日那样一身红衣,倒是穿了一身水粉色,发髻上也是简单为主,东珠的珠花衬得人清新异常。这样看,倒是化解了几分她的艳丽。

楚和铃其实是那种特别有侵略性的美,但是许是妆容,许是衣着,又许是发型,这次见了,竟是不那么觉得了。美自然依旧是美的,只是不那么具有攻击性了!

再一想,她不穿大红,许是为了规避新娘子吧,不然怕是不太好。

只是想到她与楚和铃都是美人儿,人家嫁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王爷,而她呢,一个老头子,纵然是皇帝又是如何,她自己还是公主呢!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干什么都不行!

想到这里,粟夏的视线落在了谢悠云身上,谢悠云一身大红的喜袍,与以往倒是有几分不同。不知为何,粟夏竟是有几分心痒难耐,看他不断的敬酒,也有几分微醺,粟夏起身:“我去一下。”

谢府的丫鬟连忙为她引路,粟夏带着自己的宫女,没走多远便是言道:“你指给本宫看一下就好。不需要你跟着了,我吃酒吃的有几分醉意,想要清醒一下。”

丫鬟为难,粟夏冷下了脸色:“怎么?你是一个什么东西!”

那丫鬟见她恼了,立时道:“奴婢晓得了。娘娘,那边便是…”

之后匆忙的离开,见丫鬟离开,粟夏往那边走去,静静的站在茅房的侧门,等待谢悠云的到来。

想必,他是看明白了自己的暗示的吧?想到这里,粟夏叮嘱自己身边的丫鬟:“你看好了,谢公子过来,将他唤来。之后为我们守好。”

话音刚落,还不等动作便是见到谢悠云跌跌撞撞的身影,粟夏心里一喜,唤道:“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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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悠云自然是看到了粟夏与他的暗示,虽然并不十分明显,但是这点默契两人又是有的。他很快便是找了个理由推脱出门,今日他是新郎官,众人的视线都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却是怎么也等不了了,只觉得不与粟夏见一面,心里那股郁结难以平复。

很快的找到粟夏,两人执手相对,竟是说不出的难受,谢悠云缓和了一下,言道:“你怎么会来。”

短短这样一句话,粟夏的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缓缓道:“我不该来吗?今日是你成亲的大好日子,便是伤心欲绝,我也是一定要来看一看的,果然,就如同我想的那般,真是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谢悠云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看向这边,他也知晓,这里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拉着粟夏的手言道:“你跟我来。”这里到底是谢家,他还是熟门熟路的,担心别的地方被发现,他竟是直接将人拉到了谢丞相平日里休息的书房,甫一进门,便是拥抱在一起,粟夏觉得自己越发的难以控制,直接便将手移到了谢悠云的腰间,很快的,室内便是出现了喘息声…

粟夏也不知今日自己怎么了,就觉得特别的难受,就想抱一抱谢悠云,而谢悠云似乎也是如此的,他全然不顾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事实,是想着和粟夏在一起,不管什么其他,而这个时候,门口的丫鬟忧心忡忡,她自然是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归知道,却也无力做什么,只能静静的等待。

谢悠云敬酒的时候出去如厕,结果这样久都不回来,自然是引得别人侧目,谢丞相见了,微微蹙眉,他立时就望向了女眷的方向,果不其然,女眷的方向已经赫然没有了粟夏的身影,谢丞相见了,顿时脸色一黑,甚至连掩饰都掩饰不住了。如若说之前的他还能保持面不改色,那么这段时间,这种种事端汇集在一起,已经让他很难保持原有的平静。

他低声与身边的小厮交代了一下,小厮立时离开,谢丞相的种种表现并没有让和铃忽略,和铃本就知道粟夏不在,在看新郎官也不在,原本生出的一股子怀疑现在越发的多了起来,不过…也不至于的吧?和铃不确定的想,他们不至于这样大胆吧?只是和铃万万没有想到,这二人就是这样大胆。

和铃充满了怀疑,而陆寒也是如此的,他虽然不确定粟夏一定和谢悠云有关系,但是看他们的表现,便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如若说有一个人并不似他们这样充满了怀疑或者说是急切,那便是梅九,梅九表情淡淡的,他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是已经了然了一切,似乎又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梅九心里十分清楚,现在事情全然都是按照自己料想的方式再走,很快的,谢丞相就会踏入自己的陷阱,从此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从来都知道,杀死一个人是最容易的,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才是快活的难以自持的一件事儿。

梅九笑的越发的灿烂,陆寒狐疑的看向了他的方向,见到梅九的笑意,心中的疑惑更加明显。梅九是个怎么样的心思陆寒不知道,但是看他的表情,陆寒却猜测,今次大概会发生一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就见小厮匆匆的过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谢丞相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起身,悄然往后面走去。

虽然谢丞相是不动声色的,但是这样的大喜日子,人人都关注着,怎么会不知道呢!纵然管家不断的周旋,可是大家还是心中嘀咕起来。

小厮并没有找到谢悠云,正是没有找到,越发的担忧,生怕出了什么情况,谢丞相出门,问道:“可是都找遍了?”

小厮连忙禀道:“并没有,小的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毕竟现在人多嘴杂,您看公子会不会…”小厮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他自然是看出公子对这门婚事的不满意,如若公子这个时候离家出走了,那么问题可就大了,想到此,小厮一身冷汗,言道:“您看要不要大面积的找一下?”

说话的功夫就见管家匆匆过来,他苦着脸言道:“丞相,这酒敬了几桌人就不见了,大家已经议论纷纷了,您看…”

谢丞相这个时候只剩下无尽的恼恨,恨不能杀掉谢悠云这个逆子,他缓和一下,言道:“你们暂且不要声张,公子一定还在府里,给我好好找。”停顿一下,谢丞相言道:“给我去找粟妃和她的侍女,我相信,他们应该是在一起的。”这个时候谢丞相也不管什么脸面了,先给人找到才是真的,如若一直找不到,才是真的要丢尽了脸。

“谨之的房间,还有书房什么的可都找过了?”

小厮立时:“都找过了,并没有找到。”

谢丞相恨极了,言道:“给我仔细找,不管他在那里,不管他在做什么,只要找到,立时通知我。”

谢丞相重新回到宴席,众人看他面色不对,猜测谢悠云到底又做了什么,有些公子哥儿见状心里倒是乐个不行,要说谢悠云自小便是十分出色,四书五经,无一不精,家中人提起来,每每就会说此人是多么多么能干,堪称楷模。

听得多了,总归是心里不舒服,谁人也不想和旁人比的,他这样事事都比别人强,如何不让人心中郁结,可是现在看来,平日里最是注重规矩体统的人竟是这般,成亲都要黑着脸,现在更是人影都不见,大家顿时快活起来,一个个的都在内心讥讽的笑。

“啊…”大家正是神色各异,努力装作平静不知的时候,就听外面突然传来尖叫,似乎十分吵杂的样子。

大家立时就起身,倒是也忘记了避嫌,均是张望起来。

和铃一直都慢条斯理的吃东西,浑不在意的样子,这个时候听到尖叫声,竟然生出这样一股子感觉——果然如此。

这尖叫声不是女子,反倒是男子,如此更让人侧目了。

有些动作快的立时就起身,谢丞相正要阻拦,就见已经有人往那边走了,若是往常,大家可能还顾及几分,不会多管人家家中的闲事儿,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知道的多了也是不好的。只是今日饮酒饮的多了,有些人便是脑子慢了几分,听到喊叫声哪里还想得到那许多,倒是也没管那些,直接便是要过去看个一二。

谢丞相并没有机会阻拦,很快便是就见不少人都过去,他立时就与管家使了个眼色,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总归不能让事情更加难看。

和铃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真不是没有好奇心的人,她望向陆寒,陆寒连忙过来,语气里有着几分雀跃:“走走,我带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看人家小夫妻如此,几个王妃都暗自咬了咬唇,他们家的王爷虽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可是不管在家中还是外面,向来都是十分的注重体统,哪里会如同陆王爷这般,直接便是牵着陆王妃的手就要过去看。

和铃好心的回头:“嫂子不过去看看吗?”停顿一下,她言道:“娘娘也没回来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如若不看看,他日父皇该说我们不关心娘娘了。”

这话说的,还真是理直气壮,几个王妃立时站了起来,“弟妹说的倒是对。”

其实关心什么粟夏是假,她们对这叫喊声好奇倒是真的了。

等众人都涌到了后院,就见声音是从谢丞相的书房传来,朝中最不胜酒力的王大人,跌坐在地上,动也不动,手指颤抖着指着屋内,仿佛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今日太乱了,纵然谢府动作快,可是架不住人多,也有上茅房的、出来醒酒的,大家自然更早到这边,如此一来,倒是也看到了现场的情形。

和铃来的时候已经算是迟了,大家围城了一圈,她压根就看不见什么,和铃咦了一声,问身边的陆寒:“你个子高,看见什么了?屋里怎么了啊?”

说实在的,毕竟是屋里屋外,就算是这样也是看不见什么的。只是陆寒看现场这个情形,倒是也猜了出来,他望向梅九的方向,就见梅九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睛却亮的出奇。

陆寒很快便是别开眼睛,他低头与和铃言道:“谢悠云与粟夏公主…”剩下的话没有多说,只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是不懂的。陆寒本来是想说粟妃,但是想到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便是直接称呼了粟夏公主。

谢丞相看着眼前的情形,几乎是肝胆欲裂,他恍惚了一下,扶住了门,而室内,两人衣衫不整,谢悠云似乎是喝多了,整个人还是有些迷糊,连粟夏也是如此,她甚至都不曾如何掩盖自己的身体。

谢丞相怒道:“你们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几乎就要昏过去,可是这个时候,如若他真的昏了过去,那么事情只会演变的更加难看,他只能强撑着,“呃…”谢丞相就这样吐了一口血,整个人摇晃了起来。

谢思浓连忙扶住谢丞相:“爹,爹,你怎么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见到这样的情形,如何能够处理的来,只扶着谢丞相,倒是不知如何办才好。

倒是谢夫人,她眼见儿子与粟夏在一起,又看现场这样多的人,知晓儿子怕是要被粟夏毁掉了,直接就冲上前,“你个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竟然勾引我们谨之,我可怜的谨之啊!”

这话说的当真是有些诛心,谢悠云睡了宫里的娘娘,谁沟引谁可是不好说的,谢夫人就这样如同泼妇一般冲上前,只让人觉得事情的不妥。

谢悠云现在仍是处在混沌期,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特别离不开粟夏,感觉…便是再与她一次都是可以的。

他娘这样冲上来捶打粟夏,他连忙护住:“娘,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粟夏,粟夏是无辜的。”

倒是维护起来。

谢丞相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个挥手,他还有维护粟夏,不是摆明了说他们是有不寻常关系的么!

他呵斥道:“谨之,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大错!”

这是要杀头的罪啊,谢丞相一时间竟是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就算是想要弥补,倒是也不能了。

“让开让开,新娘子到了。”有人这样言道。

也不知是谁去告诉了林颖芝,就见林颖芝一身喜袍,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她推开人群,来到房门口,房间内,谢丞相一贯休息的小榻上,一对男女拥在一起,而那男人,正是今日才与她成亲的男人谢悠云。而谢悠云此时还要护着粟夏,他上身不着一缕,认真道:“你来做什么!”言语里竟是有无尽的嫌弃。

林颖芝一下子便是摔倒在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缓缓道:“你说什么!”

谢悠云蹙眉看林颖芝,语气里有几分不满,“新娘子就该好好的在新房里等着,你这样自己便是将盖头掀了,不合规矩。而且…”扫视一眼众人,“这样抛头露面又如此失态,你们林家真是会教女儿。”

虽然是个谦谦君子的样子,但是谢悠云骨子里还是十分的大男人的。

听到这个,林颖芝直接便是被点燃了,她满脸都是泪水,叫喊:“谢悠云,你混蛋!你混蛋!”

谢思浓蹙眉,低语:“哪里有这样喝骂夫君的,真是没有规矩。”

林颖芝仿佛是发了疯,她直接爬了起来,也不顾那些,狠狠的甩了谢思浓一个耳光,她怒道:“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谢丞相想要挽回,只是这时竟是觉得自己开口都不能了,整个舌头都好像打了结,不能言语更多。

“你们谢家,真是一屋子龌蹉,我没有规矩,难道你们有规矩吗?你们哪一个有规矩?是不顾新婚的新娘子与宫中娘娘私通的谢悠云有规矩,还是你,你这个贱人有规矩?我还没有嫁进来,你和你娘便是不断的给我脸色,不断的欺负我,这些我都能忍了,只想着是一家人。”林颖芝哭的厉害,她指着谢悠云,骂道:“枉费我那般爱慕与你,以为能够与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以为我们能成为天底下最好的夫妻,我能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子,但是你再做什么,你告诉我你再做什么?你毁了我,你也毁了我的家人,谢悠云,你不是人。”

“你够了!”谢悠云现在脑子一团混乱,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不太好,但是却又觉得,自己与粟夏是真心相爱,是没错的。

大家越是阻挠他们,谢悠云越是觉得,这份感情是不可侵犯的。

谢悠云一字一句:“林颖芝,如若不乐意,你可以走,我给你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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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颖芝,如若不乐意,你可以走,我给你一纸休书。”谢悠云冷冷的看她。

林颖芝咬唇看着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这个时候,没有想过一丝一毫和她道歉,没有想过闯下这样大的祸该是如何收场,只想着压她一头。

和铃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低低的冷哼:“也不知道究竟谁该休谁。”她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只是看谢悠云这么无耻,也是觉得叹为观止,闻所未闻了。更是希望林颖芝能够认真起来,而不是这样任由人家骑在头上拉屎。

林颖芝听到了和铃的话,便是没有回头,她也知道这话是楚和铃说的,这个时候还能帮她说话的,想来也没有几个人了,她咬唇,恨恨道:“谢悠云,你有什么权利给我休书,要休也是我休了你,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小人,我才不屑要。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谢悠云听了这话,瞪起了眼睛:“胡闹,只听过男子写休书,倒是从来都未曾听过女子写休书,你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谢思浓被林颖芝甩了一个耳光,也跟着帮腔恨恨道:“哥,你休了她,休了这个蠢妇。”

“你才是蠢妇,你们全家都是蠢妇,你们全家看着人模人样的,但是一肚子的龌蹉,没有一个好人,我诅咒你们家,诅咒你们家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林颖芝也不管那些了,只想发泄出自己内心所有的不满。

“颖芝…”梅九突然开口,他从后面走了过来,见到梅九在,林颖芝哭的更加厉害,“表哥…”

到底是自己的亲人,见了亲人,林颖芝越发的觉得委屈,她咬唇哭:“他们太欺负我了。”

梅九自然是知道的,他也不顾其他,拉住林颖芝的手认真言道:“你现在就写休书,如若他们不认,那么表哥便是拼了命上大殿告御状,也要让这些阴险的小人得到应有的下场。如果姨丈和姨母不认可你今日做的事情,你便是来梅府,虽然你只是我的表妹,但是我自小没有兄弟姐妹,一直都将你当成亲妹妹,他们能够容忍你嫁过来,能够让谢家糟践你,我是不能的。”

梅九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的认真,不说旁的,看表情便是知晓他的认真:“他朝我死了,我的所有财产都给你,你有了这些,谁也不敢轻视了你。”

林颖芝听了这话,越发的觉得有了依仗,她哭得凄惨,也不知哭了多久,梅鱼竟然真的拿了笔墨过来。

谢悠云脑子一片混沌,他现在只知道,梅九是在鼓动林颖芝休了他,想到此,他恼恨道:“梅九,你狼子野心,还真是天地可鉴。你喜欢林颖芝所以才做出了这些事情,对不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虽然娶林颖芝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如若现在让林颖芝休了他,那么他也更是不愿意的,他可以不要林颖芝,那是他谢悠云不能被林颖芝休掉。

梅九冷笑,他看着谢悠云,一脸的冷然,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至交好友的那份真挚的情谊。

他冷然道:“你现在又要血口喷人了嘛?我与表妹亲如兄妹,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将脏水往我们身上泼罢了。只是大家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谁人看不出呢!谢悠云,枉费我一直将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觉得你是为难的,都是尽可能的为你想,为你找理由。”停顿一下,梅九继续言道:“但是你呢,你说你都做了什么,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妹妹?原来这么多年,真是我看错了人。如今你为了诋毁表妹,甚至要说我们有什么关系,真是可笑,谢悠云,这二十年,我真是恨不能从来都不认识你。”

梅九说话的功夫,林颖芝已经写好了休书,她看着那一张满是泪痕的纸,直接便是甩到了谢悠云的身上,她死死的盯着谢悠云,言道:“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谢夫人一个耳光便是要打过去,梅鱼立时就推开她,她恨恨道:“你个小贱人,你说什么?你竟是敢在我们谢家撒野,我们谢家真是家门不幸,才娶了你这样的丧门星。”

“我是八百辈子没烧好香,才嫁给你们家这一群混蛋。”林颖芝不甘示弱的反驳。

便是现场闹成这样一团,谢丞相也依旧没有说话,更是没有什么反应,大家都被林颖芝和谢悠云他们吸引了注意力,但是和铃却望向了谢丞相,这一看,倒是明白了几分。

谢丞相整个手抖得不行,仿佛使劲儿想要说话,但是却说不出口,那样子,似乎下一瞬间就要倒下,她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觉得谢丞相还真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来啊!

还没等和铃观察的更加详细,谢丞相终于扑通一声倒下,整个脸已经涨得通红,看那样子,倒是有点像是中风。

谢丞相倒下,现场再次一片混乱。

和铃歪着头问陆寒,“他们只想着谢悠云和林颖芝的事儿,就没有想过,与谢悠云在房里那个…是皇上的妃子吗?”

陆寒冷笑:“你当大家都傻?谁人不知,只是倒是也没人愿意多言道一句捅破这个窗户纸,父皇…这头顶可真是一片草原了。”

和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还是言道:“反正我们是看戏,没事儿也就别发表意见了。”

很快的,楼严便是带人过来,不过说是快,这边也是闹完了,谢丞相已经有大夫过去看了,和铃看他之前的症状,觉得有几分像是中风。楼严也不管那许多,直接便是将谢悠云与粟夏公主命人带走,他出门之际,看到地上的那张休书,迟疑了一下,捡了起来。

梅九站在一旁,上前一步抱拳:“楼大人,还请劳烦楼大人将这张休书交给皇上,草民愿意等皇上的圣裁,只盼,能够给表妹一个公道。我家表妹大好的姑娘,竟是遇到这样龌蹉的人,实在是可怜至极。“

楼严面无表情,抱拳一下便是离开。

谢丞相中风倒下,谢悠云和粟夏公主被带走,至于其他人似乎也只能散了。这个时候林家已经赶了过来,林夫人跌跌撞撞的冲到林颖芝身边,一把抱住了她:“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这样命苦啊,走,娘带你回家,我们再也不要理这家子人。”

现在的情况倒是也没有人看林夫人说什么,已经散的差不多,和铃见林夫人拉走了林颖芝,梅九也跟着一同离开,微微颔首。

夫妻二人回去的途中并未骑马,倒是一同乘了轿子,和铃依靠在陆寒的身边,言道:“今日的事情,有些蹊跷。”

陆寒自然也会是看出来了,他缓缓道:“那你来说说哪里不对。”

和铃失笑:“你是要考一考我吗?”

陆寒点头:“是呀,那小铃铛,你要迎战吗?”

和铃翻了一个小白眼,索性躺了下来,她斜躺在陆寒的腿上,掰手指言道:“我觉得吧,有几个疑点。第一点是谢悠云和粟夏,就算是他们真的饥渴难耐,也不至于在这样的时候做出这种事儿吧?难道他们就不怕?可是我看,他们完全都不怕的,特别是被发现后,你觉不觉得,谢悠云眼神很涣散,说什么都是凭直觉的样子,根本没有经过考虑。要不怎么能暴漏出他的自私冷酷的本性呢!粟夏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我觉得这点就不太对了。这是其中不对的第一点。第二点是,他们俩如若真的在方面行那些事儿,怎么会任由别人闯进去,粟夏的丫鬟呢?为什么没有守在门前?第三个疑点是王大人,王大人就算是喝多了,可是也不至于听到有声音就直接推门进去吧?你觉得可能吗?他不胜酒力也是一个老油条,这样的人竟然会贸然的闯进去,我觉得这点也不对。最后就是大家,按理说听到发生了不妥当的事儿,大家都是人精儿,不是该不靠边的么?但是你看大家,似乎都很亢奋的围观呢。”

和铃算够了,笑了起来,“你看,我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出了这么多的不妥当。”

陆寒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酒壶,和铃喝了一声,言道:“你偷人家的东西啊。”

陆寒转着酒壶,言道:“我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拿走的,我觉得,许是今天的酒有问题,如若酒是有问题的,是不是就说明了一切呢!正是因为酒里被人下了东西,所以他们俩才会在这个时候也不能把持自己。而王大人亦或者是围观的人也都是被酒中的药物的影响呢?”